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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on the Nile尼罗河上的惨案

第二部 埃及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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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埃及

15

雷斯若有所思地俯视着“卡拿克”号上层甲板的平面图。

“芬索普、提姆、艾乐顿太太,接着是一个空房间——希蒙·道尔的;在道

尔太太另一边又是谁呢?唔,是那美国老妇人。其他人既然听到声响,她也应该

听到。如果她已经起来了,我们最好先见见她。”

梵舒乐小姐进来了。她看来比以前更憔悴、更枯黄;一对黑色小眼睛充满不

高兴的神采。

雷斯站起来,鞠一个躬。

“很抱歉要麻烦你,梵舒乐小姐。多谢你肯来这里,请坐!”

梵舒乐小姐尖声道:“我不喜欢牵涉在内,简直令我反感。我不希望跟这

……嗯……不愉快的事件有任何牵连。”

“是的……是的。我正跟白罗先生商量,愈快取得你的证词愈好,以后就不

用再麻烦你了。”

梵舒乐小姐用满意的眼光望着白罗。

“很高兴,你们能了解我的感受。我从来不习惯这种场合。”

白罗安慰她道:“正是如此,梵舒乐小姐。所以我们也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件

事。好了,昨晚你上床休息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通常十点就寝。昨晚却很迟,完全是因为那全不替人着想的柯妮亚·罗

柏森让我等了老半天。”

“哦,是这么回事。那么,你上床后,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梵舒乐小姐说:“我通常都睡得很浅。”

“啊,那对我们很有帮助。”

“我被道尔太太的女佣吵醒了,她对主人道晚安的声量委实不需要那么大。”

“这之后呢?”

“我再度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后来才发觉是在

邻房。”

“在道尔夫人的房间?”

“不错。接着我听见有人在外面的甲板上,然后是一下水溅声。”

“你能否确定当时是几点?”

“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那是一点十分。”

“你敢肯定?”

“对。我曾经看过床头的小钟。”

“你没有听到枪声?”

“没有,没有这类的声音。”

“不过,你可能是被枪声惊醒的,是吗?”

梵舒乐小姐侧头想了一会。

“唔,有可能。”她极不情愿地承认道。

“你当然不晓得那水溅声是由什么东西所引起的,是吗?”

“不——我知道得很清楚。”

雷斯上校敏感地坐直了身子。“你知道?”

“当然。我不喜欢这吵吵闹闹的声音,于是起来开门看个究竟。鄂特伯恩小

姐正倚在栏杆上,刚抛了一些东西进水里。”

“鄂特伯恩小姐?”雷斯显得有点震惊。

“是的。”

“你十分确定是鄂特伯恩小姐?”

“我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脸。”

“她见不到你?”

“我想她见不到。”

白罗身子前倾。

“当时她的神色怎样,夫人?”

“她看来颇为激动。”

雷斯跟白罗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然后呢?”雷斯催促道。

“鄂特伯恩小姐向船尾走去,我则回房休息。”

一阵敲门声。船经理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包湿漉漉的东西。

“我们找到了,上校。”

雷斯接过包裹,打开一层又一层的绒布。一条染上粉红色彩的劣质手绢卷着

一把镶有珍珠柄的小枪掉了出来。

雷斯用颇为得意的目光望一望白罗。

“瞧,”他说,“我的估计没错。的确是给抛进河里去了。”他把手枪放到

手掌上。

“你说呢,白罗先生,这把枪是否就是那晚你在瀑布酒店见到的那一把?”

白罗谨慎地检查了一遍,镇静地说:“不错,正是这把。其上有精细的刻工

及缩写字母j·b。造型别致而富于女人味,但无疑也是一把致命的武器。”

“点二二口径。”雷斯喃喃地道。他打开枪膛。“发射了两粒子弹。不错,

看来没有任何疑问。”

梵舒乐小姐重重地咳了一声。

“我的围巾又怎么样?”她问。

“夫人,你的围巾?”

“是的,你刚才拿着的正是我的天鹅绒围巾。”

雷斯拉起那湿透的布料。

“这是你的,梵舒乐小姐?”

“当然是我的!”老妇人厉声道,“我昨晚遗失的,我还四处问人有没有见

到。”

白罗以询问的眼光看一看雷斯,后者点头表示同意。

“你最后见到这围巾是在哪里,梵舒乐小姐?”

“昨天晚上在了望厅我还用过,到要上床休息就找不着了。”

雷斯镇静地说:“你晓得它曾被用作什么用途吗?”他摊开围巾,用手指显

示出布上烧过的痕迹和几个小洞。“凶手利用它包着手枪,减低声浪。”

“荒谬透顶!”梵舒乐小姐厉声说,枯槁的双颊骤然变色。

雷斯说:“梵舒乐小姐,你若肯告诉我以前你跟道尔太太的交情,我会很感

激。”

“以前从来没有什么交情。”

“但你知道她?”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但你俩的家族并没有交往?”

“我们家族的人素来是不喜欢随便结识外人的,雷斯上校。我的母亲从来没

有想到要去拜访赫兹家。他们除了有钱外,根本是无名小卒。”

“梵舒乐小姐,这就是你所要说的了?”

“除了刚才所讲的,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林娜·道尔在英国长大,我在登

上‘卡拿克’号之前,跟她素未谋面。”

她站起来。白罗为她开门,她昂首走出去。

室内两人互望了一眼。

“这就是她的故事。”雷斯说,“她是决不会反口的了。这可能是事实,我

可不敢说。不过——罗莎莉·鄂特伯恩?我倒没有想过会是她!”

白罗困惑地摇摇头,突然以手掌拍桌。

“但这不合情理!”他叫道,“去他的,不合情理!”

雷斯望着他。

“你究竟指什么?”

“我是说直到目前,一切是那么清楚、明显。有人要杀林娜·道尔;有人偷

听到昨晚在了望厅所发生的事情;有人偷溜进去,偷走手枪——记住,是贾克

琳·杜贝尔弗的手枪;有人用那枪杀死林娜·道尔,然后在墙上写个‘j’字

……一切不是很明显吗?箭头都指向贾克琳·杜贝尔弗。然后凶手怎么做?留下

手枪——杀人的凶器——是贾克琳·杜贝尔弗的手枪,让每个人都能找到?不,

他竟然把手枪——这致命的证据,抛进河里去!为什么,老友,究竟为什么?”

雷斯摇摇头。“的确很古怪。”

“不单古怪——简直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事情恰恰是这样!”

“我不是说这不可能发生,我是说事件的程序不可能是这样。一定有不妥当

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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