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铁血盟的“铁血刃”果然下到了齐家堡(慈善堡)。
“铁血刃”便是半尺长的一把小刀,上刻“不降即死”四个字,此“铁血刃”下到哪里,
哪里便会刮起一场血雨腥风。因此“铁血刃”在近年的江湖上成了死神与灾祸的代名词。
在接到“铁血刃”的同时,慈善堡请来的助拳高手也云集至此。
这天,便是“铁血盟”进攻慈善堡的日子,在慈善堡外空旷的一块荒草地上,一交一 战双方
均已到齐。
慈善堡方面,站着二十几人,中间一把虎皮高背椅上坐着慈善堡堡主甄善仁,头顶罩着
一把红罗伞挡住清晨的一陽一光。
在甄善仁身旁站着心腹“四小龙”,左边是龙仁、龙义,右边是龙恩、龙德,这“四小
龙”乃是一一奶一同胞,只因姓龙,又都长得身材矮小,故江湖人称“四小龙”,每人手中握着
一条浑铁齐眉棒、茶杯口粗细,拚杀起来,威猛绝伦,武勇惊人。
慈善堡请来的武林高手,也站在甄善仁身一体两侧,右边紧挨着甄笑峰站着的是大力鹰爪
派掌门“撕一破天“雷鹤的两个徒弟“飞天二鹰”左奇和邵明,
在“飞天二鹰”的左侧站着峨眉派追风赶月邢无影的大徒弟“铁腿无敌”冷玉,身着紫
色武士装,剑眉俊目,一脸冷傲,执剑而立。
右边,站着辽东常天啸和“神杖驼翁”,这两个人曾在四年前昆仑山南北英雄会上露面,
因此,近年江湖上很有名气,在两人身旁站着齐家堡主齐天柱和他儿子齐二柱。
齐二柱十几天前离开了三丽山庄后,途中遇上些曲折,他到月明山寻找小王子,结果没
有找到便回到了家,到了家,家人一团一 聚不胜欣喜,尤其是齐天柱见儿子四年光景,学了一身
武艺,更是锦上添花,欢度数日后,慈善堡的“四小龙”赶到齐家堡请齐天柱去慈善堡助拳,
齐二柱要求一同前住,齐天柱便答应了,因为他也想顺便出来寻找一下肖金萍。
在这些高手中,论武功齐家父子倒不出众,而论名气齐天柱却不逊任何人!因当年“天
山七杰”纵横江湖之时,这里有的人还刚刚学艺,因此,在资格和辈份上齐天柱也高人一筹。
在这些高手的后面,并排站列着十名慈善堡的家将,手执短刀,严阵以待。
这时,甄善仁轻摇羽扇,朝对面望了一眼,见对面铁血盟也聚集子二十多人,在这二十
多人中有几个比较显眼,他认出其中两个秃顶鹰眼的小老头,是盛名江湖的“霸王双拐”冷
洪涛和岳啸南,在“霸王双拐”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独臂老者,那便是人称铁血盟盟主的独臂
屠龙,而甄善仁知道,他根本不是铁血盟主,只不过是铁血盟的第三护法,他不知道因何铁
血盟主总不露面,竟然让手下护法冒名顶替盟主之位。
在独臂屠龙的身旁站着四个虎彪彪的大汉,每人手中执着一把链子锤,甄善仁见了这四
个人眉头不由一皱,认出那是名震塞北的“飞锤四狼”,想不到铁血盟竟将这塞北高手也网
罗到门下。
“飞锤四狼”身旁是两个小矮个,都盘腿坐在地上,一见这两个坐着的小矮子,甄善仁
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惊异,他认出,那是在铁血盟八大高手中列第五的“千手怪客”丁风和石
超,丁风幼年练功走火入魔,使下肢瘫痪,厮拼时需坐在石超的肩上,所以,两人合而为一,
便成了四只手,故合称“千手怪客”,这丁风和石超生一性一惨忍,是铁血盟中头号煞星,手段
狠辣,杀人如麻。
在“千手怪客”身后是八名身着黑衣,黑纱罩面的铁血盟徒,这些人簇拥着一个白发老
者,那老者年近七旬,身穿绵袍,双目如星,面如赤枣,双手背在身后,昂首而立,一派神
威不可侵犯的姿态。
甄善仁见了这老者,心弦不由一颤,看这气势莫非铁血盟盟主亲自出马了。
这时,见双方都列阵以待,铁血盟方面的独臂屠龙手中剑往前一指高喊道:
“甄善仁,你等已接到‘铁血刃’,因何还不降服本盟,真的想死不成?”
甄善仁面露和蔼地一笑道:
“铁血刃本堡主已亲见,因此带人来欢迎各位,若是一交一 朋友,就请到堡内,有酒有肉,
若是想铲除异己,降服本堡,那鄙人可以明告,就是我们慈善堡答应,武林诸位同仁也不会
答应!”
“很好!”突然那白发老者厉声截口道,“历来武林中强者生存,弱者灭亡。我们铁血
盟要一统武林,绝不允许任何异己生存,若尔等仍是执迷不悟,其结果你们自己清楚!”
话音末落,突然在白发老者身旁有人开声喝道:“尊者,与此鼠辈何言之有,快快捣毁
算了!”
白衣老者见“飞锤四狼”提前冲出,便扬声喝道:“甄善仁,谁强谁弱一较便知,尔等
可敢迎战?”
甄善仁微然一笑道:“既然来了,岂有不敢迎战之理!”说着,把手中羽扇一挥道,
“何人迎战这四个狂寇!”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掠出两条人影,剑光闪处,已接住扑上来的“飞锤四狼”,以一当
二,厮杀一处。
甄善仁定睛一看,抢先冲出的是“铁腿无敌”冷玉,而另一个竟然是齐天柱的儿子齐二
柱,他见不由心中暗想,冷玉率先冲出,只因为他素以冷傲著称武林,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更不会在乎这“飞锤四狼”,为出风头,他才第一个迎战,可是,这齐天柱的儿子,却因何
抢先冲出,小小年纪如此勇敢无畏,难能可贵。
甄善仁自然不会知道,齐家父子都是实心眼人,既然人家请来助拳,当然竭尽全力,今
见敌人扑上,二柱连想都没想,擎杖迎出,施展开丐婆所授的“三十六路降魔杖“敌住二狼
厮杀。
甄善仁见自己方面以一敌二,在人数上吃了亏,便环视左右道:“何人上去相助!”
齐天柱在一旁听了,咧嘴一笑道:“且慢!看一看我儿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出武林以来
我还头一次看他真刀实槍的拼杀,至于‘铁腿无敌’,别人若帮助他,反而会令他不悦!”
甄善仁颔首道:“如此说来,你等要作好准备,等他俩不敌时好冲上接应!”
话音未落,场上已见胜负,但见冷玉手中长剑犹如一条银龙上下飞舞,抵住二狼的拚力
进攻,突然清啸一声,凌空而起,剑气进发,已将二狼手中链子锤的链子削断,只见眼影疾
闪处,二狼惨呼着被踢倒在地。
冷玉自空而下,正欲手起剑落,结果两个人的一性一命,一旁的甄善仁急忙欠身离座,出手
阻止道:“剑下留人!”
冷玉一怔,转头看着甄善仁道:“堡主何意?”
甄善仁祥和地一笑道:“制人于服即可,何必制人于死?本堡素以慈善为怀,姑且饶恕
他们吧!”
“哼!”冷玉不情愿地冷哼一声,收剑入鞘。
被踢倒在地的“飞锤二狼”,满脸羞愧地从地上站起来,其中一个人对正然与齐二柱拼
战的“二狼”喝道:
“二弟三弟,快快住手!”
那二狼正和二柱斗得激烈,听得响声,急忙收招罢式,跳向一旁,齐二柱不知有何变故,
也停住藤杖问道:
“你们并没有败,怎么不打了?”
那个喊话阻止的人道:
“我们‘飞锤四狼’纵横塞外从无敌手,想不到中原高手武功卓绝,而慈善堡名不虚传,
以慈善为怀,像这样的仁义之堡,我们怎能还继续战下去!”
说着,把手中锤向空中一挥,四个人就要转身退回。
突然,铁血盟中的白发老者厉声叱道:
“飞锤四狼”,你们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莫不怕‘千剑穿洞’吗?”
此言一出,飞锤四狼俱浑身一颤,木桩般站在那里。
齐二柱这时已回到父亲齐天柱身旁,闻听此言,便不解地问道:“爹,什么是‘千剑穿
洞’?”
齐天柱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是什么鬼玩艺儿!”
一旁的神杖驼翁笑道:
“齐老弟有所不知,那‘千剑穿洞’老夫却略有耳闻,在铁血盟里,凡是加入铁血盟的
人都要割破手腕,往一口缸里放点血,那缸内血中浸泡着一一柄一血剑,血剑至高无尚,除了盟
主任何人不许摸一下。
“铁血盟主惩罚盟内之人时使用这血剑在人身上刺穿一千剑,而不令其死去,其状惨绝
人世,所以谓之‘千剑穿洞’。”
神杖驼翁话音未落,便见刚刚转身的“飞锤四狼”又返身扑来,气势较前番更为迅猛,
飞锤舞得山响,嘴里发出厉啸,看来是要以命相拼了!
一见“飞锤四狼”又返身扑上,白发老者变戏法似地把手向空中一舞,手里竟多了一把
一尺来长的小剑,把小剑空中一举,厉声道:“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
此言一出,众铁血盟徒一齐亮出兵刃,疾身向前扑来,嘴里齐声喊喝:“血剑斩神魔,
豪气盖天下……”
边喊边冲,蜂拥着像一股巨大的旋风,疾卷而来。
甄善仁见状,腾身跳下虎皮椅,震声道:“各位朋友,本堡存亡系于一发,望请诸位鼎
力相助,此救堡之恩,鄙人没齿不忘!”’
话音未落,“铁腿无敌”冷玉,身形一展,已疾身迎上,接住最前扑来的“飞锤四狼”
厮杀一处。
“飞锤四狼”知道冷玉的厉害,并不散出人手战别人,而是合力迎战冷玉,一拳难敌四
手,冷玉尽管武功卓绝,铁腿霸气,可想尽快取胜却是万难。
冷玉一冲出,齐二柱也紧跟着冲出,接住冲上来的独臂屠龙的厮杀,可是,只一招便被
独臂屠龙扫了一剑,好在划破衣襟,未伤肌肤,一旁齐天柱见了,从身后一个家将手中夺过
一把短刀,抢步冲上,帮助二柱合力迎战独臂屠龙。
就在这时,白发老者挥舞手中小剑已来到近前,直取甄善仁,旁边早有“飞天二鹰”齐
声喊喝,敌住了白发老者,那白发老者迎战“飞天二鹰”却丝毫不吃力,身形飘忽不定,灵
捷如猿,尤其是手中那一柄一小剑,似有若无,令人防不胜防。
后来扑上来的“霸王双拐”缠住了“神杖驼翁”和辽东常天啸,而那“千手怪客”丁风
和石超,此时已合而为一,丁风坐在石超的肩上,手中挥舞双刀,而石超的手中却空无一物,
两个人直取甄善仁,被护卫在甄善仁身旁的“四小龙”接住厮杀。
甄笑峰手擎红毛宝刀。护立在甄善仁身侧,神色警觉,丝毫不敢松懈,注视着眼前厮拼
的每个人。
一时间刀来剑往,人影纷飞,金石一交一 鸣之一声 与清啸的喊喝连成一片,地动山摇,泣鬼惊
神,在这酣战的人群,战得最为艰苦的便是常天啸和神杖驼翁,他们本意是一个敌一个,常
天啸迎战冷洪涛,而神杖驼翁迎战岳啸南,但是,“霸王双拐”习惯联手,两人双拐互补,
威力大增,而常天啸和神杖驼翁没有联手作战的经历,相互捉襟见寸,不但放不开手脚,还
限制了本身武功的发挥,一一交一 手,便险象环生,败势已成。
冷玉迎战飞锤四狼也不轻松,飞锤四狼手中链子锤抡开了,宛如架风车一样,把冷玉困
在当中,虽然不能立时取胜,也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齐家父子和独臂屠龙的厮杀要说是旗鼓相当,齐天柱虽然封刀多年,而威猛之气不减当
年,况且和儿子一同作战,见儿子这四年里一习一 成武功,心中很高兴,而齐二柱曾经在三丽山
庄见过丐婆大战独臂屠龙,对独臂屠龙的单手剑并不陌生,加上有父亲一旁协助,施展开
“二十六路降魔杖”拚力厮杀,越战越勇,但是,独臂屠龙不愧为铁血盟第三护法,列铁血
盟八大高手之四,剑法确有独到之处,最为霸道的是断臂中不时袭出“铁袖劲风”,出其不
意,便会制人于死地。
那个手执小剑的白发老者,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号,而武功却当真不弱,自己独战
“飞天二鹰”,丝毫也看不出费力,若非“飞天二鹰”功高严谨,也许胜负早见分晓。
虽然人群中厮搏得异常激烈,可是,那八名铁血盟徒,却依然并排地站在那里,木桩一
般,对面前激斗的场面视若不见,因此,甄善仁也不敢贸然让身后自己一精一选出来的八名家将
投入厮杀,他担心铁血盟有另外图谋,他自然不会想到,那八名大汉在没得到进攻的命令,
就是别人砍他们一刀也不会动一动,铁血盟的戒律森严,一旦违犯便会处以极刑。
厮杀仍是在进行,从整个场面看,铁血盟已明显占了上风,因为凭武功势力,慈善堡方
面的确稍逊一筹,而铁血盟中有“霸王双拐”和“千手怪客”这样的武林奇人异士,这是一
般武功所不能对付的,铁腿无敌冷玉的武功最高,却又被“飞锤四狼”缠住,不能脱身。
正当酣战,突然见白发老者朝不远处正和“四小龙”厮杀的“千手怪客”喊道:“怪客
显技,从速取胜!”
“千手怪客”和“四小龙”厮杀颇有兴趣,因为“四小龙”身材矮小,而石超的身高几
乎与“四小龙”相同,但是他肩上还骑着丁风,丁风手舞双飞,而石超却只靠一双肉掌厮搏,
因为危急时得出手照顾丁风,使他不致从肩上跌下来,如果单是如此泛泛相斗,“四小龙”
或许可以敌得“千手怪客”,谁知白发老者一喊,情形立即大变。
但见石超不知怎么的,双手挥舞中已多了不少的暗器。丁风在上面挥刀狠劈,而石超又
在下面打出暗器,两个人配合得异常默契,与一人四手无异,但见刀光闪闪,暗器破风厉啸,
眨眼间“四小龙”中的龙仁、龙义已分别中镖倒下,龙恩、龙德见兄弟受了伤,便红了眼,
舍命死拼,无奈“千手怪客”实难对付,又是两声惨叫,龙恩、龙德也扑身倒地。
“千手怪客”见“四小龙”即刻倒下,两人齐声暴喝,直向坐在一旁虎皮椅上的甄善仁
扑过去。
甄善仁身边的甄笑峰见状,一抖红毛宝刀,腾身而上,施展出“八十四路迎风斩”中的
一招“春风扑面”,红毛宝刀袭向丁风的前胸。
甄笑峰只想凭自己手中的宝刀一刀见效,谁知丁风见甄笑峰-刀劈来,左手刀往前一迎,
只听一声金铁一交一 鸣,红毛宝刀将丁风的刀一削两截,甄笑峰正想再欺身抢步一刀,可是下面
的石超双手齐发,打出四枚银镖。
甄笑峰万没料到石超会在下面袭出暗箭,急忙一抽一刀格封,只听“当当”二声,红毛宝刀
封开两枚银镖,而袭向双一腿和腰部的银镖却乘虚袭入,只听甄笑峰惨叫一声,腰上和左腿同
时中镖,他身形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千手怪客”并不理甄笑峰,石超冷哼一声,托着丁风凌空跃起,直射一向甄善仁,此时,
甄善仁已面如死灰,他坐在虎皮椅上,见“千手怪客”袭来并不逃避,因为他知道就是逃也
来不及了,所以,他怔怔地看着“千手怪客”到了近前,丁风双刀并举,从上而下迅急地劈
向甄善仁。
“千手怪客”直袭甄善仁,旁边的冷玉等人并非没有看见,不是都不出手相救,而是都
被对手缠住脱不得身,如强行脱身,必冒生命危险,待看到“千手怪客”挥刀劈下,有的人
想拚命挽救,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千手怪客”丁风在上面已双刀并举,用力劈
下,可是,只见面前白影一闪,甄善仁坐着的虎皮椅竟然被人推开,滑一到一边,丁风双刀劈
空,他微微一怔,见面前竟像从地底冒出似的一个白衣公子,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丁风恼羞成怒,-抛开甄善仁,双刀一举,劈向白衣公子,与此同时,下面的石超也双
手齐挥发出两枚打一穴一珠,可是,白衣公子却依然神态自若,见丁风的双刀和石超的打一穴一珠几
乎同时袭来,便急转身,双一腿马步沉下,清啸一声,双掌虚空击出,两股强劲的掌风袭向
“千手怪客”,只听丁风惊呼一声,从石超的肩上被掌风卷下地去,而石超也站立不稳,疾
退几步,险些跌倒,他不顾自己气闷头晕,转身上前抱起丁风。
白衣公子收招而立,朝酣战的人群震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宛如风啸龙吟,使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纷纷罢手,目光一齐投向这白衣公子。
白发老者手中小剑一指白衣公子冷道:“公子何许人也?因何阻止我等厮杀?”
白衣公子朝白发老者威然一笑道:“如果在下没有认错。阁下可是铁血盟第一护法幻剑
尊者金子奇吧!”
白发老者一怔道:“公子何人,怎知老夫身份?”
白衣公子又一笑道:“本人是谁不甚重要,重要是你们要马上离开,回到铁血盟去!”
金子奇冷冷一笑道:“凭什么?”
白衣公子神色一肃,截口道:“凭这个!”
说着,单掌一挥,虚空袭向身边的石超,只听一声惊叫,石超被击得斜飞丈外,扑身栽
倒,立时不省人事。
“鬼魅一陰一风!”金子奇惊叫一声道:
“你是‘四大残人’的徒弟?”
白衣公子傲然一笑道:“亏你还识得!”
金子奇有些绝望地道:“‘四大残人’与慈善堡并无交往,你因何出手相救?”
白衣公子又笑道:“因为慈善堡济弱扶贫,乃仁义之堡,凡武林正直之人无不倾慕,出
手相助,情理必然!”
金子奇的脸颊一抽一搐了一下,目露寒光冷道:“这笔帐我们一定算在‘四大残人’的头
上!”
说着,手中小剑往空中一举,喊了声:“走!”
于是,众铁血盟徒抬着受伤的“千手怪客”,尾随金子奇,扬长而去。
甄善仁见铁血盟徒一走,便不顾受伤躺在地上的儿子甄笑峰,急忙陪笑来到白衣公子跟
前,躬身一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挽救了本堡免受捣灭之害!”
白衣公子抱拳还礼道:“前辈可是甄老堡主吧!晚生失敬!”
甄善仁拉住白衣公子的手亲一热地道:“公子过谦了,老朽正是甄善仁,被一逼一迎战,实出
无奈!”
白衣公子笑道:“铁血盟竟欲称霸江湖,吞并了许多帮派,慈善堡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肉中刺,总是躲避谦让也不是上策!”
甄善仁笑道:“公子明见,敢问公子尊姓高名?”
白衣公子道:“在下肖云龙,家父乃是‘天山七杰’中的肖子建,四年前随母至中原寻
父,不意家父已故,后来……”
“孩子!”突然,半空象打了个霹雷,一个黑大汉扑到白衣公子跟前,一把搂住白衣公
子道:“孩子,我是你七叔啊!”
此人正是“天山七杰”的老七齐天柱。
肖云龙被齐天柱搂在怀里,惊异地道:“你是叫齐天柱?我听师傅说过你呀!”
齐天柱高兴得眼含热泪连声道:“没错,没错!孩子,我见到过你两个姐姐,想不到我
二哥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肖云龙道:“七叔,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天龙,四年前我们在尚武村遇上歹人,
给打散了,我被师傅救了后就一直在山上一习一 武,几天前我辞师下山,想寻找失散的姐姐和兄
弟天龙,不想在这儿遇上你们拚杀,我见甄堡主慈眉善目,认定不是坏人,这才出手相救!”
“哈哈哈!”齐天柱听了仰面大笑道,“好好!我们‘天山七杰’果然后继有人了!”
说着,便又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道:“二哥呀!你们要是都活着的话该有多好哇!”
肖云龙见齐天柱又哭又笑,悲喜一交一 加,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眼圈也微微发红。
齐天柱哭够了笑够了,一眼看见呆立一旁的齐二柱,一把拉过来,对肖云龙道:
“孩子,来认识一下,他是我儿子二柱,十八岁了!”
肖云龙亲一热地拉住二柱的手笑道:
“我十七岁,我该叫你哥呀!”
二柱脸一红道:“我,我能当你哥吗?你的武功那么高!”
就在齐天柱和肖云龙等人说话的时候,甄善仁已经让手下人把受伤的“四小龙”和甄笑
峰抬进了慈善堡。
甄善仁听说这白衣公子是肖子建之子,又是齐天柱的师侄,也很高兴,拉着肖云龙的手
道:“孩子,多亏你救了老朽一命,老朽一定要重重相谢!”
肖云龙笑道:“甄老堡主言重了,云龙出手相救,并不为了图谢,况且亦不知所救的是
谁,所以,感谢一事断不敢受!”
甄善仁笑道:“可是,你总该赏脸到堡内去喝一杯庆功酒吧!”
肖云龙为难地看了看齐天柱道:“七叔,你说呢?”
“哈哈哈!”齐天柱大笑道:“依我说应该去,等咱们喝完庆功酒,再一同回家,让你
七婶看一看,我们‘天山七杰’真是后继有人!”
说着话,众武林高手簇拥着甄善仁回到了慈善堡。
月明风清,花香沁人。
慈善堡的后花园,树影婆娑,花枝摇曳。
在观花亭上,相偎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月光下,那女子美一目顾盼,依偎在男子
的胸前,正然喃喃细语,那男子轻轻地抚一摸一着女子的秀发,目中含情,嘴角漾笑,月下花前,
良辰美景,两情依依,此情此景,不雅于天宫仙境,若非知情者,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天上
的玉女金童。
这一对玉女金童,便是肖云龙和甄善仁的义女香香。
几天前,慈善堡请来不少武林高手在堡外与铁血盟的强敌厮杀,在危急时,肖云龙下山
路过此地,救了甄善仁一命,又依仗师父“四大残人”的名头和卓绝的武功,吓走了铁血盟
来犯强敌,接着,肖云龙便随齐家父子入堡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中,甄善仁特意将肖云龙和齐天柱父子置于雅室之内,令义女香香小姐为其把盏,
那香香小姐年芳十七,正值妙龄,长得俏容丽姿,美如天仙,且举止愠柔,幽雅含情,一顿
饭毕,又为齐家父子和肖云龙,轻歌一曲,曼舞一回,肖云龙见了心怀一爱一慕,只是不好言明。
宴罢,齐家父子要动身回齐家堡,肖云龙以身一体不适推托,于是,又盘桓几日,几日内
香香小姐都暗伴身侧,齐天柱后来发现端倪,正欲开口时,甄善仁找到齐天柱,愿以义女许
配肖云龙,让其为媒,齐天柱大悦,找到肖云龙,一说即合,两个情人 喜不自胜,于是,甄
善仁又设宴宾朋,为义女香香和肖云龙大办订婚之礼,从此,两情欢洽,形影难离。
值此夜晚,花好月圆,方自又来园小赏月观花。
这时,香香依在肖云龙的怀内,面带娇羞,更如桃花吐蕊,美艳动人,柔声道:
“云龙哥,咱们真是有缘,到今日妾身终于有托了!”
肖云龙笑道:“这话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看来此话不假,自那日宴
上我看你第一眼时,便认定今生要与你厮守!”
香香嫣然笑道:“云龙哥,听义父说你家在西域,是后到中原来的!”
云龙笑道:“是的,我的生母还在西域,不知境况如何?待我们完婚之后,我愿带你回
西域,看望她老人家!”
香香道:“那再好没有了!我真想到外面走一走,我从小就生长在堡内,哪里也没去过,
好憋闷呀!”
云龙笑道:“也是的,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了!等我明天与父亲商量,让他同意我带你出
去玩,外面的世界好大,你这支小鸟也该展翅飞一飞了!”
香香娇羞地一笑道:“父亲不会同意,他说外面歹人太多,像我这样不会武功的女孩子
出去,会受害的!”
云龙笑道:“我可以保护你呀!”
香香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呢?你也同齐叔叔他们一向去吗?”
云龙道:“若是你同意和我到外面玩,我便不随他们去了,咱们俩人在一起多快活!”
香香欣喜道:“那最好了!我也喜欢单独与你在一起。这样,明天齐叔叔离堡时你便不
随他们一同走了,等我问过父亲,咱们就动身,然后去齐家堡,再看他们也不迟呀!”
云龙听了高兴地在香香的粉一额上啄了一下笑道:
“好乖的香妹,我听你的就是了!”
齐天柱父子,离了慈善堡回家。
两个人一边披着初升的一陽一光向前走,齐天柱一边自言自语道:“云龙这孩子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一同回家么?”
二柱闻言,咽了口唾沫道,“爹,云龙兄弟不是说过些天和香香小姐一同去看咱们么?
我想云龙兄弟一定会到咱们家去的!”
齐天柱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年轻人,这整日厮守,却真不好分开,云龙这孩子像他爹,
也是一个大情种!”
二柱笑道:“爹,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因为云龙兄弟没跟咱们一块走,心里不
得劲!”
齐天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道:“傻小子!就你什么都知道!”
二柱仰脸看了一眼齐天柱道:
“爹,我有件事告诉你,你可别生气!”
齐天柱一怔道:“什么事?快跟爹说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二柱道:“那天在慈善堡外迎战铁血盟时,我无意中好像看见甄公子使的是你那把红毛
宝刀!那把刀冯小姐不是说丢一了么?怎么会落在甄公子的手里呢?”
天柱闻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息道:“爹也看见了,只是不敢确认,可是,以后又
没再见到,空口无凭,说了甄公子也不会承认,这里的弯弯我还转不过来,回去和你一娘一说说,
可能她能琢磨透吧!”
二柱又道:“爹,我见那天慈善堡请去的人,都是江湖上知名的武林高手,咱们在江湖
上的名声并不响,武功也不太出众,他们因何也请咱们?”
天柱闻言停住脚步,侧脸看着二柱,突然哈哈大笑道:
“嘿!傻小子,你也知道想事了!我也一直琢磨这个事,我和甄善仁的一交一 情并不深,可
他却偏来请我助拳,而离慈善堡比咱们近的万花帮和八卦宫他却没有请,这里面的弯弯儿是
什么呢?”
二柱笑道:“孩儿我也想不明白,还是回家跟一娘一说了,或许一娘一能想明白?”
天柱听了咧嘴笑道:“唉!傻小于,咱们俩一对大傻瓜!”
二柱道:“爹,咱们先别回家了,到月明山走走,也许能碰上小王子他们!”
天柱道:“你怎么不早说,去月明山应该走左边那条山路!”
说着,转过身,又向后走了几步,然后两人拐进一条通向月明山的山路。
一边往前走,二柱一边问道:“爹,小王子他们说到月明山去取一颗珠子,你知道那珠
子有什么用途吗?”
天柱道:“爹爹这些年一直没涉足江湖,不知道江湖上出的新鲜事,早年我却听说过世
上有碧海龙珠,那是最好的珠子,只是我没见过!”
二柱道:“爹,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说一个男的和个女的怎么练功啊?”
天柱闻言一怔,困惑地看了儿子一眼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还能怎么练,对练呗!你一拳我一腿的!”
二柱正想说话,突然天柱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树上有人!”
二柱惊异地抬头一看,果然有一条黑影,从头顶的树上掠过。
天柱见了,朝树上大声喊道:“喂!朋友,因何这么鬼鬼祟祟的?”
话音未落,只听上面“唰”一响,当头罩下一张藤阿,天柱惊叫一声不好,便用力一脚,
把身边的二柱踹出八尺开外,自己正想腾身避开,可是已经迟了,藤网落下把他罩在里面。
随着藤网落下,从树上跳下四个蒙面人,手执长剑,凶狠地向藤网内的齐天柱扑去。
一旁的齐二柱见了,一手抓起藤杖,暴喝一声,凌空跃起,迎头截击而上,手中藤杖空
中一颤,袭向四个蒙面人。
四个蒙面人中途受阻,不得不停下,挥剑袭向二柱,二柱见父亲中了暗算早己心中冒火,
七窍生烟,挥藤杖便拼了命,施出的都是致命杀招,一时间与四个蒙面人战了个平手。
正然酣战,突听蒙面人中一个公鸭嗓喊道:
“老三,老五,你们挡住这小子,老四跟我去取齐傻子的脑袋!”
话音未落,有两个蒙面人,手中剑招加快,欺身近前,企图缠住齐二柱,而另外两个蒙
面人已腾身后掠,要趁机扑向藤网内的齐天柱。
二柱虽然已明白蒙面人的意图,但无奈自己被两个蒙面人舍命拦住脱身不得,这时,见
另外两个蒙面人已像藤网的父亲扑去,他急得心要跳出来,震天一声大吼,挥藤杖击退面前
的蒙面人,身形掠起,直射一向扑往藤网的那个蒙面人,谁知,身形还没到近前,旁边的那个
蒙面人已纵身而上,斜刺里一剑攻来,二柱被迫转身出杖封架,而第一个扑向藤网的蒙面人
已到藤网近前,寒光闪闪的秋水长剑,刺向藤网内的齐天柱……
齐天柱被罩在藤网之中,其子二柱奋力抵挡四个黑衣蒙面人扑上,恐伤及其父。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蒙面人乘隙攻上,一挺手中秋水长剑便剌向藤网中的齐天
柱,眼睁睁父亲便毙命剑下,二柱心如刀绞,把眼一闭,不忍视父亲遇害惨状,耳畔只听一
声惨叫,二柱强镇定精神,睁开二目,一杖击开面前黑衣蒙面人的长剑,下意识地向藤网处
瞥了一眼,他怔住了,因为他看见倒下去的不是父亲齐天柱,而是扑上前去黑衣蒙面人。
父亲齐天柱仍然在网中挣扎,想挣脱藤网冲出来,根本无能力施杀对手,而藤网旁边又
空无一人,那么,是何人出手助救,置这黑衣蒙面人于死地。
二柱边和另外三个黑衣蒙面人厮拼边偷眼四顾,仍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只听那个公鸭嗓的黑衣蒙面人又喊道:“老三,你快去宰了齐傻子!”
说着,便拚力和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人挥剑挡住齐二柱,这时,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人已到
了藤网近前,可是,还没等他挥剑刺进,突然,树上银光一闪,只听那黑衣蒙面人惊叫一声,
手中剑“当啷”坠地,右手腕上已中了暗器。
那黑衣蒙面人仰面叱道:“树上何人,为何暗箭伤人?”
然而,树上回答他的又是两枚银镖,一枚刺入前胸,一枚刺入腹内,黑衣蒙面人惨叫一
声,身形倒了下去。
正在同齐二柱厮杀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已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只听那公鸭嗓的黑衣蒙面
人,惊道:“老四,快撤!”
说着,挥剑格开二柱的藤杖,虚晃一剑,跃向两具黑衣蒙面人的一尸一体,背起一具,身形
一纵,进了一片树林。
另一个叫做“老四”的黑衣蒙面人,也背起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的一尸一体,尾随跟上,两个
人一进树林,便踪影不见。
齐二柱并不去追赶,急忙来到藤网前,从外面把藤网割开,放出里面的父亲。
齐天柱一出藤网,并不看儿子,而是朝树上躬身一礼道:
“何方尊驾,出手相救,肯否现身一见,以受我父子大礼相谢!”
话音未落,树上飘然落下两个人来。
一见这落下之人,齐天柱却高兴地放声大笑道:
“哈哈!侄女怎么会是你呀!”
原来,从树上落下的赫然是肖金萍和小王子。
肖金萍见齐天柱认出自己,便也嫣然笑道:
“七叔!你怎么会到这里?若非我们不碰上,你们……”
齐二柱不等父亲回答,便截口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到月明山找过你们!”
小王子道:“我们那日遇险逃走,慌不择路,迷了方向,又恐别人追袭,便不敢露面,
一直在山中躲避至今,今天来到此处,遇上这四个黑衣蒙面人四处设机关,便躲在树上,多
亏你们改道走这条路,若是继续按原路往前走,必会中更厉害的机关!”
齐天柱一旁打量着小王子,疑惑地对肖金萍道:
“金萍,这位公子是谁?怎么不和七叔介绍一下?”
肖金萍脸微微一红笑道,
“看我倒忘了,七叔,他是天竺的小王子,叫斯木良,四年前和我们一同来中原寻父!”
“中原寻父?”齐天柱疑惑不解,转对小王子道:“公子令尊何人,可寻到了?”
小王子神色一黯,叹道:“家父是铁良!已不在人世。”
“你是铁良的儿子?”齐天柱惊疑道:“可我怎么不知道?铁良兄弟也不曾与我说过。”
小王子脸一红,难出一言。
肖金萍在一旁看在眼里,截口笑道:
“七叔,你还不相信呀!你看他像不像铁叔叔呀!”
齐天柱闻言,又端祥小王子咧嘴笑道:
“嘿嘿!你别说,还真象,那一定是真的啦!可惜铁良兄弟…唉!”
小王子一旁问道:“七叔你这是想到何处去?”
齐二柱一旁道:“我们正想去到月明山找你们,我们一直担心你们……”
小王子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月明山,莫非……”
二柱脸一红,如实答道:“我那夜在树上听到了你俩的私语……你们是想和金童一同去
月明山取什么珠子!”
小王子听了浑身一颤,强颜笑道:“好在你们都不是外人。”
齐天柱正然道:“什么珠子,因何藏在月明山?”
小王子为难地笑了笑,没言语。
肖金萍掩饰地一笑道:“很普通的珠子!”
齐天柱看了看小王子和肖金萍,见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不自然,便生气道:“你们这些年
轻人,谁知道你们搞些什么名堂,既然不说实话,我也不想知道!”又转过头对二柱道:
“柱子,你跟他们同去吧,路上小心,办完一事再一同回家吧!”
说完,双手身后一背,气呼一呼地踏上山路,扬长而去。
肖金萍见状,喊了声:“七叔!”想追上前去,被一旁的二柱拦住,“我爹的脾气就这
样,过后就会好的!”
小王子目送齐天柱远去,微笑道:“七叔错怪我们了,其买那珠子的确很普通!”
肖金萍闻言,瞥了小王子一眼,又看了身旁二柱一眼,叹息道:“但愿那珠子很普通!”
小王子掩饰地一笑道:“好啦!咱们该动身了,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我们应该用轻
功赶长途!”
二柱看了肖金萍一眼道:“轻功,你们?”
肖金萍笑道:“放心吧!我们在昆仑山学艺四年,轻功还是蛮不错的!”
二柱道:“昆仑山么?你们的师父是谁?”
小王子道:“我们被柳逢春叔叔送到昆仑山老隐士松子长老处,和松子长老学艺,她们
学四年可我只学了一年因为……哦,反正轻功么,还算过得去!”
二柱喜道:“如此用轻功赶长途也好,会节省些时间的。”
说完,三个人便掠起身形,向月明山奔去。
小王子、肖金萍和齐二柱动身赶奔月明山。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在月明山,有人正在等待
着他们。
此时,日头已偏西,在月明山主峰通天峰上的一株巨树下,等待着他们到来的三个人,
正坐在树下歇息。
这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人,三个人显然很疲惫,坐在那里满脸倦怠,
无一精一打采。
这时,就听其中一个蓝衣少女道:
“金童哥,咱们跑了一天,找遍了月明山大小十二峰,也不见你要找的人,你究竟是找
谁,这般热心?”
原来,这三个竟是柳金童和“河南二女”。那天,柳金童与小王子肖金萍下山,三人商
定到月明山来取小王子四年前藏在树洞里的雪寒珠,然后回昆仑山,可是,因途中生变,柳
金童被杜十三的剑所伤,后来“河南二女”出现,救护其回昆仑山养息,几天后伤愈,柳金
童惦念小王子和肖金萍取珠,怕再遇凶险,便又和“河南二女”下山,赶到月明山,然而,
从清晨直找到傍晚,却不见小王子和肖金萍的踪影,他不敢明言,恐泄露取珠之秘。
可是,“河南二女”却早已不耐,上官兰却还好,有话装在心里,而杨若英一性一情直率,
脾气火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柳金童笑道:“若英,你是太急躁,若今天找不到,或许咱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来,咱们
在这里等等,反正要找的人对我很重要,不找到我不会安心的!”
杨若英道:“看你这么关心,我们要找的人一定是个女子了,否则你怎会放心不下呢?”
金童笑道:“是女子又怎样,你们不也是女子吗?我们还不是成了好朋友?”
上官兰掩饰不住,轻喟道:“那她一定很美了?”
金童并没介意上官兰和杨若英的神态变化笑道:
“自然很美了!等找到他们时你们一见便知了,只是我担心也许他们早来过了。”
杨若英有些嗔然地道:“既然你知道也许她早来过了,因何还要等呢,她对你就这么重
要?”
柳金童见杨若英面带不悦,语含幽怨,便收住了笑容道:“若英,你别误会,不只是她,
还有……”
话未说完,一旁的上官兰突然截口低声道:“树上有人!”
金童闻言,蓦地腾身而起,右手搭在剑一柄一上,叱道:“树上何人?如此鬼祟?”
话音未落,从树上飘然落下一个红衣女手。那女子足未着地,便欣喜地喊了一声:“金
童哥!”
柳金童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肖金萍。
肖金萍一落下,身后的小王子和齐二柱也相继落下。
柳金童欣然迎上前去,高兴地笑道:“总算把你们等来了,怎么你们才到这里来呀!”
肖金萍正要开口,小王子一旁笑道:“我们担心有人发现了上月明山的意图事先赶来,
就推迟了上山的时间。”
金童注视着肖金萍,关切地道:
“你们没遇到凶险吧!”
肖金萍点了点头,嫣然笑道:
“还好!你呢!那日受的伤……”
“假惺惺的!”一旁的杨若英冷冷冰冰地抛过来一句,“哼!伤好才关心,有什么用!”
肖金萍闻言脸一红,瞥了一眼杨若英和上官兰,羞恼地道:
“你是谁?怎么这样……”
杨若英冷笑道:“我是谁你都忘了,那天若非我和兰妹出手相救,你俩……”
肖金萍道:“当时匆忙,又值乱战,没有看清,还请多见谅……”
柳金童一旁打圆场道:“说得是,刀光剑影,杀得太激烈,谁还有时间……”
“哼!”杨若英冷哼一声,截口道,“算了,别在那儿一唱一和了,我们可不要听!”
说着,一拉身旁上官兰的手,道:“咱们走,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说完,两个人转身奔向一旁的树林。
金童见两女要走,急忙追上几步,喊道:“若英,你们别误会……”
杨若英回过头,冷冷地抛过来一句:“误会?是你自己误会了!”
说完,两女已掠进树林,踪影不见。
“误会?我误会?”金童目送两女消失,怔怔地喃喃道。
小王子神色肃穆地道:“金童,这两个女子是何方来历?你告诉她们取珠之事了。”
金童摇了摇头,神不守舍地道:“我未曾对她们说!”
小王子道:“那就好!”
肖金萍看了柳金童一眼,急道:
“金童哥,天要黑了,她俩到处乱跑会出事的!若遇上坏人……不然,我和良哥去取珠
子,你和二柱前头去找找她们!”
小王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即附声道:“这样也好,金童,若这两个女孩出了意外,
那可是你的不是!”
金童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意,可是,你们……”
小王子笑道:“我们取了珠子就回昆仑山去,没有事的!”
齐二柱-旁道:“不要回昆仑山,这离齐家堡较近,到我家走小路三个时辰便到,我爹
也许正在家等着你们去呢!”
肖金萍急道:“就这样吧!我和良哥取了珠子就去齐家堡,你们找到她俩一同去齐家堡
会面!”
小王子一旁狡黠地一笑道:“萍妹,你好天真,看适才的情景,那两个女子绝不愿意再
见到你!”
肖金萍惑然道:“可是我并没有得罪她们!”
小王子笑了笑,没再言语,伸手拉住肖金萍的手,对柳金童和齐二柱一摆手道:“我们
先行一步,再会!”
柳金童和齐二柱也拉了拉手,目送小王子和肖金萍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然后,柳金童对齐二柱道:“二柱,你往南走,我往北去,若是在山里找不到,再到别
处找一下!”
齐二柱点了点头,拿着藤杖向南奔去。
齐二柱转遍了月明山各个山峰,峡谷,可是仍然没见二女踪影,却累得一精一疲力竭,坐在
树下歇息时,不觉明月东升了。
他把包内的仅有的一点干粮吃了,又喝了口山中溪水,寻了个山洞睡了一夜 。
次日天放亮,他想起柳金童嘱咐的话,他决意离开月明山到别处寻找,于是,又离了月
明山又径直往南走,走了有四十多里路,便觉得这条路自己很熟悉,忽然想起来了,是随父
亲去慈善堡助战时,似乎走过这条路,不用说,越往前走,便接近慈善堡了。
可是,正然走着,他又改变了主意,“河南二女”,不可能去慈善堡,自己前去岂不空
跑一趟,况且,他不想看见正在那里男欢女一爱一的肖云龙。
想起肖云龙,二柱心中涌一出一丝苦楚,因为香香小姐实在太美丽了,而同样两个青年人,
香香却对肖云龙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对自己非但不搭不理,甚至鄙夷得不屑一顾。
心念至此,二柱便拐入向西的一条官道。
他心中暗想,就这样漫无边际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钉,只有瞎闯乱碰,或许天公有眼
遇上“河南二女”,可是,又一想,就是找到他们又会怎样,无非是告诉她们要小心一些,
别出什么乱子,可是,若要出乱子也不是谁能料到的,自己又不能总陪伴在他们身旁,况且,
她们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心灰心懒,脚步也慢下来。
天近中午,他来到一条小河旁,在小河旁有一片竹林,河对岸出现一处村庄,二柱觉得
饥肠辘辘,一摸包裹,干粮已吃没了,他忍着饿,捧着河水喝子几口,便来到竹林一陰一凉处,
把藤杖放在身边,仰躺下去,舒展了下四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刚睡着,突然,不知
从哪里传来喊杀之一声 ,顿时将他惊醒,他鱼跃而起,抓起藤杖,辨认一下方向,声音是从竹
林另一边传来的,便疾身穿越竹林,顺着喊杀声奔了过去。
他一出竹林,顿时一怔,只见小河的上游有一架小木桥,在桥头的一棵老树下,有三个
年青女子正在刀光剑影地厮杀。
二柱犹豫了一下,便又向前走近了些,定睛一看,不由心中大喜,原来,在厮杀的女子
中,有两个正是他要找的杨若英和上官兰。
再一看,杨若英和上官兰合力厮拼的那个艳装女子,二柱不由心中一颤,这女子不但着
装鲜艳不俗,而且长得也艳丽绝尘,光采照人,只见她手中挥舞一条软鞭,嘴里也不时发出
银钤般的清啸娇叱。
二柱几乎看呆了,见这三女越战越激烈,鞭影道道,剑光闪闪,强劲的鞭风和剑气,致
使几丈远的二柱感到了胁迫,他突然想到,若长此战下去,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不能
袖手旁观,应该尽快阻止她们。
想到这时,便大喊一声,手中藤杖一挺,欺身而进,使了一招“狂魔登天”,藤杖插一进
了鞭影和剑光之中,二柱震力发气,一声大吼,藤杖竟将缠结在-起的软鞭和双剑格开。
顿时,三个女子齐身跃开,闪目而视。
杨若英见面前用藤杖格开自己和上官兰双剑的竟是齐二柱,不悦地道:“齐二柱,你为
什么帮着这小贱人?”
艳装女子一听,截口娇叱道:“他怎么是助我,分明是用藤杖格开了我的软鞭,不然,
我这就一招‘飞凤穿林’就要了你们的命了!”
二柱闻言,憨然笑道:“我谁也没帮,我只是把你们拉开,刀剑无眼,万一伤了……”
杨若英气道:“谁用你管!”
二柱道:“可是,金童哥让我来找你们,他担心你们遇上凶险!”
杨苦英怒道:“柳金童,他还会想着我们,怕是早和那红衣小妖一精一走了!”
二柱急忙分辩道:“才不是呢!他见你们走得很着急,便让我和他分头寻找,好在你们
真的没事!”
上官兰一旁轻声道:“谁说没事,这小贱人欺负我们,你应该帮我们……”
二柱看了面前艳装女子一眼道:
“姑娘,你怎么……”
艳装女子朝二柱微微一笑道:
“我看你面带憨厚,不像一奸一徒样,你一定不会听她们一面之辞吧!你说,她们两个人,
我一个人,我会欺负她们么?”
二柱听了,搔了搔后脑勺,对上官兰道:
“对呀?她一个人,你们两个人,是你们欺负她才对,怎么说她欺负你们?”
杨若英一旁气道:“二柱,你别听她花言巧语,柳金童既然让你来找我们,就是让你照
顾我们不出事,你看在柳金童的面上也该帮我们制一服 这小贱人!”
二柱脸一红,嗫嚅道:“可是,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已经不应该了,而我又怎好帮助
你们以强欺弱,非但我不会帮助你们,若你们再动手,可别怪我帮她……”
艳装女子闻言,咯咯笑道:“你这个人真有别侠士心肠,小女子十分感谢,不用你帮忙
我也能战过她俩,不信你等着看热闹!”
说着,便又舞鞭欲上。
二柱慌忙阻止道:“姑娘别动手,若是你真的把她俩打伤,那我……我怎么和金童哥一交一
待呀!”
艳装女子笑道:“好吧!看你真是个好人,我听你的,就饶了她们,我走了!”
说着,便迈步向小桥上走去。
谁知,杨若英身形一纵,跃到艳装女子面前,拦住去路道:
“站住!你并没有战胜我们,因何让你先过桥?”
二柱一旁不解地道:“你怎么不让人家去?”
杨若英白了二柱一眼道:“你不要偏向她,她比我们后来的,却要争着比我们先过桥去,
世上哪有这道理!”
艳装女子笑道:“怎么是我后到的,分明是咱们一同来到桥头,是你们凭仗两个人欺负
我自己,让我走在你们的后面,反过来却说我没道理了!”
二柱闻言笑道:“唉!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才出手相搏呢?原来是争谁先过桥,这有什么
好争的,谁先谁后又能怎样?”
艳装女子笑道:“世上人若都像你一样,那可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