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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释书

元亨释书卷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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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沙门 师链撰

愿杂十之二 王臣二 圣武皇帝 贞观皇帝 宽平皇帝 宽和皇帝 苏稻目 苏马子 司马达等 大织冠鎌足 尚书右丞和真纲 右仆射藤良相 赞州刺史高公辅 羽林次将藤义孝 殿中监高良臣 黄门侍郎源显基 将军平维茂 别驾射亲元 中散大夫橘守辅 房州刺史源亲元 尚书右丞平时范 左仆射源俊房 算博士善为康 吏部侍郎藤敦光 谏议大夫平实亲 羽林中郎源雅通 越中太守藤仲远 越後太守纪躬高 副元帅平时赖 士庶三 药延 感世 寻寂 乘莲 惟高 藤井久任 野敦末 秦武元 愿西 源传 清信俊 江亲通 西音 壬良门 修觉

修多罗曰。富贵学道难。士大夫犹病诸。况王公乎。我国家圣君贤臣相次间出。皆能钦歆我法。予博见印度支那之诸籍。未有此方之醇淑也。何者神世一百七十九万二千四百七十余岁人皇二千年。一刹利种系联禅让未尝移革。相胤亦然。阎浮界里岂有如是至治之域乎。以故佛乘繁茂率土和洽。君臣崇奉岁历绵邈。亦我真宗之助化与。予取居世相而契实相者作王臣篇。

圣武皇帝者。文武之太子也。养老八年二月即位飨国二十五年。流王泽崇佛乘。异域圣贤乡风来应。所谓西域菩提。佛哲。东震道璿。监真也。本朝英杰亦多遝沓。行基。良辨。道慈泰澄等也。又创东大寺改大官寺。凡百胜业见资治表。天平二十一年就行基法师受菩萨戒。七月二日禅位太子。年五十出家修道。法讳胜满。天平胜宝八年五月二日崩。圣寿五十八。

贞观皇帝者。仁寿第四子也。天安二年十一月即位。飨国十九年海内安宁。贞观十八年十一月逊位太子。幸水尾山寺。营佛宇当寝陵。帝风仪端严邈如神仙。好经史耽释典。鹰犬玩好弃而不御。尝以真雅。宗睿为法友。出宫之後在清和院。御膳只菜蔬而已。屡幸名蓝胜地。所谓山州贞观寺。和州东大寺。香山神野。摄州胜尾寺。凡畿甸灵区巡幸殆遍。或留止重日浃旬。自海印寺还水尾。或两三日一斋六时苦修一心禅念。元庆四年十二月四日崩圆觉寺。圣寿三十一。隣大渐勑侍僧诵金轮陀罗尼。向西跏趺定印。此夜地动五六震。宸仪不倾。俨如如在。遗诏不建山陵。茶毗中野。

宽平皇帝者。仁和第七子也。仁和三年十一月即位亨国十年。宽平九年七月逊位太子。帝幼不御腥羶。志慕三宝。卯岁上睿山游观。耽乐僧仪而忘归。常游历诸寺岁十七白母后求出家。后曰。汝志可贵也。然大屋寺有应俊法师者。精修之士也。汝先事彼出家未晚耳。又以前志白仁和帝。帝曰。善哉善哉堕三宝数。且见世相渐成梵仪。时仁和在诸藩。後数月登宝位。难犯天威不暇复奏。踰三岁继帝祚。咨天历数不容逃乎。昌泰二年十月十四日从益信法师出家。法讳空理。即奉书辞太上天皇尊号。昌泰帝恳授。逊让益固。不得已而随之。十一月受戒於东大寺。延喜元年十二月於东寺受灌顶于益信。营御室於仁和寺侧精修禅宴。四年三月建圆堂安置金刚界会三摩耶形。即立誓曰。昔为人君万姓作恶皆归我今成佛子。一身修善普利佗。又幸睿山谓增命法师曰。昔少年登临此山志求出家。中间万机。瞬息十祀今果本志。不任喜幸。愿从师受菩萨大戒及瑜伽深旨。便亦勑作御室於千光院。五年四月十四日於睿山戒坛院受大戒於命。时坛上现紫金光。七月辞封户。昌泰帝手诏不许。十年九月就命受灌顶阿闍梨位。上闻上皇灌顶事。诏羽林次将藤俊荫授命以法眼和尚位。上皇手擎册文付命。及数珠香炉磨衲等。自尔屡启密席禀灌顶者多。承平元年七月十九日崩。睿算六十五。

宽和皇帝者。安和之长子也。永观二年十月十日即位。宽和二年六月二十二日夜排贞观殿玉闼自跃下地潜出宫。扈从二人。供奉沙门严久。侍中藤道兼也。虽嫔嫱不知也。路过安晴明宅。安氏适避暑经行庭下。忽仰见大惊曰。天象呈变。天子避位。何其怪哉。帝闻斯言笑而走。安氏便入宫奏事。帝不在焉。帝如花山寺薙发。法讳入觉。睿算一十九。初帝亡弘徽殿妃。自此厌世相。故当妙龄脱屣金轮宝位。又不受太上皇尊号。偏奉僧仪修密法。王畿灵区多所游历又入纪州那智山不出三岁。其励苦精修苦行之者皆取法。一日神龙降献如意珠一颗。水精念珠一串。海贝一枚。帝置宝珠於嵓屋念珠於千手院以为地镇。苦行上首传持秘授至如今。其海贝穴沈泷下。俗曰食九穴贝者长年不老。盖帝令饮泷水者得延龄也。承保帝闻贝事。召弄潮者入泷底搜看。潮人出波奏曰。贝犹在径三尺许。自帝修练此地。苦行者六十人。至今不绝。回都在花山寺。辟密学受灌顶者多矣。宽弘五年二月八日崩。圣寿四十一。

苏稻目者。钦明帝之宰臣也。十三年十月百济国贡献释迦金像。群臣沮之。稻目奏曰。西藩诸国皆悉信向。若佛不祥彼岂备贡。已为附庸何怀欺罔。帝以像赐之稻目。乃舍向原宅为寺。安佛像加崇敬。

苏马子者。稻目之子也。与厩户皇子戮力兴佛事。敏达十三年九月百济麻深臣有弥勒石像。马子乞之於宅东营殿安之。请慧便法师师事之。推古二十二年病。八月上宫太子劝出家。拜太子受具戒而薨。

司马达等。南梁人。继躰十六年来朝。于时此方未有佛法。达等於和州高市坂田原结草堂奉佛。世未知佛。号曰异域神。属马子乡佛乘。达等翼赞之。敏达十三年马子供石弥勒像设斋会。达等预焉。忽於斋饭上得佛舍利。乃献马子。马子以铁砧鎚试之。砧鎚共陷舍利不坏。又投水不沉。马子依兹益固信敬。达等之子作比丘名德齐。女为比丘尼名善信。时人指家族为佛种。

大织冠鎌足。和州高市郡人。其先天儿屋根命之裔也。世掌天地之祭祀。在胎声闻外。孕十二月而诞。性仁孝。博学玄监风姿挺特。本姓大中臣。赐藤氏柄宰权奉佛法。天智八年十月十六日薨。先数日剃除须发。临薨帝赐纯金香炉曰。已闻出家。可持法具。卿执此炉。从天仙後。昇兜率天。到慈氏前。证真如法。勑公卿百辟皆赴丧。自古宰辅之遇未有如是之盛矣。

大中大夫尚书右丞和真纲者。户部尚书清之第五子也。性敦厚忠孝。少游大学。颇读群书。与兄广世归佛乘。好听讲论。承和十三年谢事隐屏。专勤净业。年六十四无病而薨。

赞曰。昔者智者之倡台教也徐陵和之而显如矣。荆溪之记教观也梁肃述之而烂然矣。真纲游睿阜而精教乘。岂徐梁之流亚与。延历弘仁之间台密传此方煽行宫阙者真纲及兄广世之力也。二公者其驾愿力而来者乎。

右仆射藤良相者。太师冬嗣第五子。皇太后及太师忠仁公同母弟也。童稚有远识。弱冠游大学。承和元年擢陪侍。齐衡二年迁右仆射。贞观六年受灌顶于智证大师。年四十亡配江氏。尔後无娶。性慈仁轻财重法。耽竺典究密教。劝学院南建延命院。收养藤氏无家产者。东京别业置崇亲院。保育族女寡窭者。二字割封户纳庄田。常延文学士惠寒苦人某年十月初於直庐得疾。十日告诸子曰。今日者兴福寺维摩会也。我以此日取死岂非因缘乎。诸子闻已哽咽。乃向西结弥陀根本印奄尔薨。年五十五。顾命薄葬棺覆单衾。

赞曰。初予读范文正公义田记以为独恣美於千古无对也。今见藤公延命崇亲二字恨知之晚矣。况先於范乎哉。岂仁人之举不期而自合与。范文有匹矣。盖二公自吾法之中而得也。

赞州刺史高公辅。幼薙发於慈觉之室。法名湛庆。有义学名。然倦戒检反俗。仕到于侯牧。俗号高大夫。于时都城多恠。勑太史卜。奏曰。王城东南古寺佛像乱阶故有此怪。宫使物色东山。安祥寺大殿安两界诸尊。岁久倾斜差舛。诏公辅整理。公辅向寺入殿。坐一席以白杖指挥曰。其像移某处。诸像自起随杖居各位。无少错悞。辇下叹旧感之不失。

羽林次将藤义孝者。太师谦德公第四子也。朝事隙诵法华。永绝腥荤。天延二年秋染病。诵方便品而逝。异香满室。亚相藤高远平居友善。义孝卒不几梦。在宫中与义孝娱游。义孝哦一联曰昔约蓬莱宫里月。今居极乐界中花。高远觉後哀叹。

殿中监高良臣。少应进士举。才名冠时。中年归佛乘。读法华念弥陀。天元三年婴沉痾。七月初三其疾自瘳。乃剃头受戒。五日趺坐合掌唱佛而薨。香气满室。空中有天乐之响。残暑犹炽。数日身不坏。俨然如生。

黄门侍郎源显基者。亚相俊贤之子也。儿稚好学荐翔台省。常志梵苑。宽仁上皇升遐。显基未过卒哭而出家。爱族留不住。上睿山首楞严院事延殷法师。後入大原山阅经论助修练。晚患疽。良毉乞治。答曰。我闻万病之中心不乱而赴寂者唯痈而已。我适患之何其幸哉。谢毉念佛安祥而薨。

赞曰。视死而如归者吾党之人尚鲜矣。况尘中乎。源公发背为幸。平居所养见於此贤也乎哉。

镇守府将军平维茂者。前将军贞盛之侄也。以有勇材养为子。字之曰余五。数策战勳爵至将军。故俗呼曰余五将军。被坚执锐而廻於佛乘。以故精确。尝谒慧心院源信闻止观圆妙之旨。兼承往生之要义约曰。我殆于溘然愿得来劝。至老病革遣使於信责约。信会有事不赴。以安养迎接图付使曰。汝只言将军对此像修摄身心。信亦往不可加也。使者复命。将军得图而喜。便合掌对像奄尔逝。年八十。

越州别驾射水亲元。身婴国务心乡佛乘。休退之暇修法华会。写大般若经。六斋十斋必事勤修。康平之年春初罹疾。谓曰。我虽粘病席念佛六万声未尝缺。只愿二月半同世尊取灭。至二月既望扶儿孙沐浴。着新衣。十五日朝谓家人曰。今日死期多时所望也。至午时令人念佛。又自唱。日之昳或思劳困劝浆粥。辞曰。我顷者以此日或持斋或绝食。何于今破斋戒乎。遂不受寂尔而逝。

中散大夫橘守辅。京兆人。年向八十人未见其归三宝晚刺豫州。永长元年六月二十四日退衙之晚身无病向西唱弥陀端居而逝。奇香异乐瑞应甚多。或恠之问其妻曰。大守生平无所修。然临终吉祥殆无比也。不知日来密行何如。妻曰。如君言。顷年未有修善。只每日晚暮不言净秽洗手漱口。向西读一纸书。读已恭敬。作是事十数年未尝缺耳。问者曰。采来其纸。妻披纸发愿疏也。曰。弟子某敬白三世诸佛十方圣众。弟子自强仕始口唱弥陀心归法华。不论净秽只整衣服洗口手。向西合掌唱弥陀宝号称法华题名。若临命终时病痾失心不能念佛。以此胜业当彼资粮。又诵法华寿量品偈十反。此等微善自今以往虽急剧永无缺。愿以此功德普及於一切。我等与众生往生安乐国。年月日弟子某发愿敬白。众见之无不叹伏。

房州刺史源亲元。家世武臣。延久帝潜藩时备警卫为金吾。移廷尉司狱而行阴德。笞杖减数刑罚缓法。年过四十务佛事。於洛东作一宇安弥陀像。华丽耀煜。俗号光堂。嘉保三年守房州。以俸余建精舍。又劝吏民官务之暇唱念佛。净信之者适犯法逢勘鞠必弛其刑。以故州民多归佛乘。秩满廻京。庶民庶路泣留如离父母。不入洛径往园城寺薙发。长治二年十一月七日头北面西右脇而逝。年六十八。家人不知屋上有祥云。惊而入见合掌之手不解。颜色如生。

通议大夫尚书右丞平时范者。尾州刺史定家之子也。天仁元年冬辞鸾台入佛家。法号定慧。来问者皆曰。未至耳顺致仕何速乎。答曰。我昔心中立约。年五十六必割世网。今行年五十五羸痾荐侵。何必待来岁。故尔耳。次年正月谓人曰。仲春我去。至二月五日修弥陀护摩法华忏。又图黄金色不动尊像。十日病革。扶起念弥陀寂然薨。年五十六。

仪同三司左仆射源俊房者。後中书王之嫡孙也。明政事善文学又有临池之妙。朝事暇务佛学。近寝营佛宇安弥陀像为持念之证。保安二年挂冠。三年二月潜剃须发自号寂俊。乃上台岭受戒。十一月染小恼。令人要云居寺瞻西。西至。共念佛号。又执笔书华严经题名已奄然薨。年八十七。时堂上三间祥霭充塞。加州刺史高盛业出庭见屋上。云中白光再现。

算学博士善为康者。越之中州射水郡人。治历二年年十八入洛师事算博士善为长。所业外肄进士明经二科。宽治帝以其精算术抽为博士。遂至朝议大夫。少年爱佛教。能持如意轮大呪。承德元年以来每日诵金刚般若经三卷。乃着验记一篇。康和元年以来绝色欲修念佛。亦着拾遗往生传。永久四年以来每日诵般若心经三百卷。为临亡除魔障资。保安元年以来永绝肉味。大治三年秋书如法法华经尔来禁酒。凡日课金刚心经如上。并弥陀经九卷。如意轮大呪一千反。念佛一万反。终身不缺。及诸禁无弛。保延五年六月病。谓左右曰。仲秋是我溘焉之期也。于时犹子行康问曰。出家持戒净土之胜业乎。对曰。尔也有之坚信而已。念佛功成不必出家。十即十生百即百生。八月四日後夜手擎愿文向西而卒。年九十一。後三日身体尚暖异香郁然。

吏部侍郎藤敦光者。世称大儒。平生制作诗文盈二十箧笥。佳句多在人口。天仁帝召为侍读。天养元年四月依病剃发谓子弟曰。吏部侍郎通议大夫我亦足矣。一日谓曰。焰王召我为文臣。而因出家得遁也。十月二十八日延沙门受戒。结定印唱弥陀而薨。年八十二。

谏议大夫尚书右丞平实亲。才名文学显着于时。性慈仁常以饮食施狱囚。於园城寺建一宇给夏﨟供。又白河营精舍往来礼忏。暮年除须发持戒精修。久安二年二月薨。移时苏息。语其子曰。我虽生兜率非素志也。不往安养颇背夙望。为我修善早荐超昇。言已长往。

羽林中郎将源雅通。性好畋猎。动随鹰犬。而直心纯至诵法华提婆品日十二遍。常以净心信敬不生疑惑者不堕地狱饿鬼畜生乃至在於佛前莲华化生之句为口实。临终时乃诵提婆品。至此句而卒。时有比丘与雅通善。梦五色云覆源宅。妓乐列空光明耀云。异香薰烈奇葩纷纭。其云指西而去。梦寤思忖中郎恐死乎。平旦往问。家人曰。今夜已往。比丘语梦合家哀慕。台慧闍梨其夜有梦与比丘同。都下盛传。时京兆尹藤道雅不信此事曰。中郎生平田猎渔捕安得安养邪。中郎若生极乐求往生人当好杀生。尹适诣六波罗密寺听讲。讲迟憩庑下。有三老尼相语。一曰。身贫年老难作善根。浪度此生恐入三途。熟思身後祈求三宝。昨夜梦一老僧告曰。汝莫愁也。纯诚直意取生安养。有相众善不必为要。岂不闻乎中郎雅通以直心生极乐。平居修善只法华一小品耳。尹侧闻尼语顿解疑谤。

越中太守藤仲远。天性慈顺。虽在仕官常志山林。车中马上口唱经呪。其日课。法华经。般若理趣分。普贤十愿。尊胜。随求。弥陀大呪等未有缺也。一生之间读法华万余部。听法华讲千余座。造佛像写经典不可胜记。临终时天乐天香充塞家室。合掌曰。我今生兜率。言已而逝。

越後州刺史纪躬高。粹佛事。以俸余写法华千部。初州之三岛郡乙寺有比丘持法华。一日双猿来庭树终日闻经。朝来暮去凡百余日。未曾阙。比丘近猿边曰。汝常常来不怠又可恠怜也。汝欲读诵乎。我为汝切诵。猿振头不受。比丘曰欲书写乎。猿闻此言垂泪下树顶礼而去。五六日後百余猿皆负駄来。比丘见之诸树柔薄皮。盖为写经纸也。比丘生希有心。取木皮书妙法华经。二猿采诸果蓏供比丘。日日如是。书到第五卷一日二猿不来。比丘以为猕猴亦倦供给也。次日又不见。比丘谓二猿虽畜又甚谨慤。岂废二日哉。恐有夭邪。乃出寺巡见山林。去寺一里深谷之间二猿傍置山药数枚入头於穴中而死。比丘悲泣哀愍收其二屍读经而埋之。以其木皮经雕柱藏之。後四十余岁躬高领此州大守。下车不问民事。夫妇径向乙寺问僧。此寺有未书终之妙经王耶。诸僧皆曰无。时有老僧年八十余。语太守曰。昔二猿倩予写经恐是与。躬高大悦曰。然二猿者我夫妇也。依闻师经发菩提心。仍请师写经。我等为供师凿硗确力尽而殒。经王力故今得冠带身。思师在世受任此州。愿毕书写令满夙志。是非小缘照我恳诚。老比丘闻守语流泪而许。四座潜然。乃破柱出经。躬高并妇鸣咽顶戴。老比丘竟书功。

赞曰。宋张文定公方平前身为书楞伽僧。未终而亡。方平任滁州。游僧寺自梁间取经书补。呜呼文定前身比丘也。能记先事。虽可怪而又不可怪也。躬高前身猕猴。尚能记焉。是可怪耳。台教曰。名字观行隔生即忘。猿岂过之▆。经王功勳不可测乎。

高元帅平时赖者。家世将种。初右将军源赖朝文治之间领天下兵马之权。时赖之祖为其元佐。而属姻娅。尔来世主兵权。皇考王父皆居副帅之任。累代奉佛。至时赖益勤。宝治之始隆兰溪游化本朝。时赖延见加礼。乃创巨福山奉隆为开山祖。文应元年宁兀庵入相阳。迎请寓建长寺。便怀香参礼进前曰。弟子在大宋曾礼拜和尚。今者多幸再拜慈颜。宁见其语异即握起拳曰。吾虽老拳头硬在。进曰。弟子两年前梦一僧教曰参禅。惺後图所梦像供养。今见尊仪与像无异。宁曰。且莫说梦。又问。和尚年多少。宁曰。六十三。进曰。弟子不问这个年。宁竪拳曰。莫是这个年麽。时赖拟议。宁乃[祝/土]三拳。时赖忻然曰。蒙和尚老拳欢喜无量。宁曰不得作拳头会。从兹公务之暇为法喜之游。弘长二年十月入山启曰。弟子近日见得非断非常底。宁曰。参禅只图见性。若得见性千了百当。时赖曰。和尚方便指示。宁曰。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若识得圣人之心即是自己本源自性。乃指面前蜡烛巧喻妙说。良久曰。见麽。时赖曰。森罗万像山河大地与自己无二无别。宁曰。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时赖言下忽然契悟。通身汗流。便曰。弟子二十一年旦暮望之。今一时已满足。起礼九拜。宁於佛前烧香与之印可。将法衣一顶付之曰。公不易到个田地。宜善护持。为说偈曰。我无佛法一字说。子亦无心无所得。无说无得无心中。释迦亲见燃灯佛。又以五偈赠之。时赖亦出梦像与宁。宁书赞其上并付。其後虽不完梵相薙发斋居。法号道崇。又国俗也。弘长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书偈而逝。其福山起愿文曰。我子孙能奉佛心宗系胤益昌。盖家门与禅门为盛衰云。

赞曰。宗门入此土七十余岁王畿未徧早播东裔。建长之间。平帅握阃外之威权蕴阃外之体裁。故能与名师酬酢瞥脱造诣。昔者齐桓晋文藩王室而不全。李昇钱俶奉祖道而不契。兼二美而全者其唯平帅与。

论曰。或言子谓此土为大乘之国且从之。而又言阎浮界至治域恐亦有党乎。余曰。韪哉。子之问乎。是余之公言之秋也。君子之言岂苟哉。若涉阿党为经世乎。若又不经不如默矣。夫物之自然也天下皆贵之。其造作也世未重之矣。吾读国史。邦家之基根於自然也。支那之诸国未尝有矣。所以是吾称吾国也。其所谓自然者三神器也。三器者神镜也神劒也神玺也。此三皆出自然天成也。初天照太神在天宫也召其孙琼杵尊曰。苇原中者吾孙胤统御之地也。宝祚之隆当与天壤无穷。即以八咫镜。八坂琼。草薙劒授之。及天儿屋根命等五神为陪从。告曰。咨尔从三器五神降下土照临斯民。今尔离索故付此镜。此镜是吾照面具也。我面常在中焉。咨尔持此镜常面我也。未尝须臾离矣。今我付汝汝其置斯镜汝居焉。斯镜又能镇汝国祚。其劒之与琼皆然。汝其往矣慎之哉。以是言之我国虽东方海极之域。其统御之灵也与天地开辟同兆乎。不然三般神器何出於铸刻之先而降於天乎。是我国运之自然者也。彼支那者葱岭之东数十之邦。咸取法度推称中国。又言文物国。然五帝之世犹无传国之信器。况三皇乎。又况邃古乎。至夏禹始铸九鼎立为国器。殷周相传迁移宝之。及秦夺周鼎没泗水故。始皇刻卞璧以为国玺。汉又以高祖斩白蛇劒为传国宝。尔来劒玺为二国器。魏晋以来至赵宋承传之耳。故唐李白诗曰。一朝让宝位。劒玺传无穷。彼支那号大邦者虽土地旷远。而受命之符皆人工也。非天造也。我国虽小开基之神也传器之灵也不可同日而语矣。又劒玺之事两朝不相待而偶合者何。宁天子运彼此相同乎。然支那虽传劒玺更十数姓者岂其宝器所以为人工乎。我国一种系连绵邈无穷者。天造自然之器之所致乎。因是而言虽千万世後不有扰夺之虞矣。岂其天造神器者佗氏异胄之所玩弄乎。又支那之三皇五帝三代者我鸬草一神之季世也。视天日神敻古辽邈不可为比也。昌哉我国皇裔。五十余世年历二百万载。一种递代四夷无扰。其间或有戎羯之觊[门@俞]。皆尽糜烂於西鄙。无乃近帝畿乎。夫有国以来不婴蛮夷之攘夺者。未有如吾国之纯全矣。余阅大藏柰女耆域经曰。摩竭陀国频婆娑罗王承制远夷而遣耆域。故有八千里疾象之事。如来在世尚如斯。况灭後乎。奘三藏在印度有戒日王者。而非刹利种。只是雄武信贤之主也。其余僭夺率见西方诸籍。天竺者阎浮之本邦也。犹有此等篡乱。况诸夷乎。又见虞夏之书殷周之诗。有猃狁獯粥之厄。自汉以降尤甚矣。吾今粗擧历代之夷虞。春秋之时赵简子起长城备胡。七国之世燕秦亦筑长城。至始皇益远。汉高帝之威武也尚受平城之艰。故娄敬建和议岁输美女金帛。犹诸侯税天子。贾谊疏曰。匈奴侵掠岁致金彩。张璫书曰。高祖窘平城之围。太宗屈供奉之耻。魏晋之间羌狄跋扈不堪言也。扬隋一统南北。然北虏转输过於汉魏矣。李唐武德九年颉利自将十万骑进至渭水。房玄龄等六骑隔水语。斩白马与盟便桥上。故太宗践祚李靖取定襄。太宗曰。足澡我渭水之耻矣。代宗朝吐蕃陷京师。唐书突厥传曰。汉至昭宣犹袭奉春之过倾府藏给西北。岁二亿七十万。皇室淑女嫔於穹卢。掖庭良人降於沙漠。夫贡子女方物臣妾之职也。中国异蛮夷者有父子男女之别也。婉冶之容毁节异类。垢辱甚矣。汉之君臣莫之耻也。魏晋羌狄居塞垣资奉踰昔。百人之酋。千口之长。赐金印紫绶。食王侯之俸。牧马之童。乘羊之隶。齎毳毼邀利者相错於路。耒耨之利丝枲所生散於数万里之外。胡夷岁骄华夏日蹙。病则受养疆则内攻。中国为羗胡服役且千载。可不悲哉。迄五代石晋出帝为耶律德光所禽。后妃亲戚多被系累。赵宋时益迈前代。靖康之役二帝附虏。读其史者含泪而不终卷。南渡之後割地服事。渐至德佑覆灭无遗。我见竺支之事。如我国之浑厚者未有之矣。是区域之灵胜。祖宗之圣武。而亦吾佛乘之资辅也。我言至治之域者其不然乎。

士庶三

周分四民而布王化。我国家王泽流行民无事矣。不怠所业崇奉佛法。今撰甚尤者作士庶篇。

沙弥药延。美州人。家在路傍。适无动寺一比丘游方宿此舍。见延中夜沐浴净衣入屋後斋室。初修忏後诵法华。至天明终一部。语比丘曰。沙弥药延在缠放逸。而以诵法华为业。生平勤修如今夜又未有阙也。某年月日必生安养。师适至此不为无缘。愿至期见我所为。比丘归睿山。虽承延约不生坚信。思谓其人绊尘累岂如言乎。以故又忘期之年月。一夕紫云霭房上。云中有声曰。沙弥药延今往安养。先岁之言为信耳。比丘悔谢礼云中。此事承平之年也。

工感世者。以造佛像为活。余暇读法华或一两卷或一二品。多少随工之隙。又诵普门品三十三遍为日课。波州桑田郡有宇治宫成命世刻观自在像。已而成。宫成厚偿其价。世受钱帛归洛城。宫成忽念而言。我与工价者多。不如杀於路夺之。佗人亦不可知也。则追及大江山杀世夺财而归。宫成後拜新像。肩上割切。从其疮血流凝地。宫成恠怖曰。我斩工像何有之耶。便使使者驰都见世。世无恙。使者复命。宫成惊[怡-台+亥]而急诣工家。返夺财备言所以。世曰。我於大江山逢贼被掠财。潜逃归家耳。今闻君言。大悲尊代吾受刑也。二人执手感叹。自此宫成与世盟亲友。于时应和二年。(其像今在菩提寺。俗曰穴穗寺。)

睿岳有摄圆法师者。赴加州。逆旅舘一舍。家妇怜圆疲极具飡劳问。入夜家主来归。见沙门而喜命妇厚遇。妇告已餔之。家主谢妇。圆见家主而秃丁也。中夜沐浴入斋宇。修忏已诵法华。迨晓竟全。朝语圆曰。我本比丘名寻寂。倦戒法而退。见有妻孥。然生死可怖。犹勤修忏。生平不懈。譬如昨夜。吾今亦死期不久矣。愿暂止证我溘焉。圆不忍去。同寂三七日修六时忏诵法华。过三七已。寂语圆曰。今夜往西方。沐浴更衣手执香炉诵法华向西端坐而灭。其夜隣里人人皆梦寻寂坐莲台紫云妓乐昇空而去。圆归本山说此事。康保年中也。

沙弥乘莲者。豫州刺史高明顺之子也。仕永延帝从吏部郎中出任筑前太守。秩满归京。除须发为在家沙弥。(国俗剃发不全梵仪有妻子者在家称沙弥。)於居宅侧构佛宇。屈南北硕德创长日讲论者八年矣。道俗云集赞叹伏膺。又自少年读法华持弥陀大呪。暮年婴病卧听长讲。临终尚听讲。唱弥陀而气绝。人梦坐华台凌云霞而昇。

周州玉祖神宫司惟高者。累世神宫也。而归心佛乘唱地藏号。长德四年四月寝病。过六日俄尔气绝。忽赴旷野迷不知路。於时六沙门仪相严好徐徐而来。一人持香炉。一人合掌。一人持宝珠。一人持锡杖。一人持华筥。一人持念珠。其中执炉人告曰。汝知我等不。惟高启曰。不知。曰我等六地藏也。为救六趣众生现六种身。汝虽巫属久归我也。是以令汝还本土。汝必造我像致恭敬。我居其在南方。言已如梦觉而苏。已经三日也。便构一宇刻地藏六像瞻礼供养。见闻无不随喜。年七十余。唱地藏号向西而化。

藤井久任者。备中州吉备津宫神官也。平居事祭礿业渔钓。宽治四年二月剃发。法名戒寂。专念弥陀。谢绝妻子而不忌酒胾。八月往大祝贺阳贞政谓曰。我欲啗鲜故来也。贞政盛具腥羶。寂食已曰。我近烧身谒君无日。贞政为戱也。乃於抚阿乡柴津岗积薪於地上至期妻子亲族尽来集。寂以家赀分付妻子曰。汝等早归故居。又莫悲恋。日午时白众僧曰。为我修忏。忏了入薪中自放火。烟霭里念佛声不乱。年六十余。後三日贞政闻之曰。我系祭法忌丧事。而追慕尤甚。不顾祀式。遂往薪所哽咽曰。北邙之烟才残遗烬。西方之月愿承余光。恸哭而归。

亲卫挍尉野敦末者。家世仆御。敦末好佛事不悭财。造堂像写经论。又修念佛三昧。永长二年闰正月染疾。至十五日诫子孙曰。汝等莫相近也。乃向佛像趺坐。晡时一光从西南隅飞来射胸间。人恠之见户外无日影。时阴云而已。入夜合掌而气绝。後数日光明照触之衣其处作金色遂不改。见者叹美顶戴。

秦武元者。家世仆御。髫齓事仁和寺沙门为童役。其师入高野山。一百日修护摩。童平旦[奭*斗]阏伽水一日不怠。及冠其父授家业。尝为太上皇御。性好田猎。一旦弃所好归佛乘。上皇幸高野。武元陪所业。夜梦高僧捏身垢为丸授武元。武元展手受之曰师为谁乎。答曰。我是弘法大师也。昔日汝给阏伽水其意勤笃。以故我怜汝耳。觉後手中有一颗玉武元不堪感激。上皇还都。则奏此事薙发修道。又建堂宇安丈六阿弥陀像。朝昏礼供。兼设讲席。承德二年八月婴小恙。临终斥妻子伴比丘跏趺念佛趋寂。

兴福寺庄严院实觉法师。有仆童。及壮年白觉曰。我虽贱隶志求佛法。愿免役专勤修觉许诺。便薙发。法名愿西。於飞鸟寺侧结草庐而居。尝唱弥陀不持念珠以小豆数升畜净器充数。誓曰。以一千斛为期。经十数年。或问曰。汝唱几斛。乎答曰。已过七百石。天承元年七月朔有小病。至十五日求沐浴。诸子拒曰。老病日久。岂容浴乎。西曰。我今日赴净刹。此身垢秽故求浴耳。诸子闻之不逆具汤沐。浴了着净纸服端坐。语诸子曰。我死後三日不得葬敛。三日不坏应知生安养。言已向西结定印如寝而寂。三日後身不倾印不解。又无臭气。第四日诸子以大桶盛屍置宅後闲地。十余日。高野山沙门四人来曰。我等因梦事来。愿见其屍。诸子思烂坏不欲开之。四僧曰。我等不远数百里而来。纵虽败坏岂嫌恶乎。乞益切。诸子不得已而执桶盖见之。身体不变仪相如生。须发长寸余。四比丘拜礼而去。年七十五。

源传者。摄州渡边郡人也。家世弓马。自少年慕佛法。而藏信士之仪故人不知有净业。暮年患风痹饮食已绝。临终时谓妻子曰。我壮岁以来有亲友沙门授弘法大师袈裟。我今濒死欲披之。则出衣着之。又曰。往年一比丘教曰。南无一心敬礼西方极乐教主三十六万亿一十一万九千五百同名阿弥陀佛。如是唱礼。汝罪早灭即生净界。我传衣受号以来至今三十年。每日一千遍内心称念。不令人知。今已时至始露此事。言已向西安祥逝。年六十。长承三年也。

清信俊者。累代名儒也。当世学者多出其门。少壮奉三宝。尝於大原山寺每日供十一僧者十年矣。一日不缺。又令十一僧书如法法花经三十部。又写法华一千五百部。置名山大寺备讲读流演也。自读法华二千余部。令人转读三十万部。久安元年十月二日卒。年六十九。临终唱弥陀。声渐消气乃绝。奇香满室。经数日丧北山。收敛之间其馥不竭。

江亲通者。文士之秀者也。亦能草书。少家产恬淡自守。居尘中赞佛乘。尝曰。娑罗花凋旃檀薪尽以来。岁重千祀境隔万里。当此时才得舍利岂非见如来乎。以故起坚誓求舍利。经论之中言涉舍利所有文句皆悉集之。又天竺支那及日域舍利灵感莫不纂录。合三十卷名曰駄都抄。一日开书函中有六颗珠。光彩炳焉大如小豆。持示人。人不知。然颇珍异。或见曰。佛舍利也。欲知虚实乃安佛前供香花渐经日月。其数增多光色益鲜。亲通知不虚加信敬。有求者与之。而数不下六粒。随取随生。累累如线贯珠。神奇变化弥久弥多。时尹黄门女为尼梵行清修。保安年中室中坛上舍利出现。尼感叹供养。翌夕梦有人曰。早令亲通流传感现。觉问人无知者。普访四来。尼自来江家语梦事便以舍利付亲通。亲通劝四众作二尺五寸释迦文像。安舍利像中盖拟真身也。闻见随喜瞻仰。暮年出家净戒精进。仁平元年十月十五日卒。白日紫云垂屋。

沙弥西音者。元历帝之西面也。帝好武召勇士置宫中西偏备宿卫西面之名始於此。承久之季帝狩隐州。音自此薙发专修净业。除日倩人与一缄书曰。来朝元旦子擎此札来。我问从来。子报曰。极乐世界弥陀佛宣观自在菩萨召汝。是省劄也。便延使者与膳财。每岁如是。常谓人曰。世言元日多忌讳其语必中。我每年元朝承弥陀诏旨。于今未死何乎。晚岁吉祥而逝。

壬良门。奥州人。累代控弦。骏马猎犬以为友。骑射畋渔以为娱。有沙门空照。为良门所知。语曰。人身难得易失。三途难出易入。子盍舍放逸修净业耶。良门乃止杀生改邪事。以金泥书法华。又造佛像稽首供养。又发大誓曰。我生前金书妙经千部。乃口绝羶荤历数十年竟泥经。此间时时奇瑞屡现。或鲜白莲华散经堂庭。天乐响经堂内。或天童子捧花而来倐忽便隐。灵禽声如铃而鸣。或护世四王合掌出现。临终时洗手潄口告左右曰。天女数千作妓乐乘云而至。我伴彼昇兜率天。言讫而逝。

沙弥修觉。长州阿武郡人。其家豪富杀生放纵。临老病索延命。故集比丘读法华。既而死。诸僧皆去。一比丘为修荐对屍读经。至第八卷觉苏息。合掌谓曰。恶鬼驱我而去。君诵经之声犹在我耳。时天童来曰。闻法信人不可追去。早还人间令卒净业。是以而苏。即发道意除须发。尔後持法花一心精进。临终会比丘读经。又自读而逝傍僧梦觉威仪庠序告诸沙门曰。依妙法力生兜率天。

元亨释书卷第十七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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