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大家认为非我莫属
我已经跟一只纽约邮船的摩理斯船主约好坐他的船渡海去,我的食用必需品已经送上船去了,这时劳登勋爵忽然到费城来了,据他说,是特意来设法替州长和 州议会调解的,使得英王的军务不至于因两者间的分歧而遭受到可能的阻碍。因此他要求我和州长跟他会面,使他可以听到双方的陈述。我们见了面,讨论了这个问 题。我代表州议会提出了当时政府文件中指出的各种理由,这些文件是我起草的,印在州议会的纪录里。州长却用他业主的指示来辩护,他说他曾经担保遵守业主的 指示,如果他违背了这些指示,他就什么都完了,但是好像他并不是不愿意去冒险一试,如果劳登勋爵劝他不遵守这些指示的话。可是劳登勋爵却不肯劝他,虽然有 一个时候我以为我几乎已经说服他了,但是最后他宁可敦促州议会顺从州长的意志,他恳求我利用我在州议会中的势力来达到这个目的,他声言他不能分出英王的军 队来保卫我们的边疆,如果我们自己继续不做防御准备,我们的边境就必然容易遭受敌人的袭击。
我把经过的情形报告给州议会,向他们提出了我起草的一系列议决案,议决案申明我们的权利,声言我们决不放弃这种权利,这一次为暴力所逼,我们只是暂 时停止行使这种权利,并且我们对这种暴力提出了抗议。最后州议会同意收回原来的议案,另外通过了一个符合业主指示的议案。这个议案州长当然批准了,因此接 着我就可以渡海出国去了。但是在这当儿那只邮船已经载着我的船中食粮开走了,这对我是一笔损失,但是我唯一的酬劳是劳登勋爵感谢我帮助的几句话,这次调解 的功劳却全是他的。
他在我以先动身到纽约去了。因为邮船出发的时间是由他安排的。这时候有两只船在港内,其中有一只他说不久就要启碇。我请他告诉我启碇的确切日期,使 我不至于因为我的耽搁而误了船期,他回答说:“我已经告诉人它将在下星期六启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如果你在星期一上午到达 码头,你还来得及,可是不要再晚了。”由于在渡船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的故障,当我到达时已经是星期一的中午了,我很担忧船可能已经开走了,因为这天有顺风, 但是我不久听到了它还在港内,要到第二天才启碇,我就放心了。大家也许以为我马上就要动身到欧洲去了,我也以为这样,但是当时我还不大了解劳登勋爵的性 格,优柔寡断是他性格中最大的特点之一。我将举一些例子。我到纽约来是在四月初,我想到了六月底我们才启碇。当时有两只邮船留在港内已经很久了,但是为了 等待这位将军的信件,这两只邮船被扣留住了,他总是说信件第二天就可以写好。另外一只邮船来了,也被扣留住了,在我们启碇之前,第四只邮船就快要来了。我 们的那只最先启碇,因为它留在港内最久。所有船只的舱位全都定好了,有些旅客十分焦急地渴望着动身,商人们为他们的信件担忧,为他们替秋季货品保险的申请 单担忧(因为这是战时)。但是他们的焦虑毫无用处,劳登勋爵的信还没有写好。但是去拜访他的人却看见他整日伏在案头,手里拿着笔,总以为他要写的东西一定 很多哩。
有一天上午我自己去向他问候,我在他的会客室里看到了从费城来的一个叫做伊聂斯的使者,他是特地从费城来递交田纳州长给将军的一个小包裹的。他交给 我几封费城朋友的来信,我就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耽搁在什么地方,以便我可以托他带几封信回去。他说将军命令他第二天上午九时来取将军给州长的复信,然后立 刻动身。我在当天就把信交给他。两星期以后我又在老地方遇见了他。“好,你这么快又回来了,伊聂斯?”“回来了!不,我还没有去呢!”“这是怎么的?” “这两个星期以来我每天上午奉命到这里来拿劳登勋爵的信,信总是还没有写好。”“这怎么会呢?他是这样一个勤于动笔的人,我看他不断地坐在案头书写哩!” 伊聂斯说:“是呀,但是他活像广告上的圣乔治一样,永远骑在马上,却寸步不前。”这位使者的观察似乎是颇有道理的,因为当我在英国的时候,我听到庇特先生 撤换这位将军,派遣安麦斯特和乌尔佛两位将军,他的一个理由就是陆军部长从未接到他的报告,无法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由于每天期待着启碇,同时三艘邮船都要开到散地·胡克去跟随舰队,乘客们认为最好是守在船上,万一邮船突然接到命令启碇,他们也就不会被丢在岸上 了。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在船上就这样呆了约六个星期,消耗了船中食粮,不得不又去添购。最后舰队终于启碇了,那位将军和他的全军都坐了船到路易堡 去,目的是去围攻和夺取那个要塞,所有随行的邮船接到命令要伺候将军的坐船,等到他的公文一写好就可立刻接过来。我们在海上等了五天,才接到一封公文,准 许我们离开,到了这时候我们的船才离开舰队,首途赴英。其他两只邮船他继续扣留着,把它们带到哈黎法克斯,在那里他停留了一个时间,训练他的部队向假设炮 台进行攻击演习,接着他放弃了攻打路易堡的计划,带着全部人马跟上述两只邮船和船上的全体乘客回到纽约去了!在他离开大陆期间,法国人和印第安人攻下了纽 约边境上的乔治堡,印第安人并且屠杀了许多已经投降了的士兵。
以后在伦敦我遇见鲍纳尔船长,他是当时指挥其中的一只邮船的。他告诉我说,当他被扣留了一个月以后,他告诉劳登勋爵他的船底长满了海藻贝壳等物,已 经到了必然会影响它航行速度的程度,这对邮船来说是很严重的,因此请求允许他一些时间,以便把船拉起来清除船底。将军问他需要多少时间,他回答说三天。将 军回答说:“如果你能够一天就搞好,我就答应,否则不行,因为后天你一定要启碇了。”这样这位船长的请求从未获得批准,虽然事后这只船一天又一天地被扣留 了足足三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