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谷仓里的生活继续着

大小姐和尖头过着快乐的日子，直到秋天第一阵刺骨的寒风带来了掠过的鸭群，呼啸着向南边飞去。尖头大声响应的时候，有几只鸭子放慢了速度，大喊着叫他跟上去。他带着孩子们一起加入了鸭群。他转了两圈，对大小姐嘎嘎地叫着。她呼喊着扑着翅膀，可是她走不了。不久一切安静了，大伙仰着头望，天空上什么也没有了。

刹那间她感到又老又累。拖着疲惫的身子，她回到谷仓门边睡觉的地方，不吃不喝。惠灵顿陪着她。“他们来了，他不能不加入啊。”她小声地说，“换成是我也会去的。即使这里有这么多我爱的人，假如我能够飞，我还 是会跟他走的。”

伯尼在她的窝边放了清水和一大把特制的谷物。阿尔带来早餐的半个甜甜圈，掰碎了喂她。她闭紧双眼，连话也不肯说了。整整两天，除非必要她动都不动。她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什么也不说。即使哈活用鼻子蹭，用舌头舔都得不到任何反应。

惠灵顿开始说她的故事，仿佛她并不在场似的——他说当初他无家可归的时候她怎么帮他。不久，其他的人也加入了说故事的行列。艾比说这简直像是在为大小姐颂讣文。

“什么叫讣文？”

“就是人死后大家为你写的一些东西。”艾比说。

大小姐张开了眼睛。

小班说的是她鼓励他读书的事：“她教我懂得为自己负责。”他说。这句话激得大小姐动了动身子。大佬说了当初跟鼠群商定停战协议的故事。

艾比说起跟猫头鹰叫阵的那一晚，把大家都惹笑了。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那天下午她被老鹰攻击后发表的演说。

“谁能代替她的位置呢？”威莉蜜娜问说，“她够水平又有原则，她就像一位荷兰的好姑妈。她教会我们保持整齐和清洁。”

大小姐挣扎着站了起来：“我还 没死哪。”她用力振了振翅膀，她望着天空再振一次翅膀，“飞翔并不是全部，被需要才更重要。”

动物们欢呼起来，甚至连大佬都大声嚷嚷着：“听到了吧！听到了吧！”

大小姐看了看威莉蜜娜：

“我是莫斯 科姨，不是荷兰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