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南北英雄会因魔笛公子的出现被迫推迟十年。
魔笛公子飘然而去,天下英雄云散。
少林掌门法明禅师,武当掌门空真子和丐帮帮主万松年由柳逢春、齐天柱等人陪同回到
了紫云阁。
宾主落坐之后,柳逢春一心情沉重地道:“英雄盛会因这魔笛公子而延期,此事在江湖中
必传闻很坏!”
法明禅师道:“世人自有公论,我等已尽全力而不能挽回。目前首要之事便是探寻那魔
笛公子的来路,有何背景,他的武功确系何人所授,顺藤摸瓜,可治本。”
空真子道:“此事不甚难,遣人往泰山走一趟,掘开冷雕之墓,一见便知。倘冷雕仍在
人世,其坟必假,若真死,那么必另有传其武功之人。”
柳逢春道:“在下这几天把山中杂事调理一番,然后,愿带人亲往泰山以探虚实!”
正说到这里,突然,柳金童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走到柳逢春耳畔低声道:
“爹,不好,小银萍失踪了!”
柳逢春闻言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天柱,低声道:
“齐兄,适才金童说,小银萍失踪了!”
“啊!”齐天柱蓦地站起身,急道:“怎么会呢?她怕是迷了路,跑到哪里去了!”
柳金童急道:“齐伯父,真的没有了,我领着几个人凡是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我想,
她也许是随哪位英雄去学武了,她曾说要找一位武功最高的人做师傅,学会武功为母亲报仇!
那么多人她会跟谁去呢?”
“此事不必太忧虑,也许真是哪位前辈相中了她,愿收她为徒,这也可能,我们还是商
议一下怎样联系一下人手,尽快查明魔笛公子的真实来路……”
齐天柱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急道:“柳兄弟,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嘴,更出不出什
么好主意,我先告辞了,顺便找一找我那呆儿子,要是沿途能打听到小银萍的下落更好!”
柳逢春道:“如此也好!”
齐天柱起身朝在座的几个前辈一抱拳道:“各位前辈,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出了门去。
齐天柱离开了紫云阁,到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来,翻身骑上,紧催坐骑,下了昆仑山,
择路奔齐家堡而来。
天至薄暮。已赶出了一半路程。
正在他跃马要穿过一片松林,意欲拐进旁边一条山路的时候,突然,无意中发现松林边
有两条人影一闪,便消失在松林中,那人影身形十分快疾,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他心中大
惑,便一拨马头,尾随着追进松林。
一进松林,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白衣人,正然往松林深处疾奔,其中一个人身上还好像
背着一大包东西。
马跑了几步,松林密集起来,齐天柱进勒住坐骑,翻身跳下,把马缰往身旁树上一栓,
然后,撩一开大步向那两个白衣人急急追去。追了不远,突见前面的两个人停住脚步,蓦地回
过身,目光冷冷地盯着渐渐迫近的齐天柱。
齐天柱出乎意外,竟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站在两个白衣人面前。
只见一个白衣人喝道:“朋友,莫非我们踩了你的道?”
齐天柱听是江湖行话,便一笑道:“在下只想知道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因何这般慌张的
急奔?”
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才看清两个白衣人的相貌体形,原来,其中一个人背的并
不是什么包袱,而是扛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扛布袋的白衣人,二十多岁,面白如玉,浓眉大眼,只是左下脸上有块黑痣。而另一个
也是目秀眉清,与他年龄相仿,只是身材稍高一些,手中握着一把青锋长剑。两个人的目光
都冷冰冰的,透着寒气和杀机。
听了齐天柱的话,扛着布袋子的白衣人把布袋子往地上轻轻一放,一伸手解一开胸前大襟,
在胸脯上露出一朵刺上去的海棠花。
齐天柱一看顿时点了点头。一看便知,这两个人是“万花帮”的。
万花帮是近几年江湖上出现的“一婬一帮”,帮徒虽然不多,但都长相标致,而且每人都以
花为名。
显然,这扛布袋的就是叫“海棠”。
这时,那个执剑的也炫耀似地把胸衣一撩,露出胸前刺的一朵芍药花。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朋友,我们背的是什么干你何事?你还是少管闲事,咱们井水不
犯河水!”
齐天柱盯着那海棠道:
“你把那布袋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不然你们别想走!”
芍药怒道:“朋友是哪个道上的,请报上大名,凭什么和我们过不去!”
齐天柱又跨前几步,笑道:“小子听着,我叫齐天柱,生来就一爱一管闲事?”
芍药和海棠闻言,对望一眼,脸上都掠过一丝惊慌,使了个眼色。
芍药道:“哦!原来是齐英雄。恕小的有眼无珠,‘天山七杰’的名号想当年确是叫得
响当当,江湖中没有不敬佩的,今日小的能见到齐英雄的风采算是三生有幸!”
齐天柱咧嘴一笑道:“别-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你们要是抢劫偷盗了别人的财
物,我决不能饶你们!”
海棠满脸堆笑道:“齐英雄,你来看吧!是我们哥俩打的野味,一只包子……”。
齐天柱见地上的布袋,似乎还在微微颤一动,好像发出轻微的声音,便道:“这包子好大
的个儿……”
说着,走近布袋。弯下腰去,一把扯开布袋口,正欲看个究竟,忽觉颈后劲风骤起,知
道不妙,急忙闪头避开,只见一一柄一长剑挟着寒气从颈旁扫过。
芍药一剑扫空,身形又凌空一纵,不待齐天柱身形站稳,又“刷刷刷”飞快地递出三剑!
齐天柱手无寸铁,只是把身形笨拙地避来闪去,一惊慌失措,躲得稍慢,衣襟被扫了一
剑,划破一个大口子。他气得双眼冒火,想挥拳攻上,无奈那芍药的长剑着实不弱,浑身护
得风雨不透,那容得近身半步,齐天柱被一逼一无奈,身上没带任何兵器,一眼看见一旁有棵手
腕粗的小松树,他上前拚力一下折断,握在手里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和爷
爷动手,看我给你点厉害瞧礁!”
说完,一抡树干扑上,凶猛地与芍药厮杀在一处。
齐天柱的武功虽然十几年过去,但是,却没有多少长进,因为他天一性一憨纯,悟一性一不高,
厮搏全靠浑身的蛮力和一种不怕死的拼劲,但是,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也使他的武功更加
成熟,招武虽然并不一精一妙,但却老辣许多。
渐渐地芍药显出不支之势。
见此情景,旁边观战的海棠也不顾了布袋,一伸手一抽一出腰中的长剑,冷啸一声,欺身扑
上助战,两人战一个,形势立转。
齐天柱虽然凶猛,可那芍药和海棠的剑法也不弱,齐天柱也不知道对手是哪一家的武功,
更认不出是哪一派的剑法,只是一劲死拼,正然厮搏激烈,无意中,齐天柱看见那扔在地上
的布袋口,露出一缕青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少女的脑袋。
顿时,怒从心头起,他把树干抡得山响,义愤填膺地道:“原来你们是在害人,这岂能
容得!”
只见齐天柱手中树干更加疾迅地挥动,一人打两个也毫不畏惧,而尽管这样,在武功上
毕竟稍逊一筹,树干又不顺手,在合力进攻下,竟渐渐不支,况且他靠的是蛮力,而对方却
靠轻功和高超的剑术,时间一长,他难免落败。齐天柱堪堪欲败。他又急又躁,可心律一乱,
步法更加混乱。一招迎架稍慢,右臂被芍药扫了一剑,手中树干往下一沉,险些脱手,就在
这时,海棠冷哼一声,手中剑微微一探,直向齐天柱咽喉点来。
这一剑看似轻松飘逸,实是那般残忍和狠辣。
齐天柱欲举树干相迎,无奈右臂受伤,鲜血浸出,再难举动,眼睁睁看见那长剑挟着劲
风向咽喉刺来,他把眼一闭,心说:“这下我老齐算完了!”
然而,眼睛刚闭上,突听面前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听见“锵”的一声,有刀剑落地,他
急忙睁开眼睛,见面前的海棠不知怎么的手中剑已掉在地上,右臂完全垂落下来,满脸惊恐
地仰面看着头顶的树端冷道:
“什么人!为何暗箭伤人!”
话音未落,从对端飘然落下一个黑衣女子,只见这女手黑纱罩面,只露两只眼睛,身披
黑色斗蓬,落地时如一缕轻风,又似一支轻一盈的黑蝴蝶。
到了地上,却不搭理那海棠,迳直奔向那个布袋,从布袋中抱出一个小姑娘来,伸手解
开了小姑娘的一穴一道,然后,把小姑娘扶着站起,转身对齐天柱道:“齐老七,你认识她吧。”
齐天柱一看那从布袋中抱出的小姑娘,不出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赫然是小银萍!
他急忙扔了树干奔到跟前,一把搂住小银萍,一爱一怜道:“孩子,你怎么落到了他们手
里?”
小银萍被解一开了一穴一道,眼里闪着委屈的泪花道:“我在山上看见那些人比武,便寻思找
一个武功最高的人拜师学艺,将来为妈妈报仇,我看见‘魔笛公子’武功最高,所以,在他
走时,就偷偷溜下山,想跟着他去学武。可是,下山走了一段路,他却不见了,我又迷了路,
后来就遇上了这两个人……他们好坏!”
说完,使委屈地哭泣起来。
齐天柱一边抚一摸一着小银萍的头,一边劝慰道:“莫哭,看叔叔给你出气!”
说着,拾起那扔在地上的树干,怒吼一声,向身旁的海棠扑去。
右臂被制住的海棠,手中剑已落地,他见齐天柱凶猛扑来,正想转身逃走,已来不及了,
被齐天柱拦腰一扫击,连哼也没哼一声,身形便倒了下去。
齐天柱一转身,又向一旁的芍药扑去,那芍药见同伴已死,便长啸一声,身形一掠上了
树端,施展轻功,几个起纵,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齐天柱怒气未消,恨恨地想把树干仍在地上。
一抬头,看见站在小银萍身旁的黑衣女子,猛然想起,若无人家暗中相助,此刻自己恐
怕已没了一性一命。咧嘴一笑道,“敢问女侠芳名?多谢出手相助!”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齐老七,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你还没多大出息,连这两个小贼
都对付不了,真为‘天山七杰’丢脸。”
“你!”齐天一性一闻言一怔,“女侠因何出言不尊,在下的武功已多年……”
黑衣女子不耐烦地一挥手道:“你不要-嗦了!我问你,这小姑娘是谁?”
齐天柱道:“她乃是我二哥肖子建之女,叫肖银萍,上些天和母亲弟弟来中原寻父……
哎,可我二哥已死了,她妈妈不知被谁杀害了,她意在学武报仇,可却找不到名师!”
黑衣女子道:“齐老七,看你们‘天山七杰’的面上,我收她作弟子吧!”
说着,转身对小银萍道:“丫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小银萍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了个头道;“我愿意!女侠风采不俗,必身怀绝
技,小女若能拜您为师,为母报仇有望!”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黑衣女子闻言,双眸进射异彩,高兴道:“好!徒儿咱们回山!”
说完,抱起小银萍抖身跃上一棵巨树。正欲离去,突然,树下的齐天柱急着喊道:“喂!
女侠,你还没留下芳名,我将来到哪里去找你们?”
黑衣女子回眸一笑,说出四个宇:“飘飘女尼!”
说完,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齐天柱目送黑衣女子远去,怔怔地出神,嘴里喃喃道:“飘飘女尼?飘飘……”
突然,他双眼一亮,拍脑门,欣喜地喊了一声:“呀!原来是她!”
齐天柱回到齐家堡时,方知道儿子齐二柱并没有向来。
齐家堡位于大凉山东麓,周围是祟山峻岭,几十户人家的一个小堡子被群山环抱。
当年,齐天柱在玄极山上峰寺与西门鹰的御林军酣战中,身受重伤,被泰山派掌门乾坤
道长救走。在泰山养好伤,乾坤道长病逝后,由千手人一妖徐占彪接任了掌门之位,齐天柱便
下了泰山,四处行侠仗义,闯荡了半年,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灵山空灵寺遇见了“绝代
二娇”之一的一江一 雪梅。
一江一 雪梅之父乃是中原“四大侠客”之一的一江一 尚元,与齐天柱以前就相识。两个人分别多
年一见如故。一江一 雪梅告诉齐天柱自己万念俱灭,意欲脱离红尘,寄心佛事。
齐天柱听后无限感慨,竟不知怎么劝慰一江一 雪梅,最后急得没有办法,竟一把将一江一 雪梅抱
起,飞奔下了灵山。
一边往山下奔跑一边反覆道:“我不许你糟蹋自己,我喜欢你,我会要你,我们找一个
地方安静地过一辈子吧……”
不知道怎么的,一江一 雪梅被齐天柱抱在怀里,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一温一 馨和安全感。心中
朦朦胧胧地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她太需要这样一付宽厚的为她遮风挡雨的肩膀了。
于是,两个人便成了亲,来到了这个大凉山的小屯子,齐天柱的纯朴憨厚和一江一 雪梅的聪
颖美丽赢得了乡亲们的好感。齐天柱被推举为一屯之主,他也不推辞,把屯子定名为齐家堡,
用自己这几年闯荡江湖得采的积蓄修了一座庄园。还雇了几个佣人和一个麻脸管家,几年的
苦心营业也折腾得牛羊成群,由一个一浪一迹江湖的武林混混一晃变成了一个家大业大的财主员
外。这其中多亏了一江一 雪梅的料理,只靠齐天柱那是决不可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
后来,一江一 雪梅一度梅开,得一贵子,这就是齐二柱。
自从有了儿子,把夫妇俩喜得经常笑不拢嘴,但唯一遗憾的是这儿子和齐天柱竟不差多
少,呆头呆脑,一性一情憨厚。
齐天一性一在昆仑山骂了他几句,便一气之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江一 雪梅听说儿子失踪了,自然要数落齐天柱几句。
齐天柱心中怏快不悦,到家三天来,整日杯不离手,不醉不罢休,心中委实郁闷,派出
两个佣人出去寻找,回来说没有找到。齐天柱又是担心又是后悔,如果儿子在外面有个三长
两短,妻子必是异常悲恸,而自己也觉愧对儿子,后悔的是自己脾气太暴,不问青红皂白,
张口就骂,举手就打。哎!可是偏偏又摊上这个和自己一样倔强的儿子。
这天中午,齐天柱坐在家里喝闷酒,忽有一个佣人拿着一封信,走进来道:
“老爷,堡门外有送来一封信,说是关于少爷的下落!”
齐天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放下杯子,一把抓过信来,撕一开了,见上面有几行清秀的字
迹,可是,却不认识,因为,他从小是孤儿,四处流一浪一,被一邓一 禹秋带上天山时不过十几岁,
根本没人教他读书识字,而今,面对那封信便如手捧天书,根本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急道:
“夫人,快叫夫人来!”
喊声未落,从外面走进一位衣装华丽的中年妇女,莞尔一笑道:“啥事呀?谁来的信?”
进来的正是一江一 雪梅。虽然岁月流逝,时光催人老,但一江一 雪梅依然仪表万方,风韵犹存。
齐天柱把信递给妻子。
一江一 雪梅接过信看了一遍,惊道:“不好了,柱儿被人抓起来了!”
齐天柱一怔,急切道:“被谁?那信上怎么说?”
一江一 雪梅道:“这信是‘三丽山庄’送来的,大意是咱们柱儿在他们手里,若想要柱儿,
就在三天之内带白银一千两,珍珠一百颗,去‘三丽山庄’接人,若到期不接人,他们将把
柱儿卸一尸一送回……”
“他一奶一奶一的!”齐天柱气愤地一拳打在一旁的桌子上,怒道:“老子十几年来封刀江湖,
本想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却没想到这帮王八蛋,偏偏欺负到老子头上,一逼一老子出道,柱他
一娘一,去把刀给我拿来!”
一江一 雪梅道:“可是,咱们人单势孤,凭你一个人怎么能救出柱儿,硬拚怕是凶多吉少!”
齐天柱把眼一瞪,吼道:“一奶一奶一的,不硬拚还是要怎样,给他们银子珠子,我们哪有那
么多!况且,那岂不是怕了他们。‘天山七杰’怕过哪个王八羔子!”
一江一 雪梅已习惯了丈夫这火爆脾气,并不介意,平心静气地道:“就是要打,也需要找几
个帮手,你去昆仑山一趟,与柳逢春商量一下,他会派些人帮助的,咱们这些年不问江湖事,
也不知这‘三丽山庄’的底细,可莽撞不得呀!”
齐天柱经妻子这么一说,气略微消了些道:“这次我去昆仑山,听柳老弟说过近年江湖
小的一些事情。那‘三丽山庄’的前身本是当年的‘一江一 南五大山庄’。那时,江湖上有威震
武林的云梦、云霞、云一陽一、云华、云秀五大山庄。后来,这五大山庄相继乏入,局面难撑,
老庄主都死了,少庄主不成器,于是,没办法维持局面,最后,还是云秀山庄铁掌定乾坤冯
子道的女儿冯玉琼,联络霸王棍赵九洲的女儿赵金英和天刀无敌徐光耀的女儿徐美珠,三女
拜了结义姐妹,号称‘桃园三丽’,三庄和一,取名为‘三丽山庄’。
“她们广收江湖零散女子,使山庄人丁兴旺,名则是山庄,实则是一个一婬一窝,武林中任
何人都是可以去‘三丽山庄’嫖一妓一猥娼,只是必须在事先传授庄中女子一种武功,所以,人
们都说,那是一个以武功换美色的‘大一妓一院’。一妈一的,柱儿怎么会落入她们手里?”
一江一 雪梅听了惊愕地睁大了双眼,诧异道:“那种地方……柱儿,柱儿他还小,会不
会……”
齐天柱瞪了妻子一眼道:“不管怎样我也要去看一看,我不信那帮一騷一娘一们会那么厉害,
去,把我的宝刀拿来!”
一江一 雪梅为难地看着齐天柱道:“柱他爹,你真要重新现身江湖?那么咱们这安静的日子
可就到头了,我真不想……”
“唉!”齐天柱气极败坏地叹道,“我不去怎么办?能眼看着柱儿他……这个混小子,
怎么跑到那地方去了,又不会武功,他一妈一的,看我找到他不剥下他一层皮。快去,把我的刀
拿来,干啥这么磨磨蹭蹭的!”
一匹快马在辽阔的原野上奔驰。马上的黑大汉神情焦灼,不住地快马加鞭。
这黑大汉便是齐天柱。
齐天柱离了齐家堡,一路疾赶径直向云秀山的方向奔来。
他知道,“三丽山庄”就在原来的云秀山庄所在地,他要匹马单刀闯山庄,救出儿子。
马在奔驰,山路上铁蹄声声,在山野中回荡。
时至黄昏,齐天柱驱马接近云秀山。他轻缓鞍辔,信马进山。
一进山口,遥遥的一片庄院便闯入视野,那庄院稀疏散落,遮掩在绿树修竹之中,远远
望见,别具情调,另有景致。
齐天柱来到庄门外,滚鞍下马,把缰绳牵在手里,拉马近前。
刚走进庄门,便听到一声娇叱:“呔!好汉止步!”
随着话音,从庄门旁的竹楼上,翩翩然跃下两个绿衣女子,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腰间
佩剑,双脚落地悄然无声,可见轻功不同一般。
齐天柱止住脚步,瞥了这两个女子一眼,心道:“传说这‘三丽山庄’全是美貌标致女
子,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见这两个女子正用警觉的目光打量自己,便轻轻颔首笑道:“敢问二位姑娘,此处可是
‘三丽山庄’么?”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左边的绿衣女子柳眉一扬答道:“好汉贵姓高名,来此何事?”
“在下齐天柱,来找你们庄主要儿子!”
齐天柱胸脯一挺,实话实说。
“哦!你就是齐天柱,那个混小子的父亲!”
依然是左边的绿衣女子惊讶地道:“你是来送银子的吧?快点去吧!大小姐他们正等着
你哩!”
齐天柱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但他克制着,没有发作,听了便问道:“我怎么能
找到你们的大小姐她们,还是烦姑娘领在下前往如何?”
绿衣女子把嘴一撅道:“你尽管进庄吧,自会有人带你去的!”
齐天柱朝两个姑娘点了点头,牵马进了庄门。沿着一条长满野草的路往前走,两旁是修
缮得很好的草坪,草坪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红绿相杂,黄紫一交一 诺,触目心悦,花香扑
鼻。
走了不远,面前出现了一个用山竹制成的月亮门。门两旁全是低矮的灌木丛,拦成一道
厚实的绿色墙壁。显然这是通往“三丽山庄”的第二道门。
齐天柱刚接近那月亮门,突然,从月亮门里边,闪出两个散发披肩的妙龄少女,手里各
拿着一把檀香扇,这两个少女腰系短裙,露出白玉般修长的大一腿,上穿真丝小褂,罩着浑一圆
结实的双一乳一,一裸一露着雪白的双臂和令人眩目的腰脐。
只见这两个少女站在月亮门旁,粉面含情,右边这个嫣然一笑做了请势道:“英雄远来,
网尘劳苦,里面请!”
齐天柱见状心中愉悦,暗忖,都说“三丽山庄”是好客之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遂牵马近前,朝两个恭立两侧、千娇百媚的少女微微一笑,便牵马往里走,可是,刚迈进月
亮门,还没有进去,便听两个少女一齐娇一声道:
“英雄您大汗淋一漓,想必早热了吧!我们给您扇扇风清爽一下!”
说着,一同举扇给齐天柱扇起来。
顿时,齐天柱感到凉风透体,香气扑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仿佛置身一种飘渺的
仙境,感受到一种极乐的享受。
正当他飘飘欲仙时,人已经轻轻地瘫倒在地。双眼合闭,鼾声如雷,睡得死人一般。
等齐天柱苏醒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努力睁眼四顾。
见面前坐着三个云鬓高挽、俏容丽姿的女子,年龄均在三十左右,都那么飘致不俗,尤
其当中那个穿红绫子衫的女子更为妩媚出众,风采超人。
这三个女子睁着三双明澈如秋水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
静地看,静静的一动不动。
在三个女子两侧,站着那两个来时遇上过的执扇少女。其中一个少女手中捧着自己的红
毛宝刀,也是静静地看。
齐天柱又向别处看了看,没有人,屋内陈设也很俭朴,但却十分清洁,他有些惊异于这
种静默,不知是否该说些什么,当他试图动一动时,登时惊呆,原来自己已被制住了一穴一道,
四肢如废,举动不得,慌忙道:
“你们竟如此下作,在我不意之时制于此地,而不敢真刀明槍的较量,今日在下可真的
认识你们‘三丽山庄’啦!”
闻言,右面穿浅蓝色衣裳的女子,柳眉一竖,娇斥道:“住嘴!若非我大姐看你还是个
汉子,早让人把你扔进山里喂狼了,我问你,你可带来我们要的银子和珠子了么?”
齐天柱傲然一笑道:“丫头,你是谁?火气还不小哩!”
那穿浅蓝色衣裳的冷道:“小女赵金英,她是我大姐冯玉琼。”
说着一指中间那穿红绫子衣裳的女子,又一指另外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子道:“这是我
二姐徐美珠,我们是结拜姐妹。江湖上人称‘桃园三丽’。”
齐天柱听了,淡淡一笑道:“我不管你们是桃园几丽,可是我们‘天山七杰’的名号想
来你们是早昕说过的,虽然现在只剩下我老哥一个。可是你们要知道,我们想当年纵横江湖
名扬武林,还从来没向谁低过头!今番犬子无能落入你们之手,在下如不能救其出去,情愿
随其一同身死,也不会向你等求情以苟活于世,更不会哀求你们放释犬子,有能耐你们便与
我决一死战,是生是死图个痛快,哎,你们因何不敢?”
冯玉琼莞尔笑道:“齐前辈,你曾经与家父冯子道和家兄冯天奇都打过一交一 道,你应知我
们冯家岂是畏刀避剑之辈。今日用此下策制一服 前辈实为不得已,实不相瞒,三天前,我们三
丽山庄收到了‘铁血盟’下的铁血刃,新近江湖传言,铁血刃下到三天内若不降服,三天后,
必将大祸临头。于是我们姐妹商量,降服是不可能。只有与其一拼,限于我们人单势孤,且
全是女流,遂想雇一些武林中人来助拳,正好短缺些银两,我们偏在这时抓获了令郎,不得
已用此下策。因为今晚铁血盟就要来袭,我们不想多一个对手……”
齐天柱道:“可是我只好令你们失望,我并没带分文!”
徐美珠一旁接口道;“我们素不强人所难,也不想伤害你的一性一命,只是大敌当前之时,
先委屈你一下,等我们退了铁血盟再说。不过,你这口红毛宝刀我们得先借用一下,待事后
也可以考虑用这把刀换回你的儿子!”
“你!”齐天柱闻言怒不可遏。
这把红毛宝刀乃是六哥霹雳金钢杨永魁的遗物,是杨氏家族的祖传宝刀,列为江湖八大
神兵锐器第三。
十几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只想能在日后有机会一交一 还给杨氏中人。不意,今天就要失落
在自己手上,这怎不令他痛心疾首。
冯玉琼断然一挥手,朝身旁侍立的一位少女道:“小玉,去把他的哑一穴一封了,关起来!”
“是!”侍立左侧的执扇少女应声近前,只见纤手落处,早制了齐天柱的哑一穴一。
齐天柱一穴一道被制,只有任人摆一布,堂堂七尺须眉,任一个娇一弱女子欺弄,他感到有一种
说不出的屈辱和愤懑。
小玉走到门旁,一拉垂在门旁的一根细绳,齐天柱顿感身下的椅子一沉,接着匣见脚下
的地板已分开,椅子正稳稳地往下落,椅子一着地,地板又在头顶合一拢子。他发现自己已到
了下面的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和上面的屋子设什么区别,只是感到有些潮一湿,显然,这是
一间地下室。
齐天柱坐在椅子里,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促听觉却灵敏,可以听见头顶屋里的一切
动静。
这时,就听头顶有人道:“大姐,这口刀果然是宝刀,你就留着用吧!”
是赵金英的声音。
“不,若二位妹一子不希罕,我倒想把这口刀送给一个人。”冯玉琼的声音响起,“你们
猜-猜,我要送给谁?”
“当然是甄大公子了!”徐美珠的声音。
“对啦!”冯玉琼道:“因为笑峰擅长使刀,他的‘八十四路迎风斩’是师门的绝技,
若再配上这口宝刀更是如虎添翼,神威无比,你们想,我们靠上慈善堡这棵大树,还愁没有
一陰一凉。否则,像咱们女流要想在江湖上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
徐美珠道:“大姐之意我们都明白,也同意大姐的作法,反正这刀也是白捡的,送个人
情更好,况且甄公子和大姐早晚……嘻嘻,还不是一家人,何必还分你的我的哩!”
冯玉琼笑道:“二妹勿取笑,不瞒二位妹一子,我早已遣人去慈善堡求助去了,只是不知
道笑峰他们怎么还不派人来。你们知道,慈善堡人多势众,江湖黑白两道有许多人都与他们
有一交一 情,并愿为其所用,他们……”
话到这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一个紧张而焦急的声音道:“大小姐,
大事不好,铁血盟的人已袭进山庄,把这几间房子包围了,口口声声让三位小姐出去送死,
秋兰和水草与他们一交一 手,只一招就被人家杀死了,那帮人的武功厉害得很……”
“别说了!走!”是冯玉琼的厉声断喝。
紧接着是了阵杂乱的脚步声,头顶的屋子恢复了沉寂。
齐天柱叹了口气,心中觉得又窝囊又憋气,想自己出道以来,凶险经历得也不算少,却
无论如何想不到会糊里糊涂地栽在这帮女人手里。
他想不出解脱逃走的办法,因为对点一穴一和气功一窍不通,他也不愿意想,是否能逃得出
去,更不愿想三丽山庄能否击退铁血盟的侵扰。
当然,听码玉琼的话,她们已事先请了人手,可是,事到临头,助拳的尚未到,强敌压
境,恐怕是凶多吉少,要是铁血盟杀死了桃园三丽,自己身陷此地,岂不无人知晓,天长日
久,便会化为一具腐一尸一……”
他一妈一的!齐天柱狠狠地咬咬牙,心中骂道,都是自己那混蛋小子二柱,害得老子落到这
步田地。要是出去再见到儿子,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可是,他又泄气了,唉!难的就是
出不去。
索一性一他也不再想什么,把眼一闭,坐在椅子上睡起觉来。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头顶纳响声惊醒,睁眼一看,见头顶的地板已经分开,只听“啪”
的一声响,自己坐的椅子竟似被什么托着往上升起,低头一看,原来倚子下支起一根粗木头,
显然这间屋子的下面还有一间屋子。等到椅子出了洞一口时,屋里的地板复又合一拢,齐天柱又
回到原来的屋子里,他坐在椅子上,举目四顾不由暗吃一惊。
室外晨曦甫现,不知不觉天欲亮了。
三丽山庄和铁血盟几乎酣战了大半夜。
再看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他才知道那酣战的激烈和惊心动魄。
站在他对面的是“桃园三丽”。只见这三位丽人,此时已无丽可言,人人被头散发,身
上衣裳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赵金英的左臂还受了剑伤,已包扎完毕。人人的身上都血迹斑
斑,不知是自身的还是别人身上的。
在“桃园三丽”身旁的两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其中一位身穿紫色衣裳,面一皮白净,
眉清目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面如锅底,黑中透亮,满脸虬髯,显得威武不凡。气质超俗。
齐天柱正然环顾,就听徐美珠朝那穿紫衣、面一皮白净的人嫣然一笑道:“笑峰兄,他就
是齐天柱,人们说的天山老七!”
那被叫做笑峰的人闻言,点了点头,朝齐天柱躬身一礼,笑道:
“在下甄笑峰,家父是慈善堡主甄善仁,久闻齐前辈大名,今日得见乃晚生之幸!”
说完,上前潇潇洒洒的几下,便解一开了齐天柱被制的一穴一道。
齐天柱一穴一道解一开,霍然而起,怒目一逼一视着冯玉琼,气道:“丫头,欺人太甚!”
甄笑峰急忙陪笑道:“齐前辈,请您息雷霆之怒,容晚生进一言!”
齐天柱看了甄笑峰一眼,见这年轻人也就在三十左右,举止斯文有礼,谈吐文雅不俗,
也不好再发怒,压了压火气,悻悻地一屁一股坐在椅子上。
甄笑峰又笑道:“齐前辈,玉琼妹多有得罪,晚生代她赔罪,望前辈不计前嫌,宽恕于
她,至于令郎,并无丝毫伤害,即刻请前辈领回!”
齐天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道:“真的?我那混儿子在哪儿?”
甄笑峰转头对冯玉琼一笑,一温一 柔地道:“玉琼妹,我相信你不会不给愚兄这个面子吧!”
冯玉琼笑道:“你愿意的事,就是我愿意的事!”
这话颇具含义,再场的人没人不明白。
闻言,只见徐美珠朝门外拍了三下巴掌。
声音刚落,从门外走进那个叫小玉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小黑男孩。
一进屋,齐天柱一眼就认了那小黑男孩是自己的儿子齐二柱。’
还没等儿子站住,便惊喜地扑上去,一把搂住儿子,喊道:“傻小于,你可想死爹了!”
齐二柱见抱住自己的是爹爹,也惊喜地喊了一声“爹”,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哭起来。
刚哭了两声,突然,齐天柱猛的推开儿子,站起身叱道:“混蛋小子,净给我惹事,还
有脸哭,莫哭,流眼泪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二柱见爹爹声色俱厉,吓得止住哭声,怯怯地望着父亲,悄悄地抹着脸上的泪痕。
齐天柱转身对甄笑峰一抱拳道:“在下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你帮我的忙不会白帮,
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甄笑峰闻言微微一笑道:“前辈此言差矣!想我慈善堡向来以慈善的心怀对江湖上的事
事人人!家父知道前辈的事后,就让晚生,前来帮忙,使你们父子一团一 聚,晚生遂疾马赶到齐
家堡,说你已离家出来,因为去贵堡耽搁,所以,今日救援这里来迟一步,险些使铁血盟得
逞,况且,晚生久仰前辈大名,今日以尽薄力,也是晚生之幸!”
齐天柱一挥手,爽一快地道:“我也不说别的了,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忘了你,以后如
用得着在下,上刀山下火海,你给个信我就到。我再问冯姑娘几句话,就领儿子回家!”
说着,转身对冯玉琼道:“冯姑娘,有两件事在下要问个明白!”
冯玉琼和甄笑峰对视一眼,转眼朝齐天柱道:“前辈有话请讲!”
齐天柱道:“一是我儿子为什么被你们抓来的?总不至于没有理由吧!抑或是单单的为
了绑票当人质朝我要钱!”
冯玉琼闻言道:“我也正要告诉前辈,前些天‘万花帮’的芍药,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
小姑娘,那小姑娘叫肖金萍,长得天仙一般,他说送给我们三丽山庄,因为他对二妹……”
说着,瞥了一眼徐美珠,接着说道:“他一心想博得二妹的欢心,并说,那肖金萍来自
西方女儿国,她还知道雪寒珠的下落,可是,就在一天夜里,当苦儿和小玉看着那姑娘时,
一时不注意被令郎解一开绳子放跑了。当我们发觉时,那肖金萍已不知去向,所以,抓住了令
郎……”
齐天柱回头瞥了一眼儿子。
齐二柱怯怯地低下了头,嘟道:“是那么回事,我,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让她们抓住
了!……”
“别说了!”齐天柱气愤地打断儿子的话,转对冯玉琼道,“都是犬子之过,他自找苦
吃!”
冯玉琼笑道:“孩子还小,不甚明事,望前辈日后多加管教!”
齐天柱闻言象挨了一巴掌,脸腾的红了,道:“我管是管了,可是,他……他一妈一的太不
争气!”
冯玉琼道:“前辈,我想你的第二件事,必是要问那红毛宝刀哪里去了!告诉前辈,真
对不起,那红毛宝刀适才小女用它与铁血盟厮杀时,被人掠了去,那人蒙着面,小女认不出
是何人,真是……”
“唉!”齐天柱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只是那宝刀乃是杨家祖传,不想竟因我而失落一江一
湖,我愧对死去的六哥杨永魁,更无颜见杨家后人!我……”
他一回头,看见了儿子齐二柱。突然,劈手一个嘴巴扇过去,重重地打在齐二柱的脸上,
骂道:“都是你惹的事!”
登时,齐二柱脸上印出红红的五个手印,嘴角流一出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他没有哭,只是倔强地仰着小一脸蛋,睁着黑亮的眼睛愤愤地盯着冯玉琼道:“她不好,
是她弄丢的刀,不是我!”
齐天柱余怒未息,一把拽住儿子骼膊喝道:“走!混小子,快跟我回家去!”
说完,朝甄笑蜂和冯玉琼等人点了点头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拉着儿子齐二柱出了门,扬长而去。
见齐天柱领儿子一走,屋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其父其
子,一对大傻瓜!”
闻言,冯玉琼一旁道:“想不到,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齐天柱却是这般窝囊!”说着,
对一旁的小玉道:“去,把那口刀取来!”
小玉应声而出,不多时捧着那口红毛宝刀走进屋,递给了冯玉琼。
冯玉琼看了看手中的红毛宝刀,又情义深长地瞥了面前甄笑峰一眼道:“笑峰兄,玉琼
借花献佛,欲将此刀献给兄长,还望兄长笑纳,日后三丽山庄的事还请兄长多多关照!”
说完,双手捧刀往甄公子面前一递,一双美一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甄笑峰。
甄笑峰春风荡面,正欲伸手接刀,突然转面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把刀
接了过去,转身对黑衣人道:“诸葛贤弟,你看这刀如何?”
黑衣人讪讪而笑道;“宝刀美人,笑峰兄真令人嫉妒!”
甄笑峰闻言,突然仰面大笑道:“哈,哈!诸葛贤弟真会说话!”
说毕,手捧宝刀往黑衣人面前一递道:“诸葛贤弟如喜欢,此刀就送给贤弟,若无贤弟
带人臂助,今日岂能击退铁血盟,以此刀相谢,不成敬意!”
此言一出,满屋人无不愕然失色。
冯玉琼脸色骤然煞白,目视甄笑峰,呆如木鸡。
黑衣人微微一笑,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把红毛宝刀。
他看了看手中刀,又抬头看了看冯王琼身边的徐美珠,笑道:“笑峰兄够朋友!我诸葛
飞虎能与笑峰兄相一交一 可也算不枉一世,可是,这刀是冯姑娘给仁兄的一爱一物,内含一温一 情,在下
虽粗一鲁,亦知其意,在下只有收此刀之意,而绝无夺此一爱一之心!”
冯玉琼闻言,脸色渐缓,依然不语。
甄笑峰瞥了冯玉琼一眼,目光颇具含义。
诸葛飞虎这时却走近了徐美珠,把刀往徐美珠面前一递,道:“徐姑娘,如不嫌在下形
容丑陋,才疏学浅,在下愿以此刀相赠,寄托一爱一意!”
实在意外,徐美珠一时竞手足无措,她转面望了望冯玉琼,为难地道:
“这,事出唐突,小女…”
冯玉琼俊面大悦,展颜笑道:“二妹,承蒙二宫主看得起咱们姐妹,我看你还是收下
吧!”
徐美珠为难道:“可是,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万花帮’的芍药对小妹追恋已久,
且对咱们多有帮助,我怎好负了人家心意,而与二宫主……”
诸葛飞虎道:“徐姑娘且容在下进一言,江湖中多知冯姑娘和笑峰兄私情甚笃,而却从
未听说过徐姑娘和芍药之间有什么私情可言,想那芍药不过是‘万花帮’花如玉手下的一名
走卒,怎配和我堂堂的八卦宫宫主相比?自生父诺葛浮图故世,八卦宫由我和哥哥主持以来,
日渐兴盛,提起本宫的‘龙一虎十八客’江湖中无人不知?三日前,我接到笑峰之信,让我今
日来助拳,我毫无它言,带人前来,一则答笑峰兄之约,二则亦为徐姑娘……”
“二宫主!”徐美珠打断诸葛飞虎的话道:“阁下无须再说,您之心意小女心领神会。
只是那芍药对本庄确实有过不少帮助。别的不说,就说前几日,他送那肖金萍来时还说,要
想办法弄到西域带到中原来的‘绝世奇珠’献给本山庄,就凭这一点,可见此能耐还是不小
的,小女又怎好负了人家的心意!”
诸葛飞虎冷道:“徐姑娘,莫非那‘绝世奇珠’芍药已经献给贵山庄了!”
徐美珠道:“还不曾,但他说一定能弄到!”
诸葛飞虎正欲说话。一旁的甄笑峰笑道:“恕在下多嘴,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美珠道:“甄公子有话请讲!”
甄笑峰道:“徐姑娘现在是左右为难,虽然在名望和势力上诸葛贤弟远胜那芍药,而徐
姑娘认为芍药能抓到肖金萍,并有可能弄到‘绝世奇珠’,那么想问一问诸葛贤弟,你可有
信心抓到那肖金萍,进而再弄到那‘绝世奇珠’,倘诸葛贤弟办到了这两件事,那徐姑娘,
你又怎么解释?”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冯玉琼。
冯玉琼点了点头,接口道:“二妹,姐姐不怕你生气,江湖中历来是弱肉强食,谁存谁
亡都得靠真本领,芍药说能干这干那,也许是言过其实,依姐姐之意……”
“姐姐!”徐美珠出言打断冯玉琼的话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着,转身对诸葛飞虎道:“二宫主恕小女无礼,如二宫主不嫌小女,小女就收下二宫
主的……”
说着,便伸手去接诸葛飞虎手中的红毛宝刀。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触到刀鞘,突然,银光一闪,自窗外飞进一枚银镖,只听“啪”的
一声,将诸葛飞虎手中的宝刀击落在地。
与此同时,一个白衣人破窗掠进,身形飘逸,一闪到了近前,拾起了地上的宝刀,朝徐
美珠潇洒地一笑道:“此刀该在下献给徐姑娘才对!”
这白衣人一现,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
徐美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芍药兄,你自何处而来?”
芍药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把那小姑娘看跑了,便和海棠弟去四处寻踪查找,后来
在大凉山附近的一片松林里寻到了那小姑娘,我俩把她装进布袋正想给你们送来,不想竟被
齐天柱碰见,他管闲事,与我们厮杀起来,本来我俩已经要制一服 他了,不料竟来了一个黑衣
女子,脸带面罩,出手相助,我们不敌,海棠死了,我逃出来,后来得知铁血盟要袭击三丽
山庄,我心里牵挂着就急急赶来……”
一旁的诸葛飞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若待阁下赶来,恐伯这三丽山庄早被‘铁血盟’
夷为平地了。你这份热心肠在下倒很欣赏!”
芍药闻言,转过身朝诸葛飞虎一抱拳道:“原来二宫主在此,在下失敬了。”
诸葛飞虎脸色稍变,冷道:“你倒真会开玩笑,适才不是你用镖击落我手中的宝刀么?
现在倒说才发现我,莫非取笑在下不成!”
芍药道:“击落阁下宝刀的是我,我是想让二宫主清醒一下,不要夺人所一爱一!”
诸葛飞虎脸略略一红气道:“在下堂堂二宫主,又岂能和你们那些下流一婬一贼同日而语,
你说徐姑一娘爱你,我还道徐姑娘倾慕在下!”
芍药眼中掠过一丝火星,冷笑道:
“二宫主何必欺人太甚!”
诸葛飞虎也冷冷地道:“阁下也别不识趣吧!”
两个人四日一逼一视,怒火燃一烧,-触即发,眼看着就要动手相搏。
甄笑峰突然朗声一笑道:“二位莫吵,且容在下进一言如何?”
芍药和诸葛飞虎闻言,同时把目光投向甄笑峰。
芍药道:“甄公子,慈善堡在江湖上历来以主持公道著称,今日希望你也能说句公道话,
在下与徐姑娘两情相悦,甚是融洽,不想二宫主他持强凌弱。意欲夺他人之一爱一,此理何存!”
话音未落,诸葛飞虎急道:“此言甚谬,徐姑娘又没有说为他独有,何以不许别人一爱一之,
况且,他身为一婬一帮中人,品行不端,亦有去桃园之一声 名,在下追幕徐姑娘已久,今日得以表
露心迹,有何不可!”
两个人各言其辞,争执不下。
甄笑峰展颜一笑道:“二位莫再吵闹,请听在下公论。”
说着,转对徐美珠道:“徐姑娘,为你庆幸,你之美貌聪颖居然使得这二位仁兄为之相
争,果然不同凡响,在下想问一句,你到底一爱一谁?”
徐美珠早已面如霞红,柔情似水,听甄笑峰一问,娇羞地抬眼,瞟了瞟芍药。
芍药见状,顿时喜上眉梢。
徐美珠又瞟了瞟诸葛飞虎。
诸葛飞虎也面露欣喜之色。
甄笑峰见徐美珠不开口,又笑道;“莫非徐姑娘这二位都喜欢,这可如何是好。二女倒
可共侍一夫,而这一女却如何侍得二夫,还望徐姑娘表明心意,在下好公道论定!”
徐美珠朝甄笑峰莞尔一笑道:“今日之事实出意外,小女-时彷徨无计,二位不嫌小女
形容丑陋,是小女的福气,小女适才思忖,其心已决,若二位英雄哪个能抓住那个肖金萍,
并得到那‘绝世奇珠’献到三丽山庄,小女愿以身相许,否则,只好令二位失望,请另折花
枝!”
一言即出,则满室静然。
少许,诸葛飞虎冷笑一声道:“但愿徐姑娘届时不会失言。在下定会让徐姑娘如愿,但
不知那肖金萍何以这般重要,非抓到她不可?”
徐美珠道:“抓那小姑娘得到绝世奇珠,本庄亦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权当二宫
主对本庄帮忙,不胜感谢!”
诸葛飞虎点了点头,果断道:“好!在下告辞了!你们等着到时接人接物吧!”
说罢,抱拳当胸,环场一揖,而后昂然举步,扬长而去。
芍药见诸葛飞虎一走对徐美珠微微一笑道:“徐姑娘,请放宽心,在下相信不会输给
他!”
说完,把手中红毛宝刀往徐美珠手上一递,朝甄笑峰一抱拳道:“甄公子,江湖上对我
们万花帮素有偏见,但请甄公子记住,-田之禾可分良莠,一群之人亦有善恶!”
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徐美珠目送芍药走出门去,转脸对冯玉琼道:“大姐,你看我
今日做得如何?”
冯玉琼展颜笑道:“再好也没有了!”
徐美珠把手中红毛宝刀递给冯玉琼道:“这把刀还是物归原主吧!”
冯玉琼接过刀去,嫣然道:“多谢二妹,若非二妹机智。”她转身瞥了一眼甄笑峰道,
“这把刀便会真是送人了!”
甄笑峰朗朗一笑,走到冯玉琼面前,从冯玉琼手中拿过红毛宝刀,傲然道:“玉琼妹,
愚兄早已料到会有这步棋的!”
说完,深情地看了冯玉琼一眼,把红毛宝刀往腰间一挂,说声“再会”,身形已掠出门
去,转眼没有踪影,
冯玉琼眼见甄笑峰离去,就像一缕轻风,不由望着门口叹息一声。
一旁的赵金英道:“大咀,咱们也不能总在这儿愣着呀!天已亮了,该收捡一下了!”
冯玉琼闻言,娇叹一声道:“咱们死了多少人?”
赵金英道:“死了十一个,铁血盟的死一尸一都被他们同伙背走了厂
冯玉琼对站在一旁的小玉道:“去带入把死去的姐妹们埋了吧!”
小玉答应一声便朝外走,刚到门口,突然怔了一下,转身对冯玉琼慌道:“大小姐,又
有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已举步进了屋。朝徐美珠等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丁香参见
三位庄主!”
冯玉琼一看这白衣人,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身材修长,相貌标致,举止和芍药一
般的潇洒,确信是万花帮中人无异,便笑道:“阁下屈尊至此,有何贵干?”
丁香朗声道:“在下得知芍药兄前来贵庄,不知还在此否,欲有急事相告!”
徐美珠道:“芍药刚刚离开,莫非阁下未曾碰见?”
丁香道:“原来如此,在下告辞,只是烦请三位庄主,若芍药兄再来时,可转告他,我
们已发现了肖金萍的踪迹,让他速去大明湖畔!”
说完,当胸一抱拳,身形已掠出门去,眨眼不见。
大明湖,位于兴安县南,是江湖有名的四大名湖之一。
时逢秋季,湖水明澈,波光粼粼,湖畔垂柳如画,景致却实极佳。
在垂柳的掩映中有几间茅屋,茅屋前高挑着布帘,上写“茶坊”二字,茅屋内几张茶桌
旁,稀落地坐着几个茶客,正在一边临窗观赏湖光风景,一边悠悠然品着香茗。
在这几个茶客中,有一个黑大汉,身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大约都在十三四岁的光
景。男孩子表情憨厚,女孩子娇一艳如花。正然是齐天柱领着儿子齐二柱和险中逃生的肖金萍。
原来,那天肖金萍被齐二柱意外放走,她并没有跑出三丽山庄,因为她知道,三丽山庄
戒备森严,根本出不去,于是她没有往庄外跑,而是躲进了为庄主冯玉琼等人做饭的厨房,
幸好一个叫胖嫂的厨一娘一发现,胖嫂见她可怜,很同情,遂将她藏进米仓,尔后,三言两语打
发走了四处搜寻的人。
一躲就是好几天,守着厨房也没饿着,只是没有机会逃掉。
后来,铁血盟夜袭三丽山庄,见外面闹得翻天覆地,胖嫂使把她从米仓中放出,让她趁
乱逃走,肖金萍出了米仓,七拐八绕,躲过正在厮杀的人群,来到庄门,很顺利地出了三丽
山庄,可是,时值黑夜,她举目回顾,黑黝黝的荒山野岭,使他心惊胆颤,唯恐碰上野兽,
便寻了个山洞躲起身来,担惊受怕地熬了一夜 ,天一放亮,便出山洞择路下山,可是,当她
一出藏身山洞,竟意外地看见齐天柱拉着齐二柱的手,从三丽山庄出来,于是欣喜地迎上去。
齐二柱和肖金萍相见,两人好不高兴,当齐二柱把肖金萍介绍给父亲时,齐天柱也很兴
奋,拉着小金萍的手又是笑又是叹息。后来,他告诉小金萍,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先到齐家
堡吧,那里就是你的家。
肖金萍点头应允,于是三人一向往齐家堡走来,途中路过大明湖,齐二柱和肖金萍便要
去大明湖游玩一番。
齐天柱思忖,反正也无甚要事,不如满足两个孩子的要求,遂来到大明湖畔,一见这大
明湖?果然景致非凡,自有可玩之处,游玩了一上午,便这才来到湖畔茶坊饮茗小憩。
边饮茶边闲谈,功夫不大,饮茶已毕,齐天柱擦了擦嘴角,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孩子,喜
一爱一地道:“怎么样,玩够了,也喝足了,咱们该回家了!”
齐二柱和肖金萍闻言也放了茶碗。
肖金萍莞尔道:“这里的景色真美,齐叔叔,等有时间还领我们来玩,好么?”
齐天柱咧嘴一笑,道:“好哇!若是你愿意来,叔叔会经常带你们来的!”
说着话,三个人起身离坐,付了茶钱走出茶坊。
齐天柱他们前脚一走,坐在窗下的两个白衣人相视一眼,点一点头,忙掏出几块碎银子
扔在桌上,起身离坐,尾随跟了出来。
到了茶坊外面,见齐天柱三人正然沿着湖畔往西走,再走不远就要拐进北面的一条林荫
路。
两个白衣人隐在一棵树后,其中一个额下有痣的白衣人,焦灼地对另一个白衣人道:
“白兰,你说该怎么办,丁香去了这么久,芍药兄也不见他寻来,万一他们进了林子,就难
办了!”
那个叫白兰的白衣人闻言,瞥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齐天柱等人,一咬牙道:“先截住他们,
等芍药和丁香来了再说!”
说完,身形一纵,跃到头顶的树上,施展轻功向前面追去,另一个白衣人见状,也掠起
身形,尾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间就追上了齐天柱等人。
白兰在树上轻喝一声,抖身落下。端端地落在那林荫路门上,挡住了齐天柱等人的去路。
齐天柱听啸音,见从树上落下两个白衣人,便一怔道:“朋友,因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白兰一抱拳傲然道:“阁下莫非就是齐天柱?”
齐天柱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朋友是何帮何派,贵姓高名?”
白兰微微一笑道:“在下白兰,他叫月季,乃是万花帮主花如玉的门下,如果我没猜错,
阁下一身旁的少女叫肖金萍,来自西域!”
齐天柱正欲说话,身旁的齐二柱大声道:“你说得对,她就是肖金萍,被我们从三丽山
庄刚刚救出来的!二位叔叔找她有事么?”
白兰道:“我们要让她说出那个小王子的下落,还有那颗雪寒珠在哪里?”
肖金萍在一旁冷道:“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这帮坏蛋!”
“哼!”一旁的月季早已无奈,一伸手一抽一出腰间长剑,冷哼一声道:“那只好对不起
了!”
说着,便欲欺身而上。
白兰一伸手拦住了月季,然后朝齐天柱半一陰一半一陽一地一笑道:“齐英雄,我想你不会反对
我们把这个小姑娘带走吧!如果你不反对,现在你可以领着儿子走了,如果你反对,嘿嘿!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齐天柱,缓缓地一抽一出剑来,动作沉稳有力,神情一陰一森可怖。
齐天柱冷冷一笑道:“在下多年不涉足江湖,想不到竟然出了这么多可畏的后生。好,
在下倒要领教一下‘万花帮’的后生。”
说着,往后推了推肖金萍和齐二柱,让二人站得远些。
白兰见状冷笑一声,手中剑迎风一抖,顿时绽出三个剑花,脚下滑步而进,疾迅地刺向
齐天柱。
几乎与此同时,身后的月季也腾起身形挥剑攻上。
两一柄一剑寒光一交一 闪犹如两道飞虹,挟着风,袭向了齐天柱。
齐天柱见白兰和月季联手攻上,两一柄一剑一上一下刺来,剑网到处已封锁了可能闪身的退
路,他知道万花帮徒都非等闲之辈,各个剑术超群,前番与海棠和芍药遭遇,若非那“飘飘
女尼”暗助,他早已命丧黄泉,而今又遇万花帮徒,剑术同等高超,剑起处便一看而知,纵
是动手亦难取胜,然而,不动手又如何是好,能眼看着他们掳走小金萍么?这又如何对得起
二哥肖子建……”
齐天柱心念至此,早已是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挥拳迎上,施展出师傅所传的“金钢十
八锤”与白兰和月季厮杀在一起,可是,三招没过,齐天柱两次遇险,胸前衣襟被剑划破,
露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齐天柱紧一咬牙关,双眼充一血,决意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住小金萍。
可是,白兰和月季的联手剑术委实有独到之处,就是齐天柱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挡!这
一刻,白兰剑走上路,刺向齐天柱的康突一穴一,齐天柱闪头避开剑锋,出腿袭向白兰的章门一穴一,
可是就在他出腿的瞬间,月季从背后一剑刺向他的后心。
齐天柱这时正好一腿独立,另一脚已起在半空,根本没办法躲避,眼见那月季一剑便要
刺入,就在这时,突听有人一大喊一声:“住手!”
月季闻言为之一怔,手中剑缓了一缓,齐天柱赶紧收腿,纵身跳到一旁,惊得出了一头
冷汗,他知道若非有人及时喊了这一声,自己早已魂飞云外了,他举目向那喊话人里去,不
由浓眉一皱。
月季和白兰也不知来了何人,等他们一看那喊话人,气得脸都白了。
原来那个喊“住手”的人,正是齐天柱的儿子齐二柱。
这时,齐二柱见三个人听见自己的喝喊都罢了手不打了,便双手叉腰,朝白兰和月季大
声道:
“你们太欺负人了,两人打我爹,还用兵器,这太不公平了!”
白兰正欲答话,一旁的齐天柱怒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你们快回家去,我拖住这两个
人!”
说完,抢步上前,挥拳击向白兰的面门。
白兰见齐天柱挥拳击上,朝旁边的月季使了个眼色,冷笑道:
“来个公平的!”
说着,把手中长剑入鞘,挺身而上,出拳迎击,与齐天柱拼在一起。
一旁的齐二柱见了,拍手道:“这还差不多,一打一,拳对拳,我爹才不怕你哩!”
说完,二目盯着撕拼在一起的两人,嘴里不住地喊着:“使劲打!爹!使劲!”
齐二柱正为爹爹助威喊得起劲,突听身旁的肖金萍一声惊叫,转眼一看,见月季已疾身
而起,正伸手去抓肖金萍。他“哎呀”一声,一头撞向月季,月季正欲出手制住肖金萍的一穴一
道,可是,手尚未触及到肖金萍,见齐二柱斜侧里一头向自己腰间撞来,便急忙闪身避开。
齐二柱一头撞空,脚下收不住,奔出几步,一个前失趴在地上。
月季没有理睬齐二柱。又欲制一服 肖金萍时,肖金萍已跑出四五步远。他身形一提,轻轻
飘飘地落在肖金萍面前,挡住了肖金萍的去路,冷笑道:
“小姑娘,今天你插翅难逃!”
肖金萍一见月季挡住去路,急转身又往回跑。
月季身形凌空而起,从肖金萍的头顶跃过,落在她的前头,正欲抖身而上将肖金萍制一服 。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冷叱:“住手!”
月季闻言一怔,举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见树林边缘并排站着八九个彪形大汉,
全着黑衣,每人都双手合抱前胸,双一腿叉立,凶神恶煞一般,正一逼一视着他。
这时,月季身旁不远的齐天柱和白兰也停止厮搏,惊愕地看着这些仿佛从地里冒出来的
大汉。
齐二柱仍然是趴在地上,哼哼叽叽的不起来。
肖金萍面呈惊惧,一步步地向湖畔退,眼看着几步就掉进湖水里。
突然,为首的大汉朗声大笑道:“想不到,这一对大傻瓜也来凑熟闹!”
齐天柱闻言一证,认出这黑衣人正是自己在三丽山庄看见的那个人。
那天这个人一言不发,他也不知其名和来历,今天看这声势,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遂道:
“在下与阁下曾有一面之情,只是不知阁下高名?”
黑衣人冷笑道:“在下诸葛飞虎,曾在三丽山庄见过你!”
齐天柱道:“原来是八卦宫的二宫主,难怪有此声势,不用说,你身旁之人便是令江湖
中人闻名色变的‘龙一虎十八客’了!”
诸葛飞虎傲然道:“不错,不过只是来了八位,我想对付你们这些庸常之辈八位已够多
了!”
齐天柱不解道:“二宫主何出此言,在下与二宫主并无任何过节?”
诸葛飞虎冷道:“莫非你不是想得到那个小姑娘?”
齐天柱道:“原来你们亦是为了那小金萍而来?”
诸葛飞虎道:“不错!”
齐天柱正欲说话,突见白兰朝月季一挥手,月季弹身飞起,向湖畔的肖金萍飞掠过去,
而白兰已一抽一剑出鞘,拉开架式,竟欲阻挡诸葛飞虎的人过去。
诸葛飞虎见状冷冷一笑,朝身旁的人果断地一挥手,道,“上!”
声音未落,只见黑影疾闪,锐风顿生。
诸葛飞虎身旁的八名大汉已弹身冲上,两名大汉手中一抖钢鞭,围住了白兰,其余六名
大汉已追上了月季。
月季眼见再想抓住肖金萍已不可能,只好与两个黑衣人杀一处。
而剩下的四名大汉,已扑向了肖金萍,不等肖金萍惊呼出声,已被人点了一穴一道,装进了
随身带来的布袋,其中一个大汉背起来,向诸葛飞虎这边走来。
齐天柱-见心急似火,他大喊一声,抢步拦住那背布袋的大汉,意欲夺回肖金萍,可是
他还没到跟前,早有两个大汉抖身而上,护住那个背布袋的大汉,摆刀截住齐天柱。
背布袋的大汉在另一个默汉的守护下,正欲绕过面前厮杀的齐天柱等人来到诸葛飞虎身
旁,突然,只见树端传来一声清啸,啸音未落,从树上跳下两条白影,这两条白影到了地上,
展身而立,原来是两个手执长剑的白衣人,这两个白衣人齐声暴叱,身形闪电般的掠起。直
扑向站在几步外的诸葛飞虎。
诸葛飞虎见手下人已抓住了肖金萍,装进布袋,正背着向自己走过来,心中大悦,等他
发现有两条白影向自己掠来时,已经迟了,两道寒气森森的长剑,一一柄一逼一上咽喉,一一柄一抵住
心窝。
其中一个人冷道:“想活命就不许动!”
诸葛飞虎一怔,还没看清面前白衣人的形容相貌,便已被制住了一穴一道。
其中一个白衣人拿下抵住心窝上的剑冷道:
“快让你手下人住手!”
诸葛飞虎虽然身一体不能动,而哑一穴一未被制,闻言,喊了一声:“停!”
那几位厮拼的大汉闻言,各自罢手,定睛一看,见诸葛飞虎己被人出其不意的制一服 ,无
不惊愕。
那个背布袋的大汉惊惧得将布袋掉在地上,望着诸葛飞虎不知所措。
白兰和月季一见制一服 诸葛飞虎的两个白衣人,便惊喜地齐声喊道:
“芍药,你们来得正好!”
诸葛飞虎闻言,一看面前站着的果然是那个和自己争美的芍药,而另外的一个白衣人自
己却不认识,便冷道:
“乘人不备,偷袭得手算什么本事!”
芍药收剑入鞘,傲然一笑道:“你们依仗人多,以众欺寡,就算本事了!”
说着对身旁的白衣人道:“丁香,快去把布袋给我拿来,小姑娘是我们的了!”
丁香闻言,疾步向那布袋奔过去。
突然,旁边的两个大汉一挺单刀,挡住丁香的去路。
芍药见状,蓦然一抽一出长剑,压在诸葛飞虎的脖子上,朝那两个大汉喝道:
“若想让你们宫主活命,就快闪开!”
那两个大汉闻言一怔,却不离开,依然站着不动,眼睛望着诸葛飞虎,等待宫主命令。
诸葛飞虎一咬牙,喝道:“闪开!”
两个大汉闻言,悻悻地退到了一旁,闪出一条赂,让丁香过去。
丁香冷冷一笑,疾步走到布袋前,伸手去抓布袋,谁知站在布袋旁的大汉一伸长剑,挡
住了他伸向布袋的手。
丁香冷道:“你不想让你们宫主活了!”
那大汉闻言,愤愤地放回长剑,后退三四步,焦急地望着诸葛飞虎。
丁香正欲再次去抓布袋,忽然,旁边的齐天柱大喝一声:“快给我放下,我不管谁死
活!”
说着,挺身扑上前,欲和丁香抢夺布袋,可是,他身形刚一动,白兰和月季已双双擎剑
掠上,将他围住。
齐天柱怒不可遏,挥拳与白兰和月季打在一处。
丁香见状,便弯下一身去,伸手去抓那个布袋,可是,他的手刚触及布袋。突然,感到左
边腰际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站立不住,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站稳脚步一看,撞自
己的原来是个男孩。
这小男孩正是齐二柱。
他刚才一头没撞着月季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摔得好疼,-时没有爬起来,后见又来了
许多人,肖金萍被抓住装进布袋,他便悄悄的爬到布袋附近,起人不备,接近布袋跟前,见
丁香几次拿布袋都受人干扰,他趴在那里没动,这时见了丁香拿布袋眼看得逞,才乘其不备,
一头撞在丁香腰上,就在丁香站立不稳时,他飞快地一把抓起布袋,背起来便向湖水里跑去。
可是,他力气不大,背不动肖金萍了,刚走了几步便一个趔趄倒在湖边,他挣扎着站起
来,正想再次抓那布袋,可是迟了,丁香已弹身而至,凌空飞脚正踹在齐二柱背上,只听
“扑通”一声,把齐二柱蹬进湖里……
丁香见齐二柱被自己踢进湖里,急忙弯身去抓湖边的布袋,可是,就这在时,从湖里冒
出一条鳄鱼,那鳄鱼在湖面上直立而起,不知怎么的水花飞一溅,在飞一溅的水花中竟有一道白
光射一向丁香,丁香惨叫一声,身形扑倒在地,那鳄鱼这时已到湖边,谁也看清是怎么弄的,
竟然将那布袋拉进湖里,湖水翻腾时,那布袋和那鳄鱼同时沉入湖里,眨眼间湖面恢复了平
静,齐二柱和布袋皆无影无踪。
湖畔上的众人见状无不愕然失色。
芍药拿下压在诸葛飞虎颈上的长剑,身形一弹来到丁香身旁,俯身一看,见丁香的咽喉
上扎着一根雪白的小针,他把小针拿在手里,放在掌心端详,见这小针十分微小,既非银针
也非钢针,而这小针刺入人一体 却滴血不沾,仍然通体雪白。
芍药把那小针放进革囊,对不远的诸葛飞虎一抱拳:“二宫主,在下失陪了!”
说完,朝身旁的白兰和月季道:
“二位兄弟,带上丁香的一尸一体,我们走!”
白兰和月季早巳停止和齐天柱厮杀,闻言,走到近前,白兰把丁香的一尸一体抱起放在月季
的背上,三个人正想扬长而去,突然,诸葛飞虎身形一纵,来到三个人面前,冷笑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诸葛飞虎身形一动,另外八个大汉也纷纷围上,将勺药三人围在当中。
原来就在芍药离开诸葛飞虎去丁香身旁查看伤势时,诸葛飞虎手下一个大汉为他解一开了
一穴一道。芍药所用的点一穴一法乃是普通的手法,人人可解,若是用本帮的独特点一穴一法,那么“龙
虎十八客”就未必能解得开,而现在芍药三人面临险境,他也只有追悔莫及,责怪自己一时
疏忽大意。
芍药见诸葛飞虎等人已将他们围住,便冷冷笑道:“二宫主,我适才制了你的一穴一道后,
也未曾杀你,我只想让你活着看见我是怎么样把徐姑娘争到手的,我甚至想在我们婚礼上敬
你一杯酒,所以,我没有杀你,我也希望你也别小家子气,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魄!”
诸葛飞虎冷道:“芍药老弟,我倒没有那份雅兴,我只是想,先宰了你,而那徐姑娘自
然而然就归了我,也无须与人争争抢抢的了,这不是很省力气的事情吗?”
芍药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今天杀了我们,我们万花帮和你还有个完吗?为
了一个女人就惹得两派无休止的争杀,我想宫主不会认为这是很值得的事吧!”
诸葛飞虎冷道:“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不把命留在这里是不行的,你也别指望有谁会
来救你!”
芍药道:“在下生死事小,我想如果我死后徐姑娘不肯嫁给你,那么,诸葛兄又会怎么
想呢?在江湖上你的声誉可就一败涂地了!”
诸葛飞虎仰面大笑道:“芍药,江湖上传闻,万花帮的男人都十分了得,一是剑术超群,
二是长相标致,三是都以花为名,今天在见下了并非如此,你们都和女人差不多,婆婆妈妈
的!”
芍药冷斥道:“诸葛飞虎,你少在这里卖狂,莫非万花帮惧你们八卦宫不成!”
说着,蓦地一抽一出长剑。
月季见状,也放下背上丁香的一尸一体,一抽一出长剑和白兰一同在芍药身旁侧身而立,三人呈
三足之势,意欲作一场殊死搏杀。
诸葛飞虎见状,手中剑往空中一举,正欲喝声“上”,就在这时,从林荫路上传来一声
大喊:“诸葛兄,且慢动手!”
话音未落,从林荫路口现出一个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紫衣的小矮子。
诸葛飞虎遁声望去,见了翩翩公子笑道:“笑峰兄,哪股风把你也吹来了!”
来的这位朗朗公子正是慈善堡少堡主甄笑峰,他身后的四个小矮子,是慈善堡堡主甄善
仁手下的四大干将,江湖人称“四小龙”。
甄笑峰听了诸葛飞虎的话,边往近前走边笑道:
“我带人去昆仑山路过这里,恰巧碰上,二位何以闹到这步田地,刀剑无眼,若二位皆
毙命于此,那么徐姑娘,终身又托付何人?”
诸葛飞虎道:“在下本来已得到了那个肖金萍,却被这家伙争夺了去!”
甄笑峰神色一肃道:“那肖金萍现在何处?”
芍药接口道:“被一条鳄鱼拖进湖里,想必早淹死了,或是成了鳄鱼食了!”
“鳄鱼?”甄笑峰神色有些紧张道:“你们?未曾……”
诸葛飞虎怒道:“都是芍药这小子误事,点了我的一穴一道,使我动弹不得,后来那小姑娘
便被鳄鱼拖进湖里,我想,得到小姑娘无望,而杀了芍药这小子,徐姑娘则照样得归我!”
甄笑峰道:“二位还是请莫动干戈,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各回各处,肖金萍那小姑娘虽然
没了,而雪寒珠还在世上,若你们二位谁得了它,仍然可以争得到徐姑娘,这要靠你们的本
事了!”
“不行!”诸葛飞虎粗一暴地吼道:“今日非杀了他不可我没耐一性一和他磨下去!”
甄笑峰笑道:“诸葛兄,你何必这样着急,徐姑娘迟早是你的,这其中的原委你稍加思
忖便可知晓!”
“这!”诸葛飞虎惑然道:“笑峰此言何意?”
甄笑峰闻言笑道:“你且先放他们一马,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诸葛飞虎闻言怔了片刻,看了看芍药,迟疑道:“好吧!你走吧!若你还想与我争徐姑
一娘一的话,在下奉陪!”
芍药瞥了诸葛飞虎一眼,又望了甄笑峰一眼,傲然一笑,并不说话,朝身旁的白兰、月
季一挥手,月季背起丁香的一尸一体,三个人弹身进了湖畔丛林,眨眼便不见了。
诸葛飞虎见芍药三人一走,便来到甄笑峰跟前道:“笑峰兄,你把话说明白,因何让我
放了芍药?”
甄笑峰道:“这你还不知道,首先,你杀了他们,就结怨了万花帮,如今,铁血盟野心
渐大,意欲吞并武林各派,一统武林,而我们各派之间须联手抗敌,方能对付铁血盟,倘若
万花帮勾结铁血盟袭击你们八卦宫,纵然你们有‘龙一虎十八客’,亦难免一劫,所以,暂时
万花帮得罪不起。
“其次,愚兄认为徐姑娘迟早会归你,这是因为你无论哪个方面都胜芍药一筹,如果在
下没猜错,你此番前来大明湖必是事先有人通知你,否则你如何知道肖金萍会在此地?”
诸葛飞虎惊愕道:“笑峰兄所言不错,在下的确是接到一人密告,说肖金萍在大明湖畔,
告诉我速带人前来,若晚了恐芍药得手,于是我带领几个弟兄就急急地赶来。但不知此中笑
峰兄如何知道,你肯告诉在下,那密告者是何人?”
甄笑峰笑道:“这一切你以后自然明晓,不须多说,我现在想知道肖金萍是不是真的死
了?”
诸葛飞虎道:“笑峰兄怎么也对那小丫头感兴趣?”
甄笑峰笑道:“因为我们堡内来了一个客人,很想见到这小姑娘,我答应帮这个忙,去
四处找一找,倘若真的死了,也好告诉他,让他死了这份心!”
甄笑峰说着,突然目光落在湖边不远的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侧倒在地上,有时还蠕一动一
下子,他便疾步奔了过去,一看那倒地之人,竟是齐天柱。
原来齐天柱最后与白兰、月季搏杀时,已受了剑伤,若非芍药及时让两人背起丁香的一尸一
体离开,再过几招,齐天柱必丧命倒下,当白兰和月季一罢手,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
地上,而此刻他身中剑伤,却无一性一命之忧。
甄笑峰将齐天柱搀扶着坐起来,谦恭地道:“齐前辈,晚生来迟一步,前辈险遭不测!”
齐天柱脸色苍白,闻言勉强说道:“这点剑伤不算什么,只是我那混儿子和小金萍落进
湖里生死未卜令人牵肠!”
甄笑峰道:“前辈无须挂念,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人活在世,
万事都讲个劫数,令郎和那小姑娘如果还活着,日后一定会找到!”
说着,对身后的“四小龙“一摆手道:“你们先将齐老前辈送回齐家堡息养,静候消息,
若有令郎和小姑娘的消息,我即刻派人送信儿!”
齐天柱执意道:“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消息,我不相信他们真的会死!”
甄笑峰道:“齐前辈如此身一体,如同废人无异,倘再遇歹人,岂不是束手待毙,若是归
家息养几日,再出来寻找令郎岂不是更好!”
齐天柱闻言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依你就是,只是无端又给你们添麻烦,甄公
子两次助我,此事在下没齿难忘!”
甄公子谦虚的一笑道:“前辈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完,朝“四小龙”一
摆手,“送回齐家堡!”
“四小龙”齐声应允,折树用藤条绑了付担架,抬着齐天柱,扬长而去。
这时,诸葛飞虎来到甄笑峰跟前道:“甄兄,小弟回宫还有些事须料理,在此别过!”
说完,抱了抱拳,领着手下人回八卦宫了。
甄笑峰见湖畔众人已一走而光,他这才抖起身形,施展轻功向慈善堡奔来。
明月东升,山野静谧。
甄笑峰回到了慈善堡。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迳直向父亲甄善仁的书房奔来,到了书房门口,见屋里还亮着灯,
两个人影印在窗上,正在说话。
他轻叩了几下门,唤道:“爹!是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立在门口,见了甄笑峰略显惊异
地道:“可办成了?”
这老者六旬开外,身材瘦小,长得慈眉善目,嘴角上挂着一抹和悦的微笑,话音柔和慈
祥,举止端雅不俗,一看便知,是个有极好修养的入。
这老者就是慈善堡的堡主甄善仁。
甄笑峰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迈进屋来,可是,当他一看见窗前坐着的一个人时,
不由喜形于色,笑道:
“小王子,你怎么还不休息?”
坐在窗前的正是从天竺国来的小王子靳木良,很多天前?小王子与觉龙遇难,觉龙为救
护他而引开了黑衣人,后来被索命二无常袁天豹用暗器所害。小王子遂听觉龙所嘱,历尽千
难万险,终于来到慈善堡,他请求堡主甄善仁帮他找到萧氏姐妹、兄弟。因为他只有她们才
是唯一的亲人。
甄善仁很同情小王子的遭遇,他告诉小王子,你的父亲铁良已不在人世,他答应帮助小
王子找到肖氏姊妹兄弟,让他们一团一 聚。
小王子很感激甄善仁,便在堡里住下来。
住下来之后,甄善仁便对小王子道:“小侄子,听说你从西域来时,身上带着什么珠子,
所以,才召来杀身之祸,那东西现在哪里呀?可不能总带在身上,你还小,还是让大爷给你
保管吧!”
小王子告诉甄善仁道:“大爷,我来时确实有一颗珠子,但让我给了肖金萍了,我所以
急于见到肖氏姊妹,也就是想把珠子要回来,反正我爹已经死了,我也不能在中原久留!”
甄善仁听了小王子的话,十分高兴,一劲儿劝他不用着急,肖氏姊妹一定能找到。
就这样一直呆了许多天。
有一天,甄笑峰接到了三丽山庄的求援信,便联系八卦宫,一同援助三丽山庄,击退了
铁血盟,就在甄笑峰从三丽山庄回来的当天晚上,接到了冯玉琼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告诉
他肖金萍在大明湖,万花帮的人已经盯上了她,冯玉琼同时将此信儿密告了八卦宫,因为她
感谢八卦宫在三丽山庄危急之时出手相救。
甄笑峰接到密信,知道八卦宫和万花帮为了争夺肖金萍会在大明湖展开一场厮杀。
他将此密信的内容告知了父亲和小王子斯木良。
甄善仁一听就急道:“你怎么还不带人去,把小金萍给我救回来,刀剑无眼,若伤了她
如何是好!”
甄笑峰这才遂父命带人来到了大明湖畔,可是到底来迟了。
小王子听说了肖金萍的消息,更是兴奋无已,便留在甄善仁的书房里不肯离去,等着甄
笑峰接回来肖金萍。
这时,一见甄笑峰回来,便迎上前问道:“甄大哥,可看见金萍了!她没事吧?”
甄笑峰苦笑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他不相信肖金萍会死,可是芍药却分明说她和齐二柱
落进湖里喂了鳄鱼,这又如何与小王子说呢?
甄善仁见儿子面有难色,笑道:“峰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甄笑峰瞥了小王子一眼道:“小老弟,别怨大哥无能,我们去得迟了,据万花帮和八卦
宫的人讲,他们本来已将肖金萍装进了布袋,后来,竟被一条鳄鱼拖下湖里去了,生死未
卜……”
“啊!”小王子惊呼一声,脸色登时煞白,嗫嚅道:“那、那……”
甄善仁神色一凝,“鳄鱼……”
甄笑峰又道:“就是这么回事,后来我又遇上了齐天柱,他被万花帮的人刺伤,我让
‘四小龙’把他送回了齐家堡!”
“齐天柱?”小王子颤声道:“他是我父亲的师弟……”
甄善仁陷入了沉思,似乎没有听见小王子的话。
甄笑峰道:“小老弟,你回房歇息吧!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找到肖金萍的!”
小王子道:“但愿她还活着……”
“她不会死!”突然甄善仁双睛一亮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