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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

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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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三十七年清康熙五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庚寅,敎曰:「農者天下之大本,王者之政,莫先於勸農也。況今節候差早,東作不遠,申諭列邑,着意勸課,種糧之乏絶者,亦爲覓給,使及時耕播,盡力畎畝。其責尙在方伯,不可以勸農之敎,每下於歲首,視之以文具也。且諸道中昨年災損最甚處,將有議賑之擧,而至於湖南珍島等邑,災荒之慘,輓近所無,尤宜另施濟活。其令廟堂,須卽知會,俾有實效。」

1月2日

○辛卯,吏曹參判尹德駿、副校理林象德,上疏對辨魚有龜、南道揆疏語以爲,合啓臺臣之通塞,皆非崔錫恒之所參涉也。又爲李命世分疏象德之疏,則尤稱命世之文翰經識,拔出流輩,而盛斥有龜等疏,以爲設心措計,甚巧而至險,上皆賜優批。是後,吏曹參議李光佐、判書崔錫恒,亦皆陳疏對辨,上皆優答之。

1月3日

○壬辰,召對玉堂官。上以白骨侵徵,爲我國痼疾,因循至今,民怨轉深,仍令廟堂,各別講究變通。副應敎李正臣陳科儒專尙駢儷之弊,請於庭試、謁聖等科,間試賦、策。又以試場隨從之闌入者甚多,請設行庭試、謁聖初試,上以爲:「親臨盛擧,觀光者無多,則事甚埋沒」,不許設行初試,而卽日唱榜之科,決難試以策問,賦、表,則當參量互出爲敎。正臣又言:「王世子進講時,發難文義甚罕,請以不恥下問之意,下敎春宮。」上許之。上命放崔錫鼎門黜。因承旨柳鳳輝之言也。

○命該曹以鎭海縣監洪好人,備擬京職。〈好人於庚寅夏,有補外之命。〉 ○日前,上以古今島關王廟香祝齎去單子,問于政院曰:「星州、安東兩邑關王廟享祀,亦依古今島享祀事,曾令本道,定式擧行,今入馬牌單子,只是古今島一處者,何也?」政院招問禮曹郞廳,對以安東、星州關王廟現存形止,未能詳知,當發問於本道後擧行。上敎以癸未年駕次南關廟時,令兩邑關王廟現存形止,査問本道後,因本道狀聞,禮曹覆啓,已令勿爲廢置,另加修補。今該曹之更欲發問於本道者,似未詳其時曲折也。政院請推禮曹堂郞,仍令與古今島,一體擧行,從之。至是,禮曹更定節目以入,仍啓曰:「聖意旣感其精忠義烈,且爲中朝將士東征時所建,愾然有《匪風》、《下泉》之思,則成命之下,何敢容議?安東關廟,萬曆戊戌,眞定營都司薛虎臣所建,有石像。初在府城內北山之頂,立碑以記東征之役,丙午移安西岳寺東臺。碑文漫漶,而碑陰諸將名號俱存,廟去寺三四間許,廟前地亦三四間許,而有層階,欠平坦。星州關廟在東門外,萬曆丁酉,天將茅國器所建,有塑像。廟宇三間,庭廣二間許云。安東之中間移設,未知其故,而今旣自朝家享祀,則事體異於前,不可附置僧舍之側,且其地形,不得平坦,則恐難行祀。星州廟庭,只二間許,則亦狹窄,過今番享祀後,竝令從容看審,啓聞變通。」從之。其節目,一依東、南關廟例,祭日用驚蟄、霜降,祭羞用籩豆,而獻官以本邑營將或堂上武守令差遣,配位則差堂下武官,諸執事用鄕將官。

1月4日

○癸巳,副應敎李正臣上疏曰:

世宗大王命詞臣,修正《資治通鑑》,而親加讎正,賜名曰,《思政殿訓義》。臣於年前,入直本錧,求見是書,則館吏對以屢經兵燹,散失殆盡云。甚可惜也。臣待罪安東也,廣加採問,則此書全帙,在禮安士人金潗家。宜命收致京師,仍付湖、嶺兩道方伯,分半入梓,印置本館,及侍講院以備兩筵顧問。

又言:

高麗太祖墓道象設,不成貌樣,臣曾以墓道及祭廳修繕事,陳達蒙允,前留守趙泰老,以此事語臣曰:「旣已浮出石物,而朝家不給曳運軍,故迄未修治」云。朝家若難給軍,則雖使本府擔當運入,松都之民,豈敢憚勞乎?願飭本府,修治石物,繕葺祭廳。

末又言:

魚有龜之擊去銓地,誠可駭也。李命世竄逐四年,廢錮六年,宜速進用,以展素蘊,而彼操切之言,乃以一時妄發,欲爲平生斷案,誠不勝慨惋。

答以是書,果在金潗家,則宜自玉署,斯速收致,以爲考閱後稟處之地。麗祖墓道,依前覆啓,修治無妨。李命世事亦爲優答。

1月5日

○甲午,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徐宗泰,以良役變通事,與諸臣論難,或以爲宜復良賤從母役之規,或以爲宜行戶布、口錢之法,或以爲宜防不緊名目投屬之路。上以爲:「非立談間可定,使之從容講究變通。」上命稟定開城留守使號,右議政金昌集曰:「當初築大興山城時,朝家擬授以管理使號,而至今因循矣。」徐宗泰亦以爲授以使號,無不可矣。「上命授管理使號。兵曹判書閔鎭厚曰:」黃海監司鄭是先,似聞因乘轎事不安云。受敎中蔭武不得乘轎者,似非竝指留守、方伯,此宜有明白定式。「徐宗泰、金昌集,皆以爲旣拜留守、方伯,則雖蔭武,當爲乘轎。」上命許之。諸臣又以爲:「湖南珍島等六邑,災荒特甚,宜有顧恤之道。」上命特減春秋米,每一結各一斗。

1月6日

○乙未,先是,上命湖堂被抄人,來會政院。掌樂正任守幹、副校理林象德,以被選人,在京,象德承命入來,守幹違召不進,上敦迫不已。右議政金昌集上箚以爲:

巡撫之行纔發,戎政之修方殷,而遽令召聚詞臣,撰進篇什,此果不相戾耶?景德邊虞之時,高瓊譏馮拯輩,平日以詩賦爲事。武人之不心服文士,類如此。然則今之介冑者,流聞朝家此事,得無解體耶?

上答以實未知此事之未安至此也。「象德等以大臣箚,引嫌不進。上下敎,特命推考,更爲牌招,二人始承命來會。出御題,自將幸澶淵詩,命製進二十韻排律,仍召大提學金鎭圭課次,賞賜有差。

○以李世最爲司諫,權世恒爲獻納,趙遠命爲正言,呂光周、金啓煥爲持平,權𢢜爲輔德,宋宅相爲弼善,柳鳳輝爲大司成,李晩堅、李眞儉竝爲校理,朴弼明爲都承旨,吳命峻爲承旨,陞拜韓配周爲承旨。

1月8日

○丁酉,以李壄爲承旨,尹行敎爲執義,韓永祚爲弼善。

1月9日

○戊戌,召對玉堂官。

○諫院啓曰:「卽今海防,未知其必爲可慮,而其在有備之道,警飭防守,不容少忽。分遣巡撫,固出於此,而試以巡閱一款言之,只行於沿海及路邊,而陸邑則全不擧論,脫有緩急,迎敵遮截,豈沿邑之所可獨辨乎?其所得力,正在陸邑,而略不巡審,誠極踈虞。請令各道巡撫使,陸邑限一半,與沿邑一體巡審,一半遠海處則抽栍往巡。」上令廟堂稟處。以爲:「春農不遠,淹滯有弊。請於歷路外,限數日程,量其緊要處,隨便巡審。」從之。

○時,有三省鞫獄,而判義禁崔錫恒屢召不進,命改差,牌招吏曺堂上,使差出其代,而判書崔錫恒等,皆違召命,入判義禁前望單子,以趙相愚爲之。

1月10日

○己亥,初,三陟私奴厚一,爲虎所囕,其妻應玉,手搏虎奪其屍。監司以義烈,聞于朝,禮曹啓請旌閭。至是,三陟府使報道臣以爲:「應玉年前改嫁移居,旣更二夫,則旌閭之典,不可輕施。」監司報禮曹,禮曹啓請收還前命,從之。

1月11日

○庚子,講專經文臣于崇政殿。

○宗孽成平副守渾,與龍仁民人爭訟土田,而奉朝賀南九萬所居,亦入其中。渾以其土,賣於王子延礽君房。庚寅冬,掌令徐命遇論啓,請令明査處決,而指渾文卷,爲僞造,渾擊皷訟冤,以爲:「自其父珍陽君聃齡,占此空閑地,立案耕墾,三切隣捧招及璿源廳以下四處踏印文卷昭在,而中間爲作者偸執,轉賣於九萬,及他權勢家,故訟辨得決,斥賣於王子宮。今者勢家募出非理好訟漢,誣呈憲府,憲臣承其風旨,以文券指爲僞造。」仍詬辱命遇甚力。禁府覆啓以爲:「方在訟辨中,而有此擊皷,誠極可駭。」且論其詬辱元老大臣之罪,請令該曹,明査處決後,科斷其罪。渾乃上疏侵辱九萬及其子鶴鳴,政院不捧,渾又擊皷納供,醜辱倍前,至以判義禁崔錫恒之請勘其罪,謂之朝廷威福,專在崔門。上判付,命放送,敎以此非難斷之事。所謂三切隣捧招及璿源廳以下四處文券,取考處決。「

1月12日

○辛丑,吏曹判書崔錫恒、參判尹德駿,以開政事,荐召不進。時,參議李光佐三告已遞,仍命參議之代,問于大臣差出,以李大成爲之。

○時,有宗臣河殺子之獄,禁府粘連其覆檢文書啓曰:「初檢則謂項痕堅硬,覆檢則謂之柔軟。初檢則實因以結項懸錄,覆檢則以被杖爲實因,其不同如此。揆以獄體,當三檢,而第日昨備忘以爲:『非生時自縊明白,而初檢實因以結項懸錄,殊甚駭然』,仍有初檢官罷職之命。事體不敢循例,仰請三檢。」上判曰:「河撲殺其子之後,以索結項,有若自縊而死者,明白無疑,非待三檢而可知。以此嚴問後,因自明之供,更令三檢。」

○三省弑夫罪人明德,以獄案踈漏,鞫廳請移送刑曹,更加究覈,從之。

1月13日

○壬寅,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以首醫金有鉉,自先朝,功勞最多,而年今八十,資級已窮,更無可加,請令題給衣資、食物,上許之。

1月14日

○癸卯,夜,月暈廻土星。

1月15日

○甲辰,流星出亢星下,入南方。

○以李命世、兪命咸爲持平。

○憲府論:「省鞫文案,多有踈漏處,明德及應問各人,旣有移刑曹究覈之命。前後推官,不可以曾已譴罷而不論。請竝罷職不敍。明德以久不承款之故,至用周牢之刑云。周牢者,强、竊盜外,未嘗輕施,而其時推官,不諒法意,不稟營門,濫用酷刑。請令本道査聞,繩以濫刑之律。」答以竝從重推考。

1月16日

○乙巳,召對玉堂官。

1月17日

○丙午,吏曹正郞李縡,以兼文學,在鄕陳辭疏曰:

頃年僚議,欲以李命世、兪命咸,擬參下淸選,臣以命世罪關名義,命咸素多疵謗,沮止之。今臣未離銓地,無消詳許可之事,而數人者,驟通臺選。

末又以前弼善申鐔,越三僚而陞四品,有壞政格,上下例批。副校理林象德〈卽新通命世等之郞官也。〉上對辨疏,以爲:

前後新通之際,竝皆發簡往問,縡若有不足於其人之意,則初何不可否於見問之時,今何以有後言耶?

又言申鐔宜斥補外郡,而深主寬緩之論,遂用陞品之例。校理李眞儉亦疏辨之,上皆賜優批。蓋縡在外,未嘗拆見象德之簡問,而象德執此爲攻縡之說,其亦不誠矣。後,縡又陳疏以爲僚友之義,告君之辭,不當若是不誠,仍及命咸之訾謗,上遞縡本職。

1月18日

○丁未,以趙相愚爲吏曹判書,吏曹參議李大成,與新判書有避,自政廳出去。參判尹德駿先已受由,趙相愚病重牌招不進,命參議改差,問于大臣,以趙泰億爲之。

1月19日

○戊申,以崔錫恒爲判尹,兪命凝爲司諫。

1月20日

○己酉,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先是,有南漢城中廟社權安處營建之命,其間架制度,令倣江都長寧殿之制。至是,禮曹參判金鎭圭奏曰:「宗廟、永寧殿,雖權安一處,亦宜以板壁分別,而長寧殿是七間,若依此造成,則間數不均矣。」上命加造一間,隔以板壁,西擬永寧殿,東擬宗廟。開城留守金萬埰,以松都凋殘,實無軍額代定之路,請詢大臣而處之。左議政徐宗泰、右議政金昌集,皆以爲:「松都民丁,旣令全屬本府,則軍額代定甚難。宜令有司之臣,推移代定。」兵曹判書閔鎭厚,請以本府所管軍兵之居他邑者換定,而不足之數,漸次換定,上從之。鎭厚以兵曹吏,冒入於學製者,請依大小科場隨從冒入之律,勘罪,上命減一等。蓋癸亥年手敎中,已有庠泮製隨從人,徒三年定配之令,而鎭厚未及知之。後日入對,以此引謝,上曰:「減充軍一等,則自當爲徒三年也。」

1月21日

○庚戌,以金弘楨、兪命雄爲承旨,李世最爲副應敎,呂光周爲文學。

○召對玉堂官。昨日引見時,上問勸武試才事於御營大將金錫衍,錫衍對以勸武抄入者甚猥雜,登科後,或見枳宣薦。臣意使武臣曾經閫帥者,各薦可合人,前頭若見枳宣薦,薦主亦宜論罪。上是之。又敎曰:「勸武試才中,有以其抄入者猥雜,仍至停廢,是因噎而廢食也。」錫衍曰:「勸武皆士夫子枝,而試規之定以六兩一百二十步者,似太重矣。」兵曹判書閔鎭厚曰:「取人宜主簡約。近來內中日直赴,甚多濫雜。勸武試才,又輕其規,則弊端必多矣。」上不答。至是,上諭承旨曰:「中日直赴,乃祖宗朝激勸之意。列聖之意,豈不如閔鎭厚,而鎭厚乃以濫雜爲言,將使武士解體,極爲非矣。」蓋鎭厚之意,只言勸武試才之規,不可太輕,而略及直赴濫雜之意而已,本非欲變改直赴之意,而嚴敎至此,豈上意本不快於鎭厚,故欲其遞免而爲此歟?鎭厚以此連疏祈免,其再疏以爲:

直赴太多之慮,豈有惡於武藝之漸熟哉?於其漸熟之後,益愼施賞之典,則可以愈勉而愈精。向來扈衛試射之自卄五矢,而增至卅矢,勸武試射之自十五步而增至卄步者,亦豈非以此耶?种世衡敎射軍民,而漸少其的,卒皆善射,其效有如是矣。

上答以所引矢步增加之例,大不襯合,而种世衡之漸少其的,果可爲法,則貫革何不斲削乎?今日紀綱,雖曰陵夷,安敢務勝若是耶?誠可駭也。「鎭厚待命金吾,上使勿待命。其後藥院問安時,亦不敢入參。〈鎭厚方爲藥房提調。〉都提調李頣命請牌招,仍言批旨太嚴,上又下嚴敎,頣命陳辭疏。鎭厚終以此,解兵判。

1月22日

○辛亥,咸鏡觀察使李善溥辭朝,引見勑諭而遣之。

1月23日

○壬子,憲府論:「正言洪萬遇受由下鄕,三朔虛帶,請遞差。」從之。

1月24日

○癸丑,以趙錫命、呂光周爲正言,林象德爲校理,崔錫恒爲刑曹判書。

○平安兵使李弘述辭朝,上引見勑諭。弘述曰:「安州、平壤,國之要衝,而丙子後,拘於約條,全不修城堞。頃日北咨,使之用心防守,因此機修築似宜。」上命各別修築。

○先是,閔鎭厚白上,請令戶曹判書,例兼繕工、濟用兩監提調。至是,戶判金宇杭,以曹務甚煩,有難兼察,陳辭疏,備局覆奏以爲:「續續變通,似涉顚倒。」上特命罷戶判兼察,別爲差出。

1月25日

○甲寅,召對玉堂官。修撰李世瑾曰:「前判尹鄭載禧、判府事尹拯、奉朝賀南九萬,年皆踰八十,宜有別樣恩典。」上命加載禧資,兩大臣則輸送衣資、食物。

○通信使趙泰億、副使任守幹、從事官李邦彦請對。泰億曰:「彦千代〈卽對馬島主之子。〉圖署造給之請,已累年,而朝家尙不準許。邊臣狀啓,以倭國則不肯捉送犯奸人,而朝家則曲從其言,爲未妥。此事只當觀其可不可而許否。豈可以犯奸人之不送,而不給圖署乎?」上命廟堂,從速商稟。又命信使下去時,忠州、安東、慶州三處,則依乙未、壬戌年例,停宴享,而只於東萊設宴。從泰億之言也。

1月27日

○丙辰,木星入南斗星。

○以南一明爲持平,李眞儉爲副校理,洪重休爲修撰,李彦綱爲判尹,朴乃貞爲文學。

1月29日

○戊午,以金始煥爲修撰,權世恒爲副修撰,尹就履爲持平,李尙說爲司書,李晩堅爲獻納。

二月

2月2日

○辛酉,平安道觀察使李濟辭朝,引見勉諭。

○判義禁趙相愚病重,獄囚多滯,廟堂啓遞之。將出代,上命問于大臣加望。大臣擧崔奎瑞、金宇杭,上以奎瑞陞拜之。〈史臣曰:「頃年崔奎瑞之擬是職,上以全昧分義之人,至擬陞擢之望,嚴敎廟堂矣。況今變通,專爲滯囚,而反舍無故之人,擢在外之奎瑞。崇奬爲虛授之歸,滯囚無可決之期,不亦有乖於懋實之政乎?」〉 ○慶尙道觀察使兪命弘,請於鳥嶺山城,置主管別將,本縣縣監,亦陞其號,俾統之,備局請以道內武弁曾經實職者,擇差別將,縣監陞號,徐議爲之。癸巳,罷別將,使縣監專管。

○武藝別監金敏才,晩飯入番,値闕門已鎖,潛越宮城而見覺。執送該曹,卽時款服,該曹請決案取招,〈當律是死罪也。〉命參酌定配。

○召對玉堂官。

2月4日

○癸亥,前數日,右議政金昌集請對啓曰:「曾因林晩楨疏,崇陵巽乙方補土事,使待春議定矣。曾前長陵白虎低平處,亦欲補築,而其時有白虎不可補土之議,終不得擧行。白虎之不可補土者,乃李尙眞之言,而其他愼景尹等諸人,皆以爲無所害,獨韓構以爲術家所忌,竟不擧行。今此巽乙方,亦爲白虎,其在愼重之道,不可不更稟。」上命廣集地師,詢問而處之。大臣、禮官及觀象監提調等,招集曉解地術人雜議,皆以爲不當補,獨林晩禎,猶守前見,以爲:「越見辰巽方水,是爲水破,生方亦爲一水,再破。」上命勿爲擧行,又因大臣言,只令低平處,長養樹木。

○渭原郡犯越人按覈御史鄭栻復命,罪人李萬建等,次第就服。領議政徐宗泰請以此意,付齎咨官,以報彼國,罪人之未盡歸一者,令道臣覈問。

2月5日

○甲子,以宋正明爲大司諫。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時,摠戎使金重器、司直李宇恒,新審北漢城基而來。上使陳所見,重器盛言其形便,可合築城曰:「初入洞中,左右壁立,若不能容接,而中半以後,漸覺開豁,可容許多人,且井泉甚多,溪澗亦十餘處,而周回三十里,除其中險峻處,足爲都城之半。水口雖似低平,而中間一條路,若有兵守,則只轉下石塊,亦足禦賊。漢尾山雖爲對峰,而相距爲五里許,大砲雖越來,砲力必緩,固無可慮。脫有不幸,駐蹕之所無過於此。」宇恒之言,大略與重器同。判尹李彦綱、承旨韓配周,亦皆以重器言爲是,配周尤力言曰:「故相李德馨以爲:『都城咫尺,有此天險,棄之可惜』云。今以城事,委彦綱、重器二人,亦令一大臣主管,而使一二大將,兼守都城,則與南漢足成掎角之勢。」左議政徐宗泰,請更問原任大臣及諸宰而定之,上曰:「謀之雖多,決之欲獨。諸大臣及備局諸宰,與將臣,皆已往見,更何審問乎?北漢卽溫祚舊都,且與都城至近。所慮者只水泉之不足,而卽聞水泉亦饒,決意築城可也。大計已定,則財力多少,不足言,而因其石而築之,亦何至多費耶?」刑曹參判越泰老曰:「古語云:『作事謀始。』必須詳審定計。北漢險阻足憑,而但南漢則外險內平,此處則內亦傾側,往來接應,其勢不易,且宮闕、倉廒、百官、軍卒,無入處之所,此亦難矣。況都城旣闊大難守,則入守北漢之餘,以何力竝守兩處乎?」副校理洪致中曰:「雖有金城湯池,無食則不可守。此地孤絶,而東西南三面,皆廣野,賊若以大衆分屯,而游騎抄掠,則糧道絶矣,援兵阻矣,不待賊兵薄城,其勢自危。以此觀之,其險不足恃矣。」上曰:「都城闊大難守,南漢則涉津爲難,江都則海寇及氷澌時,非可恃之地。惟北漢至近,故欲與民入守。軍餉措置等事,此與遠地有異,似不難矣。若待僉議之同,則豈有可成之日乎?」時,上已決意築城,雖有異議,皆不省。宗泰曰:「王子出閤不遠,器用凡百,惟當一切從儉。」上嘉納之。持平南一明論啓,請潛越宮城罪人金敏才,還收參酌定配之命,依律處斷,上不從。

2月6日

○乙丑,雨雹。

2月7日

○丙寅,韓城君李基夏上辭疏,仍論陣法曰:

我國壬辰以後,專用戚法,今以淺見,輒事變通,誠不容易。習操者所以欲令軍卒,耳熟金皷,目熟旌旗,而敎之以坐作進退之節,使無臨急齟齬之患也。目今操練,多習方陣,聖敎所稱習操,每用一規,事涉偏僻者,蓋必指此,而筵臣所謂坐作進退,恒用一套,有同兒戲者,似未及深察。今之習操所用者,乃戚法中之前後層陣也。機權之神變,似不及於古法,然而節目無多而易習,變換甚簡而不亂,前層纔交,後層間出,旣寓番休之意,又兼奇伏之制,此非活法而何哉?

又曰:

《五衛陣法》曰:「五陣相生相克,其來尙矣,然敎習實難。故今權從簡便,但敎以直陣可也。」據此則祖宗朝習操,亦恒用一法,槪可見矣。雖用一法,而活法實寓其中耳。

又曰:

南寇利步,北寇利騎。見今陣法,旣曰長於禦倭,則所欲變通而講究者,非禦騎之術乎?禦騎莫良乎車,而我國地多險隘,不利用車,故車制遂廢。今雖變通陣法,而終不得爲萬全計也。凡事莫如取法於近,故臣竊欲姑守戚法,而聖意必欲變通,則國朝《五衛陣法》,最爲近古。但須變易軍制,改換形名,然後乃可議也。

上答以陣法,令本兵稟處。

2月8日

○丁卯,右議政金昌集引疾呈辭,賜不允批至三。

2月9日

○戊辰,流星出北極星下,入艮方,又出大角星下,入西方。

○以崔錫恒爲兵曹判書,尹行敎陞爲承旨,鄭纉先爲文學,鄭栻爲執義。

○前冬所江僉使崔鎭漢狀言:

本道水卒之外,元無據陸之軍,苟或一敗於沿海,更無餘地。宜視咸鏡道例,抄設親騎衛。

巡撫使尹就商詳具節目以聞,廟堂覆啓依施。其數凡六百,分隷監、兵營各三百。

2月10日

○己巳,流星出北斗星下,入乾方。

○正言呂光周上疏以爲:

殿下於歲首,以白骨徵布變通事,諄諄下敎,而一春將半,迄無猷爲,可勝歎哉?

又言:

沿邊守令,皆以武臣差遣,新有令式,臣意無論文武,惟才是求,要使生民奠安而已。

又言:

各司褒貶之可笑。請申飭堂上及提擧,毋徒以坐起之參不參,爲等第,無一人置中下,則使政院察處。

又言:

今雖議創北漢,南漢不可不加意也。仍論守禦使尹世紀,引病累月,宜速變通出代。

末言:

閔鎭厚筵奏章疏,連下嚴敎,辭氣之間,每多過中,所當深省。

上賜優批。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徐宗泰,請以閔鎭厚差北漢句管堂上,上良久始許之。又請以武臣中金重器使之同事,上許之。

2月11日

○庚午,召對玉堂官。

2月12日

○辛未,月入軒轅右角星內。

○以黃欽爲刑曹判書,權𢢜、朴熙晋爲掌令,洪致中爲持平。

2月14日

○癸酉,右議政金昌集四度呈辭,上賜優批,遣承旨傳諭。

2月15日

○甲戌,先是,吏曹參判尹德駿,上疏請令備局諸臣,及曾經將任武臣,各陳防守之策,仍令諸大臣,通議折衷,別錄一冊,以備睿覽。至是,備局以所書進所懷,凈書以入,上命商確稟處。

2月18日

○丁丑,持平洪致中啓曰:「北漢築城,實出於深軫陰雨之備,與民共守之計,不可取決於造次間也明矣。做時不如說時,謀始貴在慮後。國家大計,終非試可之地,而率爾斷定,有乖於採大同之議,集衆思之道。請令二品以上三司長官,會議朝堂,又詢在外諸大臣而處之。」上不從。

○上聞奉朝賀南九萬病重,遣醫看護後,又加送一人。

2月19日

○戊寅,以權詹爲執義,洪致中爲副校理,鄭栻爲修撰,金始煥爲輔德,兪命咸爲持平。

○全羅道巡撫使權尙游,巡到珍島郡,燃試火藥,誤爲失火,軍官李岋、監營軍官魏赫萬,面部爛脫,官屬七人,尤爛傷,四人致斃,尙游亦僅以身免。事聞,上命燒死者擧恤典。

○召對玉堂官。修撰權世恒請放徒配罪人金世欽、權斗紀,上以兩人頃年之疏,實爲駭異,不許。

○知中樞崔奎瑞在廣州,上辭疏以爲:

辛巳議藥之際,未伸臣子之義,由是以後,遂決自廢之計。伊後春宮遭罔極之變,諸臣俱進保護之說,而臣不敢爲一言,乙酉殿下有非常之擧,而臣不得進詣洛下。凡此數件,罪難容誅。

仍乞遞判義禁之職,上優批不許。數日後,復以不得已賃舟歸死弊盧之意,陳疏,始命遞其金吾之任。

2月20日

○己卯,全羅觀察使李海朝辭朝,引見勉諭,命湖南靈巖等七邑田稅、大同,或全數或折半待秋退捧。

○先是,萊館裁判倭言于譯官曰:「江戶執政、執事、近侍、京尹等處,禮曹所贈禮物,令一倂除弊。」譯官問其由,則以爲:「禮曹禮物,乃參判所贈,抗禮非便」云。且曰:「關白之儲君,時無定封,貴國別幅,與三使臣拜禮贈物,亦令一倂除去矣。」本府擧其說以聞,禮曹覆奏以爲:「諉以抗禮不便,顯有輕侮之意,不可不令首譯責諭,而乙未信使時,無儲君處禮物者,以關白死而儲君繼立故也。今則有子,而稱以時未定封,減除禮物者,未知其由,亦不可全廢,令廟堂稟處。」從之。

2月21日

○庚辰,東萊府使權以鎭上疏,首陳倭奴入寇路程,莫如東萊之捷,不可不築城。次論金井山城地形之不便,決不爲他日得力之所,次論丙戌所棄外城之可守,宜募民入居。又論忠烈別廟事曰:「尹文擧爲府使時,欲爲廟中別屋,各祀鄭撥,仍爲別廟,以祀他死節諸人。臣到任之初,卽其地立別廟,以祀梁山郡守趙英圭、敎授盧盖邦以下諸人,而禮曹啓下關文,令撤別廟,合享本祠。吏民之必欲立別廟,儘有曲折,而本廟狹窄,必當拆改,別廟撤移,亦費功力。請更賜處分,以慰邑人之望。」末論海防事數條。上令廟堂稟處。〈忠烈別廟壬辰五月覆啓依施。〉

2月22日

○辛巳,以崔錫恒爲判義禁,鄭纉先爲修撰。

2月24日

○癸未,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曰:「王世子進健陽固本丹後,藥效有無,外間不能詳知。方今國家之憂,無大於此,請令醫官,明日入診議藥。」許之。時,王世子年已二十有四,而尙遲斯男之慶,中外莫不憂慮。

2月28日

○丁亥,召對玉堂官。校理李眞儉,以大王子孫九代後,竝充軍役事,啓曰:「忠賢之裔,猶十世宥之。況大王後孫乎?明査其冒錄與否,世系分明者,則雖代遠,竝宜勿侵軍役。」上令廟堂,更爲稟處。

○益陽正檀、韓原副正根,上疏進太祖御筆。政院措辭入啓,上下優批,仍命檀等,幷加資。蓋前秋檀等,呈御筆,而承旨李壄等不捧,故上批以承旨之不捧,爲未安。壄又陳疏言:「檀等,妄冒希賞之事。」政院仍啓請推考檀等,還收其加資之命,不允。翌日,諫院又發還收之啓,亦不允。

2月30日

○己丑,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徐宗泰曰:「差倭所言,執政與禮曹參判,抗禮不便,請減禮物,關白儲君,時無定封,亦減禮幣云者,實涉可駭。大差倭出來後,其言若如差倭,則宜詰問其由,且以書問島主爲言,以觀其氣色也。」上曰:「參判抗禮,非今所創,而禮單勿送之言,顯有輕侮之意,堅守勿許可也。」仍命待大差倭出來,詰問責諭。大司諫宋正明進啓:「訓鍊院試場民戶,曾有摘奸毁撤之令,而聞當毁之家,多至六十餘戶云。苟非木箭基址逼近之所,則不必廣加毁撤,以貽民害。請更爲詳査,最近處外,勿令毁撤。」上從之。持平兪命咸進啓:「守禦使尹世紀,無知人之明,非將兵之才,疾病沈痼,差復無期,累疏乞遞,出於實情,而廟堂之防塞,有乖重軍務之道。請遞差。」上曰:「因其疏許遞則可也,而駁遞則過矣。」宗泰曰:「世紀雖有疾,臣日者往見,凡百如常,事務無滯,且其人恢踈寬曠,甚得軍卒之心,何可輕遞乎?臺臣至以不念軍務爲言,臣罪重矣。」命咸以此引避,而聲氣俱厲,盛言:「世紀病重,非飾辭。」翌日,憲府處置出仕後,添改措語,以爲:「乃使凶孽,出入門庭,肆行不法,卒之身幾陷於不測。」上亦不允。

三月

3月1日

○朔庚寅,咸鏡、平安、黃海、慶尙等道,自是月至六七月,癘疫熾發。

3月3日

○壬辰,乾方至東方地震,翌日又震。

○以徐命淵爲文學,鄭栻、李世瑾爲修撰,柳述爲執義,李彦綱爲左參贊,特陞尹德駿爲刑曹判書。德駿,碌碌無士夫摸樣,唯以潤屋爲事。廟堂嘗欲擬關西方伯,大臣有斥言其不廉者,故未果。至是,上念其久次,遽命陞擢,物情甚不平。

○同副承旨尹行敎上疏言:

倭國書契、禮段,唯當一遵前例備送,如有退却之事,則其曲在彼,不在我。況臣僚書契,與國書有異,持往不傳,亦何爲大事哉?末又請收錄高麗臣金澍及我朝趙憲、高敬命、金千鎰、黃進、邊應井之子孫,尹集改葬時,令道臣,特加顧軫。

答以第一件事,已有處分,疏末所陳,分付本道,使之顧視。

○先是,統制使及暗行御史,屢言:「巨濟在海門要衝,宜置重鎭,節制列鎭,而縣令反居僉使下,宜陞府使兼防禦。」朝議是之,而未及行。及是,觀察使兪命弘復以爲請,備局覆啓言:「防禦一款,當徐議,而請先以縣陞府,知世浦還爲萬戶。」從之。

○奉敎李眞儒,以年前李觀命之疏論翰薦趙翼命事,上疏自辨〈眞儒其時在喪,故今始疏辨。〉以爲:

竊觀聖朝,天網恢恢,雖係罪死憝慝之至親,隨坐之典,未有所施,則仁厚之風,此可見矣。曩時黨人,曾於庚午年間,論削翰薦中一人,而其言極其憯刻。不意今之言者,乃忍效尤於此也。

末又以洪禹瑞、尹聖時之引以爲證於疏供,爲辭職之一端。蓋其所謂罪死憝慝,卽指李師命,而至親,卽李頤命也。庚午年論削翰薦,卽成儁論削李健命之事,而其言憯刻云者,卽儁啓中凶徒師命之從弟一句也。李觀命駁論自已薦事,故必擧其弟薦事,而以師命之至親,比同於逆柟之甥,反辱觀命,要快其心,士夫口業,豈如是乎?此可見其心術也。

3月5日

○甲午,以李墪爲吏曹判書,李晩成爲大司憲,趙相愚爲禮曹判書,閔鎭厚爲判尹,洪重休爲副修撰,朴弼明爲京畿觀察使,兪集一爲都承旨。

○冬至兼謝恩使鄭載崙等,先來軍官,齎咨草及狀啓入來。回咨以爲:

朝鮮國人,殺害上國人事情,差部內及盛京章京各一員,〈章京,卽官員之號。〉往鳳城,欲同朝鮮國官一員,査明殺人地方可也。海上漁採船禁斷事,移咨奉天將軍及府尹,將沿海居住人,嚴行禁止,不許往朝鮮相近地方漁採,若違禁漁採,被朝鮮捉送,從重治罪,該地方官,一倂議處。別地方漁採人,亦令捕送論罪,該官亦一倂議處。

使臣狀啓以爲:

禮部以皇帝命,招問使臣,以渭原郡與大國船廠所屬地方相近,或與奉天地方相近。又曰,島夢金、鼎足島等地,與何處相近?使臣對以渭原聞與奉天府地方相近,島夢金等地,聞與奉天所屬金州、復州等地相近。又曰,鴨綠江、土門江一帶,皆係我國地方,但因道路遙遠,未經勘明。今着朝鮮差官數員,瀋陽將軍亦差官數員,會同査勘,分立邊界。又云,歲貢生木綿元數中,無十三疋,故用預備十疋,三疋則漢人鄭世泰處買得充數。

使臣又於通州狀啓以爲:

今年是皇帝卽位五十年,士民、朝官,請上尊號,聚會多日云。下馬宴時,使臣問禮部侍郞胡恩,以海寇情形,答以姑無可慮,朝鮮則惟當防守海邊。又問何面最緊於防守,答以海寇出沒於福建、山東間,此乃朝鮮西邊際海之地,東南則似不緊。

其別單又曰:

漢、淸諸人,皆言:「海寇剽掠,不過牛馬、財産,而但其出沒叵測,故皇帝每加申飭,屢有擒獲,而比如藩籬外穿窬之盜,每夜戒懼云。

3月6日

○乙未,流星出北極星上。

○左議政徐宗泰、兵曹判書崔錫恒、禮曹參判金鎭圭,請對入侍。宗泰以渭原犯越人査事,稟白曰:「被國不委之我國,而送差官同査者,欲知犯越地方與根由也。我國差遣之官,責任不輕,堂上中一人,雖在近侍,另擇差出,數日內發送,而旣是兩國同査,號以參覈使宜矣。」又曰:「査按之任,當帶刑官,參議許玧,年衰難遣。今姑改差,宜以差送參覈之人,代之。」又請牌招按覈御史鄭栻,〈爲其詳知顚末故也。〉修送文案,渭原前郡守及邊將等,請令禁府,更推後發送,灣上諸罪人,令本道,擇定差使員,押付,竝可之。金鎭圭曰:「前日倭人以關白儲子,時未定封,姑勿送禮單爲言。伊時禮判李墪,問下吏,則稱以乙酉年,有定儲之書契云。然則其情狀,有不可測者,墪以此意仰白,而大臣與臣等,亦繼陳矣。退而更考,則己丑關白死,儲嗣代立。然則乙酉所封儲子,卽今日關白也。奏對不審如此,此條宜改付標於擧條中。」上從之。〈史臣曰:「倭人以關白新立,來請信使,則乙酉所封之儲君,爲今日新立之關白者,自可曉然,而廟堂曾不審察,徑惹紛紜,至於詰問倭人,可謂國有人乎?所幸者,未及行會,而旋覺之耳。不然而果以此詰問,豈不重貽笑於遠人乎?誠可慨也。」〉 ○以宋正明爲參覈使。

3月7日

○丙申,日前以前監司李師尙原情,上敎以飾辭欺罔,有若前病未蘇者然,縱恣無嚴,莫此爲甚。詐不以實,自有其律,以此勘罪。至是,禁府定以徒三年定配。

3月9日

○戊戌,以李震壽爲承旨,尹星駿爲大司諫。

○參覈使宋正明請對奏曰:「罪人等,於到灣後,當更推取服,而此輩凶獰,按覈時酷刑之後,始乃吐實。平問抵賴,則勢將更用刑杖,而先以汝若變辭,當施孥戮之意,嚴加戒諭,其一族亦當捉囚。」上許之。又言:「刑曹郞官任劇,有難帶去。請以訓鍊副正李思晟,假銜刑曹郞率去。」從之。

○禁府以罪人河子屍體三檢後,書啓獻讞曰:

觀此書啓,杖打致斃之狀,昭不可掩,而河之前後招辭,一無可據。請以此更推。

從之。河,更推後,連受十一次刑,終不服,至十二月,遇大赦,得減死定配。

3月10日

○乙亥,以尹樟爲掌令,申𫕵爲正言。再有政,李宜晩爲獻納。

○憲府停論北漢事。副校理洪致中上疏曰:

北漢築城之擧,率易定計,殊非愼重之道,臣敢以廣詢審處,有所論請,繼臣入臺者,亦無異議矣。朝者持平兪命咸,以當停之意,簡問,臣以城役論啓,旣得臺體,今日停論,決知其不可爲,答矣。卽見小報,其啓果停。再次連啓之後,無端停論,殊無所據,且不有臣答書本意,不復通議,終至徑停,似此臺體,未或前聞。

命咸以此引嫌,掌令尹樟處置出仕。

3月11日

○庚子,召對玉堂官。承旨韓配周,請敍用昨年三使臣,〈卽趙泰耉等三人也。〉上以爲:「使臣之失表咨,實爲不職,而請敍未安。」不許。

○遣譯官金慶門赴淸國,以犯越人緝捕取服事,及別差刑官宋正明,赴査鳳城之意,移咨禮部。上以彼國旣令會査,不必更送咨文爲敎,而大臣及刑曹參判趙泰老,力爭之,乃遣慶門。

3月12日

○辛丑,全羅道龍潭等地,地震。

3月13日

○壬寅,右議政金昌集屢呈辭單,優批,遣史官使偕來。

○召對玉堂官。時,修撰鄭栻,以按覈御使,新自西關還,陳江邊物情曰:「彼人採獵者,必沿江結幕,與我民相近,往來無常,或多齎蔘皮,潛換鹽糧,故無識邊氓,見利忘死。今若移咨彼國,使淸人,不得結幕於沿江近處,我民亦令撤移稍遠處,則可無犯越之患。」上令廟堂稟處。

3月14日

○癸卯,藥房入診。上曰:「農者天下之大本,故歲首每下勸農之敎矣。曾當播種之時,多有旱乾之患。日者春雨頗洽,而懶惰之民,不能及時播種,則何望其有秋乎?諸道監司處,別諭申飭可也。」

3月16日

○乙巳,全羅道龍潭縣、平安道江西縣地震。

○右議政金昌集,再上箚乞召還偕來史官,仍請遞解職名,上優批不許。至是,始以俟病間趨造之意,仰對,命史官先還。

○回還冬至使,到瀋陽狀啓曰:

譯官金指南、醫官李時弼等,聞瀋陽將軍之言,禮部郞以主事河順,爲査官,今聞以主事秩卑,郞中一員竝來,故瀋陽改以副都統托六,爲初定差官蘇馬拉之代。且聞北京差官,三月十日離發,四月四五日間到瀋陽,與瀋陽官,初十日間當往鳳城。皇上分付差官,必令住在鳳城,査得殺人處,而勿爲過江,貽弊於朝鮮,犯越事査奏後,仍往白頭山,而皇旨使從大國地方作行,或不得已自朝鮮地方過去,勿令朝鮮支待云矣。

3月17日

○丙午,致仕奉朝賀南九萬卒。年八十三。九萬,國初相臣在之後也。中微不振,寓居湖西之結城。九萬少有文才,筆法亦工媚。游學漢中,依金益熙,益熙卽其中表近親也。益熙愛之,使其子姪同業,仍以交驩李敏迪兄弟。金、李兩家,吹噓延譽,自在儒冠,聲名已著。及登第,淸班顯塗,無少礙阻,又請業於宋浚吉之門,與門人、士友游,時望益隆。性褊狹狠刻,而喜爲婞直皎厲之行,一世翕然稱剛介之士。甲寅,奸兇秉國,退居鄕曲,己未,以左尹入京。時逆堅結楨、柟,蓄異志,中外洶懼,無敢有折其機牙者,金錫冑勸九萬,發其姦騙事,九萬懼不從,錫冑乃惎之曰:「此內旨也,保無他憂。」九萬信之,遂抗疏被謫,以此名益重,而知其事者,已疑其非君子。至甲戌造朝,首扶希載,其後業同之獄,尤狼狽失守,與名義爲敵讎,卒致凶圖益熾,禍及宮闈。少頗以淸簡無私自許,曁官高,一切放倒。管訓局,囑托紛然,私意狼藉,尤與大將申汝哲,相忤,怒其私托之不售,請罪於榻前,罷其將任,朝野驚駭。晩爲庶子,營立産業,多鄙猥事,至爲賤宗所侮辱,人皆嗤笑。九萬旣自知不容於士流,排抑正論,尤無所忌。晩年著述文字,侵詬宋時烈及金壽恒父子,語甚駭悖,其平生心術,綻露無餘云。後,其黨柄國,諡之曰文忠。

3月19日

○戊申,初,玉堂官李正臣白上,請以江都節死臣洪命亨,享配忠烈祠,禮曹覆啓依施。庚寅冬,留守閔鎭遠馳啓言:「本祠窄狹,勢將改造,而大役重疊,請姑待一二年後擧行。」仍言:「江都死節人,可稱者多不入本祠,只以命亨追配,恐涉不均。且考本府文籍,士論之不擧命亨,似有曲折。宜十分愼重,請詢大臣而處之。」禮曹判書李墪、參議吳命峻,盛陳命亨死節之狀,斥鎭遠之傷損事體,請推考,更使擧行。鎭遠復上疏以爲:

本祠有一冊子,列書死義人姓名,而命亨名下,有訾議之言。命亨誠合於俎豆,則祀之他祠可也。必令祀之於此書所藏之祠,則終歸不誠。

上答以議大臣稟處。命亨後孫前縣監受濂等上疏,引丁丑亂後政院之啓及忠烈祠創建時通文,先正臣宋時烈等筵奏,以辨其訾議之誣,且斥鎭遠爲誣辱。鎭遠又疏辨其非誣,仍擧本祠所藏冊子中所書說話,以明士論之未愜。至是,禮曹議大臣,大臣李濡、徐宗泰則以爲:「不當還寢成命。」金昌集、李頤命以爲:「不可不審愼。」在外大臣尹趾完以爲:「諸大臣或言愼重之得當,或言還寢之未安,惟在自上參酌。」尹拯則以爲:「同祠醊享,似無他議。」上使之依前判下擧行。鎭遠又請得改建財力,備局以爲:「緩急有別,使之觀勢擧行。」及趙泰老爲留守,增修本祠外楹,以奉之。

3月20日

○己酉,平安道江西縣地震。

○初上命武臣堂上中擇擬承旨,至是,吏曹判書李墪,請姑待佐貳、郞官之俱備,博詢擇擬。上命卽爲備擬,以禁軍將李鳳祥爲承旨。鳳祥卽忠武公李舜臣之後也。以李晩成爲吏曹參判,李眞儉爲校理,李縡爲副校理,權詹爲副修撰,尹行敎爲忠淸道觀察使,梁聖揆爲獻納,尹趾仁爲大司憲。

○兵曹判書崔錫恒,疏論北漢築城之不便,其略以爲:

山城外險內夷,然後無攀緣傅近之虞,有往來接應之便,而此則內外俱險,其不便一也。與都民同入,則實無竝容之勢。若爲內保巖阻,外護都城,則只守一城,尙云闊大,分守兩城,事勢難及。京城一或踈失,則外城已破,獨保內城者,古未嘗有,其不便二也。敵據都城,仍糧於公私餘蓄,則內乏糧餉,外無援兵,其不便三也。都城士庶,多是射利資生之類,臨急奔逬,坌集孤城,旣無自食之道,又無周給之資,不過旬日,必生變亂,其不便四也。

又言宮闕、省府、倉庫、寺刹創建之難,及轉輸糶糴之弊,末又極言都城之可守,請廣加商確,上批以都城之不可守,料之熟矣。北漢築城,出於與民共守之計,斷不可已也。

○正言呂光周上疏曰:

向因成平副守渾之惹起爭端,〈卽龍仁田土相訟事。事見上。〉失所之民,殆過數百,尙在未決,豈無矜悶之念哉?聞渾賣此田於王子宮云。目今人心不淑,倘以此窺君上之淺深,其爲聖德之累何如?持價買田,無處不可,何必買此相爭之田,以貽口實耶?

又言:

奉朝賀南九萬,因此事受侮辱不少,不安其居,非凡民失所之比也。且以渾爰辭中,指九萬爲勢家之言,辨明其不爲勢家而曰,輿情之所共歎,亶在累百民人之失所,而只緣九萬所居,適入其中,爲渾嚆矢之資。仍請速令攸司,從公處決,使小民無廢農之歎。

答以當初判付,不過取考文券,辨其眞贗而處決,豈計較宮家之得失哉?已令宮家勿買,而疏辭得宜,令有司,從速處決。

3月21日

○庚戌,藥房入侍。時,上以有脚患,受灸梁丘左右穴。提調閔鎭厚曰:「北漢事,臺啓今已停止,宜卽始役。今不必別設都監,分排三軍門,使之監築,而都民異於農民,量宜使役,未知其不可。」上許之。又言:「金重器前頭董役時,所帶捕廳之任,多牽掣,宜有變通。」上命遞捕將,又命重器仍佩摠戎使密符,往來監董。

3月22日

○辛亥,全羅道儒生洪履範等二百二十三人,上疏曰:

築壇墠而祀神宗,正邦禮而紹嫡統,豈非我殿下體兩朝遺意之道哉?孝廟臨御,以復讎雪恥爲心,食不甘而寢不安,繕甲兵而峙倉廩。越膽常懸,而會稽之恥思灑,燕臺雖築,而樂毅之徒不至,此所以每興皷鼙之思,或被珷玞之欺者也。十年養兵,利劍莫試,千古遺恨,東海不竭。然而使一國而知左袵之羞,至百代而慕宗周之義者,是誰之烈?貶薄之議,猝起於萬歲之後,悖亂之說一出,而宗嫡之統遂乖。先朝聖鑑,洞燭謬誤,天怒赫然,亟命釐正。我殿下所以首正典禮於卽祚之初者,實是追念先志,克盡繼述之道者也。嗚呼!先王功德,何可忘也?君臨十六載,深仁厚澤,浹人肌骨,四邊絶刁斗之警,萬姓有按堵之樂。矧惟特正旣誤之禮,復續旣絶之統,正與我宣廟辨宗系之誣,前後一揆。臣等竊以爲追崇我孝廟,世室我顯考,然後方可以光簡策而詔後世,扶人紀而答天心也。殿下試以此,俯詢廷臣,如以爲當行則臣民幸甚,宗社幸甚,苟其不然,則臣等無奈何,殿下亦無奈何。至於次第應行之典,臣等不欲妄論,重觸時諱,但未知稱揚兩朝,得無犯駭機而惹疑端否乎?殿下所以待臣僚者,可謂至厚,而臣僚所以待殿下者,可謂太薄矣。事雖當爲,渠所不欲,則百計沮遏,終必角勝,煽動驚擾,其心可知。前冬北咨之來,彼意不難揣得也。誇耀乎威武,羈縻乎我邦。彼國情狀,本來如此,適因小醜之出沒,遂乃飛書而急報者,豈不爲示好意而有德色之地乎?我國雖曰褊小,宜勿先怯於風聲鶴唳,而視若犯境之賊,驅入戶庭之內,上以驚動君父,下以波蕩民生者,抑獨何哉?臣等仄聞,北咨入來,諸臣登對之日,恇怯之色,驚擾之說,甲唱乙和,有足可駭。年來民事,累經凶歉,鼠竊之徒,何處無之,而如有嘯聚成群之盜,蔓有後日之慮者,則豈有本道本郡之所未聞知,而乃反先入於權卨之耳也哉?伊日大臣,猝擧非常之名號,至煩聖聰云,姑未知大臣所聞於卨者,果何如,所達於前席者,亦何如,而假令眞有可疑之人,出沒於西南海中,則今日朝家之所憂,其不在滄海之茫茫乎?若使今日朝廷,言言而如是,事事而如是,則其所以區畫於報警之後,綢繆於備患之策者,何莫非驚擾之道,而適足爲戲事之歸也。噫!强立己見,沮斥盛擧,自是廷臣之伎倆,故玆犯觸忤之戒,略暴沮戲之弊。伏願聖明,夬揮乾剛,斷自宸衷,亟命典禮之臣,速擧褒崇之典。

政院以遣辭造意,極其陰險非常,假托褒揚之名,欲售嫁禍等說,措辭入啓,上特下備忘,以爲:

一篇精神,專在構誣先正,嫁禍朝廷之計,追尊世室,不過假托之事。

命履範極邊定配,還給其疏。〈史臣曰:「自尊號之議出,累閱歲而未擧,失志積鬱之徒,謂此機可乘,百計鑽進,自洪萬紀、丁道復疏,以至履範之疏,而計益密言益深,其意正在於當宁尊號,而孝、顯兩朝事,不過爲冒頭語耳。當宁尊號,亦何與於韋布,而至誠祈請耶?是欲上間君心,下陷朝紳,有若渠輩,獨有別般忠愛者然,欲售其覬覦之計矣。其曰:『樂毅之徒不至,或被珷玞之欺。』其曰:『貶薄之議,悖亂之說。』皆指斥宋時烈等,而欲明渠輩之自爲一種,非今日當朝之人也。至於在庭諸臣,如以爲可,則幸甚,不然則臣等無奈何,殿下亦無奈何等說,尤極陰慘,若其次第應行之典,不欲妄論,重觸時諱云者,始乃微露主意,暗激上心,而其他犯駭機惹疑端,待臣僚太厚,待殿下太薄等說,用意叵測,誠不忍正視也。末段北咨云云,一篇中最爲凶言。昨年尊號之請,方日交於公車,而履範一隊投疏者,尤盛,適會北咨之來,上下驚憂,渠輩亦恐竄伏之或後,而疏事,仍爲中止。今乃變幻事實,有若北咨聲息,初知其非可憂,而朝臣故爲煽擾,意在戲事者然。渠亦臣子,豈忍以此等說,發口而加之人乎?古聖人羸豕蹢躅之戒,其有見於斯歟!」〉 ○諫院啓曰:「前鐵原府使洪處武,以災傷差錯,爲江原都事鄭一寧所啓罷。其弟處龜,突入一寧之家,名呼一寧曰:『汝何敢啓罷吾兄乎?」醜辱狼藉,擊破門戶,將有直入內屋之勢。如使今日,少有紀綱,則何敢逞憾於啓罷之上司,有此叵測之擧乎?請處武及其弟處龜,竝命拿覈。「允之。

3月23日

○壬子,以金始煥爲副修撰,金普澤爲輔德。

3月25日

○甲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禮曹參判金鎭圭,請詢大臣,定節製相避之法,左議政徐宗泰曰:「主文人子弟、至親,私令勿赴好矣,不必定爲相避。」右議政金昌集曰:「政府、六曹皆進參。若定相避法,則坐停者多,此爲不便。」上曰:「不必創爲新制也。」昌集曰:「三、九日節製,政府、六曹合坐,事體重大,而九日製則賜第,三日製則不許賜第,似涉不均矣。」上曰:「兩節製,曾前竝許賜第,而科獄後竝罷之,戊子,因趙泰耉所陳,九日製先許賜第。今則三日製一體賜第可也。」後數日,命設三日製,仍賜居首李眞望第。司諫兪命凝,以北漢築城時,不可役使都民之意,陳達,仍言:「前日都城之築,亦不量時度力,合啓出,而當事大臣不安,終不得成就。此事亦宜十分審愼。」上曰:「自有合啓以來,安有如伊時合啓之無據乎?今乃提起,有若夸大者然,誠爲未安矣。」命凝又論:「副修撰權世恒,以山訟晏然下直。前所未聞之事,有乖法例,請從重推考。」又以世恒下直時,矇然捧單事,請承旨推考,竝從之。又論:「前府使李文海,貪贓之跡,昭著於繡衣廉問之啓。律止禁錮,亦云寬貰,而無端疏釋,不小留難,請還收禁錮蕩滌之命。」上不從。掌令朴熙晋論:「今番節使之行,方物封裹中,生綿布十三疋見縮,僅買於漢人,而充納云。事之驚駭,莫此爲甚。三使臣竝從重推考,當該譯官,拿問正罪。」從之。又論:「守令濫率,禁令申嚴,而近來各邑之犯此科者,不啻狼藉。請令各道監司殿最時,明示責罰。」上從之。

○引見下直守令,勉諭而遣之。

3月26日

○乙卯,召對玉堂官。

3月27日

○丙辰,知中樞府事鄭載禧卒。年八十一。載禧出自大家,而才能、文學,無可稱,仕宦多在用舍間。甲戌,疏救徐文重之護閔黯,被鄭澔疏斥,遂辭官退居于果川,前後除拜,皆不就。間應留守、方伯之命,而及遞後歸田里。或者以晩節之不仕,爲其長處云。

3月28日

○丁巳,行判中樞李濡,以洪履範疏,上辭箚曰:

北咨入來之日,臣隨諸大臣,有所仰對。旣有彼中急報,則虛實未易懸度,其敢曰不足爲憂,而徒避先怯,風聲之嫌,以弛綢繆之策乎?至於以臣所陳三南賊黨之說,謂之驚擾,有若只聽權卨之言,率爾奏達者然,尤極無理。其下盛論賊魁崔大奉、大成、朴福山、金德宇、崔斗齡盤據湖嶺之狀,及前後監司,使權卨詗探譏捕之事,

末曰:

大臣以四方異聞陳白,而有此投疏眩惑之說,則從今以往,無復言盜賊事,臣竊痛之。

上下優批,遣史官諭之。

夏四月

4月1日

○朔己未,以權詹爲司諫,林象德爲吏曹正郞。

4月3日

○辛酉,火星入軒轅第三四星內。

○以金宇杭爲守禦使。

○判中樞李頤命,因李眞儒疏,累疏乞退,上賜優批以爲:「眞儒疏,雖或有意而發,予旣以疏語爲不是而勉出,卿之決意求退,無乃太過耶?」遣史官傳諭。

4月4日

○壬戌,設行式年文武科殿試。文科取李眞望等三十六人。

○謝恩使鄭載崙、朴權、書狀官洪禹寧復命,上命引見。載崙以海賊事,箚錄進之。蓋載崙軍官田井一卽東來明人田好謙子也。其族屬田維樞,詳解文字,與閣老李光地,及其門生誠明之相識,因探得海賊情形,累次來報。大略以爲:「此賊,忽有忽無,朝南暮北,其移咨朝鮮者,恐其犯大國不得,而侵小國耳,彼不過烏合之衆,何足爲深憂?閤下放心東歸」云矣。載崙等,仍陳近來譯舌,全不識漢語,兩國辭命,將無以相通,上令譯院,另加申飭。

4月5日

○癸亥,以李宜顯爲承旨,崔奎瑞爲判敦寧。

○持平兪命咸上疏。略曰:

北漢之築,全出睿斷,實是與民共守之計。然輦轂之民,猶未曉本意,宜別下備忘,曉諭都民,勉以效死勿去,使都內生靈,咸知爲民之意,非至誠孚感之道耶?

又言:

城役時炭、葛、雜物輸納之際,一切任他,則利歸吏胥,害及窮民,宜遣御史,監蕫督察,摘發科罪。

又論次對,近多廢闕,召對徒循文具,而未及李師尙欺罔被罪之冤,以爲師尙,純實無僞,見稱儕友,而一朝變作欺詐之人,不亦冤甚乎?上答以已命重宰、將臣,主其事,而又遣御史蕫役,不信其臣也,寧有是哉?李師尙之罪,莫大於欺罔,至以純實無僞爲言,其誰欺乎?誠可駭也。

4月6日

○甲子,忠淸道淸安等邑雨雹。

4月8日

○丙寅,月入軒轅右角星內。

4月9日

○丁卯,以趙道彬爲承旨,李宜晩爲執義,趙錫命爲持平。

○校理林象德,縣道陳疏,先論北漢築城不可不熟講而詳審,次陳良役變通之道,戶布、口錢、大軍籍,皆不可輕行,竝令廟堂商確,兼召在外大臣同議。仍言:「作事在於振紀綱,紀綱之本,在立志,立志之方,在誠敬,而克己窮理,乃其節目次第。又請令兩館,蒐輯世宗朝禮遇大臣、親近群僚,崇奬儒術等事,作爲冊子,以備玩覽,一意繼述。又言殿下於進退大臣,亦有呼來斥去之意,忽忽擢用,草草罷免,一離黃閣,咨訪罕及,大臣亦自期甚淺,視政府、備局,有同傳舍。宜自今務存恩禮,委任責成,備局之坐,若値時任有故,則俾原任赴坐,使無廢事之日也。又論各邑境內,有武藝者,無論貴賤,抄報監、兵營,兵曹初歲,別遣御史,廣取諸技,擇其尤者,賜赴殿試,以聳動之,國家有急,別作義軍,可成無敵之精兵矣。」次論湖南沿海邑田稅大同,旣有待秋退捧之令,假令來歲豐登,一年徵兩年之稅,決無準捧之理,毋寧趁今量減其半。上賜優批。田稅量減事,令該曹稟處。後覆啓,許減。

4月11日

○己巳,講專經文臣于崇政殿。

4月12日

○庚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日前馬島大差倭出來,東萊府詰問其儲君、執政處禮單請減之由,大差倭以爲:「禮曹參判送書物於江戶執政,非當初約條,自貴國被虜人刷還時,始有之,除去無妨,而抗禮不便云者,果爲妄發矣。儲君禮物,則關白,昨冬生一子,時未定封,故欲爲勿送云。」府使權以鎭馳啓曰:「彼旣曰:『時未定封,隣國豈可强謂儲君,致遺禮物乎?執政處贈遺,未知事例,起自何時,而兩國旣自通書,又有臣下之私相書饋,已非事理之正,且聞彼倭,受書饋者,勿論上下,皆有所予,其費不貲。請除之意,未必不出於惜費矣。」禮曹覆奏曰:「執政處書禮,設令不在約條,行之已久,不可無端廢閣。關白子之贈禮,自我先言,不當每饋於幼稚之兒,則猶可爲自重自尊之資,而我不能爲,彼反却之,未知操縱在我歟?在彼歟?宜更措辭責諭,且送書於島主,觀其所答而處之。」至是,領議政徐宗泰白曰:「通書於其君,而竝給禮物於儲嗣,爲禮已過,贈遺執政,尤無所當,今因其請而不送,何害?然自渠先發,有似操縱,且不以文字陳請,誠甚慢肆。若令萊府,責諭於大差倭,以爲:『不可以口語聽信,島主有書契後,可以處分,須卽入送飛船』云,而島主若終無文書,則如前附送,似勝矣。」右議政金昌集曰:「只以差倭口傳,輕許勿送,恐未得當,書問島主,似不可已。」判尹閔鎭厚、禮曹參判金鎭圭,亦以爲:「不可只憑言語而施行,送書島主,待其答書,而或送或否,似宜矣。」同知中樞朴權則以爲:「今若因其請而除之曰:『爾之所懇,旣在省費,朝家特爲許施』云,則未知其有損國體,而不可謂操縱在被也。」左參贊李彦綱亦以勿送爲是。宗泰曰:「臣私議於原任大臣,則尹趾完、李濡以爲:『因其請而停止,似無所妨。』李頤命則以禮曹回啓爲得宜,而又言:『倭本性毒,或未得傳給,則反爲貽辱。況關白子禮單,自上所賜,而不受,則尤損國體』云矣。」上曰:「不可只憑口說而停之。倭人變辭不一,書問島主,待其答書而處之。」掌令尹樟論:「西關一路,各邑出站,道里不均,請令道臣,酌量各邑之豐殘,均定站路之遠近。」上允之。上命受由下鄕,過限不來者,竝査出罷職後,該曹以前參判趙泰老、參知李光佐、修撰李世瑾、吏曹正郞林象德現告,上特命象德勿論。

4月13日

○辛未,江原道淮陽等邑、平安道江界等邑,雨雹。

○以李震壽、李徵龜爲承旨,朴泰恒爲大司諫,金始煥爲司諫,朴乃貞爲掌令,洪禹寧爲弼善,南道揆爲司書,李世最爲副應敎,李晩堅爲校理,鄭纉先、洪重休爲副修撰,鄭拭爲修撰,李眞儉爲吏曹佐郞,李台佐爲吏曹參議。

○刑曹判書尹德駿以方兼賓客,不可爲刑官,上辭疏,該曹覆啓言:「前例或遞賓客,或遞本職。德駿之除刑判屬耳,賓客似當許遞。」從之。

4月14日

○壬申,黃海道載寧等九邑,雨雹。

4月15日

○癸酉,平安道江西、咸從等地,地震,黃海道平山地,雨雹。

4月16日

○甲戌,京畿楊州等邑、黃海道白川郡,雨雹。

○嶺南儒生尹謙來等一千數百人,上疏申文元公金長生從祀文廟之請,上以徐待日後,實合愼重之道,答之。

○忠淸觀察使尹行敎,在鄕上再疏辭職,其意蓋以老親在境內,省覲之便,不如下邑,巡察之際,或致狼狽爲言。吏曹覆啓,請勿許遞,上以陳情懇迫,特命遞之。

4月17日

○乙亥,月入南斗第四五星內。

○備邊司啓言:「頃日使臣狀啓中,以爲:『瀋陽將軍言,鳳城査官,皇帝以主事爲秩卑,而竝送郞中,瀋陽亦以侍郞及副都統改定』云,又言:『議奏後,仍往白頭山,而使之必從大國地方作行,或有道路不通處,則自朝鮮地過去,毋令朝鮮支待』云矣。昨見禮部移咨,査官差送,果符將軍之言。然則仍往白頭山之說,或不至全無苗脈,凡事不可懸度。彼諉以路險,攙涉我國地方而過去,則殘邑鎭勢難禁遏,而必見其明白標文,然後許其穿過。且彼國雖勿令支供,而在我之道,亦不可全無接待,猪口、酒甁,宜使預爲措置。」上從之。命卽速知會。

○進士李蓍定等,百餘人,上疏辨洪履範之疏曰:

夫以宋時烈之於孝廟,褥蟻之難報,結草之難忘,而乃忽於昇遐之後,無端有貶降之心者,是果事理所近,人情所到乎?聖心快悟,乾斷赫然,甲戌備忘,昭揭天壤。聖敎所謂貶君亂統之說,實是彼輩脅持之好題目者,固已破奸鬼之膽,而成千古之斷案矣。彼履範,本以凶徒之至親,外假追崇之論,內懷陰賊之術,首尾疏語,捭闔巧密,而莫非傳襲於曩日之餘論。兩朝之典禮已明,百代之是非已定,而猶且齗齗不已者,豈專欲甘心於時烈?蓋將疑亂朝廷,嘗試君父,語句之間,隱然有誣悖之心。至謂樂毅之徒,不至,又以或被珷玞之欺,爲言,臣等不敢知,孝廟之時,禮招而不至者誰也,見欺而誤國者亦誰也?平日所尊信,惟時烈等二三賢臣,故渠輩,欲以此等說,肆然爲侵詬,而獨不念賢士不至,珷玞見欺云者,適所以慢誣於不敢言之地哉?孝廟政亂之說,始俑於許穆,而今此輩,積漸傳授,顯有來歷,此豈但徒起幻出譸張於一時者乎?伏願克遵履霜之戒,嚴防滔天之禍。

上下優批勤摯。

4月18日

○丙子,召對玉堂官。副校理洪致中,因文義,陳打破朋黨之說,縷縷懇至,上嘉納之。

4月19日

○丁丑,命招左、右相卜相,右議政金昌集違召不進。左議政徐宗泰,以前望卜入,命加卜,以趙相愚拜相。宗泰、昌集,以次陞領、左相,相愚爲右議政。時,原任大臣,員數尙多,而遽有加卜之命,至以闒茸儱侗之相愚,拜相,識者莫不竊歎。

○以權𢢜爲掌令,李縡爲應敎,金始煥爲修撫,趙道彬爲忠淸道觀察使,李鳳祥爲承旨,柳述爲司諫,南道揆爲持平,申思喆爲文學,洪重休爲副校理,鄭栻爲校理,鄭楷爲司書,閔鎭厚爲禮曹判書。

4月20日

○戊寅,木星入南斗第五六星內,流星出牛星下,入南方。

○召對玉堂官。

○以慶尙觀察使,河東移邑事狀啓,備局回啓以爲:「基局平穩,關防形勢,不下於岳陽,則移邑築城事,竝令依狀請施行。」從之。

4月21日

○己卯,藥房入診。副提調兪集一曰:「日昨備局,以鳳城査官,將往白頭山,而路若經由我地,則以猪、酒接待之意,請分付各邑鎭,臣意則此非約束邊臣之道。彼若果移咨相報,則可許其經過,而今只以私語來傳,元無文書可據,則在邊疆者,惟當以死不納。此則斷不可許也。」提調閔鎭厚亦以爲然,上曰:「何至大害?」終不從。

○以權世恒爲副校理,李眞儉爲修撰,黃欽爲判尹。

4月22日

○庚辰,參覈使宋正明,到鳳城封啓曰:

査官五人及大通官金士傑等出來,與使臣,按問罪人。査官之最加覈問者,專在殺害地方及被殺人姓名,而縷縷言曰:「上國人侵虐小國,邊民使不得支堪。今此行査,出於一視小邦,欲除後弊之意,而他境亦必有此患,何不奏聞?」蓋觀氣色,査事似不至生梗,而通官又言:「自此當往白頭山。」云,未能的知虛實矣。

十八日,又封啓曰:

金士傑,猝然發言曰:「被殺尸體,旣在幕中,而不爲檢驗,泛然咨報,何也?」答以尸體乃在上國界,殺獄雖重,曾無越境檢尸之規。士傑曰:「皇旨旣命査明殺人之處,勑使與參覈使,同往看審,就決罪人於其地可也。」諸査官,同然一辭。臣以皇旨,只令會査鳳城,故使臣亦只以鳳城會査,受命而來。當更稟本國,待其回下而爲之,決不可任意轉往。査官曰:「沿江往審,蓋欲除弊。旣承皇命,明當發程,大國地方,或難通道,則越去朝鮮地方,而支供事,一切除弊。」對以稟定本國,公事回還間,限以十日後發程爲宜,査官曰:「俺等亦當往留義州。」對以旣無牌文,不可徑先渡江,縷縷固爭,査官等,起怒而罷。夜,使譯官,潛見士傑懇諭,則答以重臣差送者,只欲審地界也,更無變通之路。譯官曰:「大國査官,從大國地作行,小國使臣,從小國界作行,會於渭原宜當。」又言:「善爲彌縫,則當給賂物。」士傑曰:「大國地方絶險,不可通。此則雖給萬金,決難周旋。」又請差退行期,待回下發行,答以觀勢圖之,而未可必其聽從。且索摠管、主事禮單銀各一千兩云。

4月23日

○辛巳,行判中樞府事李濡,箚論査官之越來,決不可許,又請別遣京官,星夜追及於所到處,一以勞問,一以開諭,答以予當量處。

○參覈使宋正明狀啓言:

査官必欲就査於犯越地方,而以爲:「間由我境作行之意,已諭於前冬至使臣」云,縷縷力爭,終不回聽。雖因譯官輩,開諭通官,姑得十日遲回於中江之諾,而回下之令,若不及於十日,則當徑渡鴨江云。

上命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金昌集曰:「轉往白頭山者,猶是自前所言,而被害地方往審云者,誠是意外。諸議以爲:『急速移咨於彼國,則或不無因此中止之道,』云矣,諸臣,或以急速移咨爲宜,或言咨文往還,其勢必遲。不如使參覈使,更爲防遏。」兵曹判書崔錫恒曰:「由馬耳山作行之說,亦出誑誘。馬耳在中江至近之地,其欲渡中江,詗察山川之意,灼然無疑,不可不嚴防。」上曰:「只憑言語而聽許,大關後弊,決不可不爭。然只可爭之於渠輩,不可移咨於禮部也。」昌集曰:「自薛罕嶺直抵三水,雖有捷路,決不可指示。」上曰:「壬申年,不欲使彼人,知薛罕嶺路者,意有所在,斷不可許也。」禮曹判書閔鎭厚追後入侍白曰:「壬申,彼以皇旨移咨,而入送回咨,終能沮止。況今無咨文,而輕許其來乎?」上曰:「謄送壬申咨文,及我國回咨,使之出示爭執可也。」上以近來知製敎,代撰文字,多支蔓無斟量,事體不當,惟曩者李熊徵撰進李寅燁、權𢜫敎書,簡而得中,特賜上弦弓。蓋日前知製敎金始慶製進李萬元致祭文,而文至六十餘句,且有山河間氣等句語,政院以其辭過濫,使改製,上命改分排於他人,仍有是命。

4月24日

○壬午,忠淸道瑞山縣,地震。

○以鄭字柱爲掌令,洪尙賓爲持平,鄭栻爲校理,洪重休爲修撰。

○禮曹參判金鎭圭,上疏論査官不可輕許越來,以爲:

姑寢其經營接待之節,亟構咨文,遣幹敏武弁與譯舌,齎咨前往,仍擇宰臣中剛明有才辯者,星夜赴灣上,以牛酒勞問,備言事理之不可徑渡,移咨之宜所遲待,力遏其凌暴。

上答以移咨一款,予之持難,自有所執,不必更議也。

4月25日

○癸未,先是,江原觀察使李肇,以其母有病,自砥平移置原州境內,又移營底,物議大以爲非。肇以此陳辭,廟堂啓遞之。

4月26日

○甲申,以權尙夏爲大司憲,金致龍爲江原道觀察使。

○日前,備局啓請依原任大臣箚辭,平安道巡撫使尹趾仁,以別遣宰臣爲號,使疾馳進去于灣上,勞問開諭,如不得沮止査官之行,追往渭原,方便善諭,俾不得由我境作行。是日,左議政金昌集、禮曹判書閔鎭厚、刑曹判書尹德駿、禮曹參判金鎭圭,請對啓曰:「旣稱勞問,則非但不是防塞,正所以迎其來。尹趾仁,今宜追還,使道臣,任其防塞。」上從之。昌集曰:「上敎以謄送壬申回咨,使之援例爭執,而移咨則使之姑徐,首相及諸原任之意,亦皆以爲不可不移咨云矣,諸臣又力言移咨,不可安徐之意。」閔鎭厚曰:「頃者譯官朴東和入去時,臣使以朝廷,方欲移咨,待其回報,當決去就,不可徑先渡灣之意,嚴責彼人矣。宜急撰咨文,一邊差出齎咨官,彼若終不回聽,宜卽發送。」上曰:「此果是金士傑從中所爲,則聞此移咨,固應中止,不然則必不以移咨,有所動聽,故以姑勿移咨之意,下敎矣。第念彼人之言,變幻不一,以此見之,似非皇帝之命,移咨事,依爲之,彼若中止,則此亦勿送,何妨?」

4月27日

○乙酉,行判中樞李頤命,以李眞儒疏,累疏辭職,至是以不赴問候,上待罪箚,上特賜手書,慰諭甚至。頤命承命惶感,翌日出參藥院問安。〈時,頣命提擧藥房。〉

4月28日

○丙戌,咸鏡道甲山、三水,霜降,翌日,又雨雹。

○備邊司啓言:「譯官金指南,當初親聞瀋陽將軍之言,以爲:『皇上分付差官,必令住在鳳城,勿爲過江,貽弊朝鮮。』今遣金指南,以口語詰責,似可得力。」上從之。

4月29日

○丁亥,上下敎切責閔鎭厚曰:「日昨以朴東和入去時事陳達,而予聽瑩矣。今見擧條,鎭厚眞以今方移咨之意,言于東和。予旣不許,則渠何敢擅以己意,分付乎?若然則凡事,人臣皆自擅斷,君父之許不許,不甚關緊也。日後之弊,不可勝言,罷職不叔。」翌日筵中,上又下敎曰:「予雖無足記數,渠若以君父待我,則何敢輕侮若是乎?予甚慙憤,不可罷職而止。削奪官爵,門外黜送。」領議政徐宗泰曰:「縱恣專擅,大非本情,鎭厚之赤心爲國,上必下燭,用罰終爲過重矣。」上不聽。

4月30日

○戊子,平安道慈山地,雨雹。

○去夜,有書掛延恩門,稱以告諭朝鮮國文。其文曰:

蓋聞攘夷狄而除凶穢,天吏之丕責而所不得而辭者也;先告諭而後甲兵,王者之盛節,而所不可以忽者也。繄今胡命,値百年之窮,皇綱屬再昌之運,譬如日月暫蝕而旋明,節序有剝而必復。彼淸胡者,負一時牛羊之力,闖百代文物之邦,夷我宗祊,簒我皇統。天厭穢德,長星讖五紀之謠;運啓眞人,黃河報千年之瑞,而尙敢據內服而偸安,視中原爲固有。括四海之財,實其巢穴,何異輦賄之癡;以萬乘之富,算及鷄豚,有甚罔利之賤。豪傑蜂起,而猘獷猶肆,父子麀聚,而淫虐不悛,此豈非獺驅魚而霓望有歸,天奪魄而鬼誅將至者歟?惟我聖上,神武允稟於天姿,世冑相承於帝室。赫光蕩海,邁軒后虹流之祥;靈龜啓疇,符聖祖伽藍之卜。義旅初擧,海外十二國,奉表稱臣;天兵乍臨,江左數千里,應檄歸順。幕下謀士,車載斗量;軍前猛將,霧雜雲屯。鄭軍師之神機,往時管、葛;張元帥之雄略,今日韓、彭。劉督府目失堅城,耿鴻樞算無遺策。呂先生袖裏飜天倒地之造化關鍵,不讓劉伯溫;鄭祖師胸中呼風縮海之法界機緘,實過姚廣孝。此皆十亂於周,三傑於漢。以之征伐,何敵不摧;以之撫綏,何遠不服?方奬率三軍,糾合屬國,掃百年之逋寇,復一統之舊基。顧念朝鮮,素稱禮義,世篤忠貞。賢君六七作以來,靈祚三百祀之久,媚于天子,侯度之恪勤無愆。眷玆藩邦,皇朝之禮待不薄,念我萬曆皇帝,命將輦財,惠此東方,恩澤罔極。宜爾三韓君臣,銘骨鐫心,至于後昆,感戴無疆,而夫何屈膝於凶奴之庭,甘心於臣妾之辱?若曰强呑弱肉,不得已降附,容或然耳,至於助攻天朝,忍爲此凶逆,於汝安乎?且夫降虜元帥,罪浮於陵,而竟貸鈇鉞之誅,賣主謀臣,惡過於檜,而反侈旂常之寵,其曰懲惡之有截,可見討罪之不嚴。噫!屈指而數其罪,則宜服王誅;拭目而觀其政,則罔逭天討。然而祖訓猶存,敢忘容物之德意;大報新建,可質尊周之素忱。姑停問罪之師,先飛諭意之檄。惟其徑捷醜虜之二京,道均蠻海之諸國。萬頃溟渤,全仗鷁首之風;三枝旗旛,方借鯷岑之路。乳贙虓虎,探犬羊於巢窠;黃鉞白旄,掃腥羶於寰宇。桑溟解纜,衝劍氣而落旄頭;桂水開帆,罄府庫而犒戰士。爰方之期再卜,日吉辰良;帝王之師萬全,名正言順。貴國休養已久,豈無思一戰之心;壤地雖褊,未聞以千里而畏。鍜矛繕甲,整束鄕導之兵;峙草囊糧,早辦犒秣之具。丕修敦好之禮,遄委講事之伻。嗚呼!倘此涉津度界之日,不愆迎送之儀;曁後分封定功之辰,可無折衝之效?如或妄生他意,自速厥辜;雖欲倚賴窮胡,未見其利。重三韓於大呂,時不再來;復九世之深讎,政在一擧。尙留楯馬之餘蘊,庸俟使价之來朝。

末端書後洪武三年二月日,天朝大元帥檄,紙用唐紙,字用《洪武正韻》體,以眞紅,亂踏天下大元帥章六字篆印矣。天旣明,行路之人,坌集爭觀,部官不敢掩置,取以告判尹黃欽。欽袖書詣闕,將欲請對,而或慮徑致騷撓,只令郞廳,傳于政院。政院以司謁微稟封入,上特命牌招時任、原任大臣,出示檄文曰:「眞贗何如?」領議政徐宗泰曰:「字樣文體,似非中原人所爲。皇明子孫,强大果如是,則當由西南海邊,明正相通,何必潛蹤掛書乎?」上曰:「果是天朝檄文,則必不於兩夜間,暗掛延恩門,而且其措語,明是僞詐。雖托稱天朝,而降虜元帥,賣主謀臣及大報新建等說,豈海外人所知乎?」左議政金昌集曰:「鄭、張云者,似是假托於鄭錦、張飛虎之子孫也。」上曰:「明是惑亂人心之計,依江都投書人李有湞例,以千兩銀嘉善階購捕。」仍命捕廳及三軍門譏察。又從李濡言,使漢城府,嚴禁其謄傳,蓋恐見洩於彼人也。上又出示平安監司狀啓曰:「觀此狀啓,査事將不順。若無皇旨,則似不至終始假托,必欲越來。」徐宗泰曰:「旣以我國事來到境上,不可全無款接。」上曰:「彼若越來,則豈可全無接遇乎?使之依前下敎擧行。」宗泰又請北漢句管堂上閔鎭厚之代,以金宇杭差下,從之。

五月

5月1日

○朔己丑,京畿、忠淸、全羅道及兩西,有蟲災。

○藥房入診。副提調兪集一曰:「閔鎭厚削黜時下敎,至以無足記數,予實慙憤爲辭,不但當之者惶懍,四方傳誦,書諸史冊,顧不重歟?擧條中改付標爲宜。」上命還入擧條,刪其句語,以予實駭惋改下。時,諸承旨將以還收鎭厚削黜之命及刪去嚴敎之意,陳啓覆逆,集一以長官,送言以爲:「入診罷後,吾當同參,姑遲之。」及入侍,只請改付標,而無一言伸救鎭厚。蓋集一,恐觸天怒,實無同參之意,只以此從間先發,爲塞責之計。諸承旨爲其所誤,不得覆逆。

○參覈使宋正明自灣上,還到査官所住處,封啓,大意與前啓無異。其略以爲:

査官辭氣勃勃,稱以明到中江,再明越去云。參覈使則每以爲大國人,從大國界作行,我人當從我界行,會査渭源,而査官則以爲決不可分往。

觀察使李濟亦馳啓以爲:「其勢誠難沮遏,而越來之後,全不接遇,則恚恨必不小,而旣奉聖旨,故以切勿接待,各別防守之意,星火知委」云。上敎曰:「切勿接待,各別防守之意,星火知委云者,乃大段誤知之致,卽爲明白分付。」備局啓辭,使之依前定奪支饋,而亦使整備船隻,許其過涉。

5月2日

○庚寅,以李肇爲大司諫,崔奎瑞爲禮曹判書。

○罷海西葱嶺、新塘、光山三鎭。從道臣及巡撫使之言也。三鎭土卒,不願革罷,至有擊皷呼冤者。

5月3日

○辛卯,平安道昌城等邑、慶尙道安東等地,雨雹。

○參覈使宋正明封啓以爲:

依備局關文,措辭力爭,且言壬申勑使時,以路險難通,移咨禮部,奉旨停止。我國方欲以此移咨,回咨未到之前,不可任意越界。査官曰:「小國不信,則吾有密諭,當出示。」仍取黃櫃,出一紙。觀其措語,明是諭旨。査官又曰:「捏造皇旨,是死罪,此豈致疑處乎?吾則卽當轉往渭原,參覈使亦當隨往。」對以未稟本國之前,不可擅自移動,諸査官,同時發怒,困辱狼藉。旣見皇旨,事體稍別,終使撤歸,則生釁可虞。

仍封上査官所傳諭旨。翌日又封啓以爲:

諸査官卽撤帳幕,前向沿江山谷之路,臣不得不渡江還來。又云:「査畢後,當有更議之事。」似是沿江往審之計也。

備局啓辭以爲:「到今事勢頓別,到渭原後,接待飯奉等事,宜令從優。」且請都承旨兪集一本職改差,以別遣宰臣啓下,奉御帖、禮單,馳進渭原,而以問慰兼接伴使爲號,從之。特命集一,卽日辭朝,集一請對啓曰:「白頭山往審事,固當周旋防塞,而若或稱有皇旨,廢四郡路則猶可許也,薛罕嶺則當勿許乎?萬不得已則將許之乎。」上曰:「初頃當據理防塞,而若又出示密諭,則亦當以廢四郡指路,俾見其絶險,而還越彼境。薛罕嶺則不欲示彼人者,意有所在。宜以疆域之內,不可輕入等說防之,而畢竟不免生梗,則相幾善處,惟在於卿。然如可得已,則勿許爲第一義,果或大段,則不容無變通也。」

5月4日

○壬辰,流星出貫索星上,入西方。

5月5日

○癸巳,平安道泰川地,雨雹。

5月6日

○甲午,以金演爲都承旨,權忭爲副修撰。

○以延恩門掛書罪人,尙未斯得,左右捕盜大將,特命從重推考。

5月8日

○丙申,行初次祈雨祭。

5月9日

○丁酉,地震。

○備局啓請,倭國關白子禮單及執政處書契禮單,姑爲整備,趁期封裹,下送釜山,待馬島主回答,或送或不送,許之。

5月12日

○庚子,遣宰臣,行再次祈雨祭。以得雨,命書入再次祈雨祭官,施賞有差。

○以慶尙觀察使狀啓,安東關王廟則命仍舊,而恢拓庭階,星州關王廟,移建改塑像。〈安東廟則結構頗精,且施丹靑,而庭階恢拓,則可以平坦故也。〉

5月13日

○辛丑,前月,朝庭命萊府,以禮單事,書問於馬島,至是,島主平義方答書來到。略曰:

儲君禮物,執政書契停除事,已使弊差傳稟矣。此二事,出於東武之命。弊州惟知恭遵朝旨而已,意趣所在,豈弊州所預聞哉?

5月14日

○壬寅,以李敏英、朴泰恒爲承旨,柳鳳輝爲副提學,鄭纉先爲持平。

5月15日

○癸卯,京畿振威地,猪産雛,兩頭兩耳四目四鼻兩口。

○通信使趙泰億、副使任守幹、從事官李邦彦辭陛,命引見。泰億、守幹奏曰:「禮單若持往不受,則辱國大矣,不如勿送。」邦彦曰:「臣意姑欲持往。彼若以抗禮不便爲言,則當以死爭。」上曰:「勿送云者,蓋江戶之意也。持往不受,徒自辱耳。予意亦欲不送也。」仍命宣醞,以守幹酒戶頗寬,戒以毋過三杯。

○特命大臣、備局諸臣來會,仍賜引見。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皆以倭國禮單,停止勿送爲是,諸臣李彦綱、尹德駿、金錫衍、尹趾仁,亦曰:「勿送,是。」兵曹判書崔錫恒曰:「彼當仰稟朝廷,而直使之勿送,縱肆甚矣。若從其言,則啓後日輕侮之漸。」禮曹參判金鎭圭尤力言其不可不送,且曰:「若然則使臣私禮單,獨何可行之乎?倂與此而停之。使使臣據理言說,則彼亦知我有所執矣。」上命關白子及執政處禮單,竝勿送,又敎曰:「使臣私禮單,乃執贄之義,何可倂此而停減乎?」鎭圭曰:「關白子,旣以年幼,除其相接之禮,豈有執贄之義乎?」上問諸臣,宗泰、彦綱,皆言:「不給,恐未穩。」上命仍給。上又問彦千代圖書許給當否,大臣、諸臣,或以爲宜以不當輕許之意答之,或以爲前日已示將許之微意,今亦以益加敬謹,則當有量許之語,答之,金鎭圭尤主不可許之論曰:「此事旣七十年所不許,而嶺南民力,已竭於接待倭人。今又輕許圖書,加出一船,則耗費不貲,終不如不許。」上曰:「被若不問,自我不必先提,而果或有問,當以爾若忠謹,則似或量處爲言可也。」上以倭人與我人,同爲犯奸,而我人則梟示,倭人不爲勘罪,似無是理。命今行,明定約條以來。從李彦綱之言也。以江都內城營築之勞,命前後留守朴權、閔鎭遠,各面給熟馬。持平鄭纉先啓請還收,上不允。初,刑曹判書尹德駿白上曰:「本曹罪人李文煥者,刺殺其妻,因其妻父呈訴,方捉囚,而其妻父以爲:『渠是狂易之人』,其父亦以爲:『其子狂易,刺殺其妻明白』云。且其人,全不解聽言語,無由捧招,將何以處之?」上命議大臣處之。是日,李彦綱白曰:「此事獄成之後,自上傅生議則可也,刑官若諉以捧招之難,而經加酌處,則甚有後弊。」上命還寢收議,使之更爲取招,如不納供,使之刑推。

5月16日

○甲辰,修撰洪重休上疏,首陳北漢城役之不便,次論科場私逕,以爲:

今春講經之科,有一擧子,圖換字號,入講於第二字,得十三分半,而其後繼講之人,得優畫者絶少,故得以入格。甚者至謂講格之太苛,實才之多屈,專以一人之故,私換之擧子擅許之。該官不可不施罪,以示嚴科場之意也。〈蓋指鄭錫三也。〉

又論:

李肇爲關東伯,挈其病母,移置營下,臺閣之上,曾無一言,臣竊慨之。

又論:

惠郞率皆七八年,或五六年,久蹲不遷,旣遞旋授,物議嗤點,而不思自處之道。

末言:

翰林金在魯,以祭文分排事,越例奏事,至曰金始慶,不過推考,則後弊無窮。直欲請罪,此實前所未有之事。

蓋在魯以職掌,日前有筵白始慶之事,故其疏如此。答以今玆築斯,大計已定,別生沮戲之計,極涉未安。惠郞之說,所論未知得當,秉筆之臣,以職掌陳達,何所不可?李肇事,爾言是矣。擧子、該官一款,令該曹稟處。

5月19日

○丁未,忠淸道觀察使趙道彬辭朝,引見勉諭而遣之。

5月20日

○戊申,慶尙道金海、梁山、漆原等六邑,亥時,天黑異常,俄而火光如晝,天衢一物,上尖下廣,其大如缸,自東流西。聲如大砲者三,雷皷之聲繼作,有若星落者然,火光亦隨滅。

○以金興慶爲承旨,李明浚爲司諫,權世恒爲獻納,李世德、韓祉爲正言,權詹爲修撰。

○贈孝子南德一爵。德一,長湍人也。自幼有至行,十五歲,與父避兵窮峽,日夜扶持不懈,遇母忌具飯,除地而祭。家業旁落,不免饑餓,而溫凊瀡滫之節甚備。其父爲悍馬所嚙而歿,德一持劍痛哭,直入馬前,馬盛怒奔突,見德一,低頭却立,乃刺殺之,取其頭而祭之。日三哭墓,躬負土補墓前空缺之地。朴長遠造其廬,作詩以嘉之。鄕隣至名其所居,爲侍墓洞,其他行誼,多人所不及者。嘗以方伯薦,擬齋郞,年八十餘,陞通政而終,至是乃贈職。

5月21日

○己酉,命東萊府使,致書馬島主平義方曰:

兩國書契結辭,有例用句語,〈卽不宣二字。〉己丑,貴州書來,遽改以不悉,以爲:「曾所用之之字,犯嗣君諱,故避之。」云,而但不悉云者,降等之語,有欠敬謹。遂與往復,以備字代悉字遵行爲例,至於東武,則近無文字相通之事,今於國書,始用此例。字義視前稍尊,則貴國回復,亦當如之。以此預通東武之有司,俾書儀無所參差。

5月22日

○庚戌,白雲一道,起自巽方,直指乾方。

○召對玉堂官。校理鄭栻因文義白曰:「量田外廢,實結漸縮。此緣豪右、猾吏,恣爲隱漏,而下戶疲氓,偏應租賦之致,誠爲寒心矣。」上曰:「大抵此弊,八路同然。江原道雖已量田,諸道亦宜漸次擧行也。」

5月23日

○辛亥,平安道龜城地,雨雹。

5月24日

○壬子,全羅道茂朱地,地震。

5月25日

○癸丑,忠淸道林川等邑,地震。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請於延恩門掛書罪人購捕賞令中,公私賤發告者,特許免賤,仍給其賞之意,添入頒布,上許之。仍命捕廳兩大將,更爲推考,從事官汰去,各別嚴勑,期於必捕。

○馬島倭人,持島主平義方書契入來。蓋抵我禮曹參議之書。其略曰:

東武頃有復號之擧,貴朝書式,一用天啓四年以前舊例,幸甚。

此卽關白復王號事也。譯官等責問其故,倭人答以二去丁巳、丁未、甲午年書契,皆稱日本國王,乙亥年自日本送書,始稱大君。大君之稱,初非貴國所創,卽我國所改,故有復古之請矣。東萊府使李正臣退其書不捧,潛謄其一本馳啓,上敎曰:「大君之稱,已至七十七年之久,而請復之說,猝發於意外,此非向日禮單之比。不可不嚴辭峻斥,令廟堂稟處。」備局回啓曰:「嚴辭峻斥之外,無他道理,而難以文字備達,明日欲與諸宰,入對稟定。且改稱大君時,必有委折,春秋館實錄,使之趁卽考出。」許之。

5月26日

○甲寅,以宋正明爲慶尙道觀察使。

○接伴使兪集一、平安監司李濟、參覈使宋正明等,連次封啓。初啓以爲:

査官等出來雲海遷越邊寒水洞,欲爲越來,而旣非渭原之境,穿歷本郡,亦多不便,兩日相持,多般曉諭,終以渭原加乙軒堡越邊,爲渡涉之處。査官之行,亂流而渡,直到自設幕所,入接茶啖,略無所辭,與鳳城所言判異。參覈使進往勞問,請往渭原館所行査,則答以決不入處館所,當往殺害地方會査,而畢査後,轉往北路,看審境界,若有犯越處,歸奏皇帝,以爲防守之地。此爲朝鮮除弊之意,査畢後指路之人,不可不定給。對以廢四郡道路絶險,人不得通,雖欲穿過,其勢末由。初接之日,不須別議他事,到渭原可以相議。

又曰:

彼人每以道路一事未決之前,不可前進爲言,故送譯官言:「以約會此地者,專爲査明地方,而不問査事,先論歸路,未免輕重之倒置。畢査後徐議去路爲宜耶?先定去路而後議査事爲宜耶?彼輩無辭可答,只令退去矣。

後又封啓以爲:

査官言:」明往渭原館所行査,畢査後,當自江界,直向慶源開市地方,須以指路一二人定送也。「答以自渭原至滿浦,猶有徑路,過此則絶無通行處。況慶源之路,大山隔絶千餘里,開闢以來所未通,雖欲指路,其勢無由。滿浦越邊皇帝坪,平廣數百里,自此還渡作行,路窮之後,此邊若有可行處,則容或指路。答曰:」一渡之後,汝國豈復指路乎?貴國咨文中,有沿江數千里荒絶無人,奸民犯越,非止一再等語。皇上使俺等,看審作變處,永除後弊。滿浦江邊之路雖窮,豈無他路乎?「答以荒絶處,乃指上國江邊而言。若念後弊,則只當看審彼邊而已。壬申,五勑出來,本國備陳道路不通之狀,皇上特命還寢。其時彼此咨文竝謄送。咨文如此而猶稱有路,是不信我國王事大之誠。答以壬申則欲審白頭山城,今日則爲慮貴國民弊,此不同也。答以事之同異,姑勿論,而道路則前後何殊?査官等以爲:」當到滿浦更議。「仍約以明日,往會渭原矣。

5月27日

○乙卯,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以倭人書契中,請復王號事,白曰:「書以國王,旣是舊式,則請從舊而改書者,非如僭號,且異嫚書,而到今國書已成,使命已發之後,始敢馳書以通,事甚可駭。令萊府,受送書契,自此據理回答曰:」國書已成,使命已發,未及聽許,容竣他時』云,則似爲得宜。「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相愚、兵曹判書崔錫恒、左參贊李彦綱、訓鍊都正尹就商、兵曹參判尹趾仁等所陳,槪與宗泰同。禮曹參判金鎭圭曰:」今於使臣奉書發行之後,忙迫移書,不明言其事由者,蓋輕我也。自朝廷,答其可否,事體不尊。若令萊府,受其書契,據理回答,且示邊臣不敢受上之意,則彼必有所言。如是之際,亦可漸探其事情,觀變更議也。「工曹參判權尙游曰:」古昔待蠻夷之道,雖嫚書,尙或勉從。況本無相嫚之意,且有已許之規,不必斥絶。今若只拘於事勢急遽,姑欲防塞,則理屈不可得力。彼或生梗之後,方許聽從,則此眞示弱也。臣意則改式以送,於我無損,在彼滿望,順且無事矣。「上曰:」臨急猝發,此習可惡。每每曲從,則示弱亦甚,故初欲嚴斥矣。權尙游慮患之說,頓覺其爲是。果爾則貽辱不細,予不可膠守初見矣。「李彦綱請發遣備局郞,問議於尹趾完,一邊分付萊府,受送書契,上從之。後數日,備局郞問議於趾完而入來。其言曰:」自前國書,稱以日本國王,而後因渠之改以大君,我亦以大君書之。今之自王,非我所能禁,而知其稱王,則改送國書,固無所妨。或以爲:『彼若指揮,我若奉承』云,當觀其事之可否而已,指揮奉承之嫌,未知其必然也。使臣乘船尙遠,國書可改則改,有何顚倒乎?「上從趾完言,命改送國書。上以渭原査官,先定北道去路事,問之,宗泰曰:」宰臣等力爲防塞,而彼無出示密旨之事,似無所受而然矣。終難防塞,則不得不以廢四郡沿江處指路,而此路往往不通人馬,其勢自當還向彼邊矣。「彦綱曰:」彼若轉往北道,則指路差員之外,該道臣,自當隨往,而宰臣去就,則亦當預先分付矣。「諸臣皆以爲:」別遣宰臣,只爲渭原問慰,無隨往北道之義。「獨權尙游以爲:」宜令隨往,與監司相議處變。「上命兪集一上來,咸鏡監司,待其境上護行。宗泰曰:」南兵使李尙𫘂辭狀,詆斥監司李善溥,極其狼藉,驕傲之習,誠可寒心。罷職則太輕,當拿問矣。「昌集曰:」罷職則不可已。「上命罷職。宗泰又曰前判中樞崔錫鼎,職牒還給,已至半年,更無處分。前頭若與庶官,一例敍用,則恐非待遇之例也。」上曰:「當量處之。」翌日,特命敍用。宗泰又請鄭澔酌處曰:「澔不無長處,而但病於黨論。向來擧措,亦多駭異,而至於李泰宇疏中,送子邀致鄕儒,指嗾疏事云者,則全是爽實。竄逐絶塞,終至過重。」權尙游、趙相愚,亦白之,上命放送。

5月28日

○丙辰,以金始煥爲執義,李慶昌爲掌令,南一明爲持平,金始㷜爲正言,李㙫爲承旨,洪受瀗爲判義禁,崔錫鼎付行判中樞。慶昌,關西人也。因西路人通淸之敎,而拜是職。

○罷泰安防禦使,陞安興鎭爲防禦使,移杭金鎭於平薪,改號平薪僉使。從忠淸道巡撫使李晩成、監司洪重夏之言也。

5月29日

○丁巳,初,通信使任守幹等,請加帶曉解倭語譯官一人。其意蓋欲以在謫譯官崔尙𫘂帶去也。大臣初欲變通加送,校理鄭栻白其不可,上從栻言。至是,備邊司又請曰:「倭情異常,事端層生。群議以爲宜擇最善倭語者加送,而使臣之陳達,蓋欲以崔尙𫘂帶去云。尙𫘂方在罪配,特爲放送,令馳赴於使行所到處似宜。」上許之。又因譯院之啓,還給職牒、冠帶從行,又命自智島配所,給馬。

○奉朝賀南九萬之喪,戶曹初請以奉朝賀本祿仍給,至是改請以領中樞本秩,常祿頒給,〈蓋奉朝賀祿,則《大典》給四品祿故也。〉上從之。

5月30日

○戊午,上遣史官,賜手書于判中樞李畬,與之偕來,書辭甚勤摯。

六月

6月1日

○朔己未,備邊司請以武科新出身,納米除防,補用於北漢城役,上以勿許除防,纔又申勑,則不宜數數變改,命發送防所。

○前僉使韓弼榮,葬其父母於北漢城址之內,閔鎭厚白上拿問,使掘移其葬,判義禁崔錫恒筵白:「其罪狀至重,不當比擬於都城十里內入葬之律,請下詢大臣。」徐宗泰等以爲:「殺之無惜,而死律亦難輕用。」乃命絶島定配。

6月2日

○庚申,初,李寅燁筵白,以水原案付各衙門良役者三千餘名,特許劃屬本府,以爲摠戎廳收米卒,尹就商爲府使馳啓以爲:「許多良丁,只捧役米,無益軍丁。擇其中壯實者,充定束伍,依兼役例,只收六斗米,老羸則收十二斗。」未及行而遞。其後本府,乃盡收十二斗於三千名,故就商疏申前見曰:

當初狀聞中壯實者,兼定束伍,以兼役例,只收六斗者,誠以兼束伍,自是戰卒,在平閑之時,必減身役,得其歡心,方可責不旋踵之義也。至於老羸,旣不兼役者,則專責納米,此臣所以欲爲區別也。專屬之初,旣不卽區別善處,今乃欲區別輕重,則新怨又將起矣。毋寧勿論兼役與否,而竝減六斗,仍令本府,悉汰束伍中私賤老弱之類,擇此良丁壯實者而塡補,則軍政無踈虞,而民役亦緩歇矣。

上令廟堂稟處。

6月3日

○辛酉,先是,閔鎭厚白上,請因改設水口門,竝造成門樓,上許之。禁衛營完築水口門後,以門樓則措備材木,追後造成之意,啓稟,命分授材木於他衙門,造成敦義門樓。

6月4日

○壬戌,全羅道鎭安縣,地震。

○遣承旨,疏釋典獄輕囚。

6月5日

○癸亥,藥房問安,答曰:「水剌厭進,未有如今夏,昨今兼有惡心泄瀉之候,寢睡欠安。」藥房入診,上酬酢,困倦,泄候如管中注水,憊薾頹臥。

○大臣、備局諸臣,來會賓廳,命過數日來會。

○正言金始㷜論前南兵使李尙𫘂,慢蔑上官,請拿問定罪。〈尙𫘂事見上。〉又論咸鏡監司李善溥,體例之間,先夫其道,請從重推考。又論慶尙前監司兪命弘,違越禁制,濫率家屬,物議譁然,始乃自首。大司諫李肇前任關東時,因母病深重,迎入營底,不可以情理可恕,而全無責罰。請兪命弘罷職不敍,李肇罷職。又論訓鍊大將李基夏,以摠戎使金重器,啓下籌司堂上之意,遣郞廳,傳語大臣。籌司堂上,卽古之樞密使也。非一武將所可薦汲,而遣郞傳語,尤失事體。請從重推考。又請還收鄭澔遠竄放送之命曰,澔爲人狠愎,持論頗僻,甘心於背公死黨,攘臂於傷人害物,一疏一啓,無不參涉,輕侮儒賢,陰囑鄕生,手脚盡露,情狀莫逃。又論鄭澔放送時,玉堂不爲爭辨之論,請入侍儒臣推考。「上不允,只允第二三兩啓。

6月6日

○甲子,黃海道豐川地,雨雹。

○前判書洪受瀗卒。年七十二。受瀗恬沖寡言笑,言議不喜軟媚。累參枚卜,終不拜。末年以病休官,門庭蕭然。有時遇興,或彈琴自適,淸素一節,當世罕比。上聞其訃,敎以不勝驚悼,仍命優給葬需。

○接伴使兪集一、平安監司李濟、參覈使宋正明等,五月卄七日封啓以爲:

査官來到渭原,早朝令筆帖式一人、鳳城章京一人,率正犯罪人,往審吾老梁殺害處,午後回還。所謂殺害地方,此邊吾老梁,彼邊照踰德,竝看審記錄以來。又言:「今當卽從江界,轉向慶源,江界指路人,須爲定送。」答以沿江指路人,雖定送,而北路則決不可指送。蓋査官,不由沿江之路,欲向內地,指意叵測。

備局啓以不由沿江,而由內地,與所謂跨越彼此,參審江邊之說,相左。令宰臣、道臣,以馳聞朝廷,移咨上國之意,反復開諭,期於寢止。初一日,又爲封啓。正明之啓以爲:

昨日午後,始爲開坐,罪人等拿入盤問,與前招無異。臣謂曰:「前後罪人招案及査官議奏,竝出示,以爲歸報本國之地。」答云:「議奏到慶源,爲之文案,尙未完就。當以本國文案歸奏。」又曰:「北道之路,終不指示,此事未決之前,決不可完査。」又以咨文一度出示,故其咨文,爲先封進。

集一等封啓以爲:

査官以直往江界,轉入廢四郡之意,累言於譯官輩,而答以江界,自是內地,決不可許往,兩日相持。卄八日向晩,以溫言報曰:「苟然則吾當不往江界,再明當往滿浦,觀前路險順,如不可行,則有更議之道。」又招都差使員,自義州到廢四郡及三甲、六鎭沿邊把守遠近地方,使之詳細書來云,故本道把守,只錄地名,北路則諉以絶遠,無人諳識,只書三甲、六鎭郡名,以給。査官曰:「吾聞自北靑通六鎭云,何不出示?答以此則內地,非所論也。今朝,又以北靑,決不可書給爲言,査官發怒,仍以無限仍留等說,爲恐動之計。其出示咨文,卽摠管穆克登之咨也。其頭辭,稱欽差大人穆等,爲欽奉上諭事。其辭略曰:」爾等率同朝鮮國官,將殺人之處,査明交于該國王完結,其沿江一帶,不免更有出入偸越之路,爾等亦行査明。「下端書右咨朝鮮國王。

備局啓曰:」上送咨文頭辭,以欽差大人爲稱,而下端以移咨朝廷爲語,不勝駭然。在前使命,雖或有移咨,例擧其職名,未嘗以大人自稱。況此咨文,異於該部奉旨,而乃用無前式例,自倨如此,所當據理不受,而矇然上送。接伴使、監司,旣在一處,不能同議善處,請正明姑先從重推考,集一及濟,亦推考。「從之。

6月8日

○丙寅,以李光佐爲大司諫,崔昌大爲大司成,崔錫恒爲判義禁,趙泰耉爲判尹,具萬理爲文學,鄭纉先、李世瑾爲副修撰,李世最爲舍人,柳述爲執義。

○正言金始㷜,以大臣於朝班言,李基夏事,實涉輕侮朝廷,而只請推考,臺體不然云,故以此引避。大臣,卽趙相愚也。相愚頗持體統,旣斥基夏事,爲罪輕,且面言原州牧使李徵海貪汚之狀於監司金致龍,使啓罷後,又以鄕儒慰悅之科,京華子弟,有冒赴得參,陳啓拔去,俱不以黨色饒假。〈卽宋寅明等事見上。〉人以此多之,憲府處置,遞始㷜。

○禮曹以關白復王號,請改書式事,將修答書於馬島,大臣請令金鎭圭製進,其辭以爲,有司援例以靳之,我殿下特推寬大之度,遂命追改國書,如天啓舊式,使禮曹參議,作答。

6月9日

○丁卯,藥房入診。上以掛書罪人未捕事,下嚴敎。副提調金演,請以奴僕中告其主者,亦開其許贖施賞之路。提調金宇杭以爲:「奴告主,大悖倫義,決不可以此出令。」上從之,只命推考捕將,更加申飭。宇杭言:「北漢行宮處所,聞金重器言,則以上元菴舊址,最爲廣闊云。更令他人,率地師往審爲宜。」上從之。

6月10日

○戊辰,月犯心火星。

○以申靖夏爲正言,趙泰耉爲禮曹判書。

6月11日

○己巳,上候自今日始進水剌,寢睡差勝。

○慶尙觀察使,因臺啓,以晋州民人,會哭官庭事行査,同參人被捉承款,首謀者在逃。牧使沈枋,以不待營門査處,酷杖窮推事,亦爲罷黜。後在逃者亦就捕,竝全家徙邊。

6月13日

○辛未,掌令權𢢜在鄕陳疏,首言査官之欲渡鴨江,意不在於査事,自强之策,不容少緩。次論北漢築城之不便,又論外方山城,在在新設,而守備全踈,鋤耰棘矜之徒,亦可掉臂乘虛,嘯聚跳梁,宜使道臣、帥臣,審察形便,無甚緊要者罷之,有賴保障者,堅築防守,末以收拾民心爲本,上賜批,褒以切實。北漢則以爲與民入守,終必得力。外方山城,令廟堂稟處。

○以贈判書姜壽男諡號末望,與莊烈王后徽號同,命改入。

6月14日

○壬申,先是,因修撰洪重休疏,今春講經擧子,圖換字號,入講於第二字,得中者令該曹査處,禮曹取考錄名,鄭錫三果入講於第二字,而與申思默相換,徐宗厦與李命鼎,又爲換字,竝移送攸司。蓋錫三等,以病故俱與思默、命鼎等,相議換字。義禁府請於登對時稟處。是日,大臣請對時,判義禁崔錫恒同入奏曰:「受敎有字標潛圖者儒生,限三年停擧,四館罷職。錫三雖非潛圖,當以此比律,而旣非儒生,殊爲難處。」領相徐宗泰請於分館後,限三年不付職,徐宗厦亦一例勘斷,四館則罷職,上從之。〈思默等自刑曹限三年停擧。〉

6月15日

○癸酉,曉,月食。

○左議政金昌集,上疏論朋黨之弊曰:

朋黨之弊,自古有之。在上者或意在調停,專務姑息,不問賢邪是非,一例竝用,不復辨別取舍,則賢邪雜進,是非混淆,而治道日益紊,此一患也。或擧一世,皆疑其黨比,雖其所論,或出公正,而輒先以億逆之意,處之於其所助與者,則雖賢且是也,輒疑其黨同而故抑之,於其所攻斥者,則雖邪且非也,輒疑其伐異而反揚之。小人之依阿回互者,乃得無黨之名,而君子之公忠正直者,率被偏黨之目,此又矯枉之過,而其害反有甚於朋黨矣,此又一患也。或專以一時愛憎好惡,爲其抑揚進退,於其所愛好,則一切以爲賢且是,其所憎惡,則一切以爲邪且非,旣又覺其偏而反之,則向之所愛好,又一切憎惡而抑退之,向之所憎惡,又一切愛好,而揚進之,是其更迭遞代,雖若勝於專任一邊者之偏,然其愛憎好惡,一以己私,賢邪是非,隨時變改,而適以激成兩下相爭之勢,則是乃身自爲偏黨,而人心愈不服,朝著愈不靖矣,此又一患也。此三者所處,雖有不同,要皆出於私智偏見,而非大公至正之道,則一而已矣。然則今日黨論,雖皆群下之罪,而亦豈非聖上建極之道,猶有未盡而然也?

又論近來官制之變通,以爲陵官之改作,奉事、直長,果有參下疏通之效,而其間多有不便者,仍歷陳其不便之端四條,且曰,當初重臣,〈卽李寅燁。〉欲以氷庫別提二員,典設別提二員,還爲別檢,與典設別檢一員,禁府都事二員,合七窠,勿爲初仕窠,而竝爲齋郞遷轉之階,其終始可行而無弊,非如陵官變通之爲窒礙不便。朝著之間,多以陵官爲可罷者。宜令該曹,更加商確,自今大政爲始變通焉。又論內侍敎官,必以生進擇差,頃年偶有一人,以學生得之,仍因襲謬。宜勑該曹,毋復因循。次論守令年限,載在法典,竝乞申飭,俾無濫冒之弊。末言節惠之典,只施於正二品以上者,不易之成憲,視其贈秩而賜諡者,非大賢義節之士外則否焉。頃年大臣,擧二三名宰請賜諡,而援此爲例,便成應行之典,亦宜一切防塞。答以言甚切至。陵官變通事,及箚末所陳,令廟堂稟處,敎官年限兩件事,申勑該曹。旣而命別檢、都事,竝爲遷轉之階,而格外賜諡,自今申勑,毋得容易陳請。昌集復上箚言氷庫別檢,本有二窠,而前箚中未免遺漏矣。參下七窠,已無不足,氷庫別提二員,姑仍前爲別提,似得宜,上又從之。

6月16日

○甲戌,以韓配周、權以鎭爲承旨,宋宅相爲弼善,黃欽爲判尹,金有慶爲說書,李眞儉爲吏曹佐郞,權詹爲副校理,洪重休爲修撰,李宜顯爲慶尙觀察使。賜諡贈領議政尹煌文正,府院君尹泂忠靖,監司贈議政金悌甲文肅,兵使贈議政金時敏忠武,判書林墰忠翼,執義贈議政尹宣擧文敬,大司憲贈議政鄭弘溟文貞,知事元𥙿男忠肅,判尹李光夏貞翼,府尹贈贊成黃一皓忠烈,水使贈贊成李福男忠壯,判敦寧李正英孝簡,判書尹卓然憲敏,錦昌副尉朴泰定敬憲,廣南君李光岳忠壯,郡守贈判書權悰忠愍,縣令贈判書高從厚孝烈,右尹贈判書郭再祐忠翼。

○執義柳述、持平南一明,以參覈使宋正明奉使辱國之罪,不卽論啓事,引避後,不爲退待,卽論啓曰:「鳳城會査之日,雖有意外難處之端,惟當仍留,以待處分,而被其驅迫,徑還灣上。況査官移咨頭辭,自稱尤爲悖慢,而不能據理峻斥,直爲受送,請宋正明削奪官爵。」又論接伴使兪集一。平安監司李濟以爲:「凡於應接之際,爲接伴者,宜無所不知,何可一委於參覈使,而曾不爭執,罔念貽辱於國家?道臣之責,雖與參覈、接伴有間,同在一處,矇然看過,亦不可置而不論。請兪集一罷職不敍,李濟罷職。彼此通言只憑譯舌,咨文式例,宜所諳識,而自倨之辭,矇不省察,終無一言,當該首譯拿問,從重科罪。」上不允,只允譯官事。〈後譯官以杖八十勘罪。〉備局啓辭以爲:「兪集一,臺諫方爲論啓,而未竣事前,不得任意自處者,例也。勿爲引嫌,接伴察任之意,請急速分付。」許之。

○時,兪集一、李濟、宋正明等,狀聞連續入來。集一與濟,初三日封啓以爲:

査官出給一封書于譯官,送于臣等,坼見,則其所稱路程,太半非臣等所嘗言,亦多做錯之語。逐條辨破,卽爲答書,則査官只曰:「不可以使臣答書,歸奏北路之許不許,速得國書而來,則當決去就。」又曰:「在鳳城時問於義州將校金自亨,而有所錄。」仍以所錄送示。自亨所言者,自義州從大路向北之各邑,而胡亂倒錯,不足憑考。自亨不可無懲礪之道,當自本道重治。査官書及臣等答書,自亨言所錄紙,竝堅封上送。今日査官,令參覈使,持來文案,無事畢査,而又言:「明日發向高山里前路。」初旣以久留爲言,旋有離發之令,變詐難測矣。

正明之啓以爲:

臣以爲:「罪人文案,旣已完了,擬律勘罪,當有皇旨耶?」査官曰:「移咨中旣有完結二字,本國當勘斷矣。」臣曰:「罪律輕重,議奏後當處斷乎?抑先處斷而後奏聞乎?」査官曰:「惟在本國量處矣。」査官又言:「沿江往審,旣有皇旨,不可以使臣之言退歸,必有本國文字,然後可定去就。」

又曰:

査官所言金自亨事,蓋鳳城會査時,査官招義州下卒等,私問沿江向北之路,下卒告以自亨本北人,或可知之,通官急招自亨,臣使自亨,對以不知,今見所錄,自寧邊向北路徑,胡亂竝錄。伊時不告於臣,混同對答,殊甚痛駭。自本道,將嚴加懲治。

集一又於初六日封啓曰:

査官將前往高山里,臣令諸譯傳言:「宰臣以御帖、禮單事來到,而終辭不受,事甚無顔。今幹事已畢,欽差又離去,勢將自此還歸。」蓋臣意,若令道臣獨留,以使臣盡歸,藩臣不敢擅便爲言,則便於防塞,故試語歸期,査官聞甚愕然。臣更送言曰:「欽差頗有缺然之意,俺亦不能無情。若知欽差之某日從某地還歸的期,則敢不仍留?」答以何能的定?終不明言期限。臣今日追到高山里矣。

備局啓辭以爲:「咨文中有該國完結之語,査官又以爲:『勘罪輕重,惟在本國矣。』乙丑、甲戌犯越時,直令我國勘斷,而罪人處斷,皆竢回咨。移咨該部,似不可已。今此咨文中,又有沿江一帶,亦行査明之說,而第初旣沮其渡灣,中間江界等發說之時,又復防塞,想其含慍蓄恚,有非等閑。今雖許沿江作行,若阻險不得進,則歸奏之際,其所爲言,必無所不至。凡此顚末,自我具由伸暴,兼陳沿江絶險之狀,已在壬申咨文,今雖勉許,難保無事得達之意,似合先事慮患之道。」從之。又因備局啓辭,査官未離本道之前,接伴使不可徑先落還之意,分付於集一。初八日,李濟又封啓曰:

査官到滿浦,招致都差員及譯官等,力求廢四郡指路人,差員等齊聲峻塞,査官曰:「此去林土六十里,乃爲路絶云,副都統當進去審視,依前指路,越邊向北路,則摠管當往審,將校及小通事,亦定送。」答以過滿浦一步地,決不可許,而越邊路則亦不可犯境隨送。摠管又以爲:「吾欲泝流,遍看左右地形,須給四隻馬尙、通事一人。」臣意卽今水勢甚急,決不可逆上,必當乍行旋還,故卽許之。今則其擧止、言辭,甚有慌悶懇迫之色,似欲親審難通之狀,歸奏皇帝也。又曰,撤歸之行,必請從灣上作行。臣常以此爲慮,今日問答之際,果發此言。灣上之路,固不可許,如欲從加乙軒洞下船處還越,則不必堅拒,而民力已竭,無可堪之勢,必欲令自此渡江,尋遼東大路而去矣。

十四日,大臣、備局諸臣,請對。領議政徐宗泰曰:「咨文大人之稱,殊甚悖慢。豈勝駭憤?廷臣雖不得退却,而亦不敢仰請回咨,至今淹置矣。今若全無回答,則彼不自知其失,必怒我之簡忽,且咨文中罪人事,雖令本國完結,而當更稟,彼國沿江之路,亦當指示,此兩款似不可無報矣。」左議政金昌集及諸臣崔錫恒、李彦綱等皆曰:「亦不可全然無答。」禮曹參判金鎭圭獨力言其不可曰:「若請回咨,則是欲使主上,安受而答之也,此豈臣子所敢爲乎?」右尹朴權曰:「回咨旣不可爲,而彼咨中兩款,又不可無報。若據使臣狀啓,成送揭帖,似無妨。」鎭圭曰:「揭帖亦苟簡,而比回咨猶可爲也。」宗泰請成送揭帖,又請宋正明、兪集一,竝罷職。上曰:「咨文頭辭,前所未有之事,而參覈使不爲爭執,正明罷職。集一宜有差等,從重推考,而兩款事,不可無報,揭帖似差勝矣。」仍命左參贊李彦綱製揭帖。其辭意蓋言犯越人,不可擅斷,而廢四郡路荒廢,不可通之狀,撥馬傳送。上以差官來時,路極險,人馬多斃,又使還從其險路,非待人之道,命許義州路。上又以金自亨罪重,不可只自本道治罪,姑爲嚴囚,待査官歸後處之。又從朴權言,命義州下卒,以自亨之習於北路,告査官者,一體嚴囚。後十三日,濟又馳啓曰:

摠管發船,到泊於狄洞把守幕前,而水勢甚急,到泊時馬尙傾側,小通事幾沒僅渡,摠管仆於船中,仍致門齒折傷。自船行定計後,臣累送譯官,言其不可乘危,而不聽,及聞狄洞狼狽之狀,卽送譯官慰問,善辭勸止,則以爲:「憚其涉險,不肯向上,是委皇旨於草莽也。」蓋摠管外,副都統以下,莫不以舟行爲悶,譯官勸留時,從人輩環立聳聽,摠管有違拒之言,則皆顰蹙厭苦。十二日三日,托以採蔘人追捕,仍留狄洞云。

6月18日

○丙子,慶尙道東萊府,紅霓繞日,白霓與紅霓,交回貫日。

○義州府尹沈壽賢馳啓:「齎咨官金慶門還渡江,而犯越罪人譏捕咨文,進呈後,北京不爲回咨,稱有皇旨,又差主客員外郞偏頭稱名人,使前去鳳城,與前來査官,會同更査云。後數日,咨文又到,更査事,與慶門所言無異。慶門又陳所聞曰:『皇長子在囚四年,尙不許放,第三公主所嫁蒙古哈爾秦王又叛,今春捕囚京師。此外諸子,多有不合意事,故皇帝心甚不快,頻有乖常之擧,大小臣僚,如在針氈云。』」備局以査官更來事,啓請刑曹參判趙泰東,差下參覈使,使卽下去,前來査官,聞又有會査之擧,必將急還鳳城,依定奪從灣路作行之意,更爲分付,兪集一、李濟,雖被臺參,竝令隨往灣上,應接査官。又以參覈使之行,無解事譯官帶去者,請放徒配譯官金翊漢,使隨行,又請以禮部咨文中,更遣司官,與前査官會鳳城察議之語,謄送於接伴使等處,語及於前來査官,以探其意。竝從之。

○行判中樞李畬,上疏請先召還史官,待喘息少定,當發行,上賜優批,命史官先還。

6月20日

○戊寅,日前備局,以旣有鳳城更査之報,則罪人完結,不當徑先提論,請姑停齎咨官之行。至是,又啓曰:「今此移咨,不特爲罪人勘處一事。初頭道路防塞委折,乃末後指引沿江一路緣由,勢難追論於事過之後。今以聞有更査,特命急差秩高刑官,前往參覈之意,措辭添入,仍爲疾速入送似宜。」上是之,差譯官張遠翼,付送咨文。

6月21日

○己卯,行判中樞崔錫鼎,從縣道三上辭疏,上不許,優批促來,錫鼎以惶感祗承,爲對。

6月22日

○庚辰,敎曰:「內需司之獄,如漢北寺獄,流來雖久,心常未安,自今罷內司獄。」

○又敎曰:「昔日梨峴宮,卽今淑嬪房也。周遭闊大,非他宮之比,每當輦過之時,心常未安矣。今則延礽君第宅已定,同居此第,未爲不可。以此分付。」

史官曰:「此二事,實有得於宮府一體,王者無私之義,而且不待人言,斷自上心,尤可見其盛節也。但內司之猶靳竝罷,未爲盡善,惜哉!」

○敎曰:「頃觀諫院啓辭,訓將〈卽李基夏。〉事,未必由於輕朝廷,而所失非細,罷職。」仍命勿爲出代,姑令禁衛大將兼察。

6月23日

○辛巳,初,李正臣爲玉堂官,陳疏請取來禮安士人金潗家所藏《思政殿訓義資治通鑑》,刊置玉堂、春坊。〈事見上。〉命本道,收聚上送,則五冊散失不在。弘文館啓以不秩之書,有難浸梓,請議于領事。領事徐宗泰以爲:「聖祖讎正之史,今始取得,其中五冊,雖軼去,若以《資治》本書補入,則幾爲全秩,豈不爲淸燕覽閱中貴重之書?而卽今兩南告災,姑觀前頭分刊,恐宜。」上從其言。後上因副提學柳鳳輝筵白,其缺失五冊,使以唐板古註,補入。

6月24日

○壬午,上候水剌復常。

○以金始煥爲修撰。

○初,閔鎭厚白上曰:「孝子、烈女,給復者身歿,則旣不可改用他賞,又不可全無限節。有子孫則以代數爲限,無子孫則以年爲限似宜。」上命議大臣。大臣徐宗泰等,皆以爲:「受敎內限己身給復,而身歿者,不爲擧論。然節行褒典,多在其人身死之後。特令蠲復其家,尤有以聳動,而恩施,只當及於其子,雖無子,若有其妻或子婦,則限其身給復以祭之,無後者,宜限以三五年。」上從之,命限三年。

6月25日

○癸未,引見江原觀察使金致龍,勉諭而遣之。

○上頃年,幸關王廟,拜揖當否,未及考據,只行揖禮,命考出宣廟朝舊禮於實錄曝曬時。史官書啓以爲,宣廟行再拜,上命今後依此行拜禮。

6月26日

○甲申,平安監司李濟封啓。略曰:

摠管乘馬尙,泝上三江,而梢工不能施手,摠管赤身入水,自挽船索,譯輩齊聲泣告,呈文懇乞則曰:「吾意堅定,斷不撓改。」十八日,義州府尹謄報,其又差員外郞偏頭,與前司官等,會同勘奏之意,卽送譯學傳通,則甚有驚動慌忙之色,登時還泊,卽入館所,招譯官以爲:「雖聞更査消息,未奉召旨,且不見彼中文蹟,不可徑歸鳳城,而新到査官處,欲馳通探來,故卽令受書封傳撥以送」云矣。

6月28日

○丙戌,義州府尹沈壽賢狀啓以爲:

訓導金澤,持滿浦留在査官書,往鳳城受答書,卽爲馳送,而譯官金慶門探問書辭則以爲:「離此兩月,終不見白山面目,將何以復命乎?」云矣。

6月29日

○丁亥,備邊司啓曰:「接伴使兪集一、平安監司李濟,以被臺論,不敢直啓,使差使員中和府使梁益命,替報本司,而其報狀中以爲:『以咨文違式,朝廷不爲回咨之意言及,而且禦前日咨式,査官等瞿然曰:「未諳文書格例,致此錯誤,還送則當爲改送」云。以此觀之,咨文非敢有倨慢之意,而第旣上朝廷之後,久乃還給,似涉未便,使伴使及道臣,善爲措辭言及。且言:『更査後,似當有移咨,其時依前咨式而爲之,可補前失。』報狀中且以爲:『彼元無付答之意,故揭帖姑不傳給』云。彼咨中辭意,不可全然無報,而沿江一路聽許事,欲使明知其出於朝旨,則揭帖不可還寢。彼果以皇旨,必欲往北,則其所進退,似不係於揭帖之傳不傳,使之仍爲傳給。」又以接伴使、監司之引嫌闕啓,爲殊失事體,竝請從重推考,上從之。

○爲都目政。

秋七月

7月1日

○朔戊子,都目政。以李泰龜爲承旨,梁聖揆爲獻納,朴鳳齡爲吏曹正郞,李眞望爲文學,權益寬爲持平,吳命恒爲副校理。

7月2日

○己丑,領議政徐宗泰上箚,首以日前特罷內司獄,還收梨峴宮之敎,贊賀聖德,而繼之曰:

自此宮家凡事,可以裁損,凡爲民害者,可以推類而釐革。竊願益懋此志,凡有辜犯,毋以私昵而或貸。

又曰:

近日宮差之剝民,宮屯之爲弊者,多發於巡撫使之啓,悉令嚴法重究,量其緊緩,特命革罷,則奸猾知戢,而邦本永固矣。王子、諸嬪第宅,擧皆過盛。從今以往,深以侈汰爲戒,使之毋或增加,常存節約,則今日特敎之盛美,可謂推廣而克終。

上賜批褒美曰:「諸巡撫書啓中宮差事,令攸司重究,宮屯事,可査者査處,可罷者罷之。予何持難哉?且太僕屯田之移屬宮家者頗多,其令該曹,丙寅以後移屬者,還給本寺焉。」

7月3日

○庚寅,命敍用李基夏,復授訓鍊大將。

7月4日

○辛卯,夜,流星出織女星下,入西方。

○召對玉堂官。上曰:「己丑、庚寅啓覆,皆以未寧之侯,不得擧行。今又停止,則是連三年不行也。死囚徑斃可慮,而其中傅生議者,或不免瘐死,尤爲可矜。曾聞古事,則啓覆不必行於季冬,或於秋分後行之,如有罪人之追現者,又爲追行覆啓云。故丙寅年八月晦九月初,行啓覆,其後又有京畿罪人一人追行啓覆者。今亦九月內竝行三覆可也。」副提學柳鳳輝,以特罷內獄,還收梨峴宮之命稱賀,繼曰:「內需司因此革罷之意,雖不敢遽達,而聞內司、尙方奴婢貢木,品數極高,或多稱冤云。特命稍降,則爲惠大矣。曾聞自前則令吏曹郞官,句管內司云。今後內司凡事,如有弊及於民者,宜令吏曹覆奏。」上從之。命減貢木升數。鳳輝又曰:「故牧使朴泰輔妻身死,而家貧無以營葬云。宜有顧恤之典。」上令該曹,考例稟處。又曰:「近來朝臣,奢侈成風,第宅踰制。宜別加勑勵。」上命另爲申勑

○吏曹參判李晩成上辭疏曰:

申鐔之頃所被彈,元非言行之有疵,而經年之後,猶枳舊踐,殆若有罪累難洗者。臣於政席,以宜加牽復之意,再三違覆,僚議力拒,終不回聽。豈非臣言議不見孚之致耶?

又曰:

李眞望之疏,以銓官明有枳塞爲辭。所謂銓官,卽指臣而發。眞望頃年爲其先祖訟辨之疏,侵辱先正臣宋時烈,靡所不至。伊時士論駭憤,臺議重發,至有疏頭削版之命。臣於姑議新通之際,私謂參議李台佐曰:「吾輩以尊慕大老之人,義不可參涉於此論。」及至政席停當之時,臣若索言,則恐致紛鬧,故只欲一倂姑徐,略示微意,而終難寢格,則移坐他所,不復與其擬望,只欲自靖而已。有何氣力,可以枳塞人,而彼乃過聽而爲嫌?此亦難冒之端也。

蓋晩成,本不欲擬眞望於新通,而僚議不從,故避坐不參。眞望聞其時說話,以此引嫌陳疏,晩成疏辨如此。吏曹正郞朴鳳齡,因晩成疏,又上辭疏。其論申鐔事,與晩成疏意同,而論李眞望事則曰:「政席商議之際,亞席雖有一倂姑徐之言,而別無顯然指的之語,故果爲首擬於宮官矣。今臣獨安得晏然乎?」上答晩成曰:「李眞望事,欲爲枳塞,予未見得當也。」

7月5日

○壬辰,引見大臣、備局諸臣,論良役變通之策。領議政徐宗泰等諸臣,皆以戶布爲第一。其言槪以爲口錢則繁密難行,戶布最爲正當。獨禮曹判書趙泰耉曰:「戶布不可行。臣意則督責守令,使之搜括良丁,充定闕額,作爲令甲。如糴穀虛錄之制,則似有益也。」右尹朴權曰:「戶布,卽唐租庸調中調役也。今若設爲九等之制,貧富所納適中,則民役可均,國用可支。」副提學柳鳳輝曰:「勿論某名色,良丁收布者,每名各收一疋,名曰良人布,使一司主管,如宣惠廳,而各衙門、各營鎭一年需用之數,磨鍊支用,則只收一疋,亦無不足之慮。八道良丁總數及一年需用多少,先令抄算爲宜。」上命三件中更加商確,從長稟處。後備局議于在外大臣,尹趾完言:「戶布爲可。」李畬言:「宜以節損爲先。」上命遞金宇杭內局提調,使專意曹務及城役。上以掛書罪人,尙未譏捕,命拿問左、右捕盜大將及從事官,以李基夏爲左大將,金重器爲右大將。又以臺諫之不論捕將,下嚴敎。執義柳述以此引避,翌日處置遞差。

7月6日

○癸巳,吏曹參議李台佐,以李晩成疏,引嫌陳疏曰:

申鐔之見枳淸塗,蓋由言議之浮激,而漸次疏通,未爲不可。臣與長席,以此相議,亞席、郞官,皆以爲宜通東壁之望,臣答以久枳之人,徑擬玉堂,不但政規無漸,亦非平物情之道。至若李眞望事,亞席私次對臣,亦不曰不合通淸,而只言私義之難安。及至政席相議之初,有一倂姑徐之語,而畢竟停當之時,曾未有異辭,事過之後,復爲追提,至煩章奏,臣未知其得當也。

答以爾言得宜,勿辭察職。「台佐詣闕再疏,又引晩成疏中李泰龜謬擬承宣之語,自咎曰:」泰龜之再擬承宣,實出於臣手。泰龜果參醜正之論,則不審之失,臣亦有之。「蓋晩成再疏,以泰龜爲謬擬,以此引嫌故也。吏曹判書李墪三告加由後,上辭疏,盛斥晩成以爲:」晩成,身居宰列,又在亞席,必欲排同席之僚議,立一己之偏見,旣不售於政席,又追論於隔日,直驅臣於閼公議之科,是何言也?「又論眞望事曰:」其所謂略示微意者,意實在於眞望,豈料以其爲先鳴冤之疏,爲今日枳塞之欛柄耶?「上以李晩成疏語,予未知果出公心,爲答。晩成又上對辨疏,上嚴批責之。

○淸差護行差員,又報狀備局曰:〈伴使、道臣,如前引嫌,不爲直啓故也。〉主事招譯官言曰:「兩使臣,若以水陸之路俱險,査官備嘗辛苦,一如壬申咨奏之意,書錄以示,則決當還寢北行,往赴鳳城」云,依其言書給,則二十九日午後,始發還赴鳳城之語,譯官曰:「當從渭原來路越去乎?」摠管勃然曰:「此乃驅我於死地也。」更送譯官傳言:「朝家有分付。査官初來時,備嘗艱難,待客之道,不可使更從此路,必須勸從灣路作行」云,則聞之甚喜,以爲不勝感激,而今方發行前進矣。

是後又報備局以爲,胡差圖畫所經江山而去云矣。

○參覈使趙泰東、義州府尹沈壽賢,初三日封啓以爲:

鳳城將出送馳通一封,卽爲坼見,則有曰:「奉天將軍與審事官書內,係緊要,必差役送至行寓處」云。中入一度書,而緊封,書以淸書,本府無曉解淸書之人,雖或坼見,無以知辭意,使能解淸書者翻出,竝與書封,而急速下送于接伴使,傳給討答似宜。

政院啓以此是彼中自相往來之書,從中坼見,以致遲延,不無生梗之慮,當汲汲下送。備局又啓請,査官當於八九日間到灣。今此書封,直送于灣上,使之傳給。蓋參覈使初意,其書中有緊關相報事,罔夜上送,而上京後坼見,則只是私相問訊之意,別無緊關語,而坼封之際,邊幅及外面字畫,多傷破,明有坼開之痕。上以此爲難,令廟堂稟處。備局初啓,欲使參覈使及灣尹,以偶然妄自開坼爲答,上以爲:「自前書封,未有自我坼見之事。今以偶然開見爲言,似未得當。」備局再啓以爲:「別無好道理,使命邊臣自當之外,更無他路。第以方便彌縫之意分付,則自當相機而處之。」後十三日,護行差使員報狀以爲:

書封自京直到朔州,故使譯官傳給,則彼輩猝聞家信,忙手開緘,日月久近,封識新舊,全不致疑云。

○全州地私婢業禮,産女,兩脚間又生一脚而差短,足指八箇。

7月8日

○乙未,以李光佐、任舜元、南就明爲承旨,李宜晩爲執義,李世最爲司諫,林象德、李明浚爲修撰,金錫衍爲刑曹判書,李世德爲文學,李㙫爲黃海道觀察使,李震壽爲大司諫。

○命罷礪山營將,以府使兼行,新設荏子島僉使於靈光地。從巡撫使權尙游之言也。

7月9日

○丙申,時,上以掛書罪人,久未譏捕,屢下嚴敎,拿問捕盜大將及從事官。大將尹就商從獄中書報于大臣,蓋言前縣監李振海,日前因扈衛軍官徐重選,邀見捕盜軍官白壽海曰:「聞君受任譏捕,致疑何人,而跟尋何處?掛書事,乃權卨、南徽所爲也。」〈卨徽俱等官,而徽卽妹夫也。〉壽海問何以知之,振海曰:「卨無文,而徽則長於文辭,故徽製之,而卨掛之矣。」翌日,又邀見壽海,使之圖得錢布,交結卨家婢子,與之相奸,仍以方便鉤得,壽海以事無端緖,難之。振海曰:「若於四月卄九日,卨或其奴有出他事,則此足爲證。」壽海責其言之朦朧,歸告就商。就商更使重選等,往來密探於振海,而所言不過如是。振海本妖惡,而其言又甚疑似,就商不敢上聞,只與判府事李濡相議,欲待端緖之明白,至是發其言於三公,領議政徐宗泰,與判義禁崔錫恒請對,進就商所報書,仍曰:「不可以私書設鞫。請自禁府,更推就商取供,而次第逮問。」上從之。是夜,禁府開坐,取招於就商,仍逮囚壽海、重選及振海等,竝納供。振海供辭略曰:「五月初,往奉常判官洪舜衍家,語及凶書曰:『此果他國文乎?』舜衍曰:『此是京城科儒之絶作也。』渠對以近日童謠,有南徽指揮權卨騷屑之說,且鄕儒有疏請鞫問事,〈洪履範疏中論卨事故也。〉無乃死中求生者所爲耶?舜衍曰:『令可以捉得耶?』對曰:『若得禁軍將、曹司衛將,可以設機窺捕。』其後復見舜衍問之,則以爲:『近觀人氣色,吾輩所料,可謂遼東豕。』以此尤爲斷然致疑。」又陳與壽海、重選酬酢之委折,自訟其全出爲國,而實無詳知之情。禁府議奏曰:「振海妖妄虛踈之狀,誠極可惡,而旣無身自發告之事,不可繩以誣告之法。意在窺捕,與人相議,則亦不可擬以亂言之律,請議大臣。」上許之,壽海等,竝放送。

7月11日

○戊戌,禮曹判書趙泰耉上疏,陳內局之任,與都提調李頤命有嫌,不便之狀,乞遞免,上以爲:「嫌路太廣,回避紛紜,極涉未安。」不許。

7月12日

○乙亥,通信使一行,初五日發船,副使任守幹所騎船,尾木折傷,未及半洋,還泊釜山。上使及從事官,則未時,到泊對馬島佐順浦,各具由以聞。前冬,獻納吳命恒論啓,盛陳咸鏡北道在德鎭形便足恃,革罷可惜。請令本道,詳察啓聞。及是,觀察使李善溥、北兵使李昌肇,俱言其宜復,遂命復設。

7月13日

○庚子,召對玉堂官。

○命趙泰耉,與金宇杭、金重器,率地師,往審北漢行宮基址。地師等皆以上元菴新占處,爲完好,泰耉等還白上,定爲行宮營築之所。

7月14日

○辛丑,太白見巳地。

○以李光佐爲吏曹參議,尹趾仁爲吏曹參判。

○召對玉堂官。

○時,霖雨過多,行四門禜祭。

7月15日

○壬寅,日前以李振海議律事,議大臣,大臣徐宗泰、金昌集,皆以爲:「振海欲爲窺捕,與人謀議,不是異事,而只以臆度疑人凶逆,發說於捕廳任事之人,及其究問,乃以妄發自服,情狀妖妄。宜有嚴治,而誣告亂言,旣非當律,且罪人尙未斯得,今以設計詗察,先被重罪,則恐有妨於購捕之道,惟在參酌勘處。」上命依議施行。禁府奏當邊遠定配。上又命登對稟處。是日大臣、備局諸臣引見時,上初欲仍囚,以觀前頭,大臣、諸臣,皆言:「情狀極痛,邊配亦輕。仍囚不決,反致人疑惑。」上命極邊定配,卽爲發送。是後,行判中樞李濡,以尹就商供辭,擧論大臣一款,陳疏曰:

就商言:「振海處,使從事官黃溥、崔國亮等,累次質問,渠反厲聲曰:『權卨以海賊事,言于大臣,至於上達。今罪人現捉,則恐其有挨於大臣,故大將不欲捕得,如是强迫。』」云。及振海就拿納供,終無此語。捕得凶賊,何所挨於大臣,爲捕將者,亦何拘於大臣,而不欲捕得乎?此一節,不可不更加究問於振海而處之。

濡曾以權卨事陳白,故其疏語如此。上令該府,究問稟處。振海更推之,供以爲:「崔國亮多般恐動,迫問虛實,渠果以爲:『旣已指揮,而捕廳終不用力斯得。或慮有挨於上年筵奏之大臣而然耶?心事痛迫,語不擇發。』云矣。」禁府啓以旣已自服,所當依法勘斷,而本罪旣有極邊定配之命,極邊之外,無加等之律。上命仍前極邊定配。是日,司諫李世最於筵中,論權卨,本一陰邪無賴人耳。昨年北咨之來,中外洶懼,而卨乃倡爲南中土賊,勢連海島等語,至以動兵日期,偵探告目,傳播於宰執之間,崔居士之說,至發筵席之上,煽動騷屑之狀,莫不痛惋,而近聞又以回文體樣一紙文字,傳示諸處,欲實前言云,其間情節,萬萬妖惡。請拿鞫嚴問。「上從之。又論:」前捕盜大將尹就商獄中上書之擧,畢竟究覈,終歸虛罔。方其在任之時,何不盡心詗察,而今以希功望賞之輩,私相酬酢之端,致煩上聞,隱然爲塞責自脫之計,請遠地定配。「上曰:」參酌定配。「禮曹判書趙泰耉曰:」宗親從二品官資,有正義、儀賓,從一品官資,有光德,此與太祖加上諡號,相同,宗親從一品官資,有昭德,而亦與章順王后徽號相同,宜有釐改之事。「大臣徐宗泰、金昌集,亦以爲:」當改。「上從之。罷對後,上取覽官案,敎以正義則癸亥年,因筵臣所白,已改以明義,此一款,使拔去擧條中。後,泰耉於藥房入診時,又白:」以考見文書,則癸亥七月,正義、光德,同時釐改,光德改以靖德。今宜只改昭德二字。「上許之。後吏曹啓請改以綏德,從之。

7月16日

○癸卯,以南致熏爲都承旨,許玧、尹星駿、兪命雄爲承旨,趙翼命爲持平,權世恒爲輔德,韓永祚爲文學,李世最爲副應敎,洪致中爲校理,李世瑾爲修撰,崔奎瑞爲工曹判書,尹德駿爲判尹,盧世夏爲弼善,李晩堅爲司諫,鄭栻爲副修撰。

○召對玉堂官。時,上畢講《節酌通編》。講官請繼講《名臣奏議》,許之。上以鄭澔遽爾全釋,終有所不當,金春澤雖仍其出陸,而至於減等,則三年後例當全釋,亦甚不可,命澔量移,春澤不限年定配。臺諫又請還收澔量移之命,未幾停論,澔量移平昌。

7月17日

○甲辰,上左耳邊,有腫成膿,藥房入診受鍼。

7月18日

○乙巳,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接伴使兪集一帶去譯官,以査官問候事,渡川水,適値雨下,水漲渰死,尸體終未拯出。本道都事以聞,命擧恤典。

7月19日

○丙午,以趙泰耉爲吏曹判書,李墪爲禮曹判書,柳述爲司諫,李眞儉爲校理,鄭栻爲修撰,洪致中爲副修撰。

7月20日

○丁未,査官一行渡江,入往鳳城。

7月21日

○戊申,月犯昴星。

7月22日

○己酉,江原道嶺東諸邑、嶺西數邑,大風雨窮日夜,平陸成海,田疇盡爲沙磧,官廨、亭臺,或永無基址。人家漂沒,大約一千五百餘戶,人物渰死,二百九十餘名,數百年所未有之變。慶尙道風雨,與江原道無異,人物死者,二百五十餘名,家舍漂沒七百餘戶。安東一帶被災尤甚,大水浸及於府城,安東府使與營將,各登東、南門樓,急負土石,塡塞城門,僅免沈墊。本府每說乙巳大水,而今年比乙巳有加云。

7月24日

○辛亥,月犯東井星。

○摠戎使金重器請對,以北漢築城、開門通道等形勢,詳細指陳,上敎以旣是都城咫尺,且爲日後依歸之地,役罷後,欲一臨視。

7月25日

○壬子,上耳瘡,有赤暈,又有熏熱之氣,膿汁頗多,藥房入診受鍼。

○上聞判府事崔錫鼎,在鄕病重,遣御醫,持藥往視。

○流星出河皷星下,入西方。

7月26日

○癸丑,以金德基爲承旨,林象德爲副修撰,金啓煥爲持平,金東弼爲司書。

○初,禁府因臺啓,拿囚權卨,卨納供大略以爲:

乙亥以泰陵參奉,逢陵寢賊患,置中考,上特敎以黑夜持劍,親自擊賊,得保祭器,可賞不可罰,中考蕩滌,隨闕調遷,感激莊誦,每以竭力報效自誓。己卯,除長水縣監,道臣金時傑,與臣相議,捕得賊魁李基豐等七十餘人,閔鎭遠爲監司時,與軍官鄭道績,捕得居昌賊魁愼甘同等,又捕所謂崔居士者,押到營門之際,賊黨突出,刼奪而走。且鎭遠時見失營庫銀貨,閔鎭厚陳達榻前。得拜玉果縣監,權尙游爲監司,與臣相議,捕得賊魁姜京義等,竝與營庫銀貨而推得,前後賊徒,皆是有財力,締結京鄕者,仇怨旣多,謗言四起。上年春李寅燁下鄕之路,歷訪於安城,饋以米石,故往謝於鎭川所住處,則曰:『近聞賊黨,往往屯聚島中云。知君有居間之人,宜使詳探跟捕。』臣送言於當初居間之人,使之詳探矣。寅燁卒逝後,探知賊情之告目二張始到,所謂告目,乃諺書也。一曰,茂長都領將,以詗察之故,白晝亂斫,戕殺靈光姜敏著奴靑山,以指告之故,白晝斬頭懸街,官吏不敢跟捕。一曰,賊魁崔居士大成、崔大奉、朴福山之父,及其弟等,解氷後,約會於靈光法聖浦,欲入往島中,恣行刼掠,此後雖欲捕捉,終不可得,而反被陰禍,謹避而已。九月初,偶逢今平安監司李濟,出示此告目,告目中若有動兵日期等語,則豈敢欺隱乎?冬間北咨之來,尤何能預知,而先做告目,以示宰臣乎?北咨來到之日,大臣以臣名字,至達天聽,且有崔居士之說,故謀害之徒,因此做言,或曰:『以臣將爲兵、水使。』或曰:『偵探動兵日期。』甚者至做海浪虛浪,權卨騷屑之說,傳播中外。「又曰:」凡捕賊若無同黨內應,則賊情有難詳知,故癸未在長水時,得金夫差者,本以槐山人,移陜川,逢賊秋風嶺,父母、妻子,一時被殺,欲爲復讎之計。其人亦不誕妄,故使之投入賊中,密探賊情,則一無所差誤,前後道臣,莫不稱贊,而不知方在何處。所謂回文體樣文字,則偵探之際,或慮機事不密,與夫差相約,彼此書札,皆作回文體樣,八月所到告目,亦是回文體,則以此謂之妖惡,不亦冤痛乎?「禁府啓請緘問於前後監司及李濟,且請更推夫差所在處於卨,從之。卨再供以爲:」夫差若或現露,則必有赤族之禍,故隱秘其迹,一二年數三次來見而已。如有探知之事,則只使其姪夫業者通報。上年八月,夫業來傳告目之後,更無消息,其去處何以詳知乎?至於告目,其時卽爲裂破,其辭意旣經宰臣之目,告目有無,似無關緊。「上以爲:」夫差去處,萬無不知之理,而不爲直招,告目稱以裂破,亦不現納之狀,殊極痛惡,更爲嚴問。「卨又供曰:」權尙游爲監司時,推得銀貨與賊人,故監司以夫差有大功,出付營錢二百兩於夫業,使給夫差,而以玉果人賞給,錄於重記中,其後李光佐爲監司,以爲:「玉果人賞給,必有曲折。」書問尙游,尙游移書,備陳曲折,於此,可見夫差之眞實無疑。「又曰:」北咨入來,大臣陳達之後,罔測之言傳播,故以已裂之告目,再經宰臣之目,不意拿入,未及推得,且裂破諺文休紙,決非睿覽之物,故只以裂破納供,而今始搜得現納。若一經睿覽而下送於經目之宰執,則自可辨之。「禁府啓以判付所嚴問者,告目現納,夫差去處,而旣納告目,又引宰臣爲證,待李濟緘答,可驗其虛實,而夫差去處,則泛告曾前居住,終不言卽今所在。至於夫業則本非藏蹤者,尋覓尤不難,旣得夫業,則夫差蹤迹,亦可憑問,兩人所在處,請嚴問督出。卨又言:」若使親自往來於湖、嶺間場市密譏,則或可推現夫差,而旣入牢獄,實無他策。「禁府議奏請使族屬、奴隷,定限一朔,期於跟捕,上從之。憲府論啓曰:」罪囚之不爲遲晩者,例請刑推。權卨罪名,有非他囚之比,固當據法請刑,而一推二推,以致延拖,至於金夫差,使家人推現之請,別創新規,尤極苟且。請推考禁府堂上。「

不從。

○憲府論:「宣川府使全百祿,年過七十,差除邊邑,殊乖法例。請改差。」從之。後,禮曹判書李墪上疏以爲,百祿實年,不滿七十。臺啓出於流聞之誤也。〈百祿除拜,在墪掌銓時故疏辨之。〉上命勿遞仍送。

7月27日

○甲寅,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言:「曾有北漢臨視之敎,而卽今城役未畢,行宮亦未經始。稍待春和,行宮略建後臨幸爲便。」上從之。

○慶尙觀察使李宜顯辭朝,引見勉諭而遣之。

○義州地,有燕産雛,其大異常,及至數月,大如喙木,色褐斑文狀,類山鳩。

7月28日

○乙卯,參覈使趙泰東、義州府尹沈壽賢封啓曰:

齎咨官金慶門,自鳳城還來以爲:「摠管稱有稟旨事,馳向熱河〈卽皇帝所出遊處。〉待其回還,可以行査。」云,而翌日訓導金澤,持査官馳通而來,令聽候勘斷人員,竝速往鳳城,臣泰東,卽方渡江入去矣。

○校理李眞儉上疏,請革罷內需司,又曰:

近來內間費用,日漸浩大,有司經費之需,別下傳敎,移送內司者,其數甚多云。去弊之道,莫如盡省不緊之需,每思從約之道。

又曰:

諸軍門設屯,蓋出於厚養戰士,以待緩急之意,而卽今軍屯之折入宮家者,過半。若依太僕屯田之例,悉命還屬,則有補軍國之需者,豈淺鮮哉?

答曰:「內司之設已久,有難革罷。軍屯賜與處外,一體査問可也。」

7月30日

○丁巳,咸鏡觀察使李善溥馳啓言:「胡人三名,猝然來到於甲山古雲籠居驛吏金水先家,又六名設幕居住於吾新川邊,合九名拘留詰問,則書示文字,槪以爲:『渠瀋陽人,持公文採蔘,而不知東西,自白頭山後,輾轉到此矣。』」備邊司啓請移送甲山府,嚴加守直,急通鳳城,以待彼國處置,甲山府使、雲籠萬戶竝拿問。後,善溥連續馳啓言:「淸人九名外,又有一名。渠輩自言:『納蔘之限,在八月十五日。若未及期,將被大罪。』促歸不已,或忿怒或憂怯,故另加開諭,且嚴防閑。」云。

○大司諫李震壽、獻納梁聖揆,以停論鄭澔量移還收事,致有物論,竝引避,翌日處置遞差。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上〉

八月

8月1日

○朔戊午,以尹德駿爲刑曹判書,尹星駿爲大司諫,林象德爲獻納。

8月2日

○己未,流星出立星下,入坤方。

○全羅道長城等邑,地震。

○王世子行會講禮。

○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請對。宗泰曰:「甲山犯越人拘留者九人,事當移咨押送,而第卽今査官等以爲:『沿江一帶荒絶,有犯越之患,欲看審地方』,僅得防塞。今若以北路犯越事移咨,則彼必以此執言,更發看審之請。若縱其拘留,嚴勑放送,則目前可以無事。」昌集曰:「以此移咨,則果不無更發前請之慮,而爲此之慮,專務姑息,則日後之患難言,押送似宜。」上從昌集言,命移咨押送。又以西關通行之路,纔已防塞於査官,不可由此路直送,命拿來京中後入送。

○咸鏡觀察使李善溥馳啓言:「沿江列邑民人,五日一點,雖出嚴防犯越之意,廢農奔走,其弊亦大。」備局請改以十日一點,從之。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昨到鳳城,姑未會査,而査官、通官等,以犯越時監司、兵使之不爲來待,有所致責云。初三日又封啓以爲:

與査官開坐,方欲會査,以其社稷大祭相値,還罷,使初二日更會,通官輩以監司、兵使之不來,多有索賂之擧云。

備局啓曰:「此蓋由於金士傑索賂之致。當該監司、兵使,不可不急時下送于灣上,以爲觀勢進退之地。前監司權𢜫,時在韓山,撥馬知委于道臣,使給馬上送,前兵使吳重周,因他事被囚,依尹淰等例,下送義州似宜。灣上銀二三千兩,使節略取用,而亦當申飭,切勿輕開行賂之路。」從之。

8月3日

○庚申,初,藥房副提調兪集一,白上以嶺東、嶺南進上人蔘,或有膠付以成者,西北蔘則或爛烹柔軟,劈而被之於桔梗等材,誤服而致敗者多矣。私鑄銀錢,猶且定以一罪。況蔘貨尤重,而又關人命,造蔘者當論以一罪。上令廟堂稟處。備局覆啓言:「論死太過,膠付不精者,封進官從重論責,進排人嚴刑,造成人嚴刑一次,邊遠定配,西北蔘,雜以他物者,亦嚴刑定配。」上從之。

8月4日

○辛酉,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8月5日

○壬戌,憲府申前啓,不允。又新啓:「漕運時船人輩,或故敗或和水用奸之弊,比比有之。今夏羅州稅穀千餘石載來船隻,到泊於廣興倉底,自本倉督令入庭,而延拖累日,終不卸下,一夜間,忽報以船傾水入。所泊處,近岸波穩,元非欹側之地,船板完具,亦無公然拆破之理。情狀盡露,聽聞俱駭。請船主及沙格、色吏,囚禁嚴訊,依律科斷。統制使趙爾重,政令一委偏裨,營爲惟在善事。歲饌、節箑,雖是常餽,而豐約惟視形勢。今夏船便,敢將玩好之具,多及搢紳之間。或遺以鍤筇、饌盒,或遺以草櫃、烟竹,以作媚悅之資,請罷職不敍。宣川府使全百祿,卽甲辰榜出身,而榜目以年三十懸錄。以此計之,今年當爲七十七,而詳聞則帳籍中實年,乃六十七云。科年實年之相左,事極可駭。請拿問覈處。外任下直,其來已久,慶尙監司李宜顯,頃已陛辭,而籌司諸宰,或見或不見,時任大臣,亦有不見云。不可無規警之道,請推考。」上竝從之,只不允趙爾重事。全百祿,後因筵臣陳白,命遞差。右議政趙相愚,又以湖南、嶺南兩方伯,不爲歷見事,陳辭疏,上答以嶺伯因臺啓,已施問備,湖伯一體推考,以示警責之意。

8月6日

○癸亥,備邊司啓曰:「北漢行宮營建,當在明春,趁此未寒,先爲開基似便。令該曹,推擇吉日。」從之。後,領相徐宗泰筵白,請以戶、工判,差下堂上,自擇幹事郞廳董役,上從之,命兩曹郞官,擇差郞廳。

8月7日

○甲子,上與王世子,謁太廟。

○參覈使趙泰東封啓以爲:

初二日開坐,罪人等無變辭,而被殺人姓名,輒稱不知,査官等以爲:「皇旨專出於査得被殺者,與渭原北門外作挐者姓名,以爲勘罪之計,而罪人牢諱不言,誠極泄鬱」云。金士傑處,約以千兩銀許給,今則監、兵使事,庶可彌縫矣。

8月10日

○丁卯,以金始煥爲司諫,洪廷弼爲正言,李宜晩爲副校理,林象德爲吏曹正郞,梁聖揆爲獻納,權𢢜爲執義,金始慶爲掌令。

○引見黃海觀察使李㙫,勉諭以遣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以江原道酷被水災,請別樣蠲恤,上命被災邑身役、租賦,各別蠲減。左議政金昌集曰:「渭原、江界等邑,因査官久留,廢農奔走。江邊邑田稅,元無上納之規,而似當參酌蠲減。」上亦從之。禮曹參判金鎭圭曰:「芸閣所印《列聖誌狀》中,近來累朝誌狀,多所不載,事當繼印。」宗泰曰:「仁廟以後誌狀,多有嫌忌於彼國者,故不爲竝載者,此也。」鎭圭請只以進上及史閣所儲若干件印出,嚴禁私印,使無煩傳,上從之,亦令收拾佚文,盡爲補入。

8月11日

○戊辰,流星出天中,入西方。

○平安道成川府雨雹,大如拳,或如鳧卵,人有被撲而死者。

○王世子展謁永昭殿。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聞山東人孫大者,呈狀訴冤于査官,而事係潛採,李萬枝等〈卽渭原人也。〉所殺五名,竝皆指告,渭原北門外作拏二十八名中,亦有現告者,因此有瀋陽罪囚拿來之擧云。」

○憲府申前啓,不允,趙爾重姑先推考,觀其緘辭而處之。

8月15日

○壬申,參覈使趙泰東馳啓。「初六日開坐,始許受監、兵使病狀名錄,初九日開坐,捧地方官供辭。査官送言以爲:『査案略已究竟,而瀋陽罪囚拿來後,似當有推問之擧,參覈須姑留以待』云。」

8月16日

○癸酉,憲府申前啓,趙爾重啓,又爲添改措辭,以爲:「凡厥營爲,率是耗財而潤橐,營中積儲,殆至空虛。善事如彼,封己如此,姑施問備,恐非當律。答以勿煩。

○以權𢢜陞拜承旨,李縡爲司諫,金斗南爲獻納,李彦綱爲工曹判書,李世最爲執義,金宇杭、李彦綱爲北漢行宮營建堂上。

○王世子謁敬寧殿。

○備局初因參覈使狀啓,平安前監司權𢜫、前兵使吳重周,竝令往待灣上。重周先向西路,𢜫自韓山,來到城外,備局又啓以日昨狀啓中,監、兵使聽候事,似可寢止云。權𢜫姑令留在京中,吳重周亦使還來。從之。

8月17日

○甲戌,判中樞府事李畬自驪州,來到江上有病,遣史官諭以調理入城,畬以竢病少歇,迎送羽衛於東郊後,入城之意,仰對。

○日前,判中樞李頤命,以良役變通事,承詢問之命,上箚言,丁布之最便,別具條目,而先進勸戒之說。略曰:

自古論爲邦者,莫不以節用愛民,爲第一。頃日儒臣請禁士夫之侈風,其言是矣,而此亦在聖明昭儉奬廉,導率一世,使士大夫,恥華美之服,畏高明之室,則下民自化於風草,何待申飭而後止也?古語云:「奢侈之害,甚於天災。」天下之事,未有不揣其本而齊其末者。殿下,一昭儉而民弊可革,侈風可變。臣以節用爲先者,此也。其目曰,兩大臣及趙泰耉所陳,嚴飭外方,搜括校生以下諸色,冒漏以充逃故之代云者,事不張大,弊亦減歇,而臣愚以爲,此非拔本塞源,又非長久之利也。一人二疋之役,誠天下萬古之所無也,名以軍而虐斂者,亦天下萬古之所無也。今以諸色冒漏,能充其逃故,則隣族之怨,可以少紓於目前,一人二疋之怨,何時可已乎?況前此朝家,搜餘軍減團卒,以補逃故者,曾亦有之,而不出數年,其弊自若。設令今日果能搜補無餘,冒漏者之數,恰當於逃故,亦何可知也,閑遊者被搜,其可樂從乎?謂之小變小益則可也,終未見其有實效也。金宇杭、朴權,俱以戶布爲主。戶布之議,其來已久,臣亦細思利害,不無不便之端矣。逐戶收布,奸民將合二三爲一戶,戶縮則布亦縮矣,軍丁之戶,一疋則過矣。欲分三等,則當以二十口以上爲上戶,十口以上爲中戶,其下爲下戶,多寡不能井井均齊矣,欲以貧富差等,則亦難審定矣,三等俱一疋,則不但無別,必不足於經用矣。中戶二疋,上戶三疋,則雖足於經用,三疋不已多乎?柳鳳輝所陳良布一疋之說,比身役布減其半,名亦不賤,似若均齊無騷,而但以卽今應役良丁,俱減一疋,則常時二猶不足,一疋必不足於經用。欲加歛良布於曾前閑游之輩,則國俗人多差等,有士族焉,有品官焉,有閑散焉,有軍官、校生焉,未知限以何等,方可適宜乎?二說俱有窒礙,正宜商量。臣則最以口錢爲勝。三代以後,西漢最近於古,高帝史稱其規模宏遠,後世之所可效者,不其在是乎?漢律民年十五,至六十五爲丁,丁出賦錢一百二十文。自此歷代因之,雖增損其數,無不逐口以賦。雖今淸人,亦有畝銀、丁銀之名,遵用皇朝舊制也。逐口以賦,雖不見於三代之文,自漢以後,天下行之。成丁者出賦,老弱免焉,其法極有條理,有身者有賦,無有差等。以今日三者之議參看,則比身役二疋,減其四之三,比良布二疋,又減其半,比戶布,無等戶不均之弊。且雖數十百口之戶,奴婢以賤口而免,獨良人以父子、兄弟之同居,而成丁者賦焉,計人家應賦者,多不過六七丁,依今軍役之法,五免其一,一家出賦者無多。漢法男女俱賦,而國俗,賤口之外,婦人無役,今不可出賦,而出家則助夫之賦,是爲一男一女,各出六十文,比漢又輕。其外一男一女成丁,則爲力役之人,雖甚貧殘,賣柴販履,猶可辦此矣。然士族以下閑游之類,各出無前之賦,必有怨言。從前戶布之不成,亶由此輩之激扇浮議耳。其中稍識事理者,以爲均是王民,我何獨逸,不以爲怨,曾畏軍役者,雖有小費,永無後患,不以爲怨,獨强梁無賴者,以爲怨,此不猶愈於白骨、黃口之怨乎?一,此法若行,則其中亦多有不可出賦者。公私賤口、忠臣、孝子、烈女及功臣嫡長、宗親、文武二品以上、老弱、病廢、流丐、柳匠、鮑尺及父母年八十者、當番及長征軍卒,俱當免賦矣。一,漢時雖名以口錢,今則似當改稱丁布。成丁而出賦,故謂之丁,可賦以布,故謂之布。蓋錢出於官,而銅非國産,不可每歲責出數百萬貫矣,布則土産,而出於民,一時可以多辦矣。今使二人共納布一疋,則合錢二百四十文,是與近年定式布一疋代錢一兩五錢者,相近。同居二丁、四丁,合力共賦布,一丁及三丁之一,各賦錢,單丁兩戶,俱願共賦布,許之,沿江沿海作米,依軍布之例,以餉宿衛軍卒如是,可無窘礙矣。一,此法如可行,則當申飭京外,更嚴漏籍之律,而良民若知其役之當歇,雖不嚴,當自首矣。又復行從母役之法,使良口增多,可以久行無弊矣。一,此法如可行,則當先取今式年帳籍,計其男丁十五以上,六十以下,除其當免賦役者,又査本兵、三軍門、諸各司、外方監、兵、統、水、防營、各鎭堡,凡以身布爲用度者,裁量多寡,各存贏餘,定其恒式,以其摠數,較諸丁布當納之數,以觀其足不足,別設一衙門,如惠廳句管,其分派出入,除出船、馬價於元數,如大同上納之例,每年如有餘數,別爲儲蓄,以備水旱、兵革不時之用,蓄積滋多,依西漢故事,時蠲其賦,允爲便益。一,此法如可行,則兵制不可不變。卽今禁、御兩營,雖盡數上番,通訓局不過爲五六千人,宿衛之單弱,可爲寒心。今合騎、步兵、三軍門戶、保,精選丁壯三十萬,分隷於軍門,每番合徵萬人,可無單弱之虞矣。漕、水軍外,騎、步、兵,束伍、新選等諸色有兵名者,及各邑保人有身役者,一倂罷之,選軍三十萬內上番者,免其年之賦,其餘竝減三之一,三人共一布,比閑丁則稍輕,比上番者則有別矣。唐杜牧之論兵曰:「莫善於番上,莫不善於長征。」今若精選外方精壯,則訓局兵,亦宜漸次變爲番上之卒,以除長征之弊矣。選軍之不上番者,則令各道兵使,無事則春秋操鍊,有事則領率勤王。大略如斯節目,則當事者當熟講審定,今不必細論。一,古者兵寓於農,後世農養其兵,兵衛其農。今則養兵之具,專靠於丁布,或不無不足之患。昔太公封於齊,以魚鹽富强於天下。我國三陲際海,魚鹽之利,不爲不多,而壬辰亂後,諸宮、各司及勢家、土豪,分占島嶼,各稅漁場,私擅其利。此亦歷代之所未有也。今宜盡歸大農,以助養兵,亦爲便益。一,此法之行,怨者少而悅者多,蓋强族不敢獨漏,下戶不至偏苦。其取財也寡,賦役也均,法至簡而利甚博。且有田者此有稅,有身者此有布,民有一定之役,國有常賦之財,閑丁有餘,而鬪士自倍,民役旣減,而國用自足矣。

其下又以爲我國良役身布,其初制法,必不如是,此係國之大政,當載實錄,若能竝考源委,通變之際,可有資益矣。仍請移安江都實錄於史館,令謄出一本,藏于本館或北漢,以爲後日易考之地,先令考出軍國法制之沿革,如上數件事者,分類作卷,啓下備局。上答以縷縷箚陳,可見憂國之忱。令廟堂稟處。至是,右議政趙相愚又箚論其不便曰:

臣愚竊以爲,此法惟當行之於古,不當行之於今。何者,我國規模,名分爲重,徵布之法,納錢之規,只及於平民,不及於士族,今已累百年。況以前事言之,曾於太宗朝,麗季戶布之法,特命停罷,聖意所在,槪可以想矣。今若泛論其弊,則誠爲偏重而不均,徐究其實,則上下之尙能維持,綱紀之猶不甚亂,未必不由於士族之無此患也。況今人心世道,日趨於莫可收拾之域,而不量時勢,猝創新法,或布或錢,混徵於曾前無役之士族,則必將魚駭鳥散,所在鼎沸。至於當納不納,十分催督之時,不得已拘囚鞭扑,與庶民無別,則有識之士,猶或奉令,而間有强梗不率之徒,不思親上之義,徒懷怨國之心,詿誤百姓,煽動一方,則將無善後之策,而必有噬臍之悔。莫如申明舊法,釐正雜役,廣搜良丁之爲愈也。宜令備局堂上,掌其事,細考京兆版籍,謄出諸色役名,以爲憑準之地,移關諸道,使之一一謄報,如有不以實報者,從其多少,別樣論罰,守宰之差遣也,必擇其剛明可辦事者,察奸民詐僞之迹,杜猾吏受賕之路,方便搜討,一切簽補,或有不能擧職者,亦計闕額之數,輒施編配之律。果能如此,則國無大更張之擧,民無大驚擾之患,侵徵隣族之弊,從此可祛。

上又以箚陳之事,出於爲國深思,誠甚得宜爲答,令廟堂稟處。時,上銳意欲革良役之弊,而廟謨分裂,各主所見,至今十數年,尙未能發一令施一策,識者恨之。

8月18日

○乙亥,平安道寧遠地,下雪。

○參覈使趙泰東馳啓:「十二日開坐,諸査官以爲:『摠管進熱河,躬陳査事首末,皇帝謂旣已査明,不必更査,前後査官,竝令回來。何謄示內閣啓奏?』臣問曰:『皇旨如此,今番會査,作一不用之案耶?』答曰:『當以今番別有新案之意陳稟,如有竝奏之命,則前後案,當一時竝呈。』査官又言:『摠管陳奏李萬建等四兄弟及李先儀等〈皆渭原殺人之人也。〉三兄弟,俱有老父母,而竝將就戮之狀,皇上大有惻然之意。右人等父母姓名、年歲,摠管使之詳細書來。』仍請臣錄示。蓋聞査官等,回過渭原時,萬建父承允,泣訴於路次,諸査官莫不矜傷,到今摠管,有此口陳云。査官所言如此,故李萬建兄弟、李先儀兄弟,罪名輕重,有病無病,及其父母名字、年歲,區別書給。主事河順示摠管私書於譯官曰:『皇上問摠管,以久處朝鮮,境內光景何似,對以國王小心謹愼,臣下有和氣。』譯官又聞通官之言,摠管躬陳滿浦以上江路難通之狀,皇帝答曰:『然則置之。』云。旣有所聞,敢此附陳。査官禮單,今番則竝領受。臣十三日出柵還程矣。」

8月19日

○丙子,上幸康陵。先謁泰陵,遂詣康陵展拜,設帷帳遮丁字閣,乘小輿詣幕次。

8月20日

○丁丑,以權忭爲執義,李世最爲副應敎。

○憲府論:「昨日大駕還宮時,留都百官,例有祗迎,而未及預先齊到,以致班列稀踈。老病外不參人員,摘發推考,下人囚禁科罪。」從之。

○諫院論:「關東水災,振古所無,他道被災,亦皆孔酷,而該曹年分事目之磨勘,在於災報未到之前,其勢不免只循常例。追改事目,在所不已。請令該曹,改定給災事目,急速頒布。」答以令該曹稟處。

8月21日

○戊寅,通信使趙泰億、任守幹等馳啓:「七月十九日,到馬島。二十二日大風雨終日,臣守幹卜船一隻,出繫於船滄外空闊處,受風最多,纜索幾盡斷絶,出沒翻轉,有頃刻必危之形。倭人之奔救,而溺死者二人。本船忽爲波濤所蹴,進退撞觸於船滄,臣守幹軍官前監察閔濟章,赤身突入於波濤蕩薄之中,手執纜索,盡力牽曳,稍近岸上,舟中人始得次第投下。其中二人墮水,幾不得出,濟章或垂脚於水底,使之攀登,或引臂挽出,俱得生全。當其時風勢轉急,大雨翻盆,飛波激浪,突過四十里屋宇之上,雖習水倭人,猶不敢近岸,而濟章奮不顧死,挺身蹈危,使滿船之人,得一生於萬死之餘,其義勇,誠爲可嘉。」云。

8月22日

○己卯,行判中樞李畬謝恩,上引見諭之曰:「昨年一箚,出於爲國赤心,而予未及察,疑怒太過。其後旋覺其誤而悔之。」仍慰諭甚至。畬請乞骸歸死,上勉留不許。

8月23日

○庚辰,憲府論:「頃日陵幸時,前後軍容,錯雜無統,不成隊伍。請兩局大將推考。」不允。

○御晝講。領議政徐宗泰入參。上不御法講,已踰年,至是始行之,中外皆悅。上昨日敎以鳳城査事已完,不可無赦恩之擧,令廟堂稟旨變通,兼送於節使,宗泰以此稟請,命以陳奏謝恩兼冬至使差送。宗泰曰:「甲山犯越人,押到京中,將以交付鳳城,而渠自稱瀋陽將軍所屬,出示票文。若果瀋將所私送,而非其朝廷所知,則瀋將或不免因此被罪,日後恐有不便之端。」知經筵崔錫恒、戶曹判書金宇杭,亦皆以直爲放送爲無妨,上曰:「到京問情後,觀勢還送,亦無不可,當量處焉。」宗泰又白:「義州前萬戶金自亨,指告西北路於査官之故,曾令本道嚴囚,今査事已完,令本道取招啓聞後處之。」上從之。初,戶曹爲年分事目也,以湖南沿海旱災特甚處,許給全災,江原、咸鏡道川飜、浦落處,勿論水田、旱田,竝許給災。後,又以嶺東水災非常,廟堂陳啓,特給七分災,至是,宇杭又以諫院之啓,覆奏請湖南、嶺南水災尤甚處竝給水田、旱田災,從之。

○掌令金始慶,上疏論掛書人購捕事曰:

數千之費不足惜也,勳秩之施不必吝也。以此申告,聳發中外之聽,非一助乎?

又論捕廳之一向寂寥,請施警責。又曰:

見凶書者,多傳其紙性極佳,異於彼中行用之品,何不出示於前後赴燕之商、譯,威以重律,徼以厚賞,以尋轉去之路也?

又論頃日筵臣,引皦生光之語,引喩失當,而責罰不加,非責勵群工之道。末又言:

李振海請刑,獄體則然,而一番平問,斷以竄配,權卨以賊徒期會之說,肆然傳播,而卽今鉤問,只是夫差去處,近於輕重倒置。夫差使其家人,私自跟捕,前所未有。況定限已過,猶不執告,更加嚴鞫,斷不可已。

答曰:「掛書之賊,別樣購捕,斷不可已,令廟堂稟處。李振海竄配,旣出酌處,不必更議。權卨事,所論得宜,令該府,依此擧行。」

○以洪致中爲獻納。

8月24日

○辛巳,召對玉堂官。副提學柳鳳輝,以徒配罪人李師尙事陳白曰:「此不過一時做錯,豈有欺罔之意?聞其母年近八十,情理亦可矜。」上命放送。上因副應敎李世最言,命前日陵幸時卿宰祗迎之列,以戎服而乘軺者,竝從重推考。

8月25日

○壬午,判中樞李畬上疏,略陳乞退之意,請寢祿俸輸送之命,優批不許。

○慶尙道安東小川村前江水,去月水漲之時,無數白鷺,不知自何來,而蔽江飛鳴,移時散去,水退後大小江魚自斃,堆積水渚,道臣狀聞。

8月27日

○甲申,憲府申前啓不允,只允趙爾重及兩局大將事。

8月28日

○乙酉,以李壄爲大司諫,朴鳳齡爲吏曹正郞,李墪爲右參贊,林象德爲校理,李縡爲應敎,金始煥爲司諫,崔奎瑞爲禮曹判書。

8月29日

○丙戌,上特問田好謙子孫武科出身幾人,兵曹啓以好謙子會一,前僉使;井一,御營別抄;成一,前萬戶;孫萬秋,禁軍;萬春,閑良,俱非出身云矣。上命竝來待。會一、萬春,適下鄕,井一、成一、萬秋詣闕,上召見。仍下敎以萬秋及前宣傳官閔濟章,竝差別軍職。濟章,卽通信使偏裨手援海船之將覆,故上壯之,有是命。後因趙相愚筵白,濟章命加資。

○因全羅監司狀聞,命給古阜等五邑八分災。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日前以北城守臣及糧餉從速講定之意,下敎筵中,至是又因左議政金昌集之言,命設行宮營建廳號,郞廳亦以工、戶曹郞,加出一員。昌集曰:「啓覆當於九月內爲之,而刑判尹德駿有病,文書未易修整,似當許遞。否則啓覆似當差退。」上命改差。昌集又言:「正卿中擬望苟簡。」上命問于大臣,從二品中擬望,翌日大臣以工曹參判宋相琦,末擬,上不落點,以首望李彦綱爲之。吏判趙泰耉請以守令年限,詢于大臣,明白定式,上曰:「堂下守令,十考爲瓜限,六十五歲差除,則六十九歲當滿十考,堂上守令,五考爲瓜限,六十七歲差除,則六十九歲亦當滿五考矣。」昌集曰:「然則堂下自六十六歲,堂上自六十八歲,不得除守令矣。」上曰:「依此爲之。」泰耉又曰:「前察訪李彦純,沈屈下僚,已二十三年。渠十餘年杜門,世稱自處之善,合有疏滯之道。」昌集曰:「彦純在謫時,有所坐,至今沈屈,而變通恐無不可。」上命陞六。泰耉曰:「方在下考,似當蕩滌。」昌集曰:「蕩滌下考,未知其可也。」泰耉曰:「旣命陞六,則下考自當歸於蕩滌。」仍不復稟白。修撰李世瑾曰:「趙大壽名在丹書,〈己卯科用情事也。〉十有二年。十年則天道亦小變矣。仁廟朝趙璞坐,比此頗重,而被配見釋,終蒙甄敍。今亦勿令終身廢棄,以開自新之路,似宜。」昌集曰:「蓋聞大壽之招,以沈益昌文頭兪世基字號,見卽裂破等語,自服。又言兪世基之文,諸試官皆稱善,故渠亦言其文體可取,其後世基承款時,大壽已被謫,故不復憑問矣。儒臣引趙璞事爲言,而事涉重大,惟在參酌處分。」諸臣李彦綱、趙泰耉、金萬埰、兩司李壄、金啓煥等,皆以一向廢棄爲冤。彦綱、泰耉、壄之言,皆曰故相閔鎭長,自爲書等,至於陳疏,則可見其無用情之跡,上以爲:「大壽不可謂無罪,而諸臣所謂開其自新之路者是矣,敍用可也。」翌日政,卽陞彦純爲典籍,大壽爲禮賓正。謹按科場用私,孰有大於文頭字號之傳通者乎?大壽旣以此自服,而今乃只以書等之出於上試官,斷爲其不用情之證。蓋其時尹弘离、吳道一,以世基文,各主所見,終日相爭,閔鎭長欲爲調劑,自書其等而已。大壽在其間,力讃其文之可取,則鎭長之末後書等,豈可爲大壽無私之證耶?其飾辭周遮,甘心欺誣之狀,誠可痛也。況泰耉之於彦純,蕩滌下考事,只曰旣命陞六,則下考自當蕩滌,更不稟旨,噫其無嚴矣。其時擧條中,大臣持難之言,及泰耉自當蕩滌之說,始竝刪沒,上命還下添入,抑有以俯燭其放縱之狀耶?

九月

9月1日

○朔丁亥,御晝講,引見輪對官。

○承旨任舜元上疏,請收錄朴萬鼎、朴涏等,以爲:

當初一疏,雖甚謬妄,譴罰旣行,恩宥旋加。旣赦之後,惟當牽復,而仍復廢棄,久靳收錄,此不但爲國惜才之意。

上以予當量處,爲答。

○以權忭爲副修撰,柳述爲執義。

9月2日

○戊子,王世子行會講禮。

○庚寅七月,驪州幼學沈一寧,擊皷訴冤,稱以其妹夫李萬運,與其妹命愛鬪鬨,仍以撲殺,投尸江中,詐稱逃走。渠聞變上來,執詰萬運婢子玉梅、順業等,盡得行凶情節,而惟萬運同居從嫂之婢注沙里,半吐半呑,故呈刑曹,則判書兪得一,故爲延拖不問云。上亟下嚴敎,罷刑官,萬運及各人等嚴鞫,使之十日內現出尸體。注沙里、順業,先爲取服,萬運從嫂尹氏,亦以撲殺明白之狀,對刑曹緘問,萬運遂不得已自服,結案取招,玉梅在逃被捕,亦一辭無異。萬運及尹氏,必欲暴其實狀,使其子慶錫及至親李世佐等,變服潛行,尋到江華。蓋命愛乘夜出逃,登商船到江華,依接於私婢愁得家。通津吏金益年,適鰥居,送馬邀去,過五六日,以不閑井臼還送,仍留愁得家。世佐等以告留守,卽啓聞下刑曹,萬運乃自服其誣服,而命愛、愁得等,亦皆承款,一寧等不敢復有言。於是命愛結案取招,一寧及其弟一會,皆徒配,萬運以家道悖亂決杖,愁得、益年刑推放送,玉梅等亦變辭直招。刑判尹德駿啓以玉梅以死罪誣其上典,當爲三省罪人,而情有可恕,上命議大臣。大臣皆言:「玉梅誣服,在萬運自服之後,不宜斷以謀殺主之法。」上命參酌稟處。至是,刑判李彦綱,請玉梅減死島配,注沙里、順業等,參酌定配。

9月3日

○己丑,日前兵曹參判權尙游上疏以爲:

曾爲巡撫使時,因耆老所屯民所訴,取本所收稅斛子,斲小其制。〈蓋其斛子入十八斗故也。〉其後本所移文刑曹,捉來其屯民,刑推後,斛子使之依前改造。

以此自引其不能有無之罪。刑官及耆老所堂上李墪,皆上疏。墪之疏以爲,斛子造來已久,不可改造。其後尙游又筵白其實狀,上命斛子斲造。

○御晝講。命湖南尤甚被災邑,依古阜等邑例,給八分災,湖西未移秧處,許給全災。因承旨權𢢜、玉堂林象德之言也。

9月4日

○庚寅,御晝講。

○以金重元爲統制使,尹世綏、李台佐爲承旨,李光迪爲工曹判書,林象德爲吏曹正郞。

9月5日

○辛卯,引見太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言:「俄者捕盜大將李基夏,送一封書于賓廳,卽典獄罪囚尹震興呈狀也。其狀以爲:『同囚張千連,自言掛書事,吾與外人相議爲之』云。震興是印僞造罪人,千連卽御寶僞造罪人,而皆久囚也。其言之虛實,不可知,而旣有所告,使捕廳,究問見其端緖,而設鞫似宜。」上初命捕廳推問。司諫金始煥曰:「捕將旣報於大臣,大臣又達於筵中,虛實間宜令王府究問,而設鞫則當觀情節次第擧行。」上從之,命禁府按治。宗泰曰:「甲山犯越淸人,押來問情,則自謂:『不曾犯越』,而末後始以爲:『失路而來,不覺其犯越』云。想其實狀如是矣。」右議政金昌集曰:「咨文中斟量措辭入送似宜。」上命咨文,善爲指辭,毋致生事於瀋將,犯越人等,從速交付於鳳城。宗泰曰:「掌令金始慶,疏論掛書人購募之方,雖數千金之費,勳秩之賞,亦何所惜。此宜有取旨定奪之事。」上以爲:「勳秩過重,不可輕施,而更以千金加給之意,別爲頒布。」上又曰:「始慶疏中紙品事,亦有所言矣。」宗泰曰:「聞其紙甚佳,此必有所從來。尹就商曾欲見其紙品,稟白割去,想今留在。以此廣問譯輩爲宜。」上許之。金昌集曰:「戊子冬至使之赴燕也,以歲幣木綿載輸,爲弊甚鉅,以銀貨折定代定之意,令譯輩,問於大通官朴得仁,則答以若以銀代送,皇帝必喜聞,渠當周旋圖成云。故閔鎭厚以此陳達,令廟堂稟處,而我國銀路不廣。以銀代定,雖爲目前省弊,而日後之慮,有不可知也。」上以爲以銀代定,非永久便利之道,命置之。宗泰曰:「洪致中以守令別薦事陳達。今若另加剡薦,據此調用,則不無其效。宜令從二品以上備局堂上、三司長官、監司留守兵使,毋論文、武、蔭,各薦可堪者三人,自廟堂看定,付之銓曹,而如有不法贓汚者,薦主論罪一款,亦宜申明。」上從之。上又因兵曹判書崔錫恒言,命罷三江分敎官及江華敎官準朔陞實之法。宗泰又曰:「我國取人,多取京華,罕用鄕曲。卽今諸道中,多有科目進身者,而無故閒廢者亦多。遠方科目人着實調用之意,申飭可也。」修撰鄭拭曰:「嶺南素稱人才府庫,而近來全不收用。曾見道內登文科者甚多,而爲守令、督郵者,僅數人而已,至於先正臣李滉、李彦迪後孫,不沾寸祿,誠慨然矣。」上命該曹收拾錄用。上因刑曹判書李彦綱及諸臣之言,刑曹所囚敗船沙格等,竝命絶島爲奴。宗泰又以判府事李畬,今將陳疏退歸,當有敦勉之意,陳白,上許之。及畬辭疏至,遣承旨敦諭,畬以病爲辭,終不肯停行。持平金啓煥論:「任實縣監李望雲,以軍器別備,特有加資之命,而聞其別備之際,多有可駭之擧。募得閑丁,勒徵多價。請拿問科罪,還收加資。」上曰:「加資還收,則拿問後更議未晩。」又論:「成歡察訪陳溟翰,爲人不似官員樣子,專以剝下肥己爲事。請罷職。」上不允。

○引見北兵使張漢相,勉勵而遣之。

9月6日

○壬辰,平安道義州等六邑,雨雪,江界八日乃止,積地尺計。

○王子延礽君昑,在禁中有痘患。上將御晝講,命停止,啓覆曾以九月內盡行事下敎,至是又命退行。

9月7日

○癸巳,判府事李畬自江上留疏,賃舟還鄕,上優批慰諭,使之幡然上來。

○藥房提調李頤命等請對啓曰:「王子在禁中患痘,而中宮殿未經此證,同在一宮,終不如遠避之爲愈。上以移御他闕爲難,不許。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趙相愚,詣賓廳,啓請從藥房之言,猶不從,藥房至再請,上始允之。

9月9日

○乙未,中宮殿不卜日移御昌德宮。依舊例差分承旨、兵曹、摠府堂郞各二員及分藥房提調二員。

9月10日

○丙申,以李世最陞爲承旨,李宜晩爲校理,權詹爲修撰,尹德駿爲右參贊。

○以政院及內醫院啓辭,命中宮殿移御後,時御所人,不得往來於移御所,世子宮問安宮官,預爲承令出宿後問安,謝恩人員,大殿肅謝後,經日行中宮殿肅拜,分院醫官及院屬,不許出入於時御所及閭巷不潔處,司饔院監膳堂郞及進排各司官吏,竝令切禁犯染。

9月14日

○庚子,以金演爲都承旨,洪致中爲副校理,李承源爲正言,鄭栻爲副應敎,韓永祚爲輔德,權益寬爲文學,李明俊爲修撰,宋宅相爲獻納。

9月15日

○辛丑,判府事李畬還鄕,上疏請譴,上遣史官,賜優批促還。

9月17日

○癸卯,以梁聖揆爲獻納。

○修撰權詹上疏論:

中宮移御時,王世子陪行與否,該曹不爲稟定,徑議祗送之節,不察甚矣。泮宮課試,大臣、諸宰俱會,而冑監陳親病,文衡引身恙。大官如此,何以警庶僚乎?

又論:

金淑之陞拜海閫,物情大駭,而規劾之論,尙此寂寥。

末又論申靖夏避嫌處置事,〈日前靖夏以正言,因李晩成論李眞望事,陳疏曰:「頃年李厦成疏,爲先伸辨,臣旣在外裔,不容不隨參,士林咎責,臣實不辭。又以此引避處置遞差。〉曰:

其所引避,別無新語,政院捧入,已極可異,而諫省處置,太不分曉。若其尊賢向先,心跡相違者,略不提論,恐不當若是委曲也。

答以文衡事,疾病之來,人所難免,則固宜恕察。捧入臺避,予未知不可也。

○右議政趙相愚省墓還,以沿路農形,上箚請畿邑尤甚饑荒,而綿田被災處,許給綿田災,上令廟堂稟處。

9月18日

○甲辰,兩司以權詹疏,皆引避,翌日玉堂處置出仕,獨遞大司諫李壄、掌令金始慶。〈壄以處置申靖夏,殊欠別白,而始慶則伸救金淑,語多冗剩爲辭。〉

9月20日

○丙午,夜,雷電。平安道平壤地雷震,無異盛夏。

○漣川儒生等創朱子書院,上疏請額。蓋本縣古號,是漳州,而村名又有後武夷,與朱子所莅之邑,所居之鄕適同。又得朱子畫像於故承旨崔有海家,故儒生輩,倣朱子祀武侯於臥龍巖故事,而有是請。上令該曹稟處,覆啓許施。

9月21日

○丁未,夜,木星入南斗星。電光。

○以李晩成爲大司諫,朴乃貞爲掌令,權世恒爲副修撰。

○退行九日課製,命居首李德壽,直赴殿試。

○校理李晩堅在鄕上疏。略曰:

昨年北咨之始到也,中外洶擾,人心靡定,及其日月寢久,騷屑稍息,則偸惰委靡,猶夫前日,始之過於恇勷者,固妄矣,後之視爲安泰者,亦殆矣。大抵朝家擧措,卒不免八顚九倒於虛警之日,大恬小嬉於粗安之時。殿下試思之。一年之間,注措者何策,變通者何事歟?不幾近於孟子所謂:「毋然泄泄者乎?」

又曰:

趙大壽頃年蒙宥,大咈公議,而請敍之論,至發於論思,可謂太無憚矣。兪世基旣以入送字號承款,而廁間傳書之狀,大壽亦不敢隱諱,且其文體可取之語,旣已自服,今乃周遮掩護,直欲歸之薄物微眚,苟有嚴畏之意,安敢乃爾?通書之世基,周旋之金戩,與大壽一串事,而兩人者方在謫籍,大壽獨先宥還,宥還之不足,今乃復置朝列,朝家用法,豈若是其斑駁耶?大臣豈不知大壽之罪重,而猶不免牽攣依違,臣爲之慨惜也。李彦純之積年廢處,蓋有所坐,則陞六之請,固亦出於汲引之私。況下考蕩滌,係是格外恩典,而乃敢直以自歸蕩滌爲辭,此何事體耶?朴萬鼎、朴涏之罪名,關係倫義,而承宣之臣,恣意營救,情熊可惡,而三司言議之地,噤無一言,義理之晦塞,一何至此?筵臣之請釋李師尙也,用意尤密,初則曰:「其言歸於欺罔。」旋曰:「豈有欺罔之意?」末又斷之以決非欺罔之人,游辭幻說,反復抑揚,天威咫尺,公肆面慢,且如此,他尙何說?

答曰:「今玆進言,大意固好。第趙大壽以下數件事,業已參量處分,至於量處二字,元非允可之語,而侵斥諸臣,不遺餘力,似此風習,殊可惡也。」

9月24日

○庚戌,司諫金始煥、持平金啓煥、正言洪廷弼、持平洪尙賓、執義柳述、獻納梁聖揆,以李晩堅疏,皆引避。

○左議政金昌集,以李晩堅疏中,論趙大壽甄敍事〈卽大臣猶不免牽攣依違等語也。〉上疏引咎,末曰:

晩堅職在論思,不避忌諱,其所爲言,切中時病,而不但不爲翕受,乃反近於摧折,此豈淸朝恢言路之道哉?

答以意外疏斥,何必深嫌?晩堅之疏,亦未免黨伐,豈非可惡者耶?

○判中樞李濡,以良役變通事,上疏論戶布、丁布之不可行。略曰:

戶隨人口,爲大小,家有男丁之多少,收布之數,視此增損,則人心巧詐,必將以大者爲小,多者爲少,戶籍之法壞矣。如兩班之類,曾無一錢之納者,混加徵布,則怨讟之興,無異軍役,今日紀綱,恐無以鎭定也。臣意以爲,必先改定物故立案之規,而其逃故闕額,則使本里,從公代定,似或得宜。此蓋管子卒伍,定於里遺意也。玆敢條列兼付校生事。其目曰:一,凡軍兵之物故者,必出立案,然後許頉代定,未代定之前,雖云物故,仍爲徵布,乃是法例,此所謂白骨徵布之弊也。呈出立案之際,所費不貲,物故者之族屬,貧不能辦此,以致遷延歲月者多。其中或有富實之民,詐稱物故,與官吏及三切隣符同,圖出立案者,雖欲痛禁官吏受賕之習,若存此法而無變,則亦無以杜塞其路。今宜革去屍親呈出立案之規,使本里有司,隨其物故,卽具手本,書以某面某里某軍役某姓名,某日月,因病物故云云,報知于該面風約,風約據此,竝卽馳往看審,知其物故的實,然後聯名報本官,竝與有司手本而粘呈,則本官以此三人文狀,一邊粘報該衙門,一邊使本里任掌,聚會上下大小人員,從公論採取可合代定者,望報本官。如無可合代定者云爾,則使之移定於隣洞,次以轉及於一面,必充乃已。如是則本里之內,或有非眞物故,而被其代定者,必無無辭之理。本里有可合之人,而移定隣洞,則爲其隣洞者,亦必不肯替當其役,爭相告訐,情僞自露,雖欲以生爲死,以有爲無,無所容其奸。其被定於逃亡之代者,亦然矣。凡於歲抄時,搜括閑丁,混加推捉,一境騷擾,該色從中幻弄,受賂操縱,守令不能覺察,以致其弊,罔有紀極。今但各就本里,使之代定,則事約而弊省,官吏自無幻弄之端矣。其或一里男丁,皆有屬處,自本里有難擅便望報,則如官軍、官鄕廳、作廳所屬,自本官,可以處置者,爲先許令除出代定,至於監、兵營及京衙門所屬,亦依此例,次次請得代定事,竝爲定式施行,則何患闕額之難充,隣族之侵漁乎?臣嘗與守令之素稱善治者,語及此事,則皆言:「其試之,有效。詐稱物故逃亡之類,因此而多有現出者」云。其所利益,若是較著,則作爲節目,頒布八路,俾卽擧行,恐無可疑。一,立案之法,代定之規,旣已變通,則奸弊大省,闕額塡充,軍布收捧之難,不至如往前之甚,雖或有些未收,不無方便善處之道。若以此猶且侵及隣族,則民間愁苦,終無以快紓。大抵守令,嫌其未收之有責,非不知隣族被徵之冤,而故爲分排勒徵者,亦多有之。此宜嚴立科條,一切禁斷,如有犯者,從重論罪,然後庶可以救積弊,而有實惠矣。一,校生之冒屬額外者,議者每以一倂汰定軍役爲是,或以爲其中軍保子枝,尤宜先汰,而臣之愚見,終有所不然。何者,此輩所惡者,在於軍保之名,而有此冒屬,則國綱不嚴,初不能防其冒屬之路,而到今一倂汰定,極涉騷擾。雖是軍保子枝,凡民之俊秀者,全無所區別,而只以軍保二字,作爲不易之案,至於百代之久,而長爲負羽之役,則亦非王政之所忍。此臣所以曾於釐正廳,以落講者勿爲汰定,只徵贖布事,定奪行之者也。第其節目中,有不可不改者。每年都事,一次巡講,例在於春秋覆審之行,故忽忽巡過之際,一道列邑,許多校生,其勢決難着實試講,不過以若干人塞責,殊無變通立法之本意,校生輩裹糧聚待官門之弊,亦不可勝言矣。自今使其各邑守令主張,乘其無事之時,盡取額內外,一一考講,其稍解句讀者,仍存校案,尤甚不文,無望成就者,別作軍官名號,竝爲移錄之後,校生則每年考講不通者,依前徵贖,而報知于都事,以爲考察申飭之地,軍官則每於一年一番試射,定其入格矢數,未入格者,亦依校生例徵布一疋。以兩贖實數,報知于監營,以爲句檢之地,而該邑軍布之最爲指徵無處者,以此參酌充給,則公私可得兩濟,此正上所謂方便之道也。名存校案,與移錄軍官案者,俾得免定役,則固當回怨爲感,而勸學勸武之意,亦自竝行於其中矣。

上以救弊便民之意,褒答之,仍令廟堂稟處。

○命忠淸道沿江四五邑水田之累日水沈處,精覈給災。

○命醫官柳瑺,依尹弘任例加資,金垕、李燁相當職除授。時,王子痘患差復,故有是命。

9月25日

○辛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命守令別薦時,薦主不宜過多,而亦不可太狹。時任六承旨及三司,竝爲薦主,二品以上曾經參判、左右尹、堂上,曾經監司及留守、監、兵使、統制使,皆令薦進。上又因諸臣言,薦主論罪事,令明白定限,雖非贓汚,而凡不法重罪,行査不得脫者,皆罪其薦主之意,爲條目啓下,該府奉行。又因承旨尹世綏言,京各司殿最,以職事慢勤作等第,勿復只以殿最不參者,書中下考之意,命各別申飭。禮曹參判金鎭圭曰:「西部倉洞居前縣監柳摶之女柳氏,卽故學生李思章之妻也。思章沒,柳氏設苫於殯側廳事,日夜伏其上哭泣,所着衣服,寒暑不易,不食者或十六日或二十日,而皆不死。値思章晬日,匍匐往哭,聲氣不能接續,已而竟死,襲,始解其初喪所着衣。蓋五年之間,足不出廳事外,其婢德今,心憐其所爲,謝其夫托其子於人,與柳氏同居擁護,跬步不相離,勞悴先死。柳氏苦節,實有難於一時之自決,其婢之事,亦下賤中難得者,合有旌表之典。」領議政徐宗泰亦白之。上命柳氏旌閭,德今則題給米布於其子。又從鎭圭言,命逆适時戰死人贈判書尹廷俊、贈參判朴榮臣,竝賜諡,而榮臣加贈正二品後,一體賜諡。左尹朴權曰:「本府帳籍中,有仁祖大王潛邸時戶籍。此旣有御諱,似當尊閣藏安。」金鎭圭曰:「此是潛邸時入籍者,事當奉安於本宮矣。」上命褙藏于櫃中,奉安本宮,奉安時使本府堂郞,陪往。

9月27日

○癸丑,以吳命恒爲校理,權詹爲輔德,柳鳳徵爲掌令,朴弼夢爲檢閱。

○夜,流星出河皷星上,入乾方。

9月28日

○甲寅,以兩司引避多日,而無處置之人,命遞在外臺官中掌令李慶昌。

○因禮曹啓辭,命王世子中宮殿問安,自來月,依例擧行。蓋中宮誕日,王世子以拘忌之故,表裏之看品進獻,亦不得親行。禮曹引仁祖乙酉年例,以改月後問安之禮,一向停廢,似未安之意啓稟,故有是命。翌日政院啓稟以爲:「中宮殿移御,蓋出拘忌,則不可以今纔改月,遽行王世子問安之禮。恐不如退行之爲宜。」上答以改月後,方欲還御,退行未知得當也。

9月29日

○乙卯,雷動電光,無異盛夏。

○刑曹參判趙泰東,以本曹罪囚李文煥事,〈文煥事見上。〉陳疏略曰:

臣自初按治,當其取供之時,嚴令督責,而冥頑不應,殆同木石。依傳敎刑推已四次矣,觀其眸子,察其動作,明是喪性之人也。《大明律》曰:「篤疾犯叛逆、殺人應死者,議擬奏聞。」文煥有篤疾如此,而一向加刑,似與法意相左也。文煥殺妻之實,其父證之,不待納供,可以處斷。

仍請俯詢大臣而裁處,答曰:「莫重罪囚,纔施四次之刑,旋有詢問之請,殊涉率爾矣。」

冬十月

10月1日

○朔丙辰,夜,流星出北斗星下,入艮方。

○王世子詣昌德宮,始行問安禮于中宮。

○中宮殿還御吉日,定以初七日。命王世子,只行興化門外祗迎禮。藥房提調等,以薰染之氣未盡乾凈,王子一人,姑未經痘,差退還御日字之意,再三固請,不許。

○御晝講。校理鄭栻因文義言:「近來議諡多濫。」上命申飭。又以雷變,縷縷陳戒,上嘉納之。判府事李頤命陳北漢形便,以爲:「宜定主管之人,而仍令三軍門,分任修繕。不幸大駕入保,則三軍門自應扈入也。又水口低闊處,有百濟時兩重城址。其近外一重,則當築處,不過數百步,宜令摠戎廳營築也。水口水流處,亦宜高設虹霓門,置堞於其上,而義相峰以其最險,有數十步不築之處,宜令連絡設堞。」上竝令廟堂稟處。講罷,引見輪對官。

10月2日

○丁巳,政院以昨夜雷變陳戒,上乃下敎求言。比年上雖遇災下敎,絶不及於求言,筵臣累以爲言,至是始有是敎。

○御晝講。特進官趙泰老曰:「仁廟潛邸時,戶籍旣命奉安於本宮,而元宗大王定遠君時,亦有三式年戶籍,一體奉安於本宮似好。」上從之。泰老仍陳戒曰:「今此戶籍中,元宗以親王子入籍,而奴婢不過各十口,則第宅亦可推知。誠宜每存繼述之心,益懋儉約。」上嘉納之。

○領相徐宗泰、左相金昌集、右相趙相愚,竝上箚以災異乞免,宗泰、相愚,兼有陳戒,上皆賜優批。

○副提學柳鳳輝上應旨疏。大略以爲:

君德不外乎懋學也,聽言也。

又言:

朋黨之弊,白骨侵徵之害。

又曰:

今年穡事,大都爲失稔之歸。凡良軍之物故者,毋論已立案未立案,一倂査出,特許蕩減今年身布,以示軫恤之意。

又言:

頃日中宮殿移御之日,大臣出令泮製,未免爲非時,而大臣齊會,多士咸聚,則直令退行者,恐有歉於待大臣之道,而秋曹長官,以從二品擬入之敎,由於當品中乏人之故,廟堂之只擧在外一人者,殊無變通之本意,而聖明之直捨不用,亦非疇咨之意也。

末曰:

前判書兪得一,別占近江之地,大起第宅,極其宏侈,前說書洪錫輔,旣已買得甲第,而此猶不足,輦輸大木,積置通衢。重臣、近臣如此,閭巷小民之事,又何足言也?仍請尙方例貿唐物視前量減,以爲導民之本。

答曰:「議處事,令廟堂處之,而至於有歉待大臣,直捨不用等語,予所未曉也。兩臣事,果如疏論,則誠可駭然。尙方例貿,已量減矣。」

10月3日

○戊午,全羅道高敞地,有狗生子,一頭二尾,前三脚後四脚,仍卽自斃。

10月4日

○己未,日前,校理鄭栻筵白:「近來朝臣私意太勝。持平洪尙賓之避,不惟救解朴涏等而已,至以文學、雅望奬詡,當置落科,而反請出仕,是私也。」上亦是其言。尙賓及掌令李熊徵,〈卽處置尙賓之人也。〉皆以此引避,是日,掌令柳鳳徵處置,兩人竝請出仕。栻又陳疏,以肆然竝出爲非,於是,尙賓、熊徵、鳳徵皆引避。執義柳述、獻納梁聖揆、正言洪廷弼,皆以當初避辭,同是一事,不可冒當處置,又引避。是後,玉堂處置,竝遞尙賓、熊徵、鳳徵,而聖揆等三人出仕。

10月7日

○壬戌,中宮殿還御慶德宮。

10月8日

○癸亥,以權尙游爲都承旨,李世瑾、權詹爲修撰,李明浚爲校理,尹德駿爲禮曹判書,宋成明爲持平。

○副應敎鄭栻、校理吳命恒、洪致中等,上應旨箚,凡十四條。其一,立聖志。其二,戒暴怒。其三,勿令人窺測好惡。其四,恢廣言路。其五,得人而又以破朋黨爲得人之本。其六,收用嶺南人才。其七,懋節儉,而又請於戶曹米布別入時,直自政院傳旨,勿用一紙書標。其八,良役變通,而請先禁不緊名色投入者。其九,備局專管機要,文郞廳擇堂下文臣有識慮者,稍廣其數,分掌諸路文簿,詳細考閱,提稟於覆奏之時,則必有裨益。其十,北關之人,素稱驍悍,而該曹窠窄,不能盡用,一年取優等數三人,特許直赴,而時或差遣北道邊將,則庶可少慰其心。其十一,巡撫使時海邑軍器,幾盡繕改,而順川郡守李萬協,則送貿軍器于安州,聞巡撫之不及山郡,卽爲撤貿,其習可駭。似當罷職,而巡撫使所不過之處,令方伯、閫臣,另爲摘奸申勑似宜。其十二,年來蔭路大驟,纔陞六品,卽除郞署,一經大政,旋陞正郞,出爲郡守,或以捉虎及別備軍器,猥躋通政,濫遷州府。別飭銓曹,痛革此弊。其十三,京外奸細之徒,或以民田,僞成文券,盜賣宮家,憑依作挐,惹起訟端。嚴勑宮家,勿買相訟之處。其十四,各道軍布,艱難收捧上送,則吏胥輩從中偸竊,至累千貫累十同之多,僞出尺文,下送列邑,而本曹文案,則錄以未捧,及至年久,亦有蕩滌之令。宜令兵曹,一一嚴査得實,別樣重究,仍令諸道,以各邑納未納之數,或狀聞或移牒,俾作憑考之資。上賜優批曰:「其中確議事,令廟堂稟處。李萬協罷職,以礪他人焉。」

○先是,禁府以權卨事,請査前後道臣緘辭而處之。日前,諸臣緘辭俱至。禁府議啓以爲:「諸臣緘答大旨,與卨所供無差違之端。當初臺啓以爲,北咨之來,卨倡爲南中土賊,勢連海島等語,至以動兵日期,偵探告目,傳播宰執,而卨之出示李濟,旣在九月之初,崔居士之說,發於本月二十八日,北咨出來初筵奏,則時日先後,推此可知。動兵日期,亦非李濟所嘗聞,則不可直斷以乘時煽動之罪,而第告目之出於夫差,只是卨所自言。李濟、閔鎭遠、權尙游之擧夫差名字,不過據其所聞於卨者,則夫差有無,卨外無可問處,必須現出夫差而後,可以辨其眞僞,明其虛實。令族屬推現,已滿一朔之限,而尙無現出,所當刑訊」,而仍請姑先更推。蓋卨則以爲:「與道臣相議,令夫差投入賊中」,而閔鎭遠則以爲:「卨言夫差者,投入賊中,詳探賊情,此未免相左」,而臺啓又以爲:「以回文體樣文字傳示諸處。」李濟外,又必有傳示之諸處,以此兩款,更推於卨。「卨供辭以爲:」其時言于營軍官鄭道積,使之轉告于監司,且告目外,元無他文字傳示諸處者。請與臺臣面質。「禁府以爲情節俱極痛駭,啓請刑推,命嚴刑得情。

10月9日

○甲子,以韓永祚、沈宅賢爲掌令,金東弼爲持平,朴鳳齡爲副校理,李明浚爲司諫,李縡爲輔德。

10月10日

○乙丑,以魚有龜爲司書。

10月11日

○丙寅,初覆死囚。

10月12日

○丁卯,夜,雨雹,狀如小豆。

○仍行初覆。上以筵席不嚴,呵欠之聲相續,而承旨不爲檢勑,命特爲推考。

10月13日

○戊辰,初,大臣筵白請典獄罪人尹震興、張千連,移送禁府。開坐推問,則震興供辭稱:「六月間同囚張千連,忽有慷慨之色,問其故則以爲:『掛書事,有與外人相通與知之端,而末由告達。』若問千連,渠當直陳。」千連供辭以爲:「壬午九月,壯義洞士人李盛蕃,以谷山田稅防納事被囚,同在一間,患厲幾死,故爲之晝夜救護,情義不泛。盛蕃蒙放之後,軫其救療之情,或存問兼饋食物。今三月十三日,以受刑事,將往刑曹,逢盛蕃之子方億於惠政橋。方億追到饋酒,極致慇懃,仍言汝勿慮死。必有可生之日。』乃附耳語曰:『吾父子相議,將有掛榜事。若成事,則汝當見放。』問掛榜何與於見放乎?方億揮手止之曰:『愼勿出口。前冬以海浪賊事,有騷屑。此際掛榜,則人心益增洶擾,國內大亂,獄隨以空虛,豈非可生之道乎?若見脫,須訪我於坡州,覓去糧資。』五月初三日,又使其奴白伊,到獄門外,遺十葉錢,語以其事已成,汝幾何在囚也?六月,始以此事,言於震興矣。」禁府啓請,使捕廳拿問盛蕃、方億、白伊等。從事官回告以爲:「盛蕃年前身死,厥子名非方億,乃方燁,所居非坡州,乃富平。盛蕃之奴,元無白伊爲名之人。坡州、富平兩處,分送羅將,盛蕃父子及其奴白伊,使之搜覓矣,旣而李盛蕃爲名人,自坡州拿來,奴白伊自富平捉來,而富平府馳報,方燁之父非盛蕃,乃後蕃,而今已身死,方燁則適往他處,其母及弟方杰捉送云。」推問李盛蕃及白伊,則盛蕃以爲:「本以坡州校生,元無以防納事被囚之事,且與張千連元不識面。尙未娶妻,何以有子?又不知白伊爲名之人。」白伊以爲:「本以新門外士人李昌門之奴。所謂李方億,今始初聞。」禁府請使兩人,與千連面質,則千連曰:「此非吾所告之李盛蕃及白伊也。漢城府考出帳籍,則李盛蕃只於己卯入京籍,而率子方燁、方煜。辛卯富平戶籍,則邦燁爲主戶,父名書以後蕃,白伊則元無載錄於率下。推問方燁之母,則以爲:」夫盛蕃,以谷山田稅防納事被囚,乙酉蒙放,己丑身死。夫生時似有改名後蕃之事,而不能詳知。子名實邦燁,而所謂方億,今始初聞。邦燁,今秋以木花貿易,出往湖西、海西間。「禁府啓放白伊,又請拿盛蕃嫡兄恒蕃,驗問盛蕃改名曲折,生死虛實。恒蕃以爲:」成蕃果其孽弟,而庚辰以田稅防納事,被囚,乙酉蒙放。己丑往朔寧,爲火賊所刃殺,而此乃叛奴輩所爲,討捕營緩治其事,故其子邦煜,擊皷訟冤,事下刑曹。名字相左事,渠以被罪見囚爲恥,果以後蕃改名,邦燁則九月,下往海西,白伊則族人李昌門之奴,非邦燁之奴也。禁府取考刑曹所在邦煜擊皷推案,則盛蕃之死,明白矣。以此更推於千連,則以爲方億改名與否,盛蕃死生,非渠所知,今三月,方億戴黑笠着道袍,以父子相議掛榜事,分明言說,若與面質,則可以立辨。未幾邦燁拿來推問,則以爲:「其父盛蕃,以田稅事被囚,辛巳移禁府,甲申還囚,乙酉蒙放,己丑身死。千連所謂壬午云云,年歲相左。」又以爲:「渠於今年正月,往甕津,止接於邑內崔迎善家,三月初十日離發,十七日直歸富平。甕津距京,乃五日程,十三日逢着之說,萬萬無據,奴名元無白伊,則使白伊傳語者,亦甚孟浪,且所謂方億之名,今始初聞。」禁府請使面質,則千連以爲:「伊時對話之狀,罪人鄭八翼參見矣。」禁府推問八翼,則以爲:「啓下罪人,與刑曹罪人,元無一時上曹之規。渠則自是啓下罪人,元不與千連同往刑曹,豈有參見之理乎?」至是,判義禁崔錫恒筵白曰:「千連所供,違端甚多。且渠以三月十三日,將受刑上曹時,逢着方億爲言,而取考刑曹文書,三月內千連無一番上曹之事。似當請刑。」上敎以此與李振海有異,虛則爲誣告,不當自本府按治,設鞫可也。及設鞫,千連不肯卽服,震興則以爲:「千連至以諺書,成給手標,故不得不發告。」鞫廳先請刑推千連,千連受刑第一度承服,而震興同謀設計之狀,現露於其招。又請刑推震興,震興施威次承服。千連結案曰:「曾與李盛蕃,同在獄中,稔知其能文善書,故設計之時,不意其已死,言于尹震興曰:『方以掛書事,朝家有購捕之擧,而死囚之發告者,亦許免死云。此必如盛蕃能文者所爲也。乘此發告,或可免死云,則震興曰:『汝言然矣,但不可只憑汝言,發此大事。須以文字成標』云,故果爲成給諺文手標,使震興呈狀矣。前招內,盛蕃父子掛書事,及三月十三日上曹時,與方億接話,八翼參見等說,俱是虛妄的實。」震興決案,亦以爲死中求生之心,不能無動,故果許發告,而若受手標,則事成可以受賞,歸虛亦足爲免死之證,以此受其標文而呈狀。當初同謀誣人惡逆之狀,的實。千連、震興,依受敎及《大典》,不待時斬,籍沒家産。

10月14日

○己巳,憲府〈掌令韓永祚。〉申前啓,又新啓:「前舍人趙大壽之罪狀,關係科場,十餘年間,累經大霈,而尙置丹書者,誠以罪名至重故也。收敍之請,猝發於論思之地,而急於時議之趨合,罔念公法之至嚴,只以天道十年等語,游辭救解,雖罪在罔赦,歲月稍久,則將皆進用無礙乎?況兪世基、金戩,尙在謫配,則大壽之獨先置之朝列,寧有是理哉?請還收敍用之命,首發請敍之人,罷職。前察訪李彦純,當初廢錮,蓋有所坐,而連除馬官,出於蕩滌之意。殿最居下,不得陞六,有何稱冤超遷之端乎?政官之無端陳請,已涉猥越。況中下考之設法,旣嚴且重,而乃以自歸蕩滌之說,肆然陳達,尤極無嚴。至於擧條修正之際,自歸蕩滌一語,初不載錄,以爲遮掩之計,致有點下之擧,聽聞駭惑,久而益激。請還收李彦純陞六之命,陳請政官及擧條書入注書,竝從重推考。」竝不允。

10月15日

○庚午,夜,月犯昴星。

○持平宋成明上疏,專論君臣上下循私之弊。略曰:

竊聞帑藏匱竭,至於引年取用於經費,或先貸市廛之貨云。如宮中賜與之節,尙方工作之費,或不免於濫觴而然耶?以至朝廷之上,私意橫流,無有擔當國事,一心向公做去,廟堂尉薦,輒擧姻族,銓路備擬,多出私干,苟一官缺,奔競者輻輳於黃扉。於是乎大臣之請,紛乎兩銓之門,兩銓亦不能應副,大臣必曰:「銓官輕我也。」不知其自輕也,故人輕之,甚至軍校、吏胥之闕,干囑隨至,此實積久之痼弊。

末又論韓永祚新啓事以爲:

聖上處分,實出蕩滌踈通之意,還收之請,旣涉已甚,竝擧陳奏之人,論劾至深,跡其用意,不但錮塞兩臣而已,乘時闖機,迫逐銓官,自是僚臺能事。今又因此一事,如得奇貨,意在擊去,而厭然欲自掩,此等風習,臣竊不取也。

上賜優批,又曰:「憲府新啓,予未知其穩當也。」

10月16日

○辛未,掌令韓永祚,以宋成明疏引避,首及趙大壽、李彦純事,不容含默之意。又曰:

僚臺以迫逐銓官,爲攻臣之欛柄,爲銓官者,旣有循私壞法之失,則豈可以方在銓地之故,不敢一言規正耶?僚臺又以臣之昨年辭疏,謂之乘時闖機,欲售傾軋之計,僇辱備至,臣未知謟付銓地,迫逐臺官者,方可免羞恥之目耶?

成明又以此引避,是後筵中,執義李明浚處置,遞永祚,出成明。諸大臣等,亦以成明疏中,尉薦姻族,干請兩銓之語,皆上辭箚。判府事李頤命之箚曰:

臣嘗爲所識窮乏者,或不免相托於銓部、軍門,何敢厭然自掩於藥石之言?

世稱其得體。吏曹參議李光佐亦上疏自辨曰:

係累於關節之私,撓奪於奔競之言,臣實恥之。

又曰:

擧擬之出於干求,適未有是矣。

世皆謂光佐之言,儘有矜衒之羞。況又其否者,則欺天罔人,抑又甚焉。

10月17日

○壬申,以權忭爲司諫,李明浚爲執義。

10月18日

○癸酉,上親行三覆死囚,決死十九人,減死四人。執義李明浚以罪人康乃先,揮刃傷人,張必達戕殺其子,處允爲其父而蹴踢殺人,崔海云非奸所而任意擅殺,竝請還收減死之命,不允。又於前啓中,趙大壽事,改措辭以啓曰:「收敍之命,雖出於不忍棄捐之盛意,而執法之論,終不可但已。」上曰:「勿煩。」又改李彦純還寢陞六之啓,以還收下考蕩滌事,啓曰:「此雖出於踈通之意,而輕擺法例,終涉未安。請還收下考蕩滌之命。」上問于大臣。皆以下考蕩滌爲未安,上允之。刑曹判書李彦綱,請討捕使治盜時,地方官眼同推問事,申明定式,暗行御史發遣時,討捕使治盜善否,兼令廉問,上從之。

○義州府尹以齎咨官張遠翼回還時,所齎來禮部回咨,馳啓上送。蓋其回咨辭意,犯越人等罪律,令我國議奏。其中有親兄弟三四人者,照渠法例,今存留一人養親云。

10月19日

○甲戌,北漢城役,始自四月初三日,至是訖。備邊司以所築周圍步數及用下財力,別單書入。高築二千七百四十六步,半築二千九百六步,半半築五百十一步,只築女墻一千四百五十七步,已上步數七千六百二十步,作里二十一里六十步。三軍門所用財力,合米一萬六千三百八十一石,木七百六十七同十二疋零,錢三萬四千七百九十九兩零,正鐵二千七百八十五斤,薪鐵二十二萬九千一百八十斤,石灰九千六百三十八石,炭一萬四千八百『五十九石,生葛二千二同,四升布四同,小帽子九百立。上命主管堂上及都廳以下書啓,加資賞賚有差。

○以備邊司啓辭,外方官婢爲人率蓄者,査出刷還,其不卽還送者,乍送而旋爲率來者,及道臣、守令不報者,雖報而不卽督還者,竝命依法科罪。

○獻納梁聖揆上應旨疏,大要以懋實爲弭災之本。仍論畿甸陵寢諸役及進排之物,獨使畿民擔當,實是難支之弊。請以各邑儲置米,地部例捧次歲幣,別設貢物,分授輦下有根着富民,以供陵寢雜役。又論備局,非錢布出納之地。城役所需之物,捧留本司,與陳平錢穀之對,一何遠哉?又論抄啓薦主,別薦守令之非曰,未知遵舊制而薦進於歲首者,豈皆闒茸,而因新令而薦進於今日者,俱是別樣人才耶?末言,頃者王子遘痘,坤殿移御,雖出於不得已,而在下陳請,當先及王子出避之意,以明所重之有在,而藥院面奏,賓廳啓請,全不及此,義理事體,不當若是。又論醫官爵賞之太濫。答曰:「別設貢物,決不可行。守令別薦,出於另擇之意,未見其不可也。移御之請,在前亦多有之,而今爾所云,全不諒予至情,實所未曉。醫官事,自有先朝已行之例矣。」

○刑曹參議洪重夏上疏,請推啓覆日好生之德意,取京外囚籍、謫案,別施霈澤,毋論邊遠、絶島,常赦所不擧論者,竝令雜議裁稟,或移或放,上以爲適足以啓僥倖之心,不可創行,不許。

10月20日

○乙亥,備邊司以守令薦主誤薦者罷職事,酌定其條目,啓曰:「如大訟重獄,受賕誤決,挾其私意,法外酷刑,濫殺人命,儲置米擅動取利等事,身犯右項諸條,罪狀現著者,薦主竝論以罷職事,定式施行。」從之。

○副應敎鄭栻上疏曰:

趙大壽、李彦純兩人,或禁錮十餘年,或沈滯數十年,故舊之相憐,乃人情耳。然而還收之啓旣發,則干恩之請,執法之論,勢不能相抗,惟當謹避其鋒,少伸臺議。至於下考蕩滌等語,有違常格,未免失着,彼不相諒者,語不稱停,亦何足怪也?不顧本事之得失,直加迫逐之目。事苟可論,則豈以銓官而回避哉?處置立落,扶抑太偏,而旣以輕擺法例,終涉未安,準請還收,則問備之啓,何爲而遽停也?如許臺體,如許是非,臣未之聞也。

末又以公聽竝觀,毋或以用舍爲藏否之意,陳戒,上以大意固好,可不留心爲答。執義李明浚、〈卽處置停論之臺諫也。〉持平宋成明,〈卽疏斥韓永祚之臺諫也。〉俱以此引避,成明之避,譏斥栻尤甚。有曰:「儒臣先致愍惻之意,有若曲軫於故舊,外設公平之論,欲以不咈於臺議,牢籠周便,極似寬和,而終不免爲左右佩劍之歸。臣疏所謂用意而近公者,正指此等言議也。」持平金東弼處置,竝請出仕。栻因成明避辭,又陳辭疏,上賜優批。

○持平金東弼上應旨疏,大要以寅畏修省,飭勵振作爲說。仍論北漢事,請專屬摠戎使,又以一大臣,兼管其事。又論守令,不必更作薦目,只宜申勑銓部,愼其注擬也。又論大臣〈卽金昌集。〉於趙大壽事,前席諮詢,曾無枳礙之言,及其被斥引咎,乃反盛稱持難之意,恐非所望於表率之地者也。又論前兵使李昌肇,自北遞來也,造得兩輪軺車,上成轎子制樣,駕以兩馹,偃然冒乘,體統所關。似當施以削罷之罰也。又論兵使金淑,所遭非常,大臣又以不可冒赴爲言,則廟堂之復靳遞免,未免苟簡。宜卽變通出代,催促發送也。又論朴鳳齡除拜館職,供仕屬耳,遽捧其單,喉司率爾之失,宜有警責。「上賜優批。其中商確事,令廟堂稟處,李昌肇罷職,金淑今已赴任,何必變通乎?喉司推考警責焉。

10月21日

○丙子,判府事李頤命,以梁聖揆疏中藥院不請王子出避,而只請中宮移御事,上辭疏,答曰:「曾在先朝,如此之時,藥院只請移御,未聞公主出避之請。豈前人之明義理,不及於今人而然耶?聖揆不諒予親救之情,强爲大言,有若禁標內痘人驅出者。此等不近人情之說,予甚不取也。」仍引見差使員、守令、下直察訪。上縷縷以聖揆爲不是,諭承旨曰:「聖揆子女患痘,則其將使之出避,而不爲親救乎?己所不爲之事,强爲大言,殊不當矣。」後因頤命陳達,改下箚批。〈事實見下。〉 ○以盧世夏爲掌令,金時煥爲副修撰,尹世紀爲左參贊,申思喆爲司書,崔重泰爲承旨,尹聖時爲正言。

10月22日

○丁丑,憲府〈持平金東弼。〉申前啓不允。停趙大壽啓。

○禮曹參議宋徵殷往湖西,修改三朝胎峰石物而還。明廟胎峰在瑞山,而碑石全傷,故改立新碑,宣廟胎峰在林川,而碑石字畫剔缺,故前面磨治改刊,顯廟胎峰在大興,而裳石動退,亦改築。

10月23日

○戊寅,左議政金昌集,以梁聖揆、金東弼疏斥,上辭箚,答曰:「兩臣所論,俱未穩當」,遣史官諭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徐宗泰曰:「北漢主管人,與僚席相議,而北漢殆同王都之內,似難以一人專管矣。三軍門旣經紀城役,仍令其將臣,同爲主管似好。」上問諸臣。諸臣皆以三軍門主管爲便,獨兵曹判書崔錫恒、吏曹參議李光佐,以別出專管之人爲是。上欲專委摠戎使金重器。宗泰及李彦綱以爲主管一城,體貌甚大,一將臣未知其能擔荷。姑令三軍門,分管區畫完畢,別出主管一人未晩,上從之,限完畢姑令三軍門分管。宗泰曰:「北漢餉穀,當以十數萬石運置,而城內路險,斂散之道難便矣。」朴權曰:「江都、南漢,亦無逐年斂散之規,只五六年一改色。」上曰:「如江都之五年一改色無妨。」李光佐曰:「勿論多少,輸入城內,似爲着實,而改色之道,則別爲講究宜矣。」上曰:「城外設倉,如有急變,則將不免全棄,城內設倉終爲萬全。以某處某穀幾許石入置之意。令備局書入。」宗泰曰:「良役變通事,頃已遍問于原任大臣矣,臣等之意,欲依倣判府事李濡箚,略有增減而擧行。自上賜可,則當作節目啓下矣。」上曰:「以此爲據作節目,而亦非必一依其言也。」宗泰請令諸道,以各營各邑所屬諸般名色,盡數報聞,如有漏落者,守令、監司竝論罪。「上從之。宗泰曰:」校生考講事,當入節目中,落講者直定軍役,雖是古例,而古人每以衆怒爲慮。且觀先輩所論,則落講者降定武學,再次落講後,乃定軍役,或別作名號,只收罰布爲宜云矣。「上曰:」上年秋臺啓直令汰定者,最爲着實矣。「仍各詢諸臣所見,諸臣或言直汰爲是,或言其不可直汰,上曰:」不定軍役而收罰布,苟且矣。令都事,嚴其講規,守令朔望考講之法,亦申明擧行,而落講者,竝令本邑,直爲汰定可也。「右相趙相愚,尤力言其不可直汰曰:」臣旣知其不可,而奉承而退,則其罪大矣。臣之赤心,請從徐宗泰之言。「上曰:」予雖無知識,群下各陳所見,使自擇則可,未聞强令必從某議,如今日之爲也。苟如是,則何必稟於君上乎?「副校理洪致中以辭氣之間,似欠容受之量,請加勉於喜怒之節,上曰:」凡人爭辨時,聲必高。右相必請從某言,故有所下敎而已,非關於喜怒也。必默默無辨,然後方可謂喜怒中節耶?「宗泰曰:」彼國咨文中,有罪人兄弟三四人中,存留一人養親之語,旣稱國法,皇旨似當,從其言貸死。李萬建非首倡,李俊元亦是隨往而無犯云,此兩人,特爲全活,而報于彼國何如?「李彦綱曰:」或云:『彼雖曰貸死。而犯越生事之人,何可得生?』云矣。「上曰:」庚申年犯越人,以彼國言,全數得生,今番則只二人貸死矣,依所達爲之。「是後,禮曹參判金鎭圭上疏論萬建等,不當貸死之狀,以爲:

萬枝有弟時背,先儀有弟俊夫。彼所謂四人實三人,三人實四人,各有一弟,自可養親,豈至曲貸其應死哉?

又曰:

奸民於法當誅,而乃訴彼使价,席其勢而得不死,則是我失其刑,而彼樹其恩,安有好生之德,歸於我耶?此路一開,邊民無所懲戢,唯以祈恩於彼爲事,臣恐其流之弊,有不可言。

上不從。

10月24日

○己卯,以吳命恒爲獻納,洪泳爲弼善,鄭楷爲持平。

○掌令沈宅賢自南陽任所,到果川上疏,首陳建極蕩平之道,又論韓永祚事曰:

永祚所發之啓,一時公誦之言,而迎擊之疏,先出於僚席,請遞之啓,繼發於處置,强引題外之語,以爲擊去之資斧。噫!居銓地者,苟有可論,則豈可以銓地爲拘,而不敢開口乎?儒臣〈鄭栻也。〉之疏,亦可見公議之猶存,而引避兩臺,俱請出仕,餘存一啓,又歸寢停,黨議之漸痼,公論之不勝私意,至此。

仍請特罷前後臺官,明示是非,末又辨李相成、李師尙事曰:

相成以師尙事問臣,臣以爲:「他事不能詳知,而在謫人送騎邀致,勸酒致斃之說,未免爽實。」其時酬酢如斯,而相成避辭曰:「今聞南來人言,則其生也,有酒饌饋問之事,其死也,又是飮食,倉卒之間。」此非臣所傳,故臣果欲陳疏,而至於設宴事,臣未能詳知,故初無言說之事。師尙之供以爲:「臣逢着臺臣,力言兩事之爽實,而臺臣引避,設宴一款,全不擧論。」臣言於人曰:「設宴事,亦不自列,若當言地,可以辨明。」云云,有若以臣爲竝言兩事之無實,而臺臣終不自列者然,吁亦可笑。

上答以日者憲府新啓,措語旣欠稱停,又欲加律,尤未穩當矣。然而趙大壽敍用還收之論,揆以臺體,亦有所執,汲汲擅停,殊甚未安,特遞其職。疏末事,兩臣避辭、供辭,皆歸虛罔,於爾別無可嫌。仍命上來察職。

10月26日

○辛巳,左議政金昌集呈告,賜不允批。

10月27日

○壬午,以李墪爲吏曹判書,李縡爲執義,權益寬爲持平,金始慶爲弼善,權詹爲副校理,鄭纉先爲修撰,黃欽爲右參贊。

○領議政徐宗泰呈告,上降別諭,遣史官傳諭於宗泰及左相金昌集,仍命偕來。領、左相皆上箚乞免,請召還史官,優批不許。

10月28日

○癸未,諫院論啓,以掛書凶人,尙未譏捕。請捕盜兩大將、從事官,從重推考,兩廳軍官勿論,他軍門及閑散,別爲加數抄定,刻期搜捕,從之。

10月29日

○甲申,召對玉堂官。

○修撰鄭纉先上疏曰:

朝廷之上,私意太勝,干請之路漸廣,士夫之間,廉風都喪,關節之禁寖弛,甲第私札,交馳於列邑,外方饋遺,相續於朱門,郡邑凋弊,生民困苦,未必不由於此也。

又論丁布、口錢之不可行,請正軍外各色良役,稍減不緊之額,校院生額外納物之類,竝皆沙汰,一一充定於逃故之代。又請先自內間,用度十分節省。又曰:

趙大壽、李彦純之請敍,專出黨同之私。還收之請,雖曰執法,措語之間,旣欠稱停,繼而入臺者,或傳或停,皆自挾雜中出來,可謂均有其失,而大臣始以擔當救解之意,與之相約,詢問之下,雖若依違兩可,可見其意之專於救解,而被斥引咎之辭,則比筵對,語意判異。以此見之,已不免失信,而亦有欠於忠直之道也。

末又曰:

殿下輒皆知非而勉從,恐有歉於以誠御下之道。

答曰:「良役才已變通,而疏末知非勉從之說,殊未可曉。侵斥大臣,語意非常,尤涉未安,而大臣始以擔當救解之意,相約云者,萬無是理也。」

10月30日

○乙酉,陳奏謝恩兼冬至使礪山君枋、副使金演、書狀官兪命凝出去。

○以犯越罪人議勘事,奏聞淸國。略曰:

李萬成、李萬枝、李枝軍、李俊建、宋興準等立斬,尹萬信因病徑斃,無容別議。各犯等妻子爲奴,家産籍沒。李萬建卽萬成等兄弟中一人,李俊元卽先儀等兄弟中一人,故仰體大朝欽恤之意,特爲存留,養其父母。渭原前郡守尹淰、新郡守李後說、高山里僉使申慶弼、吾老梁萬戶林震澤、觀察使權𢜫、節度使吳重周等,竝革職。把守將金周元杖一百邊遠定配,把守軍李完杖一百除將,各犯等擬定罪律,仍爲監囚,以聽睿斷。

○左議政金昌集上辭箚,辨鄭纉先疏。略曰:

趙大壽之罪,關係科場,雖平日相好者,亦不敢輕發救解之論。以臣而擔當救解者,其果近似乎?詢問之下,臣始以當初罪狀陳達,而結之以事涉重難之意。專於救解者,亦果如此乎?與之相約云者,尤涉駭異。向來爲大壽救解之說,臣亦聞之,至有要臣陳白者,臣雖未嘗明言斥絶,而若夫擔當救解,初未嘗萠心而發口。今此云云,何所據而發也?李晩堅所論,出於執法,且其疏語,不止一事,而聖批頗涉摧折,則引咎之章,略及優容之意,實不料其有欠於忠直也。

遣史官答諭以鄭纉先疏批,已示未安之意,而卿之陳達之辭,尙今記有矣。元非直請敍用之比,其後箚辭,未見前後判異,則所謂擔當救解,不忠不直者,其果一毫近似耶?

十一月

11月1日

○朔丙戌,以洪禹寧爲掌令,具萬理爲持平,梁聖揆爲輔德,趙錫命爲文學。

○領議政徐宗泰上辭箚,末又以金鎭圭疏論犯越人事,自引筵奏錯誤之失,上賜優批,命偕來,史官傳諭。

○有彼國商船人四十餘名,漂到黃海道白翎島,命葺船給糧以還。

11月2日

○丁亥,備邊司啓請申明乘轎之禁。堂上守令,若未經二品及承旨,不得乘雙轎,堂下守令則勿論有無屋,轎竝爲禁斷。敬差官旣帶臺銜,北評事又是兵營幕官,而不思先自守法,至於武弁,本以弓馬,爲報國之道,而稱以老病,肆然冒乘者,相續。今後道臣,一一摘發啓聞,而察訪不爲發覺,則施以借驛馬之罪。從之。

○召對玉堂官。

11月3日

○戊子,召對玉堂官。校理洪致中因文義白:「鄭纉先之疏論左相金昌集,至謂有欠忠直,此誠未穩矣。」上縷縷下敎以爲:「左相本意,不以世瑾言爲是,而李晩堅之疏,非止一事,故有優容之請。予未見其前後判異,而纉先疏如此,極可怪也。」是日,又因昌集辭箚,賜優批,以纉先疏爲敲撼可駭,命偕來史官諭之。

○備邊司啓請,更爲分付道臣,守令之濫率者,各別嚴察,啓聞罷黜,或置下考,以爲懲礪之地。從之。

11月4日

○己丑,夜,流星出軒轅星下,入南方。

○召對玉堂官。上謂承旨曰:「今見忠淸道敬差官尹聖時狀啓,田賦捧納之際,每一結加捧數斗,以爲人情之資,且書啓之呈政院,文書之到該曹,所用人情,亦至四百貫云。極爲驚駭。諸道必皆如此,詳査啓聞,一切痛禁,雖間用梟示之律,無不可矣。戊子年以廚院進上人情事,下敎,許令來告政院,啓達懲治,而厥後一無啓達之事,良可寒心。此後依戊子下敎,着實擧行之意,申飭。」上又曰:「近來守令,因一時喜怒,濫刑殺人者,比比有之。此弊不可不痛革。此後有罪當刑者,必報使而後刑之,雖笞杖,亦不敢乘憤濫施,而後或有濫刑者,監司隨現啓聞,別樣論罪。」

11月5日

○庚寅,掌令洪禹寧,上疏論趙大壽、李彦純事,又斥宋成明之疏攻韓永祚之非曰:

蔑棄公法,徒事黨比,生出侵斥銓地等別語,公肆醜辱。其後處置之臺官,連其啓而斥其人,請遞之日,以每侵銓地爲辭,〈卽李明浚處置韓永祚之辭也。〉臺閣處置,只據其避辭,例也。其所謂每侵者,不但題外,大是抑勒,自有處置以來,安有如許可笑乎?又其後獨停餘存之啓,〈卽趙大壽還收啓也〉者,不有公議,直爲彌縫,聖明業已下燭,有所處分,而其前兩臺臣,不可不一倂斥罷。

仍請大壽、彦純事,竝命還收,末論鄭纉先之論左相金昌集之非,上答曰:「趙大壽之收敍,非曰無罪,特以歲月之稍久也。向者臺啓,今玆爾疏,皆言不可。所論蓋出執法,何必强怫乎?敍用之命,還收焉。李彦純事,其在疏通之道,陞六未爲不可矣。獨停臺臣,旣已特遞,其餘兩臺,不必更論。鄭纉先侵斥大臣,語意非常,極可駭也。」

○敎曰:「近來憲府時推,一不開坐照勘,殊涉未安。各別申飭。」

○義禁府以權卨事,議大臣,右議政趙相愚以爲:「權卨事,肯綮在於夫差有無、告目虛實,而道臣緘辭,與所供相左。不可以渠之難於捉納,而遽議收殺。窮訊得情,似合獄體。」行判府事李頤命以爲:「卨之罪,以臺啓觀之,死有餘罪,而以李濟緘答言之,告目出示,旣在北咨之前,又無賊連海島,動兵日期等語,卨罪似有輕矣。但夫差之有其人,告目之非詐妄,終不自明,三訊而不承。使卨,果自造妖誕之言,律無可引應死之文。然其人有積謗,其事甚陰秘,經議酌處,不復明覈,則無以破群情之惑。湖南捕賊時,營裨鄭道積諸人,必審其情節,郭基之則親見夫業云。所莅長水、玉果、井邑、錦山等邑,爲其爪牙者,亦必有與知之人,竝宜憑問。且其在玉果也,託以賑民,請得營穀,營築海堰,朴弼明爲監司時,行査未竟云。此雖不關於此事,亦宜嚴究。卨今姑停刑仍囚,令京外法司,各別嚴問於應問各人,以斷其罪。」上命依李判府事議施行。

11月6日

○辛卯,左議政金昌集又上辭箚,遣承旨敦諭。

11月7日

○壬辰,上候未寧。醫官罷漏後來言,政院、玉堂入直人員,先詣閤門外,平明,藥房入診,室狹之故,只留都提調李頤命及右史金在魯。醫官入診,上命俟首醫金有鉉入來,進診後相議劑藥。有鉉追後來到,入診退出,劑藥以進。藥房請三提調直宿,醫官亦選擇別入直,命提調勿爲直宿,只許醫官別入直。

○以申慶濟爲掌令。

11月9日

○甲午,王子延齡君昍,在禁中發痘。傳曰:「今因未寧之候,不緊公事,姑不得出入,而雖於平復後,惟疾憂深,勢難酬應如常。只以緊急公事,參酌入啓。」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曰:「王子在禁中患痘,中宮殿同在一宮,誠甚憫迫。依前移御,不可已也。」趙泰耉等,同辭力請,上始難而終許之。

○憲府〈持平具萬理。〉申前啓,又新啓:「前日,延礽君患痘時,中宮殿移避之擧,雖萬不獲已,而事體終有未安。諫疏雖已後時,而蓋採公誦而發也。今日移御之擧,非不知至情所在,事勢且急,而如有一毫未安,則中宮移御,何等重大,而每每如此乎?請亟寢移御之命。」上不允。蓋萬理,初欲請令王子出避,寢中宮移御之命,而日前,梁聖揆之疏,卽承嚴批,故承旨李台佐等,恐觸上怒,累書沮止,盡刪其啓中措辭,又不請王子出避,而泛以亟寢移御爲請,語意相左,含糊不白。至後避辭亦如是,識者皆笑之。

○領左相處,偕來史官書啓,大臣承批後,又無承命之意,上命姑爲入來。

11月10日

○乙未,藥房入診時,上以王子患痘,命廚院所供魚獐,皆停止,而水剌亦自外治辦以入,提調趙泰耉等以此爲言,力請審思而行之,上終不從。

○持平鄭楷,以昨日掌令具萬理新啓時,不爲簡問,而傳啓後始爲發簡,臺體未或前聞爲辭,引避退待。藥房都提調李頤命又以筵中,請中宮移御,而憲府有亟寢移御之啓,引咎陳箚,上答曰:「今玆移御,事體少無未安。昨日新啓,前所未有,安有爲人臣而使國母,不得盡謹愼之道耶?卿箚是矣。」萬理亦以此引避,後諫院處置,一時嚴敎,雖非可嫌,先啓後簡,有乖臺體,遞萬理。

○禮曹引宣祖朝乙酉例,請稟定中宮移御後,王世子朔望、冬至問安禮,命權停。

11月11日

○丙申,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再告乞免,竝賜不允批。

11月12日

○丁酉,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頤命,以臺啓引咎,上曰:「先朝時宮人,患痘出送,而藥房猶以爲:『雖已出送宮人,不可仍御此宮。』終有移御之擧。今臺啓以勿避爲請,前所未有矣。」頤命曰:「考見日記,癸丑年公主患痘時,藥房都提調金壽興請先爲出送公主,且急時移御,先王不許出送,而自下亦不更請。蓋其時相臣之意,以爲公主雖尊貴,猶是人臣,不可經此危疾於禁中云爾。聖上曾於臣箚之批,以先朝只請移御,未聞出避之請爲敎,而事實有不然者。梁聖揆之言,豈有輕蔑王子之意乎?且日昨,以具萬理事,至有使國母不得盡謹愼之敎。此人臣極罪。此等處,不可不改下。」上從之。改下十月二十一日頤命箚批曰:「先朝雖有移避之擧,未聞公主之出避。今聖揆强爲大言,此等不近人情之說,予不取也。」又改今十一日箚批曰:「昨日還寢之啓,實是意外,予未知其得當也。卿箚是矣。」

11月13日

○戊戌,領、左相,三告乞免,竝賜不允批。

11月15日

○庚子,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四告乞免,賜宗泰不允批,昌集諭以安心調理。

○中宮殿在移御所,有未寧之候。初昏,藥房問安,請令醫女入診議藥,以未及稟定於大殿,不許,再啓終不允。

11月16日

○辛丑,中宮殿醫女入診。自十二日後,有頭疼、惡心、驚悸、煩熱等症。昨朝,諸症漸加,兼有腹中不平之候,分藥房劑入和解之藥,又以此意,啓達于大殿。藥房請進詣昌德宮闕外,與分院提調議藥,而以拘忌,不敢詣闕,令掌務官持去入啓,批答自闕外謄書以送,且中宮傳敎,必待大殿下敎,而服藥似有差緩之慮,不必每待下敎而進服之意,啓稟定奪。

○禮曹請王世子進詣昌慶宮儲承殿,齋宿後行問安禮於中宮殿,上從之,命由宣仁門作路。是日,王世子詣儲承殿齋宿留二日,十九日還宮。

11月17日

○壬寅,以金啓煥爲持平,洪重休爲修撰。

11月19日

○甲辰,右議政趙相愚上箚陳病,又以機務積滯,請益加敦召於兩大臣,上遣醫看病,諭以箚辭予當留意,而時急狀聞,爲先覆奏焉。

11月20日

○乙巳,憲府申前啓,又論:「平市直長李楫,曾爲齋郞,慘被陵卒之穢謗,及授本職,厚招市民之怨讟,請汰去。禮安縣監李涵,多蓄隣妓,擧措可駭,符同下吏,政令大乖,請罷職。」竝不允。〈李楫再啓,李涵三啓皆依允。〉

11月21日

○丙午,上候幾盡差愈,中宮殿諸症候,稍減。

○憲府申前啓不允。又論:「河陽縣監崔泰厚頃任殿中時,分臺各倉,輒索穀物,倉吏莫不唾罵,諸僚羞與同列,請汰去。」從之。

11月22日

○丁未,太白見巳地。是後屢見。

○王子延齡君痘患差後,上下敎,命柳瑺加資。未久守令除授。

○禁府啓請前郡守尹淰、前萬戶林震澤,皆充軍。以李萬枝犯越作變時,不能檢察之罪也。

11月23日

○戊申,以趙泰耉爲判尹,權詹爲應敎,宋成明爲正言,李世瑾爲修撰,趙翼命爲文學。

○吏曹以柳瑺年限已過,不可除守令之意,啓稟,命特爲除授。

11月24日

○己酉,領相徐宗泰十二度呈辭,左相金昌集十三度呈辭,竝遣承旨敦諭。

○副校理洪致中上疏,因天時陽生之會,演《大易》《剝》、《復》之義,反覆陳戒,仍論恬憘委靡,法綱頹廢以爲:

翟御移宮,而騎省郞官,終闕陪扈,春宮動駕,而都監衛卒,不滿數十,軍律解弛,一至於此。訓局主兵之臣,宜加嚴懲。

又論乾道日亢,言路杜塞以爲:

諫臣之疏,憲府之啓,或言出後時,辭不達意,而筵敎、箚批,辭旨過嚴。幸因大臣之陳達,特許批旨之收還,深願痛加省察,益恢聖量,以來藥石之言也。

又請閔鎭厚之收敍曰:

平日柄用之臣,實有休戚之義,以其任怨奉公之誠推之,決非出於縱肆之意,當朝著乏人之時,何可一向廢棄乎?

末言:

閭巷間,或言延礽君痘患後,有禁中送神之擧。萬一近似於此者,其爲聖德之累何如哉?竊願益加明理之工,俾絶邪陰之路也。

上賜優批,訓將命推考。閔鎭厚事則諭以所坐不輕,而才過半年,遂請收敍,殊涉率爾也。

11月25日

○庚戌,藥房提調李頤命等、分藥房提調崔錫恒請對,啓以王子落痂,纔過一旬,熏染之氣,似未凈盡,中宮殿還御,請退以來月初六日。上初不從,終許以初一日差退。諸臣又以爲:「差退一日,未足爲愈。」上終不許。

○因禮曹啓辭,命延礽君出閤,以來正月二十五日定行。是後,禮曹又啓以出閤,旣已擇吉,嘉禮廳依例復設諸事,檢飭擧行,從之。

11月26日

○辛亥,以柳鳳輝爲吏曹參議。時,吏曹參議前望,無故人甚多,而一切掃去,以鳳輝及崔昌大新通,而又以鳳輝勇於黨論,特爲首擬,物情大駭。以李宜晩爲修撰,朴鳳齡陞爲應敎。

○義州府尹權𢢜,上送皇曆齎咨譯官金萬喜齎來禮曹咨文。其文,槪以爲:

朝鮮國王,恪循儀度,克殫忱悃,國中事,稍有關係者,必秦明仰請定奪,欽差人員,倍加敬禮,撫恤國人,善於愛養,用是嘉美,貢獻屢加裁減,但國小地隘,年例貢物內,白金一千兩、紅豹皮一百四十二張,永停貢獻。又聞朝鮮國使,沿途館舍,盡皆傾圮,難以止宿。着令各該地方,作速修葺,用副加惠遠人之意。

上敎曰:「今觀咨文,謝恩使似當差送。令廟堂稟處。」備邊司引癸酉年黃金、綿紬蠲減時舊例,請別送謝恩使,仍令卽速差出,從之。

11月27日

○壬子,諫院論:「黃州牧使具志禎,本無聲稱,徒藉門蔭,曾任公州,貪縱不法,至登於繡衣書啓,除目之下,聽聞俱駭。請改差。丹陽郡守尹志任,素抱癃病,不堪郡事,到官三年,民不見面,吏緣爲奸,民受其害。請罷職。」不允。

○義禁府罪人權卨更推。卨援據道臣、守令及前後文報,縷縷自明,禁府請令本道査啓,從之。前縣監鄭道積亦以卨捕賊時事,拿問納供,槪以爲:「癸未年,以監司閔鎭遠軍官隨往,主將密招分付曰:『長水縣監權卨,熟暗智異山賊情,須馳往密問。』卽馳進密問,則卨曰:『此賊歲時,必聚會窟穴,趁此時往探,則可無失捕之患。』及期而往,則卨言:『今行可以必捕。』仍曰:『從某山某路,作官行樣,張傘疾馳,則賊徒必不爲疑。』依其言甲申正朝,馳入德裕山,所謂賊徒,見官行之過,無不望見。俄而二人登高擧手揮之,伏兵數十餘名,突出盡縛賊徒,其中二三名逃走,使所率下人,沒數結縛,竝搜其贓物,歸語卨曰:『伏兵何人所送?』卨曰:『此亦吾所定送者。』又曰:『何若是詳知其隱伏處及道里地形乎?』答曰:」有一人投入賊中,動靜無不詳知。』問其人爲誰,卽夫差、夫業叔姪,登高揮手者此人也。歸以告主將。其間曲折,不過如斯。「禁府啓請待郭基之拿問後稟處。」卨所莅四邑人與知者,及海堰事,俱未査到,郭基之亦自西邑就拿,未及納供,而適値大赦,竝放釋。

○西部阿峴,有大虎足迹,又有虎連日入人家咆哮,逐村犬,命三軍門搜捕,未幾因中宮患痘,撤還。

11月28日

○癸丑,中宮殿頭疼體重之候有加,藥房以患候有加,請差退還御之期,上答以齟齬空闕,決不可久留。今此還御,宜進而不宜退。終不許。

○判府事尹拯從縣道上辭疏,優批不許。

11月29日

○甲寅,禁府啓目,渭原前郡守李後悅,減死極邊定配。以淸人作挐,事端狼藉,而私賂異類,苟冀彌縫,終不報聞,其他所供,節節誣罔故也。

十二月

12月1日

○朔乙卯,中宮殿還御慶德宮。王世子如昌德宮問安後,仍陪還。

12月2日

○丙辰,司僕寺官員,點馬于畿內,所率下人,索賂於各牧場牧子輩。先受手記,督迫甚急,牧子輩典當家産,陸續輸置于京中,怨號遍於閭里。領相徐宗泰適聞之大駭,令刑曹,囚禁司僕下人及牧子之載錢入京者,推問取服。南陽牧子手記五百兩,水原手記則四百五十兩。備局啓請書吏、理馬等,嚴刑二次,絶島定配,錢物一一推還於牧子,當該司僕正洪好人罷職。上以爲律止島配,寧有此理?不可不別樣處斷,更爲議啓。備局更請付之有司,更加嚴覈究得,依法論斷,許之,未幾遇赦見放。

12月3日

○丁巳,上候自昨昏,氣甚不平,初似瘧氣,口淡水剌厭進及眩氣,比昨有加。內殿症候,少無所減,藥房入診,以內殿患候,請提調直宿,命姑觀今明爲之。

○遣承旨,放釋典獄輕囚。

○校理吳命恒上疏以爲:

朴鳳齡之拜銓郞,纔過周年,遽陞應敎,終涉太驟。請命該曹還寢。

上令該曹稟處。

○堤川縣監李眞儒上疏,極陳京外文書磨勘時情債之弊,上答以欲保吾民,莫如先革此弊。令廟堂講定節目,以爲痛懲之地。

12月4日

○戊午,中宮殿發痘,命柳瑺入診。藥房請每於柳瑺入診時,慶恩府院君金柱臣,同爲入侍,許之。

○命設議藥廳于司饔院。慶恩府院君亦入宿禁中,命緊急公事外,勿入。

12月5日

○己未,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皆出仕。以內殿有痘患,擧朝起居故也。

○柳瑺入診中宮殿。〈自此連日入診。〉痘色無毒氣,淡而不紅潤,顆根淺薄不堅實,議藥廳劑進補虛之劑。

○以議藥廳啓辭,命依古規,議藥廳三時問安,朝廷朝夕問安。

12月7日

○辛酉,議藥廳提調趙泰耉幼子,以痘死,議藥廳以泰耉病重爲辭,啓請改差,以李彦綱代之。

12月14日

○戊辰,中宮殿面部顆粒,已盡收靨,亦有數處落痂者。議藥廳啓請停藥。

12月16日

○庚午,月食。

○下敎曰:「醫官柳瑺,爲先超授二階,用表欣喜之意。」

○敎曰:「邦慶非常,詎無曠蕩之典?禁府、刑曹時囚中,除綱常、贓汚、〈下敎中初無贓汚二字,因政院啓有添書之命。〉殺人、强竊盜、詛呪外,雜犯死罪以下,承旨卽爲馳往,一一放釋,徒配罪人,一倂放送,吏、兵曹歲抄蕩滌,諸道留獄,一體爲之事,下諭。」

○又敎曰:「閔鎭厚負犯不輕,而適當無前大霈,合施寬大之典。放其門黜。」仍令該曹,一體蕩滌。

○承旨李台佐馳往禁府,典獄諸罪人,一倂放送,而其中殺子罪人河,贓汚罪人卞爾札,變着女服罪人黃順中及權卨等罪名非常者,合十三人,則以不可輕釋之意,啓稟,竝命放送。藥房入診,以上候水剌厭進,議進開胃治痰之劑,許之。上曰:「朝者備忘中,强盜不爲擧論,而其中亦不無良民之橫罹者。外方則道臣親査論啓,京中則刑官詳覈稟處,俾無橫罹之冤可也。」藥房提調李彦綱,請殺獄滯囚者,亦宜稟旨酌處,上命詳考文案,啓聞稟處。彦綱又以京中殺獄可以酌處者,一二事仰稟,上命彦綱,詳考文案稟處。

12月17日

○辛未,中宮殿面部,已盡落痂,命罷議藥廳。議藥廳啓以廳號則當依聖敎罷之,而臣等不可遠退本院,仍爲留直此處。上從之。

○禮曹以中宮痘患平復之慶,請告廟陳賀頒敎,許之。

○判府事崔錫鼎自城外陳疏還郊寓,賜優批。

12月18日

○壬申,三月,對馬島主平義方,送書東萊府使,請復行舊銀曰:「銀幣更改之後,彼此不無弊端。今有朝旨,令照舊貿易。仍送舊銀一萬七千兩,使之吹鍊,看品後急急行用。」倭人等又以爲:「島主以元銀失利不貲爲慮,常往來陳弊于江戶,故關白令元銀、寶銀,只行於國中,而許以舊銀鑄送朝鮮。」府使李正臣以此馳啓。備局啓請戊寅年六星變改後,倭人又作寶字銀,謂之八星下六星上,而吹鍊看品,不得售計,今又不先通議,有此復舊之請,直爲出送舊銀,任意低昻,誠可惡。當初六星變改,出於事勢之不得已,則復舊之請,似不當防塞,旣許舊銀,則新銀當一切廢絶,俾無奸僞之端。此一款,明白停當後,載來八星銀,精加吹鍊,看審啓聞。五月,正臣又以載來銀吹鍊,則或準八星,或過之。又以新銀更不混出事,已與丁寧相約之意啓聞。備局又回啓以爲:「倭人於銀貨,前後變更,曾不少愼,不可只據渠輩私相語者,而容易聽許。宜令萊府,答島主書,以十餘年間變更銀貨,至於三度,擧措顚倒,莫此爲甚。日後如或竝行六星,或混用寶字,則當永絶通貨之路爲之辭,見復書而始許買賣爲宜。」上從之。令萊府答島主書曰:「頃年貴州之請改舊銀,殊無意義,今又要復舊規。復舊誠是也,第懋遷貨物,有國所重,須有一定不易之規,誠信得以相孚,流行可期無滯,而十數年間,變易無常,日後或以六星若寶字,間出混用,則此爲不誠無信之歸。玆事必先明白停當後,可許賈人之交易。望卽的報。」使萊府,傳給館倭,館倭先以飛船報稟島主。及飛船回,以島主指,呈書萊府,要改其書中措語曰:「島主爲慮貴國之弊,屢次開陳於關白,復通舊銀,而貴國乃以不誠無信,歸咎島主,則島主之居間周旋,反歸欺罔江戶之科,豈敢以此書捧入江戶哉?」一向相持,多有哀乞之辭。九月,正臣以此馳啓,備陳倭人懇迫,難於斥絶,仍據追改書契之前例,還上草藁,請令稟處。備局啓請推考正臣,使任譯等,更爲傳給,倭人等曰:「島主之周旋也,不敢以本島失利爲言,每稱貴國,嫌其品劣,而今此書辭,大相逕庭。强令受去,則是使島主,重得罪於江戶,有死而已,更無所言」,縷縷哀乞,正臣復以此啓聞。至是,備局回啓以爲:「倭人之請改措語,殊極猥濫,而觀其情狀,則以島主得罪爲慮,抵死不受,抑其事勢或然。所請八星銀,許令通行,仍以他日復請變改,則決不可聽許之意,改撰書啓以送。」正臣更請從重推考,訓導、別差等,令拿致營門,從重決棍,上從之。前書啓中復舊誠是也下,改以可不準許?玆依來示,分付賈人,使以八星舊貨,交易通行,而第懋遷貨物以下,用前本,而於間出混用則下,改以非但貨路之不通,亦有歉於誠信之道,惟在貴州持守明約,終始無替,幷宜諒之。

12月19日

○癸酉,掌令洪禹寧,上疏論時事曰:

近來黨習日痼,秉銓權者,益樹私黨,媒淸要者,益峻論議,用舍通塞,一徇偏私。試以銓司佐貳注擬事言之,政曹望次,格例有定,曾經通擬者,有所坐見枳之外,不得拔去前望,闖入新擬,自是故規。乃者佐貳之擬也,旣有曾經無故在京之人,足備三望,而全不擧論,猝出新望,幷與曾擬之人,倒次備擬。如許政規,前者所無。新通首擬之人,持論刻毒,與向來扶植名義之論,作爲仇讎,長銓之人,不顧政格,急先援引,以爲黨助之地者,已極可駭。

又曰:

大政當前,郞官將未備員,而時任郞官,〈卽朴鳳齡也。〉勒令陞遷,使去其執筆之地,及其人言藉藉之後,乃有儒臣分疏彌縫之擧,良可笑也。凡此數事,自不免崇長黨議,蔑棄政例之歸。

又曰:

鄭栻之疏,稍可見公議,而因儒臣之通于政席,必塞宿趼之擬,且有外補之議,李世瑾之筵奏,專出於懷私蔑公,而連擬淸望,無少持難,是非之倒置,用舍之乖舛,此亦可見。

又論:

摠戎使金重器,驕愎自用,事多專擅。北漢城臺作屋之說,元無奏稟,而假托聖敎,揚言於外,且諉以軍器措備,貸出備局嶺南所在綿布一百五十同,付其私人,轉貿倭館,殖利巨萬,而累年不償,其所出入,人莫知其歸於何處。宜令備局,一一驗考,劃卽徵捧,摘發査治,以正貪縱之罪也。

又論:

金淑,臺言更發,而晏然在任。莫重閫寄,宜有斯速處分也。末論:歲抄蕩滌中罪人㮒叔姪及李玄逸、睦來善、柳命天、命賢、李雲徵、金元變、沈季良、李鳳徵、李玄紀等,決不可經議,宜寢成命,以嚴懲討。

答曰:「銓司佐貳,擬望之不循政格,銓郞之無端陞擬,鄭栻之欲爲外補,俱未穩當,而崇長黨議等語,過矣。摠戎使目以貪縱,固已過當,作屋之說,謂之聽瑩則可也,謂之假托,則大是情外。金淑事,令廟堂稟處。疏末所陳得宜,而亦不必一倂還寢。㮒叔姪及睦來善、李玄逸、李鳳徵蕩滌之命,還收焉。」

○右議政趙相愚上箚曰:

顧今邦國有慶,獄門大開,懽聲載路,瑞雪連宵。人心所在,天意可知,而一視覃恩,姑且置限於徒配以上。己卯大赦之時,不待諸道放未放,一倂疏釋,則一例前後,宜無異同。

又言:

貧殘之戶,逃故之額,還穀、身布,必有未收之類,精加抄擇,限當年特許蕩減,則爲惠莫大。

答曰:「禁府編配之類,欲與大臣,疏釋於榻前,而秋曹編配之罪,備忘中果有落漏者。朝家恩典,前後何異?令攸司,除全家徙邊,及爲奴外,減死定配、流配、充軍,勿揀赦前之類,一倂放釋。蕩滌一款,亦合予意,令廟堂稟處。」

12月20日

○甲戌,憲府申前啓,又論:「卞爾札、黃順中、李枝華、金龍、金旕同伊、尹靑山等,情犯絶痛,請還收放釋之命。又論:權卨罪名非常,不可混置曠蕩之中,請還收放釋之命。又請還收金德遠、李玄紀、沈季良、柳命天、命賢等歲抄蕩滌之命。」答曰:「勿煩。」

○吏曹參判尹趾仁以洪禹寧疏,上對辨疏曰:

本曹參議之擬望,臣實預聞。捨舊擬而注新望,考之前例,亦多可據。如臣無似,亦嘗躐越前望,而見擬參議,又於參判之望,猥被先通,而後於新擬者累矣,亦不可謂全無近例矣。今乃以前古所無等語,脅持太深,有若創出無前之規者然,抑急於構人,不自撿其墜言耶?

上下例批。

○判府事李畬到廣州,聞中宮痘患向平,陳疏還歸,乞遞諸兼任,上優批不許。

○執義李縡上疏。略曰:

賞典赦令,自是應行之事,稱慶陳賀之後,固當循例擧行,而醫官超秩之命,遽出於藥廳未罷之前,赦書繼降,囹圄一空,忽忽汲汲,若不能少遲頃刻者。先儒言:「世間甚事,不因忙後錯了?」今乃不問輕重,一倂疏釋,雖快於一時志喜,而獨不念善人喑啞之戒乎?殿下明睿有餘,沈潛不足,其於涵養工夫,未嘗着意用工,故辭令施措之間,率多失之太銳。此病不除,則發於心而害於政者,烏可一二數哉?

又曰:

臣竊聞前後痘患時,女巫出入宮掖,祈禱之際,靡費不貲。士夫家法稍嚴,則巫覡不敢入家內。今以堂堂千乘之尊,而乃使女巫,闌入淸禁,閭巷賤庶,妄相傳說,或有如韓愈所謂:「天子大聖,尙且尊信之」云,則傷風化害世道,誠非細故。仄聞今番送神,又將如前日,臣竊恐殿下窮格之學,有所未至,其於物怪神奸之當有當無,不能心喩,故知之而不之禁矣。孔子以悅而不繹,從而不改,至謂之吾末如之何。況殿下,不徒不爲悅繹,反爲遮掩,而欲使人不知,臣竊慨然也。

答以超資之命,赦書之降,出於志喜之意,亦有已行之例。爾言予所未解,而第其陳戒切實,疏末所陳亦好,可不留心焉?

12月21日

○乙亥,藥房入診。命自今日,直宿本院。

○憲府申前啓,又言:「日昨因大臣箚陳,有刑曹減死定配、流配、充軍、勿揀赦前之類,放送之命。減死以下罪人,或罪犯殺獄,事關綱常。不問輕重,混加赦宥,則刑法無章,處分輕遽。請還收直爲放釋之命,待狀稟擧行。」不從。

○以中宮殿痘患平復,賞都提調李頤命以下有差。

○彼國商船,漂到泰安地,命差官齎咨押送本國倭船亦漂到濟州,命具書契,押送馬島。

12月22日

○丙子,近以開政,連日牌招,吏曹堂上皆不進。是日,判書李墪陳疏入啓,參判尹趾仁待命。上命參議有闕之代,問于大臣差出,以李光佐爲參議。

○初,藥房都提調李頤命白上,請辛卯以上,逃故未代定,侵及隣族者,明査蕩減。副提調權尙游曰:「逃亡率多詐冒,一倂蕩減,則昨今年新逃者,皆當在蕩滌中。旣蠲身布,則亦不可不代定,良丁難得,必倍於前,此爲可慮。」提調李彦綱亦以爲:「一倂蕩減,殊無定限之意,宜令廟堂稟啓。」上令廟堂,商確稟處。備邊司回啓以爲:「諸般未收,徒在虛簿,本難追捧。朝家雖因此蕩減,有所捐失,而諸衙門經用,或可節縮支過。此乃不常有之恩,其在大體,恐不當有所顧慮於些少虛僞之參錯其間。特降明旨,諸路辛卯以上,軍兵與奴婢逃故之隣族徵布者,悉令蕩減,分付諸道,使之詳覈論報後擧行,以良役變通後,所得良丁,限明秋盡數代定,而其後逃亡限十年之法,則仍舊施行爲當。且自前朝家,雖有蕩減之令,已捧於民間者,中間消失,民不蒙惠,而徒爲奸蠧之利,復有此弊,則該邑守令,當爲論罪。請以此分付諸司、諸道。」從之。仍下敎曰:「一面充補闕額,一面侵徵隣族,決非王政之所忍爲。矧當陽春,惠澤宜先?辛卯以上諸道軍兵、奴婢逃故之隣族侵徵者,一倂明査蕩減。」

12月23日

○丁丑,吏曹參議李光佐,牌不進,罷職。更命大臣,差出其代,李大成爲之。翌日大成陳疏,謂與參判尹趾仁,有相避應遞。上命趾仁改差,大成牌招。蓋趾仁,已呈辭受由故也。

12月24日

○戊寅,以內殿寢睡,一向安穩,命藥房,自今日輪直,慶恩府院君金柱臣,勿爲直宿。

○掌令洪禹寧,以銓官、儒臣等之疏斥,引避。

12月25日

○己卯,夜,月犯心大星。

○遣大臣以中宮痘患平復,告宗社。上御崇政殿,頒敎受賀。敎文曰:

王若曰,中闈遘癘,屬貽憂於臣民;上穹垂庥,聿奏功於藥餌。玆誠罕覯之慶,可無播告之章?念予寡躬,嗣得良佐。宗廟之事與共,宜受神禧;家邦之治是資,助宣王化。蓋十年相成於儆戒,故一國咸戴其慈仁。何意時沴之流行,乃干禁掖之肅穆?雖體孔聖愼疾之訓,移宮者頻;奈自周末有疹以來,無人或免。矧盛壯有異稚歲,其驚慮倍切中心。幸以浹旬之彌留,霍然如期而良已。天和旋復,覺添暖於椒塗;神彩轉淸,恍生明於桂魄。苟非陟降之默佑,則何痊安之能遄?記親經於吾身,每存餘戒;踵有喜於儲嗣,復申今休。旣百體漸以康强,而一念益自勤儉。鷄曉重報,寧緩黼座之朝?蠶月將回,佇備鞠衣之制。風敎由此丕著,內外交修;邦運驗其斯昌,朝野共忭。爰薦牲醴於太室,仍宣綸綍於廣庭。喜溢神人,豈但爲齊體之重?恩推區宇,蓋欲示同慶之情。於戲!乾坤之道竝亨,疵癘皆去;雷雨之澤遍洽,湔滌靡餘。咨爾衆聽,體予至意。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以金東弼爲持平,金相元爲文學,權益寬爲正言,醫官柳瑺爲陜川郡守。後換授朔寧。

○禮曹請以中宮殿痘患平復之慶,設別試,命以庭試設行。

12月26日

○庚辰,左議政金昌集,復呈初度辭單,遣承旨敦諭。右議政趙相愚初度呈辭,賜不允批答,至三。

○上將行禁府諸罪人疏決時,領相徐宗泰亦欲陳箚引入,政院以時任大臣,不得入參啓稟,遣史官於領相,諭以從速入來,宗泰承命入參。殺子罪人河,特命減死定配,呂必重、姜履相、李廷師,竝放,金春澤減死,其餘移配減等者,亦十餘人。掌令申慶濟白曰:「吳始復,八十篤老,十年栫棘,俾得歸死田里,則聖德有光。」上以殊涉不當斥之。上從判府事李頤命言,河所殺子楺,命罷繼。

○備邊司以良役變通事,作爲節目,別單書入,上敎以節目頗爲詳備,依此爲之。別單曰:「隣族侵徵之弊,實由於諸般身役,逃故、闕額之未卽代定。蓋物故者,則屍親例多拘於情債作紙之費,不得成出立案,以致仍徵其布,逃亡者則虛實莫辨,混以十年爲限,其僞逃而備給身布於族屬,以待準限者,固爲絶痛,而或有眞逃不知去處者,侵徵隣族,雖是一年,冤莫甚焉。爲今變通之道,必須劃卽成給物故立案,各別明査,逃亡實狀,勿拘歲抄期限,隨卽代定,然後庶可以救得此弊。物故一款,則屍親之卽爲告官,守令之卽爲親檢,雖或有難行之端,亦不可猝變舊制。但當痛禁下吏索賂,且除官捧作紙,俾無如前奸弊,而屍親或未卽告官,則使其同里任掌,隨其物故,登時馳告,俾卽檢驗。逃亡者則亦令其里任,馳告本官後,頭頭人及三切隣等處,査問捧招,以憑後考,趁不馳告之任掌,隨現重究。僞逃僞故,隨後現發,則里任、切隣等,從重論罪,或定本役,至於老除之類,實役年歲及或有逃故,至於八九十歲,而仍載軍案者,亦爲詳査代定。尊位以下有司、色掌及頭頭人等,聚會商議,從公論擇取,無役有根者,望報官家,依例充定,而或有容隱富民之子,苟充無依之類者,及假名僞充,而自其里中,備納番布者,嚴察摘發,從重處置。若自本里頉報,以爲皆有屬處,無他閑遊之人,則其里民家幾戶,男丁幾名,使之無遺抄出,各其名下,懸錄役名,憑考帳籍,及各項所屬之案,或漏籍或冒屬者,姑舍本罪,先充最苦之役。闕額數多,有難以次盡充,則先從本官所屬,以及各處所屬,雖里任子枝,亦且括出,必充乃已,而更無一分推移之勢,然後始爲移送傍里,使之望呈,一如本里,又不能得,則轉及次里。」又曰:「各里任掌,必須擇差,至於尊位,在昔皆是有名稱兩班,近以本官,視同官任,輒加侵責,故無不厭避,歸之於卑微之類,由是而全無紀綱。宜定上、副尊位,必以其里之表著兩班,爲上尊位,閑丁望報一事,專委於副尊位以下,而使上尊位,檢察申飭而已,則必有所益。果能通行此法,則衆目所覩,公論所在,充定望報,必不敢公然容私,代定者旣出同里,則孰肯爲其僞逃僞故者,而自當其役?藉令本里欺隱,次及傍里,則相猜發告,亦其必至之勢,隨其發告,嚴加懲治,則雖欲容私於其間,有不可得。被定於僞逃僞故之代者,旣不欲自當其役,則必當推現其當身,闕額漸至減少,自無侵族之弊。」又曰:「近來國法解弛,漏籍者多。在常時有難一一摘發,若於里定之時,計其家坐次第、男丁名數,而憑準帳籍,則漏籍者自露,戶籍之法,亦必不期嚴而自嚴矣。」又曰:「京外各項冒濫名目,〈節目中,一一詳指其名目,而繁不能記載。〉一一刷出,汰定軍役,軍官、旗牌官之屬,亦爲試射、考講,見落者汰定。依此定式,分付列邑,以廣其簽丁之路,然後使之勿論新舊,辛卯十二月以上逃故各樣之頉,限以壬辰八月,無遺代定,逃亡限十年代定之法,明年正月以後,則自當依舊施行,而徐觀里定法,果有實效,無僞逃之弊,則限年一款,更議處之,亦合事宜。」又曰:「各色名目之可以査定者,使守令,便宜行之,以責成效,而亦有不可不明白定式,使有所遵行者。校生爲先考講,拔其尤者,以充元額,其餘數,仍使守令,一年一講,以補軍額,而都事巡講舊例,亦不當全廢。每於覆審之時,以其元額之案,抽栍試講,以考勤慢,其見落者,亦使本官定役,後以額外取才,陞補其代,以額內外時存實數,修正校案,而各書院西齋生,依丁亥定奪,大賢書院三十人,賜額處二十人,未賜額處十五人,亦爲竝錄於校案。」末端又曰:「各邑民戶與軍額,或有多寡懸殊之處,監司詳察形勢,啓聞變通,以其民少而軍額多處,參酌移送於民多而軍額少處,亦涉便宜。」又曰:「京外各衙門、軍門、營門、營將所屬各色,不得直定,明有禁令,而猶踵前習,以致良丁任意投入。今番査整之後,必待本額有闕,方許新入,而自本官報該衙門充定,如或復有違禁直定者,本官一切勿施,論報巡營啓聞。」又曰:「頒令之後,闕額未充定,一名至二名,守令解由拘礙,三名至五名,罷職,六名以上,拿問削職。限內未及充定闕額,仍前侵徵隣族,則守令亦爲罷職,解由拘礙此一款,亦令御史,各別廉問。里定時任掌,或容私苟充望報,或稱以無閑丁,推諉於他里,而有所現發,則副尊位以下所任等,刑推後,無身役者,降定其闕額,僞逃僞故者,自其本里代定,則被簽之人,必有搜覓現告之擧,二名現告者,特爲許頉其役,當身自現者,一切免罪,若發於代定者之口,則治罪改定最苦之役。」

12月27日

○辛巳,以權世恒爲獻納,朴弼夢爲檢閱。

○掌令申慶濟,於疏決入侍時,以本府前啓中金德遠等五人歲抄蕩滌還收之論,立異避嫌。其略以爲:「被論諸臣罪廢,殆至卄年,情實莫暴。當此同慶之日,均被恩澤,亦聖世之美事,而累牘請還,未知其果出公心也。」持平鄭楷以此引避,略曰:「金德遠諸人,負犯至重,臺閣爭執,在所不已,而右僚以沮格太甚等語,詆斥臣身,此果成說乎?」皆退待。

○領議政徐宗泰、左議政金昌集,上辭箚,竝賜優批,遣史官諭之。

○右尹朴權,以良役變通陳疏曰:

良役變通事,臣亦預聞末議,而第念其間,或不無窒礙不可行者,究其大體,亦不免爲姑息之歸。一時之弊,雖若可救,數年之後,必復如前,恐無以副我聖上釐革弊源之意也。良役徵布,行之旣久,爲弊已極。若欲不變其制,而但救其弊,則用力徒勤,而難望其實效。譬如屋宇頹圮,棟撓樑傾,雖使改瓦易榱撑柱塗墍,風雨來萃,立見其顚壓。必須一番毁撤,更新結構,方可以奠居也。今之更革之議有二焉,一曰丁布,二曰戶布。判府事臣李頤命所論丁布,大意儘好,而一丁當納之錢,乃至一百二十文。此固漢法,而目今通用之錢,比之莢錢,輕重不啻倍蓰蓰,則一丁所納,其數似爲過多,而公私賤口、長征軍卒、宗親、文武二品以上、良賤婦女,皆在應免之中。所減者若是夥然,則所捧者,必不能充其經用之費也。至於戶布之制,則分等之際,口數之多寡,不能均齊,誠有如大臣所論者,而取考京中今年帳籍,則士夫家率下男女,或至於一百三四十口之多。此皆由於各居奴婢,規避坊役,合戶冒錄之致。如此之類,旣不可以一戶施行,又不可分作累戶,誠有難處者矣。以此言之,則丁布與戶布,俱有弊端。原任大臣所謂口錢最勝者,誠確論也。漢家口錢之法,男女俱賦,役及婦人,近於已甚,而蓋以農桑之業,俱可以生財,機杼之工,可敵耒耟之利故也。夫以漢初寬大之政,尙且行此者,亦豈無所見而然哉?今若以戶口錢爲名,凡有家戶者,勿論男女,自十六歲至五十五歲,計口賦錢,男出六十文,女出三十文,公私賤納貢,與仰役者,各減其半,沿江沿海,以米折錢,木綿、麻布,隨産計捧,有口者出賦,無合戶不均之患,所納者至少,無漏籍規免之弊。鰥寡、孤獨、篤疾、廢疾、十五歲以前五十六歲以後,俱在蠲賦之科,則一戶之內,當免者必多,而其所納之錢,比之戶布、丁布,亦必減少矣。今以京外戶口數,大略計之,則雖未的知其爲幾何,而較之一年需用,似不至相懸。且諸各司、各衙門、各軍門浮費濫用之數,又復參酌裁省,則庶可無不足之憂矣。戶口錢,旣足爲經用,則收布之規,自當革罷,七八十萬納布之軍,莫不歡欣皷舞,而白骨黃口,徵族侵隣,閑丁之難得,吏胥之舞奸,校生、軍官汰定呼冤之類,種種積弊,可以脫然一洗矣。就其收布軍七十餘萬人中,抄出驍健者,必不下五十萬。以此編作隊伍,烟戶雜役,一切勿侵,春夏農作,秋冬操鍊,輪次上番,以備宿衛,不上番者,使各道監、兵、水使分統,無事則防守地方,有事則領率勤王,此乃唐朝府兵,我朝五衛之制,而各道束伍、牙兵、公私賤、老弱、疲殘之類,一倂沙汰,則中外軍制,可以煥然一新矣。此法之行,小民無不喜悅,而若夫大家、巨室,率奴婢之衆多者,以至京鄕兩班、庶孽、中人,遽當無前之賦,雖有不悅之心,旣知國家之意,出於均役恤民,則少有知識者,必不至於怨咨,而其中無賴之流,設有胥動之言,顧其所納者不多,想其爲怨也不深。且以國家一視之道言之,賦於民也,患其不均,不當以民之貴賤,有所厚薄也明矣。唐之租、庸、調,先儒稱其三代後良法。所謂調者,卽家戶之役,而未有貴賤區別之文。宋臣蘇軾之疏曰:「今世三大戶之役,自公卿以下,無得免焉。」唐、宋之世,公卿之不蠲戶役,可以推知。況今中外許多以兩班爲名者,其可獨免一國男女所共出之戶賦,而國家亦將憂其招怨,不思所以均役之道耶?

答曰:「疏陳之事,令廟堂,商確稟處。」

○命招大提學金鎭圭,賜柑試士于泮宮,賜居首趙文命第。

12月28日

○壬午,左議政金昌集再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此後至正月十四日竝同。〉

12月29日

○癸未,修撰李宜晩,處置諸臺,洪禹寧則以核論政格,語涉苟且爲目,鄭楷則以一倂請寢,殊欠斟量爲目,而竝請遞,申慶濟則以不欲隨參,亦有意見爲目,而請出仕,答曰:「憲臣疏語,大意固好。今玆蕩滌,雖出寬典,還收之論,臺體卽然。張皇引避,意在營護,而處置立落,殊甚乖當,未可曉也。洪禹寧、鄭楷出仕,申慶濟遞差。」宜晩以此陳疏徑出,違牌罷職,禹寧亦引避,憲府處置,遞之。

12月30日

○甲申,命藥房,自今日罷輪直。

○以趙泰耉爲吏曹判書,盧世夏爲掌令,韓配周爲承旨,權詹爲修撰,柳鳳輝爲全羅觀察使,李墪爲判尹。

○通信使趙泰億等,十一月二十日,在江戶馳啓曰:「臣等前月十八日,到江戶,二十一日行宴饗禮,今月初一日,行傳命禮。初三日張樂於內庭,令臣等一行入觀,仍設宴饗於正殿。初七日別遣貴臣京極大膳大夫源高義,問慰致酒饌及茶,至及下卒。十一日,臣等一行,往辭國王,仍受國書。國王親爲傳授,且陳別幅物件於別殿,令臣等看審後出傳。十二日又遣侍從豐前守伊氏,設餞宴。曾前使行則傳命之日,仍行宴饗,回答國書,則使者來傳於館所。今此三度接見內庭,張樂親傳國書,別致酒饌,及前後累度勞饗,皆出於各別優待之意,係是國王所新定儀節云。但回答國書受出後,卽爲拆見,則第六行感字之下,犯我中宗大王御諱,且書面不爲弦心,封又無所書,裹紙上不封,只雙書奉復朝鮮國王殿下書,不書其國王姓名,又不安寶,又不書謹封,不但與我國書式相左,且與壬戌年回答書封式不同。故臣等卽以此意,言于馬島太守平義方使卽稟改以來,則初則曰:『臨文不諱。』又曰:『親盡不當諱。』書式則曰:『國王所新定,凡奏達文字,皆用此規,今不可變改。』臣等再三貽書以爲:『漢、唐以後,諱法甚嚴,未嘗有以親盡而不諱,我國此法尤截然,無論世代久近,公私文字,竝不得犯用。況中宗大王,是我百世不祧之廟,尤不可謂之親盡。』以此縷縷爭執,又力言書式之非禮,使之必改,則乃以國王敎執政文字來示,有曰:『國書體式,今不可撓改,犯諱事,不惟不卽許改。』又以爲:『我國書中光紹之光字,犯今王王父猷祖之諱。』乃曰:『彼國遠祖,在我開國之前,我實不知,猷廟之朝,以御名通于彼國者,凡三,則彼豈不知我所諱耶?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忠恕之道也。倘欲使我,諱其所諱,必先避我之所諱而後可矣。使臣等將此復書,歸國復命後,貴國書先爲改送于馬州,則我復書亦當改送。』又曰:『若終不欲齎去,則已領之國書,還于我國,已奉之國書,領回朝鮮,待其國書之到,我書亦當改之』云。臣等以爲二名元無偏諱之禮。雖以乙未信使時回答國書言之,日光山之光字,曾不諱避,壬戌往復文書,亦多用此字,今何獨有此偏諱之擧耶?累次詰問,則答云:『曾前別無諱避之法,近來漸尙禮節,且今欲諱他國之諱,而不諱我國之諱,事體未安,不得不如此,促定日期,使臣等斯速還歸。』臣等以犯諱之復書,旣不可受去,又不可空手歸國之意,萬端爭詰,則以爲:『朝鮮國書,先犯我諱,所當先改,朝鮮不改送之前,決難先改。』臣等雖一向留滯,決無回動之勢,亦不可以事理相爭。抑又思之,朝家頃於不備二字講定時,旣許其所請,則今玆所爭,雖其無謂,彼旣以犯諱請改,則在我之道,不容不改。玆不得不具由馳啓,急送飛船,以待朝家處分。臣等所當仍留此處,以待我國書之改來,然後改受復書,而不但刻日督發,其間事情,有不可久留者。且曰:『復書改本,數日內使使者,踵臣等出送,我國書改來,則所到處,卽當交授』云云,故臣等與之丁寧相約,今日國王遣使者織田能守長福,還傳我國書,而留其別幅。臣等祗受後,亦留其別幅,還其復書,明日將自江戶離發,而國書未交付之前,雖渡馬州,不敢爲渡海歸國之計。計飛船往來日字,則臣等未到馬州之前,似當逢着於中路。乞令廟堂,作速稟旨,改送國書,而彼此國書中,只改犯諱一字,無得變改他字,外面書式,亦依此國之例爲之事,竝以文字相約,國書中,只改光字,而依此國書式成送,似合事宜。故復書謄本,裹紙見樣,一倂上送。臣等遭此意外之事,回答書姑未改受,使事淹滯,一日爲急,國書改本,罔夜下送,以爲及時交付之地幸甚。」狀啓入來,領議政徐宗泰、判府事李頤命,與兵曹判書崔錫恒、刑曹判書李彦綱、禮曹判書尹德駿、右尹朴權,卽爲請對。宗泰曰:「通信使狀啓,極可驚心。御諱非他國之所能知,使臣初不致責,則固無妨,旣言之後,宜卽許改,而至以遠代親盡爲言,言甚不遜。又以國書中光字,謂犯其所諱,要我令改。在前書契,多用光字,未嘗回避,而今於對拒使臣之際,始乃執言,誠爲無據。至於書式,乃久遠之規,外面爲弦心,封書御諱而安寶,彼書亦同此式,而今其回書,去弦心不踏印,而不書姓名,其受侮不少,非如微細節目間事,使臣之詰問宜矣。狀啓中以爲:『刻日督發,故離江戶出來。』又以爲:『約以當改書追送於使臣所到處,待我國書改來,與之交授,又約以我國書,亦從渠新式。』云。泛論則我旣責令改下犯諱字,則彼之所諱,我亦當許改,且書式彼旣改之,我亦如之,不至爲貶屈,而第與國聘書,我則旣從舊式,而渠乃創出新規,爭執之後,始令從渠新式,國體大爲損辱,許改誠難矣。然使臣必詳知事情,而有此改送之請,勢當許之矣。」頤命曰:「我無制彼之氣刀,每事曲從,以至於此,其貽辱如何?犯諱之不知,固無足怪,而書式則簡慢甚矣。曲旣在彼,所當勿許改送,而終不能勝,不得已後許之,則不如卽許之爲愈,且比前加禮,則決不可從,而今乃簡易,似不必持難。」錫恒等諸臣皆以爲改送無妨,獨朴權曰:「設或改式,當以此,預相通議,而猝然擅改,極爲無據。未知使臣,緣何事,不能力爭也。御諱所書之書,旣傳之後,還復持來,寧不爲辱乎?事事如此,漸漸示弱,則前頭不知又有何許事端。臣則不敢以改送爲請矣。」宗泰、頣命皆曰:「朴權之言是矣。但倭是天地間別種,意計一定,絶罕改圖,前頭恐尤有難處矣。」權曰:「若令使臣,據義嚴斥,則渠亦知曲在於己,或可回聽矣。」上曰:「今若據理爭辨,則渠或回聽,如朴權之言,苟不能然,轉至難處,則傷損國體,尤當如何?光字及書式,竝改送焉。」仍令改寫付齎咨官,限使臣所到處,使之傳授。

史臣曰:「信使旣出疆傳命,雖不幸而遭事變,我之所執旣正,亦當反復力爭,期於回聽,而顧乃還齎已傳之國書,徑首歸路,馳啓請改,辱國之罪,不可勝言。而筵席之上,惟恐改送之或稽,無敢言及於論斥使臣者,惜哉!至如李頤命所謂:『書式,比前加禮,則決不可從,今乃簡易,似不必持難者』,尤未可曉。毋論加禮與簡慢,不先通議而擅改舊式,此固不可從矣。況彼書創爲加禮,而使我從之,則猶可諉以致敬,先出於彼矣。彼乃創用簡規,而我書僅與之相同,是則彼先慢我,而我效之也。反不如改從加禮者遠甚,而頤命之言如此,一何所見之謬也?」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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