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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

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五百二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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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事 杂录 外编

纪事

《帝王世纪》:伏义氏仰观象于天,俯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还取诸物,于是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所以六气六胕,五脏五行,阴阳四时,水火升降,得以有象,百病之理,得以类推,乃尝味百草而制九针,以拯夭枉焉。

《路史》:伏义氏察六气,审阴阳,以赉之身,而四时水火升降,得以有象,百病之理,得以有类。于是尝草治砭,以制民疾,而人滋信。 【 注古者以砭,后代以针。高氏之山多此砭也。】

《史记》三皇本纪补:神农氏以赭鞭鞭草木,始尝百草,始有医药。《帝王世纪》:炎帝神农氏长于江水,始教天下耕种五谷而食之,以省杀生,尝味草木,宣药疗疾,救夭伤人命,百姓日用而不知。着《本草》四卷。

《搜神记》: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生,以播百谷,故号神农皇帝。

《外纪》:古者民有疾病,未知药石,炎帝始味草木之滋,察其寒温平热之性,辨其君臣佐使之义,尝一日而遇七十毒,神而化之,遂作方书以疗民疾,而医道自此始矣。复察水泉甘苦,令人知所避就,由是斯民居安食力,而无夭札之患,天下宜之。

《路史》:神农问于太乙小子曰:上古之人,寿过百岁,后世不究天年,而有殂落之咎,独何气使然耶?小子曰:天有九门,中道最良。乃稽太始,说玉册,磨蜃鞭茇,察色腥,尝草木而正名之。审其平毒,旌其燥寒,察其畏恶,辨其臣使,厘而正之,以养其性命而治病,一日之间而七十毒,极含气也。病正四百,药三百六十有五,着其《本草》,过数乃乱。命僦贷季理色脉,对察和齐,摩踵告,以利天下,而人得以缮其生。 【 注任述意云:太原有神釜冈,有神农尝药鼎。又成阳山中有神农鞭药处。一日神农原亦名药草,山中有紫阳观,云帝于此辨药。】

《通志》三皇纪:炎帝神农尝百药之时,一日百死百生,其所得三百六十物,以应周天之数,后世取传为书,谓之《神农本草》。又作方书以疗时疾。

《帝王世纪》:黄帝有熊氏命雷公岐伯论经脉,傍通问难八十一,为《难经》。教制九针,着《内外术经》十八卷。

《路史》:黄帝有熊氏谓:人之生也,负阴而抱阳,食味而被色,寒暑荡之外,喜怒攻之内,夭昏凶札,君民代有。乃上穷下际,察五气,立五运,洞性命,纪阴阳,极咨于岐雷而《内经》作,谨候其时,着之玉版,以藏灵兰之室。演仓谷,推贼曹,命俞跗岐伯雷公察明堂,究息脉,谨候其时,则可万全。命巫彭桐君处方盄饵,湔澣刺治,而人得以尽年。 【 注《道基经》云:仓谷者,名之谷仙,行之不休可长久。王莽篡位,种五梁禾于殿中,各顺色置其方面,云此黄帝谷仙之术。《灵枢》亦有说。《黄帝元辰经》云:血忌阴阳精气之辰,天上中节之位,亦名天之贼曹,尤忌针炙。《素问》:谨候其时,气乃与期,能合色脉,可以万全矣。胃疟以下五十九刺,详《素问》刺疟。及黄帝中诘世纪云,帝使岐伯尝味百药,主典医药,今经方本草之书咸出焉。故《家语》云:黄帝尝味草木。】

《通志》三皇纪:黄帝轩辕氏察五运六气,乃着岐伯之问,是为《内经》。或言《内经》后人所作,而本于黄帝。

《左传》:襄公二十一年夏,楚子使薳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国语》:温之会,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使医酖之,不死,医亦不诛。 【 注 成公恃楚而不事晋,又杀弟叔武,其臣元咺诉之晋,故文公执之。鸩鸟有毒,酒而饮立死。宁俞货医,使薄其酖,得不死。不诛医者,讳以私行毒也。】

《列子》周穆王篇;宋阳里华子中年病忘,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不识今,阖室毒之。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禁;谒医而攻之,弗已。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华子之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儒生曰:此固非卦兆之所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虑,庶几有瘳乎?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于密传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华子既悟,乃大怒,黜妻,罚子,操戈逐儒生。宋人执而问其以,华子曰:曩吾忘也,荡荡然不知天地之有无,今顿识既往,数十年来存亡得失,哀乐好恶,扰扰万绪起矣。吾恐将来之有亡得失哀乐好恶之乱,吾心如此也。须臾之忘,可复得乎?子贡闻而怪之,以告孔子。孔子曰:此非汝所及乎?顾谓颜回记之。

《公孙》尼子:孔子有疾,哀公使医视之。医曰:居处饮食何如?子曰:丘春之居葛笼,夏居密阳,秋不风,冬不炀,饮食不遗,饮酒不勤。医曰:是良医也。

《战国策》:卫灵公近痈疽弥子瑕,二人者,专君之势以蔽左右。复涂侦谓君曰:昔日臣梦见君。君曰:子何梦?对曰:梦见灶君。君忿然作色曰:吾闻梦见人君者,梦见日。今子曰梦见灶君而言君也,有说则可,无说则死。对曰:日并烛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也。若灶则不然,前之人炀,则后之人无从见也。今臣疑人之有炀于君者也,是以梦见灶君。君曰:善。于是因废痈疽弥子瑕,而立司空徇。

《鹖冠子》:扁鹊兄弟三人,并善医。魏文侯问曰:子昆弟三人孰最善?对曰:长兄视色,故名不出家;仲兄视毫毛,故名不出门;鹊针入血脉,投人毒药,故名闻诸侯。

《吴越春秋》:勾践十五年谋伐吴,乃葬死问伤,吊有忧,贺有喜,约父兄昆弟而誓之曰:令将免者,以告于孤,令医守之。

《战国策》:荆轲至秦,献督亢之地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羣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羣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于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以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倨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已而论功赏羣臣及当坐者,各有差,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

《史记》向袓本纪:高袓击鲸布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病。病甚,吕后迎良医。医入见,高袓问医,医曰:病可治。于是高袓嫚骂之曰: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金五十斤罢之。

酷吏列传:义纵者,河东人也。为少年时,尝与张次公俱攻剽为羣盗。纵有姊姁,以医幸王太后。王太后问:有子兄弟为官者乎?姊曰:有弟无行,不可。太后乃告上,拜义姁弟纵为中郎,补上党郡中令。

万石张叔列传:郎中令周文者,名仁,其先故任城人也,以医见,景帝为太子时,拜为舍人。

《汉书》许皇后传:霍光夫人显,欲贵其小女,道无从。明年,许皇后当娠病,女医淳于衍者,霍氏所爱,尝入宫侍皇后疾。衍夫赏为掖庭户卫,谓衍可过辞霍夫人行,为我求安池监。衍如言报显。显因生心,辟左右,字谓衍:少夫幸报我以事,我亦欲报少夫可乎?衍曰:夫人所言,何等不可者?显曰:将军素爱小女成君,欲奇贵之,愿以累少夫。衍曰:何谓邪?显曰:妇人免乳大故,十死一生。今皇后当免身,可因投毒药去也,成君即得为皇后矣。如蒙力事成,富贵与少夫共之。衍曰:药杂治,当先尝,安可?显曰:在少夫为之耳。将军领天下,谁敢言者!缓急相护,但恐少夫无意耳。衍良久曰:愿尽力。即捣附子赍入长定宫。皇后免身后,衍取附手并合大医大丸,以饮皇后。有顷曰:我头岑岑也,药中得无有毒?对曰:无有。遂加烦懑,崩。衍出,过见显,相劳问,亦未敢重谢衍。后人有上书告诸医侍疾无状者,皆收系诏狱,劾不道。显恐事急,即以状俱语光。因曰:既失计为之,无令吏急衍。光惊鄂,默然不应。其后奏上,署衍勿论。

《西京杂记》:霍光妻遗淳于衍蒲桃锦二十四匹,散花绫二十五匹。绫出巨鹿陈宝光家。宝光妻传其法,霍显召入其第,使作之机,用一百二十镊,六十日成一匹,匹值万钱。又与走珠一琲,绿绫百端,钱百万,黄金百两,为起第宅,奴婢不可胜数。衍犹怨曰:吾为尔成何功而报我若是哉?

《钟离意别传》:黄谠为会稽太守。建武十四年,吴大疾疫,署意中部尉督邮,意乃露车不冠,身循行病者门家,至赐与医药;诸神庙为民祷祭,召录医师百人,合和草药。恐医小子或不良,毒药剂贼害民命,先自吞,先后施行。其所临护四千余人,并得差愈。后日府君出行,灾害百姓,攀车涕泣曰:府君不须出也,但得钟督邮,民皆活也。

《通志》许杨传:杨字伟君,汝南平舆人也,少好术数。王莽辅政,召为郎,稍迁酒泉都尉。及莽篡位,杨乃变姓名为巫医,逃匿他界。莽败,方还乡里。

《东观汉记》:邓训谦恕下士无贵贱,见之如旧,朋友往来门内,视之如子,有过加鞭扑教之。太医皮巡从猎上林还,暮宿殿门下,寒疝病发。时训直事,闻巡声,起往问之。巡曰:冀得火以熨背。训身至大宫门为求火不得,乃以口嘘其背;复呼同辈,即共更嘘,至朝遂愈。

《拾遗记》:孙和悦邓夫人,常置膝上,于月下舞水精如意,误伤夫人颊,血流污袴,娇姹弥苦。和自舐其疮,命太医合药。医曰: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当灭此痕。即百金购致,和乃命合此膏。医误琥珀太多,及差而有赤点如朱,逼而视之,更益其妍。

《晋中兴书》:程据为太医令,武帝初受魏襌,改元为太始,而据贡雉头裘,帝以奇伎异服,典礼所禁,焚之于殿前。据以医术承恩,出入禁闼,因为贾后合巴豆杏仁丸,害愍怀太子,遂就戮焉。

《王通元经》:元康九年冬十二月壬戌,贾庶人杀太子。 【 薛传太子名遹,初贾后令太医程据合巴豆丸,使黄门孙虑与太子服之而死。】

《晋书》齐武闵王冏传:冏字景治,献王攸之子也。少称仁惠,好赈施,有父风。初攸有疾,武帝不信,遣太医诊候,皆言无病。及攸薨,帝往临丧,冏号踊诉父病为医所诬,诏即诛医。

颜含传:含兄畿咸宁中得疾,就医自疗,遂死于医家。家人迎丧,旐每绕树而不可解,引丧者颠仆,称畿言曰:我寿命未死,但服药太多,伤我五脏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饮哺将护,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须,托之以梦者,十有三年,竟不起。

《宋书》王微传:微字景元,琅琊临沂人也。少好学,无不通览。弟僧谦遇疾,微躬自处治,而僧谦服药失度,遂卒。微深自咎恨,发病不复自治。哀痛谦不能已,以书告灵曰:方欲共营林泽以送余年,念兹有何罪戾,见此夭酷,没于吾手,触事痛恨。吾素好医术,不使弟子得全;又寻思不精,致有枉过。念此一条,特复痛酷。痛酷奈何!吾罪奈何!僧谦卒后四旬而微终。

刘怀慎传:上宠殷贵妃薨,葬毕,数与羣臣至殷墓号恸;又令医术人羊志哭殷氏,志亦呜咽。他日有问:志卿那得此副急泪?志时新丧爱姬,答曰:我尔时自哭亡妾耳。志滑稽善为谐谑,上爱狎之。

《梁书》世袓本纪:世袓讳绎,高袓第七子也。初生患眼,高袓有下意治之,遂盲一目。

《魏书》西域传:悦般国真君,九年遣使朝献,并送幻人,称能割人喉脉令断,击人头令骨陷,皆血出,或数升,或盈斗,以草药内其口中,令嚼咽之,须臾血止,养疮一月复常,又无痕瘢。世袓疑其虚,乃取死罪囚试之,皆验。云:中国诸名山皆有此草。乃使人受其术而厚遇之。

《独异志》:隋末,高开道被箭镞入骨,命一医工拔之不得。开道问之,云:畏王痛。开道斩之,更命一医,云:我能拔之。以一小斧子当刺下疮际,用小棒打入骨二寸,以钳拔之。开道饮啖自若。赐医工绢三百匹,后为其将张金树所杀。

《因话录》:韩仆射皋,病小疮,令医敷膏药,药不濡。公问之,医云:天寒膏硬。

《玉堂闲话》:长安完盛日,有一家于西市卖饮子,用寻常之药,不过数味,亦不闲方脉,无问是何疾苦,百文售一服,千种之疾,入口而愈。常于宽宅中置大锅镬,日夜剉研煎煮,给之不暇。人无远近,皆来取之,门市骈罗,喧阗京国,至有???夏?金守门,五七月间,未获给付者。获利甚富。时田令孜有疾,海内医工召遍,至于国师待诏,了无其征。忽有亲知白田曰:西市饮子,何妨试之!令孜曰:可。遂遣仆人驰乘往取之。仆人得药,鞭马而回,将及近坊,马蹶而复之。仆既惧其严,难以复取,遂诣一染坊,丐得池脚一瓶,以绐其主。既服之,其病立愈。田亦只知病愈,不知药之所来,遂偿药家甚厚,饮子之家声转高,此盖福医也。近年邺都有张福医者亦然,积货甚广,以此有名,为蕃王挈归塞外。

《东观奏记》:毕諴本估客之子,连升甲乙科。杜琮为淮南节度使,置幕中,始落盐籍,文学优赡,遇事无滞。在翰林,上恩顾特异,许用为相,深为丞相令狐绹所忌。自邠宁连移凤翔、昭义、北门三镇,皆绹缓其入相之谋也。諴思有以结绹,在北门求得绝色,非人世所易有,盛饰朱翠,专使献绹。绹一见之心动,谓其子曰:尤物必害人。毕太原于吾无好,今以是饵吾,将以吾家族也。一见返之。专人不敢将回,驿候諴意。諴又沥血输启事于绹,绹终不纳,乃命郡吏货之。东头医官李元伯,上所狎昵者,以钱七十万致于家,乃舍之正堂,元伯夫妻,执贱役以事焉。踰月尽得其欢心矣,乃进于上。上一见惑之,宠冠六宫。元伯烧伏火丹砂进之,以市恩泽,致上疮疾,皆元伯之罪也。懿宗即位,元伯与山人王岳、道士虞紫芝俱弃市。

《书蕉》:唐李伯珍与医帖云:白金一铤,奉备橘黄之需。始不晓所谓,及观《续世说》有:枇杷黄,医者忙;橘子黄,医者藏。乃知时使然耳。

《国史补》:白岑曾遇异人传发背方,其验十全。岑卖弄以求利,后为淮南小将。节度高适胁取其方,然不甚效。岑至九江,为虎所食,驿吏于囊中,乃得真本,太原王升之,写以传布。

《野航史话》:五代时,朱瑾事杨行密,尝病疽,医视之,色惧。瑾曰:但理之,我非以病死者。及徐温父子专政,瑾谋诛之,被杀,瘗广陵北门。是时民多病疟,取瑾墓上土,以水服之,病辄愈。身知不以病死,死后墓土尚能已病,真快士也。

《辽史》耶律庶成传:初,契丹医人鲜知切脉审药,上命庶成译方脉书行之,自是人皆通习,虽诸部族亦知医事。

《宋史》孝宗二女传:长嘉国公主,绍兴二十四年封硕人,进永嘉郡主,三十二年卒,诏以医官李师克等属吏,孝宗时居东宫,奏臣女幼而多疾,不宜罪医,遂寝。

《渑水燕谈录》:祥符中诸王,有以患使医有效,乞除遥郡。真宗曰:医之为郡,非治朝美事,厚赐之可也。仍令宰相谕此意。

《谈苑》:京师语曰:宣医丧命,敕葬破家。盖所遣医官云,某奉敕来,须奏服药,加减次第,往往必令饵其药,至死而后已。敕葬之家,使副洗手帨巾,每人白罗三匹,他物可知也。元佑中,韩康公病革,宣医视之,进金液丹,虽暂能饮食,然公老年真气衰,不能制客阳,竟以背薨。朝廷遣使问后事,病乱中误诺敕葬,其后子侄辞焉。

滕元发云:一善医者云,取本草白字药,服之多验。苏子容云:黑字是后人益之。

《谈圃》:徐君平,金陵人,亲见荆公病革时,独与一医者对床而寝,荆公矍然起,云:适梦与王禹玉露髻不巾,同立一坛上。已而遂薨,此可怪也。

《昼墁录》:州东王文公寝疾,真庙屡访医者视之,仍不得,辄归,如是半年。一日,王氏以讣闻,而医者语人曰:半年厮系绊,与一服药,且大家厮离。

《梦溪笔谈》:国子博士李余庆知常州,强于政事,果于去恶,凶人恶吏,畏之如神。末年得疾甚困,有州医博士多过恶,常恐为余庆所发,因其困,进利药以毒之,洞泄不已,势已危。余庆察其奸,使人扶舁坐听事,召医博士杖杀之,然后归卧,未及席而死,葬于横山。人至今畏之,过墓者皆下。有病疟者,取墓土著床席间辄差,其敬惮之如此。

《避暑录话》:苏子瞻喜言神仙,晚得姚丹元者,奇之,直以为李太白复作,赠诗数十篇。姚本京师富人王氏子,不肖,为父所逐,事建隆观一道士。天资聪慧,因取道藏遍读,咸能成诵,又多得其方术丹药,大抵好大言,作诗间有放荡奇谲语,故能成其说。浮沉淮南,屡易姓名,子瞻初不能辨也。后复其姓,名王释。崇宁间,余在京师,则已用技术进为医官矣。出入蔡鲁公门下,医多奇中。余犹及见其与鲁公言从子瞻事,且云:海上神仙宫阙,吾皆能以说致之,可使空中立见。蔡公亦微信之。坐事编置楚州,梁师成从求子瞻书帖,且荐其有术。宣和末,复为道士,名元成。力诋林灵素,为所毒,呕血死。

《东坡志林》:庞安常为医,不志于利,得法书古画,喜辄不自胜。九江胡道士颇得其术,与余用药。无以酬之,为作行草数纸而已。且告之曰:此安常故事,不可废也。参寥子病,求医于胡,自度无钱,且不善书昼,求余甚急,余戏之曰:子粲可皎彻之徒,何不下转语作两首诗乎?庞胡二君与吾辈游,不日索我于枯鱼之肆矣。

《墨庄漫录》:段承务者,医术甚精,贵人奏以不理选受恩泽。居宜兴,非有势力者不能屈致。翟公巽参政居常熟,欲见之,托平江守梁仲谟尚书邀之,始来。乃日,平江一富人病求段医,段曰:此病不过汤剂数服可愈,然非五百千为酬不可。其家始许其半,段拂衣而去。竟从其请,复以五十星为药资。段复求益,增至百星,始肯出药。果如其说而差。段载其所获而归,中途夜梦一朱衣曰:上帝以尔为医,而厚取贿赂,殊无济物之心。命杖脊二十,敕左右牵而鞭之。既寤,犹觉脊痛,令人视之,有捶痕,归家未几而死。

《清波杂志》:辉尝见父友许志康宦论太素脉,谓可卜人之休咎。因及治平中,京师医僧智缘为王荆公诊脉,言当有子登科甲之喜。时王禹玉在坐,深不然之。明年,雱果登第。缘自矜语验,诣公乞文以为宠。公为书曰:妙应太师智缘诊父之脉,而知其子有成名之喜,翰林王承旨疑古无此,缘曰:昔秦医和诊晋侯之脉,知其良臣将死。夫良臣之命,尚于晋侯脉息见之,因父知子,又何怪乎?所书大略如此。许云:非荆公之文,特其徒假公重名,矜衒以售其术耳。

《程史》:宇文忠惠绍节在枢府,余间见焉。因及五行之理,相与纵谭,有客在坐,偶曰:黥医王泾者,昨鞭背都市,流远方,及平原用事,始得归,稍叙故秩。自言元不曾受杖,尝袒而示某以背,完莹无疵。初不解其如何也,后见他医,言杖皆有瘢,惟噬肤之初,敷以金箔,则瘢立消,意金木之性相制耳。忠惠笑曰:昔人有以胝足之药售于市者,辄揭扁于门曰:供御。或笑其不根,闻于上,召而罪之,既而宥其愚。及出,乃复增四字曰:曾经宣唤。今此方无乃其比耶?子将谁售!客亦笑不敢应。时忠惠未识泾也。其二年,余在里下,闻忠惠不起,为位以哭。及都人来,乃云:泾实用蠲毒泻足疾,以致大故。朝廷知之,再命追泾所复宫,免杖,流永兴。余因忆在京华时,傅著作行简、姚冑丞师皋皆甘泾饵,目击其殒。著作未启手足,犹进一刀圭,不脱口而逝。余一日,随班景灵,见冑丞殿门下,云:痰癖新愈。因相劳苦。则曰:王御医实生我,癖去矣,痰下者数斗。今顾疲苶,他则无恙。余闻而私忧之,谓未必能胜,未旬果卒。嗟夫!医之害如此哉!追思畴昔之言,为之流涕,并志颠末,以悼其庸。

余稚年入闽,过福,闻有黑虎王医师者,富甲一郡。问之,则继先之别名也。继先世业医,其大父居京师,以黑虎丹自名,因号黑虎王家。及继先,幸于高宗,积官留后,通国称为医师,虽贬犹得丽于称谓焉。初,秦桧擅权而未张,颇赂上左右以固宠,继先实表里之。当其盛时,势焰与桧絜,大张去为,而下不论也。诸大帅率相与父事王,胜在偏校,因韩蕲王以求见,首愿为养子,遂帅金陵军,闻者争效,不以为怪。桧欲贵其婣族,不自言,每请进继先之党与宫。继先亦乘间为桧请,诸子至列延阁,金紫盈门,揜顾赇谢,攘市便腴,抑民子女为妾侍,罪不可胜纪,而依凭城社,中外不敢议者三十年。绍兴辛巳六月,蜀人杜莘老为南台,拟击之而未发。会边衅,继先首辇重宝为南遁计,都城为之骚然。上闻之,不乐。刘武忠锜帅京口,请以先发制人之策,决用兵。上意犹隐忍不决,亶欲以兵应。继先素怯,犹幸和议之坚以窃安,因间言于上曰:边鄙本无事,盖新进用主兵官,好作弗靖,欲邀功耳。各斩一二人,和可复固。上不答,徐谓侍貂曰:是欲我斩刘锜耶?于是素轧其下而不得逞者,颇浸润及之矣。金亮索我大臣,廷遣徐嚞、张抡往聘。亮以非指,使谏议大夫韩汝嘉至盱眙止之,更令遣所索。奏至,上适在刘婕妤阁,当馈辍食,婕妤怪之,问诸侍貂而得其由,进说宽譬,颇与继先之言符。上大惊,问曰:汝安得此?婕妤不能隐,具以所闻对,遂益怒。丁未,诏婕妤归别第。莘老遂上疏列其十罪。初进读,玉色犹怫然。莘老扣榻曰:臣以执法事陛下,不能去一医,死不敢退。犹未许。因密言外议,谓继先以左道幸,恐谤议丛起,臣且不忍听。上始变色首肯。罢朝,使宣旨曰:朕以显仁饵汝药,故假尔宠。今言者如此,当不复有面目见朕。期三日有施行,其自图之!辛亥,遂诏继先居于福,子孙勒停,都城田宅皆没官,奴婢之强,鬻者从便。令下,中外大悦。继先以先事闻诏,多藏远徙,故虽籍不害其富也。迄今其故居,华栋雕甍,犹号巨室。一传而子弟荡析,至不能家。或者谓其致不以道,宜于厚亡。赵性之作《中兴遗史》,载继先始末极详,参以所闻而着其事。

《癸辛杂识》:王医师有二:王继先,高宗朝国医,后以德寿宫进药罔效,安置福州。王泾亦继先同时,相先后应奉,后以德寿疾,进凉药大渐,杖脊鲸海上,后得归。所谓御诊王承宣者是也。

《金史》程辉传:辉拜参知政事,性喜杂学,尤好论医。从河间刘守真说,率用凉药。神童尝添寿者方数岁,辉召之,因书医非细事四字。添寿涂细字,改书作相。辉颇惭。人亦以此为中其病云。

《剪胜野闻》:徐魏国公达病疽疾笃,帝数往视之。大集医徒,治疗且久,病少差。帝忽赐膳,魏公对使者流涕而食之,密令医人逃去。未几告薨,亟报帝。帝蓬跣担纸钱,道哭至第,命收斩医徒。夫人大哭,出拜帝,帝慰之曰:嫂勿为后虑,有朕存焉。因为周其后事而去。

《金台纪闻》:金华戴原礼,国初名医。常被召至南京,见一医家,迎求溢户,酬应不闲,原礼意必深于术者,因注目焉。按方发剂,皆无他异,退而怪之,日往观焉。偶一人求药者,既去,追而告之曰:临煎时,下锡一块。麾之去。原礼始大异之。念无以锡人煎剂法,叩之,答曰:是古方耳。原礼求得其书,乃饧字耳。原礼急为正之。呜呼!不辨饧锡而医者,世胡可以弗谨哉?

《长安客话》:太医院例,于端阳日差官至南海子捕虾蟆挤酥以合药,制紫金锭。某张大其事,备鼓吹旗旛,喧阗以往。有嘲以诗曰:抖擞威风出凤城,喧喧鼓吹拥霓旌。入林披莽如虓虎,捉得虾蟆剜眼睛。

民间妇有精通方脉者,由各衙门选取,以至司礼监御医。会选中者,著名籍以侍诏,妇女多荣之,名曰医婆。

《尘余》:有名医将入蜀,见负薪者,猛汗于河中浴。医曰:此人必死,随而救之。其人入店中,取大蒜细切,热面浇之,食之,汗出如雨。医曰:贫下人且知药,况富贵乎?遂不入蜀。

《霏雪录》:木鳖不可服。苏门一人生二子,皆切爱之,恣其食啖,遂成痞疾。其父得一方,以木鳖煮猪肉食之。其次者当夜死,明日长者死。愚人不谨,轻信妄为,至杀其二子,悲哉!友人马君文诚得方书一帙,亦载此方,故为注其事于左以为戒。此仁之一端也。

一童子头有疡,遇人以药敷之,童子头痒不可忍,爬搔见血,至以头触柱,至夕竟死。盖其药有砒,见血即害人矣。吾闻之文诚云。

《涧泉日记》:李生者,居余干门外,善货殖,日卖养脾丸于市,尝揭巨榜于前曰:不使丁香木香合,则天诛地灭。家畜二婢,以事炮制。李一旦饮醉,而溺死于河,其家弗知也,但惟连日弗归,遣亲信四方寻求,略无踪迹。洎官验视,或有报其家者,亟前诣之,已腐败,仅能辨认,欲求免洗涤,已不及矣。遂藁葬于藂冢间,立木牌于坟,云:贾药李郎中之墓。或有题于牌后曰:卖药李郎中,昂藏辨不穷。一朝天赐报,溺死运河东。未几,家计萧然,其妻遣去二婢,寻弃所居,携二子以事人。或有问于妻曰:尔夫修合不苟,天当佑之,何返报之酷耶?他日,后夫醉之以酒,扣之,妻云:向所遣去二婢,先夫专委之修合,一名曰木香,一名曰丁香,其实不用二药也。故受斯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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