上回说到波斯商人哈里札说,买腰带只是为图利而已,请小婷不必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小婷说:“要是这样,小女子令哈爷失望了。因为爷爷将剑交给我时,曾千叮万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千万别将此剑丢失了。”
彩云也跟着说:“哈伯伯,你可能不知道武林中的规矩。在武林人士中,一派掌门和武林世家,将本门派的兵器赐与门下弟子时,往往都是这么说的。”
哈里札说:“对对,哈某一时财迷心窍,竟忘了武林这一规矩,,请尚小姐原谅哈某的突唐。”
小婷说:“哈爷,别这样说。小女子也知道哈爷的用意,不志在财物,而是为小女子的安危设想而已。”
小婷这一句话,又令哈里札听了十分舒服,笑着说:“尚小姐明白哈某的心意就好了。希望尚小姐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这一世上难得的神兵利器。哈某知道你们中原人有这么一句古话:人本无罪,怀璧其罪。”
小婷听不明白,问:“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某个人本来无罪的,因为他持有世上的奇珍异宝,便成为有罪了。”
彩云问:“这怎么会有罪了?”
“郝小姐,看来你们年纪尚小,阅世不深,不知道世上的险恶和复杂。某人有了一件奇珍异宝,自然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都想将它据为己有,尤其是一些地方上的豪强恶霸、极有权势的王公大臣以及江湖上凶狠、毒辣而又武功极好的高手,会不惜一切手段,将这奇珍异宝夺了过来。在江湖上,就有血案发生;在官场上,就有冤案,令持宝的人无辜惨死,甚至祸及全家。现在尚小姐持有这把神兵利器,在武林中人和王公大臣看来,无疑就是一件奇珍异宝。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人本无罪,怀璧其罪了。所以哈某叮嘱尚小姐今后要千万小心才好,所谓的不祥之物,原因也在此。”
彩云担心了:“姐姐,你今后千万要小心了,别让人知道了你有这么一把宝剑。”
哈里札说:“所以我才请你们来这水榭,目的就是不想多人知道。哈某夫妇及在水榭中的侍女,保证今后不对任何人说出去,也希望郝小姐对这事守口如瓶,以保尚小姐的安全。”
彩云说:“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了。说出去,那不害了我姐姐吗?”
小婷拜谢了哈里札的好意。随后他们便谈别的事,将软剑之事完全抛开。最后又说到了月牙泉。哈里札说:“为了安全,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在月牙泉过夜的好。”
小婷说:“哈爷,我们到月牙泉看看再说吧。”
哈里札一笑说:“我看尚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一位颇有胆识的女英雄。”
“哈爷,你怎么这般的称赞我?我的确是一般的江湖小女子,不过喜欢好奇而已。”
“不不,我已是年过半百了,自问极少看错人。尚小姐不为金钱、富贵所动,不为妖魔鬼怪之事所吓倒,敢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这不是一般江湖女子所能及的。”
“哈爷,你太夸奖我了。”小婷也同样感到这个波斯商人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不但识宝,也能识人,也有一身不错的功力,怪不得他能来往这一条道上,干起买卖来无往而不利了。
饭后,小婷和彩云便告辞回到了云烟阁。彩云说:“姐姐,哈伯伯竟用这座庄院来换你身上这一把宝剑,看来姐姐这把家传之剑,价值连城呀。”
“是呀,我也不知道这把剑这么的值钱,当时他提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姐姐,你干吗不换的?”
“妹妹,别说这是家传之宝,爷爷的吩咐,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换。”
“为什么?”
“没有什么,将一座庄院给我,我能打理吗?我也没有这样的才干。叫我在这里玩几天还可以,叫我长年累月地打理,单这庄上成百人的衣食住行,就令我无所适从了,不如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好。妹妹,要是这座庄院交给你,你能打理吗?”
彩云笑着:“我更不能打理了,但我可以叫我爹打理。”
“妹妹有爹有娘,当然好啦,我只有一个年老而又残废的爷爷。”
“姐姐不是有一位表哥吗?”
“嗨,别提我这个表哥了,他文不成武不就,更不会干买卖,整天只知道吃喝游玩,要是这个庄院交给他打理,不出一年半载,准会败得一精一光。”
哈里札和夫人黛丽丝回到了寝室后,便谈论起小婷的软剑。
黛丽丝问:“老爷,你真的想得到她那把宝剑,用这庄院交换?”
“夫人,她那把剑可以说是一件无价之宝。单是从买卖上来说,她的宝剑,我若带到西域去,可以买下十个庄院,每个庄院都比这个庄院好,甚至两个城堡都可以买下来。”
黛丽丝愣住了:“它这般的值钱?”
“夫人,要是我没有看错,它不单是一件神兵利器,是以往西夏国的镇国之宝,更是打开一座地下宝藏的锁匙,单是宝藏里的一件奇珍异宝,都可以买下这个庄院。得到了它,等于拥有了一座惊天富贵的地下宝藏,那真是富可敌国了。”
“老爷,是不是那丫头知道了这个秘密,才不为这个庄院所动?”
“从她的言谈看来,似乎还不知道,或许她爷爷知道,没有告诉她。不管怎样,我们要尽快得到这把宝剑才好,迟则生变,或者为他人夺去。”
“别人也知道这宝剑的秘密?”
“事隔五百多年,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即使知道的人,也许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藏,却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这宝剑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就是知道宝藏的人,绝大多数也早已不在人间了。当时,为了寻找这个宝藏,不知在大漠上死了多少人。现在这事在民间只是一种传说,没有多少人去相信,更极少有人去寻找了。”
“老爷,你怎么相信了?”
“我是在一本古兰经中,发现夹藏在书中的一页羊皮纸,述说了这一宝藏,也知道打开宝藏的石门,要凭西夏国镇国之宝——软形黑霜冷月剑柄上的一颗菱形蓝宝石。”
“老爷就是凭那丫头剑柄上的一颗菱形蓝宝石,才认出了这剑?”
“不错。当夫人将剑从剑鞘略略抽出来时,剑身乌黑发亮,剑气逼人,我立刻断定,它就是那把黑霜冷月剑了,是打开宝藏石门的锁匙,也就是西夏国的镇国之宝。单是这把神兵利器和它剑柄上镶着的这一颗蓝宝石,就是一件无价之宝,别说那地下宝藏中的无数珍宝了。要是这丫头真的用宝剑换这个庄院,我们将获利百倍千倍,可是这丫头竟不为这庄院所动。”
黛丽丝想了一下问:“老爷,要是你得到了这把剑,那宝藏在什么地方,你也知道了?”
“藏宝的地点,也在剑柄上。”
黛丽丝一怔:“老爷怎么知道了?”
“你没有留心看剑柄上的花纹,花纹中有一座山,山下有一汪水,这极有可能就是藏宝的地方。”
“老爷,天下有山有水的地方多了,我们怎么去寻找?”
“这的确需要费一些日子,但我们有两条线索可寻找。”
“哦?哪两条线索?”
“第一,当时西夏国的国土不大,我们派人去寻找有山有水的地方;第二,在西夏国灭亡后的十多年间,有不少武林中人为了寻找这一宝藏,发生了不少的厮杀。我们在当年厮杀之地寻找有山有水的地方,想来不难找到。”
黛丽丝蓦然心头一动:“有山有水?不会是鸣沙山、月牙泉吧?”
哈里札也怔了怔:“你怎么会想到鸣沙山、月牙泉了?”
“没有什么,我只想到这丫头什么地方不去,偏偏要去鸣沙山、月牙泉走走,还要在那里过一夜,也不怕狐仙、鬼魂和一些歹人,这不是一般的少女所为。不会是她带了这把宝剑,有意去寻宝吧?所以她才不将这座庄院看在眼里。”
“唔,这极有可能。沙州一带,过去也是西夏国的国土,不但派了官员管理,也派了重兵镇守,以防邻国的入侵。西夏国王在这里建筑了这个神秘的宫殿,藏了大批的金银和奇珍异宝,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有狐仙、鬼魂出现的传说,想来就是恐吓人们,夜里别去鸣沙山、月牙泉了。”
“还有,鸣沙山埋下一队士兵的传说,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对,极有可能的是,当时的西夏国王在建成了这座地下宫殿后,将一批工匠和士兵,全埋葬在这鸣沙山下,不让这一秘密为外人知道。”
“老爷,今夜里这两个丫头要去月牙泉住一夜,我们打算怎么对付?”
“这好办。夫人,你就派两名武功不错的侍女跟随她们前去,名为保护她们的安全,实为暗中观察这丫头的行踪,看看她是不是在寻找宝藏的秘密洞口。”
“老爷,等她找到了宝藏的洞口后,要不要不动声色将她干掉,将宝剑夺过来?”
“不不,夫人,千万不可造次,这丫头绝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辈,她一个人敢在江湖上行走,一定有她过人之处。”
“老爷,难道她武功极好,是一位上乘高手?”
“这点我看不出来,但她有一门防身绝技,我却敢肯定。再说,我们就算能干掉她,不引起郝丫头的怀疑?我们总不能连郝丫头也一起干掉吧?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将整个崆峒派都得罪了。他们会倾尽全力,追查真凶的。”
“老爷,我们总不能让这天大的财富,白白地溜走了吧?”
“总之,你不可轻举妄为,只派两个侍女暗暗观察这丫头的行动好了,其他的一切由我安排。”
“好吧,我听老爷的安排。”
哈里札想了一下又说:“我疑心这个丫头就是怪病女侠。”
“什么?这丫头是怪病女侠?”
“夫人,你也听说过怪病女侠的事?”
“我听说过,她真的那么可怕?”
“我经过兰州时,就听到怪病女侠之事,一过乌鞘岭,到了凉州,江湖上传闻怪病女侠的事就更多了。”
“要是她真的是,我们就难以得到这把宝剑了。”
“不,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下午,由于小婷和彩云一定要去鸣沙山、月牙泉,哈里札夫妇表现得特别关心,派了一辆马车,除了两个佩刀的侍女,更派了四位武士,骑上骏马,保护她们的安全。这样,她们便像富豪人家的千金小姐般前呼后拥,令路人侧目。
很快,她们来到了鸣沙山。鸣沙山,古称神沙山,来到这里,景色就完全不同了。这里好像是戈壁滩与大沙漠的交界处,再也不是一望无边际的大平原了,而是连接不断起伏的沙丘,也不知道这片沙漠延伸到什么地方。鸣沙山北面,是绿一陰一成林如江南似的绿洲肥美田园;鸣沙山以南,就是望不尽的沙丘,寸草不生。两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牙泉,像一弯新月横卧在鸣沙山中,它四周都为沙丘包围着,泉的北面,就在一座沙山之下,令人不禁为月牙泉担心,要是一旦风暴刮起,黄沙从沙山滚落下来,不需片刻,就完全可以将月牙泉填平埋掉。可是千百年来,沙山不见塌下滚落,反而在风起时,山脚下的黄沙,却往沙山上滚,这就不禁令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了。
月牙泉南面,是沙山中的一小块平地,平地上建有一处楼阁,叫“月泉阁”。月泉阁建筑也十分的奇特,南北之间,一道飞桥相连,楼阁、飞桥、回廊、泉水、绿柳,在四面环绕的沙山中,形成了一幅特异的风景画,令人几疑这是大漠中的海市蜃楼或神仙府第。
这时红日偏西,已是酉时,游人渐渐散去,除了小婷等人外,已没有其他人。马车来到月泉阁门口时,小婷下车站在空旷地上,打量四周的环境,凝神倾听四周的动静。四周的沙山上似乎不可能藏人,显然这鸣沙山、月牙泉不可能是一伙匪徒藏身出没的地方。
小婷向人打听过了,月泉阁中一共有四个人,一个看守,一个伙头,两个下人,到了夜里,就连看守和两个下人也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年过半百的伙头看守楼阁。看来,月牙泉畔,不是没人敢留下来过夜,这位年过半百的伙头,便是长住在鸣沙山的人,也是不畏狐鬼的人。
两位佩刀的侍女,向小婷、彩云请示,是不是真的要在鸣沙山住下来?小婷转问彩云:“妹妹,你看呢?”
彩云笑着说:“姐姐,我们难得来一次,当然要在这里过一夜了。这么就回去,除了看见月牙泉、鸣沙山,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那不冤吗?”
小婷也笑着说:“要是我们这么就回去了,也会让人笑我们没胆量。我真想听听鸣沙山在夜深人静时,会不会发出管弦般的声音来,更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狐仙、鬼魂出现。”
两位佩刀侍女说:“两位小姐要住下,婢女叫人安排一下小姐的住处,也吩咐他们准备晚饭。”
“好,那麻烦你们了。”
小婷对彩云说:“妹妹,我们趁日落前,到鸣沙山顶上走走看看好不好?”
“好呀,我正想登高远眺,看看鸣沙山四周是怎样的景色。”
“妹妹有没有在沙漠上行走过?”
“没有,我是第一次。姐姐,你呢?”
“我行走过多次了。在沙漠上行走不同在实地,是一步一个脚印,十分吃力,有时还不易站稳。要是妹妹会轻功,就不会那么吃力和辛苦了。”
“我会。”
“妹妹,那我们抖展轻功上山顶吧。”
跟随彩云而来的佩剑丫环说:“小姐,我也去。”
彩云说:“你就别去了,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小姐,我也想上山顶上看看。老爷吩咐我,叫我寸步不可离开小姐的。”
小婷笑着说:“那我们就一块去吧。”
小婷和彩云两人,便施展轻功,往山顶而去。以小婷这时的轻功,已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转眼之间,便可飞上了山顶。但她不想在彩云主仆两人面前抖出自己的武功,更不想让哈里札派来的人,看出自己的真相,所以小婷只用了一成功力上山。
彩云却真的抖出了自己的轻功,转眼之间,便登上了山顶。她的贴身佩剑丫环,比她慢了十步左右,登上山顶时,已有些气喘吁吁了。小婷是紧随其后,最后才登上了山顶。
小婷走到彩云主仆身边,也坐下来说:“想不到这座鸣沙山山顶,还挺高的,走上来这么费力。”
彩云的丫环说:“是呀,它不像石山土岭那么好走,跨一步,要后滑一个脚印才能借力再跨第二步,我真担心站不稳,会滚下山去了。”
彩云却问:“姐姐,你曾经在沙漠上行走,是不是经常要爬沙丘的?”
“真的在大沙漠上行走,就是爬,也没有这么高。我是沿着一条骆驼走过的路行走,更多的是骑在骆驼背上。要是在大沙漠上步行一天,那真会累坏了,一天还走不了六十里路,就是会轻功也不行。”
她们说着,两位佩刀的侍女也奔上山顶上来了。小婷看见了她们上山的身手,轻功都在彩云之上,暗暗惊讶:哈夫人身边的侍女,武功都这般好,那哈夫人的武功,在江湖上是一流的高手了。怪不得她坐镇沙州,一般强梁之徒,不敢去庄院惹是生非,看来也不全靠贾大侠的保护才能在沙州生存下去。
小婷对她们说:“哦?你们也上来了?”
佩刀侍女含笑地说:“我们奉老爷、夫人之命,要好好保护两位小姐,不准有任何闪失,所以我们也上来了。”
她们在沙山顶上慢慢地走了两个山头。欣赏到了大漠上落日的余辉,殷红如火的晚霞,便回到了月泉阁。四位武士与车夫,不但为她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也准备了晚餐。小婷和彩云略略梳洗了一下,在灯下用罢晚餐,小婷对彩云说:“妹妹,今夜里月色甚好,我们去月牙泉畔走走,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狐仙、野鬼之类的东西跑出来。”
彩云笑着说:“姐姐不说,我也想叫姐姐去看看。”
彩云的丫环说:“小姐,万一真的有狐仙、野鬼出现怎么办?”
彩云说:“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
“小姐,我又怕又好奇想看看。”
小婷笑着:“那你就和我们去吧,我不相信世上真的有什么狐仙、鬼魂。真的有,我们就是不去,缩在房间,它也会来打扰我们,我们害怕也没有用。”
丫环真的有点害怕了:“尚小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小婷说:“至于狐仙嘛,它既然成仙了,更不会害人,只会救人,要不,它干吗叫‘仙’呢?否则只能叫‘狐妖’。你看,那位夜夜守在这里的伙头,他就不害怕狐仙鬼魂,要是真的有,狐鬼不早就将他弄死了?”
“尚小姐这么一说,我就不害怕了。”
“是嘛。再说,你也有武功在身,更不应该害怕才是。”
是夜,她们从月泉阁的一道侧门,来到了月牙泉边,那两位佩刀的侍女,自然也紧随着她们。
今夜的月色十分的好,虽然是一弯月牙,那如水的月光,将鸣沙山、月牙泉、月泉阁打扮得像水晶似的,晶莹洁净,恍如人间仙境。要是说人间有什么仙子,那小婷她们一行五位少女,就是月牙泉畔的五位仙子了。
由于鸣沙山远离繁华市集,一到入夜,便变得异常的谧静,加上月牙泉又是横卧在鸣沙山的沙谷中,略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便在空谷中响起了回音,所以月牙泉在谧静中,更带一种神秘恐怖之感。何况月牙泉边垂柳依依,林一陰一夹道,月光从浓枝密叶中透射下来,投在小径上,形成一个个晃动的光圈,更增添神秘和恐怖感。
小婷她们在月下林一陰一小径上漫步,欣赏月牙泉的夜景。小婷凝神倾听,对彩云说:“妹妹,你凝神倾听一下,鸣沙山真的发出了管弦般的声音了,如泣如诉,声音真的是十分幽怨和凄楚哩。”
彩云的内力不及小婷的内力深厚,她要是不凝神倾听,会听不出来。她问:“姐姐,是真的吗?”
“妹妹,你凝神倾听便会听出来。”
彩云的丫环说:“尚小姐,你别吓我。”
“嗨,这是风吹草动沙滚的声音,我吓你干吗?”
彩云、侍女、丫环一个个真的凝神倾听,她们全听到了,鸣沙山真的会鸣叫哩。她们是第一次听到了大自然这种神奇的声音,一个个十分惊讶。彩云的丫环更害怕起来:“这不是冤死的鬼魂在哭诉吧?”
小婷一笑说:“你呀,有没有听说过佛门一句话:魔由心生?”
彩云问:“什么魔由心生了?”
“我也不知道鸣沙山在夜深人静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但我不会相信这是鬼魂的声音,只是不同心境的人,听了便有不同的反应。一些爱好音乐的人听来,认为这是大自然一种美妙的声音;要是士兵和武林中人听来,又像是刀鸣剑啸的响声;相信鬼神的人听来,就疑为狐鸣鬼诉声了。这就是佛门中人所说的魔由心生了。”
彩云对丫头说:“你呀,别魔由心生,自己吓自己了。”
蓦然,从不远处泉边柳一陰一下,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她没有自己吓自己。”
众人一听,不禁相视愕异,这么一个夜里,还有谁来到这泉边了?不由循声望去。彩云的丫环,一指泉边一棵柳树说:“她,她,她在那里。”
其实小婷早已发现了,她没有出声,暗暗打量着这个似有似无突然出现的人。众人一看,果然泉边柳树下一块石上,坐着一位长发披肩遮面的白衣女子。彩云首先喝问:“你是什么人,干吗无声无息坐在泉边?”
白衣女子幽幽地说:“我不是人。”
“什么?你不是人?”
“我是一个冤死十多年的女鬼,每到月初,我都在这里出现,等候我的替身。”
“什么?你在等候替身?”
“是呵,可怜我一等就是十多年。好容易才等到今夜里有人出现,也该是我找替身转世投胎的时候了。”
小婷问:“你真的是一个女鬼?”
“我真的是一个女鬼,不是狐仙。要是我是狐仙就好了,用不着找替身转世了。”
“那么说,这里除了你这个女鬼外,还有一个狐仙了?”
“是呵,要不是他将我禁锢在月牙泉,我早已到外面找替身,用不着在这里一等就是十多年。这十多年,等得我好辛苦。”
彩云她们听了,更是相视惊愕,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只有小婷,面无任何惧色,一面暗暗观察,一边从容镇定与女鬼交谈,看看这突然在泉边出现的,到底是人是鬼。她问:“这个狐仙能将你禁锢在这里,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了?”
“可怕极了,你们还是别碰上他的好,他会一个个将你们弄得面黄肌瘦,吸干了你们的一精一血,令你们慢慢死去。因为狐性最一一婬一一,尤其见不得年青貌美的少女。”
“哦?他今夜不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不时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无影。不过,往往在月初,他便到外面去了。”
“这么说,你比他好多了?”
“我?我只想找一个替身而已,不想多害人命。你们当中,只留下一个人给我当替身,其他的快点离开这里,千万别碰上狐仙。”
小婷问:“你看,我们当中,谁留下来最好?要不,我留下来怎样?”
女鬼感到有点意外:“你留下来?”
“我留下来不好吗?”
彩云说:“姐姐,你要是留下来,我也留下来,大不了,我们跟这个女鬼拼了。”
“不不,妹妹,你们还是离开这里的好,何况她只找一个替身,你们留下来没用,我留下已够了。”
女鬼幽幽地说:“我真不明白,大家都争着生,你们干吗却争着死?”
小婷说:“因为我活腻了,想变成一个女鬼玩玩。”
“变成女鬼有什么好玩的?你就不怕狐仙将你禁锢在这月牙泉中,哪里也不能去?”
“是吗?我正想见见这个狐仙,看他用什么法力来禁锢我。”
“既然这样,那你留下来吧,其他的人都走开。”
彩云的丫环扯了彩云一下:“小姐,我们走吧。”
彩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贪生怕死,置朋友而不顾?你在学武时,我爹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学武的人,怎能见死不救,那学武来干吗?要走你走,我怎么也要和尚姐姐在一起,要生一块生,要死一块死。”
小婷听了,心里更敬重彩云了,便说:“妹妹,你别责怪她了,她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的呀。”
“姐姐,你别为我这个不争气的丫头说话了。我说什么也要和你一起,要走我们一块走。”
“恐怕这个女鬼不会让我们一块走,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妹妹,你带着她们快离开。”小婷说完,又问女鬼,“你想我怎样做才能成为你的替身?”
“这很好办,只要往水里一跳就行了。”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会水性,死不了。那不令你失望了?”
“你放心,只要你一到了水里,就是会水性也不能动了,因为我会缠住你的。”
“你现在缠住我不更好吗?干吗要到水里,死得那么难受?”
“好吧,那我缠住你,将你拖下水好了。”
也就在这时,这位长发披肩遮面的白衣女鬼,带着一股冷风,骤然向小婷扑来。彩云惊叫一声:“姐姐,快闪开。”
彩云的话没说完,只见人影飞起,有人给扔进月牙泉中去了,溅起了一片水花。彩云大惊失色,叫声“姐姐”,立刻拔出剑来,要向女鬼刺去。可是她刺出的剑,给人捉住了,动也不能动。跟着是小婷的声音:“妹妹,是我,别乱刺。”随后松了手。
彩云惊愕了,一看,真的是小婷,脱口而问:“姐姐,是你?”
“当然是我了。”小婷笑着说。
彩云惊疑地四下望望:“那个女鬼呢?”
“给我扔到月牙泉中去了。”
半晌彩云问:“姐姐,你是怎么将她扔到水里去的?”
小婷说:“我是用摔跤法,将她扔到水里去的。”
“什么?摔跤法?”
“是呀,我自从学会了这门摔跤法,凡是想接近我的人有不良的意图,我都能将他们扔了出去,运用起来,实在管用。”
这两个佩刀的侍女,虽然没看清楚小婷是怎么出手,但小婷出手之快,身手之敏捷,令她们惊震不已。怪不得在出发时,哈爷曾吩咐说,尚小姐是一个不露相的真人,你们千万要小心,不可鲁莽行事。看来哈爷没有看错人,眼光的确与众不同。
彩云的丫环说:“尚小姐,可是刚才你扔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呵。她再上来我们怎么办?”
小婷一笑说:“恐怕她一时上不来了。”
“呵,她怎么一时上不来了?”
“因为她的一只手已给我扭断了,要是她水性不好,就会真正成了月牙泉的女鬼了。”
众人一听更是骇然。在这么一瞬间,不但将人摔飞,还扭断了她的一只手,这有点不可思议了。正因为不可思议,两位佩刀的侍女反而不大相信了,认为小婷是在吹嘘自己的摔跤本领。
小婷又对彩云的丫环说:“你以为她真的是一个女鬼吗?”
“什么?她不是女鬼?”
“当然不是。你也不想想,她要真的是女鬼,我能这般轻易将她摔飞吗?就算我出其不意将她摔飞了,那她掉进水里时,应该是没有响声才是。可是她掉进水里时,不但有响声,还溅起了一阵水花。一个鬼,一般是有形无实,她却像人掉进水里一样。”
彩云一下醒悟了:“姐姐说得没错,我听人说,鬼是有形无实的,它能蓦然出现,行动无声,扑地而灭,怎会掉进水里发出响声来?显然它不是鬼。”
彩云的丫环怔了怔:“她不是鬼,干吗扮成女鬼吓唬我们?”
小婷说:“她扮成女鬼,不外乎想吓唬一些胆小和相信鬼神的人,先在一精一神上威慑对手丧失斗志,从而不战而胜,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彩云却想起一件事来:“姐姐,她装神扮鬼吓唬我们,想得到什么东西了?”
小婷一听,心里怔了怔:不会这所谓的女鬼,是为自己腰上的软剑而来吧?她真的是一个女鬼找替身,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地拖一个人下水就可以了,干吗这么费周折?似乎是专为自己而来的。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件无价之宝了?只有商人哈里札才知道,难道她是……
小婷想到这里,感到有两位佩刀侍女在一边,不便说出来,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个装神弄鬼的女子是哈里札打发而来的。万一说错了,就将哈里札夫妇都得罪了,便说:“妹妹,这只有她才知道了。”
彩云说:“姐姐,那我们在泉边四下找找,看看她死了没有。要是她没有死,我们可以问问她为什么而来。”
小婷看看天色,又看看泉边一带的环境。这时,已是三更半夜了,便说:“妹妹,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才是。她恐怕已死在水中了,找到了也没用。就算她没有死,她在水中潜伏不动,我们也难以找到,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守到天亮吧?”
两位佩刀侍女也说:“尚小姐说的极是,郝小姐,我们还是回阁休息的好。婢子们有点担心,在这四野无人、荒凉冷清的鸣沙山中,万一又有什么东西出现,惊恐了两位小姐,婢子就难以向哈爷交代了。”
小婷说:“妹妹,我们回阁吧。要是这女鬼死了,明天一早自然会浮尸水面;不死,她伤了一只手,恐怕也不敢再来犯我们的。”
彩云说:“好吧,那我们就回去吧。”
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小婷她们快要上石阶进月泉阁时,蓦然在树丛中闪出一个白衣人影来,吓得彩云的丫环惊叫一声,以为是那个掉进水里的白衣女鬼,在这里出现了。她说:“你,你,你没有死?又在这里吓我们了?”
小婷说:“你看清楚一点,他不是那个女鬼,是另一个人。”
丫环定神一看,果然不是那个长发披肩遮面的白衣女鬼,而是一位神态清秀、儒生打扮的白衣秀才。丫环惊讶地问:“你是什么人?干吗三更半夜从树林跑出来,不怕将人吓坏了吗?”
这位白衣秀才举止文雅,对众人深深一揖说:“在下一时鲁莽从树林走出来,惊扰了各位姑娘,请姑娘见谅。”
五位少女一时又感到愕异,怎么这样一位温文有礼的书生,深夜里会在鸣沙山下出现?尤其是那两位佩刀侍女,更为惊疑。她们感到在鸣沙山谷中,不可能有这么一个书生的,因为她们和四位武士,在这一带都巡视过了,除了月泉阁那位伙头外,再无任何人。这书生从何而来?怎么不为四位负责安全的武士发现?要是说那位装神扮鬼的女子在泉边出现,那是因为她会水性、会武功,一早潜伏在月牙泉中,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位书生,他怎么会在夜半三更里出现了?他要不是一位江湖高手,就是狐鬼之类的人物了。
彩云问:“你是什么人?”
这书生又是一揖说:“在下是一介自由自在的书生,姓胡名仙,字野云。”
众人一怔,彩云的丫环首先叫起来:“什么?你是狐仙?”这个年少幼稚的丫头,刚才已不相信鬼神了,现在又动摇起来。
书生一笑:“见笑见笑,在下正是人称的胡仙,不过是古月胡的胡。”
小婷冷冷地问:“你夜半三更来这里干什么?”
“特来与各位姑娘相会。在下虽然闲散惯了,却十分钟情年轻美貌的女子,只要见到美女,就会情不自禁不请自来。”
彩云说:“你少跟我们胡说八道,你要是不马上滚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哎,郝小姐,你千万别这样,我们今夜在此相会,也算是三生有缘。”
彩云的丫环又是惊讶;“你怎么认识我家小姐了?”
“在下要不事先知道,又怎会冒昧前来?”
小婷又问:“你到底想来干什么?”
“在下不想干什么。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尤其是尚小姐你,我们是前世姻缘,今日再续。趁此良辰美景,共度一宵,岂不风流快活?当然,还有郝小姐。呵呵,在下今夜是左拥右抱了呀。”
小婷问:“你说够了没有?”
彩云早已老羞成怒了:“姐姐,别跟他多说。”说时,利剑出鞘,问,“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一婬一一贼,想怎么死法?”
书生不但不惊,反而一笑说:“在下早已知道郝小姐是虎威镖局郝大总镖师的千金,武功来自崆峒一派,在下正想见识见识,这样玩起来更有乐趣。”
彩云一剑击出,直取白衣书生的要害。小婷一见,彩云的确是崆峒派的地道剑法,虽然内力不足,但在武林中,也算是一位有道的高手了。
白衣书生在彩云一剑刺出时,飘然闪开,一边说:“多谢郝小姐剑下留情,不想击中在下的要害。”白衣书生没有说错,彩云这一剑含怒击出,的确不想一剑就要了对手的性命,而是剑下留情,只想刺伤对手好活捉过来问话。
彩云见白衣书生竟然能闪过自己突出的一剑,而且还显得相当的从容,怔了一下说:“原来你也会武功呀。”
“在下要是不懂得一点武功,又怎敢前来与你相会?郝小姐,你还是别剑下留情的好,抖出你的真本事出来。”
“好,那你就受死吧。”
彩云一连十多剑刺出,一招未老,二招击出,剑光织成了一面光网,也都叫白衣书生一一闪过。彩云再也不考虑杀不杀死他了,又是一连十多招凌厉的剑法挥出,抖出自己平生所学。白衣书生依然从容应招,不是以手中的纸扇挡开,就是身形一闪而过,还一边说:“很好,很好。这样的剑法才过得去,但还是欠火候,可惜,可惜。”
彩云听了心中凛然,暗想:这个一一婬一一贼到底是哪一门派的高手?显然他们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彩云的丫头见自己小姐刺不了这个书生,便提剑而上:“小姐,我也来了。”主仆两人,联手共战白衣书生,威力增加,似乎仍胜不了白衣书生。只见他左挡右接,有时也出手反击,逼退了佩剑丫环,又从容对付彩云。
小婷在旁一下看出了,这个所谓的白衣书生,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功夫还在幻影手之上。不知是他怜花惜玉,还是顾念崆峒派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之一,出手极有分寸,不想伤了彩云主仆两人。
令小婷感到纳闷的是,这个白衣书生身上有一种迷人的香气,尤其是他的纸扇打开接招时香气更浓。初时,小婷还以为白衣书生为了取得女人好感,身上佩带了香囊,后来看看觉得有些不对,彩云主仆两人在联手攻敌时,好像是力不从心,应进剑的地方没有进,就是进剑,也不到分寸。暗想:难道彩云主仆两人这般内力不济,交锋不到一百回合,就乏力了?
最后,白衣书生跃出了战斗的圈子,说:“好了,我们不再玩了,郝小姐,你也打累了,该坐下来休息一下才是。再玩下去,在下怕累坏了你们,再无法共度良宵了。”
彩云主仆两人,像中了邪一样,乖乖地听话,软弱无力地坐了下来,放开了手中之剑。小婷见了一怔,奔过去问:“妹妹,你怎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彩云说:“姐姐,我好像感到浑身没力气了。今天,我们是不是太累了?”
白衣书生说:“尚小姐,你放心,她们没事,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随后,他又对两位佩刀的侍女说,“请两位姑娘好好扶着郝小姐主仆两人,回到房间里休息,准备好美酒佳肴,在下要好好与郝小姐、尚小姐把酒共欢。”
两位佩刀侍女惊疑地问:“你是什么人,敢这般命令我们?”
“说句实话,在下是鸣沙山、月牙泉的真正主人。去吧,你们两位,也有责任要好好保护郝小姐她们的安全。你们要是在今夜里伺候得在下高兴,在下也不会冷落了你们,让你们都高兴一宵。”
显然,这位白衣书生,将五位少女都视为囊中之物了。
两位佩刀侍女相视一眼,骤然出手,两把弯刀分左右向白衣书生劈来,想一招将这狂妄的一一婬一一贼劈成三段。可是白衣书生居然从两把弯刀的刀光下闪了出来,说:“两个好狠心的丫头,你们不怕我一恼,将你们变成了月牙泉中的女鬼?”
两位佩刀侍女并不答话,一招失手,第二招又来,刀光如雪,前后横扫而来,出手十分辛辣,招招志在取人性命。白衣书生凌空跃起,手中纸扇一招两式,用的是打穴手法。转眼之间,双方在泉边大战起来。论武功,两位佩刀侍女比彩云主仆高一筹,出刀也快,刀式更刁狠,就是武林高手,一时也难以招架她们的辣手进攻,令白衣书生不像应付彩云主仆那样轻松自如,逼得他出手反击了。
小婷在护着彩云主仆时,也暗暗称奇,想不到波斯商人庄院内的两位佩刀侍女,武功也这么好。
按道理说,双方会有一番激烈的厮杀,白衣书生武功虽好,要想一时战胜两位佩刀侍女也不容易,何况还有小婷在一边看着,只要两位佩刀侍女出现败相,小婷就会出手了。可是奇怪的现象产生了,在刀光扇风之中,两位佩刀侍女竟没有彩云主仆交锋得那么长久,也出现了力不从心,刀式缓慢下来。白衣书生一笑:“你们这两位狠心的丫头,也给我躺下来吧。”话落,两位侍女好像浑身无力,站立不稳,都倒下来了。
小婷看得愕然,她走过去问:“你们怎样了?受内伤了?”
一个侍女说:“尚小姐,这个一一婬一一贼的扇子上有毒。”
小婷一怔:“什么?他扇子上有毒?”
另一个侍女说:“是,尚小姐,他扇子上散发一种迷人的香气,令人闻了,会全身没劲,手脚无力。尚小姐,我们太大意了。”
小婷一下醒悟过来,原来彩云等人,并不是败在对手的武功,而是中了毒,失去了战斗力。显然这毒,是一种酥骨散。小婷转问白衣书生:“你怎么这等下流,敢暗中使毒?”
白衣书生一笑:“在下是为她们好,不忍心伤害了她们,才不得不用毒。”
“什么?你用毒还为她们好?”
“尚小姐,你不想想,以在下的武功,是她们好,还是在下高?”
小婷一想也是,以这一一婬一一贼的武功来看,他完全有可能胜,不过要多费时间而已。小婷不想露出自己的真相,说:“我不知道,你说你武功好,干吗还用毒?”
“要是在下真的出手,她们不死也会带伤。在下不愿看到她们惨死或断手断脚,终身残废。这样对在下有什么好处?在下志在与她们共度良宵哩。”
彩云怒急了说:“要是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死给你看。”
白衣书生又是一笑说:“郝小姐,现在恐怕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听由在下随意摆布了。”
小婷说:“你别过来,不然,我会……”
白衣书生大笑:“尚小姐,你会怎样?用你那与众不同的摔跤法,将在下扔到水中去?其实,你也中了在下之毒,不过没有她们严重而已。等一会,你也会同样的浑身无力,让在下来伺候你了。”
小婷听了不禁心头大震,暗暗运气,的确有些阻滞,但只要略给自己一点时间,就完全可以将毒排了出去。她不动声色地暗运真气排毒,一边故装害怕地说:“你别过来,不然我大声叫喊了。”
白衣书生大笑说:“尚小姐,现在四野无人,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赶来,因为那四个武士、车夫和伙头,全给在下放倒了。”
小婷又是一怔,怪不得刚才战斗了许久,四个武士居然没一个赶来,原来全给这一一婬一一贼放倒了,问:“你杀了他们?”
“在下不喜欢杀人,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只是叫他们睡上一天一夜而已。”
“你,你,你想干什么?”小婷见这一一婬一一贼想向自己走过来了。
“尚小姐,你千万别乱动,不然,就会加快你的毒性发作,像她们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你,你,你别过来。”
“在下不过来,又怎能与你亲近?让在下先与你解带宽衣吧。”
“好呀,要是你不想死的,你就过来。”
“难道你还有力气将我扔到水中去?”
“不信,你就不妨试试。”
“好,在下就过来试试,看你怎么将在下扔到水里。”
“看,那边有人来了。”小婷为了争取时间,故意大喊,“来人呀,快来抓住这个一一婬一一贼呀!”其实这时,小婷身上的毒化解得差不多了,因此她故意大喊来人,以拖延时间。
白衣书生说:“你怎么叫喊,在此时此地,也不会有人赶来。”
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条人影冉冉地从泉边草丛中升了起来,幽森森地说:“谁说没有人敢来了?”
这一下,不但白衣书生愕然,连小婷等人也愕然了。小婷原本只是信口而说,拖延少许时间,想不到真的有人出现了。他的突然出现,无疑帮了小婷的大忙,争取到时间,将体内最后的一些残毒全部化解排了出来。
白衣书生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幽幽地说:“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难道是鬼?”
“我也不是鬼。”
“你是什么?”
“我是狐仙。”
这一下,小婷等人更为惊讶了。来人无声无息冉冉从泉边草丛中升起,已令人吃惊。现在他的身形又无声无息地飘来,更令人惊愕。难道世上真的有狐仙这样怪异的东西?要不,他的出现和飘来,不是一般凡人的行为,这又怎么解释?何况在月光之下,他的面目白得如死人一样,除了一双眼睛会转动外,其他的全部僵然不动,更没任何表情,这更引起小婷、彩云等人的惊疑了,他不会真的是狐仙吧?
白衣书生问:“你真的是狐仙?”
“唔,你这个一一婬一一贼,居然敢冒我的名义,在我仙境之内欺凌少女,染污鸣沙山,你就不怕我将你变成了一个游魂野鬼,永锢在月牙泉畔么?”
白衣书生骤然发难,行动几乎如鬼魅般敏捷,手中的纸扇当成判官笔,直击狐仙身上的要穴。他快是快了,可是一击落空,狐仙一下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白衣书生惊愕地四下打量。转眼之间,狐仙又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他面前,问:“你以为骤然一击,就能击中我吗?那我还能成为来去无踪的狐仙了?那不比这五位少女还不如?”
白衣书生刚才的一击,已抖出自己凌厉的一招,哪怕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也不容易闪开,可是居然击不中这个人耶鬼的什么狐仙来。他惊疑地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是告诉了你,我是狐仙么?怎么是人是鬼了?慢着,你手中这把扇子好香,你让我再闻闻,看看是人间的什么香。”
小婷担心起来:“你千万别闻,这香气有毒。”
“什么?有毒?不怕,不怕,我狐仙有几百年的道行,练成了形,还怕毒么?”
白衣书生将纸扇一张,一股浓郁的香气向这个有几百年道行的狐仙袭来,随后他又连扇几下,纸扇中更散发出一股白雾的东西,香气更浓了。一边说:“那你好好闻吧。”
狐仙说:“好香,好香。”可是他一边打了两个喷嚏,后退了两步,问,“这是什么香的?不好,我怎么有些头昏眼花,浑身没劲力了?这香不会这么厉害吧?”
小婷说:“你不是有几百年的道行么?怎么也中毒了?看来你这几百年的道行不管用。”
白衣书生狞笑说:“别说他是一个狐妖,就是大罗神仙,中了在下七日醉的酥骨散,任何法力也使不出来。没有我特制的解药,他只有等死了。”
狐仙说:“不行,不行,待我用法力将这毒化解出来,要不,我这几百年的修行不白费了?”他对小婷说,“请姑娘在一旁为我护法,不准别人,尤其是这个坏了我名声的一一婬一一贼来干扰我。”
白衣书生说:“她自身都难保,还能为你护法么?在下现在就杀了你,以免你坏了在下的好事。”
的确,在这一股浓郁的香气袭击下,彩云等四位女子,早已瘫在地下不能动了。只有小婷一点事也没有,但仍装着浑身无力,坐在地上,暗暗抓住了彩云丢下的剑。当白衣书生用手中合拢了的扇向狐仙击去时,小婷倏然一剑伸出,几乎震飞了白衣书生手中的扇。同时,只见狐仙就地一滚,从白衣书生身边擦过。
这一下,白衣书生惊震了,小婷似乎没有中毒,他感到小婷倏然伸出的剑,劲力十足,不但挡住了自己手中之扇,纸扇还几乎脱手而飞出。他睁大双眼问:“你没有中毒?”
小婷也故作茫然地说:“我不知道呀,好像你的七日醉之毒,对我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