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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on the Nile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二部 埃及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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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埃及

22

露易丝·蒲尔杰的尸体躺在她房间的地板上。白罗和雷斯俯身看着。

雷斯首先站直了身子。

“死了将近一个钟头了。找贝斯勒来吧。心房被刺穿,立刻致死。模样不大

好看吧?”

“嗯。”

白罗摇摇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露易丝黝黑、狡猾的脸似乎还在抽搐着,好像极端惊讶和愤怒;牙齿紧咬着

嘴唇。

白罗再度弯身,轻轻提起她的右手,指缝间露出了一点东西。他扯下递给雷

斯:是一小张粉红色的碎纸片。

“你看这会是什么?”

“纸币。”

“我想,是一千法朗纸币的一角。”

“唔,很明显,”雷斯说道,“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因此企图勒索那凶

手。今天早上我们就发现她这人不老实。”

白罗叫道,“我们真是白痴——傻瓜!当时我们就应该发觉到。她怎么说

的?‘我会看到或听到什么?我住甲板下层……当然,如果我睡不着,如果我爬

上楼梯,那么或许我会见到那凶手,那狂魔,走进或离开太太的房间。但……’

很明显,事情的确是这样!她确曾爬上楼梯,见到凶手走进林娜·道尔的房间

——或是从那儿出来。由于她贪婪成性,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而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是谁杀她的!”雷斯厌恶地说。

白罗摇摇头。“不,不。我们现在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哩!我们知道——几乎

所有事都掌握住了,只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一定是这样的了。只是我当时

不明白。呸!今天早上我真蠢透了!我们两人都感到她在隐瞒一些事情,却没想

到最合逻辑的理由——勒索……”

“她一定直接向凶手勒索金钱,”雷斯说,“威胁他。凶手不得不答应她的

条件,付给她法国纸币。还有呢?”

白罗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许多人旅行时都携带各种货币,

有时是五英镑的钞票,有时是美元,法国纸币也常会带着。凶手可能把手头所有

的全部货币都付给她。让我们来重新组合吧!”

“凶手来到这房间,把钱交给她,然后……”

“然后,”白罗说,“她就点钱。是的,我最了解她这类人。她一定会先点

钱,于是完全失去警觉;凶手就在这时出其不意地把她干掉。得逞之后,凶手夺

回钞票逃走——匆忙中没有察觉到其中一张钞票的一角给撕去了。”

“我们可以凭这点抓他。”雷斯略为迟疑地提议道。

“我很怀疑。”白罗说,“凶手一定会检查那些钞票,发现撕破了的一张。

当然,如果他是个吝啬鬼,他是不会舍得毁掉一千法郎的——但我恐怕他的性格

恰好相反。”

“何以见得呢?”

“这件凶案和道尔夫人的谋杀案都显得出某种特征——勇敢、大胆、果断的

行动和闪电式的速度。这些性格跟节俭、吝啬是不相符合的。”

雷斯失望地叹息着。“我最好去找贝斯勒下来!”他说。

医生的检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他一边咕噜着,一边埋首工作。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他宣布道,“迅即毙命。”

“你估计用的是什么凶器?”

“唔,这点很有趣。是一种很尖、很薄、很精巧的利器。我可以给你看一样

类似的东西。”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箱子,取出一把又长又精巧的手术刀

来。

“老友,就像这样子的东西,不是普通单刀。”

“我相信,”雷斯婉转地提示,“你这儿的刀子……嗯……没有短少了吧,

医生?”

贝斯勒医生瞪着他,脸色涨得通红。

“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我,卡尔·贝斯勒……全奥地利最著名的医

生……拥有几家诊所,病人全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会杀死一个可怜的小女佣?

呵,真是荒谬、无稽!我的手术刀一把也没有遗失……一把也没有,我可以告诉

你,全都在这儿,你可以自己看看。这样侮辱我的职业道德,我永远也不会忘

记。”

贝斯勒医生使劲地关上他的医疗箱,然后大步踏向甲板。

“唷!”希蒙说,“你可惹怒了这老头子了!”

白罗耸耸肩。“真抱歉。”

“你全想歪了。贝斯勒是个老好人,尽管他是个德国佬!”

贝斯勒医生突然再度出现。

“请你们立即离开,好吗?我得替病人洗涤伤口。”

鲍尔斯小姐随后进来,机敏地站到一旁,等候两人离开。

雷斯跟白罗乖乖地走了出来。雷斯喃喃地说了点什么便走开了。白罗转向左

方。他断断续续地听到少女谈话的声音,夹杂着笑声。贾克琳跟罗莎莉正一块在

后者的房内。房门敞开着,两个少女站在门边。看到白罗的身影,两人立即抬

头。罗莎莉·鄂特伯恩第一次向他透出笑容——一个羞怯的、友善的微笑。

“小姐们,又在背后议论人?”他故意打趣地说。

“不,”罗莎莉说,“事实上我们只是在比较唇膏。”

白罗微笑地喃喃道,“女人皆如此。”

但他的笑容显得有点机械化,贾克琳·杜贝尔弗立刻察觉到。她抛下手中的

唇膏,走出甲板。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唔,你猜对了,小姐。的确发生了事情。”

“什么事?”罗莎莉也走了出来。

“又一宗凶杀案。”白罗说。

罗莎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罗留心地观察她。他感到她的目光除了露出警

觉外,还有无比的惊恐。

“被杀的是道尔夫人的女佣。”他直接了当告诉她们。

“被杀?”贾克琳叫道,“你是说,被杀?”

“是的,正是这样。”虽然他回答的是贾克琳的问题,但他观察的对象却是

罗莎莉。他接着向罗莎莉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女佣无意中碰见了一些事情,

所以就被灭口,以免她泄漏秘密。”

“她见到了什么?”

发问的又是贾克琳,而白罗又一次向着罗莎莉答话。

“我想,毫无疑问的是,她在案发当晚看见有人进入或离开道尔夫人的房

间。”

白罗的耳朵很灵敏,他听到紧张的呼吸声,看到眼睛的眨动。罗莎莉的反应

一如他所预料。

“她说看到谁了吗?”罗莎莉问道。

悠悠地——失望地——白罗摇摇头。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来的是柯妮亚·罗柏森。她的双眼睁得老大。

“噢,贾克琳,”她叫道,“发生了可怕的事!另一桩恐怖的事!”

贾克琳转向她。两人向前移动了几步。几乎是不自觉地,白罗和罗莎莉朝另

一个方向走去。

罗莎莉厉声说,“你为什么望着我?脑袋里又有什么鬼主意?”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却只要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把全部事实告

诉我呢,小姐?”

“我不懂你的意思。今天早上我已经告诉了你——一切。”

“不,有些事你没有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你手提包里有一把珍珠柄的小型

手枪;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昨晚所看到的一切。”

她红着脸,厉声说道,“那不是事实。我没有左轮手枪。”

“我说的不是左轮,而是你手提包里的一把小枪。”

她转过身跑进房间,又跑出来,把她灰色的皮包扔进他手中。

“你简直是在胡说。你自己看个够吧!”

白罗打开手提包,一点枪的影子也没有。

他把手提包送还罗莎莉,眼睛接触到她那蔑视的胜利目光。

“没有。”他自言自语地说,“不在这儿。”

“你看,白罗先生,你不是永远都对的。你刚才说的另一件荒谬的事,也是

错的。”

“不,我认为没错。”

“你真气人!”她愤怒地跺脚。“只因你脑子里有了某个念头,你就不断去

证明它。”

“我要你把事实告诉我。”

“什么事实?你似乎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白罗说:“你要我告诉你,你看到了什么?假若我说对了,你会承认吗?我

会告诉你我的一丝念头。我想,当你拐过船尾的时候,你被迫停下脚来,因为你

看见有人从甲板中央的房间中走出来。而第二天,你发觉这房间正是林娜·道尔

的。你见到那人走出来,关上门,然后朝相反方向走去——或许——走进了末尾

两间房之中的一个。好了,我说得对吗,小姐?”

她并未作答。

白罗说,“或许你认为聪明的办法是不要说出来。或许你恐惧,一说出来,

连自己也会没命。”

他认为,一时间她可能会上钩。在其它较技巧的说词都无法激使她说出实情

之际,这种指责她不够勇敢的方法或许会奏效。

她的嘴唇张开——颤动着——然后——“我没有见到任何人。”罗莎莉·鄂

特伯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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