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煮鱼

菜市场是人间百态，

菜市场亦是生活家的乐园

成都有最好逛的小吃集市，这是对于游客来说的。胡记勾魂面、韭菜水饺、豌豆凉粉、粉蒸肉、叶儿耙、四川窝头、米花糖、小谭豆花、红糖热糍粑、张二凉粉、老妈蹄花、王记锅盔、贺记蛋烘糕、王妈手撕兔、莲子羹……再往下说十样也可以，叫人从早到晚都吃不完，这还不算上正餐。

成都的城郊还有最好逛的菜市场，这是对于宁远来说的。

“我喜欢下午去看的那一套。”

“因为出门就有菜市场？”

“对。”宁远微笑。

家门口有菜市场是她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她不知有多高兴。

有人就是喜欢逛市场。即使不为买当天的伙食原料，在市场里走一圈也能知道这座城市里最新鲜的状况。哪个地方闹水灾、旱灾或是虫灾了，蔬菜瓜果就涨价了；新闻里说最近吃鸡肉要小心，于是连带鸡蛋也少了许多人问津；水产的价格天天在波动，有时候真有点像看股市大盘一样，只不过跌跌不到血本无归，涨涨不到一夜暴富。菜市场就是民生。

宁远听人说凌晨两三点钟市场这里已经忙碌起来，运货的车子进进出出，两个入口外的马路有时候都要塞车。夜深，但人不静。水产、瓜果、菜蔬都是这个时间运到市场里来。日本东京著名的筑地水产市场，每天天不亮鱼类就已经拍卖完毕，拍到优质金枪鱼的买家立刻喜滋滋地拿车运到自己店里，一天的营业就这样开始，出现在客人眼前的是处理得极精细的鱼生，口腹之欲即刻被满足。

宁远也很喜欢鱼虾这类。早上起床，替两个小朋友整理停当，一起吃罢早饭，宁远要去菜市场采购一些东西。她先到了水产区。水产区往往是一个菜场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方，首先从硬件上讲就多了气泵、水盆这些东西，水流的声音一直不断，叫卖声此起彼伏，喊话的内容根据时间的推移会发生变化，大早上的一般都是说自家东西如何新鲜、产地如何优良，所以值得这个价钱，到午时自然降一点，下午两三点再降一点，再往后就要喊特卖、大减价之类的了，先一个小时大闸蟹还是10元一只，后一个小时立马跌到8元，可想而知到收摊之前一定是“亏本甩卖”。水产区的地面一天到头都湿漉漉。

宁远穿着平跟软底鞋，自己打版缝制的棉麻布裙，蹲下检视一只塑胶水盆里的草鱼时，用手略微收了一下裙摆，以免拖到地上。盆里的鱼每每游到气泵打出气泡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嘴往上一扬，它们也没有多少空间可以游，只是慢吞吞擦着肚皮擦着肩错身过去。

水煮鱼是四川的招牌菜。不过其实那些不在四川当地的所谓川菜饭馆，采取的都只是其中一种水煮鱼的做法。宁远还会另一种，是把滚油浇到从未经过煮熟的新鲜鱼片上，可以一面看着它冒泡一面咽口水。

食物和人一样，都是有个性的，同样是一道水煮鱼，不同的人做出来，肯定不一样。

卖虾的地方围了些人。他们似乎在为到底买哪种虾犹豫不决。摊主的话颇有鼓励的意味。单价贵些的头大分量重，单价便宜一些的身条细长，同样的分量可能多几只。总而言之，就是你买我的虾没错的。宁远让老板称了两斤虾，，她一下手，旁边原本在犹豫的人有几个也做了决定。买菜都有这样的群体效应。

在另一片区域有一些冷冻食品出售，还有一块地方卖各种香料。宁远去走一圈，看得多，买得少，因为家里院子自种了些香料，薄荷、藿香、罗勒、茴香、香茅等，前两种配合煮鱼特别好。她还经常做云南菜，她的家乡在靠近云南的地方。

气气是宁远的小女儿，虽然还未到能讲出完整语句的年龄，但时常会用咿咿呀呀以及手势表达对于菜市场的喜爱。在卸下成都一线主持人的位置之后，她又做过大学教师、编导、制片人，而现在她有更多时间和女儿在一起，以及服装设计室。天气好的时候，她就用一只布兜把气气背在背上一起去市场。布兜随着脚步有节奏地震颤，妈妈的体温透过几层布，传达到女儿身上。

水煮鱼

材料

草鱼一条、凤尾（莴笋叶）、大葱、蒜蓉、香菜末、葱花、干辣椒、盐、淀粉、料酒、姜、花椒粉、辣椒粉。

做法

把整条草鱼的头尾切下。身体部分沿中间鱼骨片出鱼肉。把鱼骨切成几段和头尾一起备用。

将鱼肉片成薄片，加盐、淀粉、料酒在碗里拌匀，腌制15分钟。

姜切片。在锅里加一勺菜籽油加热。放入姜片。

放入鱼头和鱼骨翻炒，加盐，注水至没过鱼身。大火煮鱼汤10分钟煮沸。

取一把凤尾切段，能入口大小。

把凤尾和大葱一起放入鱼汤，过水后捞出。给碗里的凤尾淋上鱼汤。

在凤尾上均匀平铺一层腌制好的鱼片。

按先后顺序洒上一层花椒粉、辣椒粉、干辣椒和些许蒜蓉。

将菜籽油加热至沸腾，浇在鱼片上。最后加香菜和小葱。

配以地瓜饭、鱼汤、四川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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