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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选集

江夏送倩公歸漢東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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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謝安四十,卧白雲於東山;桓公累徵,為蒼生而一起。常與支公游賞,貴而不移[2]。大人君子,神冥契合,正可乃爾[3]。僕與倩公一面,不忝古人[4]。言歸漢東,使我心痗[5]。

【注釋】

[1]江夏:今湖北武漢武昌。倩公,李白《漢東紫陽先生碑銘》:“有鄉僧貞倩,雅仗才氣,請予為銘。”此倩公當即漢東鄉僧貞倩。漢東,唐郡名。即隨州。天寶元年改為漢東郡,乾元元年復改為隨州。今湖北隨州市。

[2]“謝安”六句:《晉書·謝安傳》叙謝安寓居會稽東山,無用世意。屢徵不起,後謝萬被廢,始有仕進志,時年已四十餘矣。征西大將軍桓温請為司馬。昔謝安四十,他本無“昔”字。四十,一作“四十年”。東山,指會稽東山。桓公,指桓温。累徵,宋本作“素徵”,據他本改。支公,指支遁。東晉時高僧。

[3]“大人”三句:謂大人與君子結交,神契暗合,正可像謝安與支遁的交誼那樣。神冥契合,《文苑英華》作“神契冥合”。

[4]“僕與”二句:僕,作者謙稱自己。一面,一面之交,一次會面。一本無“一”字。不忝(tiǎn)古人,不辱於古人,不愧於古人。《孔叢子·執節》:“不忝前人,不泯祖業,豈徒一家之賜哉!”

[5]“言歸”二句:言,句首助詞。歸漢東,指回歸隨州。《文苑英華》校:“古本作‘興言歸東’。”心痗(mèi),心中憂傷。《詩·衛風·伯兮》:“願言思伯,使我心痗。”毛傳:“痗,病也。”

以上為第一段,以謝安與支遁的友誼比擬自己與倩公的交情。倩公的離别,使自己心憂。

夫漢東之國,聖人所出,神農之後,季良為大賢[6]。爾來寂寂,無一物可紀。有唐中興,始生紫陽先生[7]。先生六十而隱化[8],若繼迹而起者,惟倩公焉。蓄壯志而未就,期老成於他日[9]。且能傾産重諾,好賢工文[10]。即惠休上人與江、鮑往復,各一時也[11]。僕平生述作,罄其草而授之[12]。思親遂行,流涕惜别。

【注釋】

[6]“夫漢東”四句:聖人,指神農氏。隨州相傳為神農出生地,見前《冬夜於隨州紫陽先生餐霞樓送烟子元演隱仙城山序》注。季良,春秋時隨國賢大夫。又作“季梁”。《左傳·桓公六年》:“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杜預注:“季梁,隨賢臣。”郭本作“李良”,誤。

[7]紫陽:即胡紫陽。李白有《漢東紫陽先生碑銘》,言其事甚詳。見前《冬夜於隨州紫陽先生餐霞樓送烟子元演隱仙城山序》注。

[8]隱化:死亡的諱稱。

[9]“若繼”四句:謂若説能繼紫陽先生之事蹟而起的人,只有倩公。他積蓄壯志而尚未發揮,期待着他日大器晚成。

[10]工文:工,宋本作“士”,一作“攻”,今據《文苑英華》、《全唐文》改。

[11]“即惠休”二句:惠休上人,指湯惠休。《宋書·徐湛之傳》:“時有沙門釋惠休,善屬文,辭采綺豔,湛之與之甚厚。世祖命使還俗。本姓湯,位至揚州從事史。”上人,對僧人的尊稱。江、鮑,指江淹、鮑照。往復,有詩歌往還唱和。二句謂倩公與自己及文士的交往,就像當年惠休上人與江淹、鮑照交往一樣,各盡一時之風流。

[12]“僕平生”二句:謂自己平生所寫詩文,全部草稿都交給了他。罄(qìng),盡,全部。

以上為第二段,謂隨州是出聖賢之地,從神農到季良,唐代有胡紫陽,之後就有倩公。倩公就像當年的惠休上人,好與文士交友,所以自己將全部詩文作品交給他。

今聖朝已捨季布,當徵賈生[13]。開顔洗目,一見白日[14]。冀相視而笑於新松之山耶?作小詩絶句,以寫别意:

【注釋】

[13]“今聖朝”二句:據《史記·季布欒布列傳》記載,季布在楚漢戰争中曾為項羽大將,多次圍困劉邦。後項羽兵敗,漢高祖劉邦懸賞千金購季布頭,下令有誰藏匿季布,罪及三族。季布匿於周氏家中,周氏將其剃光頭髮,作為奴隸賣給大俠朱家。朱家知其即季布,優待之。後朱家説服汝陰侯滕公,滕公在漢高祖面前説情,劉邦終於下令赦免季布,並拜為郎中。此處李白以季布自喻。謂自己長流夜郎已獲赦免。又《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記載,賈誼為朝貴讒害,被貶長沙王太傅。後歲餘,又被漢文帝徵召進京。此處作者又以賈生自比,謂如今朝廷已赦其罪,應像漢文帝用賈誼一樣再度起用。

[14]白日:指皇帝。

以上為第三段,詩人認為自己已經無罪,皇帝當會徵用自己。最後點明送别友人的題意。

彼美漢東國[15],川藏明月輝[16]。寧知喪亂後[17],更有一珠歸[18]。

【注釋】

[15]“彼美”句:咸本上有“李白辭曰”四字,王本上有“辭曰”二字。彼美,《文苑英華》作“路入”。

[16]明月:指明月珠。《楚辭·九章·涉江》:“被明月兮佩寶璐。”王逸注:“言己背被(披)明月之珠,要(腰)佩美玉。”陸機《文賦》:“石藴玉而山暉,水懷珠而川媚。”此處用其意。

[17]喪亂後:指安史之亂後。

[18]一珠歸:將倩公比作一顆明珠,回歸漢東去。

以上四句為詩,謂漢東乃川藏明珠之地,豈知亂後還有一顆明珠歸去。

按:序曰:“今聖朝已捨季布,當徵賈生。開顔洗目,一見白日。”可知作於乾元二年(七五九)李白長流夜郎半途遇赦回到江夏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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