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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on the Nile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二部 埃及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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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埃及

16

雷斯上校用好奇的眼光望着他的同事。他尊重——他有理由尊重——白罗那

聪明的脑袋。但此刻他却无法追随这老朋友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发言;事实

上,他向来甚少追问;他只知直截了当地解决眼前的事务。

“下一步该怎么办?查问鄂特伯恩小姐?”

“不错,这样我们可以推近一点。”

罗莎莉·鄂特伯恩很不礼貌地走进来,脸上没有丝毫紧张或恐惧,只有不乐

意和愠怒。

“到底什么事?”她问。

答话的是雷斯。

“我们正在调查道尔太太的死因。”他解释。

罗莎莉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昨晚你做些什么事吗?”

罗莎莉想了一会。

“母亲和我很早就休息——大概是十一点以前。我们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

响,只是贝斯勒医生门外似乎有点扰攘。我听见那老医生沉重的德国口音。到了

今天早上,我才知道发生了事情。”

“你有没有听见枪声?”

“没有。”

“你可曾离开房间?”

“不曾。”

“你很确定?”

罗莎莉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当然我确定。”

“譬如,你并没有走过船的右舷,抛东西进河里?”

罗莎莉的脸色骤变。

“有法令规定不准丢东西进河里吗?”

“噢,当然没有。但你的确曾抛东西进河里,是吗?”

“没有。我已经说过,我半步也没有离开过房间。”

“那么,倘若有人说曾经见到你……”

她打断了雷斯的话。“谁说见到我?”

“梵舒乐小姐。”

“梵舒乐小姐?”她确实非常惊讶。

“是的。梵舒乐小姐说她从房间外望,见你把东西抛进河里。”

罗莎莉清晰地说:“那是他妈的谎言!”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

问道,“是什么时候?”

答话的是白罗。

“是一点十分,小姐。”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她还见到什么别的没有?”

白罗好奇地望着她,一面摸着下巴说,“见到?嗯,没有。不过,她只听到

一些声音。”

“她听到什么?”

“有人在道尔夫人的房里走动。”

“哦。”罗莎莉喃喃地道。

此刻她的脸色苍白,简直像死灰一样。

“小姐,你仍然坚持没有丢东西进河里吗?”

“我干吗三更半夜跑来跑去,乱把东西丢进河里?”

“可能是某种原因——清白的原因。”

“清白?”罗莎莉尖声地重复道。

“正是。你知道吗,小姐?昨晚有些东西给抛进河里,而这些东西却不清

白。”

雷斯静静地取出那绒布包,打开里面的物件。

罗莎莉·鄂特伯恩退缩了一下。“这……这就是……用来杀死她的吗?”

“不错。”

“而你们以为是我……我干的?真是弥天大谎!我干吗要杀死林娜·道尔?

我根本不认识她!”

她大笑着,蔑视地站起来。“这整件事情实在太荒谬了。”

“请记住,鄂特伯恩小姐,”雷斯说,“梵舒乐小姐将会发誓她曾经在月色

下清楚看见你的脸。”

罗莎莉再次笑起来。“那只老猫?她差不多半瞎了。她看到的不是我。”她

顿了一顿,“我可以走了吗?”

雷斯点点头,罗莎莉·鄂特伯恩走了出去。

两人的目光接触一下。雷斯燃起一根香烟。

“嗯,就是如此。明显的矛盾。我们该信哪一个?”

白罗摇摇头。“我总觉得他们都不很坦白。”

“我们的工作最麻烦的就在这里。”雷斯泄气地说,“人们总是为了某些缘

故而隐瞒事实。下一步做什么?继续查问旅客?”

“是啦!按程序和方法办事总是最妥善的。”

雷斯点点头。

穿着有蜡染图案的摆裙的鄂特伯恩太太是下一个被查问对象。她证实了罗莎

莉所说的:她们是在十一点以前上床休息的。她自己在夜里倒没有听到什么特别

的声响,也无法说出罗莎莉究竟有没有离开房间。对于凶案,她倒有不少意见。

“犯罪的欲望!”她激动地说,“那女孩子,贾克琳,一半拉丁血统,冲

动,在她自己杀人欲念的驱使下,悄悄地摸索向前,手握着枪……”

“不过,贾克琳·杜贝尔弗小姐并不是杀道尔夫人的凶手。这点我们已确

定,而且证实了。”白罗解释道。

“那么就是她先生了。”遭受挫折的鄂特伯恩太太,重新采取攻势。“嗜血

和性欲——是性罪行。有不少著名的案例。”

“道尔先生腿部中了一枪,无法动弹,骨头也折断了。”雷斯解释道,“他

整晚都在贝斯勒医生房中。”

鄂特伯恩太太更失望了。她在脑中极力搜索。

“噢,对了!”她说,“我真笨!是鲍尔斯小姐!”

“鲍尔斯小姐?”

“对,自然是她。从心理学上看,很明显。压抑!一个性压抑的处女!一见

这对年轻的恩爱夫妇,就疯狂起来。当然是她!她正是这种类型——缺乏性感,

却摆出庄重的模样。在我那本《不孕的葡萄》中……”

雷斯上校技巧地截住她的话,“你的意见对我们很有启发性,鄂特伯恩太

太。我们现在得继续工作。非常感谢你。”

他礼貌地送她走出房门。回来时,一边抹着额上的汗。

“好恶毒的女人!呼!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要杀她?”

“倒不是没有可能的。”白罗安慰他道。

“这还有点道理。还剩下几个人?潘宁顿——我想我们把他放到最后,黎希

提——斐格森。”

黎希提先生显得很困扰,说话滔滔不绝。

“多恐怖、多丑恶的一回事啊!一个如此美貌、漂亮的女子竟然给谋杀了

——真是没人性的罪行!”他一面说,一面舞动双手。

他回答问题很爽快。他很早便上床,事实是晚餐过后,他在床上看书——一

本最近出版的考古学资料《prahistorische forschung in kleinasien》,对安

那托里亚山丘的彩陶有许多新发现。约十一点以前,他便熄灯就寝。没有,他没

有听到任何枪响;也没有听到像瓶塞开启的声音。他惟一听到的是……是后来,

午夜时分的一阵水溅声;很大的水声,就在他的舷窗附近。

“你的房间是在下层甲板,右舷那边,对吗?”

“对,对,没错。我听到很响的水溅声。”他用手比划着巨浪。

“你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时候吗?”

黎希提想了一会。

“可能是我入睡后一、两个小时,大抵是两小时吧!”

“譬如一点十分?”

“可能。啊!不过,真是太残忍——太不人道了……那么可爱的女子……”

黎希提走了出去,仍然做着手势。

雷斯望着白罗。白罗扮个鬼脸,然后耸耸肩。

“我们还是试试潘宁顿吧!”雷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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