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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老大

第四章 针尖上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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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需要,托尼也想和老式黑手党首领一样想拥有一处30英亩的私宅。

他会选择洛杉矶地区的马利布,或者文图拉县,在这里有美国最集中的一性一和毒品交易,他可以把挣来的钱换成对影业的投资,这也是唐使家族生意完全合法化的一个步骤。

大西洋赌城、水晶酒店、皇后旅店、钻石俱乐部仍然是5大家族在拉斯维加斯经营的产业。

梅尔·罗杰斯虽然不是家族中的人,却是唐生意的合伙人,他们不可能放弃生意去反对唐在家族中的地位,惟一能使他们变化的是迅速建立与唐相抗衡的利益中心,并最终能得到他的承认。

站在假日酒店顶层套房一陽一台上,托尼试图穿越脚下流光溢彩的灯光,观察到埋藏在黑暗中的沙漠。

简特在卧室中睡着了,她吸了可卡因,才使疲倦的身一体安静下来。

她受一个名叫恩里奥的皮条客控制,只知道他来自底特律,也许是“兹尔曼邦”的。

自从他们结束那段一爱一,各自投入黑暗的生活中,简特在威廉斯警长死后继续选择毒品,托尼因在黑人区贩卖古柯成被投入到纽约莱克岛监狱。

诺德和莫里斯收队时,他们在燃一烧的客栈火光中查验着战场,除了被子弹打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诺斯很满意这个结果,警局只伤了两个人,他可以顺利地向托尼交差了。

“我们剿灭了一个匪帮,”莫里斯乐不可支,“我非常愿意和联邦调查局的人合作,这在使用武器上无须节制。”

那些甘比诺战士的躯体被抬上警车,内华达州警察总部的直升飞机也到达了。

他们在清理着现场,拍摄下现场的图片,诺德叼着烟,莫里斯向总部进行了汇报,他们管这帮人叫“班比·胡克匪帮”。

所有的内幕将埋藏在沙漠里,诺德想,胡克死了,甘比诺的人死了,一操一纵他们的人还活着,这个过程就像好莱坞上演的一场电影,托尼·卡西诺是这场电影惟一的导演,不过是一个幸运的跑龙套的。

莱昂里诺从一个警察内线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穿着一件礼服和红背心,正和州参议员汤姆·斯考特共进晚餐。

他们在谈论赌博合法化的一些细节,还有成立控股公司的大胆设想。根据州法,美国各州不得成立控股公司,以防止行业垄断,莱昂里诺坚持对内华达州的议会施加压力,率先促成在该州的赌博业的完全合法化。

手下一个保镖在他耳边低语,他并没有在参议员面前表示出失态的愤怒。相反地,他举起葡萄酒杯说:“罗杰斯先生给您准备了赏心说目的小把戏。”

汤姆·斯考特心领神会地眨着眼睛:“卡洛·甘比诺总有令人无法拒绝的待客之道。”这将意味着,套房的柜子里放着20万现金,还有门口等待的黑色女郎,唐认为只有一个贪婪的人才能为获取利益发挥出他所有的能量。

“那么,参议员,我将告辞了,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享乐上吧,老大认为你有资格得到家庭提供的款待,你在享有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这很正常,只是下一次我们改用意大利餐厅,法国大餐容易增加情一欲。”

莱昂里诺向参议员行了一个礼,走出餐厅时风度翩翩,真是一个讲究礼节的人,参议员喝着鲜美的蜗牛汤时这么想,尽管意大利人做生意有些笨,却是最会划分利益关系的民族。

教父明天早晨从《纽约时报》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他在唐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有所降低,莱昂里诺被他的对手彻底地耍了,托尼会辩解他会与此事无关,谁又能拿出证据来呢。

莱昂里诺在会客室一抽一着雪茄,他要把眼前这件事弄出头绪来,托尼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像两条在沙漠中彼此嚎叫的狼。

莱昂里诺被送往耶鲁大学学习法律时,托尼·卡西诺只不过是巴拉佐身边的打手,他甚至对这个人没有形成清晰的印象,但是托尼已经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拉·法伊装着避弹衣,费里尼在家庭中被称为“老虎”,是个神射手,事先他和手下两个人,观察看费里尼的日常活动,他们选择了靠近他私宅的小旅馆里,通过日光浴一陽一台,他们喝着葡萄酒和苏打水。

费里尼习惯凌晨1点返回家,间或在旅馆里过夜,他和赌城里一个一妓一女打得火热。

自从班比·胡克出事后,他给自己配带了保镖,一爱一在离家不远处一家小餐馆里喝点咖啡,吃点熏火腿和鸡蛋,他的保镖则在餐厅的门口走来走去,费里尼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旁,能够看清所有进来用餐的人。

拉·法伊带了两把手槍,一把口径22英寸的小手槍,另一只是格洛克手槍,分别放在口袋里和后腰上。

他是从那个一妓一女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费里尼在晚饭前赶回家,他要会见莱昂里诺,拉·法伊看着表,又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只要槍声一响,他的伙伴就有在2分钟之内把车开过来。

费里尼通过电话知道拉·法伊有事要和他谈,他不得不紧张起来,这是拉·法伊特意让手下人给他打来的。拉·法伊一直是托尼·卡西诺最得力的打手,他躺在那个一妓一女的房间仔细想着这个问题,这时候是不允许犯错误的。

唐信任他,就是因为他很少犯错误,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那个名叫弗伦达的一妓一女从浴一室里出来,头发被高高地束起来,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一妓一女,尽管那对大一乳一房让他发狂。

“有人问过我没有?蜜糖,”也许有人会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什么事让你这样担心。”她拉开浴袍,她知道一旦看到了她的胸脯,他就会欲一火中烧,这回他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他是个很值钱的人,有人为了打听他的行踪,竟付给她500美元。

这个烂婊子没说真话,他伸过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把把她拉到身边,他捏着那对尖颤颤的一乳一房说:“婊子,你瞒不住我。”

她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想起那个凶狠的面孔,装做不动神色地说:“真的没有。”,她把自己送到他嘴边,他哼哼卿卿地吸一吮一着,然后她帮他把那东西弄大,骑了上去。

真是个了不起的婊子,她把他弄得心像铁锤一样重重地敲击着,他一会儿便陷入迷狂之中,忘记了眼前那件事。

费里尼和他的三个保镖乘坐一辆梅塞德斯轿车。

梅尔从大厅里看到他们坐上车,然后给托尼打电话,托尼在房间外面的客厅里和法利纳谈话,简特吃着送来的晚餐。

今天要处理的事真不少,托尼让法利纳去找简特的接头人,一个斯拉夫人。

等简特醒来以后,他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在托尼入狱后的几周后,“兹维尔曼帮”和甘比诺家族和解后,采取对威廉斯警长疯狂的报复行为。

他们来到了简特的家,开槍杀死了警长,把简特绑架到芝加哥,给她不断地注射海洛因,在她身上发泄愤恨,最后把她买给一个皮条客列维斯基的手上。

“是的,梅尔,我并不想杀他,去惹恼了唐,你看一切事情都快结束了,我会坐下来和唐谈判的。”托尼隐隐觉得说服梅尔的工作还为时过早,他在计算着这其中的利益,好在他帮过他一大忙,他不会很快将他出卖的。

“这纯粹从生意角度考虑,托尼,我暂时不会站在任何一边的,我只为合伙人赚大钱,”梅尔显然在耍滑头,也许不应该去相信一个犹太人,“那么我们的合作放在你和唐的和谈之后。”

“是啊,他会答应分出一部分生意的。”托尼挂上电话。

费里尼在浴一室很快冲完了澡,每一次和一妓一女办完一事,他都觉得肮脏。和男人之间的交易一样,那个一妓一女情意绵绵地帮他穿戴好衣服,他从口袋掏出钱放在她摊开的手掌心中。

他和3个保镖坐着辆波斯切斯轿车开向自己的公寓。唐并没有向他传达旨意,最初托尼·卡西诺来赌城时,巴拉佐告诉他,不表明任何立场,表面上服从托尼,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在得到通知后,立刻干掉他。”

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并不知道莱昂里诺也在赌城,班比·胡克的事他知道了,这时他才知道托尼也是家族必须除掉的人。

车在预定的时间内进入了拉·法伊设置的伏击圈里,费里尼住处的附近来往的人稀少,拉·法伊一个人就能干掉他们四个,他一直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杀手,胆大、槍法准确。

接下来的事出乎他的意料,费里尼的车停在另一家餐馆的门前,他在里面要了大量的食物,派出一个保镖开车到达他的住宅,那名保镖大摇大摆地走向坐在长椅上等得颇有些不耐烦的拉·法伊跟前。

拉·法伊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在琢磨应付的办法,那个莱鸟开口道:“费里尼先生正等着你呢。”

拉·法伊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那辆车的灯光直射着他。

“我必须搜查你的武器,做为会谈的一个条件,”那名大胆的保镖把他当做一个和费里尼进行交易胆怯的商人,他从腰掏出槍对准拉·法伊,“费里尼先生对你不大放心,这是他的习惯。”

“过来吧,小子。”他高大的身躯向他移过去。

“手抱头,背向我。”

“费里尼教你的东西还真不少呢。”拉·法伊转过身去,慢慢举起手来。

当那名保镖的手伸向他的腋下时,他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对那名保镖的脆弱的下腭重重一击。和他想象的一样,那名保镖的下腭骨已经碎裂成几块,失去说话的能力,槍也从他的手中飞脱了。

恩里奥住在维加斯一个低等的旅馆里,25美元一天外加每天提供一条新毛巾。

从芝加哥逃出来的景况一直不妙,列维斯基有一天会闯进来的,“兹维尔曼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占他们便宜的人,自从他加入帮派的头一天,就有人告诉他,他们真像野人一样杀人,如同蒙克·伊斯门帮一样的早期暴徒。

他身一体瘦削,套着那件绸缎的睡衣,那是他惟一的奢侈品,身一体摊开时像一只蜘蛛。他控制包括简特在内的5个一妓一女,向赌场和夜总会付钱,参加色情业的竞争。

他的尖鼻子唤着可卡因,早晨便以此提神,所有的一妓一女都租到居住条件良好的房间。他愿意让她们住得好一些,并且尊重她们的习惯,给她们提供毒品,把她们卖身的钱积攒起来,拿着它们请求杰夫·桑塔基诺先生恕罪。

从早晨6点起,疲倦的一妓一女按照他的要求像小鸟一样陆续来到他的巢一穴一,然后离去,顺便吸一口他提供的可卡因。

他从不和任何一个一妓一女同床共枕,这是很危险的,简特还没有回来,这令他很烦躁。

“法利纳,这来源于埋藏已久的仇恨,”简特在里面吃晚餐,昨天晚上是自从她离开托尼以后推—一次正常的睡眠。她只求握住他一只手,用被单裹一着她的身一体,托尼并不想在法利纳面前表现出激动,不能让手下的任何人发现你的弱点。

“把他炸成碎片是一桩生意上的仇恨,警察局会认为是甘比诺家族另一次火拼。

乔西是恩里奥毒品的接线人,他们9点钟进行交易。”

“为什么不用槍?”

“示威和炫耀,子弹的效果并不佳。”

“你是老板。”法利纳表示服从。

简特穿着托尼新买的睡袍,他如同以往那么仔细,打开门,她见他在那里踱步沉思。相识时她便知他是毒贩,偏好无情杀人,这对她的心理并无影响,吸毒使她缺乏善与恶的判断力,被人一逼一迫卖一婬一,一生已毁灭殆尽,何必妄求。

托尼是她一生美好情感的寄托,从那时起到托尼被押坐牢,她心里那扇容纳感情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托尼转过身来,那段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和记忆在目光的交错中涌起又归于平静。

他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细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他的同情是有限的,接受事实是难堪的。

“我买了一套衣服,你身一体的尺码尚在我心里,我们将住进新的酒店,你不必回去了。”

“恩里奥呢?”

“他走了。”

“托尼,你不值得为我杀人,我知道你想杀了他,这会惹很多的麻烦,他是杰夫的人。”

“放心吧,亲一爱一的,我和他谈判,并不想为此赎罪,我在保护你,他们无情残害你,我仍很懂礼貌。”

简特的肩头在颤一抖,她了解托尼,他不想她为他担心。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和过去并无分别。”

“是的,是的,”简特梦吃地说,“能够看到你便是最好的。”

拉·法伊把那名用喉咙呻一吟的保镖拖到他坐在的长椅上,拨出消音手槍,他很喜欢托尼教给他的射击方式。那名保镖抖了一下,他把他的身一子扶正,从地上捡起他装薯条的食袋放在他双手之中,这样看起来他如同无家可归的流一浪一汉。

打开车门,钥匙还没拔一出来,他钻进车,开向那间餐馆,一名保镖正在餐厅门口等待。拉·法伊急速地把车开进一个拐角,停下车,他把5磅的海洛因扔在后座上,把钥匙拔一出来,装进了口袋。

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一妓一女和醉鬼也不在此出没。拉·法伊竖一起领子,他从人行道上向餐厅疾走,而那名保镖紧盯着车道,他在离那名保镖20步远的时候,拔一出了手槍。

费里尼吃着煎炸的牛排,他希望等着巴拉佐回来收拾残局,预感总不是太好,弄得他心情很糟。只有一个问题很清楚,托尼在这里控制大局。

想到这,他掏出手槍放在座位的一边,托尼来赌城并不是寻求和平的,他利用警局杀死20个甘比诺的人,这个杂碎,他用叉子叉碎另一只盘子上的鹅肝。只好答应他的任何条件,托尼不会让所有的人过好日子的。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杰克仍然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他的时间,这其中定有变化。

他放下食盘,快速地从口袋里钱夹中一抽一出两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佩吉。”他招呼了一下正在和老板一娘一调笑的那名保镖,他是这里的常客。

就在他拿出槍的时刻,他看见杰克一声不吭地倒下来,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混蛋。”他端起槍时对准大门,佩吉也一样,“都趴下,不准喊叫,”他对餐厅里不知所措的人喊道,所有人都照他吩咐做了。

拉·法伊高举双手,从大门走了进来,戴着黑手套的手中拿着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槍,他让手槍垂下来。

“别开槍,我们还没有谈呢,”他把槍扔在地上,“你的保镖惹恼我,我猜一定不是你的主意,让我们谈谈如何收拾残局吧。”

“我只想听听你从托尼那里带来的遗言。”佩吉上前用槍顶一住他的右肋。

“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你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大开杀戒的,甘比诺先生并不希望你上报纸的头版。”

“闭嘴,向上帝祈祷吧,狗杂种。”费里尼的槍开了火。

拉·法伊身一体踉跄向后倒,他抬着左臂挡住脸,右手掏出那把格洛克手槍,他击中费里尼的头部,剩余的子弹留给了佩吉。

“宝贝,你中了头彩,哈哈,你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却一直在家族中拿最高薪。”

槍声很大,他让那把所喜一爱一的格洛克手槍从手上脱落,屋里残留着硝烟和瑟瑟发一抖的顾客。他快步钻进在道旁迎接他的车,伸手从车窗口,把那串钥匙扔在店铺前的人行道上。

“真的好货色,刀槍不入,亦可游泳,800美元的背心穿着好帅气。”法伊模仿着推销人的口气,逗得车上的人哈哈大笑。

这可能是维加斯最蹩脚的旅馆,没有殷勤的侍从,没有勤扫工,一切靠自己打点。可以在走廊里小一便,屋里爬满蟑螂,自杀者欢乐之家,法利纳用手绢掩住嘴和鼻子,伸手去敲门。

“谁?”

“乔西问你好,他被流感击中,派我送货。”

门打开了,没想到托尼竟要炸死这样一个下等货色。

“老兄,你脸色不好,乔西给你送来一只汉堡包,”法利纳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叫卡洛斯。”他自我介绍道。

“啊哈,乔西的新伙计,”费里奥从短裤里拿出槍抵住他的脑袋,“乔西从不用伙计,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条子,招供吧。”

“你有一只很好看的短裤,费里奥,真的很好看,乔西也用帮手,他有了新思路,想大干一场,我是他表兄。”

费里奥从他身上搜出一小包海洛因和一只钱包,他翻看一下食品袋,果然放着一只汉堡包,他把槍收起来。

“你叫什么来着?卡洛斯,卡洛斯表兄,”他递过一叠用皮筋扎好的钱,“告诉乔西,我不喜欢看见生人。”

“乔西得了流感。”这个人反复的言语搞得他很心烦。

“卡洛斯表兄,”费里奥打断他说,“欢迎随时来拜访我的一妓一女,我收你一半的费用,谢谢送来的汉堡包,屋里的耗子正饿着呢。”

“你的短裤很好看,真的,看起来你像个跳高运动员。”法利纳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走出门,法利纳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还有10分钟,楼梯下边有个游泳池,看起来水并不怎么干净,还有一个人在里面像鳄鱼一样游来游去,这个世界真奇怪,爆炸声一定会让他呛水的。费里奥手下的一妓一女倘若知道他让她们的老板吃了炸弹,一会定给他颁发勋章的。他坐进车里,点着一支烟,收音机放着波莎·诺娃唱的曲子,20年前他就听到过这首曲子,今天听起来仍然令他耳目一新,那时他在怀俄明,也许是威斯康星,弄不清楚了。

爆炸声令车子震颤了几下,由此引起慌乱的人群和火光便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他启动了车,欣赏完杰作,还能听见老曲子,这个世界令人感动的事情毕竟不多了,就像爆炸中升起一股很快飘散的轻烟,费里奥和他的短裤便这样消失了。

水晶酒店后的别墅总是为托尼敞开,赌城每一声爆炸和槍声首先都从他口中发出的,他为每一粒子弹都刻好了姓名,他的做法丝毫也不含蓄,违反了帮规。

罗杰斯坐在最高层的一陽一台的一把躺椅上,早晨还有点凉,他盖着毯子,太一陽一像一个红球,把深蓝色的天空染成黄色,莱昂里诺昨晚就搬进罗杰斯的私人住宅。

从高台能看见网球尝高尔夫球尝游泳池,以及托尼住进的别墅,再远处是浩瀚无边的沙漠。

总有人在平静的江湖中挑一起事端,为这个世界制造杀机,大批的人马乐意为此献身,在沙漠中建造自己的坟墓。

罗杰斯呼吸着清爽的空气,难道财富不能平静地得到吗?他为唐在沙漠挖掘出数不尽的财富,唐能很一精一确地把财富分给家族的每一个受益者。

他认为能分清财富的人必是世界上的最大智者,唐能做到这一点,他便是高尚的国王,而托尼·卡西诺要来抢夺这一权利,打破这一几乎是完美的规律,野心产生了这一切,罗马式的血腥的野心。他不想参与其中,却无法左右分身,莱昂里诺是家族中最有智慧和决断能力的年轻人。

他能摆平这件事,就像抚平大海波纹的一陽一光,罗杰斯并不把一次当做赌博,他相信唐所建立的帝国坚不可摧。

巴拉佐的回复并不能使莱昂里诺满意,莱昂里诺决定单独处理这件事,巴拉佐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需要波克和托马斯来,我虽然失败了,可仍掌握这个行动的指挥权,不要让我在教父面前蒙羞,”莱昂里诺说,“您对我也一样需要忠实。”

巴拉佐很清楚他将是代替唐惟一正确的人选,卡尔火爆缺乏智慧,约瑟夫懦弱而敏一感,莱昂里诺也是唐的儿子,唐很早就让他介入家族的事务。

“波克和托马斯只有在唐有重大的行动时才起用他们,他们血腥却值得和家族之间的礼节,不要辱没了他们。”

“完全依赖于你的好心,巴拉佐先生,我会珍藏私人之间珍贵的情意。如果唐问及,是的,你也参与了指挥,在这个智力最强的家族之中,产生叛徒是可耻的。”

“还有一句忠告,在完成计划的过程中放弃享乐,尤其对待那些少女。”

莱昂里诺抚一摸一着身边尚在深睡中的一名少女光滑的脖颈,说:“我会听从劝告的,少女是拌着蜜糖的毒药。”

这名少女是他在水晶酒店挑选出的最有魅力的冰清玉洁的美人,她在巴黎学习舞蹈,是巴黎艺术表演团的成员。眼睛深邃而纯洁,此刻正闭着,艺术团还将在迈阿密为州参议员竞选助兴,他留下了她,代价是他们在维加斯的演出费增加1万美元,她脸的大半部伏一在枕头下,在享受她的身一体时,莱昂里诺就像举行一次一爱一的礼仪。

他温柔体贴,注意每一个细节,她也迷醉在他热那亚般真挚而热烈的一爱一中,唱片播放着爵士音乐,她披上薄纱,让身一体每一处完美的部分在这种气氛中绽放动人心魄的光彩。她做一爱一大胆而富有创造,明显剔除了一婬一荡的成分,他很满意。

他们沟通了肉一体交一合中所有的温情和音乐般的韵一律,法国人容易产生瞬间的彻底的一浪一漫一性一爱一,奢华、幻觉、肉一体所能产生的狂烈都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当他进入高一潮中说出“我一爱一你”时,她已成为他崇拜的对象了。

他轻轻地把她翻转在他面前,她的面孔完美无暇,胸前两只圆圆的红晕。它珍藏起来,只有示一爱一时才成为两粒晶莹的宝石,小腹和大一腿神秘的连接,皮肤及肌肉的弹一性一和形态显示出纯洁和羞涩,饱含一着人类身一体中完美的诱一惑。

她的身一体不是呈现给俗世中的男人的。还有天使般的笑声,她的发音是经过严格地训练,如聆听的自然之声,她的美不是人世间创造出来,只属于未知和永恒。

莱昂里诺做一爱一方式是仰慕和欣赏式的,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领悟到一性一爱一所带来的幸福。

他拥抱着她,亲一吻着她微张的嘴唇,闭上眼睛,细细品尝她肌肤柔软光滑、她睡梦中匀称的呼吸、和传递她生命的心跳,他在一种温暖和安全感中又睡着了。

来自新泽西州的波克,隐蔽的身份是一家杂货店的主人。店里有两个雇工,他经营一切合法的生意。

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着安定而平稳的生活,享受着周末野餐,波克不太好和周围的邻居接触。

5年前的生活却大不一样,他参加了中情局和摩萨德在利比亚的秘训,退出中情局国外资源处,完全由于唐与中情局的关系。

他是一个偶然消失的职业间谍,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市7101号办事处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把他做为最具威力的杀手,他从他的杂货店出去从不超过3天,这是他的原则。

托马斯·布莱德却完全不一样,他是盐湖城最知名的大毒枭,每年杀人超过30个,而且从来自己动手。

他蔑视警局,并且以捉弄他们为乐,后来被控二级谋杀,监禁20年,在唐的努力下得到假释。

他整容隐居,经营着不到10户人家的农场,他每年只答应执行两次重要暗杀,每次报酬10万美元,他和唐之间的协议从未改变过,他善用各种武器,包括徒手搏击。

每年都由巴拉佐向他们传达任务,他们从不自带武器,而且有伪造的身份证明,完全一根据任务的需要,自行选择方式到达指定地点,领取他们要求的武器和任务。

搬进了别墅后,托尼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向简特吐露衷肠,他到维加斯是来处理危机的,不是来重建一爱一的。

他不知何时注定了和家族分道扬镳的信念的,因为他知道这巨大的冒险之后蕴藏着什么。

无穷无尽的权力和财富,家族的大蛋糕上并没有写着他的名字,他获得的永远是低等杀手的报酬,他用生命,他们却享用成果。从一开始,因为他没有甘比诺家族的血缘。

任何想法的实现都需要步骤,托尼的机会就是中情局自1954年接管泰国、老挝毒品走私以来,一直需要建立完美的贩毒网,而甘比诺家族在60年代末就选择了退出,“猫鼬计划”使托尼和中情局的手握在了一起。

当6000美元的商品一夜之间会增值到12万美元,你会如何去做。托尼·卡西诺的回答是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屠杀婴儿,这是托尼脑子里的黑色观念。

简特穿着白色的带紫色点缀的裙子,一陽一光照射在她似乎从未受过伤害的身一体,她较以前更为沉静。

“托尼,我们可以正式谈一谈吧。”还是那种直率,一点没变。

托尼摊开手,对拉·法伊说:“我的朋友发脾气了,照她的话去做吧。”

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伸过手握住商特的双手说:“对不起,简特,我有信心恢复从前的一爱一。”

“我不需要恢复,我们的见面是残酷的,”简特颤一抖地说,“你是我惟一的一爱一,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丧失过尊严,丧失过理想,丧失属于我的一切东西,惟一没有丧失的就是对你的一爱一,那是我惟一的信念。”

托尼注视着她复杂的表情,痛苦在她心中波动,她与他两次最珍贵的见面。一次是她毒瘾发作,另一次在阿拉伯人怀里卖弄风一騷一的一妓一女,而他也相类似,第一次是沾着毒贩的血,另一次是他和三个女人做一爱一后洋洋自得。他们之间的一爱一产生在畸形的生活中,就像海洛因养出来的花朵。

“很抱歉,简特,对你我不会说出谎言,在我们分别那段日子里,我把那段一爱一当做一次美好的回忆埋藏起来,并没有延续,直到见到你,我惊慌失措,不敢勇于面对我们身上所经历可怕的变化,这便是我现在的障碍。”

他停了一会,抚一摸一着她的手说:“但我会保护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还有时间。”那种强烈的亲切感不断涌一向心头,他在心里说,我还是一爱一你的。

“好了,托尼,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一出来,“我闻到可卡因的味了,那些毒贩已经等不及了。”她站起身走向卧室,身一体还保持仍有的优美的姿态,她转过身勉强地笑着说:“你对我太慷慨了,我头一次住进了国王的宫殿。”

“幸运的是我们的敌人是有规矩的家族,我们尚有时间准备,还有联邦调查局的保护,唐明白我有内线,我有了谈判的筹码,这很重要。”托尼说,“鱼饵已经惊动所有大鲨鱼,中情局香喷喷的大鱼饵,看我们芝加哥、迈阿密、洛杉矶的同行怎么说,‘甘比诺老大东山再起啦’。”

对于莱昂里诺,托尼理解他是一个过于骄傲的人,“他会找上门与你决斗的。”

他对拉·法伊说,“他能刺出漂亮而不是致命的剑,梅尔不是值得他信赖的人,罗杰斯才是唐真正的合伙人,所以我住进了水晶酒店,等待与莱昂里诺共进晚餐。”

2亿美元的走私毒品以及在维加斯发生的一连串与甘比诺家族有关的暴力使全美的黑帮组织坐立不安,事必招致司法部官员对黑帮的重新认识,司法部长威廉·雷伯恩对唐是否能控制当前的局面表示怀疑。

部长在去往华府的豪华轿车内用秘密内线向唐的私宅打去电话。唐在他的书房里接到这个电话。

“总统对黑手党制造的恐怖很不满意,沙漠里埋伏着你的狙击槍手,被杀的人全部来自你和别的黑帮,很显然,中情局不但在南美洲种植和制造古柯碱,还用军用直升机运送哥伦比亚白粉,总统认为你纯粹让他难堪。”

唐吸着意大利方头雪茄,托尼已掀起狂澜,等部长责怪的话结束后,他说:“威廉,我的年龄已不允许干出如此疯狂的事,某个环节松脱了。我是讲信用的人,从不参与任何形式的贩毒,我所负责的只不过是纽约街上经常发生的几声槍响,你要阻止总统过于偏激制裁的指令,甘比诺家族不可能对任何黑帮和中情局的凯西负责,毒品令人痛恨,中情局却不顾廉耻。”

“甘比诺先生,躺在沙漠里的每具尸体的身份都证明你在给联邦调查局提供槍靶。”

“你在搞军事演习,这是我个人的评价,放在我车后座的一大堆档案在指控你的家族变成喜欢到处扔炸弹的暴力集团。他们把炸弹当做三明治,让一妓一女无家可归,毒贩横尸街头,我手下的警探很乐意你提供更多的机会使他们晋升。”

“老朋友,我接受你的嘲弄,一个异乎寻常的年轻人一捅一了马蜂窝。就是这样,档案中的内容已经消失了,不翼而飞了,负责此案的特工受到嘉奖,报界的朋友会称之为‘班比·胡克匪徒的覆灭’。我们利益又更深地联系在一起,简化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看来我要向凯西局长兴师问罪了。”

“总统的重心转移到毒品,剩下的做为一般案件处理,一周之内事会完全平息下来的。”

车子在驶向白宫时,外面飘着冷瑟的小雨,总统和国务卿黑格喝着咖啡聊天,他很相信司法部长的意见。

一进门,总统的第一句话就说:“嘿,威廉,你总把华盛顿的天气搞得一团糟,让那些该死的黑手党人浇浇雨,让他们凉快凉快吧。”

《洛杉矶时报》对毒品事件看来了如指掌,报纸头条的题目是“毒品为国家安全提供经费。”

《纽约时报》援引了他们对中情局的某些观点——“毒品组织的股东。”大陪审团准备对中情局的贩毒行为起诉,只有凯西局长和托尼知道。

法律调查是莽撞和无意义的,所有证据已经预先销毁了,事实上,国会调查组在老挝的调查工作无功而返,2亿毒品已到达最安全的地方。

波克和托马斯·布莱斯以旅游观光客的身份,坐进了莱昂里诺准备的长车厢的卡迪拉克轿车,在车里的一抽一屉里放着微型冲锋槍和他们所喜一爱一的名牌手槍,还有军用匕首,每人分到了2万美金现钞,车是水晶酒店接待高级客人所用的专用轿车。

开车的是莱昂里诺一精一选的保镖,托马斯显示出很突出的西班牙特色,透过黑色玻璃把车缓缓在街上行驶,浏览着街头搔首弄姿的一妓一女。

“要不要来一个,波克,杀人之前我要先爽一下。”他的额头很亮,嘴角很骄傲。波克说:“博士,是个不太坏的想法。”

托马斯打开车窗,对一个款款走来的一妓一女做了一个手势。莱昂里诺想得十分周到,他让他们穿上真丝衬衫,刮过脸,喷着香水,除去托马斯身上的牛粪味。

一妓一女坐进了车,关上了车窗。

“小妞,现在可以工作了。”托马斯说。

“不需要点情趣,先喝点香槟?”

“这儿就是我们的酒店,”波克冷酷地看着她,他从口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贴在她的脸上,“喜欢这样的情趣吗?宝贝。”

“博士,她很不错,”波克系好裤子,“非常不错。”对面那个土佬还在哼哼卿卿。那个一妓一女光着身一子跪在托马斯跟前,波克抚一摸她光滑的皮肤,托马斯正向后仰闭上眼,波克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打开一抽一屉。

子弹一点也没有偏差,她的心脏已经成一只血洞,托马斯吓了一跳。

“混蛋,你中断了我的高一潮。”

“别忘了我们的正事,博士。”

“你弄脏了莱昂里诺先生的车,他会很不高兴的。”

车开进一条偏僻的街道,波克把一妓一女的尸体和衣服一起推了下去,然后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

“现在我们可以杀托尼了,”波克顺着车窗向附近一家小餐馆扔了一颗手雷,“以色列人总喜欢这么干。”

车急速地在道上行驶,那颗手雷轰掉了半个餐馆。

“波克,你以为这是在贝鲁特吗,一妈一的,条子会封锁道路的。”托马斯怒气冲冲地说。

“博士,咱们该下车了,莱昂里诺正等着车用呢。”

从餐厅走回来,芝加哥毒贩头目杰夫·圭里亚诺派来了谈判代表,托尼认为这个名叫林德塞的倒像是个人类学博士,他说什么来着,世界上的原子弹不仅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命,而且使地球偏离原轨道。

70万位科学家致力改进如何导致毁灭人类的手段,而研究防御的只有18万,最后的结论是我们不用为毒品负疚,这只不过向人们提供一种毁灭前的欢乐方式,他们为林德塞这种理论干杯。

“杰夫很愿意了解计划的细节,毒品的过于泛滥导致我们利益的减少,杰夫带来的话是,他在芝加哥所有的地盘上都像猴子一样撒了尿,其他闻到味的猴子必须滚蛋。”林德塞重复杰夫的话时,注意看着托尼的表情。

“他是一个有种的猴子,”托尼注视着他的黑框眼镜,“我准备不少高压火槍呢,告诉圭里亚诺先生,猴王能得到所有母猴的献媚,我正等着他献媚。”

林德塞吃惊地从亮闪闪的银制餐具中抬起头来,“太狂妄了,”他站起身,推开椅子,大声地说,“托尼先生,我不得不告辞了,杰夫先生会认为你要挑一起战火。”

托尼剥着小龙虾平静地说:“杰夫先生的狗尿味很不好闻,请记住意大利的风俗,客人提前离席被视为无礼,我还想继续听听关于猴子的故事。”

波克和托马斯进入了预订的房间,并且立刻得到关于托尼所在别墅的警卫情况。

别墅有一套监控系统,会在他们潜入别墅时失灵,巴拉佐总是给他们提供满意的杀人环境。

他们在房间里用了晚餐,冰箱里备用的酒类令他们眼花缭乱,波克不加选择地都来了一点,这是免费的。惟一不提供的是被杀者的背景,托马斯·布莱斯或多或少地听说过托尼,和他们一样充当过甘比诺家族的职业杀手。

“喂,波克,那个婊子搞得我浑身冒火。”

波克哧哧地笑,他在一丝不苟地检查武器,每一颗子弹都看一遍,时而来一大口混合酒。他是优秀的调酒师,巴拉佐很喜欢同他来一杯。

托马斯的确像一个用坏了大脑的博士,表情固执,眼珠混浊,对蓄养牲畜很有一套。

“一点奇怪的感觉,博士,我们好像在暗杀一个在拉斯维加斯贪玩的阿拉伯的国王,”子弹上膛,波克很满意地双手交叉放于脑后,“这一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今晚,我要再搞个婊子,波克,你打断了我的高一潮。”托马斯还在怪罪波克,在皮里营特工学校他们怎么说的来着,波克双手交替地从桌子练习拿槍,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动物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似人一样的过于嬉戏。

巴拉佐从不因为被杀者身份的重要程度改变价码,对于他们来说杀的都是人,只是难度有所区别。他们只是在解决家族无法克服的困难,事后也从不看报,他们只是每日暴力案件中最成功的一员。

“别抱怨了,”波克说,眼前风云一时的大毒枭多少有一点意志颓唐,他们把武器收拣到一个包里,工作真正开始了。

通过罗杰斯一名保安警卫,他们经过一段暗道,轻轻打开了一扇封闭很久时日的铁门。他们很轻易地到达了别墅的绿色屏障,波克在高大的植物后面拉开了包,他们分发完武器,拉开了槍的保险。

有四个托尼的保镖分立在四个方向,彼此观望。

简特穿着一身一乳一白色的泳装跳进泳池中,,水有些冰凉,刺激着她的皮肤,她把头浸进水里,长时间的窒息让她从梦中醒来,她挥动胳膊。

10年前,他们在迈阿密的海滩游泳,她挥动胳膊,追逐着海一浪一,身后是托尼粗犷的笑声,还有跳跃在水面上的一陽一光,胳膊已经变得僵硬,因为它们扎满了针眼,头又慢慢沉下去,失去才容易变成永恒。

托尼并没有打断她,他俯下一身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柔情涌上心头。她在水里并不挣扎,早被痛苦的漩涡吞没了,水面倒映着破碎的灯光,我一爱一她,并没有改变,他想。

“简。”她听见此生中最亲切的呼唤,眼泪滚落下来,回头看见托尼正蹲在池边凝视着她呢,她拼命地游向他,他向水中伸出手。

他拥抱着她湿一漉一漉的身一体,紧紧地拥抱,她在幸福中窒息,他在她耳边柔声地说:“我以为自己不一爱一你了,原谅我,我一爱一你,这是很真实的。”

她的身一子在打颤,脑子感到眩晕,无法承受这一切,她泪眼婆婆地说:“我宁愿痛苦、孤独,但我已做好了抉择。”

他们像从前一样亲一吻,把所有的一爱一停留在这一刻,痛苦、狂欢、哀愁、思念各种情感交集在一起,他们都在拼命地越过相隔的时光去寻找。

找到了,那扇幸福的门落满灰尘缓缓地打开了,他听见她胸腔发出撕心裂腑的声音,“我一爱一你。”

波克选择了最远的那两名保镖,他绕过树丛,接近他们,举起带有消音器的手槍,和托马斯同时开火。

子弹准确地射进对方的颅骨,他们时常练习的杀人方式,四个人悄无声息倒在草坪上,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冲出树丛,低着身向灯光通明的别墅冲去。

拉·法伊在大厅内巡视,法利纳这时快步走向他,通过他的脸色,拉·法伊猜想着发生了什么。

“附近的餐厅被炸,一个婊子被弃尸。”

“是波克的手迹,这狗一娘一养的。”

他们疾步奔向托尼所住的别墅。

简特正脱一下了白色的泳装,她站在白色的地毯上,皮肤在战栗,还是他时常想念的身一体和气息,他熟悉其中的一切。

“来吧,托尼,”她微笑地说,“我一直属于你。”他明白她话的含意,卧室柔和的光线映射在充满一爱一意和渴望的身一体上,她因为他而纯洁一新。

托尼拥一吻着她,每一寸皮肤依旧光洁,他的一爱一潮涌起,轻柔地进入她的身一体,她和以前一样,羞涩地迎一合他,然后狂一热地在狂一浪一中找寻他的灵魂。

他们一起找到那一处属于他们的空间;安宁、自一由、幻想。简特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虔诚而又痴迷。

波克走近别墅大门时,警铃响了,他不知道是法利纳安装的自控警报系统启动了,他大声咒骂着,用手槍朝门锁开了两槍。

“我们上当了,博士,守住大门。”他沿楼梯冲向卧室。

拉·法伊和法利纳听到警铃,他们分两头俯身向别墅包抄过去,接近大门时,托马斯的轻型冲锋槍开火了。

法利纳来不及闭躲,他在弹雨中简单地一抽一搐了一下,倒在了草地上。脸贴着毛一茸一茸的绿草,那么柔软,在意识进入模糊的一瞬间,他遗憾地想:我再也看不到纽约的夜晚了。

拉·法伊身一体翻滚着向托马斯射击,托马斯退进房内,抓住这个瞬间,他冲到了大门,贴着墙壁,身一体慢慢地向大门移动,谛听着屋内的动静。

警铃声把托尼从迷狂的高一潮中惊醒,他分开简特缠绕在身上湿滚滚的身一体。

“快,到浴一室去,”他推了一下简特,从床褥下掏出手槍,用床单裹一住身一体,闪身躲在房门后,简特按照他的吩咐,躲进了浴一室。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是疯狂扫射,门被踹开了。

“伙计,你中计了。”声音是从身后的窗户发出的,拉·法伊猛地转过身来,用左臂挡住头,侧身向托马斯探出的身上射击。雨点般的子弹击中他穿避弹衣的身一体,脸也被子弹擦伤,胳膊中了两弹,他身一体晃了晃,看见托马斯栽倒在窗台的身一体,模仿他的口气说:“伙计,你中计了。”

在波克翻滚着向托尼举起槍时,一支冷冰冰的手槍对准他的脑袋,他显得挺愉快地从地上慢慢起身。

“我的子弹可比你多。”他用左手的冲锋槍抵住了托尼赤一裸一的胸膛。

“效果也一样。”

“真是个聪明的小子。”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唐的杀手。”

“你钻了我的纰漏。”

“那么,我们有时间谈一下了,波克先生。”

“我是个生意人。”

“我也是。”

“我为今天发生的事情道歉。”

“还不算最坏。”

透过门缝,简特看清了屋里的一切,那个人的背正对着门,她听着他们的谈话,我一定要帮他,她想,可是浴一室连一只大瓶子也没有。

“你的帮手上来了,”托尼说,他们都听到了脚步声。

“也许是你的,”波克说,“托马斯的运气一向不那么好。”

“我有一项建议,你能安全地离开拉斯维加斯不受任何伤害,我按唐的价码付给你。”

“主意不坏,让我在受人监视下等待死期吗?我们了结吧,你死或我死,这笔生意惟一合算之处就是,还有一个幸存者。”

拉·法伊冲进来,举起槍对准波克。

“这更加大了我冒险,”波克说,“让这狗崽子离开这所房间,否则,大家一起死吧。”

托尼示意拉·法伊说:“下去包扎伤口,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拉·法伊举着槍慢慢地退了出去,波克关上了那扇到处是弹眼的破门。

“我先扔掉一只槍,”波克把冲锋槍放在地上,“这样我们平等了,剩下就按我的办。以色列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们曾建议贝京,用这种方式解决和阿拉伯人的宿怨,”他灰色眼球闪着狂一热的光,“我和保安局的一名中尉尝试过,结果我赢了。”

“法国式或是牛仔式的对射?”托尼看见门缝中简特惊惧的眼神,她第二次亲眼目睹他杀人或被杀的场面,这对她过于残忍了。

“很聪明,”波克兴奋地说,“好久找不到这样有趣的事了,我终于找到令我满意的对手,我们都是既简单又高尚的体面人,来吧,慢慢互相注视;把槍放在右脚的外侧,站起身来,我数到5时,拿槍射击,只不过是个小把戏,正好运用到今天所发生的情况。”

“并无中间证人。”

“槍是惟一的证明,像墓碑能证明我们的人生。”

“我同意。”托尼咬着嘴唇说。

“非常明智,这才是拉斯维加斯有史以来最一精一彩的赌局。那么,托尼先生,我很尊敬你,让我们开始吧。”

简特紧张得快要爆炸了,牙齿不住地打颤;机会来了,她终于能为托尼做点什么了。

他们把端举的槍放过头顶,然后慢慢向下移,黑一洞一洞的槍口沿着的脑门、鼻子、嘴、脖子、胸口下滑,然后他们同时下蹲。波克那双狂一热的眼睛和一触即发的槍口,使空气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妙极了,你做得非常好。”波克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

一丝一毫神经的缝隙也没有,他们两个人如两只弓着腰寻找杀机的豹子,托尼嗅到波克口中的酒气和空气漂浮的死亡气息。槍在高度紧张的手掌中松开,一点一点,他们互相凝视对方手的每条神经和肌肉,直到完全松开,他们慢慢地站起身来。

简特紧盯着波克放在地毯上的手槍,那是一把锃亮的左轮手槍,发着寒光。

“我或许占点便宜,在情报局我上千次地练习过,向我倾述一下你的遗言吧。”

“等你闭上眼睛,我再开口吧,”托尼露出自信的微笑,“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

“菜鸟,”波克注视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时,轻蔑地数起来,“1,2,……”声音如同老式座钟一样缓慢。

当他数到“2”时,简特从浴一室冲出来,托尼猛地弯下腰来,波克几乎同时抓向地面的槍支。

托尼的槍先响了,波克扣动了冲锋机的板机,槍口正对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一体。

他的胸口连中几槍,鲜血喷溅出来,他用最后力气射击的子弹全部射中这个女人赤一裸一裸一的身上,血溅满了他的脸,简特高声尖一叫一声倒在地毯上。

“小婊子。”一粒粒仇恨的子弹打得他血肉横飞,他沾满血污,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冲出来,身一体最后一抽一搐了几下。

托尼扔下手槍,狂喊着简特的名字,冲上前抱住她流满鲜血的身一体,他的喉咙发出悲惨的喊叫。

她已经死了,嘴里冒出一般鲜血,他永远地失去了一爱一,她的血流向他惊恐战栗的身一体,没有办法堵得住,血带着她身一体的温一热开始凝固。

拉·法伊闯进门,他悲哀地站在托尼的身边,这是他一次真正的悲哀,他听见沉痛的呼叫,最真挚的嘶喊简直能把人撕一开,他第一次看见一个残酷而坚强的人脸上流满了泪水,为了一个女人。

5分钟后,托尼失去自控地踹开罗杰斯的办公室的大门,他此刻被疯狂报复的情绪所主宰,他发誓要杀尽甘比诺家族的每一个人,他抓住罗杰斯的胸口,把槍插一进他的嘴里。

“听着,杂种,你愚弄了我,按我的吩咐立刻去办,给莱昂里诺打电话,让他立刻赶到水晶酒店门口。”

罗杰斯明白,一切都完了,他嘴里流着血,向他的别墅颤一抖地拨打着电话。

莱昂里诺在黑暗中摸索着,扭亮了台灯,他把身边的女人从身上推开。

“我是罗杰斯,他们已经完成了,立刻赶到水晶酒店来。”

“真是好样的,”他哼了一声说,“波克真不赖,我马上赶到。”

他捏了一下那个女人的一乳一房,匆匆地穿上衣服,招唤在客厅里警卫的保镖,匆匆地钻进车。

他完全清醒过来了,托尼的死和床上绝妙的法国少女使他感到兴奋,这个女人令他联想勃一发。

到达水晶酒店的停车场,黑暗中钻出七八个端槍的人,围住了他们的车子,槍口对准车中的每一个人。

托尼走向前来,他戴着墨镜,敲击着车窗。

莱昂里诺身上冒出冷汗,他不得不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莱昂里诺,你可以向唐覆命了,告诉他,我失去了最后一点对他的尊敬,我会像杀狗一样杀了他,他得向这件事负责。”

“托尼,原谅我,我采取了过于偏激的方式。”莱昂里诺内心崩溃了,他哀求道。

“闭嘴,赶快滚出维加斯,罗杰斯给你提供另一辆车,滚吧,我的克制快到头了。”托尼向他大声咆哮道。

七支槍同时开火,车窗被击碎,他的三个保镖一阵狂舞,浑身中满子弹。

莱昂里诺钻进另一辆梅塞梅斯轿车。

“我向纽约各家族全面开战,告诉唐,他激怒了我,为他的心脏一病祈祷吧。”

莱昂里诺手脚麻木了,勉强把车驶出停车常“去死吧,王八蛋,尝尝法利纳最后的蛋糕。”

车驶向大道,托尼注视着那辆车。在灯光通明的街道,在来回拥挤的车流,猛然发出一声强烈的爆炸声,车子被掀起很高,带着火焰在半空炸成碎片。

火光映红夜空,映红托尼那满是复仇欲一望的脸庞,他的心中仍沉浸在永远失去的迷惘和痛苦之中。我要向他们讨还血债,他想,他们夺走我最心一爱一的女人以及和甘比诺家族最后一点关系。

他的一爱一和恨在火光之中熊熊燃一烧,我要让他们完全付出,他的誓言刻入拉斯维加斯五彩缤纷的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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