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恨筱桥五郎入骨,但过了两个多月,她觉得有一件事很放心不下,非找筱桥五郎不可。
她渐觉一个人的生活,太过于单调寂寥。有一天晚上,月色还是和前两个月在监督家里露台上那晚的月色一样,她一个人冒着晚露出去散步。她在监督的露台下经过,她忽然听见一阵喧笑。随后又听见监督和他的夫人的乐具演奏,随后又听见许多男和女的谈笑声,筱桥的声浪——像破锣一样的声浪,也混在里头。她觉得这些声浪没有一种不是讥诮她的,没有一种不是揶揄她的,她听得哭了,她双手掩着脸,急急的跑回寓里去。
筱桥五郎对监督不能不保持他的信用,马上答应和秋儿同居,但他早已不像从前热爱秋儿了。
秋儿悲不可抑,但她极力的忍耐着,勉强笑颜去答应夫人。
她静静的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的跑到监督夫人家里去。
他们同居了两三个月,公司本部要调筱桥到大阪支工场去。秋儿要同行,筱桥不答应,说他到大阪找定了地方,再来接她。他给了她几十块钱,叫她暂回日本西海岸s村去。
“秋姑娘好一阵风把你送来了?”
“夫人!你从前劝我的话,我现在决意答应他了。夫人可以代我告诉他?”
秋儿回到s村里,有点钱在身边,她的继父老牧师待她还不错,到后来秋儿的私蓄渐减,老牧师对待她,也渐渐变了。筱桥去了一个月不见一封信来,她去信催他,也不见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