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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经世文编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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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宋徵璧尚木徐孚遠闇公陳子龍臥子彭賓燕又選輯

何剛愨人參閱

許文穆公集(議)

許國

◆議

論京營兵制議

條上弭盜方略

○論京營兵制議

古之王者尊居九重、而控四海、薄海內外、靡不環向、而止?帚令者、此無他故焉、惟其有以握天下之重、而天下之令、制之在我、今夫猛獸在山。藜藿為之不採。故王者收天下之精兵。萃之京師。此所以蓄威而握天下之重也。今京營兵制是巳。昔高皇帝提劍滁陽、芟刈群雄、擊逐胡虜、混一區宇、乃營中軍左右掖左右哨曰五軍營、葢以此属取之、即以此属守之、當是時五軍之士皆百戰之餘、內衛京府、外備征討、桓桓趯趯、不待征發調募于郡國、而此五軍足矣、其後文皇帝起幽朔、以胡騎三千入靖內難、因而營之曰、三千營、後征南交、得飛鎗流矢、因而營之曰神机營、三千神机與五軍而三、此三營之所自起也海內承平武備設而不用、營兵浸墮、正統以來、稍稍因事補敝、于是始抽三營之精銳、團為十營、其後屢廢屢更、及成化初、定為十二團營之制、而以四武四勇四威分隸三營、此十二營之所自起也、夫天下之事、不能無敝、敝則不能不變不通之、變而通之、以不失其舊、此其為善守法者也。自三代聖王、未有百年不變之制、所貴乎承之者、在善體其制法之心而不必拘其故、古者天子六鄉六遂、所以重內也、六鄉六遂是曰六軍、六軍之眾、七萬五千、有賦役而無征戌、周制然也。顧其制與井田俱壞久矣。漢踵秦置材官于郡國、而京師南北軍眾、不滿二萬、以故叛者四起、光武中興、始罷郡國材官、而後內外之勢均則內軍之重不重。其明効可見于此矣。漢制然也。唐府兵置府六百三十四、而関內二百六十一、亦所以重內也、故三代而降、論者善唐之府兵、且以為兵農既分之後、談者皆稱府兵之制獨徐文定以為不然其言大有指趣而猶得寓兵于農之遺意葢周之農即兵也、漢之兵離乎農而未嘗聚也、唐之兵聚而無事、則力農也、故不惟以自瞻養、而又以唐縣官之儲、唐制然也、若宋則既歛郡國之精銳以隸京師、而復出京師之禁兵以戍郡、國兵既不得為農。而農又病于給兵。徒有漢唐之患、而無漢唐之利、此其內未嘗不重。而其國則空虛矣。宋制然也、今之團營、固漢之南北軍、唐之拆衝府、宋之禁軍也、此論明切其取之也以世卒。則非漢之番□矣。其養之也以坐食。則非唐之力耕矣。其用之也以調征。則無異宋之出戍矣。獨其重內之意。所當世守而不容以輕變者。愚請言之、周漢之沿革遠矣、不具論、論其近者、唐府兵始非不善也。周寓于農。而不知有兵。唐調于民。而卒止?帚于農。漢亦以調。而宋則以募。獨我朝世卒。世卒有定數。而募無常數。然則以謫為軍。至以相言?居、欲軍之強、制胡可得也、吾嘗論周以來、兵制莫善于唐府兵、葢漢有外兵無內兵即京師南北軍皆郡國所番上而巳。宋有內兵無外兵即諸州府兵皆部送之餘而巳。惟唐制天下兵府六百三十四、而関內二百六十一、既得臂指權使之勢、而又不失其輕重之宜、今衛所之兵、星羅碁布于天下、而獨以三營握其威重于中、葢控弦者數十萬焉、固亦唐人制府遺意、然唐之制非不善也、不數傳而變易盡矣、此其失不在于制、而在于人、當府兵之始壞、不過更代失宜、衛士亡匿而巳、誠按其故籍、修其廢、補其缺、府兵固在也、奈何荀目前之便、而棄經遠之圖、遂使宿衛募于白籍、番役變為長從、此議法者之過也、若今團營之名、雖分于十二、而實統于其三、統之者所以握其重、而分之者所以致其精、兵精而勢益重、則十二團營者。乃所以肆夫三營者也。而實未敢改其舊也。何者府兵調于民、而營兵定于軍、調于民者二十而役、六十而免、故其兵不待簡而精、定于軍者、且世相繼焉、故其老弱者半、此其勢不得簡、于是抽精銳于十二以團操、而退老家于三營以供役、且分領而迭挍之、則其技易精、而力不勞、意至善也、故曰十二團營者、所以肆夫三營、而非改其舊也、然而今之京營、卒不能復、國初之舊者何也、吾以為統御之非人、虛名而鮮實也、夫三營兵額在文皇帝無慮數十萬、至正統己巳、纔數十年耳、拔之乃僅得十二萬焉、亦寡矣于是始有團營團營至弘治時、又纔數十年耳、當時北伐、拔之不滿三萬、今按籍散糧、一呼而集者、其數固不减于十二萬時也、及出而團操、則巳逸其半矣、假令有急而拔用之。即三萬眾。吾尚不知其可卒具否也。夫既簡于團營業已別于老家矣。然又不免于簡。而簡之又不足四之一。則又何以團營為也。宋人嘗閱諸軍驍勇者、升為上軍、優其廩給、而異其名號、故人樂于自奮、今團營之兵、朘削于將領、占役于勢豪、徒具尺籍之名而無挍練之實遂使今之列于團營者。亦無以異于老家。則又何以團營為也祖宗收天下之精兵、萃之京師、後世又抽京師之精兵、止?帚之團營、而團營若此、設有奸宄、且生其心、此非所以強幹弱枝、銷禍亂制夷狄之術也、詩曰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牗戶、今此下民、或敢侮子、總戎務者其圖焉、

○條上弭盜方略

臣開唐虞之世、畫衣而治、然寇盜奸宄、以令士師、成周之盛、刑措不用、兵偃不試、而詰奸禁贙周官載焉、故雖堯舜文武在上、不能必天下無跳梁之民、而白畫大都、剽吏奪金、漢文時有之、亦無害其富庶、所貴子長人者、在弭之有道、使不逞之徒、不足為我良民之擾、即不得已以生道殺民、而其究也、竟亦不失其竝生、此古帝王所以恢弘天心、而親為海內蒼生主也、且盜亦吾民不幸迷繆、弄兵潢池、自遠其可生之途、上誠有以開之、彼豈無人心者、故御失其道、即民皆為盜、御得其道、即盜皆為民、惟上所使之、今天下承平、而枹鼓時起、川廣吳越、狐鼠橫行、羽書頻至、咎在有司不能體上撫御生靈至意、先其未萌、日寢延蔓、以厪宵旰此漸不可長者、龔遂虞詡、一守長耳、尚能布德宣威、令群盜解散、良民獲安、出方略以衛一境、今詎無其人哉、臣越人也、習越之患、桑梓茶毒、憤不及折箠鞭之、然推越而天下可知已、愚昧不足以識時務、謹據所見聞、冐開四事、惟上裁擇、一曰先撫字、夫今之為盜者、固非北籍胡、南籍粵、其初本吾郡縣之民、郡縣之民、葢亦有家室墳墓、一旦乃肯捐棄、為此何故哉、意豈有迫之者乎、人情迫于不得巳、則激而生變、有冤而莫伸、有資而見奪、皆驅之為盜者也、然又有市井無賴、及惡少亡命者、吏不能養其民、以至遊惰失業、蕩而無止?帚、方其平居、若宴然無事、一夫不逞、旦暮狂呼草澤之間、則踉蹌四顧、而起者皆此輩也、故野有遊民。盜之資也。今閭里小民。遊蕩失業者。十室而九。居常側目于殷富之家。嗷嗷思動有日矣。貧者莫能必其令、富者莫能保其貲、豪猾而有力者。為之淵藪。譬諸縕火蓄而未發。發且燎原。有司第知高城深池以禦外寇。而家潛戶伏者。固巳起城池之內矣。臣故謂有形之寇易制。無形之寇難圖。宜及今令撫按諸臣、嚴察吏治、去其貪暴、慎選賢良、責之拊循、輕徭薄賦、平刑勸課、與民休息、仍先自朝廷停不急之務、罷可緩之征、蠲積久之逋、節無經之費、明示內外百司以意向所在夫以法行者牽文墨。以意行者速置郵。此本原之論也。二曰明節制、今盜有犯鄉邑者、鄉邑之兵、調募策應、不出其境、是有司之守也。無庸論巳、然又有介數郡者、其調募策應、有司不得而專也、故節制以兵憲。然又有介數省者、其調募策應、兵憲又不得而專也、故節制以督撫、督撫總諸省、而兵憲分焉、兵憲總諸郡、而郡有司分焉、不有分者。則地廣而勢不給。不有總者。則權散而志不恊。無事而兼設。則官多而增擾。事至而請設則計晚而無及。故量遠近而開府。隨緩急而署御。其法善矣。然武弁司衛而外。又有參遊等官。分地而守。則又聽于督撫。以備馳驅者也。總者宜居中以握其樞。分者宜畫區以專其力。今握樞者或不勝提兵之勞。而偏顧一隅。專利者或不量接應之勢。而兼跨數道。此所謂舛也。且用兵机宜變在呼吸而文移上下動見掣肘今但明節制之權。假便宜違應援言雖無奇而兵要在此假策應之便。令郡有司得先檄旁郡兵而後白兵憲。兵憲亦得先檄旁省兵而後白督撫。檄非其宜者以擅調論檄而不應者以逗遛論陷城失地者。其旁近擁兵不捄。則連坐。如此總者權重。分者力舒。而又度天下要害扼塞之處。及道里之中。當省者省。當增者增。務使應援何及。聲勢相望。而民不擾。然後節制明而地方有賴矣。三曰團保甲。保甲之法。今有司固有行之者矣然卒虛文鮮實。又其行者去而繼者未必行也之其效罕睹焉。今誠宣布朝廷德意。以明示有司。稍定其約束而兼假其便宜。令十家為甲。各鄉為保。大鄉析之。小鄉併之。保具柵塹。戶籍壯丁丁備衣糧器械。時自挍閱而有司督之且第今其籍在各保而不在官宮第治以法而不與其事寇至甲則戶相策應保則甲相策應。邑則保相策應。而有司第以遊兵掎角其間。一甲被掠。則旁甲連坐。一保被掠則旁保連坐。寇入掠而能奪其所掠者。即以予之。仍均其賞。否亦責償其所被掠者。仍均其罰。又令戶書其丁男之數。衣食之業。出入遠近之期懸之俾互察其遊惰者。及所舍無匿奸。匿奸遊惰者有罪旁舍不舉者與同坐。如此即有奸宄。無地可容。又保置樓守望。懸皷其中。見寇則鼓之。旁保聞鼓則應之。眾鼓則集。鄰鼓則援。四起環嚮。寇安所逃。暇則分曹角射。有司者課以給賞贖罪。此二策者。古人巳試之明効。故鄉有保甲。即比屋皆兵。無異父子兄弟。相與戮力而守、者也。第保甲之法。其行在保長。其敝亦在保長。其驅民也以連坐其病民也、亦以連坐。誠使保長得人而調停其連坐之宜則法行矣是以又在良有司加之意而巳四曰散脇從、今為寇者往往依山阻海招集亡命為之淵藪。所至卒又籍其鄉里無賴者為之嚮道乃又有迫脇而從之者。即有驍雄。非眾何恃。眾聚然後勢成。弭盜者散其聚。而使之無成。今民巳陷于盜。而我又窮治之。是塞其可生之途。而堅其從亂之志。所謂樹兵而資盜者也。宜令有司宣布朝廷明旨。揭之通衢。仍給木牌令反正者執以為符聽止?帚勿問。有能斬其黨以降者視級論如軍功。斬其酋領者十之。斬其渠帥者百之。陳金于廡懸爵于幕以待來者向非據險首亂。擁眾拒命咸與維新。如此將見烏合之眾。且互相疑貳、其黨既散。其勢自孤。此昔人以盜攻盜之術也。至夫開誠以結其心。慎諜以防其詐。則專閫者宜自任之耳語曰君行令臣行意、嗟乎、今獨患不得行意者、耳尚何憂寇盜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九十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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