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函 太宗皇帝天聪二年正月至十二月
第九册 天聪二年正月至三月
满洲国天聪二年戊长正月初二日。遣先前为我阵获银柱赍书往宁远。银柱原後宁远总兵官祖大寿下随侍。丁卯年五月,兴师往征,为我兵擒获解至。银柱所赍书曰:“彼此互为大言,渐冉■蔓,何所底止。夫构兵则均受若难,而太平则共享安逸。我愿太平,欲通两国和好之路,拟遣员同白喇嘛致祭尔先帝,并贺新君即位。观尔来书,有吊丧者为谁,讲和者为谁之语。是以停止遣使,但遣先前所获哨卒银柱同来使往讯。若谓前来行礼为善,我将遣使前往。”
十六日,先日,汗收养台吉岳託之女为公主,至是,下嫁科尔沁部台吉满珠习礼。
二十六日,东方格伊克里部大臣四员率四十人来朝,汗遂以来朝礼赐宴,并赐每人缎披领一。
二十八日,朝鲜国王致书曰:贵国以粮不敷,欲向我购之。依邻国之道,不可恝置。但我国兴兵之後,八道骚动,仓库皆空。且去年春雨过多,夏旱太甚,耕种失时,殊为民食忧虑。至於西路,馀民无多。而贵国敛兵义州之後,逃死辽民,处处聚集,焚掠家院,鸡犬不留。清川以西,草艾丛生,此不待我言,尔国两使臣所目见者。我国於贵国之事,非不欲尽力,乃缘木求鱼,计无所出。纵然如此,在我之道,不可不尽。今仅得米三千石,以副贵国之意。又欲两国在义州江通商。令内外商人及西边两道遗民之愿赎其父母妻子者,各出米榖财物以往。贵国市籴之议,仅此而已矣。犹有一言相告,互通贸易者,各从所愿,双方俱得其利,非可抑勒也。贵国若欲多致米货,须平其价值,使人乐往,勿求足於一日之内,从容为之,则我国商贾,接踵而至矣。已令边臣,屡谕民间,不得达约。倘我国外为此言而实不尽力开市者,天将鉴之。贵国若抑买攘货,使民不乐赴市,反责我国违约者,天亦鉴之。
二月初一日,喀喇沁部塔布囊等遣人致书曰:杜棱古英、多诺依衮济、诺干达喇,万丹卫征、鸟勒黑贝勒塔布囊等谨奏:“察哈尔汗不道,伤残骨肉,天聪汗及大小诸贝勒俱知之矣。欺陵我喀喇沁部众,夺去妻子性畜。我汗黄台吉与博硕克图汗、鄂尔多斯济浓,同雍谢布及阿索特、阿巴噶、喀尔喀等部落合兵、至土默特部格根汗赵城地方,杀察哈尔所驻兵四万。当我汗黄台吉率兵十万回时,正值察哈尔 千人,赴明巴颜苏伯请赏,未得而回,喀喇沁汗黄台吉遇之,尽歼其请赏之人。今左翼阿鲁部阿巴噶三部及喀尔喀约我起兵,且有与天聪汗同与兵之语。当否,乞天聪汗睿裁。观此二书之言,察哈尔汗根基动摇,可乘此机,秣马肥壮。及草青时,同嫩阿巴噶、喀喇沁、土默特举兵往征。尔若欲发兵,则尔等宜秣马厉兵;如不发兵,亦听尔便。”
初二日,以太祖时旧功臣额亦都巴图鲁之子一等游击图尔格依为三等总兵官,并授为固山额真,费英东扎尔固齐之子察喀尼为总兵官职。
初二日,朝鲜使臣赍书至。书曰:“”所遣之人同来使至,得书甚慰。贵国前有开市之请求此美事也。顾念西路残破,视其形势,不堪贸易,因未敢即副开市之请,非以开市为不可也。今来书云:若贸易,於我等所驻之城,只有益於富庶者,无益於庶民等语,此意甚是。自古以来,邻国互市,悉於边上,盖为此也。
贵国人众,以食乏为忧,欲购一年粮。救灾■患乃邻邦之道,敝国岂敢以残破辞而推诿。即与来使商议,遣民赴边上贸易,米粮亦在其中矣。但西路荒芜,人烟断绝,此来使所目睹也。而远地之民,千里运粮,势或不易,恐不能大副所望。且念两国贸易,乃是大事,不可漫无限节,宜各定期,勿相窬越。交易之际,敢禁攘夺,则人多乐往。是言来使耳闻,愿贡国思之。今谕令官员尽力办米三千石,一千运往市上变卖,两千无偿相馈。此乃心意,非常例也。愿贵国纳之。两国相好,重在信义,不在财利。若以财利之有无,为交情之深浅,此君子之所耻,我两国之所当戒也。至别书所云缚还逃民一事,前已悉述衷肠也。万死余民,被俘於异地,思念乡土,舍命逃归,冻饿道路,得以生还者,想百无一二。设或有之,为民父母起初既不能保护,复执而缚送之,心实不忍。人精之不忍者,即开心亦不欲也。两国既议和以释还老少,俾父子夫妇,重得完聚,方为和好之效。即於贵国,亦为一善事也。幸更思而教之。金惟洞事,闻之惊讶,彼或自为奸细,亦未可知,敝国断无此事。今当令彼所在地,寻捕究治。去岁,撤回义州驻兵,旋蒙仁爱,释还我国阵前被俘人等,此义甚大,不能忘也。至今已延迟致谢,深愧不敏。
满洲国天聪汗遣往喀喇沁使臣,为察哈尔多罗特部两次截杀。满洲国天聪汗遂亲率偏师,前往征察哈尔蒙古所属阿拉克绰特部。二月初八日申时起行,宿於达岱塔。是日,汗召集诸贝勒大臣诫谕曰:“此次前来,皆选精锐以行之兵不甚多,相机而动,切勿乱行。”
十五日,汗谕诸贝勒曰:“尔等率精兵先行,若遇敌人,当以计围而擒之,讯其消息,我等率诸军继进”。谕毕遣之。前行诸贝勒,擒人讯之,言色楞青巴图鲁,并其部众,俱在敖木伦地方等语。等候大军至,悉行披甲。汗与诸贝勒,率军驰击之,多罗特部多尔济哈坦巴图鲁,负伤遁走,尽获其妻子,杀其台吉古鲁。俘获一万一千二百人,以蒙古、汉人男丁一千四百名,编为民户,余俱为奴。
十七日,拜天告捷。以所俘获,随征将士及被创人等,分别卖赍。
二十一日,选精骑沿故道往略,获马一百三十,牛七十。以俘获赏往略将士有差。
二十四日,汗及诸贝勒亲率兵蹑追察哈尔逃人,获二百户。次日,刲八牛,祭纛告天。
是日,遣命名携天聪汗诏书,往谕喀喇沁部乌尔黑诸贝勒及塔布囊曰:“尔等来书言察哈尔汗不道,欲与我和好。今果欲盟誓修好,当以二塔布囊为首,令乌尔黑诸贝勒各遣使来。待使臣至,面议诸事可也。”
三月初七日,将至渖阳之日,途设大宴。
时汗谕曰:蒙天眷祐,率诸幼弟及偏师,往征他国,克捷凯旋,宜赐两幼弟以名号。於是,赐多尔衮号为墨尔根戴青,多铎为额尔克楚虎尔。乃起行回城。时留守贝勒阿敏、台吉杜度及台吉岳托,闻汗与诸贝勒至,率诸贝勒大臣等,迎於十里外,依次跪拜抱见汗,次出征诸贝勒大臣及来迎诸贝勒大臣按次相互跪拜抱见毕,起行。申刻,至渖阳城,谒堂子,还宫。
初八日,朝鲜使臣赍书至。书云:至会宁贸易之事,两国既和,本不相疑。唯先前瓦尔喀等,居六镇者甚多,故国中商贾到彼贸易。而今瓦尔喀断其贸易久矣。此等精形,贵国岂能尽知乎。义州之市,虽已许开,然因战争,民受其害。虽令远近商贾,前往贸易,犹恐不能按期前往。况两处通商,实为敝国力所不能及。不然,岂有许彼不许此之理乎!做事之始,必虑其终,方有实效。请深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