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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书类编故事

卷十二·仙佛類(葬墓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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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湖攀龍

黃帝采首陽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群臣後宮從上龍七十餘人,龍乃上去。餘小臣不得已,乃悉持龍髯,拔墮黃帝弓。百姓仰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髯號。故後世名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漢·郊祀志》)。

橋山劍舄

黃帝葬於橋山南,空棺無屍,唯劍舄在焉。漢武帝因巡朔方,還祭黃帝於橋山。上曰:「吾聞黃帝不死,有塚何也?」公孫卿對曰:「黃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史記》)。

水齧王季墓

滕文公卒,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半月,群臣請弛期,太子不許。惠子諫曰:「昔王季葬渦水之尾,欒水齧其墓,見棺前物。文王曰:『先君殆見群臣百姓矣,』乃出其棺,三日而後葬。今太子亦宜曰先君欲少留而撫社稷,故使雪甚弛期而更為日,此文王義也。」太子曰:「善」(《呂氏春秋》)。

虎丘金精

吳王闔閭葬於虎丘山下,發吳都之士十萬人共治葬,穿土為川,積壤為丘。池廣六十步,水深一丈五尺。銅棺三重,氵頃池六尺。黃金珠玉為鳧雁,扁諸之劍、魚腸之幹在焉。葬三日,金精上騰為白虎,蹲踞於上,因名虎丘。

夫子夢奠

孔子早作,負手曳杖,逍遙於門,歌曰:「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夏後氏殯於東階之上,則尤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尤賓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也。」寢疾七日而沒(《檀弓》)。

曾子易簀

曾子寢疾,樂正子春坐於床下,曾元、曾申坐於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皖,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曾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皖,大夫之簀與?」曾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於旦,請敬易之。」曾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沒(《檀弓》)。

黔婁布被

黔婁先生卒,曾西來吊,見屍在牖下,覆以布被,覆頭則足見,覆足則頭見。西曰:「斜其被則斂矣。」妻曰:「斜之有餘,不若正之不足。先生生而不斜而死斜之,非其意也」(《高士傳》)。

召作玉樓記

李長吉將死時,忽晝見一緋衣人,駕赤蚪,持一板,書若太古篆或霹靂古文者,雲「當召長吉」。長吉了不能讀,下榻叩頭,言:「阿{彌女}(長吉學語時呼太夫人)老且病,賀不願去。」緋衣人笑曰:「上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長吉獨泣,邊人盡見之。少之,長吉氣絕。常所居窗中勃勃有煙氣,聞行車嘒管之聲。太夫人急止人哭,待之如炊五斗黍許時,長吉竟死(《李商隱小傳》)。

六十不識女色

唐元德秀死,族弟結哭之慟。或曰:「子哭過哀。」結曰:「若知禮之過而不知情之至。大夫弱無固性,無專老,無在此,無餘生。六十年來嘗識女色,未嘗有十畝之地、十尺之宅、十歲之童,未嘗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食。吾哀之以戒荒淫、貪佞、綺紈、粱肉之徒。」

魚餐龜茲板

邢和璞居嵩、潁間,有《潁陽書》三篇。房琯問邢終身之事,邢言:「降魄之庭,非館非寺,病起於魚餐而休於龜茲板。」其後,房公舍聞州紫極宮見有治龜茲板者,始憶邢之言。有頃,刺史具鱠邀房,房悟,具以板事白於刺史。其夕,果病鱠,卒。

乘崖遺像

張乖崖守蜀,及代去,留一卷實封文字與僧正希白,且云:「候十年觀此。」後十年,公薨於陳州,訃至,蜀人罷市號慟。希白為公設大會,齋請知府淩策諫議發開所留文字,乃公畫像,衣免褐,係縮草,裹自為讚曰:「乖則違俗,崖不利物。乖崖之名,聊以表德。」遂盡於天慶觀仙遊閣,又為之立祠。

授黃白術

范文正公仲淹,少極貧悴。常與一術者遊,病甚,告文正曰:「吾有煉水銀法,兒幼不足以付,今以方授子。」並白銀一斤,內文正懷中。後為諫官,術者之子已長,取其方及白金授之,封識宛然。

王雱復見

張靖言,荊公在金陵未病前一歲,白日見一人上堂再拜,乃故群牧吏,其死也,已久矣。荊公驚問:「何故來?」吏曰:「蒙相公恩,以待制故來。」荊公愴然問:「雱安在?」吏曰:「見今未結絕了。如要見,可令某夕幕廡下,切勿驚呼,唯可令一親信者在側。」荊公如其言。頃之,見一紫袍博帶據案而坐,乃故吏也。獄卒數人枷一囚,自左門而入,身具桎梏,曳病足立庭下,血汙地,呻吟之聲,殆不可聞,乃雱也。霧對吏云:「告早結絕,良久而滅。」荊公幾失聲而哭,為一招使掩其口。明年,荊公薨。靖公門人,其說甚詳。

景文遺戒

宋景文公《遺戒》云:「吾歿之後,稱家有無,以治喪用,浣濯之衣,鶴氅裘、紗帽、線履。三日棺,三月葬,慎無為流俗陰陽拘忌也。棺用雜木,漆其四會,三塗即止,使數十年足以臘五骸而已。吾學不名家,文章僅及中人,不足垂後。為吏在良二千石之下,無功於國,無惠於人。不可請諡,不可受贈典,不可求巨公作碑誌,不得作道、佛二家齋醮。汝等不可違命。違命作之,是以吾死為無知也」(趙槩《聞見錄》)。

木稼

《漢書·五行志》曰:成公十六年雨水冰。或曰:今之長老名木冰為木介。《舊唐書》:寧王臥疾,引諺語曰:「木若稼,達官怕。必大臣當之,吾其死矣。」已而果然。山谷《挽韓忠獻公》詩曰:「冰枝憂木稼,食昴恨長庚。」荊公《挽魏公》詩亦云:「木稼曾聞達官怕,山頹今見哲人痿。」

康節知命

熙寧十年夏,康節感微疾,氣日益耗,神日益明,笑謂司馬溫公曰:「雍欲觀化一巡如何?」溫公曰:「先生未應至此。」康節笑曰:「死生亦常事耳。」張橫渠先生喜論命,來向疾,因曰:「先生論命否?當推之。」康節曰:「若天命則已知之矣,世俗所謂命則不知也。」橫渠曰:「先生知天命矣,載尚何言?」程伊川曰:「先生至此,他人無以為力,願自主張。」康節曰:「平生學道,豈不知此?然亦無可主張。」時康節居正寢,諸公議後事於外,有欲葬近洛城者。康節已知,呼伯溫入曰:「諸公欲以近城地葬我,不可。當從伊川先塋耳。」七月初四,大書詩一章曰:「生於太平世,長於太平世,死於太平世。客問年幾何,六十有七歲。俯仰天地間,浩然獨無愧。」以是夜五更捐館(《聞見錄》)。

徐稚生芻

稚,豫章人,漢儒。與郭林宗友善,有母憂。稚往吊之,致生芻一束於廬前而去,眾不知其故。林宗曰:「此必南州高士徐孺子也。《詩》不雲乎:『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吾無德以當之」(《本傳》)。

賻布班貧

子柳之母死,子碩請具。子柳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庶弟之母。」子柳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不可。」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柳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

贈以麥舟

范文正公在睢陽,遣堯夫到姑蘇般麥五百斛。堯夫時尚少,既還,舟次丹陽,見石曼卿,問「寄此何久?」答曰:「兩月矣。三喪在淺土,欲葬之而北歸,無可與謀者。」堯夫以所載麥舟付之。到家侍立良久,文正曰:「東吳見故舊乎?」曰:「曼卿為三喪未舉,方滯丹陽,時無郭元振,無可告者。」文正曰:「何不以麥舟與之?」堯夫曰:「已付之矣」(《冷齋夜話》)。

罄資助葬

河東柳先生仲塗,少時縱飲酒肆,坐側有書生按語,乃以貧未能葬其父母,將謁魏守王公祜求資以辦事。先生問:「費幾何?」曰:「得錢二十萬可矣。」先生曰:「子姑就舍,吾且為子謀之。」罄其資,得白金百兩,錢數萬以遺之。議者以郭代公之義不能遠過。

道琮葬友

翟道琮,蒲州人,唐徙嶺南。有同徙者死荊襄間,臨終泣曰:「人生有死,獨委骨異壤耶?」道琮曰:「吾若還,終不使留此瘞路旁。」去歲餘赦歸,潦水失殯處。道琮哭諸野,波中忽沸,祝曰:「屍在,可再沸。」果復沸,乃得屍還。道宿行店,仿佛見其友曰:「君厚德,名位不止此。」尋擢太學博士。

玉魚

長安大明宮宣政殿,每夜見數騎,衣鮮麗遊其間。高宗使巫祝劉明奴、王諶然問其所由,鬼云:「我是漢楚王戊太子,死葬於此。」明奴等曰:「按《漢書》,戊與七國反,誅死無後,焉得有子葬於此?」鬼曰:「我當時入朝,以路遠不從坐,後病死,天子於此葬我,《漢書》自有遺誤耳。」明奴因許與之改葬,鬼喜曰:「我昔日亦是近屬,今在天子宮內,出入不安,改卜極為幸甚。今在殿東北入地丈餘,我死時天子斂我玉魚一隻,今猶未朽,必以此相送,勿見奪也。」明奴以事奏聞,有敕改葬苑外,及發掘,玉魚宛然見在。以此,其事遂絕(《西京雜記》)。

金碗

盧充家西有崔少府墓,一日見一府舍門,進見少府與崔小女為婚三日,崔曰:「君可歸,女生男,當以相還。」居四年,三月三日臨水,忽見崔氏並少府抱兒還充,又與碗並贈詩一首。充取兒碗並詩,女忽不見。充詣市賣碗,崔女姨曰:「我妹之女嫁而亡,贈以金碗著棺」云。

烏鳶螻蟻

莊子將死,弟子欲厚葬之。莊子曰:「吾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璣、萬物為齎送。吾葬具豈不備耶?何以如此?」弟子曰:「吾恐烏鳶之飧夫子也。」莊子曰:「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比與此,何其偏也?以不平平其平也。」

王孫薄葬

楊王孫,孝武帝時人,家業累千金,厚自奉養,生無所不至。及病且終,先令其子曰:「吾欲裸葬,以反吾真,必無易吾誌。」其子不忍,乃往見王孫友人祁侯。祁侯諫曰:「猶戮屍於地下,不可。」王孫曰:「夫厚葬誠無益,而世競以相高,糜財殫幣,今日入而明日出。此與暴骸中野無異。厚裹之幣帛,以奪生者之財用。古聖人不忍其親,故為之制禮,今則越之,是以欲裸葬以矯俗也。」祁侯曰:「善。」遂裸葬(《說苑》)。

以書殉葬

梁元帝《金樓子》曰:「吾之亡也,可以一卷《孝經》、一帙《老子》、陶華陽劍一口以自隨;外此,珠玉不入,銅錫勿藏也。田國讓求葬於西門豹側,杜元凱求葬於祭仲塚邊,曹子藏求葬於遽伯玉側,梁伯鸞求葬於要離之旁。彼四子者,異乎吾之意也。金蠶無吐絲之實,瓦雞無司晨之用,慎毋以血膻膋腥為祭也。棺槨之造,起自軒轅;周室有廧翣之飾,晉文公請襚,桓司馬石槨,甚亡謂也。」

孔葛不生荊

孔子葬魯城北泗上。注云:「塚塋百畝,塚塋中樹以百數,皆異種,魯人無能名其樹者。傳言弟子異國,人各持其方樹來種之。塋中不生荊棘及刺人草。孔子當泗水而葬,水為之卻流,下不衝其墓」(《孔子世家》及晏《類要》)。

郭璞相地

郭璞以母憂去職,卜葬於暨陽,去水百許步,人以近水為言。璞曰:「當即為陸矣。」其後沙漲,去墓數百里皆為桑田。璞嘗為人葬,明帝微服往觀之,因問主人:「何以葬龍角?此法當滅族。」主人曰:「郭璞云:此葬龍耳。不出三年,當致天子也。」帝曰:「出天子耶?」答曰:「能致天子問耳。」帝甚異之。

古塚得竹書

晉太康二年,伋郡人盜發魏襄王墓,或云安釐王塚,得竹書十車。其中與經傳大異者,云:夏年多殷;益幹啟位,啟殺之;太甲殺伊尹;文王殺季曆;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壽百歲也;幽王既亡,共伯和者攝行天子事,非二相共和也。初,發塚者燒策照取寶物,及官收之,多燼簡斷編(《束晳傳》)。

發墓斬臂

王元謨從弟元象,任下邳太守,好發塚墓,時人聞垣內有小塚,或告元象,墓上見一女子,近視則亡,便命發之。有一棺上有金蠶銅人以百數,一女子可二十,資質若生,臥而言曰:「我東海王家女,應資財相奉,幸勿見害。」女臂有玉釧,斬臂取之,於是女復死(《宋書》)。

牛眠得葬地

晉周訪微時與陶侃結友。侃丁艱,家中忽失牛,遇一老父曰:「前崗見一牛眠山洿中,其地若葬,位極人臣。」又指一山云:「此亦其次,當世出二千石。」言訖不見。侃尋牛得之,因葬其母,以所指別山,與訪之父葬焉。訪果為刺史,著稱於益。自訪三世為益州。

僧指示葬地

李太尉在中書,舒元輿自侍御史辭歸東都遷奉。太尉言:「近有僧自東來,雲有一地,葬之必至極位,何妨取此。」元輿辭以家貧不辦,遂歸,別覓葬地。他日僧又經過,復謂太尉曰:「前時地已有用之者。」詢之,乃元輿也。元輿自刑部侍郎,至平章事(《感應錄》)。

道上行殯

晉袁山鬆少有才名,善音樂。舊歌有《行路難》,曲辭疏質,山鬆好之,乃文其辭句,婉其節奏,每因酣醉繼歌之,聽者流涕。初,羊曇善唱樂,桓伊能輓歌,及山鬆《行路難》繼之,時謂之三絕。時張湛好於齋前種松柏,而山鬆出遊好作輓歌。人謂「湛屋下陳屍,山鬆道上行殯」(裴啟《語林》)。

非始於田橫

《譙子法訓》云:有喪而歌者,或曰:「彼為樂喪也,有不可乎?」譙子對曰:「四海遏密八音,何樂喪之有?」曰:「今喪有輓歌者,何以哉?」譙子曰:「周閔雲,蓋高帝召齊田橫,至於屍鄉亭自刎。奉首從者,挽至於宮,不敢哭而不勝哀,故為歌以寄哀音,彼則一時之為也,鄰有喪春不相裏,有殯不巷歌,引柩人銜枚,豈樂哀者耶?」按《莊子》曰:「紼謳以生,必於斥苦。」司馬彪曰:「紼,引柩索也。斥,疏緩也,苦用力也。引紼,所以有謳歌者,為人有用力不齊,故促急之也。」《春秋左傳》曰:「魯哀公會吳伐齊,其將公孫更命歌虞殯。」杜預曰:「虞殯,送葬歌,示必死也。」《史記·絳侯世家》曰:「周勃以吹簫樂喪。」然則輓歌之來久矣,非始起於田橫,然譙氏引禮文,頗有明據,故並存以俟通博。

黃絹幼婦

後漢楊修字德祖,太尉震之玄孫。好學,有俊才,為丞相曹操主簿,《語林》曰:修至江南,讀《曹娥碑》背,上有八字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操不解,問修曰:「卿知否?」修曰:「知之。」操曰:「且勿言,待朕思之。」行三十里乃得之,令修解,修曰:「黃絹,『色絲』,『絕』字;幼婦,『少女』, 『妙』字;外孫,『女子』,『好』字;齏臼,『受辛』,『辤』字。」操曰:「一如朕意。」俗云:有智無智,較三十里。

妄認古塚

後周熊安生,學為儒宗,在山東時,或誑之曰:「其村古塚,是晉河南將軍熊光,去安生七十三世。舊有碑,為村人埋匿。」安生掘地,求之不得,連年訟焉。冀州刺史鄭讙判曰:「七十二世,乃是羲皇上人。河南將軍,晉無此號。」安生猶率族人向塚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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