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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函 太祖皇帝天命五年正月至天命六年五月 第十四册 天命五年正月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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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函 太祖皇帝天命五年正月至天命六年五月

第十四册 天命五年正月至三月

庚申年正月初三,前去与五部喀尔喀诸贝勒盟誓之使者归。次日晨,有蒙古布塔齐贝勒属下一人逃来,截拿后交付恩格德尔台吉、魏斋桑、巴杨阿众使者。

是月,扎鲁特地方卓齐特扣肯之使者来曰云:“据查,我国人曾夺叶赫粮十车。故以驾十车之牛送上。嗣后我复查之,如再见夺粮之人等,仍照此计车送牛。另有自叶赫逃去之十人,

待天暖后送还,若於此寒冷之际遣之,皆将冻死。仅此而已,并非纳而不还,若有不信,我愿发誓!”将此於喀尔喀洪巴图鲁贝勒之使臣卫寨桑、巴林部贝勒额布格德依之使臣巴杨阿等面前宣示后,纳其十牛,释所执之劳萨侍卫还。内齐汗之使臣亦来告曰:“我贝勒於盟誓处曾当众与尔使者声称:有【原档残缺】人二百五十名逃来,皆为我收留之。待天暖以后,尽行送还等语。若疑我藏匿不送,则愿盟誓。”时遂将该使者之言向魏斋桑、巴杨阿等人宣示后,释拘留人察哈尔之乌巴锡、海色二人还。

是月,有卡伦额真名瓦济玛者,於放哨处,尽卸马鞍,将马散放。汗亲见之曰:“设尔为哨,众人皆倚赖之。尔将哨马,尽行散放,一旦见敌来侵,尔何以即得马匹?尔不知敌入,必为敌所掳也!若尔身为敌掳去,则众人何由而得知乎?”遂杀卡伦额真瓦济玛。又有阿尔布哈、萨木哈、图巴、哲尔德四哨卒相结,擅自偷袭汉人,抢掠马驴,解所获汉人衣服而还矣。时明兵百人持两纛追来,卡伦额真哲尔德当先回击,而明兵迎战不退。二十馀名哨卒,杀入敌阵,明兵百人溃逃,斩五人而还。此事未报诸贝勒,私分所获衣物,杀所获马驴而食之。此事为他人举发,汗闻之曰:“纵杀明百人而损我一、二人,我亦不忍!有辱我名,无命擅自而去,此罪一。偷食阵获马驴,此罪二。著交众执法者审理之。”经执法者审理,拟为首之卡伦额真阿尔布哈以死罪,唯念有功,宥其死,鞭一百五十。卡伦额真萨大哈、图巴二人其各鞭一百,降职调换。哲尔德因反击斩杀明兵有功,免其罪。至属下哨卒,论功减鞭,一次功免十鞭,二次功免二十鞭,无功鞭八十。

正月十七日,覆察哈尔汗书曰:“察哈尔汗:尔来书内称:四十万蒙古之主巴图鲁青吉思汗书致水滨三万诸申之主恭敬英明汗等语。尔何故恃四十万蒙古之众以骄我耶?我闻,大都城被攻克时,四十万蒙古尽为明人所掳,逃出者仅六万人。且此六万蒙古亦不尽属於尔也矣!属鄂尔多斯者一万,属十二土默特者一万,属阿索特永谢布者一万。此右翼三万之众,与尔无涉,乃自由驻牧之众也!其左翼三万之众又岂尽属於尔耶?三万之众尚且不足,仍引昔日之陈词,自诩四十万,而轻我人少,仅三万人。天地岂不知乎?因我人少且弱,无似尔四十万之众,不知尔勇强,遂蒙天地眷祐,以哈达国、辉发国、乌拉国、叶赫国及抚顺、清河及开原、铁岭等八大地方畀我矣。尔又称:广宁为我徵赋之地,尔勿征讨,尔若征之,我将钳制於尔等语。若我二人,向有讐隙,尔如此言之是也!然我二人并无嫌隙,尔因何为异姓明国之广宁城,而蔑视天地眷祐之汗,出此恶

言?何以抗佛皇天,而倒行逆施耶?我存公诚之心,仰蒙天地嘉许,赐我福禄勇智,尔等岂未闻乎?尔将如何钳制於我?尔亲往广宁得其微薄之财,即以为因畏尔兴兵转战,多克城池,

故而与之耶?或因亲戚怜爱而与之耶?若因怜爱而与之,尔为何纳其微薄之财耶?尔若能收复所失之大都及三十万蒙古之众,而出此言,乃极是也!我征明之前,尔巴图鲁青吉思汗曾兴师往征,尽弃盔甲、驼只一应器械,空身得脱矣。后又进兵,格根代青贝勒之侍卫被杀於水中,致十馀人被俘,徒劳而返。尔亲率兵征明二次,俘获何人众?克何大都名城?败何处劲旅?明国何时授尔似此重赏耶?岂乃因我征明,杀其男、留其女,明畏我威势,为诱尔而与之财乎焉?明国、朝鲜二国语言虽异,然其服发雷同,故二国相交如同一国也!我二国语言相异,然服发亦雷同。尔诚系有识之士,来书当言:我素与明有讐,汗兄征明,愿天地眷祐,多克其城,败其劲旅。并愿与天地眷祐之汗兄共同征讨与我有讐之明国等语,岂不善哉!乃尔不祈福於天地,不求令名,不务大业,惟利是图,为得他人所与有限之财,竟蔑视中伤与尔无嫌隙、语言相异国之汗。天地岂不鉴之耶?”

喀尔喀五部诸贝勒盟誓时,锺嫩贝勒未至,是故未盟誓。兹复遣使前往,於二月二十九日,依照诸贝勒盟誓之例,刑白马、乌牛,对天地盟誓。

有巴岳特地方索尼台吉属下一人骑牛逃来,迎捕后交付恩格德尔额附。

有扎鲁特地方斋桑扣肯属下一人乘马逃来此,迎捕后交付巴克贝勒。此二逃人,俱系盟誓后来者,恐有违盟约,故给还之。

二月,释斋赛子色特奇尔台吉归,令其身着蟒缎披领,布衫、裤子、靴帽、腰带、乘汗用之鞍马遣之。

三月初一日,释色本贝勒还。色本贝勒立书誓曰:“巴克、色本我兄弟二人,原与汗无嫌隙,因与有罪之斋赛同来,被汗擒获。汗父仁爱如子,供衣食以眷养之。兹将释我色本还倘若不思报汗父恩养,而效乌拉布占泰为非作歹,则皇天后土鉴之,降以罪戾,夺我寿算,短命而亡!若不与豢养之汗父断绝,而感恩图报,则天地嘉祐,寿算延长,子孙后世,相安乐制!”书毕,对天焚之。遂赐色本蟒缎披领及猞猁皮**子、衫袴、雕花鞋带、靴帽、雕鞍马遣之。

初五日,命费阿拉城驻甲兵三千,纽尔门及新栋鄂、呼兰三路驻甲兵一千。又命二万甲兵於初八日至界藩城。

初八日申时,左翼总兵官一等大臣费英东卒。费英东乃天赐英明汗之大臣也!其卒日,天雷如鼓,雨雹骤至,未几遂卒,乃天神迎之去也!英明汗曾对神主发誓,凡亲戚死亡,盖不亲临。该大臣卒,欲亲临其丧。诸贝勒、福晋谏曰:“尔曾发誓,似此之丧,不亲临也!去则恐有忌讳。”汗曰:“我知之,和我休戚与共之大臣,今始有一二凋丧,我亦不久矣!即遂拒谏以往,呼号大恸。至夜半返家。

十日,汗率八旗兵,沿明旧边,於尚间崖和扎克丹、德立石、温德痕四处筑四城。六日内工竣。

汗宅内一近身闲散侍女名秦太,与一名纳扎女人口角。纳扎骂秦太淫荡,与浓库通奸。秦太对纳扎曰:“我与浓库通奸於何处?奸后给与何物?你与巴克什达海通奸是实,曾与以蓝布二疋。”汗之小妻塔因查闻此,於三月二十五日,告之於汗。汗闻之,当众对质。查得纳扎经福晋允诺,与达海蓝布二疋属实。汗谓福晋曰:“尔以物与人,我本不吝惜,然禁约云:诸凡福晋,若不经汗允,即以一庹布、一块缎给与女人,则被诬为欺夫买药;若与男人者,则被诬为已有外心。有此诬告,则以诬告人

之言为是,故无论何物,均不得给与他人等语是尔违禁约,与达海蓝布二疋,尔有何忠心言耶?”遂拟达海、纳扎以死罪。汗复详思:男女皆死,罪有应得。唯杀其男,则再无如达海通

晓汉文汉语者。遂杀纳扎,至於达海,缚以铁索、钉於粗木而囚之。

塔因查又告汗曰:“不仅此事,更有要言相告。”询以何言,告曰:“大福晋曾二次备办饭食,送与大贝勒,大贝勒受而食之。又一次,送饭食与四贝勒,四贝勒受而未食。且大福晋一日二三次差人至大贝勒家,如此来往,谅有同谋也!福晋自身深夜出院亦已二三次之多”汗闻此言,遣达尔汉侍卫、额尔德尼巴克什、雅荪、蒙噶图四大臣往问大贝勒及四贝勒。业经询,四贝勒未食所送饭食属实,大贝勒二次受食所送饭食亦属实。又,所告诸事,俱属实情。对此汗曰:“我曾言待我死后,将我诸

幼子及大福晋交由大阿哥抚养。以有此言,故大福晋倾心於大贝勒,平白无故,一日遣人来往二三次矣!”每当诸贝勒大臣於汗屋聚筵会议时,大福晋即以金珠妆身献媚於大贝勒。诸贝勒大臣已知觉,皆欲报汗责之,又因惧怕大贝勒、大福晋,而弗敢上达。汗闻此言,不欲加罪其子大贝勒,乃以大福晋窃藏绸缎、蟒缎、金银财物甚多为词,定其罪。命遣人至界藩山上居室查抄。大福晋恐汗见查出之物甚多,罪更加重,故将其物,分藏各处,分送各家。将三包财物送至山上达尔汉侍卫居所。查者返回汗屋后,大福晋即遣人去山上达尔汉侍卫居所取其所送财物。差人未至山上,误至达尔汉侍卫所住西屋取之。达尔汉侍卫即与差人同来见汗曰:“我既知之岂有收纳福晋私藏财物之理耶?”福晋暗中遣人取其寄藏财物之事,汗本不知。此次得知差人错至达尔汉侍卫居室后,即遣人往山上住所查看,果有其事,遂杀收受财物之女仆。继之又查,蒙古福晋告曰:“阿

济格阿哥家中之二个柜内,藏有绸缎三百疋。大福晋常为此担忧,唯恐遭火焚水淋,甚为爱惜。”闻此言,即往阿济格阿哥家查看,查得绸缎三百疋。又至大福晋母家查看,抄出煖木面大匣中存放之银两。大福晋又告曰:“蒙古福晋处尚有东珠一棒。”遂遣人往问蒙古福晋,其蒙古福晋告曰:“系大福晋交与我收藏之。”且又闻,大福晋曾给总兵官巴都里之二妻一整疋精织青倭缎,以做朝衣;给参将蒙噶图之妻绸缎朝衣一件。又报大福晋背汗,偷将财物给与村民者甚多。汗乃大怒,传谕村民,令将大福晋所与之诸物,尽数退还。并以大福晋之罪示众曰:“该福晋奸诈虚伪,人之邪恶,彼皆有之。我以金珠妆饰尔头尔身,以人所未见之佳缎,供尔服用,予以眷养。尔竟不爱汗夫,蒙我耳目,置我於一边,而勾引他人。不诛之者,可乎?然念其恶而杀之,则我三子一女犹如我心,怎忍使伊等悲伤耶?不杀之,则该福晋欺我之罪甚也!”又曰:“大福晋可不杀之,幼子患病,令其照看。我将不与该福晋同居,将其休弃之。嗣后该福晋所与之物,无论何人均勿得容受,勿听其言。无论男女,违此谕令,而听从大福晋之言,收受所与之财者,即杀之矣!”自此,废大福晋。整理该福晋之器皿时,又取出其私藏之衣物,多为大福晋所不应有之物。遂命叶赫之纳纳昆福晋、乌云珠阿巴盖福晋来见隐藏之物,告以大福晋所犯之罪,并将大福晋所制蟒缎被二床,闪缎褥二床,赐与叶赫二福晋各一套。其所藏衣服,除大福晋穿用者仍归其本人外,其馀衣服,皆行取回,赐与女儿,小福晋塔因查以举发故,著加荐拔,陪汗同桌用膳而不避。

议自界藩迁往萨尔浒地方,汗亲往勘视,指拨众贝勒建房居住之地。各建房之地整修毕,时大贝勒见其长子岳许住地佳於己所整修之地。於是遣人问汗:伊所整修之住地较汗所整修之地宽且佳,请汗居住等语。汗往视之,果较其欲居住之地颇为宽大。遂曰:“可令大贝勒住我整修之住地,我居大贝勒整修之地。”大贝勒以为汗所整修之地窄狭,不便建房装饰。遂请曰:汗若居我整修之地,则将他人所修宽敞之地赐我可也!”众贝勒曰:“尔欲往往何人整修之地耶?请直言相示,我等便去问汗。”

大贝勒曰:“诸贝勒,尔等何以不知,即指尔等中意者问之可也。”众贝勒曰:“不指明其主人姓名,岂可向上乞求旁人居住之地耶?”遂未上达。大贝勒即以欲重修其子岳托所整修之地而居言之。莽古尔泰未与诸贝勒大臣商议之,独与汗曰:“大阿哥建房之地,可由众人助建,请拨工役千人修建之。”汗闻莽古尔泰贝勒之言,乃曰:“拨工修建可也。”遂领工役千人,掘地破石,动工修建。进而复遣人问汗曰:“该地优佳,请汗居住。”汗往视曰:“我原整修之住地,赐大贝勒居住,二次欲居住之地方,建我诸贝勒聚会筵宴之大衙门。我住后整修之地。”诸贝勒大臣曰:“汗若自居,请再稍加整修。”乃又拨千人整修之。该处修竣,丈量汗所居之三座房屋以后,大贝勒又以汗先整修之住地狭小,不便居住,欲居他处,使阿敏贝勒请命。汗遂曰:“若嫌彼处狭小,则我仍居我整修之地。既然以为尔所整修之地优佳,尔可携诸幼子於该优佳之地,装修居住。”於是,则汗仍於原整修之地建房居住,而将三次整修之地,赐与大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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