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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复仇

下册 第三十章 群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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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鹫尾下车之后,他就脱去了裤子和皮鞋,换上了一双到膝盖的长筒雨靴。手上还戴着像胶手套。

他来到车厢,打开了行李箱盖.从里面取出了用防水塑料布包裹着的西村的死尸块。鹫尾取出之后,就关上行李盖,把这个包裹放到了车后盖上。

鹫尾把包的带子挎在身上,朝斜方200米处的小船坞走去。

身上西村的尸体很轻。当他走到小船坞时,地面已经能够感受到湿润和柔软了。鹫尾上了其中一条小船。

在这条小船的船仓里有一点点水。上边还带着一条桨,他解开船缆,取下木桨,用力朝水下撑去。

小船轻轻地离开了船坞,向深水划去。小船不时地分开了池塘中的芦苇群。

开始鹫尾使不惯这船桨,但很快他就习惯了。

天上没有月亮,星星也非常昏暗,但是,鹫尾天生一副狼眼,所以,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他也能较一般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池塘中的鱼在跳跃。当鹫尾的小船来到了用草搭成的鸟巢时,白天休息而在夜间捕食的野鸭群,便“嘎、嘎……”地发出着警戒声音腾空而起。鸭群从鹫尾的船头前方掠过,近的几乎用木桨就可以打中。

这一带的鸟巢,大都建在水草和芦苇群中之上,实际上这儿的水连膝盖都没不了。

但鹫尾依然“划”着小船朝深处驶去,来到鸟巢的附近,要把装有西村尸体的塑料布倒在这里可不太理想。于是鸳尾仍继续向前“划”。

一小时之后,他便发现了一处足足有3000坪(约合一万平方米。——译者注)大小的茂密的芦苇塘。

鹫尾一阵高兴,拼命地把船向内驶去。小船撞在枯萎的芦苇上,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在这儿休息的枭,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扑扑扑”地像水耗子一样地逃走了。

由于这里水浅了,芦苇造成的阻力更大了。于是鹫尾便下了船,用手划着船向前走。

水不深,最深也就刚刚没膝,偶尔有时没到大腿根部。

这里从外界看来是一大片水塘,但里面却是一片一片的小池塘组成的。

水渐渐地深了。鹫尾又回到了船上用桨继续划船。

鹫尾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从包里首先取出了装着西村的脑袋的塑料口袋,他把口袋的一半搭在船帮上,然后用匕首划了一个很长的口子。

西村的脑袋随着血汁和碎肉一同掉进了水里,并很快沉到了水底,因为这一带的水十分浑浊,所以即使有船从这里通过,也不会发现水下尸骨的。

然后鹫尾把这条塑料口袋也扔了。

鹫尾又把船向别的水面划去,把西村的肢体扔到了水下。

就这样,大约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鹫尾总算把西村的尸骨全部处理完了。然后他就划着船又回到了船坞。他知道船上没有留下西村的污血,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水里提了一些水上来,用毛巾沾湿了,要把船擦一擦。

他先擦了擦船桨上的泥,然后又放回原处。鹫尾从船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汽车上。

换好衣服,鹫尾坐在驾驶席上点了一根香烟,悠闲地吸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发动了汽车……

第二天,鹫尾离开了荒川尾久的隐蔽处,回到了位于立川空军基地附近的本处去了。

回到家里,他就把所有接触了西村尸体的塑料袋、毛巾和防水雨靴、像胶手套统统扔进了简易燃烧炉,浇上汽油烧掉了。

然后,鹫尾走进浴室,悠闲地洗了一个澡。

洗完澡,他来到餐厅,又从冰箱里取出了几瓶冰镇的啤酒,先一口气喝了一杯,然后坐了下来,打开第二瓶,慢慢地喝了起来,并吃着在回来的途中买的一斤半牛肉制作的牛排。

他用一个大的长柄煎锅坐在火上,然后倒上少许色拉油。等油开始冒烟时,便把用鸡蛋、面粉和牛奶调成的糊状块放了进去。这些糊状块也冒起烟来。

鹫尾没有把火关小,趁势把浸过盐的牛肉放进了长柄煎锅中去了。

当牛肉刚刚看到有些微黄,鹫尾就赶快将它翻了个面。两面都有焦化的样子时,鹫尾便关小了火势,并盖上了长柄煎锅的盖子。

然后,他又赶快切了些葱末,放进了锅里。再把火势稍稍开大一些。

这时,牛肉周围的肉汁沸腾了起来,鹫尾赶快端起长柄煎锅,连汤带肉一块儿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盘子里去了。

这时的葱未也变成微黄色了。鹫尾又略微加了一些酱油和少量的砂糖,和盘子里的牛肉搅和了一番。

鹫尾从冰箱里取出了燕麦面包3大块,夹上一大块牛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是他逃出监狱之后,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甜的饭菜。

从那之后的第8天的傍晚,鹫尾驾驶着一辆前一天在调布市的调布航空站偷窃的、并安上了伪造的车牌号码的“铃木90”矫车,沿着16号国家公路东京环城线路,向八王寺的街田方向驶去。

由于这种车型小巧、马力充分,所以鹫尾在车辆混乱的线路上也十分满意,并且比其他大型卡车显得更加灵活、轻巧,而且常常超过别的车子。

车子越过了御殿峰,左侧一大片的宽阔地区就是柚木的平水地区了。于是他便把车子开上了公路右侧的一条水泥路上去了。

在这条水泥路的两侧,有许多杂货店和商品住宅楼。在大片的农田中,还可以看到散在的几家农户的建筑。

鹫尾把车子驶入了一片任何人也不会发现的杂木林中,然后从那里朝山坡上驶去。这条小路似乎只给一个人走的,非常狭窄。充其量只能通过一辆双轮摩托车而已。

上了山坡顶上,跟前出现了一片被火烧过的开阔地,在那儿停着几辆4轮汽车。

在山坡上,不时出现被车灯所惊动奔跑的野兔。

不一会儿,鹫尾帘驶的车子便从“八王寺-横洪”的涵洞顶上通过去了。要是从这儿离开贯穿八王寺大船街的山路,就必须绕好几个没有山路的盆地。

由于鹫尾驾驶的这辆车使用灵巧,所以上山坡时并不太困难,但是车在驶下陡坡时要想控制好车速就十分困难了。

他不停地踩着刹车,以防车速太快而发生危险。

就是走在没有公路的土路上也不要紧。当鹫尾越过刚才那条涵洞又行走了10分钟之后,就可以看到“天鹅俱乐部”和关东会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总指挥的春日的别墅了。鹫尾关上了车前灯。

鹫尾走下了汽车,朝距离这儿有7、800米远的春日别墅望去。

他曾经一连几天,白天黑夜地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过了春日的这所别墅。

由于这所别墅位于山丘的半山坡上,所以鹫尾无法观察到别墅的全貌。

因为除了有山丘遮档外,整个别墅正好处在一大片十分茂盛的树林之中。

但是,鹫尾由于一连数日的观察,也对这所别墅有了比较把握的了解。

观察了一会儿,他便又调了一下车头,仍关着车前灯,驶回东京环状公路去了,他先低速行驶了一会儿,然后又大大地提高了车速。

鹫尾驾车来到靠近东京环线公路一边的一处放火烧荒后的宽阔开阔地。把这辆“铃木90”车藏在了这里。并把一只随身带来的头盔也藏了起来。把驾车时戴的手套也脱了下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他从这个山坡上走了下来,从山坡上向下看是很难发现车子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于是鹫尾就来到东京环线公路的汽车牌下,上了一辆开来的公共汽车,去了桥木站。在桥木站,鹫尾又换乘了电车,从那儿去了八王寺,中途又在中火线、青梅线反复换了几次车,最后回到了立川空军基地附近的隐蔽总处。

回到家里,鹫尾迅速脱去了衣服和衬衣,然后换回了西服衣裤和毛衣。

外边又套上了一件美国阿拉斯加州森林警备队的制服,是褐绿色的颜色,背部还有一个能装大物体的东西的口袋。

他又换上了一双皮鞋,颜色和样子与马球靴差不多,是淡绿色的。当然,皮子是最上等的。

由于靴底厚实,所以走起路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鹫尾又将自己的两个衣服口袋里,装上了二十二口径和357式大型连发手枪的子弹弹夹。

同时,还有装着使狗嗅到而就会躲避开的化学药剂瓶子和匕首、绳索等等东西,统统塞进了其他的衣服口袋中。

手枪套则斜挎在左胸的腋下,消音器则放在了别的衣服口袋里了。

一切准备完毕后,鹫尾背上背包,最后从寝室里拿出那只装有“露易斯”式轻型机关枪的细长的帆布袋,然后向大门走去。

鹫尾来到车库,把背包和轻机关枪的帆布袋放在了“桑尼”汽车的后行李箱里。

他打算:如果袭击了春日别墅,警察还未赶到,他就逃到随便哪个隐蔽地点,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带上这挺大威力的轻型机关枪并非多余。

鹫尾关上后行李箱盖,就钻进了驾驶室里,发动了汽车,他先预热了3分钟之后,才把车子开了起来。

因为他得知春日大多数的情况下躲在受到关东会特工队员和刑警及警方的机动队员的保护之下的关东会会长权田的私人住宅,所以就不大可能在袭击春日别墅时正好能抓住他以报血海深仇。

但是,袭击春日别墅还是非常必要的,可以从守卫别墅的打手们嘴中打探出春日的具体行踪来的。

他先开向甲州街道,从那作横穿过八王寺的大街,驶向了16号国家公路的东京环线,开向桥本方向。

他来到桥本后向右拐,到达了隐蔽“铃木90”车子的丘陵下方。

鹫尾把车子停在了这块空地上,戴着野山羊皮的手套从车上走了下来,从后行李箱里取出了背包和装轻型机关枪的帆布袋子。

他把这些东西挎在右肩上,便朝‘铃木90”的隐蔽地点走去。

车子没有被人偷走,藏在附近的头盔也还在。鹫尾从树丛中把头盔取出来,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回枯叶,就戴在了头上。

为了不让山下的农户听到汽车排气管的声音,所以鹫尾只好用力推车,大约推开了300米远的距离。

在那儿,鹫尾才钻进了汽车,把发动机发动了起来,车速很快就上去了。

由于鹫尾刚刚从这儿驶过,所以他几乎不用打开车灯就能很熟练地开了出去。

不—会儿,鹫尾就来到了可以观察到春日别墅的尾根大道。他把车子停在了右侧的路边。

朝别墅走约300米的样子,出现了一条通向前方的小路。这是一条相当长的坡道,但从这条道上走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鹫尾沿着这条小路朝春日别墅走去。大约走了1公里的样子,出现了一条穿农田而过水泥面公路。

在这条路的一个土台上立了一块牌子,上面用醒目的字写着:“此为私人道路,闲人禁止入内”。

在这块农田的前方,就是一大片树木茂盛的春日别墅的占地。在半山腰上的别墅阴影中,露出了点点灯火。

在春日别墅的私人道路再向前走一点,就是他与权田共同经营的“天鹅俱乐部”了。

鹫尾开着车,从春日别墅走过,在“天鹅俱乐部”大门前绕了一个圈,又穿过了春日别墅的正门。

在这条道的一侧有一大片竹林。鹫尾关上了发动机,把车子推进了竹林中。

然后他又用匕首砍倒了一些青嫩的竹枝,铺在了地上,从中挑选了一枝较为坚硬、长度为2米左右的竹杆。

鹫尾在竹杆的尖端把匕首绑在上边,做成了一只枪的样子。

当等到月亮正好被一块乌云遮住的时候,鹫尾便悄悄地从竹林中向田地中走去。他迅速而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地朝春日别墅的关山坡上靠过去。

在田地和山坡之间,还有一条水深很浅的小河,大约有2米宽和2米深。

而小河通向别墅的那一端,被严密的铁丝网挡住了。

于是,鹫尾便蹲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这个铁丝网上是否会有电流通过的。

上面没有被电死的鸟,四周的野草树也没有被烤过的样子。

这些铁丝网的水泥立柱,就埋在小河的对侧河边上。

于是,鹫尾便把刚才做好的带匕首的竹杆从小河上伸了进去。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铁丝网,没有打出火花。他放心了。

鹫尾悄悄越过小河,一只手抓住水泥柱子。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强力硫酸,分别倒在了几根铁丝上。

铁丝发出了阵阵臭鸡蛋味和青烟,铁丝依次被烧断了。

就这样,鹫尾便轻易地穿过烧破了的铁丝网,侵入到了春日别墅中去了。他扔掉了硫酸瓶,但依然拿着那只竹“枪”。

当鹫尾在穿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时,从大约有500米开外的地方,他感到有至少10来只狗正朝这里奔过来。

他迅速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了装有退掉狗的化学药水的瓶子,洒在了自己身上,并朝自己身边大约直径4米的范围内洒了去。

洒完后,鹫尾便盖上了里面还剩一点的瓶子塞,又装回到上衣口袋里,这时,这群狗也纷纷赶到了。

和西村说的—样,这些都是土佐犬和德围杜伯曼短毛猎犬。

它们只是低沉地怒吼着,并不大声狂吠,看样子根本不怕任何入侵者。

但当它们来到鹫尾洒过药水的圆圈范围内时,便被药水呛得立足不前。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它们把鹫尾困在了当中。

鹫尾手持竹‘枪”,对准了一只最近的西德短毛猎犬。

这只猎犬用一双凶恶的目光瞪着鹫尾,但却不像要扑过来的样子。

鹫尾的“枪”一闪。

竹杆尖端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那只猎犬的咽喉。鹫尾又用力一拧,然后迅速地从那只猎犬的咽喉处拔出来。

鲜血如注地从那只猎犬的伤口喷射了出来。

鹫尾一边躲闪着鲜血,一边又朝另一只土佐犬刺去,这只犬正在看着快要死去的猎犬,不防自己也被刺中倒地,伤口也喷射出了泉水般的鲜血。

就这样,没过十分钟,鹫尾就连续杀死了不断赶来的30多只猎犬,匕首也被热血烫成了麻花一般。

于是,鹫尾把匕首从竹杆上卸了下来,把匕首在这些死犬的皮毛上擦了擦。叠上匕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他又把手套上的鲜血在死犬身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拔出美式22口径的自动手枪,安上了消音器。

鹫尾朝建筑物走去。

当他走了大约有100米左右的时候,从建筑物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这不是一两个人的,而是像五、六个人在吹口哨。

于是鹫尾迅速蹲在了一片繁茂的灌木丛中。

这时,只听一个男人在大声喊道:

“保尔——保尔——”

“找到了吗?”

他们一边互相问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大概是在找那些狗吧。

不一会儿,鹫尾就从灌木丛中看到了6个人的身影。

3个人手里拿着手枪,另外3个人挎着步枪。

鹫尾一看到3枝步枪,就感到交火是不可避免的了。手枪还不要紧,但如果对方用步枪开枪,这种散弹枪的覆盖面大,3个人对这儿开枪,很有可能把自己打中,于是,鹫尾决定要首先打死这3个带长枪的人。

鹫尾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扳机上,这时,月亮还被那块乌云遮住着。

关东会的这几个男人,一边乱哄哄地喊着猎犬的名字,一边从鹫尾面前大约10米左右远的地方走了过去。

鹫尾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然后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在打开手枪保险的同时,迅速对着这几个男人背后开枪射击。

5个人的颈部都受到了枪击,只有一个人只是被打中了腰和手腕。

击中颈部的5个人当场死去,没有击中颈部的那个男人扔掉手枪摔倒在地上,一边惨叫着,一边在地上滚动着。

于是鹫尾便朝这些男人们走过去。

这时,月亮也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本来鹫尾就善于在黑暗中进行观察。现在,月亮一出来,他看得更清楚了。

于是,鹫尾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这几个男人,几乎人人都在腰部带着匕首。

但是,鹫尾先来到那个还活着的男人身边,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头部。这个男人顿时昏了过去。这个男的穿了一件防水防风登山衣和滑雪裤。

鹫尾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里,从里边找出了一只38口径的子弹100发和香烟、打火机、还有一个钱包。

钱包里还装着一张汽车驾驶执照,上面写着这个男人叫平田完一。

平田完一30来岁,比死了的那几个人稍稍大—些。四方脸,体格魁梧。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宽约5厘米,长约12厘米的匕首鞘。

鹫尾解开他的衣扣,从他的皮带上摘下那只匕首鞘,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折叠式匕首,并弹开刀刃。

这把匕首的刀刃无比锋利,如同剃须刀的刀刃一般,上面还刻有几行英语的商标。

鹫尾又把匕首折上了,把平田腰带上的刀鞘也一同卸了下来,把匕首插了进去,收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然后又把平田身上的子弹也装了起来。

躺在平田旁边的一个死尸腰间,也带着和平田带的一样的同种匕首。

于是,鹫尾又想了想,重新取出了刚才那把匕首,打开刀刃,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地刮了刮毫毛,轻而易举地就刮了下来,鹫尾大喜过望。于是,他便把那个男人身上带的匕首也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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