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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

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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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三十四年清道光十四年

春正月

1月1日

○丁卯朔,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曰:

是日卽月正元日也。顧今艱虞溢目,百度解紐,豈無可警可飭之事?而予則曰課勸農功,最爲目下急務。蓋農者,不可緩也。無農則無食,無食則無民,無食無民,且將無國。予小子夙宵憂遑,恤恤乎稼穡之孔艱,憧憧乎雨暘之時若,耿然一念,罔敢自安。而旱澇爲害,仍歲告歉,蕩析之苦,顚連之患,將不能聊生,惟彼赤子,何嘗獲罪於天哉?職由涼德淺誠,未能上格仁昊,致此災荒。靜言以思,寧不懍然而悚,赧然而愧哉?再昨年三道被災,可謂孔酷,而至於昨秋失稔,雖緣雨水之愆宜,實由人工之不逮。苟能耕耨及時,播種如期,則庶或有望於小康。而奈之何纔經歉歲,民無固志,爲字牧者,亦不能殫心蕫勵,遂至於荐饑。而亦惟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不食而望其自飽乎?雖在屢豐之餘,興作之節,固不可虛徐。若於今年,又復惰怠失時,則非直無秋,必將盡劉,豈不大可懼哉?咨爾八道四都方伯、守臣、曁列邑守宰之臣,咸聽予言,各盡乃心,先自于耜,不奪不撓,或省或助。溝洫之壅閼者,疏而滀之,菑畬之陳廢者,闢而易之,以豫以時,克盡事功,而凡民之貧而不能致力,怠而不肯服勤者,爲守宰者,賙恤而導率之,爲守宰而或忽於勸相勞敍之方者,考課黜陟,有方伯存焉,其各勉諸。嗚呼!願豐之心,何歲不切?而有民有國,亶係於今秋之大有。予言至此,豈惟守土之臣,惕然警省,一心對揚?亦惟我八路之民,想有以知予至意,予不多誥。

○頒賜老人別歲饌,仍命存問,年例也。

1月2日

○戊辰,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四十九人。

○陞黃岡縣爲黃州牧,以降號準十年也。

1月4日

○庚午,詣崇政殿月臺,傳社稷祈穀大祭香祝。

1月6日

○壬申,詣崇政殿月臺,傳宗廟春享香祝。

1月7日

○癸酉,以洪奭周爲吏曹判書。

1月10日

○丙子,次對。命北關慶興府邑治,與撫夷鎭換設。因舊邑水害,道臣啓請,而大臣覆奏,詢及籌堂而許之也。領議政李相璜啓言:「近日都下民情,聞漸遑汲。氷泮尙遠,漕期未定,經冬苟活之命,値玆窮春,尤何以爲生?從前如此之時,輒有發賣之擧,昨春事,是其近例耳。今春民憂,比昨殆無異焉,則及今發賣,有不容已。若其分排幾巡,付之惠堂,視其緩急,分數裁定。而抄戶則當責之京兆,濫則傷惠,固宜務精,若抄之欲精,而至於當入而不入,則忽民命而遏上恩,所關非細,請嚴飭部官,俾知先甲之令。」從之。大小修葺之役,令戶曺,專管擧行。命罷營繕,付之繕工監,因戶曺判書趙萬永啓稟也。

○以朴周壽爲漢城府判尹。

○停諸道春操。

1月11日

○丁丑,敎曰:「護軍柳河源,纔以回榜陞資矣,文科回榜,尤爲稀貴,足稱人瑞。知中樞府事作窠擢授,以侈優老之典,其子方爲寢郞云,特爲陞六,近邑守令待窠差送,俾遂便養。」

1月15日

○辛巳,京各司各營,進癸巳會計薄。〈時在黃金一百八十兩零,銀子三十三萬四十二兩零,錢五十六萬八千五百六十兩零,綿紬一百七十一同十五疋零,木二千一百十四同十疋零,苧布一百同六疋零,布子七百三十四同四十五疋零,米九萬四千三百九十二石零,田米四萬二千八百十五石零,太一萬二千七百三十二石零,皮雜穀二萬五千四百七十三石零。〉

1月16日

○壬午,設人日製于泮宮。

○以李忠運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月19日

○乙酉,詣太廟展拜,仍詣昌德宮、璿源殿及景祐宮展拜。

1月21日

○丁亥,詣景慕宮,行酌獻禮,以莊獻世子、惠嬪宮誕降之百歲,而是日又莊獻世子誕辰也。

1月22日

○戊子,命景慕宮酌獻禮時,執禮徐萬淳,禮房承旨安光直幷加嘉善,執尊金遇明,大祝李肯愚,通禮權偌、安孝述,幷加通政,其餘施賞有差。

○敎曰:「前後申飭何如?而科試之蕩然,士習之奔競,愈往愈甚,每經一番場屋,物情輒益拂鬱,此專由於爲試官者,不能秉心至公,精白對揚之致。言念國綱,寧不寒心?今番京外試官,另加擇差,俾無如前雜亂之弊。而若或不悛舊習,則是全無向國之念也。科場行私,自有常典。廟堂以此意,先爲面飭於各道京試官下去之時。」

1月24日

○庚寅,敎曰:「當此陽和布德,萬品回蘇之時,哀彼無告之赤子,不幸遭値荐歉,加以癘疫,流離顚連,死亡相續,已極慘矜。而又不能以時瘞埋,使屍骸狼藉於道路,有足以干和而致沴。靜究厥咎,予實慙痛。三營門將臣,率五部官,躬往各其字內,逐處搜檢,一一掩埋,俾無草率遺漏之歎。而竣事之後,當別遣內侍,摘奸廟堂,卽爲嚴飭於各營門將臣,自明日擧行,而此意亦令賑廳畿營,知悉。」

1月25日

○辛卯,以金在昌爲判義禁府事。

1月27日

○癸巳,御崇政殿,試春到記儒生,講居首鄭義恪,製居首鄭㝡朝,幷直赴殿試。

二月

2月2日

○丁酉,詣崇政殿月臺,傳社稷春享香祝。

○以沈能岳爲禮曺判書,柳河源爲刑曺判書,李勉昇爲藝文館提學。

2月3日

○戊戌,詣崇政殿月臺,傳景慕宮春享及先農壇節祭香祝。

○以李嘉愚爲吏曹參議。

2月4日

○己亥,領議政李相璜,三疏乞遞,批曰:「以今艱危之國勢,方且籍卿爲理,豈欲相捨?屢懇如此,一向靳持,有欠敬禮之意,議政之銜,今姑勉副。卿須禮予至意,勿以釋負爲心,益勉匡弼之義。」

2月5日

○庚子,以李止淵爲漢城府判尹。

2月6日

○辛丑,以鄭鴻慶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9日

○甲辰,備局啓言:「卽見平安監司鄭元容,兵使申絅,義州府尹金在三狀啓,則以爲『因鳳城將馳通,犯越女一名押來,而卽爲究問,則本以灣府行乞之女,啞聾癲狂,莫辨疆界,適値江氷之合,誤入彼地,而言語不通,居住根因,實無以的覆取招』云。觀於狀辭,無他事端,則雖不可斷之以故犯,而第念一帶之界限莫嚴,三尺之常律至重,況是婦女,尤關邊政,有難以沒省覺無奸僞,遽議傅生。而懷孕果若的實,則姑爲嚴囚,待其解腹,令灣尹,依律擧行,觀察使節度使地方官勘罪,亦依法典擧行。而此事必自鳳城,呈報禮部,則請先爲具由移咨,轉致北京。」允之。仍敎曰:「旣是病癈沒覺之人,則與故犯有異。特施次律。」

2月10日

○乙巳,次對。左議政沈象奎啓言:「節儉二字,卽殿下家法。而況今饑荒荐臻,國計哀痛,一或少忽於節損,不惟貽累於儉德,將無以弭烖患而濟憂危。際伏聞主第新定,工役將始,以今眼目,雖不能一遵間架定制,而土木若至張大,糜費不免浩多,則時絀擧贏,猶屬餘事,亦非惜福遺安之道。貞淑翁主之特賜薍簾,淑徽公主之不許繡裳,此皆聖人慈愛備盡,敎以義方之至意,豈非今日之所當監法者乎?乞令所司,簡其制度,因以葺之。至於服飾帷帳器用之屬,務從樸實,勿循華麗,實爲導俗,祈永之一助。伏願深留聖念。臣因此而又有所申奏者。近來朝廷之上,侈風日滋,堂下章服,非紗羅則爲恥,寒素婚具,皆錦綺是求。委巷匹庶,從而効則,踰分蔑法,無所不有,民安得不窮,財安得不竭乎?紋緞設禁,事目截嚴,而邊門搜檢,一無誰何,英廟朝曁先朝受敎,揭法到今,蕩然無餘。苟欲少革流弊,莫若申嚴邦禁。自今年使行爲始,另飭譯院及灣府,象胥與商賈中,如有紋緞禁物之帶回者,一依事目用法,搜檢狀啓,如或徇縱不以實,則邊臣亦施以潛賣禁物之律。」從之。又啓言:「近來掖屬宮人輩,稱以祈禱,出入寺刹者,聽聞所及,駭惑轉甚。此雖是渠輩愚迷之習,妄有憑藉,而驟聽而狎聞者,亦何以知其然也?臣以宮府一體之義,敢此仰奏。伏願從今一切禁斷,俾無浸染左道,浪費布施之弊,至若巫覡之容隱於城闉,自有先朝懸法嚴禁,而近復蕩無防閑,閭閻之間,漸多誑誘,其爲痛駭,莫甚於此。申法禁而壹民志,有不容少忽。令法司乃捕廳,一竝搜括,逐出部外,使不得接跡於京城近處,而若不一一掃除,復或出沒,則法司堂上兩捕將,斷當重勘。請以此先甲嚴飭。」從之。命前府使宋宗洙守令差擬。宗洙先正臣時烈祀孫也,因大臣筵白也。

○以金蘭淳爲刑曹判書。

2月11日

○丙午,敎曰:「罪人旣施次律,本事且無疑端。春務方殷,迎送之弊,不可不念。關西道帥臣削職及地方官定配,幷分揀,施以越俸五等之典。」

2月12日

○丁未,召見進賀正使洪敬謨,副使李光正,書狀官金鼎集,辭陛也。

2月16日

○辛亥,敎曰:「向來京試官差出時,已有所提飭者矣,京師,卽表準之地,而挽近科弊,罔有紀極,士習之不靖,試官之挾雜,愈往愈甚,全昧羞恥,駸駸然莫可收拾。如是而八方安得不解體,國綱安得不掃地?今日北面於朝者,苟具一分秉彝,寧復看作尋常,慢不動聽,甘自陷於自欺欺天之科乎?象魏在彼,予言不再,一、二所試官,各別擇擬以入。至若場內場外整齊嚴密之方,令廟堂,另加蕫飭。」

2月17日

○壬子,命配違牌試官金箕晩于肅川府,洪在喆于長城府。以有情勢,引義不膺也,尋放。

2月18日

○癸丑,設式年監試初試。

2月20日

○乙卯,冬至正使曺鳳振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2月22日

○丁巳,御崇政殿,行三日製,居首黃炅直赴殿試。

2月23日

○戊午,命罷監試二所諸試官職。以場內外雜亂,廟堂請罪也。

2月24日

○己未,以洪穉圭爲成均館大司成,申在植爲右副賓客,沈日永爲三道統禦使。

2月28日

○癸亥,以李應植爲咸鏡南道節度使,金相順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

2月29日

○甲子,設式年文武科初試。

2月30日

○乙丑,持平李秉瑩疏略曰:

夫奢侈者,消財之尾閭也,貪饕者,戕民之虺螫也。官員之冗,徒耗廩祿,吏額之多,徒開弊竇。以奢侈言之,上自搢紳家,下至閭巷,轉相倣效,一婚之需,不啻中人十家之産,一宴之費,非特窮民一年之食。衣服飮食,家舍、器皿,踰分犯禮,民安得不困乎?臣以爲先自宮闈,克行節省,以昭儉德,若有犯者,不加寬貸,以少紓國力焉。且我國百官章服,侔擬中華,而此亦爲耗費之本也。朝服官服,所用不一,戎服軍服,爲弊甚鉅。虎鬚雀羽,無補於事,朱笠絲笠,無稽於古。貧不能辦者,一之爲難,況於二三乎?另行更張,以從簡略,亦爲捄弊之一助也。且紬苧綿布,爲我國之土産,若不能一朝變更,則無寧皆用本土之産,以爲省費之道。夫錦緞之價,不啻倍蓰,各營之褊校,將何措備?臣以爲定爲新制,秩高者外,毋得用緞屬,而軍門則用冬木夏苧,俾爲節用之方。以貪饕言之,則臣非敢誣一世也。輿人之誦,皆曰『守令之廉謹者,非無其人,而除非繡衣褒啓外,別無嘉將進用之擧,貪饕者,固多被罪,而纔經歲抄,蕩敍則便若疏通拂拭之人,亦何能懲貪而勸廉乎?』夫貪吏之耗國賊民,非止一端。或犯用公貨,以致虛留之弊,或潛行私賄,以汚聖代淸明之理,或直剝窮民之膏血,而民亦見欺,或轉成吏奴之流逋,而邑始流毒。爲貪吏者,亦豈無一分秉彝而然哉?直以積仕而得一邑,則保妻子之爲先也,善事而圖進取,則充苞苴之爲急也。夫奢侈爲賄賂之源,賄賂爲貪饕之本,貪饕爲財竭之囮,則盍思所以治其本,而幷祛其末也?臣謂治績之茂著者,亟調右職而勸之,贓案之現露者,更不敍用以懲之,則豈不爲聖代旌別之治乎?竊伏聞京外各營各司之公貨,漸至枵然,莫可支吾。而若其京營門有無名色付料者,卽搢紳家所謂別陪也。且朝士騶從之數,隨爵品多寡,而近來無時帶之職,而騶從滿路,此非美事。臣以爲或除或減,亦足爲省費之一事焉。

批曰:「所陳令廟堂稟處。」

三月

3月4日

○己巳,以具信喜爲平安道節度使。

3月10日

○乙亥,次對。左議政沈象奎啓言:「祠院私設,法禁本嚴,而挽近以來,漸多冒犯,營邑莫能禁制,鄕里不勝紛挐。究其設施,則如非鄕戰之習,卽是討索之計。自今如或有新建之鄕祠、院宇,而不能禁斷,或至掩護,則斷當依法典毁撤,主事者刑配之外,道守臣與地方官,幷施以制書有違之律。賜額書院之追配一款,如非朝家所許,則法不可擅行躋享。此亦一體提飭,毋敢違越之地。因此又有切可駭悶,亟卽禁斷者。自古儒生疏擧,如非斯文是非,義理關係,則未嘗有率爾陳章者。蓋儒論,本自審重,不可輕發,故所以取信於朝野,有補於世敎。而夫何近年之間,一種襍亂之類,假托藉賣,稱以疏廳,集聚無賴,作爲爪牙,專以求請徵索,爲衣飯之資。通文發簡,換面迭出,京邸邑屬,推捉相續,私施毒刑,强取勒奪,經年閱歲,迄無已時。章甫有志之人,作爲羞恥,儒林執正之論,反不光鮮,此非細憂,決難任他。苟欲使士論培植,雜類屛息,此在太學。使師儒之長,另究道理,條列報聞,廟堂稟處,永式施行,以絶彼藉托之習,以刷此疑似之恥。怪鬼知戢,惡習莫售,有不容已,故幷此仰達。」從之。

○以金學淳、曺鳳振、徐耕輔、申在植、洪命周、朴晦壽、金弘根,差備邊司提調。

3月13日

○戊寅,詣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詣藏譜閣,行酌獻禮,詣懿昭廟展拜,仍歷臨文祜廟。

3月15日

○庚辰,以朴宗薰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李羲甲代之。

3月18日

○癸未,書狀官李在鶴聞見別單:「一,皇后佟佳氏薨逝之後,全貴妃鈕祜祿氏,著晉封爲靜貴妃彤嬪,而今年十月將擧行冊后之禮,」云。

3月19日

○甲申,詣崇政殿月臺,行皇壇望拜禮。

3月20日

○乙酉,次對。左議政沈象奎啓言:「卽見咸鏡監司權敦仁狀啓謄報,則今番明川都會監試,北關儒生輩所爲,可謂大變怪。奔突咆哮,棒椎敺擊,校吏皆被打傷,試官不免恇㤼,至有更取已揭之榜,追拔追付之擧,其僨事辱命,無復餘地。國試事體,何等嚴重,則所當全榜削罷,俾知懲創。而法典旣有凡科場,罪在試官則罪試官,罪在擧子則罪擧子,勿爲罷榜之文,且其混同削罷,或不無玉石俱焚,遠人齎冤之歎。元搒追付者,已自該曹,依狀請拔去,則罷榜一款,今雖不爲擧論,而試官與儒生,均有其罪。主試之該評事,施以竄配之典,作挐之儒生等,令道臣,到底窮覈,首倡與當先者,嚴刑準三次,遠惡地限已身充定水軍,隨從而共犯者,亦幷刑配,以懲其梗頑蔑法之習,斷不可已。」從之。

○以申絅爲摠戎使。

○設式年監試會試。

3月22日

○丁亥,敎曰:「國舅家大朞不遠,遣承旨致祭。」

夏四月

4月1日

○丙申朔,以金景善爲義州府尹,柳基常爲公忠道兵馬節度使。

4月2日

○丁酉,命施江界府民家被燒二百六十五戶,別恤典。

4月5日

○庚子,御興政堂,受生進謝恩,命生員白最顯,五衛將加設除授,以年過八十也。

4月6日

○辛丑,以宋冕載爲司憲府大司憲,趙秉常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8日

○癸卯,設式年文武科覆試。

4月10日

○乙巳,次對。

4月11日

○丙午,以沈能岳爲兵曹判書,朴宗薰爲禮曹判書。

4月14日

○己酉,命除今年會試殿試時,易書之規,從大臣詢議也。

4月17日

○壬子,以尹命圭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1日

○丙辰,以洪羲弼爲司諫院大司諫。

○昌慶宮各殿堂營建之役,告畢。

4月22日

○丁巳,命營建都監提調趙萬永加輔國,上樑文製述官以下施賞有差。

○純陵修改本道觀察使權敦仁加嘉義,地方官以下施賞有差。

4月25日

○庚申,行文武科殿試于崇政殿及訓鍊院,文取沈宜升等四十九人,武取洪大恒等六百五十一人。

4月26日

○辛酉,命竄配罪人李羲準、申緯放。

4月27日

○壬戌,以李羲發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9日

○甲子,次對。左議政沈象奎啓言:「頃因前持平李秉瑩上疏,其所請服飾之另行更張,刪去繁文者,往復停當于原任大臣矣。我東衣章,其制之最古者,帖裏是已。上衣下裳,連綴成之,袂可回肘,蓋有深衣卽戎之義焉,故謂之戎服。而古則服之於帽袍之裏,故又謂之帖裏,加袍以趨朝,去袍而卽戎,安不忘危,簡而且便,古制爲然。若稽先朝癸丑下敎,以笠與帖裏之藏奉於咸興本宮,爲戎服不可祛之證,此無容更議。而若其衣袖之舊僅回肘者,今幾闊垂曳步矣,笠簷之舊纔覆肩者,今且廣過盤坐矣,無足爲美觀,而不適於便用,誠可慨訝。其闊其廣,皆屬侈費。今誠遵舊制,而無循已習之俗。斯可以祛其弊矣。若以旣有戎服,而又有軍服軍戎何別,而服有此異?此爲侈費,宜去其一云爾,則軍服之侈費,不啻倍蓰於戎服,此寧可袪。而第亦有不可遽議者,蓋軍服,卽介冑之裏衣,如戎服之爲帽袍之裏衣也。各營軍卒,皆着軍服,各司皂隷,皆着帖裏,卽各從其將領官員之所常服而然也。將臣與有職武弁公服之下,今亦皆着軍服,而文蔭官則帖裏,今變爲氅衣。今雖不必更變其已變者,反滋煩弊,而其舊法之尙存者,又何可廢之乎?然則軍服亦不可輒除也。第伏念先朝惟華城幸行,參用軍服,聖意所裁,豈無權度?而亦只標旗,以內扈駕諸臣,具軍服陪從,各官則皆戎服,一如他幸行時。臣之愚淺,竊以爲今後健陵、顯隆園幸行時,亦當用陵園幸行常儀。蓋以參用,非爲永制常儀,所貴率由也,嘗所耿耿,敢此因端竝陳。而係是動駕儀節,事極重大,下詢原任大臣禮堂館閣堂上及諸備堂,務爲至當之歸,不勝幸望。至如笠之必以紫鬃結造者,不但患其費多,飾之繁冗,尤苦受風,以此爲美,無謂莫甚。笠不用鬃結,飾亦去其彌文,如雀羽、傍羽、嶺羽。陵幸儀註罷齋還宮時,雖有揷羽之文,此未足有關禮節。城內殿座,皆非齋日,廟宮享謁還宮,雖已罷齋侍衛,亦未嘗揷羽,則何獨於郊外,必如此哉?然則揷羽一節,不爲磨鍊於儀註,恐無不可。但虎鬚不知用自何時,而侍衛之戎服者,笠必揷之,且客使之來,曾皆見此飾,而今忽除去,則無或視以簡省於前儀乎?以此以彼,存之爲可。外此前奏所云,近日朝儀之所講究,合當變通釐正者,另成一通節目,以爲啓下遵行之地。」從之。又啓言:「自古國家所以維持全安,靖世道而壹民志者,不過曰『明義理』三字而已。有若故重臣趙得永丙寅一疏,秉執嚴正,樹立卓絶,獨炳消長之幾,力辨忠逆之分,以明我先王精微之義理,以明我殿下繼述之義理,得以曉然著明於一世,此正君臣上下交相勉勵,不容暫忽者也。然則爲今日嘉乃不忘,保守闡明之道,亦惟褒嘉此重臣。而且其晩年自靖,亦足以有裨風敎。臣謂故吏曹判書趙得永,亟命議謚,以昭彝典爲宜。在前如此之人,或有因特敎不待諡狀之例矣。」從之。

○賑廳,以五部發賣穀三巡畢分,啓,大米三千三百五十二石零,小米二千三百九十一石零。

五月

5月2日

○丙寅,詣崇政殿月臺,傳景慕宮夏享香祝。

5月8日

○壬申,詣景祐宮,行茶禮。

5月11日

○乙亥,判中樞府事鄭晩錫卒。敎曰:「此大臣之向國忠勤,律身淸嚴,求諸近古,實不多得。而以今國事之多艱,政賴老成而維持,連日憂慮之際,竟見長逝之單,虛廓悵衋,無以爲懷。卒判府事鄭晩錫喪成服日,遣承旨致祭,諸般儀節,令該曹,依例擧行,祿俸限三年輸送,嗣孫待闋服調用。」旋因本家,以遺意辭禮葬,命葬需錢五百兩,木布各五同輸送。晩錫,溫陽人,知事基安子也。起寒素以吏事顯,精勤綜密,疆力不懈。又誠於奉公,廉於律身,持繡斧按藩節,屢著嘉績,當時材力任事之臣,罕出其右。及掌戶惠財賦之職,聲譽稍損於前,而其拜相也,皆以煩細失大體,譏之。

5月13日

○丁丑,敎曰:「都下癘疫,終不寢熄云,別癘祭,不卜日設行。」

5月14日

○戊寅,以李魯秉爲吏曹參議。

5月15日

○己卯,月食〈自申初至申正,食十三分四十七秒,初虧正東,復圓正西,食在地下。〉

5月16日

○庚辰,備局以朝士衣章變通節目,啓。〈一、文、蔭武堂上三品以下章服,絹苧、紬綿、外,自今紗、羅、綃,一幷禁之。一,武臣便服、帖裏,自曾經梱帥以上,始許着紗緞雜色,而防禦使以下,則一切禁斷,別軍職勿論。一,各營褊校軍服紬、綿、布苧外,紗緞一切禁之,駕前駕後別隊勿論。一,動駕時領軍大將服色之有異於城內外者,終涉斑駁,自今京擧動時,亦爲一體軍服。一,陵幸時文、蔭、武堂下官,紅帖裏,亦依紅袍變通例,自今以靑苧帖裏改用,而毋論京外職官,紅色帖裏一幷禁除之。一,朱笠之以鬃結造者自今一切禁之,或裹或付竹只取朱色。一,雀羽、傍羽、嶺羽、自今一切禁除之。〉 ○以柳文斂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白殷鎭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5月17日

○辛巳,以金在昌爲判義禁府事。

5月20日

○甲申,御興政堂,受文武科謝恩。

5月22日

○丙戌,晝講。

5月25日

○己丑,晝講。

5月26日

○庚寅,晝講。

5月27日

○辛卯,晝講。

5月28日

○壬辰,晝講。

○以金大根爲議政府檢詳。

5月29日

○癸巳,召對。

○進賀正使洪敬謨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5月30日

○甲午,次對。命楊州牧各營各司所納軍米布代錢二千兩,特爲蠲減,因該倅疏請,大臣覆奏也。

○以李升權、金煐爲左右捕盜大將,尋遞煐,以申絅代之。

○召對

○謚望下批。左議政金思穆敬獻,吏曹判書趙得永文忠,吏曹判書韓用鐸靖獻,吏曹判書金鍾正淸獻,戶曹判書李台重文敬,禮曹判書李鼎輔文簡,刑曹判書丁範祖文憲,工曹判書鄭枋孝憲,奉朝賀金履翼簡獻,判敦寧柳復明貞簡,左參贊朴宗德孝憲,大司憲朴宗京貞簡,知事李普溫孝禧,安春君烿孝端,刑曹判書申大顯孝毅,刑曹判書李海愚貞敏,贈吏曹判書金馹孫文敏,贈吏曹判書黃暹貞翼,贈吏曹判書柳雲龍文獻,左贊成朴崇元忠靖,贈兵曹判書申景𥙿景毅,贈兵曹判書白光彦忠愍,贈兵曹判書柳孝源武肅,高麗中樞院事朴門壽忠顯,高麗贊成事崔瀁忠翼,高麗德寧府尹張安世忠貞。

六月

6月1日

○乙未朔,召對。

○敎曰:「京外定配罪人贓官逋吏三百石以上,其他情犯緊重外,徒流以下,判義禁與刑曹判書,就議大臣,原案中區別付標以入,以爲疏放之地。自本道道內發配者,亦令道臣,一體施行事,分付。」

○以曺鳳振爲刑曹判書。

6月2日

○丙申,召對。

○以李鐸遠爲東萊府使。

6月3日

○丁酉,輪對。

○召對。

6月4日

○戊戌,召對。

○以申在植爲京畿觀察使,趙寅永爲右副賓客。

6月5日

○己亥,召對。

6月6日

○庚子,召對。

6月7日

○辛丑,召對。

6月8日

○壬寅,召對。

○刑曹參判李鼎臣,引義陳疏,命問啓,仍飭肅命。

6月9日

○癸卯,召對。

6月10日

○甲辰,次對。左議政沈象奎啓言:「憲府之紏正風俗,卽臺官之職,而除非詣臺,不許出禁,又臺體也。近則監察,亦以風聞,各自出牌,推捉相望,杖囚惟意,豈謂霜臺衙門,忽成詞訟劇地?而下屬之夤緣討索,殆無紀極,平民之蕩殘愁怨,幾至不聊,貽羞朝廷,莫此甚矣。自今監察出牌,一切禁斷,凡屬風化禁濫等事,幷都憲主之,以爲隨時裁處。」從之。又啓言:「北評事之任,非但爲開市御史而已,特以北路隔遠,京師武倅,踈於懷綏。故朝廷別遣有名望之年少文臣,使之宣布德意,興勸人才,其職其責,綦重且要。挽近或憚於遠役,難於滯外,占便成習,厭避爲事。銓曹亦多曲循,無異於苟充,則貽羞貽弊,無所不至,至有革罷評事,永祛痼弊之論。臣謂苟欲矯捄,莫若如前擇差。自今以閣臣及曾經翰注,另爲排擬,使遠人,復知朝廷之尊,而仍令載之政例,無得久而闊狹。」從之。

6月16日

○庚戌,特擢金熙華爲都摠府摠管。

6月17日

○辛亥,以金邁淳爲江華府留守。

6月19日

○癸丑,放輕囚。

6月22日

○丙辰,以李止淵差宣惠廳提調。

6月23日

○丁巳,刑曹以疏放事,議大臣後付標入啓,特放一千二百四十三人。

6月24日

○戊午,嶺南湖西京畿及四都畢賑。〈嶺南尙州等三十六邑驛,飢民五十一萬九千六百九十四口,賑穀四萬四千七百四十六石,湖西大興等六十五邑鎭驛,飢民六十八萬一千四百五口,賑穀四萬四千五百九十四石,京畿楊州等三十邑鎭,飢民二十九萬四千四百三十二口,賑穀二萬四千七百八十二石,廣州飢民八萬四千七百二十二口,賑穀六千六百六十二石,江華飢民五萬五千六百三十九口,賑穀三千三百九石,水原飢民一萬九千七十二口,賑穀一千一百二十二石,開城飢民七萬二百五十八口,賑穀四千九百九十石。〉 ○吏曹,以諸道畢賑狀覆啓,首褒守令尙州牧使趙基復,開寧縣監金在敬,大興郡守韓璵,牙山縣監金鎭華,竝施褒賞之典,補賑人分等施賞。

6月25日

○己未,敎曰:「朝家旣成言舫遠人矣,今於事過之後,不爲從願酬賞,便是失信也,罔民也。寧有如許國體乎?補賑人之當初守令邊將自願者,竝依願施行。」

○行都政,〈吏曹判書洪奭周,參判金道喜,兵曹判書沈能岳。〉以徐俊輔爲弘文館提學,趙斗淳爲成均館大司成,金興根爲吏曹參議,李正耆爲司諫院大司諫,徐耕輔爲司憲府大司憲,沈能岳爲右賓客。

秋七月

7月1日

○甲子朔,命施博川、嘉山兩邑民家漂頹四百四十戶,別恤典。

7月3日

○丙寅,詣崇政殿月臺,傳太廟秋享香祝。

7月5日

○戊辰,次對。命湖西提川縣田稅收米,自甲午條代錢上納,以山郡轉輸之爲弊,道伯狀請,大臣覆奏也。

○以朴綺壽爲吏曹判書。

7月7日

○庚午,義州府尹金景善,以前後民家漂頹一千七百三十七戶,把守四十五幕,人物渰死十六人,啓,敎以:「六島沈沒之報,已至多日,而漂渰之數,未能詳知,念切于中矣。今見狀辭,極爲驚慘。若不別例顧恤,則豈能及時奠安乎?廟堂商確具由,一邊草記,一邊知委,俾此嗷嗷民命,得保一日可也。」

7月9日

○壬申,卜相,加卜,以洪奭周爲議政府左議政兼世孫傅,朴宗薰爲右議政,沈象奎陞拜領議政兼世孫師,以金蘭淳爲禮曹判書,南錫圭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7月11日

○甲戌,諭左議政洪奭周,敎曰:「有國則有相,天地之常經也,輔相之重,何時不然,而以今日國勢民命之極艱極危。所以維持而奠安之者,顧不在於輔佐之得人乎?肆予爰立之擧,乃在於卿,非夢非卜,實膺簡心。予心之喜,姑舍,上自朝著,下至輿儓,亦莫不加額相賀,而必不以是擧,謂予有私於卿也。卿之平日文學,特其餘事。內行純篤,家無二言,操履恬靜,矜式一世。而歷試之績庸,中外茂著,今日之致卿於三事,意豈徒然?且卿,先卿之孫也。以福履之盛,値寧考之世,位居元輔,協贊至治,八域寧謐,臣主俱榮,卿獨不思趾美於先卿,而予豈不以寧考之所以待先卿者,待卿乎?叩卿之所存,竭卿之所知,則可使將敗之國勢,得以維持,而將劉之民命,得以奠安,而予將垂拱而一聽於卿矣。卿豈不欲有意於是乎?玆遣近侍,替告披心之諭,望卿,勿復規規於備例之俗套,卽日簉朝,以副予側席之思。」

○諭右議政朴宗薰,敎曰:「家貧思賢妻,國亂思良相,卽古今之名喩,而尤切於目下矣。以予所見,國勢之岌嶪,朝著之淆雜,民生之倒懸,無一可恃,駸駸然日阽於危亂之域,而未可謂治世矣。苟欲弭亂於未然,政宜輔相之得賢,而苟欲得賢,卿實其人。於是乎吾之相已定,而勝於稽衆,考卜多矣。雖然,是豈獨予心之簡畀,抑亦循朝野之輿論,大同之地,予雖欲捨卿得乎?卿以忠貞之裔,盡匪躬之操,內而八座、六官之長,外而守宰方伯之任,勞勩績庸,無出於卿之右者矣。操行不苟,而夷險燥濕,義在勿避,持身恬簡,而甘辛酸醎,無適不當。今予之擧,卿非欲爲榮耀於卿,乃所以擔負於卿也。以卿平日之厚積薄發,而一試當,見其漸亂者復治,而消弭於未然也,民國之幸,孰加於此?玆將心腹之諭,庸申股肱之托,望卿勿復留意於文具,而卽起簉朝,以副予如渴之望。」

○以李志淵爲吏曹參判。

○停諸道秋操

7月13日

○丙子,敎曰:「日前淸北水災之報,固已驚慘。而灣府酷被其害,民戶之沈沒漂頹,至於近二千之多,哀彼衆民,倉猝當此,其奔走呼號之狀,如在目中,思之痛心。纔令廟堂,商確其懷保奠接之方,使之星火知委,其間果已安接整頓,得免失所之患乎?不可無一番慰諭之擧,寧邊府使李肯愚,慰諭使差下,馳往灣府,被災形止,親自看審,招致衆民,以朝家矜憫不忍忘之至意,面面曉諭,俾無一民失所之歎。歷路嘉博諸邑之被災民人等,一體慰諭後,竝爲消詳狀聞事,分付。」

○命施永興府人物渰死三十六名,別恤典。

7月15日

○戊寅,禮曹啓言:「行知中樞府事趙萬永妻貞敬夫人宋氏,去夜卒逝云。嬪宮聞訃,卽日擧哀,第四日成服,十三日公除,十三月除衰服等節,請依禮文磨鍊擧行。」允之。又啓言:「貞敬夫人宋氏之喪,王世孫,依《五禮儀》,當於擧哀時,進麤布帶,而方在冠禮前,故不得循例磨鍊以入矣。第念麤布帶五日之制,似因《通編》五服條,王世子於朞以下親無服之文,爲此以日易月之禮。且八歲受服,卽士庶人通行之節,則擧哀與受服,煞有間焉。今因不爲擧哀,幷廢五日之制,恐欠情禮。而本曹旣無可據之已例,請下詢大臣處之。」命擧哀之節,勿爲磨鍊麤布帶入之,詢問置之,王世孫遣使致奠之節,依禮文擇日擧行。又命喪需葬需,依豐陵夫人例爲之,柩材擇送。

○以洪命周爲漢城府判尹,李翊會爲左賓客。

○左議政洪奭周,疏辭相職,批曰:「知卿之深,自以爲無過於予,則今日之擧,是豈可已而不已者乎?卿試思之。士不欲有意於當世則已矣,旣立身於朝矣,君不欲任之以政則已矣,將擧國而聽之矣,幼學而壯行,君子之大願也,任賢而使能,人主之至計也。以予之所知,居卿之所處,目見國事之日非,民勢之日困,而慨然不以世道之責自任,則不幾於越人之視秦瘠,而有負於平日之所學乎?望卿諒予言之非虛,念時事之多艱,勿復辭巽,卽起膺命。」

7月16日

○己卯,右議政朴宗薰,疏辭相職。批曰:「日昨之諭,已申予爲民國得賢之喜,庶幾卿亦諒之矣。人有恒言,輒曰民國,而夷考其實,有時乎言與事不相副矣,今卿則不然,以昔日之歷試,考已著之成續,文理密察,條理井井,燦然有不可掩者,苟非其聰明才智,誠力精幹,兩足以了當世之事,何以致此?予之所深喜,歷多日而不能自已者,夫豈徒然?噫!今日之卿,卽昔日之卿也,以昔日之所試,試之於今日,予復何憂於民國也?言實由中,尙或動聽。望卿勿復巽辭,卽起膺命。」

7月19日

○壬午,命施安東等邑民家漂頹一千五百六十七戶,人物渰壓二十九名,別恤典。

7月21日

○甲申,左議政洪奭周,再疏辭免,批曰:「虛佇之餘,巽牘又至,不覺愕眙者良久。卿旣,以『知臣莫如』爲言,予當因此而奉復也。噫!今日之弊有三,卿無一焉。人心之澆薄,卿之厚德,足以齊之,朝著之奔競,卿之恬靜,足以鎭之,俗習之侈靡,卿之僉約,足以矯之。至於任啓沃之責,決民國之計,才猷誠力,又無過於卿者。予則曰:『知臣莫如,』政在於是。卿安得一向邁邁,辭而不居乎?往復之際,一日爲悶,玆遣承宣,又宣批旨,望卿,卽起簉朝,以副予跛竚之思。」仍命遣承旨傳諭。

7月22日

○乙酉,右議政朴宗薰,再疏辭免,批曰:「卿疏所謂『一言相感』云者,實獲我心矣。予之平日眷注,而倚毗,果何如也?日來之以諭以批,罄予至意,至於再三,則今此巽章,又何爲而來也?豈予誠淺,不足以感動卿聽乎?良用歉歎,房、杜、文、富,才不借於異代,論相而得人,卿豈多讓於今日?以學問而本乎經傳,有用之學也,以才猷而綜於庶務,有用之才也,以踐歷而已試內外,旣著之蹟也,卿若端委廊廟,蕫率百僚,紀綱紊而復振,風俗頹而復正。行彰癉之政,而絶倖望之路,朝象得以丕變,世道得以底平,則卿之責塞而予將不期逸而自逸,予安得不以是厚望於卿乎?玆遣承宣,申布心曲,卿須卽爲起膺,以答延佇之意。」仍命遣承旨傳諭。

7月23日

○丙戌,設七夕製于泮宮。

○以李羲甲爲判義禁府事。

7月28日

○辛卯,左議政洪奭周,三疏辭免,賜批敦勉,遣亞卿偕來。

7月29日

○壬辰,右議政朴宗薰,三疏辭免,賜批敦勉,遣亞卿偕來

八月

8月1日

○癸巳朔,持平權秉德,上疏請罷漕船,付之京江,蓋陰爲江民地也。敎曰:「持平權秉德,稱以古事,投進一疏,旨意極其駭悖,不勝驚惋。如此挾雜之類,不可以臺言,有所參恕,爲先施以屛裔之典。」

8月3日

○乙未,詣崇政殿月臺,傳景慕宮秋享及南壇祭香祝。

8月4日

○丙申,以洪命周爲刑曹判書,洪敬謨爲工曹判書,曺鳳振爲右副賓客,柳河源爲漢城府判尹。

8月5日

○丁酉,詣崇政殿月臺,傳社稷秋享香祝。

8月10日

○壬寅,敎曰:「再昨年昨年歉荒,尙忍言哉?使我無告之赤子,顚連於溝壑,十損其二三,重以國儲告罄,蠲蕩賑貸之政,雖已僅僅成樣,而思之至此,尙覺厚顔。今幸仁天眷顧,庶幾有秋,民國之慶,孰有加於此哉?年事雖曰少康,死亡流離,不可猝復,則將未免侵及隣族,貽害百端。哀彼瘡痍之民,不知樂歲之爲喜,而重困於徵斂,是豈與民休息之義乎?畿輔,根本重地,與他道自別,兩年軍錢停退條,限明年更爲仍停,以示朝家軫恤元元之至意事,廟堂措辭行會。外此如有可以紓民力者,廟堂與道臣,預爲商確聞奏。」

○命以領議政沈象奎爲扈衛大將。

8月12日

○甲辰,召對。

○以鄭基善爲司憲府大司憲,金鼎均爲司諫院大司諫,金熙華爲漢城府判尹。

8月13日

○乙巳,召對。

8月15日

○丁未,詣昌德宮,行璿源殿茶禮。

○次對于熙政堂。領議政沈象奎啓言:「此堂,卽我列聖朝重熙累洽,勤政常御之所也。昨冬告災,聖心驚惕,亟命經始,不煩民力,而棟宇依舊。今日殿下臨御,而臣等進對前席,回想伊時光景,可謂轉災爲祥。而雖舊維新之兆,實基於此,誠不勝萬萬忭賀。第伏念肯堂肯構之義,非屋室造作之謂,卽增崇基業延祚無窮之喩,則群下之所環瞻欣喜者,亦豈爲跂翼輪奐之美,率還前觀而然哉?此正殿下奮發修省,丕新景命之一大期會。而述先志爲詒謨之要,惜財用爲愛民之本,伏願念玆在玆,休養生息,日新聖德,赫然改觀,使兆庶蒙福,一世被澤,自今伊始,無有已時,而今又新卜賢輔,初行賓對於此堂,有以仰認延訪周諮之聖意,明良喜起之盛,可以復覩於今日。顧臣眷眷下忱,惟在於益懋聖念,蘄望之切,敢此仰達。」批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矣。」左議政洪奭周啓言:「顧今國綱掃地,民命阽危,世道人心,無一可恃,我聖上憂歎之敎,亦已屢發於絲綸矣。是宜君臣上下,聚精會神,汲汲皇皇,不遑宵旰,而竊覵於擧措之際,則不獨大小臣工之狃於恬嬉而已,我殿下亦惟深居高拱,略無振勵,朝紳之晉接絶罕,政務之諮訪未聞,將何望於挽回旣危之國勢,奠安將劉之民生乎?臣於數十年前,待罪於論思出納之任,亦嘗屢奉淸燕之對矣,三晝講讀之際,萬機裁斷之時,顧問不倦,酬酢如響,藹然情志之交孚,尙不任欽頌于中。比年以來,時或登對,則雖輔臣之敷奏,循例賜可之外,絶不聞一語之問答。竊伏覩聖智之周物,初未嘗少損於往時,而獨於酬接之間,似不免有厭倦之意。皇天祖宗之付畀在我殿下,四百年宗社安危在我殿下,億兆生靈之係望,在我殿下,殿下於此,安可以有厭倦之意耶?若或以靜攝之餘,務在休養,勞心疲精,慮妨保嗇,則瑣事漫務,固不必一一留神。而至於經傳義理之講確,民國訏謨之討論,不惟無妨於保嗇,實有大益於節宣頤養之方。雖以閭巷匹庶言之,閑居終日,無所寓心,則四體自不覺,縱弛,神氣亦隨以萎苶,積久成習,駸駸然日就衰憊,而方寸之間,亦罕有舒暢愉悅之時。必也心有所用,身有所事而後,始可以收拾筋力,振發精神,而漸臻於淸明康疆之域。伏望聖明,深念斯理,試自今日筵席,聞一奏對,則就其言而詳叩其可否,發一政令,則因其事而細詢其得失,聖意所在,則明白剖示。或有疑端,則反覆問難。每於燕閒之暇,或召接儒臣,或延訪群僚,或紬繹方冊,或商確機務。以至閭里疾苦稼穡艱難人情物態,四方異聞,無不悉陳於黈纊之前,則聖學之將就,聖聰之開發,其效所及,固不可勝言。而今日得一善言,明日講一美政,益聞其所未聞,益悟其所未悟,愈久愈新,滋味漸生,其爲頤神適情,而有裨於天和之調養,又孰有大於是者耶?顧今國家之事,一毛一髮,無不受病,雖難以一一枚擧,而苟聖心一加奮勵,則其所矯革,亦只是次第間事。惟願少垂澄省焉。」批曰:「所陳切實,當體念矣。」又言輔導春宮成就睿德之道曰:「山林宿德之士,草野懷器之人,旁招廣求,以資其薰陶輔養,兩坊賓僚之任,十分妙選,而旣得其人,亦必久於其職。請飭銓曹,另加愼擇。」批曰:「所陳出於悃愊,實爲感歎。分付銓曹,幷爲採施,俾有實效。」又啓請裁抑近習,收養遺棄,仍請臺臣權秉德屛裔之典,特加參酌,以示優假言官之意,幷嘉納焉。右議政朴宗薰啓言:「今日臣等之登對,適在於新成之殿閣,而此卽我列聖朝視朝常衙之所也。今日重新,有以仰我殿下堂構塗艧之聖意。追先而監于憲,踐位而行其事,湯德日新,周命維新,永奠無疆之基筮,自今萬億維年,區區善頌,惟在於此。宋臣范祖禹之言:『欲法堯、舜,當法祖宗,』臣敢以法祖宗三字,爲殿下獻。左相纔以勉聖學輔睿德,有所仰陳,其言懇懇,卽臣之所欲言者耳。顧今日大本急務,固無過於睿德成就,其所以成就之本,又在於殿下身敎物誨之勤。講筵則課日頻御,講磨經傳,用示典學之道,臣隣則以時召接,討論事務,俾知勤政之要,則在殿下自治之方,裕後之謨,將兩得之矣。昔程子論沖年輔養之道,以爲『宜選賢德,以備講官,陪侍宿直,陳說道義,所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又請內侍宮人,皆選老成厚重之人,不使侈靡之物,淺俗之言,接于耳目,此誠切至之論也。若使程子,今日立朝,亦必以此言進,殿下可不動聽而亟行之乎?臣以爲宮官,必極選而久任,毋徒作通擬升進之階,勿輕許辭遞遷易之路,以責實效,桂坊官,亦必以端方讀書之人,廣選薦授,俾與顧問之列,毋令挾冊具員而止,則必有其益。至於燕處深嚴,俎豆嬉戲之地,所以立規範而戒逸樂,尤當致勤而毋忽。殿下之所奉受於昔日者,亦惟在於勤講學親賢士,今日所當仰述者,又豈外此乎?伏願深留聖意焉。」批曰:「所陳切實,憂愛之誠,溢於言外,深所感歎。當體念而服膺也。」又啓請杜倖門淸仕路,擇守令,明殿最,抑近習,嚴宮禁,幷嘉納焉。又啓言:「節約之政曰,臣竊以爲新作主第,過於侈大也。臣固知聖上止慈之念,非出尙侈之意,而間架太廣,力役太煩,有踰古制,且非其時。若曰,費出內藏,不煩經用,則有大不然。財出於民,豈有二源哉?今雖後時,言之無及,而苟欲裁損,豈無其道?且出閤不遠,雖衣食器用之微,勿近奢麗,務從儉約,則實爲錫福之本,非但爲節費而已。昔在宣廟朝東陽尉主第淺露,與隣舍相臨,賜薍薦以障之,不許增葺。今其第,尙在此,豈非今日所可仰法乎?深加聖意,是臣區區之望也。」批曰:「主第事,所陳甚好,予方感愧之不暇也。」

○以李翊會爲弘文館提學,朴晦壽爲副提學,旋遞晦壽以金弘根代之,又遞弘根,以權敦仁代之。

8月16日

○戊申,掌令黃䅘陳疏自卞,批曰:「事屬旣往,而論者今又不在,何須更提,重傷忠厚之風乎?況往役義重,豈可一向逡巡?」䅘時,差書狀官,以年前尹錫永疏駁,引義,而錫永已作故也。

8月19日

○辛亥,詣宗廟、景慕宮展拜。

8月20日

○壬子,以李景在爲吏曹參議。

8月23日

○乙卯,命高麗忠臣直提學成思齊,依吉再例,勿爲贈職,只施節惠。因吏曹啓言,收議大臣也。

8月24日

○丙辰,以曺鳳振爲咸鏡道觀察使,金學淳爲左賓客。

8月28日

○庚申,詣永禧殿,行酌獻禮,仍詣儲慶宮展拜。

○以趙寅永爲工曹判書。

九月

9月10日

○壬申,次對。

○以柳相弼爲右捕盜大將。

9月13日

○乙亥,詣昌德宮,行璿源殿茶禮。

9月17日

○己卯,詣明陵展謁親祭。

9月19日

○辛巳,命明陵親祭時,亞獻官以下,施賞,執禮李鼎在,大祝金鼎集,加通政,禮房承旨尹聲大加嘉善。

9月20日

○壬午,兩司〈大司憲鄭基善,大司諫金鼎均,司諫朴鳴和,掌令李鳳純、趙錫龜,持平李明迪,正言李埉、沈宜升。〉聯箚,請書九孫、李根仁刑配,申綱奴嚴覈,金宅善投畀,幷以蹕路訟冤也。批曰:「李書九、申綱事,嚴隄防之義,不在於孫與奴之刑配,不允。至於金宅善事,朝家業已有所照燭,卿等之言尤爲過矣。」玉堂聯疏繼請,不允。

9月21日

○癸未,以朴晦壽爲成均館大司成,朴周壽爲左賓客。

9月22日

○甲申,詣昌德宮,行璿源殿茶禮,仍御春塘臺,行瑞葱臺試射。

9月25日

○丁亥,御崇政殿,試秋到記儒生,講居首尹晩求,製居首閔致文,幷直赴殿試。

9月26日

○戊子,御崇政殿月臺,行太廟冬享誓戒。

○以李止淵爲藝文館提學。

9月27日

○己丑,命施忠臣贈持平李逸英,贈持平李逸老兄弟,贈參判李敏進等旌閭之典,皆以丙子殉節也。烈女鎭川故宣傳官申義養妻韓氏,孝子平壤故士人金尙洙,竹山故通德郞韓學新,楊根故同知韓復慶,幷旌閭,孝子扶安故學生金會奎贈職,會奎妻烈女崔氏旌閭,皆以儒生上言,該曹覆啓也。

9月28日

○庚寅,命太廟冬享親行例爲之。以親行有命,而大臣聯箚請寢,從之而有是命。

9月29日

○辛卯,次對。

○以徐俊輔爲刑曹判書,徐耕輔爲漢城府判尹。

○義禁府啓言:「楊州幼學宋順來上言,爲其祖瑩中伸雪事。問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沈象奎以爲:『宋瑩中當初所坐,卽是深文二字,而以其講筵奏語推之,則謂以屬於色目之論云者,不爲無據,不但伊時上疏之故相,亦爲辨析,先朝甲寅下敎,已有俯燭籲冤旣久,原情足恕。且乙丙諸案,多被朝家昭雪之恩,此人所罹,最爲輕歇,而尙未蒙一視之澤,公議亦爲稱屈。然而事係刑政,不敢擅斷。』云,左議政洪奭周以爲:『宋瑩中事,當初所坐,非不深重,而先朝甲寅下敎,旣有俯燭者,則其所鳴冤,容或無怪。到今年久之後,特施曠蕩之典,似不至大傷於隄防。而刑政所係,事體不輕,以臣愚見,不敢質言。』云,右議政朴宗薰以爲:『諸條辨証,不無所據,竊聽公議,亦多稱屈。而年久刑政,有不敢遽然擅斷。』云矣。大臣之議如此,請上裁。」敎曰:「依諸大臣議施行。」

○吏曹啓言:「洪州幼學鄭奎容上言,爲其父東浚伸雪事。收議于大臣,則領議政沈象奎以爲:『臣於昨年,因該曹之請,詢議大臣,雖以年久之案,有難遽議仰對,而第其當初所坐,旣無把捉,則非爲其子之屢有呼籲,其在刑政,恐不當以年久,因仍置之。』云,左議政洪奭周以爲:『臣於年前,待罪該曹,適値此事之回達,以其罪名不輕,年條久遠,仰請置之矣。今承獻議之命,亦不敢有改前見。』云,右議政朴宗薰以爲:『此事鳴籲,非止一再,亦嘗屢有詢議,諸論多以所坐之無所把捉爲對,而特以事屬稍久,鄭重至今矣。臣亦別無愚見。』云。大臣之議如此,請上裁,」敎曰:「依領右相議施行。」

冬十月

10月1日

○壬辰朔,昌德宮營建告訖。賜都監提調趙萬永田結奴婢,仍命子壻中初仕調用,其餘施賞有差。

10月3日

○甲午,詣崇政殿月臺,傳太廟、永寧殿冬享香祝。

10月7日

○戊戌,以金在昌爲判義禁府事,金逌根爲左副賓客,李義肇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憲瑋爲吏曹參判。

10月9日

○庚子,設九日製于泮宮。

10月10日

○辛丑,次對。命安東前參知鄭來成,特加一資,以其年九十一,大臣請施優典也。

10月15日

○丙午,雷。

10月16日

○丁未,敎曰:「連歲災荒之餘,幸得少康,方以仁天悔禍爲蘄祝,雷異示警,又發於收藏之時,無乃予之否德,尙有餘愆而然歟?警懼震惕,莫省攸措。自今日至十八日減饍撤樂,以寓修省之義。」政院,〈承旨南履懋、洪遠謨、吳致愚、金鼎集。〉議啓以爲:「月過收聲,節屆閉物,而今玆靑臺雷異之報,何爲而至也?古人云:『無災忘我,有災愛我,此誠我殿下警惕修省,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臣等雖未敢傅會爲說,以蹈漢儒之陋,而災不虛生,厥有所召。我殿下試看今日之象,果治乎否乎?以言乎朝象,則紀綱解弛,大小恬嬉,以言乎言路,則媕婀成習,規箴無聞,以言乎民隱,則饑饉荐經,殿屎日甚,而州縣之貪墨無懲,以言乎國計,則旱澇相仍,財賦歲縮,而公私之經用莫繼。推此以往,有不可一一指陳,而朱夫子所云:『一毫一髮,無不受病者,』殆不幸近之矣。此莫非群下不能對揚聖德,闡發休治之罪。而臣等死罪。亦以爲殿下懋實之政,猶有所未盡而然也。噫!勤政二字,卽我朝家法,而竊覵近日講學,間多停撤,聖工或欠於緝熙,召接每致稀闊,群情無望於交孚。如此而尙可謂天工無曠,百度俱擧乎?今若伈泄度日,以天災爲適然,而不思所以仰答,則此豈大聖人應天以實之道乎?惟殿下,勿以臣等之言,歸之陳腐,凡於政令施措之間,益懋誠敬,以爲消弭之方焉。」批曰:「爾等陳免,認出衷曲,當惕念矣。」

○領議政沈象奎,右議政朴宗薰,聯箚略曰:

中夜殷雷,何爲而作也?隆隆隱隱,有似不泄之怒蓄而示威,臣等不覺蹶然驚起,休然以懼,莫省措躬之所。伏惟聖心警惕,丙枕靡甘也。顧今朝著恬嬉,民生殿屎,憂虞溢目,振作無望,縱使時令順軌,禨祥日臻,尙不可一日自豫。矧玆月屆純陰。時惟閉藏,旣雨以風繼之殷,其冬行夏令,是曰咎徵。災不虛生,豈無所召?然若因災而懼,修省有道,則殷桑宋星,未始不爲轉移之機。古之人:『不曰惟災是懼,而以遇災不警爲懼焉。』臣未敢指某事某徵,若傅會者然。惟願我殿下,淸燕對越之地,淵然深思,若曰:『修己事天,誠有未至也?發政措事,治有所闕也?志存懷保,而小民之疾苦方棘也?務在聽納而臣隣之媕婀轉甚也?財不節而侈風日熾也?野有遺而人才不興也?』以是數者,推以廣之。有改無勉,以益昭聖化,仰答天心,則仁愛之理,其應如響,政所謂警告詔戒,多在泰寧之世者此也。然若論應天之實,則其所宜先,惟輔相是已。國之有相,卽使之寅亮天工,燮和二氣,下服民志,上格天聽,故漢世策免,蓋亦敬天修省之一實政也。如臣等無似,猥玷三事,一味尸素,旣無以格心弼違,裨益淸明之化,又不能發謀斷體,導揚子育之仁,災警之至,咎實在是。乞賜斥退,以答災異焉。

批曰:「上天示譴,實由寡昧。予方責躬之不暇,際見卿等之引咎,尤增予慙恧。陳勉之事,謹當服膺,卿等益懋弘濟之策,用副修省之實。」

○兩司〈大司憲鄭基善,掌令李鳳純、趙錫龜,持平李明迪,大司諫李羲肇,司諫朴鳴和,正言李㙽、沈宜升。〉聯箚,玉堂〈副應敎徐有賛。〉陳勉,幷優批嘉納。

10月17日

○戊申,又雷。

10月18日

○己酉,政院議啓陳勉,批曰:「數日之內,再有此警,予心之悚惕兢懼,尤倍於前。際見爾等所陳,可謂切實,當益加體念矣。」兩司又陳聯箚,仰勉以來諫之實,批曰:「廣言路之義,予獨不知乎?所陳固好。先自卿等無有忌諱,各盡所懷,以盡忠讜之風。」

10月19日

○庚戌,以金逌根爲工曹判書,弘文館提學李止淵爲右賓客,鄭基善爲右副賓客。

○校理柳致明疏略曰:

大小恬嬉,百度弛廢,紀綱不立而廉防壞,奢侈成風而財用匱。毁廉則趨利愈甚。傷財則害民愈深,政如倒海傾湫之莫可隄防。殿下可不思所以回瀾返源,以霑濡涸轍之民,而使天心底豫哉?殿下有仁聖之德,有恭儉之實,藹然仁聞,被于四境。然而不免於財傷民困而上干天和者,凡以致治之未得其道也。其失在於仁恕太勝,淵默太過,群下或至於怠緩,惠澤或至於壅閼,而弊病百出,群枉幷作,以至民不料生而莫之可救也。然又豈必他求哉?惟在殿下,加之意而已。

批曰:「由予否德,百度廢弛,雷異荐警於收藏之節,兢惕慙悚,尙復何言?爾以遠人,不避忌諱,悉陳無隱,憂愛之誠,深庸嘉乃。」

○玉堂〈應敎金羽根,副校理李在鶴,修撰洪祐順,副修撰權用經。〉聯疏,陳勉,優批嘉納。

○特敎擢校理柳致明承旨。

10月20日

○辛亥,雨雹。

○次對。領議政沈象奎啓言:「日前雷異,聖心惕然,特下綸音,深示警懼修省之意,至命減法膳撤宮懸,精誠上昭,仁天降監,庶幾感格底豫,可以轉災爲祥。曾不數日,殷殷燁燁,復此申申,臣尤震悚,歷求其故,引咎請譴,非敢比數前人,持循故事。蓋以今玆之雷,臣則竊以爲由臣而致此異也。傳曰『雷二月出地,雷出則萬物出,八月入地,雷入則萬物入。入則除害,出則興利。』雷出雷入,天運之常度,除害興利,人事之對時,天人感應,災祥隨異。當興利之時,而無興利之事,則雷雖出而不鳴矣。當除害之時,而無除害之擧,則雷雖入而猶動矣。意者今之上下中外所害當除者,皆未除也,而雷爲之動焉。臣不能格心正事,遠猷辰告,使聖志赫然奮發,德化灑然章明,此其害爲惛憤不匡,所當除也。臣不能勤恤民隱,遍究保惠,使百姓安生樂業,八域蒙福流澤,此其害爲歇后,不任所當除也,臣不能董飭官常,整肅朝綱,而一世漸至陵夷,百隷習爲怠慢,此其害爲摸稜,不持所當除也。臣不能登崇材俊,抑黜庸鄙,而賢愚無所區別,善惡俱失彰癉,此其害爲糊塗不擧,所當除也。又若通患匱乏,而競尙侈靡,思得橫財而濟之,此其益匱乏,而終窮濫,甚於盜賊之害,臣不能矯之,以布被瓦器弊車羸馬,不擇守令,而任爲貪饕,從而能事以視之,此其爲守令者,鮮廉愼幾,如豺虎之害,臣不能處之以冀州按事,山東剔奸。言路關朝廷得失,忠讜不聞,上無以救其闕失,崇其德美。而官師微規,輒致疑怨,況指斥激切乎?則噤閉之害,不啻久病之忌藥,此不可不除也。訟獄係民生休戚,公平不行,下無以措其手足,保其性命,而聽理少失,易結冤鬱,況囑賣逼迫乎?則濫枉之害,非但無情者盡辭,此不可不除也。居可以除害之地,而縱其爲害,此與身自害之無異。臣職爲首相,實居除害之地,而無所除之,而又害之洊雷申警,咎專在臣,故,曰由臣而致此異也。今欲爲消弭之道,無先於斥黜臣。臣誠惶恐祈懇之至。若臣之所不能,而身自爲害者,與臣之縱其爲害,而與自害無異者,皆臣之事,無所委罪,而殿下旣深示以修省之意,須當實有修省之事。凡此諸害,從今日以往,欲望殿下之洞察而悉除之,皆其事也。害旣悉除,則利自必臻,邦其永孚于休。轉災爲祥,孰有大於此者乎?申願懋哉懋哉。」批曰:「見卿所陳,懇惻痛切,發於至誠,有足動人,深庸感歎。至若自引,其在交勉之義,豈不萬萬過當乎?」右議政朴宗薰啓言:「三日之內,洊雷示警,有若申申詔告然,今此驟雹,亦係乖候。古人有言『惟失世有道之正,正其事而異自消也。』臣竊以爲在今則事事皆可正也。然成湯之遇災自責,有曰『官失職歟,』一官之失其職,猶足以召災,況輔相之惎重乎?今之申警,未嘗不由於官失其職,而若論失職之罪,則臣實其人。臣本空踈駑劣,濫辱高位。臣之受任,亦已數月,凡臣所當爲之職分,果有何事報答,何事稱塞?國綱日見其弛解,而臣有董正之一爲乎?朝政未嘗無得失,而臣有獻替之一言乎?官邪而有剌擧之實乎?民窮而有奠安之策乎?凡若此類,不可更僕不職之罪,臣固自知。今於恐懼修省之日,特擧而罪之,則此非但漢朝策免之應故事而已。臣方自請譴,何暇獻規,而交勉之義不敢終默。避殿減膳,責躬求言,卽遇災自警之故實,而不有實事而踐焉,則竟歸不誠,無足以動天心而弭災沴矣。避正殿,不如杜倖門之尤爲切要,而不試之才,踰分之職,皆是耳。名器之重,何官不然,而字牧之任,卽治本所關,民命所係,苟或夤緣冒濫而得之,則畢竟害及於民,上干天怒,可不懼哉?減常膳不如節帑用之,尤屬切急,節用者,非但撙約剋削之謂,凡不恒之費,非經之用,皆是耳。帑藏本非古制。而若又把作私財,出之無藝,則輾轉浸竭,畢竟害歸於民,讁見于天,可不懼哉?臣謂將國朝及前代熙世,遇警修擧之政令事實及,應旨陳勉之言,議章奏彙,作一通置諸左右,昕夕省覽,可勉者勉之,可行者行之,則古昔名碩之嘉謨嘉猷,皆將親見於今日,而敦名敎以正風俗也,恢公正以振綱維也,貪墨之可懲也,廉節之可奬也,不過擧而措之,向所云杜倖門節帑用,亦其一事耳。切願聖上,留神焉。」批曰:「所陳發於忠款,敢不服膺?至於漢朝策免云云,本非美事,卿言過矣。」

10月21日

○壬子,以趙斗淳爲成均館大司成,趙秉鉉爲慶尙道觀察使,金在三爲公忠道觀察使,在三特敎也。

○召見冬至正使李翊會,副使朴齊聞,書狀官黃𥞵,辭陛也。

10月22日

○癸丑,左議政洪奭周箚略曰:

臣獲蒙恩暇,榮動邱壠,感戴銘鏤,不知所報。在道之時,再値轟燁之異,竊獨懍懼,旋伏聞聖心儆惕,綸言載宣。又見承弼之臣,引漢世策免故事,聯章自列,乞賜斥退,臣亦備員廊廟,請譴之義,諒無異同。而況臣之庸駑踈迂,㝡居人下?苟求其匪才冒寵,而可以召災者,宜莫有先於臣者矣。漢制有之曰:『與聞國政而無益於民者斥,』今臣之叨貳樞筦,亦旣三月于玆,而曾莫能發一慮陳一策,以究毫髮及民之效,課功責實,其宜在斥黜之科久矣。矧又加之以災沴警告之若是者乎?惟聖明,亟賜鐫改,更擇賢能,以圖燮理,則爲今消弭之道,恐無大於是者矣。臣聞古人之言曰:『應天以實,不以文,動民以行,不以言。』殿下前日之敎:『畏天省躬,』不爲不至矣,論思獻納,疏啓迭陳,亦不爲不勤矣,若求何事之見諸施行,何言之措諸實用,而何政何令之赫然有異於遇災之前者,臣未之見也。殿下,試反而思之,是果可謂實與行耶?抑止於文與言而已耶?下民至愚,猶難以空言動也,何況上天之尊嚴威神,而其可應之以虛文耶?三日之間,咎徵疊見,諄諄戒告,臣竊恐災異之來,又不止於今者所遘而已。臣伏覩兩司聯陳之牘,以求言爲請,是固援例之常談,非有逆耳難從之端。而及承聖批。乃有曰:『廣言路之義,予獨不知乎,』不惟無採用之實,顯示以不槪之意。王言一出,八方傳播,必將謂聖意之厭聞於多言。古所云『訑訑之聲音顔色,拒人於千里之外者。』豈不深可懼哉?以是觀之,則殿下於其謂文與言者,亦未免於始勵而終怠也,尤何以望天心之底豫耶?雖然,臣則知聖意之未嘗厭聞於讜言也。殿下,以儒臣柳致明之疏,不避忌諱,超擢緋玉之列,若誠有厭聞之意,則豈是哉?第伏念法語之從,改之爲貴,巽與之說,繹之爲貴。殿下旣已嘉納其言矣,何不先就其疏所陳淵默太過之戒,而思所以幡然遷改,勤於晉接,不憚諮訪,以圖其修省振勵之實效耶?臣觀其疏,專以民生之慰安蘇息,爲第一義,是誠目下之急務也。臣於今行,歷見畿輔數三邑穡事之登,固稱樂歲。而洊饑之餘,閭里半空,陳荒汰覆之稅,流離死絶之糴,其貽害於危喘者,殆未可以十百計也。其所不及於耳目者,又可知其爲幾何哉?臺疏所謂有甚凶年者,諒非過語。而有司徵督之嚴,州縣椎剝之急,顧乃視之以含哺宿飽,家給人足者然,不復有向者憂恤之念。人心縱弛,天意示警,今玆雷異之偏在於年穀稍登之日者,安知其不由於是耶?竊願聖明,仰祗天戒,俯矜民隱,惕然對越,常如遇警之初,惻然寬䘏,毋忘賙饑之歲。改下臺章之批,以恢虛受之量,先從可採之言,益講措施之實,則轉災爲祥,亶在是一念間耳。臣不勝蘄祝之至。

批曰:「所以勉戒於寡躬者,丁寧懇惻,無言不到,良庸感歎。若曰『災不虛生,』則由予否德,有足干和。饑饉荐臻,民國困瘁,雖無轟燁之告警,寧可曰安於心乎?予方自反之不暇,而卿乃遠引漢朝虛僞之事,欲予效尤,豈所望於卿乎?」

10月23日

○甲寅,晝講。

○命京畿旱田被水災者,令道臣,詳査登聞,定限降續,從左議政洪奭周啓稟也。

10月25日

○丙辰,以宋冕載爲司憲府大司憲,朴宗琦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26日

○丁巳,召對。

10月27日

○戊午,以李止淵爲戶曹判書。

10月28日

○己未,藥院口啓以爲:「臣等卽伏聞入診醫官所傳,則頭疼微作,便道不順,朝來症候,比昨雖似少減,而猶未夬復常度。臣等率醫官入診,議定湯劑,不容少緩。亟許召接。」批曰:「醫官已爲入診,湯劑議定可也。」命進御加味正氣散一貼煎入。

10月29日

○庚申,藥院口啓,批曰:「醫官當自內召診矣,待醫官出去,湯劑議定。」

○行弘文錄,〈副提學權敦仁,應敎金羽根,校理徐念淳,修撰洪鍾應。〉三點,沈啓錫、許晟、朴宗休、金龍洛、宋尙玉、李源益、洪在喆、金東健、李寅皋、權溭、金錫淳、尹致秀、李謙在、李㙽、李明迪、韓鎭庭、嚴錫履、趙鶴年、韓宓履、洪羲錫、尹致定、徐元淳、李公翼、趙秉恒、金在田、尹滋畊、金公鉉、趙得林、成原默、沈宜升。

10月30日

○辛酉,命醫官,自內入診。

○給諸道諸都當年災,三萬八千八百十二結。

十一月

11月1日

○壬戌朔,藥院〈都提調洪奭周,提調金蘭淳,副提調南履懋。〉入診。上候以腫患欠寧,命傅貼蕎麥餠,製入。

○以安光賛爲咸鏡北道節度使。

11月2日

○癸亥,藥院入診,進加味君子湯,傅貼加味秋麥餠,製入熏洗方煎入。

11月3日

○甲子,藥院入診,進加味君子湯。

○以李載亨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11月4日

○乙丑,藥院入診,進加味君子湯前方中,去車前子防風唐木香,加縮砂五分,人蔘加五分,熏洗方煎入。

11月5日

○丙寅,藥院入診,進加味君子湯前方中,人蔘加五分,傅貼加味陰陽散製入。

○命旌善郡流絶戶還穀二千二百石零,及軍身布,幷蕩減,廟堂因道啓稟之也。

11月6日

○丁卯,藥院入診,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進加味君子湯,傅貼消痰餠製入。

○藥房口啓以爲:「臣等伏聞入診醫官之言,則凝聚之處,疼勢稍減,寢睡之節,比前差穩,而諸節尙稽快復,靜攝已至多日,伏不勝憂慮之至。此時直宿,不容少緩,亟許臣等,直宿本院。」敎曰:「輪直爲之。」

○命工曹判書金逌根,大護軍朴周壽,行護軍朴岐壽,東寧尉金賢根別入直。

11月7日

○戊辰,夜雷。

○藥院入診,進加味君子湯前方中,加半夏一錢,傅貼加味陰陽散製入。

○以金逌根差宣惠廳提調。

11月8日

○己巳,藥院入診,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都提調洪奭周曰:「脚部運用,漸爲便利乎?」上曰:「不得便利矣。」奉朝賀南公轍曰:「靜攝中,召見不必盡備禮數之意,臣等已爲縷縷仰達。伏願從便起居,勿以禮數爲拘焉。」進加味君子湯前方中,去縮砂,加唐木香五分。

11月9日

○庚午,藥院入診,傅貼促膿膏製入,進蔘苓飮。

11月10日

○辛未,藥院請診,命診候自內爲之,進加味君子湯前方中,去半夏,加肉桂一錢,人蔘加一錢,白木加五分。又蔘苓飮停止,加減養胃湯煎入。

○藥院,以醫官李惟鐸、金殷相、直宿待令加差,啓。

11月11日

○壬申,命藥院幷直,從口啓也。

○藥院請診,批曰:「醫官當自內入診矣。」進異功散。

11月12日

○癸酉,藥院請診,批曰:「醫官當自內入診矣。」進加味異功散,傅貼透膿散製入。

○召見藥院諸臣,進薑橘茶淸心元。又召見藥院諸臣,醫官入診,李亨基等診候訖,奏曰:「脈候大爲不足矣。」都提調洪奭周曰:「上候如此,臣等當移直于司饔院。依例以侍藥廳稱號矣,許之。進蔘橘茶,調竹瀝三匙。

11月13日

○甲戌,藥院入診,召見藥院諸臣及時原任大臣閣臣。

○藥院啓言:「今當湯劑連進之時,政宜博采衆論。副護軍丁若鏞,副司果朴齊顔,精通醫理,素有名稱,幼學林啓運,亦解治腫,多試見效,俱合與聞於議藥。請竝令同參於診筵。」從之。進薑橘茶,加薑汁二匙。

○召見藥院諸臣及時原任大臣閣臣。

○命進御一兩重人蔘粟米飮煎入。又命一兩重人蔘粟米飮,更爲煎入,又命進御薑橘茶,調砂糖屑入之。又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命進御淡薑茶淸心元半丸,蘇合元二丸調入,又命進御吉具飮煎入,又命進御二兩重人蔘粟米飮,更爲煎入。又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又命進御二兩重人蔘粟米飮,更爲煎入。

○命知事趙萬永,永明尉洪顯周,昌寧尉金炳疇,判敦寧金在昌,公忠監司金在三,尙衣僉正金左根,副司果朴鎬壽,竝別入直。

○行廟社宮山川祈禱。

○上,大漸。

○命大寶,傳于王世孫。

○命宮城扈衛。

○亥時上昇遐于慶熙宮之會祥殿。

○復。〈內侍以常御上服左荷之陞自前東霤,左執領右執腰,北向三呼曰上位復。訖,以衣入覆于大行大王上,以燕几輟足。〉 ○易服。王世孫去上服,披髮着素服,扱上袵,中宮殿、世子嬪宮,皆去冠及上服,披髮着素服。

○以長樂殿爲殯殿。

○藥院口達于王世孫以爲:「當此罔極之痛,睿候必多傷損之節,中宮殿氣候,世子嬪宮氣候,亦必有損節,三錢重人蔘粟米飮,自今日逐日煎入。」又達言:「臣等自今日,依例直宿本院。」

○藥院口達以爲:「臣等俱昧醫藥之理,久忝保護之任,終遭此崩天之痛,臣等之罪,萬死難贖。惟願亟被刑章,以蓐螻蟻。謹此席藁待罪。」答曰:「罔極,勿待罪。」

○中宮殿口傳敎曰:「大行大王崇儉節用,經費民弊,嘗所愛惜,今番衣襨數爻,先爲書入,自內所不當之衣襨,自外擧行。」

○中宮殿口傳敎曰:「興完君是應,代奠官,興寅君最應,守陵官,差下。」

○王世孫令曰:「南延君球,工曹判書金逌根,尙衣僉正金左根,永明尉洪顯周,東寧尉金賢根,昌寧尉金炳疇,大護軍朴周壽,護軍朴岐壽、朴宗喜、金基常,前府使朴鎬壽,判敦寧金在昌,公忠監司金在三,前校理洪祐喆,竝宗戚執事差下。

○長生殿梓宮望,金字梓宮,暑字梓宮〈外長七尺一寸八分,內長六尺五寸八分,外廣二尺三寸,內廣一尺七寸,外高二尺三寸三分,內高一尺七寸。〉露字梓宮,令以首望奉來,更因下令,副望奉來。

○以領議政沈象奎爲院相,政院達言:「大行初喪時,首相稱以院相,參坐本院,凡大小事裁處稟達。今方依例爲之。」依之。

○令明日襲時,大臣閤臣以下入參。

○院相達言:「明日襲時,時原任大臣、閣臣、承旨、禮曹三堂上、工曹判書、兩司長官、玉堂、春坊各一員,依例入參。」依之。又達言:「在前國恤時行巡,無事單子外,巡監軍單子,闕內各處入直將官單子及軍號,以前一日所下仍用,今亦依此爲之。」

○禮曹達言:「《五禮儀》,自初喪至卒哭,竝停大中小祀,而殯後惟祭社稷事載錄。請依此擧行。」依之。

11月14日

○乙亥,藥院口啓于中宮殿,以爲自昨以來,哀毁罔極之中,必多傷損之節。且王世孫邸下,全無所進,臣等不勝憂慮。玆敢奉進粥一器,進御後仍復勸進世孫宮,伏望。「批曰:」罔極。「

○藥院口達于世子嬪宮以爲:「遭此罔極之痛,必多傷損之節。而中宮殿王世孫邸下,哀毁亦當如何?不勝憂迫之至,玆敢奉進粥飮。伏望抑哀强進,奉勸于中宮殿世孫宮,答曰罔極。又達于王世孫以爲,」邸下任情哭泣,全無所進。且伏念中宮殿世子嬪宮,哀毁罔極,必多傷損,實不勝焦迫。玆敢奉進粥飮,抑哀勉進,奉勸於中宮殿世子嬪宮。「答曰:」罔極。「再達答曰:」罔極。「三達答曰:當仰勸于中宮殿嬪宮矣。」

○禮曹進嗣位節目,口傳令曰:「如此罔極之中,何忍見之乎?」還給。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南公轍,領府事李相璜,領議政沈象奎,左議政洪奭周,右議政朴宗薰。〉率百官庭達言:「皇穹不弔,我大行大王,奄棄臣民,率土含生,奔走呼號,無所依歸。仰惟我邸下,方在沖年,遽纏罔極之痛,皇皇靡逮,當復如何?顧今四百年祖宗丕緖,傳在邸下,億萬人生靈係托,亦惟在邸下,而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古賢君哲辟,每當繼嗣之際,雖哀毁號擗之中,未始不隨卽勉從,我朝已行之例亦然。而今有節目還下之擧,臣等不勝罔措。非不知睿孝出天,當此時,有不忍踐位行禮,而天位不可暫曠,民心無所維繫,我邸下,獨不念及於此乎?嗚呼!歲在庚申,我大行大王,亦以沖眇之年,黼裳登阼,今我邸下,若以大行大王之心爲心,則臣等之言,其必有槪於睿衷矣。玆敢相率仰籲,所進嗣位節目,卽賜達下焉。臣等謹稽國朝彝典,方以垂簾故事,仰請于我慈殿。亦願仰稟慈旨,俯循庭籲。答曰:」罔極之時,有不可聽,垂簾之典,小子亦切望焉。「

○大臣率百官庭請于中宮殿言:「皇穹不弔,降割我邦家,大行大王,奄棄臣民,率土含恤,尙賴我儲宮邸下。聖質夙著於岐嶷,睿學方懋於將就,宗祧有托,殿宮有賴,第伏念沖齡嗣服,萬幾至煩。凡係民生休戚,軍國事務,非有所閱歷,亦無以獨裁。歷數往牒,未有如今日國勢之岌嶪者,苟非考之以前代盛典,稽之以我家故事,亟定裘冕之儀,簾帷之擧,則恐無以慰祖宗陟降之靈,答兆庶顒仰之情。況我坤聖殿下,化育群生,三十餘年配乾之德,雖不出於閨闥,正家之化,固已洽於邦國,保佑我文孫,丕膺介福,則寧不爲之掩抑而式遵之乎?苟非然者,臣等何敢以無稽之言,仰瀆於崩迫呼擗之中?伏願誕降明諭,撰進儀節。」批曰:「臣民無祿,遭崩拆之慟,未亡人之一縷苟全,極爲冥頑。此時何忍生而聞此不忍聞之言乎?望勿煩請。」

○政院〈承旨權敦仁、南履懋、李穆淵、吳致愚、金鼎集、柳致明。〉議達,請嗣位,答曰:「天地罔極,此何言也。」

○政院議啓,請垂簾,批曰:「臣民無祿,遭此崩坼之慟。未亡人之一縷苟全,極爲冥頑。此時豈可生聞如此不忍聞之言乎?惟望勿爲煩請焉。」

○遞摠戎使申絅,以李惟秀代之,以金逌根爲御營大將。

○中宮殿,命襲斂時訓將入參。

○摠護使左議政洪奭周,殯殿都監提調金逌根、金在昌、朴周壽,國葬都監提調李止淵、鄭基善、金蘭淳,山陵都監提調李勉昇、趙寅永、徐耕輔,梓宮上字書寫官金逌根,銘旌書寫官洪顯周差下。

○卿宰侍從罷散人,竝敍用,付軍職入參哭班。從備局達也。

○令銘旌書寫處所,以興政堂爲之。

○禮曹達言:「宗廟、景慕宮告由文,今當擧行,而謹稽大行朝宗廟祝式,則肅廟室以下,書以皇高曾祖考。今則眞宗室以下祝辭,書以皇高曾祖考,景慕宮祝辭,亦不可不稟定,書以皇叔高祖父,允合禮意。請分付香室,依此擧行。」依之。

○禮曹達言:「庚子、甲辰、丙申、庚申,襲具皆用翼善冠,袞龍袍,而《喪禮補編》,襲具亦如此載錄矣,今亦依此分付尙方。」依之。又達言:「黼殺,依庚子、甲辰、丙申、庚申已行之禮,及《喪禮補編》所載,用於襲時。」依之。

○辰時,沐浴,襲奠如儀。

○令小歛時,百官環絰。

○禮曹達言:「梓宮加漆時,不可無告由之擧,而屢次加漆,每告事由,實涉煩瀆,屢次加漆之由,竝入於初次告祝中,似爲合宜。依前例令藝文館措辭撰出,亦令代奠官,因朝奠預告。」依之。

○禮曹達言:「今此國恤大、中、小祀,限卒哭前停止事,已爲入達。而慶基殿冬至祭香祝,本殿官員,前已陪往,今十六日行永陵忌辰祭香祝,十四日行本陵忌辰祭受香時,都受陪往矣。知委本殿,本陵官員,還爲陪奉上來,香室凈潔處燒火之意,請分付。」依之。

○禮曹達言:「今此大喪,王世孫成服日節次,當爲磨鍊,而謹按《禮記》,《曾子問》傳註以爲『齊衰以下,可因喪服,而冠斬衰不可,』《雜記》有云:『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先正臣金長生所著《疑禮問解》有曰:『孔子曰「武王崩,成王年十三而嗣立,明年夏六月旣葬,冠而朝於祖,』以此觀之,斬衰而冠,亦有據也。又按《五禮通考》冠禮條,盛氏世佐曰:『冠頌云,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卽位則尊爲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云『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諸說不一,事體莫重,請下詢大臣及館閣堂上在外儒賢處之。」依之。

○玉堂,〈應敎金羽根,校理徐念淳,副校理洪祐順,修撰洪鍾應、趙錫龜、副修撰吳取善、宋持養。〉聯箚,請嗣位,答曰:「如此罔極之時,此何言也?」

11月15日

○丙子,藥院口達以爲:「臣等伏聞邸下,任情哭泣,全無所進。且伏念中宮殿、世子嬪宮,哀毁罔極,必多傷損,玆敢奉進粥飮。抑哀勉進,仍爲奉勸於中宮殿世子嬪宮。」又達言:「邸下全無所進,中宮殿、世子嬪宮,必多傷損。玆敢奉進湯元糜,抑哀勉進,仍爲奉勸於中宮殿、世子嬪宮。」幷答曰:「罔極,當仰勸于中宮殿嬪宮矣。」

○院相達言:「今日小歛時,時原任大臣、閣臣、承旨、禮曹三堂上、工曹判書兩司長官、玉堂、春坊各一員,請入參。」依之。

○午時,小歛奠如儀。

○小斂。衣襨絳紗袍一襲,〈上例衣。中單上衣、下裳,畫玉綬、蔽膝、晝佩玉、竝常時所御。遠遊冠,新製紫的宮綃。〉多紅雲紋緞貼裏緞,軍服〈竝下倒衣。〉多紅雲紋緞龍袍,多紅雲紋甲紗貼裏,緞快子二件,紅緞道袍、藍緞道袍、多紅萬壽長春緞衾,〈內拱白貢緞。〉片衣五十五件。

○時原任大臣庭達,請嗣位,答曰:「罔極之中,何忍爲答?垂簾之典,小子亦方顒祝耳。」再達,批曰:「罔極之中,連見不忍聞之言,尤爲罔極。」

○時原任大臣,庭請中宮殿垂簾,批曰:「昨日以前,朝廷未盡相諒未亡人之情事,依據國朝故事,以如此之事煩請,或可謂無怪,而昨日以後,似可相諒,未亡人之情事。天地間窮毒冥頑之人,更有如未亡人乎?一息尙存者,悲冤慙痛,罔極罔極,今日又以此言强迫,殆所望於朝廷之外也。世孫雖沖年,天姿英明,任宗社神人之托,外而大臣盡心協輔,則國家大事非一婦人之所知。今此攀擗罔極之中,以不忍聞之言,逐日煩請,以助此時未亡人之情事,實欲溘然無知矣。」再啓,批曰:「如此罔極之時,連以不忍聞之言,一向强迫,益恨未亡人之命途奇險,無可答之辭矣。」

○院議,達請嗣位,答曰:「罔極之中,何爲屢煩乎?」再達,答曰:「屢見不忍聞之言,尤爲罔極。」

○院議,啓請中宮殿垂簾,批曰:「已諭於庭啓,同覽焉。」再啓,批曰:「已諭於大臣矣。」

○中宮殿口傳,命明日靈牀移奉門路,以廣達門爲之。

○差下殯殿享官,永明尉洪顯周,東寧尉金賢根,昌寧尉金炳疇,工曹判書金逌根,大護軍朴周壽,興完君是應,護軍朴岐壽、金基常。

○殯殿都監達言:「梓宮奉入時,權安處所,先爲稟定然後,當爲擧行。而取考丙申謄錄,則因下令,崇政殿內設幄次擧行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今以慶善堂爲之。

○殯殿都監達言:「殯殿,以長樂殿爲之事,令下矣。本都監處所,當以殯殿近處稟定,而延光門外,無外司可合處,何以爲之,」令以重光院爲之。

○時原任閣臣,〈原任提學南公轍、沈象奎、洪奭周、朴宗薰,原任直提學朴綺壽、趙寅永、鄭基善,原任直閣徐俊輔、李光文、朴永元,檢校直閣徐萬淳,原任直閣李嘉愚,檢校直閣李景在,原任直閣金鼎集、吳取善,原任待敎李憲瑋,檢校待敎金興根、趙斗淳、金學性。〉聯箚請嗣位垂簾,答曰:「罔極之中,何忍聞此言也?」

○玉堂聯箚,答曰:「連見箚子,罔極而已。垂簾之典,方切顒望。」

○兩司〈大司憲宋冕載,大司諫朴宗琦,執義趙萬恊,持平李源益、洪在喆,正言尹滋畊、兪象煥。〉聯箚,答曰:「罔極之中,何忍爲答。」

11月16日

○丁丑,月食。〈自午初至未初,食六分四十秒,初虧東北,食甚正南,復圓西南,食在地下。〉 ○藥院口達,請進糜粥,答曰:「罔極,當仰勸于中宮殿、嬪宮矣。」

○院議,達請嗣位,答曰:「轉益罔極,何爲屢煩也。」再達,答曰:「轉益罔極而已。」

○院議,請中宮殿垂廉,批曰:「何忍於此時,如此强迫乎?」再啓,批曰:「俄已盡言,更勿煩請望也。」

○時原任大臣,庭達請嗣位,答曰:「小子罔極之心,與昨日同也。垂廉之典,日夜顒祝耳。」再達答曰:「罔極之情,益無可言。」

○時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請垂廉,批曰:「時日變遷,慟冤罔極,天地茫然。如此之言,生不欲聞矣。」再啓,批曰:「俄旣悉言,更勿煩請望也。」

○令大殮時,時原任大臣閣臣以下入參。

○禮曹達言:「今此大喪,王世孫成服日,節次當爲磨鍊,而謹按《禮記》、《疑禮問解》、《五禮通考》,諸說不一。事體莫重,下詢大臣及館閣堂上在外儒賢處之事,依下矣。收議則領府事李相璜以爲:『今此禮臣詢議之請,卽以因喪而冠之,不能無疑於禮之常變也。邦禮雖與士禮不同,惟冠則本由士禮而作,遂以推用於邦國者也。於士禮則因喪而冠,雖三年,亦可卽禮之經文也。宋儒陳澔之註,有斬衰不可之說,此似可疑。然旣無確然之左驗,已不可據以爲歸。及其註《雜記》也,則乃曰「當冠而遭五服之喪,則因喪而遂加冠」,旣曰「五服皆可冠」,則斬固在五服中矣,一人之言,前後相戾如是,尤而不可以無憑之註說,而疑昭載之經文。然則士禮之當冠已如此,以邦禮則周成王嗣立,旣葬而冠,以朝祖而見諸侯。旣葬猶可冠,則以喪而冠,尤無可疑。且按《家語》冠頌有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又曰:「古者王世子雖幼,卽位則尊爲人君,而治成人之事,何冠之有?」此因孟懿子之問,而夫子答之如是。然則邦禮之尤重於士禮,而其當冠有如此,明儒歸有光、徐師曾,論天子諸侯喪冠,本聖人之言,而推演爲說,俱非無稽而然。由前而士禮之喪冠,載於經文,由後而邦禮之喪冠,又有周典孔訓,此庶爲今日參酌援引之資。然臣本謏陋昧禮,重以號隕迷惘,神思不接,無以廣攷仰對。惟願更爲博詢而處之。』云,領議政沈象奎以爲:『因喪而冠,變禮之大者,而猶爲之者,大不得已而然也。喪非可冠之時,而不冠則其不可尤有大於非時而冠。故蓋亦恤恤焉而爲之耳。《禮》、《雜記》曰:「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旣冠於次,入哭踊者三,」乃出《家語》,孔子答孟懿子之問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記傳聖訓如此,故先儒之論以爲:「主重喪者,不可着童子之服。」此卽所謂不可,尤有大於非時而冠也。《左氏傳》,魯季武子之對晋侯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禮必備具,其重如此。而以喪冠,不但禮無以備具,乃哭踊而爲之。其不得已有如此踐位,承統主君父之喪,尊爲人君,治成人之事,雖幼,不可以童子行之也。因喪而冠,其說亦多,此特其槪,邦禮尤有所重。臣之空踈昏耄,今又號慟迷惘,實不足與議,誠惶誠懼。伏惟睿裁。』云,左議政洪奭周以爲:『周成王十四而冠,見於《大戴記》,魯襄公十二而冠,見於《左氏傳》,是天子諸侯,皆有未冠而嗣位者也。嗣位之時,旣未及冠,則頭上所加,亦必別有其制,而今不可考矣。唐《開元禮》,有皇帝加元服儀,未冠之時,着空頂黑紒幘絳紗袍,而嗣位時服色則無所表見。以我朝典禮言之,則東宮之沖年受冊,以七章服,而加幘於首,嗣位之服,亦似當傍照此例,以九章袞服加幘于其上。而舊典之無所明著,有不敢臆斷而創說。若以禮曹草記所引冠頌之文見之,則其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者。」本出於《大戴》所稱孔子之言,而明儒徐師曾,推演其義曰:「不幸天子崩,太子未冠,則冕而踐阼,不行冠禮。」徐氏之說,雖非有經傳明文,而旣因聖言而推演者,則亦不可遽歸之於無稽之論,此或爲今日可援之證。至於因喪而冠,雖三年亦可,則禮固有明文矣。斬衰不可之說,只見於宋儒陳澔之註解,絶無他可據之左驗。而陳澔之註雜記也,乃曰「當冠而遭五服之喪,則因喪成服而遂加冠。」比禮無分服之輕重。旣曰五服則斬衰,亦在其中矣。以陳氏一人之說而前後矛盾,若此,又何可執此而致疑於禮經之本文乎?且我東先正,旣以斬衰而冠,爲有據,而識禮之家,至今皆遵而行之,不以爲疑,此一款,恐無其悖於禮意。而王朝之禮,與士庶有異,以臣踈淺蔑學,亦未敢質言硬定。惟願博詢而處之云』,右議政朴宗薰以爲:『謹按《禮》、《雜記》曰:「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家語》,夫子答孟懿子之問曰:「古者王世子雖幼,其卽位則尊爲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又曰:「君薨而世子主喪,是亦冠也。」明儒歸有光論此有曰:「冠者,將責爲人子爲人弟爲人臣爲人少之禮也。」已奉宗統,君臨天下,將又責之以爲人子弟臣少之禮乎?我東儒賢諸論有曰:「喪冠,古禮有箇節目,當酌古參今,倣而行之。」又有曰:「只當因喪而冠,蓋重喪,不可着童子之服,此皆因喪而冠之說也。」至若曾子問曰:「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成服而冠,除喪不改冠。」此所稱齊衰,蓋非指三年之喪也,故鄭氏註《雜記》,以喪冠章曰。「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喪冠也」此言雖三年之喪,亦可冠,則齊衰以下,從可知之謂也,其義較明。而陳氏乃於《雜記》以《喪冠章》註曰:「斬衰不可」此言實不合經文本旨,而亦非鄭氏之意也。經旣明言三年之喪,則何可更分斬齊乎?不可因陳氏一言之差,而竝疑於古經明白之文矣。且《家語》曰:「成王嗣立,明年夏六月,旣葬,冠而朝於祖,以見諸侯。」此乃成周之禮,夫子之訓也。旣葬,猶可以冠,則況因喪而冠之,明載經文乎?明儒徐師曾之說曰:「冕而踐位,不行冠」云者,亦有見於此也。故開元禮,亦以《雜記》此文,揭爲典禮。據此以觀,則古今經傳儒先之論,槪可見矣。臣於禮學,素所蒙昧,且王朝禮,自與士庶,逈有不同。矧玆哀遑崩迫之中,未暇廣考,只以經傳著明之文,仰備裁擇。惟願博詢而行之云,弘文提學金逌根以爲:『君道已成,無待乎冠與不冠。禮制因喪,卽出於變而通變,曺達所引,亦不無據。而臣素昧禮經,識又謏淺,今於莫重典禮,何敢有所質對』云,藝文提學李止淵以爲:『因喪而冠,卽變禮之大者,禮經之說,春秋之論,不爲無據。而但歷代帝王之沖年嗣位而用此禮者,未有確證,以臣諛見,不敢臆對。』云,知春秋金學淳以爲:『此是王朝莫重之禮,而事參經變,諸說不一,以臣謏淺,何敢質言?而第伏念成王冠頌,載於通解,康王麻冕,著於顧命,冠禮之不以斬衰爲拘,踐阼之必以服冕爲重,恐或爲斟酌依據之端。惟在博詢審處,務歸至當。』云,同春秋洪羲瑾以爲:『嗣位臨宁,君道無待細節,因喪成冠,王制未著變禮,以臣謏淺之見,何敢有所臆對。』云,請徽裁。」中宮殿口傳,敎曰:「大臣館閣堂上之議如此,」依議施行。「

○時原任閣臣,聯箚請嗣位,答曰:「屢見不忍言之箚,漸益罔極。垂廉之典,小子顒祝尤切。」玉堂聯箚,請嗣位,答曰:「何忍以不忍聞之言,屢煩不已,罔極罔極。」兩司聯箚,請嗣位,答曰:「已悉堂答,諒此罔極。」

○申時,移奉靈床于長樂殿。

11月17日

○戊寅,時原任大臣,率百官庭請垂廉,批曰:「未亡人遭天崩之慟後,頑縷之至于今日,專依世孫。而世孫沖年,當艱大之業,萬幾有難一一摠攬。卿等又以國朝故事,累日懇請,姑抑情勉從矣。」

○時原任大臣,率百官庭達,請嗣位,批曰:「慟迫罔極之中,屢承慈敎之慰諭,且奉垂廉之允從。謹當勉循群請也。」

○垂廉處所,令以興政堂爲之。

○殯殿都監達言:「梓宮銀釘上加漆,今月十八日爲始,間一日爲之,準十度進漆。」

○禮曹達言:「儲君嗣位涓吉,今十一月十九日,告于廟社宮廟,以告文擧行。」

○令嗣位時出還宮門路,以崇賢門爲之。

○巳時,大斂,下梓宮奠如儀。

○大斂衣襨,冕服一襲,〈上倒衣。○中單、上衣、下裳、畫玉帶、後綬蔽膝、方心曲領,竝常時所御。○冕冠赤襪赤舃竝實于梓宮。〉錦香楪紋寧綃緞夾袖,鴉靑楪紋寧綃緞快子,〈幷下倒衣。〉柳靑緞衾,〈內供白貢緞。〉實梓宮衣襨,冕冠,赤襪,赤舃,玉色桃榴緞長衣,甫羅桃榴緞赤古里,藍桃榴緞廣袖,草綠寧綃緞廣袖,白貢緞袴,白熟綃袴二件,多紅萬壽紋緞道袍,藍桃榴緞氅衣,多紅雲紋緞龍袍,紋緞軍服,紅道袍五件,藍道袍五件,玉色長衣二件,雲紋甲紗快子三件,藍氅衣三件,多紅雲紋甲紗龍袍片衣五件,各色緞屬二十六疋,雪綿子十二斤六囊,〈紅雲紋緞如天衾,藍金線緞。〉地褥枕。〈竝紫的緞。〉

○禮曹達言:「《喪禮補編》《服制條》,有『宗社諸陵殿宮入直時,竝黑團領去胸褙,惟當殿本陵及以下陵廟則否之文』矣。今此大行大王國恤時,文祜廟、延慶墓官卒哭前,朔望焚香受香及卒哭後受香行祭服色,以布團領帽帶擧行事,請知委。」依之。又達言:「《喪禮補編》《戒令條》,兵曹勒諸衛,謹守內外及應宿衛之所,。禮曹凡干喪事,報議政府,行移中外,各供其職,如沐浴、飯含、襲斂、成殯、成服、治椑、治葬、停祭、停樂、巷市,禁嫁娶、禁屠宰之類事載錄,請依此擧行。」依之。

11月18日

○己卯,卯時,成服。

○命鳳城傳報官,以宣傳官假銜下送。

○中宮殿口傳下敎曰:「世孫宮冠禮處所,以景賢堂爲之,時、原任大臣、師傅、賓客、春坊、承、史、時原任閣臣入參。」

○丙時,王世孫,行冠禮如儀。

○王世孫,詣殯殿,受大寶。

明年四月

4月19日

○明年四月戊申,葬交河仁陵。

〈純宗淵德顯道景仁純禧文安武靖憲敬成孝大王實錄卷之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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