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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

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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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二十二年清康熙三十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戊午,上下備忘記,特諭于八道監司曰:

獻歲發春,草木皆欣欣有生意,而哀我無罪無辜之億萬生靈,獨罹此罔極之饑饉。仳離道殣之慘,在秋冬而已多,矧今日氣象之岌岌,尤如何哉?今日卽是丙子也。追惟往事,念彼民事,殆有甚焉。噫!干戈搶攘,危莫大矣,而猶有避禍全軀之地,而今則八路大侵,以穀爲名者,無數畝之成實,以食爲天者,無卒歲之糊口。雖欲行乞,而亦不可得,則赤子之阽於危亡,莫今日若也。噫!君之於民,猶父之於子也。子有疾痛,醫治之道,宜無所不用其極。如或宜施而不施,有一毫未盡,則其爲悔恨,當復如何哉?今日國儲,可謂哀痛,中外蕩然,無可着手處,縱欲大段施惠,其道無由也。然而君臣上下,盡思夜度,一以救民爲主,一政一令之利於民者,劃卽奏達,毋致闕漏。外而監司、守令,正當開賑之時,必體予前秋播告之旨,以民饑與同饑爲心,反復料量,另加賙賑,切勿以饑民口吻中一合之米,爲奸吏潤橐之資也。以一道赤子之生死,付之於卿等,其責任之重,爲如何?苟不以至誠,無以救涸轍而副予意也。彼至愚而神者,豈不知誠與不誠乎?守令中別有無狀底人,憑藉財利,立視民死者,予則孥戮,斷不饒貸。噫!比來竊發,無處無之,行旅幾乎斷絶。此雖由於人心之不淑,亦未必非飢寒切身之致,正所謂得其情而哀矜者也。在上之人,若能以德敎化民,使民雖窮,而不忍爲至不善之事,則寧有今日之患耶?是予所以中夜痛歎者也。咨爾方伯,明聽申誥,毋敢或忽,而至於止盜之方,勿爲專尙譏捕,必先勞來安集之政,以盡承宣之責,少紓宵旰之憂。且農者,天下之本也。雖在平時,猶以勸課爲務,況於今日乎?東作不遠,亦宜申飭列邑,禁民逐末,皆使歸農,服田力穡,俾得有秋,豈非所當行者乎?卿其知悉,惕念擧行。

○都承旨吳道一上疏。略曰:

得見大司憲申琓之避,則至以待人太薄等語,斥之不少饒。臣於此,不得不略辨其是非也。古者虞人,至賤也,尙有非其招,不往之道,工,至卑也,亦有執藝事以諫之義。況金構,身爲宰臣,掖庭傳命,私逕也,則構承奉之,荒年停役,美事也,則構沮遏之。無論營建之爲某事,旣是殿下之所欲爲,而始旣不恥曲徑而私受之,終乃不畏公議而請完焉。前後所爲,一串相貫,則眞所謂不識世間有羞恥事,而人之疑構,構實自取,此果或欠周詳,如琓所言,而其欲以長寧殿未及肇號,而爲伸白其心事之證者,果成說話乎?若是而必論之不緊然後,方合於臺閣論事之體云者,臣實未之曉也。然蓋依違成習,直氣不振,誠近日之痼弊也。李光佐之任怨言事,臣實多其不諱之風,而連啓之時,刪其蔓語者,蓋出於只取嚴截,不欲張皇之意也。乃反容護構,而偏斥言者至此,此不但爲琓惜之,竊歎淸朝公議之不嚴也。

答曰:「論人之道,貴在平恕。必欲責備,則就其事而論是非,固無不可,而今乃遽疑其心跡。夫跡是未見,事是已著,執其跡而論之者,非朝廷之大體,而鮮有不至於輾轉磯激者矣。今玆諸臺之避,不過欲其稱停,則何必自信己見,如是務勝乎?倚於一偏之論,予本不取也。」

○吏曹參議趙相愚上疏。略曰:

伏見副應敎閔鎭厚疏有曰:「向日政官言越序陞職之不可。」所謂政官,蓋指臣而言,而以臣偶然事體上酬酢之語,乃爲引嫌之媒,是何不諒之若此耶?臣竊聞先輩長老之言,爲銓郞者,由佐郞至正郞,出入五六年而後,乃許陞遷。此蓋銓郞極選,非可人人而承當,亦以資級之不可驟躐也。近年以來,晉途太遽,銓郞一窠,便作名流之捷路,識者之寒心,固已久矣。況鎭厚,以上年參下之人,今爲東壁,雖爲未安,旣陞之後,亦無及己。臣於向日,適對其弟鎭遠,略及此事。臣之此言,蓋論政體之當然,而仍戒後來逕進之弊,非有一毫惎撓,使之不安之意,而至以登諸章奏,上煩宸聽,臣誠悔咋無已。臣何敢晏然乎?乞遞臣職。

答曰:「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憲申琓避嫌啓曰:「卽聞都承旨吳道一投疏攻臣,以臣之避辭,謂之偏護金構,至以淸朝之公議不嚴爲言,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臣之本意,蓋以爲論人之道,只當就事論其是非。若曰當其府吏承命之時,不克違覆,及乎荒年停役之後,啓請蓋瓦,以此爲罪,夫誰曰不可,而今乃曰:『掖庭乃是私逕,而構乃私受,不知羞恥。』有若構親自承受於私逕者然。至於長寧肇建,在於蓋瓦之後,則又曰:『無論某事,於殿下之所欲爲者,終至請完。』云者,果是實狀,而不亦億逆之甚者乎?臣之避辭,不過平說道理,不欲爲已甚之論而已。何嘗有一毫侵逼之意,而一言不合,輒以聲色相加?至於李彦經避辭中所謂分疏模稜等語,無非嘲姍之言。以此以彼,決不敢苟冒,請遞臣職。」答曰:「勿辭。」司諫金世翊,以意在平恕,請出,允之。

○掌令趙錫周上疏曰:

故相臣李端夏,憂國憂民,每以儲穀賑飢爲言,常若饑饉之患,迫在目前。以今觀之,可謂有先見遠慮矣。其儲穀之策則曰社倉也,其賑飢之術則曰松葉也,社倉則守令慢不奉行,歸於有名無實,若其松葉,卽今公無可移之粟,私無可食之物,正合今年得力也。乞命賑廳,取考其時事目,頒布列邑,而至如防禁盜賊,實無善策。臣愚以爲各坊、各面,皆有東西南北之路,就一坊分四道,凡有賊患,各從所主之道,或要其歸,或跟其後,編戶之中,亦有士夫,使之主管,報知邑宰,則或爲止盜之一助。

事下賑廳、兵曹,俱請依此知委申飭,允之。

○全羅道儒生柳之春等,請於泰仁縣,享祀崔致遠,以申潜合享,配以丁克仁、宋世琳、鄭彦忠、金若默、金灌,頒下恩額,以實院宇。疏下禮曹,禮曹謂非如疊設之比,宜許賜額,許之。蓋以致遠、潜,爲本縣邑宰,而克仁以下五人,爲鄕賢也。致遠雖無學術之可論,旣廁孔廡之亨,則崇報之典,容或不濫,至於申潜,雖登己卯賢良之薦,學行未甚著顯,克仁以下,尤乏名稱。如欲祠享,只可以鄕先生祭社之意,私自崇奉則可耳,至以此請宣恩額於朝,猥雜極矣。況其疏辭,至稱先正臣於潜等諸人,尤極可笑,而政院矇然捧入,該曹又曲循其言,使祀典不嚴,可勝歎哉?

1月2日

○己未,以李益壽爲獻納,李世載、朴權爲持平,李師尙爲正言,金鎭龜爲都承旨。

1月3日

○庚申,命吏曹精抄守令之屢典州郡,治績表異者以啓。

1月4日

○辛酉,上行祈穀祭於社壇,卯時還宮。

○北靑、端川、利城等邑,戌時有赤氣如虹,俄而雷聲大震,良久而止。道臣狀聞。

1月5日

○壬戌,校理南正重、鄭澔、副校理趙泰采、修撰趙大壽、副修撰閔震炯,因諭諸道之敎,上箚申戒,極言奢侈之害,仍曰:

臣等嘗見士夫家廚盤之間,有一異味,服美之類,有一妙制,問其所自,必曰出自某宮家。諸宮家衣服、飮食,莫不慕效大內,則臣等恐殿下左右宮妾之崇奢尙靡,有以致之也。宜考祖宗舊例,以儉約之制,垂範中外。如是則民食自足,盜賊自戢矣。昔唐太宗作《帝範》,以遺太子。臣等以爲惟此恭儉一節,尤爲輔導東宮之緊要物事。伏願昭示儉德,務爲節約,以爲東宮視效之則,群下觀感之本。

上嘉納之。

○獻納李益壽,以閔鎭厚所論北廟事,疏論其不可曰:

宗廟必建以國都之內,其義至嚴,從古帝王,無或立廟外郡。伏聞本宮廟享之制,太常初不議定,差人輒專供享,事體苟簡,聽聞有妨,終莫如釐罷歸正之爲宜也。殿下爲慮祀典不失,特定侍祠之儀,又爲之親撰祭文,誠禮備至,享儀罔缺,臣於此尤有惑焉。何者,旣有列聖之奉,重以祔享之擧,而乃命方伯而主獻,且令衣冠而將事,則是二宗廟也。豈不有乖於以禮恭奉之道哉?昔漢惠帝時,立原廟於渭北,君子譏其失,又使郡國立廟,貢禹以不應古禮,奏正之,韋玄成又請勿修諸廟之在郡國者,元帝可其奏,亦可見雅尙儒術之驗也。殿下若以臣言,爲大不涉於妄率,則將臣疏意,俯詢大臣、諸宰、三司之臣,博採群議,得有釐正,使莫重廟享,務歸至當。

答曰:「疏陳不無所據,第當初立廟,聖意深遠,到今決不可議其釐罷。日昨下敎,非永爲定式之意,則監司旣行題主之禮,仍又奠獻,未知其不可也。」

1月6日

○癸亥,設粥于東、西活人署,分饋飢民。

1月7日

○甲子,以年凶,減八路今年稅豆之半。

○追定文武科重試及對擧別試於明春。亦以年凶也。

1月8日

○乙丑,以閔鎭厚爲獻納,李益壽爲修撰。

○以活人署厲氣熏染,移設賑粥所于弘濟院。

1月9日

○丙寅,諫院啓言:「江界府使李麟徵,言病於賑政方張之日,至於啓罷。迎送之際,賑政必多踈虞,邊倅病罷,亦關後弊,請李麟徵勿罷仍任,監司李濡推考。」竝不允。

○果川幼學鄭世祐應旨上疏曰:

人才之審擇,在於吏部,臣竊觀前後銓曹之用人,功德雖懋,而非我所親,則不必取,才智雖高,而非我所厚,則不必收。權門之姻黨、親族,未必皆賢而盡爲通籍,草澤之寒蹤冷跡,未必皆愚而未得收用。以至伏節死義之裔,或抱坎坷之冤,而蠅營狗苟之輩,反紆靑紫之榮;淸白、元功之冑,尙飮沈淪之恨,而奴顔婢膝之儔,反致祿位之高。公論日塞,倖門日開,向時之用人,旣如彼,今日之任選,又如此,前後一轍,彼此同軌,用舍之機,以此而顚越,政化之要,由是而乖亂。

答曰:「所陳或出情外,或出侵逼,予未知其穩當也。」

1月10日

○丁卯,以李秀彦爲大司憲,閔鎭厚爲副校理,金演爲獻納,李彦經爲持平,洪璛爲掌令。

○上謁宗廟、永寧殿,下敎曰:「太廟奉安冊寶,屢經兵燹,餘存無多。到今追上,有不便之端,固難輕議,而至於樂章之未備者,不可不趁夏享釐正。此意言于主文之臣。」

○進士李濟億等上疏曰:

伏聞朝家將以罪死臣宋時烈,竝享於道峰書院。噫噫!此何擧也?時烈罪惡,臣等不敢殫指汚口,試以已伏法者言之,倡爲長庶之論,貶降君父,不以嫡統歸之孝廟,逮元子定號之日,陰懷不悅,動搖國本。眞所謂《春秋》無將,漢法不道,衆惡俱備,未有如時烈者也。其他廣植黨與,遙執朝權,締結戚里,戕害善類,特其薄物細故。殿下之廓揮乾斷,明正典刑,可見懲討之嚴,而曾未幾何,異典反加,遠近瞻聆,莫不駭惑,而卵育餘黨,挾勢乘機,乃使先賢俎豆之地,受此玷辱,士林之憤,爲如何哉?彼鄭澔何人,咫尺天威,公肆欺誣,巧作竝享之說,逞其幻弄之態?其心可欺,上天其可欺乎?況道峰書院,卽先正臣趙光祖妥靈之所也。今以罪盈惡積,被顯戮之時烈,濫廁胙食之列,光祖英爽,能不恥之乎?嗚呼!歷觀前古,巨猾大憝,未有如時烈。以殿下日月之明,誅奸討罪之義,已悉於前後備忘,十行絲綸,千古結案。殿下非不知時烈之罪狀,而牽制熒惑之言,輕許醊食之典,其於千百代譏議,何哉?

幼學朴繲等上疏曰:

先正臣趙光祖,實我朝道學正宗,非後人所可倫擬。自書院創建以來,未或有追配竝享之擧,其意豈徒然哉?乃者朝家,以故相臣宋時烈,許令竝享。臣等未知時烈處心行事,有何一毫彷彿於光祖,而必欲竝享,有若道同德合者耶?噫!時烈平生,業已殿下之所洞燭,國人之所共憤,而右時烈者,隱然竊比先正,不亦可笑之甚乎?乃以一邊偏私之論,升之於不當升之處,臣等痛祠庭之忝汚,玆敢瀝血齊籲。

兩疏俱呈政院,是日諸承旨,皆申退,獨尹德駿、沈枰竝直。枰曰:「此疏絶悖,不可無端捧入。」要德駿聯名陳啓,德駿曰吾平素不服宋相爲人。太祖追諡之義,孝宗世室之請,本甚無謂,宋相欲自免其貶薄之謗,故爲此論,其於心術,何如也?「此蓋己已群凶,構陷時烈之大題目,而德駿復襲其言,人心之陷溺,乃至於此。枰乃獨啓曰:」李濟億、朴繲等,以先正臣宋時烈道峰合享事,公肆醜正之說,恣意眩幻,而濟億之疏,尤極凶慘。繲則雖與濟億有間,指意所歸,均是誣詆。旣有所懷,竝此仰達。「傳曰:」濟億等疏語,雖有輕重之別,其掇拾毒正之說,眩亂於悔悟昭雪之後者,其意不專在於竝享,事之痛駭,莫此爲甚。醜詆先正之罪,不可不痛懲,疏頭李濟億遠配,朴繲定配,此疏還出給。「是時南人復入之說,藉藉於中外。人雖莫知其端倪,而凶孽餘黨,傍伺百端。濟億是南人,繲是小北,其疏俱出於嘗試之計,而濟億之疏,尤意氣勃勃,無少顧忌。匪久果有業同之獄,事機叵測,賴聖明在上,奸謀少戢。

1月11日

○戊辰,正言李師尙上疏曰:

臣於鄭載禧特罷之擧,竊有所慨然。載禧之退處田里,誠甚非宜,而其所屢違召命,不無其由。頃年金寅之獄,鄭澔橫檐擔人之爭端,詬辱無餘地,至以飾詐不以實之目,脅持甚力,遂使載禧,不安而去。夫懷詐迷國,人臣之極罪,不欲遽然承命,非出偃蹇,而初下推考之命,後施罷職之罰,適足快於乘機擠逐者之心,臣實未曉也。李三碩之疏,實出斷斷之忠,而李光著爲春澤銳意分疏,至以宜有究覈等語,形諸文字,可謂無嚴。聖上昨年處分,如靑天白日,而若於重爀等事,不能明白勘斷,則恐不無貽累聖德。未知重爀之於春澤,相去幾何,而兩人之事,不過幸不幸之間耳。光著爲其驅使,肆爲右袒之說,鄙夫之不可與事君,到此益驗。究覈言根於言事臣之說,出於名爲臺閣之口,誠是一大變怪。伏願正其是非,使鬼蜮輩,不得更廁朝端。

答曰:「鄭載禧之終始牢臥,實無所據,適足快於乘機擠逐者之說,抑獨何哉?李光著疏中一款,謂之妄發則可矣,鄙夫之目,一何謬戾?噫!一自朝論橫潰,各主己見,才有不協,輒加罵詈,是豈朝廷之美事乎?彼重爀輩,罪固難貸,春澤有何必殺之罪,而至以幸不幸等語,必欲甘心於萬死一生之家,有此嘗試之態?噫!曩日設鞫,意在魚肉,以黯之窮兇於春澤,終不得摸捉,而爾獨汲汲乃爾者,斷非公平之心也。」

1月12日

○己巳,副修撰閔震炯上疏曰:

故相臣宋時烈,不合共享於趙光祖俎豆之所,婦孺之所共知。諸儒之疏,實公共之論,而不察大意之固好,乃因措語之過激,不賜允從,反施特配之罰,甚非重斯文振士氣之道也。

政院啓曰:「伏見閔震炯之疏,敢以濟億等遠配爲非,汲汲營護。如此不正之疏,所當退却,而旣是儒臣之疏,不得不捧入。」備忘記:「閔震炯營護醜正之徒,是非不明,遞差,此疏還出給。」

○校理鄭澔上疏曰:

文正公趙光祖、文正公宋時烈,遭逢聖世,酷罹讒鋒。事蹟之同,前後一揆,公議齊發,盛禮將擧,而彼濟億等,獨以何心,敢進凶疏?外托儒生之名,內濟媢疾之私,豈意聖明之世,有此反道悖常之論乎?嗚呼!前而售奸罔上,戕戮光祖者,袞、貞之輩也;後而誣蔽天聰,椽害時烈者,鑴、積之黨也。袞、貞之論,鑴、積繼之,鑴、積之論,濟億述之,雖自謂尊尙光祖,而實有所不然。何則,時烈之道,卽光祖之道也。其所以侵斥時烈,乃所以侵斥光祖。惡在其尊尙哉?得見李師尙疏論,及鄭載禧事,擧臣往年疏語,恣意凌踏,隱然爲起鬧之端,其計豈獨爲一載禧而發?彼師尙立身之初,得罪倫紀,附托群凶,圖占弘錄,人皆唾鄙,見棄士流。近以此塞其淸望,曾未幾何,荐授臺職,臣嘗慨然,有所酬酢。師尙自知難容於公議,作此先發制人之擧,其爲計巧且慘矣。

答曰:「疏中附托圖占之說,殊涉已甚。濟億輩醜正之言,不足爲嫌。」

1月14日

○辛未,備忘記:「日昨閔震炯上疏,不無營救之意,故特遞矣,更爲思惟,疏中大意,只論合享之當不當,非比濟億輩醜正。以意見之有異,輒施特遞之罰,有歉於人主中正臨下之道,閔震炯勿爲遞差。仍念章疏之稍涉異己者,政院必費辭入啓,此非美事。濟億疏則醜詆無不至,措辭入啓宜矣,震炯疏捧入之時,徑先張皇,意在重究,極爲未安。國家不幸,各有標榜,如震炯之疏,亦爲費辭入啓,則若有加等之疏,又將若何?不美之習,不可不革,當該承旨,從重推考。」蓋前一日吏曹判書尹趾善陳疏,論救震炯等,斥承旨之陳啓,雖以齋戒未入,因承旨徑出,上已知之,故有此敎。又下敎曰:「東、西色目,已是難救之痼弊,而士類之中,打成一片,其爲不幸,可勝言哉?日昨草野之疏,以老少所尙各異等語,肆然揷入,有若美語者然,告君之辭,決不當若是。此必未之深思,故玆用開示焉。」蓋鄭世佑疏中有此語,故因震炯事,牽連及之。

○領議政南九萬上箚,論廟樂曰:

臣謹考宗廟、永寧殿登歌之樂章,初獻用《保太平》十一聲,而除引入熙文、引出繹成二章,則其間所用之聲,實九章也。亞獻、終獻,竝用《定大業》十一聲,而除引入昭武、引出永觀二章,則其間所用之聲,亦九章也。此外又有初獻前迎神、奠幣、進饌三章,終獻後徹籩豆、送神二章,而未嘗參錯於兩樂九章之間矣。蓋我朝禮樂之制作,始於世宗朝,成於世祖朝,定於成宗朝。是故,兩樂章其稱述祖宗之功德者,始於穆祖之浮海,止於世宗之征倭,其後則雖以世祖之受命中興,成宗之身致太平,皆無稱述,誠以樂旣備數,不可添加故耳,非有闕文而然也。商、周之頌成湯、高宗及后稷、文、武,各有廟樂,象其功烈者,以古者宗廟之制,都宮之內,或七或九,各立其廟,各專其祀,故亦得各有其樂矣。至於西漢廟制,雖與都宮有異,然其各廟各祀,未嘗不同,故其祀文帝、武帝也,皆以廟樂不稱爲言,而別作昭德之舞、文始之舞矣。及至漢明帝以後,太廟皆用一廟之內,以西爲上之制,廟不各立,則樂亦不可各用,固也。惟我祖宗朝,定兩樂九章,竝用於列聖之祀者,亦以一廟之中,有難各用樂章故也。且其必以九備數者,《周禮》曰:「於宗廟之中,奏樂九變,則人鬼可得以禮矣。」兩樂九章,實據斯義。是以《保太平》之繹成章曰:「曰旣九變,盡美盡善。」夫然則當初定樂備數之後,安得於列聖之陞祔,逐位制樂,添加於九章之外耶?宣祖朝,禮判黃廷彧,請於太廟列聖,各撰一章,仁祖朝相臣吳允謙,又請追製太廟樂章,以今言之,似皆不攷於九章定數之義。至若仁祖朝詞臣所撰宣祖朝廟樂重光一章,推以義例,尤有未安。若以祖宗之功德言之,則定樂之後,世祖、成宗、中宗、宣祖,竝是世室,而只撰宣祖朝一章,有若於世室之中,有所取舍,宣祖陟降之靈,想必有怵惕不安其享者矣。以樂歌之節族言之,今以重光一章,置之於《定大業》九章之下,衍爲十章,其於樂必九變之義,大相逕庭矣。頃在先大王朝,先正臣宋浚吉,箚陳此事,多有論辨,請令公卿雜議,從長變通,其時朝廷以變改爲難,寢其事。臣亦極知祖宗朝所定,不可容議,而適於待罪樂院時,有仁、孝兩廟,定爲世室之命,太廟世室,自太祖至孝宗,恰滿九數矣。臣於此,竊以爲《保太平》、《定大業》,皆備九章之數,到今誠不可加減,宣祖朝追製一章,雖曰剩數,仍循用之,以至四朝,則到今亦不可刪去。若必欲就其中有所通變,初獻、亞獻,依前用《保太平》、《定大業》九章,至於終獻,變前日疊用《定大業》之規,別成一樂,以備九章,而於其九章之中,稱頌世室九位之功德,則其於舊樂,初無添改之嫌,世、成、中三室,皆得備樂,而宣祖朝追製一章,雖於定大業,以剩而減之,得於終獻之樂,備數而爲用,仁、孝兩廟揚厲頌美之道,亦可無欠缺之歎。禮樂精微,雖不敢與論,論以事理,稍似穩當,故以此意,謹具一疏,欲以上請矣。徐又考見前代典章,凡宗廟祭享,初、亞、終三獻,各用三樂者雖多,而亞、終獻之竝用一樂者,亦有之矣。今於太廟終獻,疊用亞獻之樂而不爲別製者,抑不知別有其義否乎?今世詞臣及樂師,皆無曉解音律者,今雖草創制樂,其比祖宗所制之樂,無斑駁乖舛之譏否乎?我聖朝歷數無疆,見今世室九位之外,世世觀德,又未知有幾廟,則終獻九章,旣備其數之後,更難添加,又必有如今日之時矣。凡於此等去處,皆難得其恰當底道理,故疏旣成,不果上矣。前副提學李鳳徵之疏,乃有每室各加一章之請,該曹回啓,又獨請於仁祖室,依宣祖室例,別撰樂章,以臣愚淺之見,似皆難於施行矣。且於玆事,必欲泝源而言之,則今我四祖,旣遷於永寧殿,而四祖之詩,猶用於宗廟,此則或可曰以祖考之事,歌之於子孫矣,於永寧殿,又用太祖、太宗、世宗之詩,是以子孫之事,歌之於祖考也。求諸古義,旣不類,揆以常情,亦不合,當初制作本意,有不可曉者。如欲倣我朝文昭殿之制,各室各製樂章而用之,則《保太平》、《定大業》二樂,皆將廢棄而不用。玆事至重,今何輕有所擬議乎?且竊伏念,樂之本末,不在於鍾鼓,亦豈在於詩章增減之間而已哉?方今上自朝廷,下至黎庶,其爲切急之憂,誠有不可勝言者,此等典禮,庶待聖朝治化之成,證其可否,似合於先後、緩急之序。且一欲變動,輒有妨礙者有如此,恐不可造次易易爲也。昔宋仁宗時,命朝臣,同詳定阮逸、胡瑗等所造鍾律,韓琦以爲:「祖宗舊法,遵用斯久,不若窮作樂之源,爲致治之本,使政令平簡,民物熙洽。當今所急,又在邊備,緩玆求樂之誠,移訪安邊之議,急其所急,在理爲長。」仁宗遂命停議,仍用舊樂矣。伏願聖明,覽古察今,更加澄念,而仍命以該曹回啓,復議於諸大臣,以求當理之歸,不勝幸甚。

上遂命收議于大臣。左議政柳尙運、右議政申翼相之議,皆與九萬同,上從之。

1月15日

○壬申,吏曹判書尹趾善上疏曰:

先正臣宋時烈道學、行義,人人之所共尊慕,而至於配享道峰,臣以爲不可。設院以來,後賢之可享者,固非一二,而尙無陞配之議,其意誠非偶然,年少士子,不思事理,輕發重論,反致其辱,臣竊慨然。李濟億等,以誣辱爲務,至擧危險罔測之說,固有罪矣。若朴繲之疏,其言不至如濟億,主意專在於竝享之不可,惟當施以儒罰,何至於編配?且閔震炯,居論思之地,陳其所見,而喉司先自論列,此果合於惟允之道耶?比來黨論,轉益深痼,將至國不爲國,可勝嘆哉!

答曰:「所論忠樸,予甚嘉尙。合享之擧,論議不一,姑寢朴繲施以停擧之罰。」政院以已行合享爲稟,傳曰:「然則勿爲分付。」〈史臣曰:「尊尙道學,帝王之先務,醊享祠廟,崇報之重典。今此道峰事,自上若不能明知其可,初不宜徑許,如以爲可,旣許之後,不當復改,而一人言之則聽,一人非之則改,從違之間,有同嬉戲。此蓋聖學素欠工夫,故執德不恒,每每如此,可勝嘆哉!」〉

○持平李世載上疏曰:

昨見有累十人馬,連亘道路,問之則以爲:「明惠公主房宮人,承大內分付,宰牛備需,設神祀於豐壤宮趾,二日乃罷,其所費用,極豐而侈。」當此僵尸盈路之日,可作千百人累日之糧,而終歸妖巫之囊橐,遠近觀瞻,莫不咨嗟。夫宰牛神祀,俱是國禁,必不令宮人犯之。此殿下所不知,而抑或宮奴輩,私自假托耶?且以光陵寢園之不遠,別設一卓,指擬於不敢言之地,揚鈴擊皷,褻慢無嚴,其辱先王在天之靈,累殿下奉先之德,爲如何哉?乞命囚禁宮任、巫女,繩以重律,以解聽聞之駭惑。

答曰:「神祀是何等怪誕,則予之知不知,非擧論之事也。巫女令該曹定配,所任從重科罪。」〈史臣曰:「宮址淫祀,內間果有指揮之事,則所當明言其實狀,快示更改之意。如非內間指揮,而巫女輩妄自假託,則亦宜嚴覈其罪,以解聽聞之疑,而聖敎中,予之知不知,非擧論之事云者,甚不明白。宮隷及巫女等,亦不嚴覈,直令科罪,批旨之下,人情莫不駭惑。今玆淫祀,意者或自內間,實有與知之端,而上不嚴禁,任之而已,及聞臺臣之法言,雖下優假之敎,而自不覺於訑訑之色耶?夫過也更也,人皆見之,此固明主之盛節,而上於此義,每欠勇改之美,可勝憂嘆?」〉

1月16日

○癸酉,前僉使李忠立上疏曰:

閭延、茂昌、虞芮、慈城等四郡,在於西北兩界之會,與三、甲爲唇齒,不可廢爲空虛之地。蓋此四邑,地方千餘里,周回之大,勝於黃海一道,而土地之膏腴,物産之豐饒,無非生靈之可居。前時南國人物之遷謫於此者,以胡人無歲不掠,興訛造誕,瞞誣朝家,以圖移配,朝家不覺其孟浪,遽革其邑,移民於江界,以設十堡,此乃邊民之至今痛歎者也。今若復此四郡,使人民無偏聚之患,各自奠居,又令便近各邑,移給種子,以爲趁明春耕作之地,則游食之民,亦有歸農之樂,而饑饉之慘,必不如今日之甚矣。夫如是則四郡之復設,一則救荒,一則備邊,一則順天時,一則悅人心,可謂一擧而四得矣。

疏下備邊司,備邊司以擧措重大,有難以一人之言,輕議施行,防啓,允之。

○夜對玉堂官。

1月17日

○甲戌,憲府請拿問李世遇、韓相朝、李重輔、李光肇等,允之。世遇,御營大將李世選之從弟也,欲圖差其私人於軍門監官,使重輔誘相朝,僞作臺官一家人書,脅世選,事發被逮,光肇,以世選子,知狀故也。

1月18日

○乙亥,以權是經爲都承旨,崔奎瑞、金世翊爲承旨,李敏英爲掌令,李光佐爲正言,朴權爲副修撰,金鎭龜爲江華留守,林護爲司諫。金世翊,卽陞拜也。

○夜,月暈廻木星。

1月19日

○丙子,李師尙因校理鄭澔疏斥,投疏反詈,澔又疏斥曰:

當己巳坤聖出宮之時,伊日擧子之入庭者,或欲陳疏,而師尙少不動念,專意構文,終占壯頭。榜會之日,同榜又發疏議,師尙費盡機巧,多般沮戲,至其疏成將拜之際,師尙初則請刪措語,末乃規避疏頭,竟使其疏,不得封上。邦禁旣下之後,揣知其必不入啓,率其榜下,始乃陳疏塞責,則政院果不捧入。前後用意,至此盡露無餘,而又徒貪祿利,不識羞恥,出入柳命天、沈檀之家,攀緣附麗,終至冒占榮選。此亦擧世所共知,臣豈故爲已甚之論哉?酷被師尙之斥,乞命鐫削。

答以勿辭察職。

○副修撰朴權上疏,請討張希載,不報。

○館學儒生任敾等一百四十三人上疏曰:

甲戌更化之初,首伸先正臣宋時烈之冤,恩綸渙發,公議大定,不料李濟億、朴繲等,因道峰合享之擧,投疏誣衊,罔有紀極。其所謂貶降君父四字,十數年來,擠陷之機穽,而聖明以脅持之好題目爲敎,臣等不欲贊陳。至於動搖國本之說,凶人緯漢,爲構殺諸臣之計,故時烈進疏獻戒,其心可質神明,而今濟億等,敢以伏法罪死等說,肆然筆之章奏之間,其輕蔑朝廷,爲如何哉?今此合享,實由於兩賢事迹之相符。蓋趙光祖、宋時烈,俱以繼往開來之學,爲群小所誣,竝罹讒鋒,志士之痛,豈有古今之殊?言其道學,前後一揆,考其事蹟,彼此相契,後學之必欲以時烈齊醊者,固非偶然,而當初太學,直以竝享爲請,聖批以依施爲敎,該曹誤以配享回啓,其勢不可率爾擧行,故相臣朴世采之爲院長也,院儒以此往復,則以爲允合事理。頃因儒臣陳達,始有改付標之命,卽涓吉辰,享禮已擧,而乃者閔震烱,遽進營救之疏,尹趾善又進沮戲之章,迭相和應,疑亂天聽。震烱固不足責,惜乎趾善,以年位俱高之人,掇拾濟億餘論,恬不知恥,爲此左袒邪論之計也。噫!好善惡惡,人之常情,而趾善何獨反是?李玄齡,誣辱兩賢之奸首,而前旣稟宥,朴繲,醜詆先正之妖孽,而今乃請放,臣等竊怪焉。聖明於答批,以姑寢爲敎,及政院之稟,又命勿爲分付,臣等竊恐小人之窺測聖意者,因此而試其淺深也。伏願勿撓於偏詖之說,特削姑寢之前旨,更宣扶正之明諭,毋使凶徒,得爲藉口之資,則吾道幸甚。

答曰:「日者濟億等疏,極其無嚴,爾等之辨明,予用嘉之,而至於吏判,只陳合享事而已,今乃以沮戲、和應、疑亂、左袒等語,肆然侵攻,良可異也。姑寢之敎,有何深淺之可言,藉口之可慮乎?又以請宥李玄齡,歸咎於吏判,尤未可曉也。」

○賑恤廳以飢民多聚,請加設設粥所於東大門外,允之。

1月20日

○丁丑,幼學李益煥等上疏曰:

宋時烈之不合俎豆,輿論所共,而積威餘焰,箝制一世,朝紳、章甫,無敢發口,循是以往,雖直配五聖,如惇、卞之尊崇安石,其將莫之禁止矣。幸而正論未泯,朴繲、李濟億等,明辨痛斥,繼有儒臣、重臣之疏,公論所在,亦可見矣,諂附之輩,不恤公議,偸得片隙,終汚先賢之祠。至於鄭澔之疏,尤極絶悖,任敾之疏,譸張欺誣,熒惑疑亂之態,聖明想已洞燭,何足多辨?伏願亟遵前旨,特命黜配,無貽一日之辱。

政院啓稟,命勿捧入。

1月21日

○戊寅,以朴權爲正言,呂必容爲司書。

1月22日

○己卯,生員姜楡等百餘人上疏曰:

李濟億、朴繲等疏,陳宋時烈竝享之不可,反有罪罰之命。繼聞鄭澔、任敾之徒,相繼投疏,以凶魁僭擬大賢,以罪死敢擬士禍,而澔之言曰:「時烈之道,卽光祖之道,侵斥時烈,乃所以侵光祖。」澔亦人耳。眞以爲時烈平生,有一毫可擬於光祖也乎?噫!時烈之處心、行事,路人皆知,而險譎之性,彌老彌彰。雖其尊慕朋比者,猶有義理雙行、機關權數之說。況罪狀彰著,伏法淸時,則何敢比擬於先正之酷被士禍者乎?澔濟惡於毒澈,卵育於時烈,必以竝享爲酬報之地,豈不痛惋?夫戕賢手段,俑之者袞、貞,而繼之者澈也,學澈者時烈,而祖述者澔也,則無怪乎澔之揚詡時烈也。昨年時烈復官之備忘記,尙以不韙爲敎。不韙之人,復官猶幸,其可竝躋於先賢乎?伏願亟黜時烈之竝享,以正先賢之祀典。

政院稟啓捧入,傳曰:「姜楡等毒正手段,與濟億一般,誠極痛駭。所當一體逬裔,而不可勝罪。此疏還出給,今後切勿捧入。」

○海西松禾、長淵等地大雷。

1月23日

○庚辰,流星出井星上。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請給江都米於平安道一萬石、黃海道五千石,京畿分給江都、南漢米合一萬石,江原道給忠州楊津倉米二千石,峽中四邑及開城府各給江都米四百石,以爲賑救之用,從之。刑曹判書閔鎭長,以全家罪人疏釋當否仰稟,上問九萬,九萬曰:「國初爲實邊之計,全家徙邊之類,永爲其地之民,則無因赦放還之規。今若遽廢,豈祖宗設法之本意?頃年平安監司,以被災請移道內稍實之邑,旣已許之,咸鏡道亦宜依此爲之。」從之。九萬又陳:「向日儒臣陳達故兵使李濟臣、故持平任叔英,俱命賜諡。兩人淸操、節行,誠爲一代艶稱,而但諡非但爲善人設也,善惡皆有諡,必曾經正二品實職然後,方許賜諡。然儒宗及殉節者,則別爲賜諡,其他有文章、節行者,未聞有贈諡者。此係法外,濫觴之弊,誠爲可慮,宜竝還收其命。」從之。

1月24日

○辛巳,以鄭重徽爲都承旨,洪受漸爲掌令,吳道一爲副提學,南正重、閔鎭厚爲副修撰,金時傑爲副校理。

○全羅觀察使金萬吉,以金堤民夫、妻、子三人無火而自燒事狀啓。〈民與其婦子,入宿於房,及朝隣人視之,三屍在房,顯有燒死之狀,而房室枕席如常,無有失火延燒之痕云。〉

1月25日

○壬午,上御仁政門,行朝參。掌令李敏英、持平李世載、李彦經、獻納金演、正言朴權,於榻前合啓,請罪人張希載按法處斷,上曰:「亟停勿煩。」舊規合啓之時,兩司居首二人,齊進陳啓,其餘離次列伏於後,而今番只掌令李敏英進前陳啓,他員在本座,不爲離次,有若不相參涉者然,蓋俱以新進,未曾諳合啓之規而然矣。

○傳曰:「設粥所,頃送別監,持來飢民所喫之粥,合數頗優,米粒稠厚矣,欲觀終始之如何,又令持來,則非但合數大不及於前,米粒亦甚稀淡。若此不已,殊非設粥本意,飢民決無賴此生活之理。東西設粥所,以此意各別申飭。」

1月26日

○癸未,分遣暗行御史,採訪民隱,廉察守令賢否。金時傑往全羅道,朴權往慶尙道,柳鳳瑞往平安道。

○掌令李敏英等申合啓,校理李益壽、副校理趙泰采、修撰趙大壽等,箚請希載按法,竝不從。

○持平李彦經上疏曰:

今日朋黨之禍,爲亡國膏肓,而我殿下建極之道,亦有歉於平蕩之義。每當一番人進用之日,輒擧半國之人而棄之,加膝墜淵,未足喩其好惡。非特己巳事爲然,前後處事,大略如是。枉直無常形,邪正無定名。朝廷作一蠻觸,人自爲怨,家自爲讎,得志者以報復爲事,失志者以鑽進爲務,君臣之間,情志阻隔,氣象危疑。傷弓之餘,曲木是怕,履霜之初,堅氷是戒,視位著如逆旅,恒無固志,擧懷不自安之計。間有不逞之徒,覬覦私徑,流布詿言,鄕曲窶人之子,受人指嗾,劘切時宰,蓋欲觀殿下俯仰而陰濟其私也。殿下所以處之宰輔,與之訏謨者,固皆一時之選,聚精會神,以做一代之治,何所不可,而人非賢聖,不得每事盡善,隨事警闕,明示好惡,事過之後,勿復置懷,使之含恩畏義,展布心力,豈非正當道理,而然以職在貴近,則雖有過失而地忍之,事涉時論,則雖咈公議而强從之,自當時見之,亦可謂上下交孚,而其或記過之念,滯芥方寸之中,發見於情禮衰薄之日,則其在推心置腹,視臣如子之道,顧如何哉?此正自反而加意處也。頃日隨波逐隊,附麗和應之徒,惟當置之納汚藏疾之中,開其自新之路,其無甚罪累,顯有才諝者,亦宜稍加收錄,以示保合大和之意也。儒宮俎豆,實係邦家盛典。道峰合享,雖尊慕者,亦未知其必不可已之事,而擧皆含糊,無一人謦欬殿下之側,此重臣所以有言也。濟億輩之言,雖不足掛齒,而罪死之稱,實涉無嚴,動搖國本四字,尤極危怕,其他信口凌罵,多有不忍言者。使尊尙之儒臣,受此無限汚衊於泉壤之下,臣竊傷之。此則聖鑑旣已痛斥,今不須多辨,而至於享祀之禮,不可草草了當,宜令禮官,問議大臣,明白講定也。李三碩不顧忌諱,妄進一疏,固有率爾之失,而其言則輿誦,有何一分可覈之事,而李光著替人分疏,必欲究覈言者?人莫不駭惋,而久無駁正之論,近又見擬淸望,公論幾乎熄絶矣。鄭澔於李師尙,橫加情外之案,再疏轉加一層,豈意法從之列,有此不美事耶?澔之攻師尙,蓋言出身初事,師尙處義未盡,蓋不無一時之失,而到今不枳淸塗,其不見非於公議可知。得罪倫紀,是何等罔測之科,而勒加題目,顯有捃摭之迹,其亦不仁甚矣。如師尙文學、名論,求之流輩,蓋不多得,而吹毛覓疵,必欲下石而後已,執此道以求,世豈有一箇完人耶?新生王子宮營建之事,屢月不輟,至冬乃已。噫!王子生甫踰年,宮室營立,如是汲汲,其爲聖德之累,宜如何也?關西築堰處,折受屯田革罷之後,各軍門、諸宮家,仍執不罷,民情稱冤,實惠未究,失信小民,非細事也。伏願申飭出給,以爲慰悅之道。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令諸道監司,就其道內列邑,求其治效最著,實惠在民者,咸使薦聞,或重任舊郡,或陞授大邑,則民皆知朝家選用賢宰,撫安元元之至意矣。近來貪風大振,而烹阿之政不擧,罪係贓汚,萬口喧藉,而勢盛力大,晏然無事。至於臺官,得於風聞,彈劾汚吏,而僻於親愛者,齊聲救解,必至行査本道,期於白脫而後已,似此擧措,可爲寒心。紀綱如此,何事可做?

答曰:「憂愛之誠,予甚嘉尙。李三碩事,於予心終未能釋然。屯田出給事,令該曹査處。守令薦聞一款,令該曹稟處,而李鳳朝之彈劾,出於風聞,邑民之聚哭,極可驚駭,一番行査,在所不已,今乃疑人太過,億逆太甚,此等論議,殊未穩當也。」

○平安道以龍川雷震事啓聞。

1月27日

○甲申,以申琓爲左參贊,李思永爲右承旨,朴權爲修撰,閔鎭厚爲校理,呂必容爲正言,魚史徽爲司書。

○副提學吳道一上疏曰:

張希載罪惡貫盈,理難容貸。大臣酌處之請,槪由於私憂過慮,斷斷爲國之誠,臣亦多之,而三司齊發,輿情益激,宜回光返照,俯循公議。韓重爀之罪狀,業已聖明之洞悉,而臺閣必欲究問輸情,雖出執法之意,可謂徒知其一,未知其二。以近規言之,李德屹、趙嗣基,皆不待取服而行法,則何獨於重爀,固執乃爾也?

答曰:「予意決難撓奪。韓重爀事,卿言可謂正當也。」

二月

2月2日

○戊子,咸鏡道以北靑、利城、端川,正月有雷,啓聞。

2月3日

○己丑,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曰:「全羅道十邑守令,聯名上疏,以災荒尤甚,請以田稅米,竝作綿布,待秋上納。朝家旣已給災,又減稅一半,不當復減,而民間有燃眉之急,亦不可不念,竝宜許之。且十邑之外,如南原、昌平、玉果被災,與十邑無異,而聞其守令有故,不得聯名云。似當一體許之。但雲峰則已許盡減,而縣監孟養浩,亦爲聯名。尸居如此,難責賑政,似不可仍置,而此時迎送有弊,姑先從重推考何如?」上曰:「諸邑所請,竝許之。雲峰宜罷,而姑爲從重推考。〈十邑,錦山、淳昌、龍潭、高山、珍山、任實、鎭安、長水、同福及雲峯也。〉九萬又請遞吏曺判書尹趾善,允之。時,趾善以儒生疏斥,久引入不出,大政漸至遷就,故九萬啓遞。是時都城中明火賊竊發,而尙未跟捕,九萬請推考左、右捕盜大將,允之。左議政柳尙運言:」畿甸理宜優恤。請以戶曹、宣惠廳錢文,代給穀物不足之數,以爲貿用種子之地。「允之。九萬以前應敎金鎭圭之久靳敍命,爲不安,請收敍,上不聽。又請宥姜敏著,上曰:」此則尤不可擧論矣。「

○以朴泰尙爲吏曹判書,尹趾善爲禮曹判書,趙泰采爲持平。

○黃海道以長淵、松禾,正月有雷,啓聞。

2月5日

○辛卯,平安道飢民李於屯,噉食人肉,上以其因飢火失性,特命貸死。

2月6日

○壬辰,前參判林泳卒。泳,故判書墰從父兄弟之孫也。少有志於學,出入李端相、朴世采之門。早登第,被暗昧之謗,不仕,遂硏究經傳,早夜不懈,甚有名譽。庚申更化,金壽恒兄弟力薦之,選入玉堂,登筵以善講說稱。遍歷淸要,而亦不汲汲榮利,多退少進。甲戌首擬亞卿,薦擬文衡,屬望頗重,而遽嬰毒疾,甚至目昏而不能視,神喪而不能言,又不能寫出一句文字,兀然作儱侗迷罔之人。爲便醫藥,分司松都,亦不能察擧事務,輿疾入京以卒。年僅四十八,世共惜之。泳爲人遲鈍,見識亦欠明透,而要之學問淹博,文辭典贍,爲同進名流翹楚。金昌協尤與之交厚,引重甚盛。有所著《滄溪集》行于世。

2月7日

○癸巳,掌令李敏英、持平趙泰采,啓請姜楡定配,又言:「蝟島定配罪人張燦,自白翎配所發程,六朔尙滯中塗。此等幺麿之人,何敢蔑法漫命至此?請燦拿問處之,其押去書吏,亦令攸司,囚禁科罪。張燦到配之狀,過限不來,而禁府無覺察處置之擧,使罪人任其自便,沿路各邑及該道監司,曾無報知禁府之擧,緩忽之責,在所難免。請禁府堂上、當該監司、守令,從重推考。」答曰:「不允。末端三件事,依啓。」燦卽希載之從叔父也。時,南九萬等扶護希載,故其族黨之驕橫蔑法,如是矣。

○館學儒生李秀賢等一百二十餘人上疏曰:

臣等伏見姜楡等疏本,誣衊譸張,比濟億尤倍,不覺扼腕痛惋。楡疏曰:「以兇魁僭擬大賢,以罪死敢擬士禍。」噫嘻!此何言也?先正臣趙光祖,不幸罹讒,人皆以聖學爲戒,有如宋朝黨禁之禍,幸賴天未喪文,李滉、李彦迪,紹其眞源,李珥、成渾,接其正泒。其後繼珥、渾之道者,金長生,繼長生之學者,宋時烈,則光祖道統之傳,不在時烈,其在誰乎?至於己巳之禍,與己卯之禍,若合一契,受禍顚末,比己卯尤甚。且己卯之禍,不過數三奸臣釀成,而己巳之禍,積漸久矣。倡之者鑴、積,構成者賊黯、宗道輩,而群小之和附者,亦非一二。當初構殺之際,萬變迭作,天地掀盪,其視己卯,驚心慘目,又何如矣?況其蟲葉蜜書之譖,動搖貶薄之誣,前後手段,一何巧相似也?時烈之腏光祖祠,求之神道,亦不相遠,而楡等之如是沮戲,抑何心哉?鄭澈之淸名、直節,卓絶今古,而一番人酷肆擠陷,昨年筵臣,陳其受誣,至蒙恩典,澈之生平,聖明亦巳鑑諒矣,今乃怒於鄭澔,誣及先正,至比袞、貞。夫前之排逐鄭澈,後之構殺宋時烈者,實傳袞、貞之衣鉢,而乃反以袞、貞,顯比於先朝賢相,其意豈難知哉?蓋己丑、庚申之逆節,皆出渠輩血黨護逆之心,世襲不化,怨憾銘髓。試觀向時奸兇之伸救李潑等,追奪鄭澈之啓及嗣基之誣謗先后,構陷宋時烈之疏,則楡等掩藏之心腸,可以洞燭,而亦可見其意之所自來矣。楡等又以不韙二字,揷入疏中,聖批旣下反汗,以示快釋之意,而摘出巳刪之語,以爲口實,用意陰譎,吁亦慘矣。

末又斥李彦經之疏論合啓,答曰:「已諭予意於日昨疏批矣。」

2月8日

○甲午,以崔昌大爲檢閱,金斗明爲承旨。

○備邊司仍京畿監司金載顯,發粟補賑之請,許給江都米、豆各三百石,允之。

2月10日

○丙申,以徐宗泰爲大司成,崔錫鼎爲吏曹參判兼弘文提學,兪得一爲大司諫,沈權爲副應敎兼輔德,閔鎭遠爲兼說書。

○是時,朝廷患耕牛常乏,令州邑禁不得屠牛,奴婢役重名賤,少有餘貲,輒圖贖免,加又官婢之爲娼妓者,多爲士大夫所占蓄,因以藉力贖身,賤籍日縮,故朝廷亦嚴不許贖。至是,諸路皆設官賑,州邑因請設屠販,許免賤,牒報道臣。平安監司李濡,轉以上聞,備邊司以所補者少,而徑毁禁令,所失者多,俱不准許,止許增給通政帖,令賣爵聚粟,以營賑。久之,諸路以屠販、免賤爲請者蓋多,辭以無他術救民,廟堂不免撓改,多屈意從之,於賑事,若有資補,而官販或有乘時用利者,免賤亦多濫猥云。

2月11日

○丁酉,兵曹仍咸鏡、慶尙監司狀啓,請以米、布,差等捕盜者功勞而賞給之,上允之。時,盜賊滋蔓,所在攻刼村閭,朝廷警懼,良民殆不寧居。郡邑以盜刼狀聞,日積於承政院,乃令民有告捕者予賞,捕多者加通政階,使諸道方伯,以主捕者錄聞,兵曹等其酬賞。於是,米、布之費日廣,儲貲益蹙,資秩尤屑越,賤人、卒隷,多陞通政,得以免其身役,而守令、方伯,夤緣私其所親,往往不識賊所,而坐蒙賞典。冒僞濫混,莫可辨詰,識者憂之。

○是歲歲飢民貧,疾疫死者甚衆。海西、嶺南之失火,關東之渰水,狀聞續至。日計屢十人,其以水火死者,命該道擧恤典。

2月14日

○庚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言:「畿民大都貧乏,而不念農作之爲本業,苟趨目前升斗之廩,離鄕去土,流入京師者,不可勝計,奸冒又居其半。稍宜防遏,其中有土田者,諭以農時迫近,使返本業,因資之糧料及種子,遣還其土。」上曰:「但可保其精審耶?」左議政柳尙運曰:「雖難保其精審,而近萬人屯聚,恐顚沓熏染,致疾疫滋熾。」諸臣或言無精審理,或言且可諭遣,上命諭遣之。九萬言:「京都根本,宜先周恤,請將江都米數萬石以賑之。」上從之。尙運與禮曹判書尹趾善皆曰:「今年若又未登,他日之憂,非今日比,江都蓄積,何可輕發?」上復曰:「此言亦有理,退而反覆熟講。」趾善言:「畿甸民窮莫甚,而守令或有閉糶不賑者。」上問誰也,趾善曰:「水原府使李彦紀、楊州牧使金盛迪。」上命從重推考,另加申飭。尙運言:「今玆饑饉,不減兵禍,凡係彌文,宜一切姑寢。若儒生殿講、武臣朔試射,亦爲不急之務。」上曰:「武士勸奬,不可全廢。」尙運陳:「領敦寧尹趾完,一脚右膝下墜落。大臣得此奇疾,宜遣醫以問。」九萬又請周急,又言:「前參判林泳,歿於京邸。家在湖南,運柩爲難。此時不可官給擔夫,宜量給銀、布,使之私雇返葬。」上竝從之。副提學吳道一言:「姜世龜有淸儉節,雖有護黨之失,宜加原恕。甲戌問事郞廳洪重夏、丁時潤、吳尙文、沈得元等,亦宜收敍。」上遂命世龜職牒還給,重夏等竝敍用。九萬請解李畬銓任,使速赴朝,且其兄知縣湖西,宜移之畿邑,以便畬往省,許之。持平李彦經啓姜楡事,上曰:「其疏語之陰慘,無異濟億,請竄不爲過,但旣竄濟億,又竄楡,則陳疏論辨者,必紛起作鬧,參疏者,皆不赴擧,勿爲煩論。」

2月17日

○癸卯,慶尙道以大丘等九邑地震事啓聞。

○備邊司因京畿監司金載顯狀啓,請停龍洞宮免稅之在仁川者,允之。

2月18日

○甲辰,流星出鉤陳星上。

2月19日

○乙巳,御晝講。知經筵李世華,請周恤故相臣金錫冑妻孥,從之。持平趙泰采言:「林泳喪給雇價未當。蓋不在官庀之例,不可創行新規,宜以葬需爲名而給之。」亦從之。泰采啓請罷釜山僉使李弘勣,以奸譎貪饕,誣起殺獄爲言,上不允。明日復請,始命遞差。弘勣,義徵之從子也。

○京畿儒生李仁夏等上疏曰:

道峰合享,命下久矣。奸兇餘孽,非不欲卽發誣衊之言,而揣摩偵伺,窺測廷臣之意而後,濟億等始發嘗試之言,則重臣之疏果上,不特以腏享爲不可,伸救兇儒,攻斥喉司,殿下又從而褒嘉之。於是,益煥、楡等,雀躍而起,無所忌憚,臺臣之言,又隨而上,機械相通,聲氣相合,是蓋有由焉。宋時烈不但爲一番人所仇,見忤流俗多矣。故其末年稍加侮毁,終至奸兇,乘機擠之,而尊慕者,擧罹禍網,侮毁者,多見德色。然則奸孽之疏,不過末流,而朝廷之言,是其本源也。八座之位,七耋之年,何所不足,而挺身右袒於邪論,欲以施德而責報?彦經迎合其意,揚之以無隱,此皆以不悅之心,爲徼福之圖也。

上下備忘記曰:「李仁夏等疏,專攻重臣、臺臣,罔有紀極,恣意構誣,誠可笑而不足怒也。此疏還出給。」

2月20日

○丙午,流星出北斗星上。

○御晝講。參贊官沈枰言:「尙州士人柳盛雨,多納粟官家以補賑。宜加調用,以勸他民。」允之。時國大饑,郡邑多設賑,許令商人入粟,庶人與之資級,士族往往除正職。枰新遞尙州牧,欲官邑人,有是請。諸道方伯,亦以納粟者狀聞,前後十數,請除官風富人。關西之金厚徵、海西之金孝興等,皆得霑一命,起身田野,廁之朝班。其庶人得資級者尤衆,耕夫、牧子,鬢玉帶絳,遍滿於街路。朝議雖急於救荒,識者憂名器之日輕。

○賑恤廳以京都殣殍浸多,理宜埋揜,請令五部官,隨見牒報,得以據牒從事,從之。

○吏曹抄錄善治守令以聞,凡十九人。尙州牧使李恒、密陽府使洪得禹、龍川府使鄭履祥、星州牧使南尙熏、淸州牧使鄭是先、海州牧使趙持恒、延安府使李觀周、長城府使朴時璟、前牧使柳以升、嚴纉、鄭悏、司饔僉正權相夏、載寧郡守沈益昌、大興郡守洪萬選、安山郡守鄭尙樸、平壤判官柳以復、永川郡守朴奎世、朔寧郡守沈挺栢、義城縣監李益著。先是,有命吏曹抄錄守令有名績者,以備調用,判書朴泰尙,實掌其事。所選多叶人望,而間有濫參者,未幾,臺臣請改選,因廢不時選,識者惜之。

○義禁府讞奏李鳳朝,請參酌照律,允之。鳳朝守沃川,爲政貪鄙,民聚哭官門。朝廷囚治其主謀者,而又下鳳朝吏,令忠淸監司覈聞貪奸之狀,監司李墪覈奏不以實,禁府又不肯窮其事,請酌定其罪,卒被輕罰。

○公州地震。

○京畿監司金載顯,以民飢日急,州邑賑事,無以繼之,狀請復得三四萬石,分濟各邑,備邊司以江都南漢所儲未裕,各衙門又無蓄積,請勿許,允之。時,諸路多挾賑事爲重,請多得錢穀,狀牒紛然,領議政南九萬初頗難之,請者滋益多,廟堂不免撓而從之,一歲中京外公儲及諸城軍餉蕩然,地部、經費,澟澟有不繼新舊之慮,識者深憂之。

2月21日

○丁未,爲都目政。以趙泰采爲副修撰,尹趾仁爲說書,嚴緝陞秩爲開城留守,金時傑爲校理,尹星駿爲持平,尹搢爲京畿觀察使,崔錫恒爲輔德,徐宗泰爲大司憲,朴鐔爲諮議,特陞崔錫鼎爲判尹。

○同副承旨金世翊啓曰:「楊州儒生李廷稷等五人,不有成命,投進兇疏,醜詆先正,語意兇悖,而以本院之不受,喧挐近密,詬罵院僚,若不嚴治,無以肅朝綱。」傳曰:「事甚可駭。綱紀所關,不可置之,首倡作挐人,令攸司定罪。」

2月22日

○戊申,都目政。以吳道一爲吏曹參判,崔奎瑞爲大司成,林濩爲副校理,金演爲司諫,南至熏爲獻納。

2月24日

○庚戌,流星出。

2月25日

○辛亥,掌令李敏英,劾罷右尹李東郁。時,備邊司以違禁徵債,啓罷判尹任相元。是事東郁實主之,而及罪歸長僚,東郁投疏自明,有若全不參涉者然,人皆唾鄙。故敏英論之,上卽允之。

2月26日

○壬子,御晝講。知經筵李世華言:「先賢鄭夢周之後孫,以其穉弱窮餒,命給月廩,今其人已長有官,宜寢其月廩。」上可之。

2月27日

○癸丑,以呂必容爲掌令,徐宗泰爲副提學,南正重爲副校理,崔錫鼎爲大司憲,宋徵殷爲正言。

○御晝講。

○刑曹參判申厚命上疏,伸救李廷稷,不欲同參議奏不許。

○刑曹勘奏:「李廷稷供辭曰:『時烈之罪,乃是國人所共憤,祭於其社,猶極猥雜,其可享於道峰乎?配猶不可,況可竝享乎?』尤所憤嫉者,袞與惟淸,卽己卯皷扇士禍者也,而秀彦、秀賢,乃惟淸之後孫,而秀彦肆然爲院長,秀賢爲疏頭,士林羞辱,爲如何哉?」該曹當杖一百,從之。

2月28日

○甲寅,御晝講。上曰:「李廷稷所坐,只在不有成命,强逼喉司,直宜照律科罪,而該曹有若罪囚捧招推覈之爲,不察甚矣。該曹堂上推考。」又敎曰:「纔見執義丁時翰疏語,不無可取,但曾有禁令,輒有冒陳,此已過越。閔黯之死,只坐魚肉搢紳,與重爀事,自不相干,今乃以重爀之還囚,反以黯爲若無罪者然。至如兩賢臣,予實追悔旣往,復享文廟,公議已定,而復此訾毁無憚,且先正臣宋時烈,不但專指竝享一事,擧平生論斷,便是向來構誣手段。事甚不韙,丁時翰罷職不敍。」,仍命還給其疏。其疏曰:

《語》曰:「子爲政,焉用殺?」又曰:「如得其情,哀矜而勿喜。」今殿下每於大處分之際,必施流竄,少無惻怛之意,祖宗以來,誅竄之多,有如殿下之朝者乎?誅、褒乍變,善、惡數易,黜、擢無恒,賢、侫互化,則罪犯之有無輕重,豈有一定之科,而人孰信之哉?惟其如是,故諸臣方其進用之始,已懷誅殛之慮,惟以廣設罪網,擠逐異己,爲固位保身之計。殿下又假借威福,一徇其意,使得逞其私忿,快其所欲,當局之時,所請無不遂,見斥之後,無斟量情罪之意,以致朝著大亂,不成貌樣。未知國事末梢,果如何也?己巳之初,坤聖出就私第,朴泰輔等,以敢諫受戮,今天心悔悟,復正坤位。其時諸臣之未能匡救,直畏死耳。初以雷霆之威,震之,終以斁倫之罪,歸之,若平心反躬,薄責於人,則豈無垂恕之道乎?禧嬪降號,出於國無二尊之義,理勢固然,而以六年母臨之尊,還爲嬪御,在古無證,於今無據。若於供奉待遇之禮,講求可据之例,務歸得中,則有何匹尊之嫌,而今乃作爲邦禁,諱言其事,未知國體何如也?甲戌獄事,一夜之間,盡爲放釋,按獄諸臣,以魚肉搢紳爲罪,或誅或竄,而曾未幾何,還囚按治,或已伏法。由是言之,按獄諸臣,有何魚肉搢紳之事,而罪名尙在,臣未知其所以也。聚銀行賂之輩,不幸出於士夫之族,街談巷謠,莫不汚穢朝廷,而士夫恬不爲異,至有負當世儒賢之名者,亦以不必究覈,陳達於箚中,終無明覈快正之擧,使殿下,受千古所未有之羞辱,士大夫甘自處於黯黮。昔魯褒作《錢神論》,以譏當塗。其時禮義掃地,卒致五胡之亂。今日之事,豈不爲國家滅亡之兆乎?至若偏黨之禍,癸亥改玉以後,一視至公,參錯布列,自禮論以來,傾軋漸極。我殿下深惡此習,以爲無寧專用一邊,非但不足以杜弊,反爲推波助瀾之歸,以致傾奪無常,怨隙漸深。當國大臣,亦慮及此,打破朋黨之敎,製進於前,開宥收拾之言,疏陳於後,而終未聞推解網之霈澤,恢王道之蕩平,此臣之所未解,而又有慨然者。李珥、成渾從祀文廟之請,始發於仁廟朝,尊之也,旣過其實,斥之者,又必抉摘瑕纇。列聖終始不許,必有其意所存,而殿下初不詳究,其黜其陞,一視朝著之換易,而祀享之典,爲之不尊。珥、渾固可爲宣廟朝名臣,而珥之論理氣源頭,與先正臣李滉,不翅相反,立言、行事,殊欠遜志學問之氣象,渾則篤志向學,欲謹守滉說,而見識不逮,莫能分析,卒爲珥所屈。噫!兩臣志業,固不淺近,則其學術所造,非不自知,而今乃尊崇太過,陞配非所,使兩臣之靈有知,亦必彷徨躑躅於冥冥之中,而無所棲托矣。宋時烈若律以貶薄君父之罪,則似未稱停,而以執拗之性,不正之學,擅斷邦禮,排擯異己,醞釀偏黨之禍,使人心、世道大壞者,亦恐時烈不得辭其責也。尋常院宇之奉,亦且不厭人心,今乃與從祀大賢,竝腏俎豆,臣未知此何擧措也?臣之前疏第二條嚴宮禁、杜戚屬,第四條戒誅殺、祛偏黨,第六條納忠諫、勿設禁令等語,最可參考於今日,至於養國本之說,尤宜體念,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也。

○夜,流星出貫索星上。

2月29日

○乙卯,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言:「前給畿甸米一萬石,不足以濟其急,宜加給一萬石。」許之。九萬曰:「故監司李端錫,有苦節,臣已請施愍典。故判書朴長遠、故監司姜裕後,有淸操,而子孫皆有官祿,今無可施之惠。如故判書南銑、故掌令趙克善、故水使梁侙、故副提學趙持謙、故執義韓泰東,皆以淸儉著聞,今其妻子不免窮餓,亦宜周恤,請依端錫例,自官訪問其妻兒周救,而端錫與銑等親子,如有可除一命者,亦宜訪問調用。」上從之。刑曹判書閔鎭長曰:「私鑄錢者,不分首從,皆以死論,而獨於接主人,未定其律,今宜定之。」九萬等皆以爲:「罪無輕重,宜同其律。」上命竝論以死律。鎭長又請:「私鑄未成者,依刼奸、强盜未成者例,降其律。」九萬曰:「刼奸則女人在,强盜則贓物在,其罪犯之成不成,皆有憑核之道,此則雖鑄成千貫,見發之後,卽云我未及鑄成云爾,則爐冶不能言,更無憑證核實之道,此而減等,私鑄終無伏法者矣。」諸臣言多異同,上曰:「此當審愼,可問他大臣議定。」大司成崔奎瑞曰:「見今饑民,皆蒙賙濟,禮待之臣,尤當存恤。如尹拯、朴世堂,皆不受祿俸,宜周其窮急。」上從之。應敎沈權曰:「丁時翰之疏,殊極無狀。其疏以兩賢臣理氣之說,與文純公李滉不同,謂不合於從祀。前古儒賢,於先賢所論,意見或有參差,隨其所見,著書立論,自不害於發前人未發之義,何嘗以此爲罪?至於先正臣宋時烈,以執拗不正,斥之。時烈之德性、學力,上所洞燭,言之無據,胡至於此?此尤聖上不可不痛斥者矣。」上曰:「時翰之疏,誠極無狀,儒臣所達,尤爲明白矣。」

2月30日

○丙辰,以閔鎭厚爲執義,李秀彦爲判尹,李震壽爲持平。

○大丘等九邑地震,道臣以聞。

三月

3月1日

○朔丁巳,雨雪。領議政南九萬、右議政申翼相,竝以三月雪,上章乞免,上優答之。

3月3日

○己未,東、西賑所,報飢民死亡之數,前後二百餘人。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極言近來刑獄之不嚴,欲減去拘忌日,上只命更加申飭。吏曹參判吳道一,請以單望差出祭酒。意在尹拯也,上允之。

○正言宋徵殷上疏曰:

伏見丁時翰疏,其論韓重爀等獄事,以還囚按治,爲伸救諸臣之關捩。黯之罪死,實由於矯誣王言、謀害國母,而隱然爲一例伸白之計,言之偏蔽放縱,一至於此?夫重爀等,狐鼠之徒,托以圖復坤位,多聚銀貨,誑惑人心,辱及國家,誣歸聖躬,國人共憤。臺章請鞫,公議之嚴,此可見矣。其所謂恬不爲異者,何爲而發也?其曰:「負儒賢之名,而以不必究爲言。」似指朴世采,而世采所云,蓋以一時訛言,不必窮核,以傷事體,而本非謂如重爀輩罪狀之昭著,而欲不窮治也。至於兩賢臣復享,士林莫大之慶,而乃敢以斯文不幸等語,肆然筆之於章疏,且以理氣往復書,與李滉有異爲疪。朱子論《易傳》之差,辨象山之說,豈不遜志而然也?時翰讀書林下,今至幾年,而不虛心徐究,乃反襲構誣者之說,臣竊惜之。

答曰:「進言之誠,予用嘉之,可不體念焉?」

○弘文館上箚,請從兩司合啓,答曰:「毋庸强聒。」

○平安觀察使李濡,因義州府尹李德成牒報,狀請鴨綠江下流諸島,竝許州民墾治,備邊司回啓請許,上允之。蓋此諸島,丙、丁亂後,人物凋鮮,不復耕居,遂成空地,至是生齒繁殖,民多願墾,故請之也。

3月4日

○庚申,憲府啓曰:「古者墓而不墳,後世有封樹窆葬之制,不過爲保安體魄而已。風水之說,俑於魏、晋,至於今日,流弊滋極。窮達禍福,自有天命,顧何係於葬地,而衆人不知,妄意營求,崇信堪輿,蠧壞心術?近時士大夫,不遷葬者,十無二三,下民效之,蠧財病民,甚於佛氏,偸葬不息,獄訟繁興,職由於地師貪賂誑人之致。不可不設法嚴禁,請自今有主山及人家近處營葬起訟者,先治其地師,嚴刑一次後,聽理理屈者同罪,已葬者據法掘移,主喪人嚴刑定配,定式施行。」答曰:「令該曹稟處。」時,士大夫信惑堪輿之說,遇有喪故,必擇所謂大吉之地,廣延地師,贏糧遠涉,如不得則踰月不葬。有力者或奪民田毁人居,或窮厄不得遂願欲,則必咎祖先葬地之不善,遷窆紛然,雖有識者,亦不能自脫於俗習,故憲府有此論啓。該曹覆奏,請勿設禁,蓋亦牽掣於俗尙而然矣。

3月5日

○辛酉,大司憲崔錫鼎、持平尹星駿啓曰:「東、西班正職,實係名器之重,不可以私賑之功,有所輕施。請典獄參奉柳盛雨、東里僉使金孝興改正。李濟億、朴繲等之發配也,例當詣法曹聽傳旨,而刑曹堂上令自其家發送,有違法例,請前刑曹參判洪萬朝罷職。」上竝不允。

3月6日

○壬戌,以金弘楨爲掌令,崔錫恒爲副修撰,閔鎭厚爲校理,鄭載禧爲工曹判書,尹拯爲祭酒,林濩爲執義。

3月7日

○癸亥,流星出心星下。

○分遣暗行御史,廉問守令治否。李宜昌往咸鏡道,朴萬鼎往黃海道,李廷謙往忠淸道。

○全羅觀察使金萬吉啓請,乞留統營穀于本道各邑,以爲賑救之用,備邊司請許之。時,八路皆設賑,方伯皆以請穀爲務,而萬吉尤盡心,相諸邑緩急,區畫贍給,頗中機宜,賑事之善,萬吉爲最云。

3月9日

○乙丑,有男子犯夜禁,禁營邏卒執之,貴人金氏之奴,力奪而免之,至敺傷邏卒,禁衛營請逮治其奴,上許之。

○御晝講。

3月10日

○丙寅,刑曹以奸鑄未成者定律事,收議大臣,柳尙運謂宜置死科,申翼相持兩端。上判之曰:「防奸之道,雖不可不嚴,議法亦不可不審愼。雖設爐冶,如未及鑄成,其以次律論斷。」

○獻納南至熏上疏,營救丁時翰、李廷稷。其略曰:

時翰不計利害,有此疏陳。若非山野忠樸,誰肯重犯時諱,輕觸邦禁,而爲殿下進言,若是其惓惓也?少有所咈,譴罰隨之,豈不累聖德惑瞻聆哉?在言責者,不思捄正,反加攻斥,至以偏蔽放縱目之,雖其急於擠陷,何其言不擇至此?願收特罷之命,無使聖世,有罪諫之名。李廷稷作挐,未知如何,而似不過疏儒輩,循例侵斥壅蔽之意,而諉以作挐,勒成罪名,至使章甫之徒,不免栲笞之辱,其在待士子之道,豈不大可駭異乎?

答曰:「朝家是非,決不可不明也。」

○御晝講。

3月11日

○丁卯,以李彦經爲正言,李善溥爲忠淸道觀察使,洪受漸爲弼善。

○御晝講。上曰:「天下事太快,則反有病。日者筵中私鑄舍置者定律也,諸臣所陳多異同,而大臣力言當置之死。夫以殺人論之,必加功然後,罪至死。私鑄者旣以殺死論,而舍之者亦死,無乃太重乎?且大臣以刑曹刑杖之不嚴,欲去拘忌。夫禁府、刑曹杖法,旣與鞫廳異刑,則豈可一日累刑,輕變舊章,以開後弊乎?予未知其可也。」

○四學儒生權燮等,上疏辨斥丁時翰。略曰:

時翰以兩賢復享,謂之斯文不幸,宋時烈則斥之以執拗不正。噫!人之爲言,胡至此極?幸賴聖明,俯燭奸狀,賢邪之辨,固無餘憾,而只恨廷臣無一人明辨痛斥。宋徵殷一疏,雖曰分疏,而其所論辨取舍之間,顯有用意抑揚之態。一脈公論,幾乎泯滅,臣等安敢不爲之一言?吾道旣東,五賢倡之,兩賢繼之,如濂、洛之於關、建。其所以傳授者,眞而的,詳而明,有非諸賢所及。尊信李滉,莫如李珥,而理氣之說,不能無差殊者,非欲苟異於滉,蓋其學識明透,洞見義理。所論發之者氣也,所以發者理也二句,實擴前聖之未發,時翰乃謂殊欠遜志問學之氣象,已極無嚴。且謂成渾見識不逮,莫能分析,吁亦痛矣!渾始守滉言,固出尊信之深,及與珥反覆商確,見其所論,明白通透,舍其前見,脫然從之,益見其虛己窮理之心矣,時翰反以疵渾,豈非兒童之見也?至其論時烈,攻之不遺餘力。噫!時烈立朝,所執者大義,所恢者正道,而服制之論,爲平生一大案,終遭沒身之禍,豈有如此罔極者乎?今時翰,以貶薄爲未稱停,而其所自謂稱停者,乃是擅斷邦禮四字,則其爲誣陷與貶薄,相去幾何?其言雖若有間,其心實承鑴、積之緖餘矣。近者道峰合享,實以道德淵源,被禍終始,與趙光祖相符故也,而朝論分岐,又多交構之端,時翰乘此機會,隱然爲嘗試之計。昔賊臣仁弘,深嫉滉,大肆醜詆於俎豆旣享之後。今時翰,亦復毁兩臣,辱時烈於盛禮巳過之後,人之視時翰,亦必如向日之仁弘也。

仍及朴世采被斥事,有所辨明,略如宋徵殷疏語,上優答之。

○正言宋徵殷啓曰:「伏見獻納南至熏疏,伸救時翰,顯加侵詆,臣竊駭然。比來黨習日痼,公論不行,臣之所嘗慨惋,而妄陳一言,重被詆斥,請辭。」諫院請出仕,允之。

○右承旨徐文裕、同副承旨金世翊,亦以被斥於南至熏陳疏,有費辭張皇,自不免營護怪鬼等語,批以勿辭察職。

3月12日

○戊辰,憲府啓言:「寡女朴氏,有主張私鑄之迹。私鑄者旣就捕刑治,而朴氏則一不逮問,大失按治之道。請刑曹當該堂上從重推考,朴氏則拿致法曹,與諸囚一體按覈。」不允,後允之。朴氏,卽故判書李景曾孫婦也。性行素凶悖,驅逐其姑,作奸無不至,終犯私鑄之律。士族女如此,實前所罕有之變也。「

○時民飢日急,京師及郡縣,皆設賑以濟之,就哺者日增,京師過萬,八道各累萬,嶺南所報,至五十六萬餘人,死亡前後凡數萬人。

3月13日

○己巳,以閔鎭周爲都承旨。

○賊職罪人金光宇,命以減死流三千里論,承旨引法覆奏,不聽。

○獻納南至熏,以見斥於僚臺及承旨引避,有必欲力戰公議等語。諫院以自謂公議,務勝,無嚴,請遞,允之。至熏之疏,單擧時翰疏中尊奉張氏一款,力加崇長。其所用意,比諸人尤極無狀,而居言地者,恬不爲異,終無駁劾,只循例處置而止,識者駭歎。

3月14日

○庚午,工曹參判李畬,疏論賑民數條,仍言:「閔震炯詆斥宋時烈,徑行收敍未當。」上優答之。

○判尹李秀彦,以見詆李廷溭,陳疏辨理曰:「臣七代祖惟淸,燕山朝爲執義,力爭金宗直追刑,己卯士禍後拜相,而年近七十,無所建明。若曰處義不如鄭光弼、安瑭,則臣亦何言,至與南袞竝稱,臣未之前聞也。」答曰:「少無所謙,安心勿辭。」

3月15日

○辛未,領議政南九萬,因藥房入侍言:「畿民窮乏日甚,而又當東作之時,亟宜復給穀粟,助之播種。請以賑廳租一萬石、廣州軍儲千餘石,分于畿邑。」上允之。

○地震。

○以金時傑爲獻納,徐文𥙿爲忠淸道觀察使,梁聖揆爲文學,洪受疇爲承旨。

○京畿竹山等九邑地震。道臣以聞。

○同副承旨金世翊上疏曰:

卽者忠淸道人權𫀱等來呈一疏,以道峰合享事,誣辱先正,而以廷稷等疏不捧之故,侵攻臣等,至曰:『勒成罪案,欺罔天聰,愚弄君父,肆行胸臆,殆有甚於袞、貞、惟淸。』云,看來不勝駭痛。聖明旣下勿捧之敎,而不知君命之奉承,惟以詬辱先正與臣等爲能事。其言之悖惡,固不足怒,而受此無限汚衊,何敢晏然仍冒?乞賜遞改。

答曰:「此等之說,不足掛齒。勿辭。」

3月17日

○癸酉,諸承旨啓曰:「再昨忠淸道人權𫀱等八人,來呈一疏,觀其大槪,以道峰合享事,肆爲醜悖之說,故臣等以前日傳敎辭意,分付不捧,則渠等仍爲列坐於本院望門之外,或突入門內靑帳之內,或列立廳下階砌之上,詬辱臣等,無所不至。今日則辱說漸加於兩日,而疏本及大槪,投之廳上,還給旋投,不止一二。終乃直上廳中,置疏於承旨案上,紛挐作亂,罔有紀極。擧措之悖戾,將不止於今日,言辭之悖慢,不特及於臣等。臣等連三日,受無限醜辱,固不足道,而咫尺近密之地,使此輩叫呼隳突,作此前所未有之變,無非臣等罷軟失職之致,而若不禁斷,終無以止其作挐,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已有勿受之朝令,而今又作挐,乃所以輕朝廷也。事之驚駭,莫此爲甚,權𫀱徒配。」

3月18日

○甲戌,以李光佐爲持平,李彦綱爲京畿觀察使,崔錫恒爲兼弼善,李宜顯爲檢閱。

3月19日

○乙亥,冬至使臣李世白、洪受疇、書狀官崔啓翁復命,上引見。使臣等陳燕京事情。仍歷言兩西民事之急,請更移江都米,給龍川、鐵山、宣川、郭山四邑,上曰:「令廟堂稟處。」又請姑免海西田三稅,上曰:「令該曹稟處。」

3月21日

○丁丑,流星出太微西垣下。

3月22日

○戊寅,平安監司李濡,啓請移龍川定配罪人吳始萬於江西,申範華於永柔。

3月23日

○己卯,備邊司請以江都米一萬石,劃給賑廳者,除出二千石,各給五百石於龍、鐵、宣、郭四邑,以爲麥前繼賑之資,從之。時,八路飢饉,大抵同然,而關西爲尤甚,關西一方之內,四邑凶災最酷,回還使臣,以經塗所覯,前已陳達於筵席,故廟堂有此稟啓矣。

3月25日

○辛巳,忠淸道新昌等八邑地震。道臣以聞。

3月27日

○癸未,以鄭載禧爲平安道觀察使,李寅煥陞爲開城留守,李世白爲禮曹判書,趙相愚爲大司成,李宜昌爲輔德,安圭爲弼善,尹趾善爲工曹判書,洪受疇爲忠淸道觀察使,李善溥爲慶尙道觀察使,金澋爲承旨。

3月28日

○甲申,穩城民延秋先飢甚,越境拾橡,見覺將死。上以情有可恕,命更爲議處。

3月29日

○乙酉,遣御史呂必容,暗行江原道。

夏四月

4月1日

○朔丙戌,掌令金弘楨上疏曰:

伏見近日前執義李三碩,累度首擬,終靳恩點。當初三碩所論,乃是輿人之所共誦,公議之所不廢,則一言忤旨,遽加疑怒,經年閱歲,終不釋然,是豈大聖人翕受之量乎?且臣伏聞,大臣以工曹參判李畬,置之閑局,有所陳白云。畬之固辭榮途,以有先戒也,大臣惜其退處,曲循私情,有此陳達,待畬則可謂委曲周詳,而在朝廷則不幾於體統不尊,分義不嚴乎?臣竊惜之。

答曰:「所陳之事,予未知其得當也。」

4月2日

○丁亥,雹。是後諸道,以霜雹,連次啓聞。

○以尹星駿爲正言,趙泰采爲副校理,尹趾善爲判義禁。

○遣御史閔鎭厚,暗行京畿。

4月3日

○戊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言:「故左相朴世采母死。相臣父母喪,宜有顧恤,請酌給喪需、擔夫。丙子山城扈從軍兵,適當周甲,且値飢荒。宜別爲分給衣資、食物。」竝從之。又言:「延秋先有議處之命,僚相、諸宰之言,或相參差,惟在自上裁處。」上曰:「今年異於常年,且只爲拾橡,無他所犯,特爲減死定配,而後勿援例。」

4月5日

○庚寅,月入東井星。

4月8日

○癸巳,王世子嬪三揀擇。命招大臣、禮官,領議政南九萬、左議政柳尙運、禮曹判書李世白、參判權是經、參議韓聖佑,來詣賓廳。下備忘記曰:「欲爲定嬪於幼學沈浩家,未知何如?」九萬、尙運與禮官聯名啓曰:「伏承聖敎,允協臣民之望。實是宗社無疆之福,臣等不勝欣忭。」傳曰:「知道。」浩,副應敎權之孫也。

○大司憲崔錫鼎,以浴溫事往湖西,還到果川,上疏曰:

臣於往返之際,歷過畿、湖七八邑。槪以目前所及言之,畿甸民事,最爲凋弊。湖西則不比畿內之尤甚,而目今麥秋尙遠,村間汲汲之狀,便是一般。畿甸賑事,專賴朝家之顧濟,可謂少餘憾,然聞今番移轉南漢、江都米租,各邑以戶口分給,一人所得,不過數升云,其何以救得許多民命?臣以爲,今月中,不可不更爲振發,稍優其數也。湖西諸邑上年捧糴,旣不實,朝家劃給之穀,數亦不敷,麥前難繼,與畿甸無異。纔聞以李畬疏請,加給三倉米云。如以方伯數易,未果擧行,則宜自廟堂,量宜劃給,以救燃眉之急也。諸道民役中,納布最苦,故自賑廳移送錢文于各衙門,以充身布,其代則使之待秋捧納,可謂至惠也,當此飢歲,施七分之惠,不如減三分之役,宜與他般身布,一體寬督,以解倒懸之困也。嗚呼!今之事勢,可憂者多矣。君德雖無大段闕失,而皇極不建,規橅靡定,朝政雖不可一二遽數,而論議乖張,情志渙散,改紀數年之間,王綱國勢,尙未有凝聚鞏固之效,一日二日,憲憲泄泄,天怒民窮,至於此極,臣恐若此不已,國無以爲國,而終底淪胥以亡也。《易》曰:「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苟或徒事外貌,而不極夫本源之所存,徒遁末節而不察夫機要之所在,則夫豈通志成務之云乎?然事有是非,政有得失,固不宜懷私而偏斥,亦不可遠嫌而苟合,惟當不失是非之大體,而用舍擧措之間,勿令情志疑阻,則庶幾有輯和之望。至於殿下之自謀,則惟在於立箇規模,恢吾至公,而建極于上,勿以趣舍爲愛惡,遜逆爲從違,惟賢才是庸,惟公論是稽,毋復拘以形迹,示以淺深,則在廷之臣,孰不精白一心,以承王休也哉?

答曰:「憂愛陳戒之誠,予甚嘉尙,可不體念焉?他餘事,令該曹稟處。」兵曹覆啓請施,允之。

○命除沈浩職,又命除浩父鳳瑞職。以此浩爲永昭殿參奉,鳳瑞爲義禁府都事。

4月9日

○甲午,以柳鳳瑞爲持平,趙大壽爲校理,鄭齊泰爲副修撰。

4月10日

○乙未,御晝講。

4月11日

○丙申,以洪受漸爲掌令,柳重茂爲文學,李鼎命爲修撰。

○大司憲崔錫鼎、副提學徐宗泰、大司諫兪得一、司諫金演、持平柳鳳瑞、李震壽、校理趙大壽、副校理南正重、趙泰采、正言李彦經、尹星駿、副修撰崔錫恒請對,請張希載正法,上曰:「若可允從,何待三年,而終靳一兪,有意存焉,更勿煩論。錫鼎等再請,上曰予意已悉,決難變改。」三請,上曰:「當初所守,豈有到今撓奪之理乎?」四請,上曰:「予意己盡,更不疊床,勿爲煩論。得一、演等,又論韓重爀等之不待輸情,徑先處斷,有關後弊,上曰:」欲嚴懲惡,特旨直斷,不可拘常也。「得一又啓曰:」頃日權𫀱,因作挐政院徒配,而近聞其詳,惡言悖擧,罔有紀極,至以不忍聞不可道之言,醜辱承宣,無所不至云。天威咫尺之地,作此前古所未有之變,罪止編管,太涉輕減,請邊遠定配。𫀱等不可待以章甫,而在院承旨,擧皆閉戶畏縮,至於李思永、金世翊,則所遭醜辱,言之汚口。此可謂辱國之大者,而循例陳疏,晏然仍冒,殊涉苟且。請在院承旨竝推考,李思永、金世翊遞差。頃日前校理鄭澔、前正言李師尙、紛然陳疏,互相詬罵,前後悖出之言,實駭瞻聆,請竝罷職。「竝從之又啓:」副應敎沈權、修撰朴權,稱病不參請對,請遞。「不允。

4月12日

○丁酉,以尹世紀、徐文裕爲承旨。

○以平安道暗行御史柳鳳瑞、慶尙道暗行御史朴權書啓,吏曹回啓:「安州牧使梁重厦、碧潼郡守柳海、德川郡守徐宗望、漆谷府使權詢、蔚山府使成瑨、昌原府使申光浹、咸昌縣監全克泰、理山郡守申命任、星州牧使南尙熏、巨濟縣令尹沅、河東縣監李秀英,俱有貪汚不治之罪,竝拿問。平壤判官柳以復、嘉山郡守李奎成,治績表著,請褒賞,以復加資,奎成準職除授。」

○權𫀱配明川。

4月13日

○戊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南九萬言:「世子冊禮後,孝、顯兩廟冊封時,皆送奏請使,而當宁時則不送。今將遵何例乎?」上曰:「依仁、孝兩朝例。」左議政柳尙運言:「兵曹判書徐文重,久爲引入,事務曠廢,宜有處分。」上命遞之。九萬請敦召尹趾善。以趾善被諸儒疏斥,出去鄕庄故也。上命別諭。大司憲崔錫鼎仍言:「金昌協,文學、才望,國之重臣。雖以禍故,不欲卽出,論以義理,本不當如是。豈可只守私義?不必縻以職名,宜令留在京裏。」上以留意答之。

○以李宜昌爲執義,黃欽、朴世𤎱爲承旨,申汝哲爲兵曹判書,崔奎瑞爲吏曹參議。

4月14日

○己亥,流星入東井星。

4月16日

○辛丑,以柳重茂爲持平。

4月18日

○癸卯,御晝講。

○以徐文重爲訓鍊大將。〈申汝哲爲兵判,例兼禁衛大將,故遞訓局。〉 ○以黃海觀察使李徵明狀啓,備邊司請以江都米二千石、大豆一千石,劃給本道,允之。

4月19日

○甲辰,以金載顯爲都承旨,朴泰恒爲文學,李思永爲黃海道觀察使。

4月20日

○乙巳,御晝講。

○傳曰:「淑徽公主,宿患沈痼,委臥床席,近日添劇。欲一臨視,其令該曹擧行。」

4月21日

○丙午,以李秀彦爲大司憲,沈權爲應敎。

○左議政柳尙運上箚曰:

伏聞有大內修改之擧。目今巨侵之餘,物力大屈,人之爲人,國之爲國,只在今年農事,此誠危急存亡之秋。雖係不可已之事,亦宜十分節損,以示不敢豐豫之意。況今六禮涓吉,神人胥悅,尤宜申飭攸司,省減浮費,務從儉約,懋昭聖德,不勝幸甚。

答曰:「憂愛之誠,予甚嘉歎。上年秋已曾修理處,則勿爲磨鍊,以示節損之意。」

4月22日

○丁未,御晝講。副提學徐宗泰,以協和朝廷,裁省大禮時用度,時時警飭群下之怠弛,陳戒,上嘉納。又陳忠州牧使宋相琦、沃溝縣監李健命,俱有文學,請召還,可之。

4月24日

○己酉,諫院上箚曰:

大內修理,固是限年例行之事,但殿下遇災憂勤,今姑停止,以待來歲。春宮大婚已定,六禮將擧,裕後之謨,養福之源,其要只在儉約。竊聞費用之具,未祛繁文,賜與之典,多不節嗇,至於三揀之日,本家支費,殆過千錢。其致惑群聽,濫觴浮費,可謂大矣。宜先愛養財力,刪去文具,使本家奉體聖意,務從簡約也。沁園問疾,亦出親親之意,而賜賚米錢,又甚不貲。財有當惜,宮府何異?申飭主第,無爲豐豫時擧措,公私俱幸。

答曰:「昌慶、儲承兩殿,使之待來歲修理,申飭主第事,亦當留意,而至於大婚時,公家賜與,本家接待,流來之規,固已久矣,箚中多不節省,致惑群聽等語,有若自今創始者然,未可曉也。況辛亥曾無求請蠲罷之例,而今自戶曹顧助者,實出於曲軫民事也,減而益減,予未可解也。」

4月25日

○庚戌,上幸淑徽公主第。

4月26日

○辛亥,以京畿御史閔鎭厚、全羅道御史金時傑書啓,吏曹覆啓:「和順縣監李聖佐、靈光郡守李東馣,罪犯贓汚,陽川縣令鄭祥龍、龍仁縣令李奎年、交河縣監孟淑夏、谷城縣監李聖佐,俱有不治之狀,竝拿問,咸悅縣監李萬亨,治績最著,賜馬。」

○備忘記:「自前嘉禮時正、副使,必以多子人爲之,意非偶然。今此嘉禮時副使實差,〈閔鎭長。〉固合此任,而正使實預、差,〈實差南九萬,預差申翼相。〉或以獨子,或以新喪子之大臣擬入。該曹所爲,誠甚可駭,政院之無端捧入,亦甚無據。吏曹當該堂上、承旨,竝罷職。」〈吏曹參判吳道一、參議崔奎瑞、承旨金載顯。〉 ○以徐宗泰爲吏曹參判。

4月27日

○壬子,右承旨朴世𤎱上疏曰:

殿下於世子嘉禮時,必欲以夫婦偕老,子姓繁多之人,將其事,該曹之官,夫豈有魔戲大禮之意?特未之深察耳。從容降旨,使之改入,實爲包荒之量,而不此之爲,遽下嚴敎,特罷其職。殿下涵養未盡,少有不槪,輒施威怒。古人云:「須從性偏處克將去。」又云:「人孰無過,改之爲貴。」殿下繼自今,凡於出令行事,必曰此爲過擧耶,合理耶,過擧也,速改之,合理也,亟行之,則臣無疑阻,國致和平矣。

是日御晝講,未及開講,上厲聲曰:「自前嘉禮正、副使,必取福人,今番正使實、預差望,大段做錯。隨事施罰,非有疑阻。卽見朴世𤎱疏,以必欲以等語,有若予創出新規者然,已極可駭,至於少有不槪,人孰無過等語,有若進忠言被罪者然。抑勒操切,何敢如是?罷職。」侍讀官閔鎭厚、同知事崔錫鼎,頗爲伸救,仍及該曹官特罷之太過,上爲納其言,世𤎱勿罷,吏曹堂上、該房承旨,竝從重推考,徐宗泰仍前職,當初備忘中可駭二字,改以朦朧,無據二字,改以不察。

○左議政柳尙運,箚陳該曹、政院譴罷之過重,答曰:「該曹之事,正坐做錯,而惟其事重,故罰亦從重而已。今於筵中,已有改處分矣。」

○答朴世𤎱疏曰:「疏中措語,未免謬戾,是豈情志相孚之道乎?實未可曉也。」

○以閔鎭厚爲輔德,崔錫鼎爲判尹,江華留守金鎭龜,以嘉禮時副使預差,超階資憲。

4月28日

○癸丑,以崔錫鼎爲刑曹判書,朴權爲校理,閔鎭長爲判尹。

○夜,流星出。

4月29日

○甲寅,生員姜五章上疏曰:

伏聞禧嬪張氏先壠,在延曙,有碣有碑,昨年間忽有作變者,撞破其碣,又埋凶穢之物,萬口騰說,有耳皆聞。日者姜敏著疏,請去其碑,而其前楊州牧使已發丁,仆而埋之云。臣未知果有朝令,而惟我東宮,亦入其中,是碑之重,較然矣。旣不可妄意疏辨,又何敢率爾埋之耶?神理、人道,不甚相遠,血氣感應,厥理昭昭。作凶於張氏父墳者,雖或私讎之人,故欲中禍於本家,潛釀之禍,安知其獨歸於其家?況我東宮血脈,亦自其墓相續,今此作變者,定是國賊,其不可以尋常妖惡之罪,罪之也決矣。臣聞神道寧則子孫吉,神道亂則子孫危。豈不深可畏且危哉?此說喧騰,經年不止,今日廷臣,想必飫聞,而無一人爲東宮驚懼奏達,鉤得實狀者,抑何故耶?倘殿下究覈虛實,跟其人而誅之,改其莎土,祭以慰安,俾無神道亂、子孫危之患,宗社幸甚。臣於昨日,將疏詣闕,先納大槪於騎省、政院,則托以日暮,終乃退却,其意所在,臣實未曉也。

○備忘記:「今觀姜五章疏,神道碑,已有朝家埋置之令,此則渠不知曲折之致,而至於潛埋兇物,撞破標石之變,看來不覺驚駭。問其虛實,則上年冬間,果有撞破標石之變,而此則猶是歇後也。春間又有毁破墓上,埋置兇物之變,至刻木爲人,揷以環刀,又有文字,不啻明白。噫!世子外祖之墓,有此肆然咀呪之變,此豈只辱其墓之意乎?人心、世道,雖曰日下,自古及今,安有如此凶悖罔測之事耶?萬萬痛惋。其令攸司,卽爲開坐,爲先推問本家人,詳問曲折,木人使之現納,考其文字,鉤得作變人,速正王法,以快人心,而勿拘拘忌,逐日開坐,除尋常各別嚴鞫,而此與尋常疏章有異,而不卽入啓,殊甚駭然。昨日當該承旨,從重推考。」〈初命罷職,旋卽改下。〉 ○刑曹招問希載家奴武一、業同,武一以爲:「業同詳知其事。」業同言:「上年十二月中,上典聞有標石撞破之變,使渠出往守直。今年三月中,有一號牌落在墓前,心甚疑訝,仍爲環視,則墓所龍尾,刻木爲人,佩以木刀,揷于土中,仍爲埋置,又見內上典墓,埋置木人、木刀,一如初見。墓奴枝一子婦,又得一木人。當初撞破標石時,呈官立旨云。」刑曹請令義禁府稟處,允之。

○上命昌慶宮內兵曹設鞫。

○以鞫廳未及拿來希載家奴,特命承旨從重推考,禁府都事拿問。

○武一、業同拿來就供,供辭一如刑曹所對。

○鞫廳啓曰:「見號牌名字,乃應先。〈兵曹判書申汝哲奴。〉請推問。」應先就拿供稱:「號牌方在身邊,本無遺失之事,足迹又未嘗涉於迎曙。」鞫廳啓言:「考見應先所帶牌,與遺落牌,多有相左處。請考漢城府帳籍後鉤問。」允之。

4月30日

○乙卯,以帳籍未及考出,特命拿問當該承旨。〈尹世紀。〉 ○以宋昌、金世翊爲承旨,趙錫周爲掌令,林濩爲修撰。

○傳曰:「明政門親鞫事,分付。」

○辰時,上御明政門親鞫。領議政南九萬、左議政柳尙運、右議政申翼相、判義禁尹趾善、知義禁申浣、同知義禁李蓍晩、李畬入侍。上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者乎?卿等亦嘗見如此事否?帳籍考出,有何難事,而緩忽如是?卿等何敢歇視乎?此非一人之所爲。罪人若不斯得,鞫廳堂上,當有重罪。終若不得,國何以爲國?罪人應先爲先拿入。」應先拿入,上曰:「如此惡逆之事,實是前古之所無。渠之凶謀狼藉,故天誘其衷,號牌自落矣。」判義禁進前嚴問,應先供辭自明,上曰:「烙印之牌,分明遺落,何敢飾詐乎?」更問,與前招無減,上曰:「如此奸詐之漢,平問之下,難得其情,各別嚴刑得情。」,而判義禁進前,箇箇考察,反覆鉤問,應先刑訊,供如前,上曰:「容貌、疤記旣同,亦爲烙印,渠若不往,誰人遺落耶?容貌誰知,而烙印於何處耶?羅卒只加刑杖而已乎?衝其脅而反覆鉤問。」九萬曰:「帳籍今已考出,請下覽。」上曰:「帳籍中謂何?」九萬曰:「厥主官職,與渠所佩牌及遺落牌,相左矣。」上曰:「中使與禁府都事、史官,往應先家,探文書以來。」趾善曰:「文書只搜渠房耶?竝搜其主家文書乎?」上曰:「只搜渠房。應先更訊,供如前。上曰:」厥漢形像,亦頑惡矣。親鞫之下,何敢欺隱乎?羅卒衝其脅,使之直對問目中辭,勿令雜言。此漢若不吐款,徑斃杖下,則階梯斷絶,無可憑問,鞫廳大臣以下,當有重罪矣。判義禁何敢如是泛視乎?禁府諸堂上,不可親往考察,而乃敢安坐席上乎?自古以來,豈有世子外祖墓咀呪事也?羅將何敢如是輕刑,而親臨鞫獄,何敢視若戲事乎?執杖羅將,令攸司囚禁科罪。「時,黯賊餘黨,百計鑽入,與希載密謀,作此妖惡之事,嗾五章發之。雖謀計至秘,中外蓋已略揣,上則未察,大疑廷臣。及是威怒暴發,擧措嚴急,叱責大臣以下不少饒,左右縮頸。判義禁尹趾善,素怯懦,尤悸慄失措矣。上曰:」此漢作變,有指嗾者。直供則渠當不死,使之直告同黨。「應先連受二次刑。九萬言:」連爲加刑,必將徑斃,今宜姑停,武一、業同宜放。「從之。九萬又請罷五章呈疏時承旨,削楊州牧使職,允之。以不卽捧五章疏,呈狀時不爲摘發,只許出立旨也。〈承旨金斗明、金澋、牧使金盛迪。〉 ○命以發告罪人同黨者,超二資,賞千金之意,頒布中外。自左、右捕盜廳,京中及延曙近處,另加詗察,期於必捕事,分付。

○傳曰:「明日親鞫。」

五月

5月1日

○朔丙辰,卯時,上御明政門,親鞫應先。應先所引順男、金先、金天樞等三人,竝拿入,金先又引禮重,亦拿入。南九萬等,以玉體勞傷,請罷親鞫,從之。仍前敎設庭鞫,推問多人,俱無事實。鞫廳請加刑應先,應先刑三次,不服。

○大司諫兪得一等,以不捧姜五章疏,請拿問前承旨金斗明、金澋,以嚴敎後仍冒,請遞承旨朴世𤎱職,竝允之。

5月2日

○丁巳,應先刑四次,不服。南九萬等請對言:「應先所援諸人中,惟金天樞最奸猾,質問之時,語亦多窘,宜加訊問。」許之。九萬言:「吏曹判書朴泰尙,病勢危重,決難察任,且帶文衡,亦難製進嘉禮時文字,本、兼竝宜遞。兵曹判書申汝哲,以其奴就鞫,惶恐待罪,職務曠廢,亦宜遞。」上旣許泰尙之遞,而仍敎曰:「古有子惡父不知,奴惡主不知者。日昨文書搜探時,不許竝搜主家,有意存焉。本兵重任,不可輕遞。」柳尙運、申翼相曰:「下敎如此,非但汝哲,凡在臣隣,孰不感激?自上旣察下情,則豈以爵名之遞否而後,始爲孚言之道?曠廢如此,宜許遞免。」上始乃許遞。尹趾善言:「囚人張希載病重,症涉可疑,有熏染之慮,宜有變通。」允之。〈令醫官看審,未能的知某症,義禁府啓請姑觀數日,允之。〉 ○以崔錫鼎爲吏曹判書,閔鎭長爲兵曹判書,趙相愚爲承旨,金鎭龜爲判尹。

5月3日

○戊午,流星出須女星上。

○金天樞施三次刑,引順益、韓老全、同實等三人。同實在遠未及拿,先拿老全、順益問之,無事實。鞫廳請對,請復刑應先。應先受刑五次,又壓膝,竝不服。

5月4日

○己未,應先施六次刑及壓膝,不服。鞫廳啓請加刑,允之,又命金天樞一體嚴刑。〈應先未及加刑已死。〉 ○鞫廳連刑天樞,天樞自嚼其舌,血淋漓,迷亂將死,鞫廳啓請停刑。

5月5日

○庚申,以兪得一爲承旨,洪受瀗爲大司諫,朴泰尙爲刑曹判書,李畬爲大司成,崔錫鼎爲大提學,崔奎瑞陞爲江華留守。朴泰尙病重旋遞,以徐文重爲刑曹判書,金弘楨爲掌令。

5月6日

○辛酉,卯時,上親臨仁政殿,行納采禮如儀。

5月7日

○壬戌,金天樞又施二次刑,不服。

○特命申汝哲,勿爲待命。

○前判書朴泰尙卒。年六十一。泰尙出自世家,稍以簡素見稱,而爲人偏蔽,無矯矯風節。當甲、己凶黨柄國之時,苟容於朝,頗有流徇之失。及是又傅會南九萬,持論多乖,公議不與之。訃聞,敎曰:「喪需、葬需,從優題給,以表予震悼軫恤之意。」後諡文孝。

5月9日

○甲子,金天樞前後受刑十一次,不服,仍斃。鞫廳大臣以下,詣闕下待罪。蓋以前日敎也,上遣史官慰諭之。

5月10日

○乙丑,時,義州犯越罪人次良、守興、曺萬世、金起立、介方等五名,初因押送放逸胡馬,與領去將官金淑民潛議,冒夜入柵門,私自買賣,被捉推問,皆承款。備局因道臣狀聞,啓請次良等五人及淑民,依律梟示,同行小通事、槍軍、砲手等,亦以其分執買賣之物,竝邊地爲氓,把守代將,以不能發覺,配邊鎭,府尹李德成,以不爲論報,任自論斷,罷職,允之。

5月11日

○丙寅,上親臨仁政殿,行納徵禮如儀。

○弼善安圭、兼說書閔鎭遠上疏,請令東宮,頻召宮僚講論,上嘉納。時,以大禮迫近,久停書筵,故疏論如此。

5月12日

○丁卯,以崔錫恒爲舍人。

○鞫廳大臣以下請對,以應先、天樞援引被囚人順男、金先、禮重、順益、老全,無他更問之事爲言,上詢問諸臣,竝令放送。左議政柳尙運等,以姜五章疏中廷臣飫聞不發之語,縷縷待罪,上開釋慰諭。〈領議政南九萬病未入對。〉尙運等又言:「平安監司鄭載禧,久不上來,宜參酌警責,差出其代。」上曰:「載禧本非恬退人,而因鄭澔疏斥,託疾不仕。人臣一遭情外之斥,終身引退,則世豈有供仕之人哉?藩臣事體,亦異京職,而無意肅謝,誠極寒心。罷職,其代差出督送。」判義禁尹趾善,又陳張希載病重,宜有變通,尙運等言,宜更審察,明知其可疑而後,當有變通,上從之。

○命以逐日嚴飭,期於必捕罪人之意,更飭捕盜大將。

○禁府前承旨金斗明、金澋奪告身,尹世紀解見任別敍。

5月13日

○戊辰,上親臨仁政殿,行告期禮如儀。

○以李弘迪爲承旨,李頣命陞拜平安道觀察使。

5月14日

○己巳,流星出河鼓星上。

○以黃海道暗行御史朴萬鼎、忠淸道暗行御史李廷謙書啓,吏曹覆啓:「白川郡守李東亨、新溪縣令沈稜、松禾縣監金澥、藍浦縣監黃鐸、燕歧縣監姜璘、庇仁縣監朴廉,俱有不法不治之狀,竝拿問,延安府使李觀周,爲政殆近古之循吏,合施恩賞。」命賜帛。

5月15日

○庚午,流星出天津星上。

○上親臨仁政殿,行冊嬪禮如儀。

○以金時傑爲副修撰,金昌協爲弘文提學,李益壽爲獻納。

○憲府論:「南宮佐貳,淸選階梯,參議李光迪,名論素輕,請遞差。」不允。

5月17日

○壬申,大司憲李秀彦,自湖西來到龍仁地,陳疏辭職,傳曰:「今觀大司憲李秀彦上疏,不但來到近畿,大禮亦且迫頭,不宜進呈辭疏,此疏還出給。」秀彦遞湖藩之後,直還淸州庄舍不起。至是,聞國有大禮,不敢退在,始爲前進近畿。

5月18日

○癸酉,以司諫金演陞拜承旨,李敏英爲掌令,尹趾仁爲持平,趙泰耉爲說書,林濩爲司諫。

5月19日

○甲戌,王世子嘉禮。上御仁政殿,行醮禮。自冊嬪禮、醮禮、親迎同牢儀,至嬪朝見儀、外宣醞儀,皆一依《五禮儀》舊儀。

○大司憲李秀彦入來肅謝。是後過嘉禮,卽受暇還鄕。

○持平尹趾仁避嫌曰:「臣於合辭之啓,有不敢晏然隨參者。臣兄趾完,因大臣私書,與死傅生之間,有往復之事,在臣私義,實難容喙,請遞。」遂退待。趾仁敢爲凶賊立幟,略無顧忌,義理之晦塞,世道之淪喪,一至於此,可勝痛哉?持平柳重茂處置,以嫌難參涉,其勢固然,爲辭,循例請遞,公議駭之。

5月20日

○乙亥,以尹趾善爲判義禁,金時傑爲副應敎,李益壽爲吏曹佐郞,趙相愚爲吏曹參議,鄭齊泰爲獻納,趙泰東爲持平。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賀,頒赦,敎中外大小臣僚。其文曰:

位已定於豫建,邦命所基;禮莫重於親迎,人倫攸始。玆申播告之旨,庸示欣慶之懷。言念眇躬,晩得賢嗣。丈夫生而願有室,固是父母之至情;之子歸而宜其家,實惟天地之大義。必求幽閑之令德,可寬付託之深憂。王世子嬪沈氏,美質俔天,芳聲奕世。義方嘉訓,近傳名弼之門;法相休徵,早協元龜之卜。爰修合卺之盛禮,俾相主鬯之宗儲。定省三朝,藹然和氣之竝集;本支百世,昭哉寶籙之方綿。嘉與四方而同歡,諒非一人之私喜。已於本年五月十九日,涓吉備儀,行王世子嘉禮。自本月十九日昧爽已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自閨門而達于國,窮期《麟趾》之應《關雎》;斂福祿而錫斯民,庶追《洪範》之建皇極。共圖更新之化,咸歸竝生之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崔錫鼎製進。〉

○憲府論捕盜軍之巡更警夜,不但譏捕竊盜而已,亦所禁人犯夜,而左邊大將金世翊,私借牌卒於人,任其行止,請命罷職。御史封庫,所以防罷後盜財,而藍浦前縣監黃鐸,私乞鑰匙於兼官,開庫取物,一任其意,保寧縣監尹晳,爲鐸所誑,私與鑰匙,循情助惡,請鐸依律定罪,晢罷職。「竝允之。

○以江原道暗行御史呂必容書啓,吏曹覆啓,金城縣令柳命雄治最一道,命加資。

○禮曹以王世子嘉禮之慶,請設科取人,允之。

5月21日

○丙子,右議政申翼相上箚曰:

臣聞千勻之弩,不爲鼷鼠發。日者親鞫,天威一施,闕中振動,衛士蒼黃,搢紳顚倒。今日廷臣,苟有一二忠信有孚於上者,以殿下明聖,必不至勞動玉體,施拷掠於殿陛咫尺之地。以賊遺君之罪,烏得免也?夫以萬乘之尊,臨鞫一隷之賤,甚非尊主威養聖德。往者不諫,來者可追。伏願明於獄官,不親有司之事,以存國家大體。

答曰:「箚中所陳,大意則好,予當留意焉。」

5月22日

○丁丑,以李世華爲判義禁,宋儒龍爲弼善,金時傑爲兼弼善,李廷謙爲副修撰。

5月25日

○庚辰,持平柳重茂,以罪人尙未斯得,啓請別降明旨,申飭捕廳,答以限以開月初旬前必捕,若未捕於限內,捕盜左右大將、從事、部將,別樣重究。

○命嘉禮時正、副使及都監堂、郞、諸執事,施賞有差。以赦令,盡放御史廉問後被拿守令,別敍罪罷諸人。

5月26日

○辛巳,文學朴泰恒,疏論輔導春宮之道,仍言:

贊善尹拯,年德俱邵,進善權尙夏,志操端潔,皆可以居是任,宜加禮召。前諮議朴鐔、李箕疇,亦宜召致,其他被薦諸人,隨闕調用,擺脫常格,入參書筵。

上嘉納之。

5月27日

○壬午,以朴涎爲副校理,鄭齊泰爲副修撰,李濡爲都承旨,李健命爲吏曹正郞,趙大壽爲輔德,洪受漸爲獻納,李世載爲文學。

5月28日

○癸未,北部幼學李萬雄上變告:「隣居人朴一奉者,卽是張炫墓奴車枝一之壻也。聞姜五章上疏,來言:『王世子外祖墓,有異常之變,無乃禍及於枝一乎?』語意有預知之迹,臣更問其詳,且受書迹,則一奉自欲告達,直走闕下,仍爲逃去。不勝憤惋,來告。」書上,命招大臣、禁府堂上、兩司、左右捕盜大將,設鞫於昌慶宮內兵曹,推問萬雄,拿一奉、枝一。萬雄着枷時,禁府都事搜得其所受一奉諺書手迹,鞫廳啓辭封入。

5月29日

○甲申,以金始徽、金弘楨爲掌令,兪信一、徐宗憲爲正言,李健命爲兼文學,李濡爲大司諫,權是經爲都承旨,鄭澔出補義城縣令,李師尙出補洪川縣監。

○鞫廳推問車枝一,端緖無現發者。一奉不知去處,禁府都事空手還來。鞫廳請拿問都事及左右捕盜大將、從事官,更爲發遣都事,且令捕盜廳,多送部將,廣尋拿來,允之。

六月

6月1日

○朔己酉,鞫廳罪人朴一奉拿來。供稱:「渠以枝一女壻,居距張家墓所十里地。三月十三日,往枝一家,墓下人齊言:『山所有變。』問墓奴時俊妻,言:『京奴業同,四五日前,稱以守直,齎糧而來,問守直之由,答曰:「今十三四日間,必有變故,守直耳。」以糧少,使之入京取來,答曰:「作變有定日,吾當忍飢而待。」十三日平明,業同直上墓所,時俊疑之隨往,業同拔得某物,藏之袖中曰:「今有此事,使之守直,良有以也。」時俊屢請見之,不聽,直向京中,時俊亦同往。』渠與李萬雄言此事,及有獄事之後,萬雄謂渠曰:『汝旣知此事曲折,卽可往告。』云,故以諺書錄出一本,詣闕門欲告,結束吏以無標信不許入,仍爲遲回,實非逃躱,其諺書呈納。」云。鞫廳請拿時俊及其妻以問,允之。

○義禁府以捕盜大將李世選病重,不得就囚稟啓,命削職。

○以摠戎使李基夏爲御營大將,〈李世選方帶御營大將,削職故也。〉金重器爲摠戎使,柳重起爲捕盜大將。

6月2日

○丙戌,以徐宗泰爲吏曹參判,李廷謙爲校理。

○鞫廳罪人成時俊供稱:「妻言:『問業同以齎糧下來之由,答曰:「有自然之事,汝不必知之。」又曰:「汝言極其陰深。何不明言?」業同曰:「今十四五日間,當有作變之事。汝於其時,自可知之。」且糧米將盡,使之入京取來,業同曰:「上典計日給糧,使之留待十四五日,不敢任意入去。」云。十五日,業同與枝一子二命妻,在墓前高聲言,有作變之事,上去問之,業同以爲渠得某物於墓上,二命妻亦有所得,業同竝藏其袖。渠請見,業同暫爲闖示,渠微見之,乃木童子,頭有紗帽形。業同卽還京,渠隨往,則業同已納其物。」云。時俊妻玉禮所供略同。鞫廳拿業同及二命妻命月問之,業同托言:「前冬破碑之後,上典欲令守直,而無糧未果,今三月中,上典夢兆不吉,恐墓所有變,使渠守直,渠遂得號牌及木人。預知作變、有自然事等語,非渠所言。」云。命月所供,與時俊、玉禮供略同。鞫廳請玉禮、命月、業同,一處面質,玉禮、命月,以業同前後可疑之言,詰問業同,業同語多沮窘。鞫廳諸議皆以爲業同可問,鞫廳大臣南九萬、柳尙運等不聽,叩閤請對,時夜初更矣。九萬曰:「逮捕諸人,多般詰問,終未鉤得,無乃無實狀而然耶?以現著者言之,似無明白詞證。業同雖曰可疑,造木人埋瘞之事,旣無目見者,只以往來墓所,自爲發掘爲疑而已。玉禮、命月等言,當有可疑事云者,最是緊關,而問諸業同,以爲渠所不言,似難成獄。」尙運曰:「玉禮等謂其言之陰深者,似不近理。渠設自爲埋凶,豈可向人預告?此非明白證左,不可成獄。」右議政申翼相曰:「此獄無他證左,不可以疑似成獄。」判義禁李世華曰:「業同之事,極爲可疑,宜加鞫問,而大臣如是陳達,臣何敢別陳意見?」同知義禁任相元、李蓍晩、金載顯等,媕婀不言,持平柳重茂曰:「各人之疑業同,雖不可謂如出一口,而語意則同,豈可謂無明證而不問?」獻納洪受漸曰:「若果明白,當直爲處斷,豈必待鞫問?必有可疑而後,方可鉤問得情矣。業同言:『破碑後,欲令守直而無糧未果。』云者,不成說。雖至貧之人,豈不能辦一斗糧,雖甚智之人,五日後變出,豈能逆料?此等事,雖渠之班奴,無不致疑,至於玉禮、命月,特一村巷愚婦,而所供不謀而同,蓋以業同初言,甚可疑也。平問之下,萬無吐實之理,臣意則與大臣異矣。」九萬、尙運交口言:「古語云:『罪疑惟輕。』今業同之言,與諸囚之供,頗不讎,直是疑似耳。以疑似斷大獄,殊非獄體。」尙運至引訊盜無贓物,不能成案事,比論之,上曰:「業同不無可疑,而不過語言間事,徑先訊問,有關後弊,予意與大臣意相符矣。」尙運攅手而進曰:「今承上敎,感激何極?詳愼如此,實國家之福也。」九萬曰:「李萬雄以孟浪無實之語,敢爲登聞,宜若有罪,而未得正犯之前,不可先罪告者,今姑置之,在囚諸人,亦宜置之。」尙運曰:「萬雄可罪,而領相之言,亦有意存焉耳。」世華曰:「一奉初欲自告,旋卽逃遁,其習可痛,不可不罪。」九萬又力救一奉以爲:「其所遲回,或欲徐探事情,可見詳愼之意。」上命參酌定罪,在囚諸罪人竝放送。重茂等不復爭論,物議非之。凡大小獄事,兩造覈問,就其辭窮者而拷訊,例也,今九萬等,旣知業同之可疑,猶不欲窮鞫得實,蓋其心,篤於愛護希載,故恐或有傷,咫尺前席,公肆面謾,一倂解散其事,使端緖旣發而旋掩,誠可痛心。況九萬所謂玉禮、命月言:『業同云:「當有可疑之事。』,而業同以爲渠所不言,似難成獄云者,尤極駭悖。古之逆獄,安有只憑罪人無證據自明之言,而便以爲不可成獄耶?此則雖使己已凶黨當之,亦不敢肆然如是矣。至於九萬之以詳愼,贊美一奉,尙運之僕僕頌祝,至稱感激,又發加罪萬雄之意,以嘗試君父者,無非諂附凶賊之計。未知業同、希載之免死,於渠有何感頌之恩,而幸喜之意,溢於言辭?如有一分人心,胡忍爲此也?自有希載貸死之請,九萬固不爲名義所容,而至是,九萬、尙運等,又相率爲希載効力至此,雖輿儓婦孺之微,無不戟手憤罵,欲食其肉。

6月3日

○丁亥,副校理朴涎上疏曰:

嗚呼!偏黨之禍,何代無之,而豈有如今日者耶?東、西之目,自宣廟朝有之,及至反正之初,上有聖祖,下多名臣,頗能參合彼此,揀用賢才。先王晩節,深悟議禮之失,思欲釐正而未及,逮殿下新卽位,旣正邦禮,仍行黜陟,而矯枉太過,與奪太偏,反有獨任之譏。然其與奪,只在官爵,被罰亦止流竄,猶不至太甚,至于庚申,特因妖逆,延及異己,機穽竝作,殺戮始行,密啓譏察,無所不爲。倘非趙持謙輩倡義以遏,則一番人得脫者幾希。自玆以來,每當變革,輒思相報,殺戮竄逐,惟其所欲。嗚呼!黨議相傾,國事之波蕩,已不可言,而至於宮闈之內,亦有廢立陞降之變,尙何言哉?殿下於己巳初,排群議獨斷大事,使恩義乖離,大倫不正,固是過擧,而終幸過而旣更,睽而乃復,壼儀重新,日月齊輝,此又盛德事也。第念前代帝王,有易配之擧,而未聞有一時兩后。宜思善處之道,以求至當之歸,而特因聖敎,有仍賜禧嬪舊爵之命,臣竊以爲未安。曾在國母之位,配至尊,而臨臣民積有年所,今乃與妾御同列,此於倫理何如也?議者以爲:『下王后一等,自當爲嬪,又加尊禮,有竝后匹尊之嫌。』此亦不然。所謂竝后匹尊者,乃常時守經之論也。今只以禮無二后之義,降其位號,安可膠守常制?必須廣詢博考,禮遇之節,異於常例,量加供奉,別立名號,無歉於處變之道可也。向者朴萬鼎之疏,誠有意見,而不惟不用,又設禁令。多年毋事之餘,遽遭此變節,或慮處變之道,未得盡善,有所云云,夫豈有他慮,而今乃因此立禁,以防人口,恐非聖朝擧措也。竝願亟除此禁,毋示不廣。

政院稟啓捧入,傳曰:「違禁陳疏,極涉未安,還出給。」

6月4日

○戊子,一奉決杖徒配。

6月5日

○己丑,御晝講,講《大學衍義》。至齊景公立少子事,同知事吳道一言:「以熒惑退舍事觀之,非庸主也。」上默然。熒惑退舍,乃宋景公事,而道一方泥醉不省,誤爲奏達,左右駭笑。道一言:「儒生被罰者,於庭試、謁聖科,則前或許赴,而中間有禁令。今宜特令許赴。」蓋爲其私黨中被罰者而言也。上令該曹稟處。

○憲府啓請還收業同放送之命,又以掌令金始徽承牌詣臺,無端退歸,劾遞之,上只允始徽事。始徽,鄕曲微瑣人也。婢膝於南九萬之門,得玷臺職。放業同翌日,承牌詣臺,不發還收之啓,無端退歸,恐忤九萬也,公議莫不爲駭,故被劾。

6月6日

○庚寅,以吳道一爲大司憲,梁聖揆爲掌令,李敏英爲弼善,李廷謙爲吏曹正郞,金昌協爲副提學,趙大壽爲副校理,權持爲承旨。持地望素輕微,少附趙持謙、吳道一等,爲其鷹犬。己巳爲張氏冊封使价,又樂赴得賞,階通政,擧世唾鄙。至是,驟通近密淸選,物議譁然,將有彈駁,持慙懼自免。

○御晝講。同知事崔錫鼎言:「丁卯年中,大臣陳李慣、元萬春,以勳臣子,有才局,可合調用。慣則進秩二品,而萬春尙滯下大夫之列,今當擧行,無閼成命。」上可之。

6月7日

○辛卯,御晝講。

○諫院又發業同鞫問之啓,玉堂亦上箚,竝不允。

○先是,東萊人宋正生、李時漢,與小通事洪立、船人安玉等,同入倭館偸米,有金擇善者,發告於倭館,朝廷使之梟示正生、時漢,而擇善、立、玉等,從輕重決罪。至是,東萊府使李喜龍啓言:「擇善不告官,先言倭館,極爲痛駭。當殺無赦。」事下備邊司,備邊司請令嚴囚啓聞後稟處,允之。

6月8日

○壬辰,以鄭齊泰爲獻納,李鼎命爲輔德。

○吏曹抄啓書筵官。李世弼、鄭齊斗、李喜朝、閔以升、李箕疇、朴鐔、金昌翕、李世龜等八人。

6月9日

○癸巳,大司憲吳道一上疏曰:

妖魅之事,暗昧難覈。應先之親鞫,未知十分恰當,若果無實犯,豈不爲至冤?大臣壓於雷威,終無一言,此則誠不得辭其責。至於業同,雖有可疑之迹,詞證未備,亦難成獄。其所執,不爲無據,而深長之慮,寓於其間,夫豈以爲全無可疑也哉?今此凶變,雖未知果出誰手,必奸人欲藉此移禍他人之計也。苟殿下更無他岐之疑,則不爲明覈,雖欠洞快,不害爲善處之道。

答曰:「所論明的,予甚嘉納。」

○掌令梁聖揆陳疏,請允業同之啓,答曰:「已諭予意。」

6月11日

○乙未,以洪受瀗爲承旨,元萬春陞爲右尹。

○館學儒生李世耆等九十七人上疏曰:

掌鞫之臣,徑遏吐實之賊口,面謾參鞫之諸臣,蒼黃暮夜,顚倒請對,同聲衆證者,謂之無證,面質語屈者,謂之無實,游辭遁語,曲護國賊。不忍窮問於端緖旣露之後,汲汲請放於夜半密席之間。噫嘻!凶人陰結賊臣,謀害國母,而力戰公議,必欲私貸,使禮義之邦,彝倫斁絶,綱常廢墜,而以爲世子圖安爲言。今此向世子厭禱者,又是何樣極賊,而黯黮伸救於一國人情之外,而亦惟曰爲世子遠慮云爾耶?全顧自己之禍福,圖釋一國之惡逆,而旣無藉口之辭,乃諉之深遠慮,阿附緩頰之疏,又出於臺閣。設令一如其言,眞有奸人,欲爲移禍,作此窮凶之變,則其爲凶慘,有不可言。在沐浴請討之義,但當嚴鞫正刑之不暇,彼乃阿悅相臣,蔑絶大義,其所謂長慮善處者,果可謂此輩一身深長之圖也。前後護賊,都出一人誤國之手,而布列朝著者,瞻忌位勢,兩司之啓、玉堂之箚,藏頭卷尾,文不貫語。臣等不忍負累朝陶養之化,敢以爲春宮願死之誠,冒瀆宸嚴,伏願殿下,窮覈埋凶之賊,克正護逆之罪。

疏入,上下備忘記曰:「頃者大臣以下請對陳達,不惟以疑似訊問,有違獄體,深長之慮,自寓其中,此非因大臣之言,見罪人供辭,深長之慮,先萠予心。今觀儒疏,一篇逞憾,專在首相,以元老前後爲國長慮之誠,反被護逆之極罪,安有如許至冤之事?乘時擠陷,極可痛心。疏頭李世耆,姑先停擧。」仍命還給其疏,政院陳啓覆逆,答曰:「勿煩。」領議政南九萬、左議政柳尙運、右議政申翼相等,待命闕門外,上遣史官慰諭之。

6月12日

○丙申,太學諸生,以李世耆被罰,空館而退。上令館官,開誘勸入,諸生引廉隅終不入,命遣承旨勸入。

○傳曰:「三公處,遣承旨敦諭。」九萬等俱出城外。承旨金世翊等,追及傳諭書啓,傳曰:「三公之一時出城,前所罕有。此何爻象,此何擧措?憮然之極,如失左右手也。卽速入城之意,更往傳諭,仍與偕來。」

○兩司以李世耆等疏斥,引避退待,玉堂陳疏辭職。副應敎金時傑之疏曰:

臣疲軟惷愚,無所建明,罪固大矣。猶幸昌言,出於賢關,不孤聖明菁莪之化。臣身被斥,有不暇恨矣。

上怒遞之。

6月13日

○丁酉,以李益壽爲修撰,宋徵殷爲持平,尹星駿爲正言,李鼎命爲副應敎。

○副校理趙大壽、趙泰采,以金時傑之獨遞,爲不安,上辭疏,答曰:「金時傑之疏,以館儒之構捏擠陷,謂之昌言,誠爲駭然。此所以許遞也。爾等有何所嫌?勿辭察職。」

6月14日

○戊戌,右承旨李弘迪,留成均館,累次勸諭,諸生引嫌不入。傳曰:「不參疏儒生,使之招入。」

○大司成李畬上疏曰:

邦運不幸,荐罹災荒,顧今米粟、錢布散在民間者,名色旣多。竝宜勿靳損減,使知朝家德意然後,人心可結,國命可延也。經賑守令,竝勿輕遞,雖已滿期,亦限今冬仍存,使任終始,則庶幾於民於國,交有所濟。前月諸道所分賑錢,待秋還納,病農可知,宜觀穀價高下,減定其數,許納穀代錢,庶幾民無易錢之費,國有聚穀之益矣。古者三年耕,餘一年之食,九年耕,餘三年之食,而國無三年之蓄,謂國非其國。今無朝夕之資,而猶得維持至今,亦幸矣。先朝辛亥以後,先季父臣端夏,惓惓以積儲爲言。今危亡之機,迫在目前,一有蹉跌,悔無可及。聖上誠知國家之急,正在於此,則凡係浮費冗食,所宜節省,固非一端,而要使一歲之用,常有餘衍,略倣王制之意,則數年之後,國計自裕也。

上賜批嘉尙,令廟堂稟處。

6月15日

○己亥,太學不參疏諸生,終不入齋,傳曰:「聖廟空虛累日,極爲未安。遣禮官勸諭,從速入齋。」諸生又不承命,命遣承旨勸諭。

○領議政南九萬,因傳諭承旨書啓,附陳不敢承命之意,柳尙運、申翼相,亦陳疏辭職,答曰:「今此處決鞫獄,意實有在,予之心卽卿等之心也。事有經權。三司之交章,不害爲爭是非之義,至於館儒輩一篇,精神專在擠陷,致令三事之臣,蒼黃逬出,國事泮渙,是何爻象之不佳,一至此哉?不覺痛心。卿等罔或改圖,使予不免抑鬱成疾。無困我卽入城,以副如渴之望。」仍命留在承旨傳諭後,與之偕來。

6月16日

○庚子,以呂必容爲獻納,沈權爲輔德,鄭齊泰爲副修撰,徐文重爲大司憲。

○吏曹判書崔錫鼎請對,陳職事數件,仍言:「文堂上張世良,深於《易》,有才局,勿拘年限,差除守令。典籍孫志,亦莅邑有聲績,曾有准職之命。寒遠微官,不可遽陞,宜以相當郡守差遣。」上竝許之。右承旨李弘迪言:「館儒屢加敦迫,而終不入齋。語雖妄率,若特爲變通,俾無累日空館之弊,則實光聖德而有得於待士之道。」其意蓋欲收還停擧之命也。錫鼎斥其不可,上遂不許。

6月17日

○辛丑,南九萬上辭疏,上慰勉備至。

6月18日

○壬寅,館儒終不入齋,禮曹稟啓,傳曰:「不參疏儒生之承命入齋,非一非再,而諸生膠守偏見,一至於此。朝家待士,異於他人,旣不可威制,聖廟空虛,已至七日,不可無別樣變通之道。李世耆特爲解停,令知館事,以此意開諭,以爲卽速入守聖廟之地。」諸生乃入齋。

6月19日

○癸卯,以閔鎭周爲都承旨,申琓爲大司憲,金鎭龜爲刑曹判書,李健命爲修撰。

○領議政南九萬出廣州,陳疏辭職,答曰:「一自卿等之去國,鬱鬱思想,未嘗暫安,乃於昨夜之夢,見卿等之來思,欣喜之極,握手流涕,覺來一倍缺然。信乎元首股肱,一體相須,而誠之所存,至發於夢寐也。以卿等之深忠,亦豈無變予之心乎?卿其卽日就途。」又賜左議政柳尙運、右議政申翼相批旨,隆摯一如九萬疏批。

○平安觀察使李頣命屢疏,陳老母病難將往,又不可離側獨赴,辭意悲懇,上命許遞。頣命自以禍釁之餘,不欲遽當晉擢。且其母是黃一皓女,一皓任義州時,彼慘禍,故不忍往西路,遂力辭不赴。

6月21日

○乙巳,爲都目政。以安世徵爲掌令,李坦爲持平,宋相琦爲校理,徐文重爲判尹,李益壽爲副修撰,李廷謙爲兼文學。

○輔德沈權,疏論輔尊春宮之道,且言:「書筵官抄啓之後,在京者下鄕,在鄕者不來。其所以不敢處者,乃是特設之名號,使之備員於翊衛司,設筵之時,亦令入參,則無其名而有實效。」云,上令該曹稟處。吏曹覆啓言:「翊衛司,是宿衛之地,非所以處儒臣,但翊司官閑,書筵官無職人,宜間間差除,以便輪侍。」允之。

6月22日

○丙午,流星出虛星下。

○都目政。以趙泰耉爲司書,趙大壽爲兼弼善,尹趾善爲左參贊,李秀彦爲右參贊,權忭爲說書,任相元爲工曹判書。

○兵曹判書閔鎭長請對言:「金擇善當梟示,洪立當用次律,安玉無與知之事,當放。三水、甲山、江界邊將,以宣傳官差送者,通計前仕,以實職陞遷,宗班窮乏者,抄啓周急。」竝允之。

○以咸鏡道暗行御使李宜昌書啓,吏曹回啓:「安邊府使金儁相、洪原縣監李㙫貪虐,竝拿問,慶源府使申益恬,治績表著,合施賞典。」竝依允,益恬賜馬。

6月23日

○丁未,判尹徐文重上疏曰:

國家治亂,必曰政、刑。政固重矣,刑亦不輕。機張罪人萬得、命伊等殺人,移囚京獄,已過十年,男伊等五人,殺死差人,移囚亦三年。其他罪囚,臣未及一一取考,而亦安保其無冤也?盜鑄之律,稍重於本條,意在懲惡,而不分首、從,恐非設法本意。年事大侵,人不自保,而今又囚繫盈獄。疏決不時,義刑義殺,王政之所不廢。以聖人泣辜之德,亦豈無惻隱之心也?且聞外方,囚繫寔繁。當此天時方熱,宜亦申飭道臣,以是疏釋。

答曰:「疏辭甚是,當令該曹稟處。」

6月24日

○戊申,時,三公皆出外,屢陳疏乞免,上敦勉愈隆。至是,上引先王朝丁未年許遞三公事,勉副九萬等職,仍令與近侍,卽日登途。

○修撰李健命上疏曰:

今此埋凶之賊,實宗社深讎,而臣子不共一日戴天者也。輿儓、婦孺,尙欲寢皮食肉,則向日大臣之半夜前席,徑請放釋者,夫豈忽於討賊之義哉?誠必有不得已者爲之拘,而時勢使然也。朝著屢易,誅殺輒加,禍先於任使之大臣,刑慘於討逆之諸勳,上下之間,情有未通,號令之際,人或不信。昔漢公孫賀,拜相涕泣,今之大臣,安可無危懼之心?是以義理沮於利害,依違成於苟且,寧拂一世之公議,幸冀目前之無事,無恥嗜利之徒,又從而迎合之,架漏牽補,瘡疣百出。如是而能爲國者,未之有也。今日討賊之不嚴,誠不可專咎大臣,而獨不能無望於聖明。倘殿下夬回乾斷,明示大義,下勑廟堂,窮覈得情,使中外曉然知聖意,則大臣必將奉承之不暇,何所憚避而自就崎嶇之域哉?至於深長慮之說,尤有所未曉者。設令有難處者,隨其所抵,從容善處,不無其道。今若終不辨覈,則適足爲日後深長之禍也。

答曰:「疏中數十字,定是臆逆之甚者,斷非大臣之本心。不料情志之不通,一至於此,予實慨然也。」

6月25日

○己未,以南九萬付領中樞,柳尙運、申翼相付判中樞。

○掌令安世徵上疏曰:

臣纔從遠來,未詳鞫獄顚末,而雖閭巷婦孺,莫不痛惋於遽釋,萬口一談,歸咎大臣,輿情可見。公議至嚴,凡在言地者,是宜糾正之不暇,而吳道一挺身投疏,恣意營救,有曰所執不爲無據,曰深長之慮,寓於其間,夫疑而不問,汲汲放釋,有何所執之可據耶?以徑釋已得之罪人,謂之長慮善處者,實不成說。其爲大臣地則至矣,獨不念爲春宮討賊之義乎?比年以來,指斥廟堂者,無不擯困,媚悅要津者,擧得榮顯,故嗜利之心,至於冒恥,趨勢之計,幾乎忘君,義理晦塞,是非顚錯,將至於國不國人不人,可不懼哉?伏願亟從三司之請,嚴鞫得情,以洩神人之憤。

答曰:「朝論岐貳,爻象不佳,意見差異,輒加詬辱,是豈和平之福哉?所謂深長慮,已先萠于心中,而吳道一之疏,適與相符,此不過直陳所懷,曷嘗有媚悅大臣之意,而臚列罪狀,殆無餘地,儒臣唱之於前,臺臣和之於後,氣習之不美,一至於此,予爲世道發一嘅也。」世徵以此引避,持平宋徵殷,初欲處置遞之,掌令梁聖揆以爲,世徵旣斥言路,不可冒當處置,遂竝引避,持平李坦亦同避,後玉堂處置,遞世徵等,獨徵殷出仕。

6月26日

○庚戌,領府事南九萬,以李健命疏,上疏自辨,上慰諭答之。

6月27日

○辛亥,以李益壽爲修撰,特拜左參贊尹趾善爲右議政。趾善不學無識,性且愚愞,爲世所輕,而特以資秩相近,得躋台位。

○判府事柳尙運,自城外入來,上優旨慰諭。尙運、翼相等所遭,與九萬同,而尙運之先爲入來者,蓋欲自分輕重爲冒進之計也。尙運之於九萬,如王安石之呂惠卿,秦檜之湯思退,而遇小利害,輒又計較前却如此,小人之情態可見矣。

6月28日

○壬子,御晝講。

6月30日

○甲寅,以洪受漸、李敏英爲掌令,李世載爲持平,李秀彦爲大司憲,特陞徐文重爲判義禁。

○領府事南九萬,在龍仁上疏,上下手批,慰勉備至。

秋七月

7月2日

○丙辰,流星出璧星上,是後屢見。

○以兪命雄爲獻納,李震壽、柳重茂爲正言,呂必容爲弼善,尹趾仁爲文學,崔錫恒爲承旨,徐宗泰爲弘文提學,沈枰爲江原道觀察使。

7月3日

○丁巳,召對玉堂官。

○司諫林濩上疏曰:

埋凶之變,前古未有。罪人斯得,徑先放釋,務爲姑息之計,養成無窮之禍,義理晦塞,倫紀斁滅。所謂深遠慮,未知果爲深遠否也。近來論議多岐,莫能歸一,而至於此事,無彼此無貴賤如一,亦可見公議之不泯矣。太學抗疏,兩司交章,玉堂上箚,而天聽邈然,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

答曰:「已諭予意。」

7月6日

○庚申,以申琓爲左參贊,權尙夏爲執義,林濩爲修撰,李鼎命爲兼輔德,閔鎭周爲平安道觀察使,李宜昌爲司諫,鄭齊泰爲兼司書,金載顯爲都承旨。

7月7日

○辛酉,以李坦爲正言,徐文𥙿爲承旨。

○楊根弑夫罪人愛禮,三省推鞫,承款正刑。

7月9日

○癸亥,平安觀察使李濡啓言:「自建州至滿浦,不過六日程。此乃賊路要害,而土卒單弱,且無財穀,雖有巨鎭之名,實無捍禦之勢。廢郡之地滿浦相連處,以慈城江爲限,屬之本鎭,使之募民屯田,聚其人而團束,收其穀而儲峙,以爲緩急之備,觀其有效,次第復設,亦無不可。請令廟堂,從長稟處。」備邊司回啓:「請待民力稍蘇,商確擧行。」允之。

7月11日

○乙丑,司諫李宜昌、掌令洪受漸、副應敎李鼎命、持平李世載、宋徵殷、獻納兪命雄、副校理趙泰采、正言柳重茂、李坦、修撰李益壽、林濩、副修撰鄭齊泰請對,齊陳業同之不可不問,且辨深長慮之爲非,反復爭執,上曰:「當初猝聞罔測之變,意謂此出凶人所爲,元無混疑廷臣之意,故應先文書搜探之時,不許竝及申汝哲之家。其後筵中,亦有子惡父不知,奴惡主不知之敎,本意可知。頃因李萬雄疏,更爲設鞫。其間必有深長慮與否,雖不可的知,輾轉延及,亦難保其必無,予之心中,先有此慮。然而深長慮,自是未然之事。三司爭論,出於公議,輿情如彼怫鬱,何可不爲允從?更爲鞫問。」

○設鞫於昌慶宮內兵曹。罪人枝一、時俊、玉禮、命月等拿來,罪人業同逃逸,鞫廳啓請跟捕。

7月12日

○丙寅,夜二更,業同拿來囚。

7月13日

○丁卯,以金弘禎爲掌令,李敏英爲文學,李世華爲判義禁。

○說書權忭上疏辭職,不許。忭於己巳廢妃之日,隨例應試登第,深自慙悔,不爲應榜,直下韓山鄕盧,爲自廢之計,不復入京,至是拜春坊。忭自陳辜過,懇辭不就,公議多其善補過。

7月15日

○己巳,時久雨,命設祈晴祭。

7月17日

○辛未,以咸鏡觀察使李光夏、北兵使李尙𫗽狀啓,備邊司啓請梟示犯蔘禁人林貴立、方次叔,拿問地方官慶源府使申益恬、慶興府使李弘肇,允之。

7月20日

○甲戌,業同就拿受刑,其援引罪人金是梡等諸賊,次第就拿,幾盡吐實。鞫廳啓言:「罪人斯得,幾皆取服。自延曙拿來車枝一、成時俊、玉禮、命月等,別無可問之事,請竝放送。朴一奉請令該府,仍前發配。」答曰:「依啓。凶賊斯得,王法將行,奚但予心之爲快?輿憤可以少洩也。李萬雄依當初下敎,令該府超二資賞千金,以示朝家酬功之意。」

7月21日

○乙亥,吏曹判書崔錫鼎上箚,論官制:

一曰序官。古者文、武官,率皆付祿,守令仕滿者,例付京職,近來作散文官堂下百餘員,武官堂下九百餘員。詳考官制,東班堂下減百二十餘員,初仕增百數十餘員,參上失祿,其勢固然。至於參下,敎官、監役、別撿、都事及雜岐直出者外,直長二十二,察訪八,奉事二十六,參奉七十八,以二十六員之窠,當七十餘員之來,其路甚狹。察訪以三十朔爲限,而陵官三十朔,方得十五朔之仕,奉事窠窄而參奉積滯,准朔後,過十餘朔始遷,其冤甚矣。今計莫如減參下增參上。減參奉增奉事、直長,又減齋郞朔數,同於京官然後,積弊可捄矣。將世室、五廟陵官二員,換作七八品,而五廟陵官八員作直長,世室陵官十員作奉事,則直長二十員、奉事三十六員、參奉五十三員,節次陞遷,不至窒礙。察訪八員,不必由直長而陞出,在驛加仕十五朔而直陞六品,齋郞朔數,減爲十五朔,則有疏滯之美矣。二曰求才。我國用人,專尙門地,先京華後鄕人,已乖立賢無方之義,至於防塞庶流,本非古制。仁廟朝,以許要不許淸,稟裁署經,久未擧行。天之生材,貴賤非有殊,而枯項黃馘,駢死於蓬戶之下。如宋翼弼之學術,而終於布衣,辛喜季之文章、禹敬錫、柳時蕃之才諝,俱未能展其驥足,可勝惜哉!今雖未能頓革舊弊,依定制,授三曹各寺,而有吏才者,畀以州郡,其出類拔萃者,不在此限,蔭、武亦宜稍寬其路,俾無遺才之歎。至於納米許通,初因胡變而設,旣久弊生,謂宜特除其法。伏願下詢廟堂。

從之。

7月22日

○丙子,召對玉堂官。侍講官李鼎命言:「金盛迪削職,殊未知其可。」〈盛迪以楊州牧使,因張墓遇變時事被罪。事見上。〉上曰:「罪人斯得,罰亦已行,特爲敍用。」承旨徐文裕持之,上命只給職牒。鼎命又言:「姜五章緊出賊招,不爲鞫問,是失刑也。」上曰:「五章別無與知凶謀之迹,此鞫廳所以不問也。」

7月23日

○丁丑,召對玉堂官。檢討官李益壽言:「畿內兩麥失稔,宜令賑廳題給賑資,及時濟活。」上令該廳,急速稟旨擧行。上又以關西連値飢荒,而淸北尤甚,命賑廳一體稟旨擧行。「

○右議政尹趾善箚陳:

李萬雄不過告業同疑似之迹而已,不能指摘諸賊之名,而遽施佳賞,爲濫觴。朴一奉之中間逃匿,出於惶怯迷劣,而因其言究覈,終至於此,宜有參酌功罪之道。

上遂命李萬雄只陞堂上,朴一奉分揀。

○諫院請拿鞫姜五章,允之。

7月24日

○戊寅,京畿觀察使李彦綱,請得移轉穀以救民,啓下備邊司。備邊司以儲蓄已竭,防啓,答曰:「根本之地,理宜優恤,特爲參酌劃給。」

○初,業同所引金是梡,卽希載妻姪也。業同言:「是梡言于希載妻曰:『墓所必有作變之事。』云爾,故使渠守直墓所云。」是梡不肯首,又引方燦。燦卽李義徵家私人也。是梡言:「燦語渠曰:『張墓將有變。』且言:『義徵子弘渤,使其親信人成斗方,出送墓所,作爲木人埋置之。』燦問王世子年甲,又問希載年甲,謂將推數於善卜人崔國憲。渠問於弘渤曰:『木面所書离爲火,何義?』弘渤曰:『吾亦不知。』渠素知弘渤筆,故明知木人所書,乃其手筆。弘渤又送燦傳言,將使尹姓人陳疏,及疏出,非尹姓,乃姜姓也。」鞫廳又拿燦、弘渤、斗方問之,皆不肯招服。鞫廳使燦與是梡面質,面質時,燦言:「是梡,袖持業同所得號牌,往金德遠家,示德遠孫進士泰潤,仍請慰安祭文,泰潤辭以不文,又請轉通弘渤,則泰潤答以喪人〈指弘渤。〉不當製述云。」燦又謂:「是梡曰:『吾家近處,有尹善道孫進士者,言西江居姜五章,欲以此陳疏。』云云。」刑訊燦,燦言:「撞碑之事,崔國憲、李東燁爲之。」訊東燁,東燁言:「其孽弟東樑及千鶴仙與謀。」又拿東樑、鶴仙問之,各施刑訊,諸賊竝皆吐款,只弘渤屢刑,終不服而斃。燦供稱:「弘渤使渠圖得申汝哲奴號牌,渠指揮斗方,納交應先,誘引應先,乘其沈醉,割取號牌,使斗方持納弘渤,與之相議曰:『以撞碑之變,歸之西人,更爲埋凶於墓所,落置號牌於墓上,仍令張家人,掘得凶物,拾見號牌,則必以爲西人所爲,當有好事。弘渤令渠往張家,勸以看審,渠果言於是梡,出送業同。」又言:「尹善道孫以爲:『姜五章欲陳疏,汝須往探。』渠果往勸陳疏。」云。斗方供稱:「燦使渠納交應先,聽其指使,往申大將門外,請見應先,自是頻頻往見。其後燦又令誘引應先,往酒家乘其沈醉,燦斷其號牌以給,使之持納弘渤,渠依其言傳給。」云。東燁供稱:「孽弟東樑,與國憲、燦及千鶴仙,載酒出來,國憲言:『爲斫屋材,吾等出去,汝亦同往。』云,遂隨去到延曙墓所,國憲使渠兄弟,持弓矢立靑龍頭,以禦墓下人出來者,國憲、鶴仙,以斧撞碑。渠問其事,國憲曰:『李大將以吾之將帥冤死,吾欲報讎,與燦、是梡,往來弘渤家潛謀,以撞碑事,歸於西人,必有換局之擧。』云。國憲以木人二箇,納扇子匣,三月日夜半,與渠及鶴仙同往,埋置於兩墳前。」云。國憲供稱:「弘渤常言於渠曰:『破玉山碑,仍埋凶墓所,必有好事。』去冬,弘渤懇請出往墓所,撞破碑石,遂與東燁兄弟、鶴仙出往,而至於打破,東燁爲之。埋凶事,弘渤言:『厥物送于東燁家,汝須出往,探問埋置與否。』仍與東燁,偕往埋置。」云。是梡供稱:「燦言:『乘此時嫁禍西人,則吾輩可以得志於南人。』仍與設計,造成木人,書以內間及王世子年甲,埋置墓所。至於木人所書之意,离爲火三字,离者南也,火者爲禍,南人之意也。」〈木人書曰:「离爲火殺無惜也云云。〉鶴仙供稱:」以帶率下人,隨行於李義徵,亦嘗貸銀未報,李家督令率妻子仰役,故移接西氷庫李家行廊。國憲與渠及東燁,往墓所,東燁撞碑埋凶。渠初不欲出往,則國憲曰:『汝便是李家奴,若不同往,李喪人當爲殺汝。』云,故果爲同往。「云。東樑供稱:」國憲、鶴仙、東燁出往延曙,渠亦隨往,國憲使渠立墓前,守其所騎馬,察見人出入。別無手犯埋置之事,而同往與知凶謀。「云。燦等七賊,竝軍器寺前路凌遲處死,緣坐籍沒,妻子爲奴,一依律文。

○罪人姜五章拿來,禁府請移送鞫廳,允之。

○右議政尹趾善請對言:「五章無干預之跡,不當使鞫廳按治。」承旨金演曰:「五章與燦等同謀之狀,昭不可掩,與聞無疑。」趾善猶以疑似爲言,上亦以五章謂無同情之事,命自禁府拿鞫。趾善言:「業同以家主之言,出往掘得,實無與同謀議之事,而外議以爲不可全釋,宜參酌定罪。」上從之。

○憲府言:「王獄事體至嚴,而今觀賊招,有與希載相通之事,事之可駭,莫此爲甚。請其時入直都事,拿問定罪,該吏囚治。」允之。

○以趙大壽爲輔德,賜贈領議政朴紹諡文康,禮曹判書金南重諡貞孝,判中樞宋欽諡孝憲,晋原府院君柳根諡文靖,潘城府院君朴應順諡靖懿,吏曹判書李後白謚文淸。

7月25日

○己卯,謝恩正使東平君杭、副使洪萬朝、書狀官任胤元如淸國。

7月26日

○庚辰,禁府推問姜五章。五章以爲:「去四月中,士人蔡悌胤來言:『延曙墓所有變,不可不疏陳,而無他擔當之人。吾則以名家子弟,不無嫌礙,君素有文名,雖成陳疏,人不致疑。君須與我入城。』再三言說,渠遂入來尹宗緖家,則悌胤、宗緖,同辭力勸,宗緖仍出疏草,使之陳疏。渠因與二人同宿,翌日親自寫呈。」云。禁府請拿宗緖、悌胤,允之。

7月27日

○辛巳,持平李世載、宋徵殷,請金泰潤邊遠定配。以是梡拘語也,上不允。

○領府事南九萬、判府事柳尙運、申翼相,以獄事究竟,陳疏引前日誤事之罪,答曰:「別無所嫌,安心勿待罪。」

○禁府推問蔡悌胤,以爲:「渠往見尹宗緖,宗緖以爲:『孰能爲東宮上疏?』答曰:『姜五章,吾知其慷慨,必陳疏。』宗緖曰:『吾已構疏,宜招五章來。』遂見五章言之,偕往宗緖家,勸陳疏。疏草宗緖自製,而五章書之。」云。禁府啓:「陳疏非猝辦之事,常時同謀情節,不吐實,製疏推諉於下鄕之宗緖,不可平問,得其隱情。五章、悌胤請刑推。」答曰:「姑待宗緖拿來推問後,稟處。」

7月28日

○壬午,以李聃命爲司諫,徐文重爲左參贊,尹星駿、兪信一爲正言,沈權爲應敎,賜領議政沈悅謚忠靖,特陞大司成李畬爲判尹。畬恬雅正平,爲一時善類所推,及被親擢,物情允愜。

7月29日

○癸未,禁府以業同杖一百流三千里照斷,上判曰:「旣受嚴刑,除決杖。」遂配固城。

八月

8月1日

○朔甲申,禮曹以逆徒伏法,請告廟頒敎,上允之,陳賀則命權停。

8月2日

○乙酉,以李震壽爲正言,金時傑爲副校理。

8月3日

○丙戌,持平宋徵殷陳時弊疏。疏凡七條,而每條又各有小目。一曰勉聖學,其目三,曰立志、明理、養性。二曰嚴內治,其目三,曰嚴宮闈、戒近習、崇節儉。三曰養國本,其目二,曰嚴內敎、簡僚屬。四曰正朝廷,其目三,曰去偏黨、恢公議、愼爵賞。五曰恤民隱,其目三,曰廣儲蓄、革弊政、擇監司守令。六曰正士習,其目三,曰擇師儒、選賢士、省科擧。七曰敦敎化,其目二,曰頒敎條、罷鑄錢。其論養性,以鞫獄時玉趾蒼黃親屈,詬罵大臣、諸宰,略加陳戒。又論:「一番人,不可盡疑而不用。先正臣朴世采,嘗以此勉,宜益懋建極之道,必以打破朋黨,偕之大道爲期。超遷太驟,恩擢頻降,至於無名而超階,罔功而陞秩者,亦或有之。內司貢案,雖難竝皆釐革,裁省節約,自上先之,尙方、太僕,亦減浮費。各軍門屯田,限三年歸於版曹,禁衛京案軍,姑停上番。平山開市三牛價,定以銀子四百兩,聽聞俱駭,宜加査究。逃故代定,限十年停止,營將亦宜革罷。監司,令廟堂、銓曹,議選可合人,守令亦宜遴選,爲內、外交差之法,使臺省人出入,常均歸儒之職。自祖宗朝,必加遴簡,如金洙、表沿沫,久掌成均,先正臣鄭曄爲兼大司成,閔鼎重亦久兼成均,號爲稱職,今亦宜擇人久任,州縣設訓導之任。儒生之有志嚮學者,別擇招延,次第論薦,謁聖、庭試,不必一榜賜第,講經之科試、策問,用生畫。增損《呂氏鄕約》,作爲敎目,廣布中外。利慾紛挐,至於士族女,亦犯私鑄,宜停新鑄,以杜奸萠。」下廟堂。廟堂覆啓曰:「貢案事,徐觀來年年事而更議。屯穀事,纔自賑廳,參酌取用,又難移屬版曹。禁衛軍事,停其上番,名義不可。逃故停止事,軍案將成,虛簿誠難輕議。營將設置已久,亦不可輕革。監司、守令事,令銓曹極選塡差。師儒事,令該曹擇差,久任資高,則仍令兼任,如祖宗朝故事。訓導儒生事,姑待師儒得人,徐議處之。謁聖、庭試事,惟在自上酌量。講經事,群議不一,今難更議。作爲敎目事,不可行之無漸。罷鑄事,上年許鑄,出於萬不得已,姑限以明年三月,其後永罷。」上允之。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右議政尹趾善言:「吏曹判書崔錫鼎,以變官制、通庶孽事陳箚,下廟堂。當待諸大臣還朝,商議稟處,而其中庶孽納米許通一款,本非金石之典,宜可除去。」上從之。趾善言:「自前諸道各有主管堂上,請令崔錫鼎管關西,閔鎭長管江都,徐宗泰管東萊。」從之。刑曹判書金鎭龜言:「徐文重疏中機張罪人萬得、命伊,獄情殊可疑,宜可參酌。」戶曹判書李世華言其不可,上命仍前推問。鎭龜又以文重疏私鑄錢者,分首從事稟裁,上曰:「區別爲難,臨時觀罪人情狀稟處。」鎭龜言:「東萊罪人萬昌等,以毒害府使南垕事滯囚,而事涉難明,當議大臣。」上命問于大臣稟處。司諫李鼎命進啓:「姜五章緊出賊招,而鞫廳不爲請拿,爲臺諫者,宜執法爭論,陳啓以請。或引嫌不參,而兩司終無一言,迫於物議,草草論啓於獄事垂畢之後,致令奸徒,抵賴掩匿,將難悉得情態。朝家置臺閣之意,果安在哉?請參鞫臺官,竝命遞差。」上曰:「追後論啓,未爲不可。予未知其當遞也。」又啓:「一奉欲上急變,兵曹結束吏,任意阻搪,堂、郞慢不覺察,不職之失,在所難免。請兵曹吏囚禁科罪,入直堂、郞竝罷職。」上曰:「下人不告,則堂、郞何以知之?別無罷職之事。該吏令攸司囚治。」鼎命又言李萬雄減賞失信之非,趾善言其不然,世華曰:「大臣言良是。」上曰:「此非失信,大臣言不非。」

8月4日

○丁亥,右議政尹趾善,以參鞫臺官之被論,引咎上箚,批旨慰勉,遣承旨傳諭。

8月5日

○戊子,以鄭重徽爲都承旨,黃欽爲承旨,鄭壽俊爲掌令,李宜晩、申銋爲持平,李益壽爲修撰。

8月6日

○己丑,以尹世紀爲承旨,林濩爲執義,李敏英爲掌令,洪受瀗爲大司成,鄭齊泰爲獻納,李坦爲正言,沈權爲副應敎,李健命爲修撰,徐宗憲爲文學。

○禁府尹宗緖拿來囚。

8月7日

○庚寅,以討逆,頒敎中外:

王若曰,妖孽潛逞,敢干貳極之尊;王誅快行,聿正三尺之典。旣明告於太室,玆誕諭於多方。念予寡昧之資,値此艱屯之會。方喜主鬯之重,允屬元良;每見延頸之情,普同臣庶。思絶讒賊之交亂,不悟禍機之隱藏。乃有鬼蜮之徒,遽釀巫蠱之變。造偶像而埋私墓,欲將何爲?書誕甲而帶長釯,所不忍見。至於竊牌而混跡,將以移禍而陷人。本爲構陷朝紳之圖,遂作詛壓春宮之術。心懷怨國,謀始奸孽之遺雛;意在希功,事成卵育之餘黨。藏蹤匿影,謂天地之可欺;惡積罪盈,宜鬼神之交怒。予旣無愛於重購,人果上言其微端。鞫廳旣罷而復開,詎國論之終拒?罪人幾失而斯得,固天網之難逃。雖渠魁徑斃於訊刑,顧凶徒悉輸其情節。旣皆狼藉而盡露,夫豈晻昧而不明?蛇舌梟音,卽爰書而莫掩;妖腰亂領,伏常刑而無辭。蓋亂賊何代無之,而奸逆未有若此。已將逆賊燦、國憲、是梡、東燁、東樑、斗方、鶴仙等,依法正刑。於戲!《春秋》嚴於討賊,《周禮》謹其糾奸。輿憤少伸,已見飾怒於鈇鉞;邦基永固,寧無識喜於絲綸?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李畬製進。〉

8月8日

○辛卯,以金時傑爲司諫,柳重茂爲持平,梁聖揆爲正言。

8月9日

○壬辰,上謁昌陵親祭。雨作,上曰:「雖沾濕衣冠,民事却可幸也。」諸臣曰:「久旱得雨,誠幸。」謁敬陵,遣官行祭,詣翼陵親祭。仍拜順懷世子墓,指崗邊一墓,謂左右曰:「是誰墓也?」對曰:「睿宗大王長子仁城大君墓也。」上曰:「年久荒蕪,心甚衋傷。遣禮官致祭,改莎草。」仍詣仁祖延曙別墅,坐碑閣內,地狹,只令承旨、史官、雲、寶劍諸臣入侍。上謂諸臣曰:「沈檀置塚處何地耶?」承旨金世翊曰:「此主岡下是也。」上曰:「殊極放恣矣。」世翊曰:「此非但先王舊宮,且是國都十里內,而檀敢生營葬之計,極爲無嚴。」世翊仍以念中興之盛烈,思艱大之投遺,勉修堂構之業,陳戒,上答以體念勿忘。限東西南北五里,或十里許減雜役,定守直人,使之永久護守。從諸臣言也。日暮還宮。

8月11日

○甲午,以申琓爲大司憲,呂必容爲執義,洪受漸爲司諫,權𢜫爲掌令,李鼎命爲應敎,兪集一爲承旨,鄭齊泰、林濩爲副修撰,李敏英爲獻納,以柳尙運爲領議政,以左參贊徐文重拜右議政,尹趾善陞左議政。尙運旣與南九萬等同事,而獨先入來,攬取首輔之位,士論唾鄙。文重雖有剸劇小才,麤踈無學識。甲戌初,重被斥於金時傑、鄭澔,不爲公議所容,而大拜之命,遽出群情之外,朝野驚愕。

○以申汝哲爲訓鍊大將。

○遣史官,諭旨于南九萬、申翼相,使之偕來。

○司諫洪受漸,以日者鞫坐,姜五章之名,出於賊招,而不卽論啓請拿,有物議引避,大司憲申琓處置請遞,上以請遞未知穩當爲批。琓以此引避,玉堂處置出仕。

8月12日

○乙未,傳曰:「永禧殿酌獻禮吉日,以今月念間擇入,而世子一番瞻拜晬容,似不可已,依戊戌年例,磨鍊擧行。」

8月14日

○丁酉,以李宜昌爲執義,林濩爲司諫,兪信一爲弼善,李世白爲左參贊,趙泰耉爲持平,徐文𥙿爲承旨,李畬爲禮曹判書,金時傑爲副校理,李廷謙爲副修撰。

○咸鏡觀察使李光夏,以文川等六邑,民間以暈倒暴死之怪疾,死亡甚多馳啓,禮曹請設祭以禳之,允之。

○知事申汝哲上疏,陳情〈應先拷死事也。〉辭職,答曰:「卿世篤忠勤,爲國倚仗。惟其如是,故奸凶之徒,必欲甘心於卿家,豈非絶痛者乎?予知卿忠,卿知予心,何用乞免若是?宜體至意,安心勿辭。」

8月17日

○庚子,傳曰:「頃者書筵官抄啓之擧,意非偶然,而尙無一人應命,是豈予之所望?須速上來,輔導春宮事,更爲別諭于諸臣。」

8月19日

○壬寅,以沈權爲執義,權讓爲司諫,趙泰東爲司書,李秀彦爲判尹,李益壽爲吏曹佐郞,李世白爲大司憲,柳重茂爲持平。

○持平申銋上疏曰:

黨論之敗人家國者,從古何限,而未有如今日之泯泯棼棼,黑白相混,是非無章。無論大小,惟以周遮掩護,苟冀無事爲幸,直言公論,無自而上聞,國事泮渙,綱紀廢弛,日甚一日,有識之仰屋竊歎久矣。人君苟以大公至正之道,開導敢言之路,但辨是非之如何,勿以異同而疑之,則進退用舍,皆得其當矣。任用之道,治亂所係,而用人之無漸,官方之紊亂,莫此時若也。況通用、擢用之類,其數過多,捷徑多岐,倖門大開。書筵官之設,意非不好,而在昔翊衛司僚屬,有經明行修之人,則或有建請進講者,未有創立官名,如今日之爲者,被抄之人,又多有不協衆望者。臣以爲此三件事,宜須一竝革罷,可以服人心而淸仕路也。頃日鞫廳,旣罷而復設,諸賊承款而伏法,則當初按獄大臣,擧皆不安,泥首請辜,敦諭雖勤,不卽應命,事理固然。柳尙運之冒沒廉隅,汲汲徑進,顯有徼寵之迹,而首揆重卜,適當此際,臣恐殿下之務欲鎭定者,適足以反激輿情之怫鬱,而重益其不安也。仍念鼎台之位,不容濫僥,而新卜之人,始於坤宮復位之初,倡爲持疑悖理之論,重被儒相之斥,見非淸議,則只此一事,決不可置諸具瞻之地,而語其才德,則主管惠廳,都民疾怨,久秉西銓,國言喧藉,意外驟擢,物情大駭。曾在祖宗朝,拜相而不協時望者,駁正多矣。臣請依其所辭,議政資職,亟許改正,以伸公議也。

傳曰:「一篇主意,專在於挾雜私邪,敲撼大臣,亂我朝廷。如此浮薄死黨之輩,予不忍正視也。」仍命姑先遞差。卽又下敎,命除旌義縣監,卽令辭朝,到任日,使本州牧使,卽爲馳啓。政院再次覆逆,請還收特遞補外之命,不允。是日領議政柳尙運、右議政徐文重辭疏適至,上賜尙運批曰:「一種浮薄之輩,全事黨論,罔念國家,敢以徼寵等語,肆然勒加,顯有挾雜私邪,敲撼大臣之計,業已痛斥,安心勿辭。」文重之批曰:「浮薄之輩,全事黨論,罔念國家,惹起年前開釋之事,用意構誣,至於疾怨喧藉等語,無非挾雜私邪敲撼大臣之計,業已痛斥,安心勿辭。」竝命承旨傳諭。應敎李鼎命上疏,救申銋,掌令鄭壽俊,亦啓請還收旌義之命,竝不從。

○幼學李顯命上疏,極論時事以爲:

按事之臣,肆其私意大慝,未盡伏法。當初業同之徑釋,秦檜、林甫之所不爲。曲護其主之不足,又欲曲護其奴,不覺爲護逆之歸,而蝨附諂媚之輩,又從而迎合之。左、右揆同入前席,共濟其奸,及今罪人伏法,王誅大行,前日大臣迷國誤朝護逆斁倫之罪,尤爲彰著,而全沒廉恥,抗顔復入,以至冥陞匪據,臣竊痛惋。

仍論新卜之不協人望,李萬雄減賞之非,弘渤宜準䃏、台瑞例,瀦家沒産,五章、宗緖輩,當自鞫廳訊問,而大臣請移禁府,臺諫緘口結舌云。疏入,上命禁府坐起勿罷,仍引見入直承旨崔錫恒、兪集一等。上問顯命何狀人,錫恒等曰:「聞是文官李益華之子,地卑非士夫也。」上曰:「奸邪之輩,假托儒名,必欲空朝廷,誠極痛惋。予欲親問顯命。」錫恒等曰:「禁府亦可問之,何必乃爾?」上不聽,使史官招入顯命。上厲聲問顯命曰:「朝家委任之大臣,勒加護逆之罪,必欲空國而後已,其心將欲何爲,大慝指何人?」對曰:「大慝指姜五章也。自鞫廳可問之賊,移送禁府,故有此云云。所謂護逆者,業同之事。托以深慮,無端放送,非護逆而何?」上益怒曰:「幺麿腐儒,干預朝政,逐大臣如反掌。少有嚴畏君父之心,何敢乃爾?如是而國安得不亡?各別嚴刑按律處斷,且鉤問指嗾人。」錫恒等曰:「屛諸四裔足矣。不必按律。」上不聽。副校理金時傑、趙泰采請對,反覆力陳申銋斥補之過當。時傑曰:「古語云:『甚矣,汲黯之戇也!』此不過狂戇,言不知裁耳。」又言:「銋以年老瀕死之人,遠投海島,恐貽聖朝殺諫之名。」上曰:「然則不必黜補海外,鏡城判官除授。」

○禁府推問尹宗緖,以爲:「方燦言有延曙埋凶之變,厥後蔡悌胤亦來言此事,渠言:『此事,宜有疏陳。』悌胤曰:『汝言甚是。江上有能文者,吾當往問。』翌日悌胤與其人同來,卽姜五章也。渠已留意於陳疏,故卽於座上,使五章執筆構出。」云。禁府請三人面質,允之。

8月20日

○癸卯,御晝講。侍讀官趙泰采陳輔翼春宮之道,仍言:「雖閹寺,擇恪謹者,使侍左右,師傅亦宜頻接。」上曰:「爾言好,當體念。師傅使之一月三接。」又言:「王世子旣行嘉禮,宜展拜於太廟、永昭殿。」上曰:「情禮誠然。令該曹稟處。」禮曹請議大臣定奪,允之。

○判義禁李世華、同知義禁權是經、宋昌上疏言:

李顯命言雖謬戾,旣以儒名,徑斃於桁楊之下,恐累聖德。

答曰:「顯命特一亂民,儒之一字,極可笑也。」

○獻納李敏英,以欲發還收申銋補外之啓,而僚議參差引避。正言李震壽以申銋還收之啓,兩司齊發爲過重,亦引避,掌令鄭壽俊處置,遞敏英,出震壽。

○左議政尹趾善,以李顯命疏斥待罪,下備忘記,遣承旨慰諭,使之勿待罪。

○傳曰:「私家有新婦見祠堂之規,而宗廟異於闕內,姑不當擧論。永昭殿旣是闕內,嬪宮之一體展謁,似爲無妨,亦令禮官,問議大臣。」

○姜五章等面質後,禁府讞奏:「交通逆燦,探得理兇事情者,乃尹宗緖,往見宗緖,謀議陳疏者,乃蔡悌胤,五章因悌胤之邀致,陳疏之事,挺身自當,三人之陰共締結,互相和應之迹,不翅狼藉。其密附蠱賊,同情謀議之狀,昭不可掩,宗緖、悌胤、五章,請竝刑推。」上命各別嚴刑,期於得情。

○禁府刑訊李顯命,顯命言:「渠自製寫,無謀議人。」禁府又請刑,判批曰:「弄君父於股掌之間,驅大臣於湛宗之科,此當世之亂民,漢法之不敬也。巧飾於親問之時,牢諱於嚴訊之下,指嗾謀議之人,終不直告之狀,尤極悖慢。卽爲開坐,除尋常,各別嚴刑鉤問,期於得實。」顯命受刑後供言:「與成揆憲相議。」禁府請拿揆憲,允之。

8月21日

○甲辰,左議政尹趾善再上辭疏,上慰諭之,仍命遣承旨傳諭,趾善遂承命。

8月22日

○乙巳,禮曹以趙泰采所白王世子展拜宗廟、永昭殿事,議大臣,左議政尹趾善以爲:「禮文所無,不必創行。」他大臣皆不獻議。傳曰:「不必創爲成法,世子時或展謁太廟、永昭殿,情禮當然,以此擇日擧行。」又以嬪宮謁廟事,更議大臣,尹趾善以爲:「未知其必可行。」他大臣皆不獻議。傳曰:「此與謁廟有異,未爲不可,磨鍊擧行。」

○禮曹以吳道一所啓,被罰儒生許赴庭試、謁聖事,覆啓言:「庭試、謁聖,無四館錄名之事,故士子之被罰者,雖或冒赴,本非朝家之許赴。今乃許儒生冒罰赴擧,非礪士風之道,請依前聖敎,勿令許赴。」允之。

8月23日

○丙午,以李光佐爲正言,趙大壽爲副修撰,沈權陞秩爲承旨,李宜昌爲弼善,林濩爲輔德,洪受漸爲執義,趙相愚爲副提學,李健命爲修撰兼文學,權尙游爲說書,金時傑爲兼弼善。

○禮曹以王世子謁廟日啓稟,傳曰:「永昭殿當親拜,定以九月初三日,世子謁廟,定以今月二十八日。」

○禮曹參判徐宗泰上疏曰:

伏見申銋疏,論臣叔父文重,語極危險,有臣子不忍聞者。伊時擬疏,不過降位,禮節草草,宜有講定之意,而疏亦不成,及叔父爲時議所斥,傳訛反說,白地捏造,終陷罔測之科,銋又掇拾其言,勒成罪名。臣以同參疏議之人,何敢廁跡朝列?

答曰:「卿無所嫌,安意勿辭。」

○獻納李敏英、正言梁聖揆啓:「請還收申銋特遞補外之命。申銋補外時,一邊覆逆,一邊捧入傳旨,事體顚倒。且欠誠實,當該承旨請推考。」答曰:「憲府還收之請,已涉過當,爾等之齊發,尤可駭然。」獻納李敏英引避退待。

○左議政尹趾善上箚曰:

日者三公之逬出江外也,聖上之前後勉諭,懇惻切至,相職勉副之命,又出於必欲召致之意,則伊時兩大臣,不得不有同時承命之計矣。其後柳尙運,先到城外,而沮泥之言,又從而橫生,故他大臣不果還朝。進退之不同,勢適使然,而卽者申銋,執此爲敲撼之計,慢辭悖言,無所不至,至於攻斥右揆之言,有同捕風,無事可指。雖庶官微職,尙不可以單辭隱語,若是構罪,今銋不顧規例,汲汲如狂,自不覺其傾軋之歸。此非誣大臣,實是輕朝廷也。三司之臣,紛然爲還收之請,助瀾不已,寧靜無期,恐體統壞盡,國事無稅駕之所也。李顯命之受嗾投疏,雖甚可惡,斟酌處分,亦合於治小人緩之道也。

答曰:「申銋用意敲撼,壞亂國事,兩司齊發還收之論,有若直臣獲譴者然,尤可駭也。李顯命情狀,萬萬痛心,不可不重究也。」

○禁府拿成揆憲問之,揆憲直告與顯命相議陳疏。禁府請面質,面質後,請刑揆憲,上命竝顯命,各別嚴刑得情。

8月24日

○丁未,以李益壽爲副校理,趙大壽爲兼司書,呂必容爲輔德。

○御晝講。

○掌令鄭壽俊、正言梁聖揆,以尹趾善箚子,攻斥臺啓,引避退待。

8月25日

○戊申,以趙泰東爲正言,鄭齊泰爲副校理,李徵明爲吏曹參議,宋徵殷爲司書。

○正言趙泰東處置諸臺以:「申銋之疏,語極謬戾,齊發之論,事涉太過,請遞李敏英、梁聖揆,出鄭壽俊。」允之。壽俊亦啓請還收,而泰東之請出者,蓋其意,以一司之請還收,臺體之不可已故也。

8月26日

○己酉,禮曹判書李畬上箚曰:

古者天子、諸侯宗廟之事,后、夫人實尸之,而後不得行久矣。至於婦親迎,三日廟見,固禮也。今士庶迎婦之家,共行之,然王朝之禮,務在嚴謹,與凡庶不同。以此國朝嘉禮,無王妃與王世子嬪太廟展謁之節,以古今勢異也。永昭殿雖在闕內,卽是別廟也。事體與宗廟,宜無異同,而今王世子嬪,不行展謁於宗廟,獨行於永昭殿,以古禮則爲不備,以今禮則非有受於祖宗,不宜猝急定行。況未必可行耶?宜更詢諸大臣,且令儒臣考究禮意,庶幾無失於嚴謹之體。

上命更議于諸大臣,亦令儒臣,考究稟處。

○右議政徐文重上疏曰:

伏見申銋、李顯命等疏,構捏俱出一套,卽同變書,不意人之危險至此也。乞削臣資職,俾得省愆田廬。

答曰:「曩日之事,可質神明,寧有一臺近似於申銋之構捏?至於顯命之侮弄,罪固難貰,何足掛齒?」命承旨傳諭。

8月27日

○庚戌,雷雹。

○說書權忭,縣道陳疏辭職,兼陳:「招延經術之儒,使之輔導春宮,且本之躬行,以爲貽燕之圖。」上以體念答之。

○領議政柳尙運上疏曰:

臣之冒沒廉恥,非但臺官言之,李顯命亦言之,此是輿論,尙誰怨尤?

上又慰諭答之。

○平安道鐵山等六邑,七月後人民飢死者,一千五百餘名。道臣狀聞。

○仁政殿庭試,取文科李晩成等九人。

8月28日

○辛亥,王世子展謁宗廟。

○以金弘楨爲掌令,李益壽爲獻納,李世載爲正言,李世白爲左參贊,尹拯爲右參贊,崔奎瑞爲大司憲。

○諫院停申銋補外還收之啓。

○弘文館以李畬箚語,啓言:「皇朝有皇后謁廟之制,而無太子妃廟見之禮,我朝元無女后廟見之制,則世子嬪不可獨行。宜博詢大臣、儒臣。」允之。是後尹趾完、南九萬、申翼相,皆以爲難行,他大臣皆不對,上命勿爲擧行。

8月29日

○壬子,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正言趙泰東言:「韓重爀之直爲處斷,爲他日權臣之嚆矢,不可不允臺啓。」副校理鄭齊泰繼陳之,上不從。

○判府事申翼相上疏曰:

「木必腐而後蟲生。使顯命藉口,是誰之過?況人或以疏儒目之?若使窮源之論,復作於他日,必成無限厲階。且臣與兩相同事,旣不能如南九萬之遠遯,則宜與柳尙運同其去就,而若進不進,迹涉欺負。申銋乃以先入,爲首揆求罪,勒加徼寵之目,擠之猶恐不深,臣之倖免刺擧,豈不忸怩?

上優批慰諭之。

○東萊人安龍福、興海人劉日夫、寧海人劉奉石、平山浦人李仁成、樂安人金成吉、順天僧雷憲、勝淡、連習、靈律、丹責、延安人金順立等,乘船往鬱陵島,轉入日本國伯耆州,與倭人相訟後,還到襄陽縣界,江原監司沈枰,捉囚其人等馳啓,下備邊司。

8月30日

○癸丑,上與王世子,詣永禧殿展謁。

九月

9月1日

○朔甲寅,以權是經爲大司憲。

○以謝恩正使東平君杭,中路病重,特令廟堂稟處。

○以萬昌事,議大臣,左議政尹趾善、領議政柳尙運,皆以爲:「事涉難明,與其久滯,寧失不經。」上遂命放送。

9月2日

○乙卯,流星出東井星下。

○校理朴權受由覲親,縣道上疏曰:

持平申銋,以論列大臣,至被斥補之命。嗚呼!臺閣之失職久矣。事關廊廟,語涉大臣者,則非惟不敢言,又從而分疏伸辨,猶恐其觸忤。殿下試看數十年之間,臺閣彈文,能及鼎席者,有幾人哉?夫爲殿下大臣者,未必皆稷、契之良佐,堯、舜之盡善,則亦豈無一事之可言,一人之可論,而攻其闕而糾其失者,蔑蔑無聞,揚其善而贊其美者,滔滔皆是,風采之消腐,脂韋之成習,蓋可見矣。當此之時,苟有敢論大臣之事者,此乃朝陽之一鳴,衆人之所難言,雖過中,可奬而不可罪也,何殿下震擊摧沮,不少假貸也?臣恐自此以往,任殿下之言責者,盡爲執政私人,而無復爲殿下言者,豈不寒心哉?臺閣之臣,一語纔發,遠投鯨海之外,臣恐死於道路,貽聖朝殺諫之名也。今殿下不能包容一言者,迫促赴任,其視宋帝遣中使護送唐介,猶有所歉,臣竊惑焉。

答曰:「疏辭予未知其穩當也。」

○左議政尹趾善、兵曹判書閔鎭長請對。趾善言:「東平君杭病重,請依仁祖朝例,只令副使、書狀赴燕。」從之。後趾善又箚言:

先朝壬子,正使辭朝後,遭父喪,急差他使追送云。今亦當差送他使。

遂以臨昌君焜代差。鎭長請江都改色米及都民糴穀,皆折半收捧,從之。

○以江原監司沈枰狀啓,備邊司請安龍福等十一人,拿致京獄,明覈以處,允之。

9月3日

○丙辰,上及王世子展拜永昭殿。

○領府事南九萬,以李顯命疏,引嫌陳疏,仍陳疏儒刑訊,有關後弊,答以陰凶之輩,不宜緩治。

9月4日

○丁巳,以黃欽爲大司諫,李益壽爲吏曹正郞,李鼎命爲應敎兼弼善,金時傑爲副校理,趙泰采爲修撰,鄭齊泰爲獻納。

○領議政柳尙運初度呈辭,批旨懃懇,遣承旨傳諭,仍與偕來。

9月5日

○戊午,憲府以金泰潤、申銋事連啓,只允泰潤事。

9月6日

○己未,以朴世𤎱爲承旨,尹行敎爲說書。

○御晝講。同知事李畬言:「宋時烈甚愛淸州華陽洞泉石,築室其中,與章甫等講道,實同朱子之武夷,多士設院以享,宜特命賜額。」上曰:「奉朝賀與他儒賢不同,華陽又非他處之比,特爲賜額。」

○正言李世載論:「姜五章嚴刑命下之後,尙今掩置,禁府堂上請推考,使速開坐。東平君杭屢退行期,延至半年,又以身病,臨急遞易,請罷職。」上只允推考事。

○憲府停申銋啓。〈持平趙泰耉。〉

9月8日

○辛酉,金泰潤配昆陽郡。

9月10日

○癸亥,御晝講。正言趙泰東言:「李顯命雖無狀,以儒爲名,殺之則不可。」上曰:「予亦更思之,殺之似過。而但欲問構陷情節,姑難徑寢。」泰東又言:「應先、天樞冤狀,旣已畢露,宜有矜恤。」上令該曹恤典擧行。

○設行九日節製,居首生員李熙台,賜直赴及第。

9月12日

○乙丑,以兪信一爲掌令,趙大壽爲兼輔德,趙泰采爲副校理,李廷謙爲兼司書。

○御晝講。知事閔鎭長言:「李顯命若或徑斃,必駭聽聞。成揆憲當初除職,意非偶然,今若施刑,殊與褒奬之意相反。」玉堂官李廷謙、李鼎命亦言之。鼎命又言:「揆憲當己巳,以死自誓,挺身陳疏,不死於曩時,而死於今日,則恐貽累聖德也。」上命兩人除刑照律。

9月13日

○丙寅,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開城留守李寅煥言:「本府田稅,所捧甚尠,需用不足,請加得穀物。」兵曹判書閔鎭長請給山城穀,從之。寅煥又請變通束伍軍納米摠戎廳之弊,鎭長難之,上曰:「此則不可施行。」寅煥請以所備銀貨,換江都所儲綿布百餘同,上命折半換給。

9月14日

○丁卯,御晝講。

○以李坦爲持平,李世白陞秩爲判義禁。

9月15日

○戊辰,御晝講。

○李顯命配濟州,成揆憲配珍島。〈初配陸地,特配絶島。〉

9月16日

○己巳,御晝講。同知事崔錫鼎言:「戶曹判書李世華,受由往浴,不爲陛辭。宜警責其失體,而臺臣不言,殊涉不可。」上命推考世華。以此兩司皆引避。世華之不辭徑歸,固非矣,而錫鼎以同列宰臣,直請推緘,亦大失體,其輕率如此。

9月18日

○辛未,御晝講。

○以李相勛爲掌令,金時傑爲校理,林濩爲副校理,鄭齊泰爲修撰,李震壽爲文學,崔昌大爲兼說書,洪萬紀爲獻納,李世白爲戶曹判書。

9月19日

○壬申,流星出火星下。

○領議政柳尙運出謝,仍入朝講,上慰勉備至。尙運辭謝,仍請召致南九萬,玉堂官趙大壽、承旨崔錫恒繼言:「九萬生理艱乏,將欲南下。」上命遣承旨敦諭,令本道周急。尙運請召還申銋,尹趾善又請李顯命等減律,俱不從。大司諫黃欽陳:「張希載、韓重爀之啓,不可不從。」上不允。

○禮曹判書李畬上疏,請給畿甸雹災,仍究論近年以來朝著疑阻之患,辭語切實。其略曰:

甲戌改紀之後,廟堂所處,每出過慮,有咈於四方之情,而四方之人,執大義攻廟堂,紛然而起。若論其始,彼此所慮所言,皆是爲國也,其後廟堂之意益堅,而四方之言益激,其發於章疏者,固不須言,而街巷之議,轉有甚焉。於是廟堂與言者,遂角立爲敵,情意益以隔阻矣。日者停鞫之失,朝野共言之,此又廟堂之大錯也。幸賴聖上,夬從輿論,罪人斯得,停鞫諸大臣,亦引罪解職,朝廷處分,固可謂正矣。申銋以隔阻之心,見領議政柳尙運獨先還入,仍被重卜之命,遂有其疏,至以徼寵爲言,此則斷非本情,臣決知其還入,乃不得已也,非有所希也。然銋於尙運,情志旣不通,徒有憤慨之心,致疑至此。若謂有私意、邪念,則又豈銋之情哉?至於右議政徐文重,自甲戌初,受謗最甚,其敦府之疏,譁然傳說,無所不至。臣追聞其疏主意,固與傳說之言不同。然一世喧播,衆情駭惑,其後儒相之入朝也,以此陳白,略示是非,亦非謂文重罪過,盡如傳者之言也。然銋疏所云持疑悖理之論,則實非銋所用意構成也,以銋所聞者然也。銋以白首殘齡,疾病纏骨,使銋爲一身計者,但得緘默隨衆,以處臺閣,亦足以保其榮祿,而顧乃不此之爲,冒觸雷霆之威,自取嶺海之行。今雖以此謂出於私利害,恐無以取信於後世矣。臣愚謂言官,以直截爲職,大臣以容物爲量,銋雖不知大臣心事,大臣於此,宜不深怒,聖上亦不宜摧壓太重,以傷敢言之氣。若乃臺臣之言,苟有犯於廟堂,則輒以傾軋爲斷,使不得開口,誠恐未爲國家福也。李顯命之疏,其無倫固甚,臣亦以爲有罪。然言之在人,用之在上,可罪則罪,可斥則斥,固無所不可,至於服儒服冠儒冠,進言於朝,而以刑訊待之,實非淸世所宜有。且就其言論其罪,亦足矣,今乃必欲鉤覈同議之人,終至成揆憲,以己巳忘生之士,竝罹鞫刑,而搢紳之間,相視默默,不敢出言。如是而欲情志之融通,難矣。今銋啓已停,顯命等俱竄絶島,朝論可謂定矣,邦禁可謂嚴矣。然此病根常在,觸事漸長,雖日加威怒,欲以鎭靜,而恐潰敗益甚,終無可靖之期矣。但望吾君、吾相,深念今日病根,聖上勿任好惡之私,大臣勿存物我之念,達四方之聰,通一世之志,則群情之疑貳,自歸融解,而平泰之治,可庶幾矣。

答曰:「予未知其意見之必是,而有懷則陳,亦何傷焉?」

9月20日

○癸酉,御晝講。

9月21日

○甲戌,流星出虛星下。

○以申琓爲左參贊,閔鎭遠爲正言,吳命峻爲持平,金時傑爲副應敎,金昌協爲吏曹參判,崔啓翁爲正言,李益壽爲校理。

○御晝講。同知事崔錫鼎,引祖宗朝故事,請令大臣,時時入參晝講,訪問臣僚賢否,講論國事利害,上可之。錫鼎又言:「武士當儲養,如承旨、佐貳之選,亦宜通融備擬。」上問:「武士可用者,卿有所思者否?」錫鼎辭以倉卒不能仰對,當退與大臣,相議擬望。

9月22日

○乙亥,獻納洪萬紀,以張希載、韓重爀之啓,引避曰:「重爀等罪狀,昭著難掩,則當初按獄之臣,且若無罪,若果有罪,重爀等似不必鞫問,乃今按獄之臣,尙在罪籍,而重爀等則經年請鞫,徒使凶穢之喘,得以久延,臣莫知其歸趣之所在也。至於張希載事,聖上處分,亦有所執,三歲爭論,太涉支離也。」執義洪受漸、持平柳重茂,以强拂公議,情態難掩,處置遞之。

○左議政尹趾善上箚曰:

李畬陳疏,極言廟堂、臺閣情志阻隔之弊,而引臣箚中一句語爲言,辭意深峻,非等閑相規,歸之於壅蔽言路之科。人臣之罪,莫大於此,何敢晏然仍冒?

答曰:「是非不明之言,不必深嫌,安心勿辭。」畬之疏,蓋欲消融彼此疑阻之端,以鎭靜朝著,憂深慮遠,明白懇至,而又平說事理,語不峻激,在時輩宜無可怒,而時畬受由下鄕,方將還朝,時輩忌其望重,欲逆遏來路,使趾善爲此箚。未幾,權是經又承望時趣,詆畬不遺餘力,畬竟不至。

○時,安龍福自東萊拿來,命備局堂上、刑曹堂上各一員,齊會備局,究覈稟處。以其事關邊情也。

9月23日

○丙子,領府事南九萬將向湖西,上聞之,遣史官,諭以與承旨偕還。

9月24日

○丁丑,以呂必容爲獻納,金弘禎爲掌令。

9月25日

○戊寅,校理金時傑在鄕上疏,以尹趾善之斥三司救申銋事引嫌,且言:「曾以本館錄,不宜淆濫之意,與人酬酢,聞銓曹慮之太過,有微加裁抑之議云。臣不可苟然冒進,參涉館事。」批以勿辭上來。吏曹判書崔錫鼎上疏,自明其無是事,以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爲言,上亦以勿辭批之。是時將行新錄,附託時議之輩,躁競紛紜,尤惡異已者之同參,必欲百計除去,時傑之事,亦有苗脈之可言云。

○備邊司推問安龍福等。龍福以爲:「渠本居東萊,爲省母至蔚山,適逢僧雷憲等,備說頃年往來鬱陵島事,且言本島海物之豐富,雷憲等心利之。遂同乘船,與寧海篙工劉日夫等,俱發到本島,主山三峰,高於三角,自南至北,爲二日程,自東至西亦然。山多雜木、鷹、烏、猫,倭船亦多來泊,船人皆恐。渠倡言:『鬱島本我境,倭人何敢越境侵犯?汝等可共縳之。』仍進船頭大喝,倭言:『吾等本住松島,偶因漁採出來。今當還往本所。』松島卽子山島,此亦我國地,汝敢住此耶?』遂以翌曉,拕舟入子山島,倭等方列釜鬻煮魚膏。渠以杖撞破,大言叱之,倭等收聚載船,擧帆回去,渠仍乘船追趁,猝遇狂飆,漂到玉岐島。島主問入來之故,渠言:『頃年吾入來此處,以鬱陵、子山等島,定以朝鮮地界,至有關白書契,而本國不有定式,今又侵犯我境,是何道理?』云爾,則謂當轉報伯耆州,而久不聞消息。渠不勝憤惋,乘船直向伯耆州,假稱鬱陵、子山兩島監稅,將使人通告本島,送人馬迎之。渠服靑帖裏,着黑布笠,穿皮鞋乘轎,諸人竝乘馬,進往本州。渠與島主,對坐廳上,諸人竝下坐中階,島主問:『何以入來?』答曰:『前日以兩島事,受出書契,不啻明白,而對馬島主奪取書契,中間僞造,數遣差倭,非法橫侵,吾將上疏關白,歷陳罪狀。』島主許之。遂使李仁成,構疏呈納,島主之父來懇伯耆州曰:『若登此疏,吾子必重得罪死,請勿捧入。』故不得稟定於關伯,而前日犯境倭十五人,摘發行罰。仍謂渠曰:『兩島旣屬爾國之後,或有更爲犯越者,島主如或橫侵,竝作國書,定譯官入送,則當爲重處。』仍給糧,定差倭護送,渠以帶去有弊,辭之。」云。雷憲等諸人供辭略同。備邊司啓請:「姑待後日登對稟處。」允之。

9月27日

○庚辰,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柳尙運曰:「安龍福不畏法禁,生事他國,罪不可容貸。且彼國解送漂海人,必自對馬島,例也,而直自其處出送,不可不以此明白言及,而龍福姑待渡海譯官還來後,置斷宜矣。」左議政尹趾善亦以爲然。刑曹判書金鎭龜曰:「臣以領相之言,往問右議政徐文重,以爲:『此事所關不輕。自古交隣之事,初似微細,末或至大。對馬島若聞龍福之事,必憾怒我國。宜先通報,而囚龍福等,以待彼中消息,然後論斷。』判府事申翼相以爲:『通告對馬島,似不可已,而聽其所言後處置,有同稟令,一邊通告,一邊處斷,似當。』云矣。」上問諸臣。諸臣皆以爲:「龍福罪狀難貸。先通島主後,更觀事機而處斷爲宜。」上曰:「龍福之罪,決不可貸,亦不可不通告馬島。渡海譯官還來後處之可矣。」尙運請問議于南九萬、尹趾完,允之。尙運曰:「李仁成製疏,其罪亦重,而若論首、從,仁成爲從,宜斷以次律。其餘只爲漁採而去,當置而不論矣。」上可之。尙運陳:「關西淸北,又被雹災,將成赤地。海西收米,捧留本道,直送關西,而其數不及於春、夏賑資。待諸道年分上來,必以一萬五千石爲限,入送淸北,似不可已。」上從之。尙運以崔錫鼎箚參下變通事稟裁,上曰:「參下察訪,滿四十五朔,遷轉六品之後,仍以其窠,定爲參上之職,參奉變通事,與他大臣相議處之。」尙運稟庶孽稱號事,吏曹判書崔錫鼎,請以業儒、業武,爲庶孽文、武之稱,上從之。尙運曰:「庶孽陞六品者,竝許三曹,則有混淆之弊,如有表表可稱者,銓曹宜從公議收用。」上可之。上問武臣通擬承旨事,兵曹判書閔鎭長言:「科場久不試講,以致士夫業武者不得參。因此人才乏少,不得養望。」尙運、趾善仍言試講之有效,上曰:「間間試講,吏曹亦可採公議通擬也。」

9月28日

○辛巳,以申琓爲禮曹判書,兪信一爲掌令,徐文𥙿爲大司成。

○大司憲權是經上疏,極論申銋之非,且斥李畬之疏,爲銋分疏,辭甚張皇。蓋謄述前月尹趾善箚語而敷演之矣。是經年迫八十,進取彌銳,趨附時論,忍爲此態,識者鄙之。是後尙運陞擢是經於秋官之長,以爲此疏之報,附麗媚悅者,因此益衆。

9月29日

○壬午,弑主罪人承男、千伊,三省推鞫,承款正刑。

9月30日

○癸未,御晝講。

○以金世翊爲承旨。

冬十月

10月1日

○朔甲申,御晝講。知事閔鎭長言:「奉朝賀宋時烈之喪,將以十一月遷葬。朝家似當以禮顧助。」上命擧禮葬。

10月2日

○乙酉,流星出危星上。

○御晝講。同知事崔錫鼎言:「故判書金萬重,甲戌初,有復官之命。例當致祭,而被罪旣重,不知聖意如何,未得擧行。當初奏對雖有失,旣遠謫而歿,且當門戶隆盛之日,力辭權要,保社時不參勳,公議多之,似當致祭。」上曰:「當初雖有失,何可久爲不解?使之從速致祭。」玉堂官李鼎命,請吳斗寅、朴泰輔妻子,給料終身。李廷謙仍陳泰輔父世堂,尤宜先施周恤,上命本道周急。

○副提學趙相愚等,爲弘文館新錄,取柳鳳瑞、閔鎭遠、李光佐、尹趾仁、李宜昌、尹星駿、申銋、趙泰耉、金昌直、權𢜫、任胤元、朴泰恒、朴行義、趙泰東。

○憲府論掌令金弘楨之就職,承旨以方飯不卽出待,不識事面。請當該承旨遞差。上不允。

10月3日

○丙戌,校理李益壽、修撰鄭齊泰、副修撰趙大壽上疏曰:

臣等頃承考究之命,只擧歷代典禮以啓,退見李睟光文集,仁穆王后嘉禮後,請行廟見,而至引《大明會典》。臣等考《會典》,皇后廟見事,果在於昏禮篇,太子妃廟見之文,亦在其下。臣等有踈漏之失。

仍引咎乞罷,答曰:「勿辭。」是日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應敎李鼎命,請詢于大臣而行之。上問于大臣曰:「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在所變通則創始無妨,我國凡事,一從明制,宜可遵行。」領議政柳尙運曰:「古禮則本如此矣,行之無妨,而但我朝所未行,猝難創行,且不可只行於永昭殿,太廟亦當行之矣。」其意雖以上意欲行,不敢牢塞,而頗首鼠兩端。左議政尹趾善默不言。上問諸臣,戶曹判書李世白、兵曹判書閔鎭長、刑曹判書金鎭龜、執義洪受漸,以爲可行,工曹參判吳道一、獻納呂必容,同尙運。上曰:「儒臣所達,實合從周之意。旣行於永昭殿,則宗廟亦當一體行之。事體重大,令大臣二品以上,會議賓廳,亦議于在外大臣、儒臣。」尙運曰:「嬪旣行廟見,而王妃不爲廟見,未知何如?」鼎命曰:「王妃嘉禮已久,只嬪宮從今行之,無妨矣。」上曰:「旣以明制創行,則王妃獨未廟見,似爲欠缺,不可以年月久近爲拘也。」承旨金世翊曰:「殿下旣率春宮展謁,王妃率嬪宮廟見,實合情禮。恐不可區別久近也。」上曰:「廟見之創行,實與親迎之創始於中間相同。定制之後,則王妃之獨不廟見,終似未安。王妃宜先行廟見,嬪宮次行之。」趾善曰:「當初臣等之持難,良以此也。」世翊請竝以王妃廟見事收議,上允之。尙運請召尹拯,輔導春宮,又請召南九萬,上竝納之。趾善請姑遞右議政徐文重之職,上難之。趾善曰:「雖乍遞還拜,其心必欲蒙遞。」上默然。尙運言:「諸般身役,只捧當年條,而內需司獨捧上年未捧之穀,殊非宮府一體之義。」趾善亦言之,上命均爲停捧。

10月4日

○丁亥,流星見,連夜屢見。

○以閔鎭厚、李彦紀爲承旨,李鼎命爲輔德,李廷謙爲吏曹正郞,任相元爲左參贊,李玄錫爲大司憲,朴權爲副校理,李台龍爲掌令。

○右議政徐文重,上疏辭職,許之。以尹趾善言也。

10月5日

○戊子,以徐文重例付判敦寧府事,李世華爲工曹判書。

○副提學趙相愚、輔德李鼎命,俱以弘錄時入於完議者落漏自劾,批以勿辭。相愚等必欲取吳命峻、李震壽等。命峻是道一之從孫,震壽,益壽之兄也。俱蔑人望,鼎命初不許之,末乃强從,臨圈乃不圈,有此陳疏。掌令兪信一論啓以漏圈事,請罷鼎命,從之。

10月8日

○辛卯,上詣宗廟,親行冬享大祭。

10月9日

○壬辰,以王妃、嬪廟見事,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會議于賓廳。戶曹判書李世白以爲:「廟見一節,國禮之所不載,列聖之所未行,而《大明會典》,旣有明白可據之文,則以從周之義,講而行之,似爲合宜。」知中樞府事權說以爲:「《禮》曰:『三月而廟見,稱來婦。』《朱子家禮》註曰:『三月太遠,故改以三日。』《詩傳》註曰:『女,婦未廟見之稱也。』皆通上下而言,非但大夫家爲然也。按《春秋》,刻桓公桷,傳以爲將逆姜氏,盛飾而誇示云,則諸候夫人見于廟者,此亦可見。然而斯禮也,不行久矣。后、夫人奉祭祀,亦多載於《詩》、《禮》,《禮》有夫人弔禮,《論語》註,有見小君之禮,此等古禮,皆不行於後世。吾東方禮俗,異於中國,凡男女之別,內外之防,尤極嚴截。先王制爲《五禮儀》,嘉禮儀註,靡不纖悉,至於王女下嫁及宗親、文、武官,昏禮皆有見祠堂之禮,獨不言王妃、王世子嬪廟見,誠以古今異宜,不可行故也。《五禮儀》,爲國家成憲,似當遵守,而必用《皇明會典》,非臣淺見所及也。李睟光陳箚,其時亦未施行者,豈非愼重之道耶?」左參贊任相元以爲:「王妃、世子嬪廟見之儀,雖載於《大明會典》,我朝三百年未嘗行之。今日群議如以爲可行,則依倣《會典》,創定禮節,不妨爲一時之制。然而事體甚大,不敢輕議。」兵曹判書閔鎭長以爲:「國朝嘉禮,皆倣古禮,獨於廟見一節,闕而不擧,豈或有所未遑而然歟?古禮旣有明文,明朝舊制,亦且有據,修擧闕典,是在殿下。恐不可以嘉禮已過,歲月且久,而仍廢應行之禮。況今春宮醮迎未久,中宮殿下,率王世子嬪,禮見于太廟,似無不可。若於節目之間,或有窒礙難便之端,則唯在禮官參酌時宜,熟講審議,要之可行於今耳。」吏曹判書崔錫鼎以爲:「今此王妃及世子嬪廟見之禮,《大明會典》所載,似爲可據,而第念旣用尊周之義,當一倣《會典》之文。皇太子與太子妃,同時廟見,則嬪宮不可獨爲行禮。中朝則以外執事爲贊引,令引太子及妃,而我朝禮節,有異於是。若令女御爲執事,則太廟淸嚴之地,女官之雜遝出入,大涉未安,且非《會典》之式。若與世子同謁,則世子自應有外執事,一庭之內,其爲難處猶前也。且《會典》,皇后廟見,在冊禮後合巹前,則今王妃之追後謁廟,亦涉非宜,旣不合《會典》之文,且犯古者先配後祖之戒矣。《禮》曰:『大饗廢夫人之禮。』蓋周公制禮,太廟大享,王、公初獻,后、夫人亞獻,祭畢,仍與助祭賓客,有獻酬之節,而未及《春秋》之世,已廢夫人獻酬之禮,則窒礙難行,古亦然矣。皇后亞獻,唐、宋以下,中朝典禮,皆載其文,而歷代鮮有行者,不可以一時考据,容易定行也明矣。本朝《五禮儀》,著爲一王之法,三百年來,未嘗講行此禮,其必有意義。由是論之,不行廟見之禮,合乎從先之義,而初無欠闕。今若行之,則節目大段妨礙,不成從周之美,而有乖率祖之義,恐難輕議。」刑曹判書金鎭龜以爲:「廟見之禮,禮傳所著,皇朝所行,而獨不載《五禮儀》者,似或未遑而然。故臣旣以可行之意仰對,至於節目間窒礙之端,唯在熟講審處。」禮曹判書申琓、工曹參判吳道一以爲:「今此下詢禮節,考於古經,參之《會典》,不啻明白可據,情禮之當行,較然無疑,當初議者之持重,槪以《五禮儀》之所未載,自今創行爲難也。然親迎之禮,《五禮儀》所未載,而中宗大王斷而行之。況此廟見,其禮尤重,而皇明已行之典,便是時王之制,則遵而行之,實合從周之義。不必以國朝之未遑擧行爲拘,終廢不擧。但恐王妃殿下,旣無廟見之擧,則世子嬪獨行,事理、情禮,俱甚欠缺。王妃廟見,雖已後時,一體竝行,可無未盡之悔,而莫重之禮,不敢斷定。且儀節擧行之間,或不無難處之端,惟在聖明博採群言,商確講定。」兵曹參判金載顯、副司直李濡、權是經、禮曹參判宋昌、右尹元萬春、判決事徐宗泰、同敦寧李弘逸、副提學趙相愚、執義洪受漸、掌令兪信一、校理李益壽、趙泰采、朴權、修撰鄭齊泰、趙大壽,皆以爲可行,左尹李蓍晩、戶曹參判李東郁、獻納呂必容、持平柳重茂、吳命峻,主於難行,而亦不別白。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啓曰:「上自皇后,下至諸王妃,廟見之節,詳在《大明會典》,議者以《五禮儀》,疑有闕文,而親迎則《會典》、《五禮儀》俱不載,而我朝創行之,廟見則詳於《會典》如此,而列聖皆莫之行,豈我國事例,與中朝異宜,而禮從宜,亦禮故也耶?且《會典》廟見條,上與皇后,太子與妃,詣奉先殿,有贊引奠幣奠爵讀祝之節。今於至嚴至敬之地,行此莫重莫大之禮,而諸執事,其將盡用女官否乎?事體之重旣如彼,節目之難又如此,不載《五禮儀》者,恐非遺漏之致。宣廟朝儒臣李睟光之箚,在於壬寅年間。其時處此,亦必有說。令春秋館,考出江華實錄,以備參考,似合愼重之道。」傳曰:「所謂節目間窒礙之事則誠有之,何以則合宜耶?更爲議啓。」再啓曰:「廟見時諸執事,最爲窒礙。如《皇明會典》之式,則非國俗所宜,代以女官,則創行國朝所未行之事,俱不可輕議。此外凡諸儀節,必須考据講定,不背於禮意,務合於時宜然後,方可創行。令禮官博考典禮,就議廟堂後稟處似宜。」從之。禮曹啓曰:「今此廟見之禮,稽諸古禮,義在從周。聖上之必欲定行於今日者,實出於倣依明制,追復古禮之盛意,而祖宗朝未嘗行之禮,到今創始,所當愼重。且廟見之時,當以女官將事,則太廟肅敬之地,女官出入,誠爲未安,只此一節,最所妨礙。考見《會典》及《集禮》皇后謁廟條,則皆以司贊、司賓,執事於廟庭。此皆宮中女官之號,則女官之將事,較然無疑。但《會典》、《集禮》所載儀文、節目之間,或有詳略之不同,則惟當參互彼此,考據同異,遵依明朝已行之典,講究今日當行之節,務令禮意,不背情文無觖,而諸大臣之意,皆以爲我國禮節,與中朝有異,太廟淸嚴之地,女官執事,終覺未安。」敎曰:「倣行中朝之制,實合情禮。況王妃與嬪宮廟見之禮,執事非女官而誰?拘於此一節,廢而不行,殆同因噎而廢食。參互考據講定可也。」禮曹啓曰:「《會典》則皇后廟見之節,雖有牲、醴、祝、帛之儀,而行禮註則不錄,皇太子及妃廟見之時,旣有牲、醴、祝、帛,且有行禮儀節,而《集禮》則只有皇后謁廟儀註,皇太子及妃廟見節目則不錄,此前日稟啓中所謂詳略不同者也。皇后廟見,太子及妃廟見,皆在冊拜未久之後,皇帝、皇后同爲廟見,皇太子及妃,亦一時行禮,而今則自上纔已親行大祭,中宮殿亦將追行此禮於冊拜十數年之後,王世子嘉禮旣過,且行謁廟之禮,則中朝同時竝行之禮,不當擧擬於今日。只當依倣皇朝皇后謁廟儀註,先遣官用牲牢,告以祗見之意,謁廟時則只焚香、拜禮而已。今當依此磨鍊節目,而王世子嬪謁廟儀註,雖不載於《集禮》之中,以中宮謁廟儀註,推類參定,似合禮意。」傳曰:「依此磨鍊宜當。同時竝行之禮,不當擧擬云者誠然,而第皇帝、皇后同時廟見,意有所在,則卽今事勢,雖或差異,太廟深嚴之地,只使內殿與嬪出入,有所未安,予同與行禮可也。」

○以廟見事,問議諸大臣、儒臣。判府事申翼相以爲:「李睟光箚請,未聞採施,豈不以禮異古今,事難創始而然歟?今若以從周之義,倣而行之,則雖曰嬪宮始爲廟見,節目尙多妨礙。況王妃之不行廟見,出於列聖遺制,到今追擧,非陋見所及。」判敦寧徐文重以爲:「今此廟見,三百年所未行。今若一遵《會典》擧行,則無容異議,而儀節多有窒礙,惟在博考禮制,務合事宜。」領敦寧尹趾完以爲:「世子嬪若行廟見,則王妃殿以過時之故,獨不行禮,似涉未安,惟在博詢處之。」領府事南九萬以爲:「《會典》乃時王之制。先朝舊臣,亦嘗陳請,則依此擧行,不無所據,而古今有異,禮亦因時而變,古禮之不行於後世者多矣。以三禮遺文言之,后妃之有事於太廟,班班可考,而我國《五禮儀》,獨闕而不擧,未知偶有踈漏耶?抑或不能無其意耶?且《集禮》與《會典》,均是大明之禮,而一有一無,未知《會典》,雖有其文,亦有未及盡行者耶?李睟光箚,聖祖許之耶,且不許之耶?若或不許,其所執者何說耶?此等故實,必皆考得然後,似可無疑,今若有改於國典,不可不詳審之。」贊善尹拯以爲:「旣已稽諸古禮,義在從周,則縱令微臣,越分獻議,有何別樣意見?」進善權尙夏以爲:「謹按《儀禮經傳通解》、《旁通圖》、《周禮》春官大宗伯之職、《戴記》《禮器篇》、《祭義篇》、《祭統篇》,俱有所載,聖人之意,蓋可見矣。中宮殿、嬪宮謁廟之禮,天理、人情,恐不可已。」答以知道。

10月10日

○癸巳,掌令兪信一,論慶尙監司李善溥,崇飮多悖擧,請罷職,三啓,從之。

10月12日

○乙未,御晝講。玉堂官趙泰采、趙大壽,言洪萬紀恣爲眩惑之說,而臺官不爲劾正之非,上曰:「昨年竄逐按獄諸臣,以其憑藉重爀,恣爲網打之計,鍜鍊羅織,情狀痛惡故也。其罪有無,不係重爀之生死,而萬紀乃以此爲眩惑疑亂之態,誠極可駭。臺閣不爲駁正,處置措語,亦甚歇後,殊涉不當。洪萬紀罷職不敍。

○掌令兪信一,論黃海監司李思永,素多疵謗,政苛刑酷,請罷職,再啓,從之。

10月13日

○丙申,以李濡爲都承旨,金鎭圭爲輔德,李健命爲修撰兼文學,兪得一爲慶尙道觀察使。得一卽掌令兪信一之弟也。信一劾罷李善溥,而得一代之,得一引嫌不赴。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左議政尹趾善曰:「安龍福事,問于在外大臣,則領敦寧尹趾完以爲:『龍福私往他國,猥說國事。彼或認爲朝廷所使,則事甚可駭。論其罪犯,當殺無疑,而但念馬島之人,從前欺詐者,以我國不得通江戶之故耳。今知別有他路,則必將大生恐怯,而聞龍福之被誅,則又喜其路之永塞矣。我國之誅龍福,以法則是,以計則非。廢法固不可,失計亦可惜。至於通報島中,梟示館外,以快狡倭之心,未免爲自損之歸』云。領府事南九萬以爲:『龍福癸酉年往鬱島,被虜於倭人,入去伯耆州,則本州成給鬱島永屬朝鮮公文,且多有贈物,出來時,路由馬島,公文、贈物,盡爲馬島人所奪云,而不以其言爲必可信矣,今見龍福,再往伯耆州呈文,則前言似是實狀。龍福之冒禁再往,挑出事端之罪,固不容誅矣。然而對馬倭之假稱鬱陵以竹島,虛托江戶之命,欲使我國,禁人往來於鬱島,其中間欺誑操弄之狀,今因龍福而畢露,此則亦一快事也。龍福之有罪無罪,當殺不當殺,自我國徐當議處,馬島之米、布、紙,減分細瑣之事,皆不當擧論矣。至於事係鬱島,變幻欺謾之狀,不可不因此機會,使萊府送書馬島,條列詰問,明辨痛斥。彼若更有巧飾不服之言,自我又送書以問曰:『汝居兩國間,凡事之無信如此。龍福以漂風殘氓,無國書而自爲呈文,不可取信,固也,自朝廷將欲別遣使臣於日本,審其虛實,汝將何以處之?』云爾,則馬島倭,必大生恐怯。服罪哀乞然後,龍福之罪,自我議其輕重而處之,鬱島事,使倭人不敢更有開口,則狡倭嘗試之計,庶可少縮,此乃上策。如不能然,亦宜使萊府,送書島主,先陳龍福擅自呈文之罪,更陳本島虛稱竹島之失,分數開說,委曲措辭,待其回答後處之可也,龍福斷罪之意,決不可語及於書契中,此爲中策。至若馬島用奸欺我之狀,則不問而置之,龍福呈文辨正之罪,則先論而殺之,惟救得免於島主之憾恨,其示弱甚矣。且島主之意,雖內以快其讎爲幸,外必不肯釋然感謝於我,今後凡事,少有不如意者,必以龍福藉口,爲侮脅我國之語柄,不久將以鬱島執言,而連續送差,我何以堪之乎?似是下策。』云。在外大臣之意,皆以殺龍福爲不可,而南九萬之上策,似難輕議。不罪龍福而專責馬島,則有若自朝家使爲者然矣。安龍福、李仁成姑爲仍囚,待首相出仕後處之,其餘脅從,旣傅生議,先爲放釋乎?」上曰:「領相出仕後,商議稟處,諸人先爲放送。」知事申汝哲曰:「龍福之事,雖極痛駭,國家所不能爲之事,渠能爲之,功過足以相掩,不可斷以一罪也。」趾善曰:「不殺龍福,則末世奸民,必多生事於他國者,何可不殺也?」上曰:「待領相出仕後處之。」趾善請敗船米分給海邑者,姑爲退捧,許之。汝哲請戶曹乙亥條裁減綿布七百九十同,推移充給於軍兵衣資,戶曹判書李世白備陳經費之匱竭,請令賑廳,商量稟處,汝哲固請之,上曰:「四百同,自戶曹先給,其餘,兵曹、賑廳相議分給。」李世白曰:「囚人洪壽星,受刑至八次,而匿名書書出之狀,旣已直招,更無隱情。李世遇亦已直招,而以壽星之故,久滯牢獄。壽星停刑,與他罪人一體照斷爲宜。」上允之。〈壽星卽李世遇私人,而與世遇同謀,造匿名書者也。〉禮曹判書申琓,稟定廟見時節目。廟見時只行展謁,無讀祝、奠幣事,同時行禮,事多妨礙,上先行展拜,次中宮殿,次世子,次嬪宮行之事定奪。琓以外議,或言旣見太廟,不可不謁于永寧殿云,上問趾善。趾善曰:「臣不知禮文,宜問僚相。」上可之。副校理趙泰采曰:「此則似難矣。」上曰:「然則直爲停止。」江華留守崔奎瑞,陳丙子死節人姜興業,有庶孫而貧,宜加顧恤,上命收用。

○獻納呂必容、掌令兪信一、執義洪受漸、持平柳重茂、吳命峻,俱以不論洪萬紀引避,玉堂處置,竝遞差。

○命以十六日謁宗廟,十九日謁永昭殿。

10月15日

○戊戌,以李健命爲應敎,林濩爲執義,鄭齊泰爲獻納,李敏英爲掌令,趙泰耉爲文學,趙泰老、李箕疇爲持平,金時傑爲兼弼善,金榦爲諮議,任守幹爲說書。

○校理李益壽、修撰鄭齊泰上疏,請竝行永寧殿展謁禮,答曰:「更考《會典》,有引詣德祖、懿祖、熙祖、仁祖皇帝、皇后前之文。永寧殿似堂有展謁之禮,卽速問議大臣。」諸大臣皆以行禮於親盡之廟爲未安,命只行於太廟。「

○以尹以道爲承旨。

10月16日

○己亥,上及中殿、世子及嬪宮,詣宗廟行禮。其儀:殿下立位於廟戶外之東西向,王世子立位於殿下位之西南北向,中宮殿拜位於廟戶外之西東向,嬪宮拜位於中宮殿拜位東南北向。殿下、王世子,具翼善冠、袞龍袍,出還宮時,皷吹竝陳而不作。殿下王世子,改具冕服,入就廟庭行四拜禮。中宮殿、王世子嬪,加首飾具翟衣。尙宮前導,陞自西階,至立位,尙宮導殿下、王世子,陞自阼階,至立位。中宮殿、王世子嬪,行四拜禮訖,尙宮導殿下、王世子,入小次。尙宮導中宮殿、王世子嬪,還就齋殿,左、右通禮導殿下還齋殿。殿下、王世子,改具翼善冠、袞龍袍,還宮。

10月17日

○庚子,左議政尹趾善請對言:「永昭殿世子、世子嬪展謁時,上亦有展拜之敎。連爲動駕,恐傷玉體,請停行。」從之。又言:「平安監司閔鎭周,請減捧軍布,而前後所給多,今又減布爲難。」上以關西形勢異他,特許之。又陳:「淮陽府使金宇杭,以金貴人房設屯事爲言,而長廣至於四十里,必有民田混入之弊,宜令禁止。」從之。

○平安道民人遘癘死者六百五名。

10月18日

○辛丑,領議政柳尙運,初度呈辭,遺承旨敦勉,仍令偕來。

10月19日

○壬寅,王世子、世子嬪,詣永昭殿展謁。其儀:王世子立位於殿戶外之東北向,嬪宮立位於殿戶外之西北向。王世子具翼善冠、袞龍袍出宮,詣慶德宮入齋室,改具冕服入就位,行四拜禮。嬪宮加首飾具禮服。守閨前引,陞自西階至展謁位,守閨導王世子,陞自阼階,至殿戶外立位。典贊唱四拜,嬪宮四拜訖。守閨導王世子還入小次,守閨導嬪宮還別殿訖。相禮導王世子,還齋殿。

10月20日

○癸卯,御晝講。知事李世白曰:「頃日申汝哲,以木綿移用事,陳達蒙允,而本曹經費匱竭,本曹所送,減其二三百同,關西所送一萬五千石,自本曹限七千石輸送,其餘請竝令賑廳,料理充送。」從之。參贊官閔鎭厚言:「故相臣李端夏,今將遷窆,似宜顧助。」亦從之。又陳訟者柳緯隣,以判尹任相元有何所見爲言,殊可駭然。其上言勿施,其他有侵辱訟官者,必先治侵辱之罪而後,方許更訟爲宜。「從之。又陳:」今番弘文錄圈點苟簡,停當者或漏,不停當者或倖參,宜削罷更圈。「上問諸臣,皆以改錄爲未安,上遂不許。

10月21日

○甲辰,以鄭齊泰爲修撰,李宜昌爲輔德,尹世紀、洪受瀗爲承旨,李德成爲黃海道觀察使,徐宗憲爲弼善,呂必容爲獻納。

10月23日

○丙午,雹而電。

○謀殺叔父罪人朴順、朴義甲,三省推鞫,承款正刑。

○引見大臣、備局諸臣。時,諫院論考講時闌入儒生,請以亂場之罪罪之,刑曹判書金鎭龜陳:「考講時作挐者,與冒入有間,施以闌入之律,似過。」上命限三年停擧。又陳:「今番四學合製時冒入人,自成均館摘發,送本曹推閱,則渠言誤認被抄而入,殊極奸詐,而合製是館製,不可直施闌入之律。」上命施以館學製闌入之律。時,吳道一之子,帶入借述人,事覺,移刑曹,鎭龜恐忤道一,不肯明覈,有此陳達矣。承旨兪集一曰:「臣頃年奉使東萊也,推問安龍福,以爲:『伯耆州所給銀貨及文書,馬島人刦奪。』今番渠之呈于伯耆州也,以爲馬島人僞稱以二千金贖渠,出送本國爲辭,而欲徵其銀於本國,前後之言,大相違盭。且馬島人,元無以贖銀來徵之事,壬戌約條,亦涉秘密,龍福何以得聞?且倭人皆以爲竹島卽伯耆州食邑,必不以龍福一言,快稱朝鮮之地,而龍福呈文中,屢稱鬱島之爲本國地,而倭人問答及出送龍福文書,一不擧論。此等事情,極涉可疑,更覈得實後,論罪宜矣。」上從之。

10月24日

○丁未,流星出天倉星下。

10月27日

○庚戌,修撰鄭齊泰、兼司書李廷謙,以閔鎭厚請改圈弘文錄之言,陳疏自辨,鎭厚又上辭疏曰:

今番玉堂新錄,猝行於僚員不齊之日,創出無前私圈點之法,旣圈之後,又製其紙,東壁例爲執筆,而下位越次奪書,晝講入侍之人,未及退出,而諸官徑自先圈,顚倒謬錯,致有許多紛紜之說。聞來駭然,敢請改錄。

其心實在於欲尊朝廷,而愛惜名流也。上以勿辭答之。

○淑徽公主卒。主,孝宗大王第三女也。下嫁寅平尉鄭齊賢,早寡,又收子,悲哀成疾卒。上震悼,命依例禮葬,各司官親供喪需,限三年給祿,特遣承旨致弔。上及王世子當擧哀,而上方未寧,世子沖幼故,姑停,命於開月旬前,擇日親臨。

○京畿廣州等八邑,雹災尤慘,備邊司因道臣狀聞,請給全災,允之。

十一月

11月1日

○朔甲寅,流星出北斗星上。

○以李頣命爲慶尙道觀察使,趙大壽爲司諫,梁聖揆爲掌令,尹星駿、李震壽爲持平,趙泰耉、金斗南爲正言,李益壽爲吏曹正郞。

○龍川等邑雷。

11月2日

○乙卯,奏請兼冬至使徐文重、李東郁、金弘楨等,以世子冊封奏請事,如淸國。

○以金時傑爲執義,兪信一爲文學,朴權爲副修撰,李玄錫爲咸鏡道觀察使,李秀彦爲大司憲。

11月3日

○丙辰,領議政柳尙運,上疏辭職,答曰:「於卿少無所嫌,安心勿辭。」時,吏曹參判金昌協,在鄕陳疏,疏中有曰:

殿下於群下,禮貌非不至,而但少寬裕優假之意,往往拘持急切,使不得自由,雖公卿大臣,亦多迫於隆命,不暇恤其去就。《中庸》體群臣之義,終恐不如此,而士大夫廉恥,亦將因是漸壞。此誠識者之所深憂,臣何敢靦然冒進,重傷士夫之廉恥乎?

尙運以此自嫌,陳章乞免。

○藥房以上候未寧,請退淑徽公主家親幸日期,允之。

11月4日

○丁巳,上候久不差愈,藥房入診。副提調李濡陳:「關西年年凶歉,淸北將爲棄地。前代或有請糶於隣國者,今於使臣之行,試令觀勢周旋爲宜。」上令廟堂稟處。備局諸議,皆以爲難,遂覆啓防之。

11月5日

○戊午,流星出五車星下。

○以徐宗泰爲大司憲,兪得一爲大司諫,李廷謙爲校理。

○左邊捕盜廳上草記。蓋以南漢僧體宗,僞作守禦廳傳令,中有不忍見之文字故也。政院以大將不爲親自來啓,請從重推考,允之。仍命招大臣、禁府堂上、兩司、左、右捕盜大將,設鞫於禁府。體宗供稱:「渠果僞作傳令,欲發僧軍,以爲殺害摠攝之計,湖南僧三彦、六兼、七覺等,或與同謀,或書傳令。」三彦等以爲:「體宗偸佛卓衣,爲渠輩所覺,有此誣引。」云。刑體宗承款處斬,三彦等竝放送。

11月8日

○辛酉,以李廷謙爲吏曹正郞。

11月9日

○壬戌,都堂會圈弘文錄,取十六人,就玉堂元錄中,落李宜昌、申銋、權𢜫、朴泰恒四人,添尹行敎、宋徵殷、李震壽、李喜茂、吳命峻、崔昌大六人。

○以李寅燁爲副應敎,崔奎瑞爲吏曹參判,趙泰耉爲副校理,李畬爲判尹,朴權爲校理,閔鎭遠爲修撰,吳命峻、李寅熽爲副修撰,李坦爲正言。

○禁府配李世遇蔚山府,洪壽星配金海府,李重輔配密陽府,韓相朝配廣州慶安驛,椅配康津縣。椅,宗室也。素行悖惡,夏間京畿觀察使狀聞,椅出往江村,奪民財産,騙掠婦女,下禁府囚治,至是勘律。

11月10日

○癸亥,以金時傑爲校理,趙大壽爲副校理,尹趾仁爲副修撰,李廷謙爲弼善,洪受漸爲執義,呂必容爲司諫,徐宗憲爲獻納。

11月13日

○丙寅,以李彦紀爲承旨,李濡爲大司憲,李喜朝爲持平,李寅燁爲兼弼善,李寅熽爲校理,金載顯爲都承旨,李頣命爲江華留守。頣命初以平安監司陞資,未赴卽遞,例收資,至是復陞。

11月15日

○戊辰,白虹貫月。

11月16日

○己巳,月入東井星。

○上候水剌厭進日甚,是日受灸中脘。

○政院以虹變陳戒,答曰:「誡誨出於憂愛,可不留心?」

11月17日

○庚子,以李廷謙爲副修撰,李彦紀爲慶尙道觀察使,兪信一爲弼善,徐文𥙿爲承旨。

11月19日

○壬申,藥房入診。仍以上候彌留,請直宿,上命輪回直宿。

11月20日

○癸酉,以吳道一爲大司成,徐宗泰爲副提學,李世華爲刑曹判書,李健命爲司諫,閔鎭厚爲大司諫,李寅炳爲文學,朴世堂爲弘文提學,兪集一、黃欽爲承旨。

○領府事南九萬方帶藥房提調,聞上候未寧,入來肅謝,上引見慰接,勉留勤至。

11月21日

○甲戌,式年殿試,取姜楧等三十五人。

11月22日

○乙亥,藥房入診,請直宿,允之。

11月24日

○丁丑,流星入巽方。

○以趙大壽爲應敎,宋徵殷爲副修撰,金鎭龜爲工曹判書,趙泰東爲司書。

11月25日

○戊寅,憲府以長湍府使韓公俊捧糴之際,專尙威猛,請罷職,再啓而允。左議政尹趾善箚言:

以催科罷守令,則他邑逋租,無可捧之道,請仍任。

從之。

11月27日

○庚辰,藥房入診。仍命自今日輪直。

11月28日

○辛巳,大司成吳道一上疏曰:

臣於本月二十四日試士設場之後,幼學尹得莘突然前進,公肆罵詈。蓋臣曾爲淸風府使時,兩賢臣黜享之令適下,身爲守宰,不得不奉行,得莘之詆辱,蓋指此事。一儒之面辱師席,肆爲迫逐之計,有國以來所未有。比來章甫之干與朝政,敲撼卿相,固爲有識之所寒心,而這樣擧措,實所不料。以此控免,非不知傷損國體,適中其計,而目今士趨至此,非臣疲劣所可鎭壓,亟遞臣職,以重賢關。

答曰:「士習至此,良可寒心。其勿辭。」

○修撰閔鎭遠上疏曰:

今番新錄之際,擧措顚錯,格外乖舛,筵席之上,至有請削之論。夫發此論者,卽臣之兄,則臣固嫌不敢言,而榮選之地,一有人言,不得仍存。其勢則然,顧乃因謬遂非,苟然塡差,是則以患得之鄙夫,待之也。臣竊傷之。

疏入,遞差。

11月29日

○壬午,八路儒生李珽等上疏,請以文元公金長生從祀文廟,上重之不許。再請,又不許。

○備邊司請以兩南沿海邑別會租各一千石,移送咸鏡、平安兩道,以爲分給南關、淸北之地,允之。

十二月

12月1日

○朔癸未,司諫李健命上疏曰:

國雖貧,不以賦少爲憂;君遇災,必以節省爲先。願殿下,加意於節儉,使國儲稍存贏餘,生民得受惠澤焉。今春流亡過半,而隣族之徵,害遍一村。姑爲停止,使存者安業。

批以令廟堂稟處。

12月2日

○甲申,上受灸曲池、腎腧。

12月3日

○乙酉,上猝有疝氣,刺痛甚急,促召醫官、提調等,蒼黃入侍。上受灸曲骨十五炷後,痛勢少止。藥房啓:「請自今日,提調竝直宿。」許之。

12月4日

○丙戌,藥房入診。

○先是,海西儒生,爲朴世采建院,儒生申重翰等疏斥之,政院不受。至是,館學儒生李祥輝等上疏,辨其誣,〈重翰之疏,槪與丁時翰同,而語益悖。〉以嘉尙爲批。

12月6日

○戊子,幼學趙尙迪,通文太學,以黜享時事,斥大司成吳道一,竝斥泮儒之待道一以師,道一疏訐之,上命該曹査處。

○以吳道一爲大司憲,李東馣爲掌令,趙泰老爲持平,金時傑爲副校理,李光佐爲修撰,尹行敎爲副修撰,李光夏爲大司諫,鄭齊泰爲吏曹佐郞,李益壽爲兼司書,李墪爲大司成。

○成均館啓曰:「國子首席,實掌敎冑,中外章甫,皆稱師長,其職任事體之重如何,而一二儒生,公肆詆罵,捃摭成罪,必欲驅逐而後已?此而置之,將無以尊國體而正士習。尹得莘、趙尙迪,請自朝家,明示罪罰,以爲懲勵之地。」知館事崔錫鼎之言也。錫鼎是吳道一之黨,故深惡得莘等,欲繩以重法。初以明正典刑爲辭,人有謂錫鼎者曰:『詆誣成、李兩賢者,其罪重不過竄配,斥道一之罪,豈至死耶?乃改下文字以啓,傳曰:「事之痛駭,莫此爲甚。兩人竝姑先停擧。」

12月7日

○己丑,藥房請入診,允之。仍敎曰:「近有一種之議,或曰腎虛,此不可不一番說破。自經戊午大病後,一生以愼攝做工,此言大是題外。以此歸一議藥。」日前議藥時,老醫白光玹陳:「上候因腎氣虛弱,濕痰用事而然。」,故上敎如此。

○禮曹請設行祈雪祭,允之。

12月10日

○壬辰,以金盛迪爲承旨,尹星駿爲修撰。

12月12日

○甲午,領議政柳尙運、左議政尹趾善、吏曹判書崔錫鼎請對。尙運等請別遣御史於西北兩道,慰悅民情,仍爲監賑,允之。〈後以趙泰耉、李寅燁差下,趙往北,李往西。〉尙運言:「翰苑新薦之後,右薦若有故,下薦先講,已有定式,而被薦人趙泰一,終不來參。宜加申飭,亦勿以他岐陞遷。」允之。時,翰苑以權忭、趙泰一新薦,忭以己巳赴擧事,痛自刻責,凡有除拜,皆不肯仕,被薦之後,無意應講,不得已拿推奪職,而使泰一先講,泰一以此不安,終不應講,故尙運之言如此。尙運曰:「姜五章等,當初鞫廳,不爲請拿,自禁府請移鞫廳,終又還移禁府,而得見問目,乃是逆節。問目若有逆節,自鞫廳當嚴問,今以本府之刑治逆節,事體不當,若無參酌處分,而一向刑推,殊未當。」趾善亦言宜參酌處分,承旨金世翊曰:「不待禁府堂上、三司之入侍,徑先酌處,似未安。」上曰:「姜五章等三人,竝減死,絶島定配。」趾善又言:「韓重爀等三人,宜從臺啓,嚴刑處斷。」上曰:「直爲處斷,何妨?」錫鼎以上候方在調攝中,請退行都目,上命歲翻後爲之。趾善陳:「領敦寧尹趾完,爲廢疾人,所兼扈衛大將,宜許遞。上問尙運,尙運亦以爲可遞,上從之,以趾善代之。

○正言李坦上疏曰:

頃者尹得莘歐逐吳道一之擧,殊極怪悖,而以道一平日言行觀之,正所謂出爾反爾者也。夫道一挾藻繪之能,使麤厲之氣,人或忤意,憑醉狂吼,前後縉紳之被詬者比比。又擧儒賢、儒相之名,斥呼叱罵,言甚醜穢。噫!今日朝廷,若有紀律,道一亦安得陵轢同列,侵犯左右,輕加折辱,若是其無嚴乎?特以朝廷恕之太過,以驕其氣。間有一二擧劾者,不過專出黨論,猜疾排擠,固無足以服其心。至若諂事奔趨之徒,甘其辱利其餌,臣竊痛之。且頃當太廟親祭,泥醉入庭,左右扶掖,擧止絶悖,誠極無嚴。仍於望廟之禮,退在私次,遂不進參,翌曉,殿下旣就版位之後,宿酲未解,偃蹇追到。噫嘻!太廟之庭,非人臣扶掖之地,親祭之日,豈臣子泥醉之時乎?乞罷其職,勘正得莘之罪。

答曰:「旣近狂藥,何責令儀?姑先推考,俾戒麴糱。得莘等所爲,豈不痛駭,而已令停擧,加律則太重。朝家用罰,務在得中而已。」翌日,坦仍發啓曰:「道一內挾文藝,外藉酒氣,詬罵儕友,侮慢卿宰。儒賢、儒相,平日之所服事,而擧名醜辱,太廟禋祀,人臣之所祗敬,而扶掖偃蹇。直以論之者,發於異己,而歸爲黨論,恕之者,諉爲酒失,而視若尋常,訖無糾正之擧,尙處淸要之地。推考薄罰,未足懲戢,請罷職。幼學尹得莘,頃入泮宮,敢斥師席,言語極悖,擧措絶妄,無復士子貌樣,而至於趙尙迪,移文凌辱,擧先詬罵。師生之分掃地,不可不嚴懲其罪,請竝定配。」不允,翌日卽停。一啓而停,乍發旋止,不成臺體,人皆傳笑。時有金斗南者,當黜享時,以館官同參,以此見棄士論,而附時議,得玷諫職,是啓之發,慙甚引嫌,不敢出。

12月14日

○丙申,上候差勝,命藥房罷直。

12月15日

○丁酉,湖西儒生李�等上疏,伸暴李翔之冤,傳曰:「此疏極其猥越,還出給。」

12月16日

○戊戌,上受灸腎腧左右穴。

○配姜五章南海,尹宗緖巨濟,蔡悌胤珍島。

○判義禁李世白、知義禁閔鎭長、同知義禁權是經上疏曰:

臣等按治宗緖等獄事,一從文案,添改問目。元不鉤覈則已,苟欲得其情節,捨文案何據發問耶?隨其情狀,發問鉤覈,自是獄體當然,而大臣之言如此,臣等何敢仍冒?

上命勿辭。

○應敎趙大壽、副修撰李廷謙上箚曰:

姜五章等移禁府之後,遷延舒緩,終爲縱舍之歸,輿情咸憤,而兩司諸臣,托病呈告,寂然無執法之論。請竝遞掌令梁聖揆、獻納徐宗憲、持平趙泰老、正言李坦、金斗南職。

從之。

12月17日

○己亥,上受灸腎腧左右冗。

○玉堂以虹變,上箚陳戒。略曰:

休明之世,善祥日臻,咎徵日消者,不過曰存之以實心,修之以實德,行之以實政。臣等深恐殿下於此,不免欠却一箇實字。竊願惕然深省,以實心力行,無一毫虛僞,而然其務實之功,必當以治心之學爲先,治心之法,又當以節慾爲急。日昨愼攝做工之敎,群下孰不忻仰?更願聖明,深以淸心寡慾爲要,使淸明在躬,志氣澄澈,則酬應萬務,無纖微之或差矣。

又曰:

八路飢荒,瘡痍未起,如三南之簽丁,尙可以遲待來年者,宜命一切停止。內間用度,務加裁節,諸司支用,隨事節縮,盡歸賑需,常以惠恤爲務焉。諸處設庄,多以王子房爲名。王子年幼,豈有此?姑令一竝停罷,稍待年長可也。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不可不愼擇。亦望申飭銓曹,守令、閫帥、郵官凡臨莅兵民之任,勿循常格,極擇差遣,若著績廉白之人,則勿以年限爲拘,必以得人爲務。至於西北,則亦以出入侍從有才望者,參錯差除,若貪汚現發,則必置之法,無所寬貸焉。方今人物渺然,一半人才,廢棄頗多。其中罪名關係稍輕而聲望著稱之人,則宜加甄收,以恢公平之體也。

答曰:「姑罷宮庄,稍待年長之說,大意雖好,有事勢不然者。三南簽丁等事,令該司稟旨停止。守令及閫帥,以至郵官,勿循常格,極擇差遣,若著聲績廉白之人,勿拘年限。西北以侍從有才望者差除事及一番人罪名稍輕而聲望著稱者廣加甄收事,令該曹稟處。」是後簽丁事,備局以幾盡完畢防之,該曹則竝請依箚施行。

○司諫李健命上疏曰:

近日論事之臣,言及廟堂,例被譴斥,或遠補荒外,或見塞淸塗,雖以都堂新錄觀之,顯有取捨。臣之前日負犯,不輕而重,理宜均責,而獨幸漏逭,超躐無漸,此豈臣心所安?且今官方猥雜,淸路混淆,堂上淸望三十餘人、三司亞長十有五六,殊欠審愼,不循常例,公議嗤點,固己多矣。如臣無似,冒廁其間,以倖免之蹤,有冒濫之譏,此所以矢心自畫,屢籲不止者也。

上答以勿辭。

12月18日

○庚子,以李敏英爲掌令,趙泰耉爲獻納,李世龜爲持平,柳重茂、金致龍爲正言,李健命爲校理,李震壽、金昌直爲修撰,朴權爲副修撰,李廷謙爲司諫。

○忠淸道觀察使洪受疇,於守令等第,以浮華無實之辭爲目,語意無關於貶褒,政院請推考。備邊司以爲,將無以彈壓列邑,請罷職,允之。

12月19日

○辛丑,以諸道畢賑狀啓,吏曹覆啓:「光州牧使任弘望、平海郡守辛大觀、安岳郡守李翊周、淸州牧使鄭是先、鏡城判官宋廷奎、嘉山郡守李奎成、順川郡守李順坤、振威縣令李惠疇,俱以善治善賑加資,其餘或陞敍或賜帛有差。」

○正言柳重茂、金致龍啓言:「姜五章等與弘勃相應之狀,狼藉難掩,而該府不能嚴治,延拖至今,輿情憤鬱。今乃徑先減律,卒傅生議,刑法乖舛。請還收減死定配之命,嚴刑得情。」不允。

○吏曹參議李徵明上疏曰:

伏見李健命疏,不勝瞿然。申銋疏論大臣一款,固甚謬戾,而其論通用書筵官,極其怪駭,難免媢嫉之罪。都堂錄時,臣果不圈,今諫疏如此,臣安得晏然?請遞。

答曰:「勿辭。」

○大司憲吳道一,以李坦疏啓,陳疏自明其無醜辱儒賢之事,扶掖,諉以脚病,答以過激之言,不必深嫌。道一之被斥下鄕也,趙相愚以詩贐行曰:

堪笑袖中驕蹇字,出城行色古今同。

蓋以文成公李珥,被宋應漑等構劾時事比之也。聞者莫不駭之。

12月20日

○壬寅,吏曹判書崔錫鼎,以李健命疏,陳疏自明言:

所謂見塞,似指金鎭圭,而鎭圭收敍之後,旋擬淸望,物議謂宜外補,而臣謂旣被譴罷,不必又爲補外,仍授春坊,以爲漸復舊踐之地。鎭圭乃復費辭侵攻,其自是務勝,不可無罰,故暫闕淸望,仍許出外。弘錄取舍,似指申銋見漏,而遺珠之歎,古亦有之。至於堂上淸望之衆,本因通政之多員,而其不由吏曹而通擬者,僅六七人,亞長不由弘錄而通擬者,僅五六人,皆由一時聲望,夫豈不加審愼,如言者之言哉?

答曰:「卿其安心勿辭。」

○副應敎李寅燁上疏曰:

姜五章等之疏,陰凶悖逆,與蠱賊相爲表裏,而減死之命,出於意外。凡在臺閣者,所當爭執,而掌令梁聖揆,旣發簡歸一,詣闕之後,稱疾徑出,張皇病狀,復證之以胥吏。比來臺諫,多不愼擇,齷齪之徒,亦廁其間,風采日索,未必不由此也。且吳道一,沈酗麴孽,罵坐喪儀,招訾速彈,非止一二,而猶耽杯勺,不悛舊習,糾正之論,烏得免乎?第於尹得莘等事,自爲別件,而李坦之歷數宿愆,復摘新疵,以爲待對之論,況此何等重論,而一啓旋停,尤損臺體。當此稜骨消軟之日,不無可奬之風,而惜乎其顚倒,何至此哉?至於得莘等,則以諸生逐師長,實唐藩逐師之漸,臺啓請配,固不可已,而一竝卽停,尤可異也。亟下編配之命,以杜後弊幸甚。

答曰:「梁聖揆所爲,實涉駭異,特罷其職。尹得莘等事,旣諭於臺臣疏批矣。」

12月21日

○癸卯,判義禁府事李世白上疏曰:

玉堂之箚、諫院之啓,乃以舒緩延拖,顯加非斥,宗緖等情犯,一從推案,拈爲問目而已,其何敢別出意見,有所低昻,而大臣則意在收殺,反咎問目之太重,執法之論,則必欲懲討,責以王法之不嚴,其於處此獄也,爲有司者不亦難乎?大體旣誤,奸情之未易究覈,卽其勢所不免,而至於遷延至今,終爲縱舍之歸,此固有司之罪,顧何敢以格例之拘牽,有所自解也哉?況重囚處決,可謂事體不輕,而臣雖萬萬無似,名爲金吾之長,亦不足爲有無於其間,則其不敢仍據按法之地,益決矣。

答曰:「卿其安心勿辭。」

○領府事南九萬,陳疏乞退,批旨勉留勤摯,遣承旨傳諭。

○以上候平復,藥房提調以下,賜馬或加資。

○以趙泰東爲修撰,徐宗憲爲掌令,南正重爲獻納,吳命峻爲副修撰,兪得一爲江原道觀察使,趙亨期爲忠淸道觀察使,閔鎭遠爲司書。

○命承旨,往典獄放輕囚。

12月22日

○甲辰,上引見領府事南九萬,歷擧前事,開釋勉留,至於執手懇諭,極其隆摯,九萬嗚咽流涕而退。

○禮曹以上候平復,請告廟、陳賀,允之。

12月25日

○丁未,吏曹參議李徵明上疏曰:

海西一路,國之西門,守禦之具,關防之所,視諸路最爲纖密,十一鎭之加設,五山城之碁布,意固有在。在海州者曰首陽,在殷栗者曰九月,其餘瑞興之大峴,載寧之長壽,黃州之正方,無非天險備禦之所,而所謂長壽山城,截然特峙於四城之中,共爲脣齒,輔車相依,則此實天造地設,以遺我東,而況正方,據兩西咽喉之地,大峴當北關走集之衝,其爲控扼之所,固非諸城之比,而首陽之海門,通於三南,九月之船路,達於關西,則其爲國家之金湯,豈特魏武之山河,余玠之靑澗而已哉?如使五城屬縣,當有事之際,各率其民,必以爲歸,則上可以沮遏寇賊,下可以保安兵民,而聖朝無疆之休,終必有賴矣。臣曾令畫工,摸出五城形勢,作一冊子,而其道里之遠近,屬縣之多寡,庫舍、官廨、軍資、器械、雉堞、井泉、僧民、部將之數,一一開錄于各城之下,以便考閱,幷此投進,幸加財察,速賜處分。

上令廟堂稟處。備邊司請令本道監司、帥臣,審察啓聞,允之。

○備邊司啓言:「咸鏡監司李玄錫,久不出肅,合有變通。北路方有別遣御史之擧。前監司李光夏,請限麥秋仍任,以爲及今設賑之地。」允之。

○掌令李敏英,請還收姜五章等減死定配之命,嚴鞫得情,不允。

○正言柳重茂等,請退明春文、武重試、別試於來秋,以其所需,移補賑資,事下該曹,從之。

○黃海道儒生申世雄等,辨朴世采之誣,請罪申重翰,上以未見其疏而罪之,有關後弊,不從。

12月26日

○戊申,諫院論醫官李以禎,雖命往看東平君杭之病,及聖候違豫之後,固當還送,而仍爲留置。請杭罷職不敍,以禎退坐緩忽之罪,亦爲拿問處之。「上命推考杭,允以禎之拿。

○以權是經爲大司憲,徐文裕爲大司諫,朴行義爲修撰,李廷謙爲應敎,李健命爲執義,呂必容爲司諫。

12月27日

○己酉,吏曹判書崔錫鼎請對,陳吳命峻等,以閔鎭厚疏不安,而命峻則本館旣取之而見漏,無不安之端,而屢違召命,極涉未安,上亦以太過答之。

○江華留守李頣命疏言:「明年卽江都城陷之歲,請於歲首,致祭殉節諸臣及陣亡將士。」事下禮曹施行。

12月30日

○壬子,先是,上得王世昌《豳風》圖二幅,命吏曹判書崔錫鼎,撰詩以進。錫鼎撰二篇,仍箚陳行仁政之意,以寓勉戒,上優批嘉奬,賜鹿皮一張。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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