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在脑海中默想出名古屋一带的地图。
在名古屋附近下车的高田信次郎,接着会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呢?虽则不知他是否会再搭乘客车,抑或潜入铁路货车,但必须有一项心理准备,就是他可能在天亮之前抵达歧阜。
途中当然也有被检查哨拦截的可能性。然而即使如此,真凶仍须找出来。
十津川与野崎一起走进屋内。
首尾木大造与律师朝仓正在洽谈,察觉十津川等,便停止谈话,望着他们。
“高田信次郎抵达名古屋附近了。”十津川对大造说。
“既然知道,为何不快逮捕他。”大造表情严肃,反唇相讥道。
“警方当然会尽全力逮捕他。”野崎说,接着换另一种口气说:“但是高田信次郎如果被捕的话,也许他会把全部的内幕抖出来……三年前那件命案的真相。”
“三年前没有什么真相。”大造的表情有几分畏怖。而朝仓律师则接腔说:“高田信次郎如果被捕的话,请立刻让我们会见他。”
“做什么呢?”
“我想高田信次郎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想详细跟他谈一谈。”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误会。”十津川说。
“但是越狱脱逃总是不寻常的,心理上也许有什么症结。”
“他为了找出连环命案的真凶,因为他不认为他的儿子长田史郎是凶手。”
“我了解高田信次郎的心情,但事实是不容抹煞的。我想让他阅读史郎的遗书,以便他能够信服。否则的话,对大家都不好。”
“其实我们也不相信长田史郎是凶手,所以我们打算在高田信次郎现身之前,找出真正的凶手。”十津川正视着朝仓的脸孔。
朝仓表情困惑,望了大造一眼,说:“你们不相信那份遗书吗?”
“嗯。”
“为什么呢?那是他的笔迹啊!”
“不错。但是他是个处在不安的人,天天在恐惧着是否会像他母亲一样发疯去世。据说最近惯服头痛药,所以我们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我们岂可相信此种人的遗书呢?”
“既然如此,你认为谁是凶手?”大造的声音显然带有若干愤怒。
十津川冷静地注视大造的脸孔。美也子也怯怯地露面了。
“命案的动机显然是想维护首尾木这个望族的名誉。”十津川慢条斯理说道:“先从首尾木明子遇害谈起,她被杀的原因显然是三年前的旧案。你们担心她是否会说出三年前的真相,如果她说出来,首尾木家便要蒙羞了;况且她沦为土耳其浴女郎、应召女郎,她的存在对你们是很危险的,所以便杀人灭口了,你们不愿意承认被害人是明子,山本的意见跟你们相左,因为最先向警方承认明子的人就是山本。但山本的此种态度却对首尾木家构成威胁。山本之所以被关在k镇的空屋若干个小时,而未立即遇害,我认为原因就是为了企图说服他。但是山本不接受,因此山本也遇害了。第三个人是岩井妙子,她跟首尾木家并无直接关系,她因为调查长田史郎而遇害的。”
“不要讲了!”大造高声制止十津川的话。“你到底认为谁是凶手?可别把我们全当成凶手看待。”
“我知道谁是凶手。”十津川清楚地说。“杀害三个人的凶手是朝仓律师。”
“你有证据吗?”朝仓紧盯着十津川。
“老实说,从明子与山本的案子来看,实在很难判断你们当中那一位是凶手;因为你们都有动机,而且有下手的机会。但是岩井妙子的案子就不同了,她前往长田史郎的地方,而被凶手逮住的。就是说,凶手在长田史郎的住处。而首尾木大造或美也子不可能在长田史郎的地方,因为两位排斥长田史郎,不可能与他接近。而朝仓律师在长田史郎的住处,就很平常了,因为朝仓是他的律师。至于假设岩井妙子轻易相信他,而随之前往歧阜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对方是堂堂的律师啊!”
“……”
“即使直接下手的人是朝仓律师,但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因为他为了首尾木家而杀害三个人。换个说法,他为了成为首尾木家的一员,为了美也子的爱情,而犯下杀人罪。”十津川说话时,邸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