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日町找到那所名叫“若叶庄”的公寓时,阴霾的天空开始下起雨了。
所幸雨势并不大。
十津川拉起大衣的领子,走进木造的二层楼公寓。
房子相当陈旧,石灰墙壁多处剥落,走廊被儿车与洗衣机占去空间,以致通行不便。
房东是个中年妇人,蹲坐于走廊,边用手抓着粗肥的膝盖,边对十津川说:
“你说高田吗?她死很久了。”
“我知道,确实是三年前吗?”
“是的。”
“她住哪一个房间呢?”
“二楼东边的房间,现在别人在住。”
“生病去世的吗?”
“嗯。”
“什么病呢?”
“不太清楚。”
“难道不是在这儿去世的吗?”
“她外出旅行去世的。”管理人衔一支烟,点上火。
“外出旅行?”
“嗯,三年前,那时天气还是寒冷的,她外出旅行,过了一星期,十天,仍未回来。后来她有个亲戚打电话来,说她患了急病,昨天去世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男的呢?还是女的?”
“女的,好像说是心脏病什么的。她说丧仪及其他由他们处理,交代我适当的将她遗留下来的东西处分掉。”
“那个女的有没有留下姓名?”
“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基于某种原因,不便说出来。而高田并未报流动户口,所以我也用不着打听她的名字。”
“既然这儿是租的,那么高田真正的家在什么地方呢?”
“我从没有问她。”
“高田是什么样的人呢?”
“年纪大约五十三、四岁,面孔清秀,我还记得她总是洒着香水,指甲修得漂漂亮亮。年轻时候一定很时髦的。”
“在这儿的生活情形呢?”
“除了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外出买东西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在房间里面,听说是在写诗呢!”
“生活费呢?”
“不太清楚,但是看起来并不拮据的样子。”
“有人来找她吗?”
“从来没见过。但是有时候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外出,也许外面有约会。”
“你代为处理她遗留下来的东西吗?”
“嗯。”
“什么样的东西呢?”
“一大堆书,另外有一部冲印机。”
“信呢?”
“连一封信也没有,我原来打算有的话就要烧掉的。”
“她在这儿住多久呢?”
“大约十个月。”
“在这么长的期间内,连一封信也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是的,她有病疾,也许把身边的物件整理过后,才启程出去旅行的。”
“她有什么痼疾呢?”
“叫惧什么症的。”
“惧高症吗?”
“不是。”
“惧闭症?”
“正好相反,听说她到人多的地方,就举止失措。以前她住过精神病院,也许没有完全治好。”
“平日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吗?”
“时常自言自语,连走路的时候也自言自语。”
高田礼子关闭在自己的世界吗?那种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呢?
若能得窥该世界,是否能获得什么破案的启示吗?
管理人拿一本油印的诗集给十津川,表示那是高田礼子的作品。
“既然我看不懂,送给你好了。”管理人笑着说。
十津川拿着诗集,走出若叶庄。
到了外面,拨一通电话给野崎,他原想探听长田的动静,但十津川未说出之前,野崎沉痛地说:
“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呢?”
“刚刚有人报案发现一具女尸,好像是岩井妙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