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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纯祖实录]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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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七年清嘉慶十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癸卯朔,詣孝安殿,行正朝祭晝茶禮。

○頒賜老人別歲饌,仍命存問,年例也。

○下勸農綸音曰:

予聞之,民者國之本也,食者民之本也。故《洪範》三八政,一曰食。食之所出、衣之所資,在於農之一事,農之於國,豈不重且大乎?農之家一而食之家六,出之者寡而用之者多。三日于耜,千耦其耘,能務三時之勞,冀獲千箱之慶者,其可不服力殫心而得之乎?夫警飭其懶惰,躬行其阡陌,補不足而助不給,使民樂趨而忘勞,其責專在於吏之勤與不勤。予小子夙夜憧憧者,惟望年豐。年豐之願,何年不然,而年年尤倍。聿迓無疆之休,永至如京之美,亦深有望於方伯、居留之臣,咨!爾喉院之臣,將此心切之諭,下諭于八道監司、四都留守。

1月2日

○甲辰,詣孝安殿,行朝上食。

○命施靈山縣民家被燒一百五十戶別恤典。

1月3日

○乙巳,以申耆爲吏曹參判,李存秀爲參議,趙得永爲刑曹判書,安宗厚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應資老人下批,百歲者四十四人。

1月4日

○丙午,詣孝安殿,行春享。

1月5日

○丁未,次對。禮曹判書曺允大啓言:「謹考《補編》丁丑受敎,則祔謁有以『下室,則告由時,於當室以權安翼閣之意,添入告文,正時前二刻,權奉於東翼閣,禮畢後還安事』載錄矣。今番貞純王后祔謁時,第十四室、十五室爲以下位,權安還安之節,當依受敎磨鍊。而權安之由,旣已添入於告文,則還安之後,亦不可無告由之節。當室大祭祝文中,措辭添入,似合禮意矣。」上詢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大祭祝文中,措辭添入,恐難便。臣意,則移安時祝文中,以『禮畢後還安』之意竝告,則似好。」從之。允大又啓言:「祔廟後還宮及頒敎時儀節,謹稽《五禮儀》,有用樂之文。謄錄所載,則皷吹軒懸之陳而不作,已有肅廟、英廟兩朝下敎,而禫月之內,大小法樂,懸而不作事,亦有先朝定式。蓋三朝已例,則祔廟皆在禫月之內,聖意所在,可以仰認。而更考《補編》,祔廟後還宮儀,以皷吹陳而不作載錄,而禫月內外,初無明白區別者。今番祔禮,旣在於禫之翌日,作樂一款,恐無其疑,而《補編》旣無別白,則臣曹不敢擅便磨鍊,下詢處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時秀曰:「《五禮儀》,旣以用樂定式,又値吉月,除非特敎,則該曹當依例磨鍊矣。」上曰:「臨時當有下敎矣。」

○命齊陵、厚陵大祝,以隣近蔭倅塡差,著爲式。

1月7日

○己酉,詣孝安殿,行夕上食。

1月8日

○庚戌,敎曰:『歲首應資老人,朝家之法典,接待儒賢,國朝之盛擧。而況應資而不資者,豈有如許國體乎?其失專在於道臣之不察,該邑之未報,公忠監司趙德潤,施以越俸四等之典,該縣守令,令該府拿問處之。右贊成宋煥箕年八十,加崇祿口傳下批,衣資食物,加數輸送。「仍令該邑,存問後狀聞。

○詣孝安殿,行晝茶禮。

1月10日

○壬子,畿甸、海西、關東水陸操,三南陸操,竝停,從備局言也。

1月11日

○癸丑,詣孝安殿,行朝上食、晝茶禮、夕上食。

1月12日

○甲寅,詣孝安殿,行祥祭,仍行別茶禮。

1月13日

○乙卯,命山陵守陵官侍陵官錫馬,仍賜奴婢田結,孝安殿享官以下施賞有差,享官李彦植加崇政,宗戚執事金魯敬加通政。

○鑄錢所,以開鑄於均役廳啓。

1月15日

○丁巳,詣孝安殿,行望祭別茶禮。

○正言孟欽圭,疏陳勤講學、勸農政,優批嘉納。

○京各司各營進丙寅會計簿〈時在,黃金二百三十四兩五錢七分,銀子二十九萬一千六百五十一兩一錢零,錢文一百十萬七千三百六十六兩四錢零,綿紬一百十三同四十一疋,木六千三十四同二十九疋十六尺,苧布五十八同三疋二十一尺,布子八百六十四同三十九疋二十八尺,米四十萬五千四石八斗五升零,田米五千七百七十六石十三斗四升,太四萬一千七百九十七石四斗九升零,皮雜穀一萬四千七百七十六石五斗九升零。〉

1月16日

○戊午,以柳孝源、李堯憲爲左、右捕盜大將。

1月17日

○己未,敎曰:「應資老人加資,自是朝家優老之典。況儒賢乎?行大司憲李直輔,今年爲七十,正憲口傳下批。衣資、食物,優數輸送。」令該道存問。

1月19日

○辛酉,司諫李萬榮上疏,請校理姜浚欽,施以三司刊改之典。以玄重祚、鄭彦仁,以裕賊停啓事被竄,而前有放送之命,浚欽以儒臣,不爲覆逆故也。批曰:「玄重祚、鄭彦仁,其罪元不大段。況姜浚欽,尤萬萬不近。若是不已,世豈有完人乎?爾則遞差。」

○詣景慕宮,展拜。

1月20日

○壬戌,次對。擢護軍南公轍、戶曹參判金履翼、護軍金啓洛正卿,以韓晩裕、金履翼、鄭陳觀,差備邊司提調。

○御春塘臺,行三廳試射及武藝廳春等射放技藝。

1月23日

○乙丑,御春塘臺,行人日製。

1月26日

○戊辰,命藥院,移直差備近處,有惠慶宮患候也。

1月27日

○己巳,命賜死罪人洪樂任復官爵。前二日,召見左議政李時秀于誠正閣,上曰:「召見蓋有意矣。慈宮寶齡望八,患候多年沈重,所見一時悶迫,而每承謂『有所遭,不以常人自處』,卽因辛酉一事也。予於其時,以沖年之故,不知本事,未能明察,至今悔之莫及矣。洪樂任辛酉事,可謂橫被,而今慈宮病患,若是沈重:『願赦我同生』之敎,時或發於譫語之中,每承此敎,不勝焦迫。今予問卿,卿意何如?」時秀曰:「樂任之罪,不可但以辛酉一事言之也。」上曰:「先朝亦嘗洞燭,已昭晰於《續明義錄》,至於辛酉事,則謂以『干犯邪獄而罪之』,若以邪獄罪之,則後世亦將以爲何如?」時秀曰:「樂任自來罪犯,國人所共知。《續明義錄》所載,猶不可謂昭晰,厥後容貸,寔由於慰悅慈宮之聖孝,非謂其無罪而然也。臣嘗按獄,於其時獄案,非謂樂任之親自學爲邪術。當辛酉罔極之時,國勢極其危疑,而一種凶邪之徒,視渠爲依歸之所,渠亦常懷怨懟之心故也。此而輕議,豈不損國體乎?」上曰:「先朝聖孝,慰悅慈心,靡不用極。其時事,比辛酉事尤大,而尙已容貸,至於辛酉事,則旣知其無一分干犯。況慈宮慰悅,莫此爲大者乎?欲法堯、舜,當法祖宗。先朝之所以容貸,亶由於慰悅慈心之出天孝思,則予雖不肖,不思所以繼述乎?少頃當有下敎,而朝廷恐或爭執,故今日召接,預示予意。今日筵敎,卿須遍諭,無使三司諸臣,張大爭執也。貞純聖母亦嘗有敎曰:『伊時事,終涉輕易。每欲更爲量處,而處分屬耳,遽爾昭晰,揆以政令,似爲如何?故許久荏苒爲敎。』雖以此敎觀之,大臣豈可爭執乎?」敎承旨洪奭周曰:「下敎,承旨亦聞之矣,命下之後,院中亦須勿爲爭執之意,承旨出而言之可也。」時秀等奏,以『決不可奉承』而退。至是,敎曰:「國之所以爲國,法耳,雖以情理之切懇,豈可少廢國法?而夫爲治之道,遹追先憲,善繼善述。惟此辛酉一事,專由於予小子不明于德,年且沖幼故也。到今思之,不覺慙恧于心。況其事,先王所未行,眞贓所未執,由此觀之,其罪之無關於辛酉,所論明若觀火。尤有所萬萬悶迫者,慈宮寶齡已高,慈候靡寧。何不一番慰悅?然則予之所繼述之道,莫過於此,上以繼先王至達之孝,下以伸小子欲報之情。賜死罪人洪樂任徒流案爻周,復其官爵等節,令該曹擧行。」三司諸臣請對,竝命遞差。諸承旨請對,敎以『李文會金甲島,柳畊楸子島,宋知濂義州府竝定配,卽爲押送』,尋令放送。

1月28日

○庚午,驁恩君李敬一,疏請還收洪樂任復官之命,仍請譴,賜批不從。

1月29日

○辛未,判中樞府事洪檍等六十八人、戶曹參議韓興裕等八十一人聯疏,請還收復官之命,竝不允。

○兩司〈持平韓永建,獻納崔履亨〉合啓,樂任諸子事,停啓。

○以安策爲司諫院大司諫。

二月

2月1日

○癸酉朔,詣孝安殿,行朔祭。

○遣御醫于判敦寧府事朴準源家,看病。

○先是,時、原任大臣,以洪樂任復官事請對,敎以退去。仍又胥命,諭以安心還第。左議政李時秀,上疏出城,賜批命還入,屢遣史官偕來,諭以躬迎。時秀陳疏,乞收躬迎之敎,批以『予豈妄言於卿。』至是,政院以左議政李時秀尋鄕啓。敎曰:「大臣終始爭執,當躬迎矣」。日已昏,乘輿出賓陽門,承旨閔耆顯、李文會、宋知濂、史官鄭觀綏等,攀輿請還內。至禁川橋,文會等攔道伏地,迭請回鑾。出敦化門外,寶劍林漢浩、副校理金啓河,進前請回鑾,上降輿,入幄次。檢校直閣沈象奎、檢校待敎朴宗薰,追詣幄次前,奏『亟許諸臣回鑾之請,大臣行將入城矣。』檢校提學金祖淳,追詣幄次前,高聲奏曰:「殿下!何爲此過擧也?深夜勞動,蓋欲勉出大臣,大臣必當入來。惟願殿下,特念保嗇之道,卽寢駕迎之命焉。」上曰:「大臣去就知入,可也。予欲回鑾,而大臣若不入來,當更爲躬迎矣。」仍由賓陽門,還內。

○以尹羽烈爲司諫院大司諫,南公轍爲工曹判書,李彦植單付判敦寧府事。

2月2日

○甲戌,召見藥院諸臣及左議政李時秀。時秀曰:「昨日過中之擧,不勝震懍驚遑。因一賤臣之去就,殿下何爲此萬萬非常之事乎?臣罪到此,實合萬戮,而亦非平日所仰望於聖明者也。」上曰:「古之人主,禮遇大臣,或有躬駕以迎之禮,傳爲盛事。而今人則反以爲怪,卿言又如此,無乃過乎?」時秀曰:「古先聖王,雖或有如此盛禮於相臣,而如賤臣者,名雖大臣,何敢擬議於此等之禮乎?」上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禮下之道,初無古今之異。且《中庸》九經:『敬大臣』居其一,均是大臣,豈有彼此之殊乎?」時秀曰:「人主一動一靜,允爲一世之法度。昨日過中之擧,深夜倉卒,儀衛不備,蒼黃急遽,以致擧城之遑遑,八方聽聞,將以爲何如?臣於半夜,伏聞此報,驚懍罔措,他不暇顧。馳入城闉,仍伏承今日召接之命,故敢此登對。而從前罪犯,臣不敢更提,今因一時逋慢,以致殿下之過擧,賤臣之罪,萬死無惜矣。」上曰:「寶劍之不敢離次,法律至嚴,昨夕摠管之事,豈成說乎?朝者下敎之後,喉院緘口,尙無一言之請罪,何也?」筵退,政院請摠管推考。敎曰:「寶劍也,非言官也,動駕也,非倉皇也,徑先顚錯,雖曰摠管之失』,常時不飭,亦由該房之故。」仍命摠管林漢浩不敍,承旨洪奭周禁推。

○玉堂〈應敎呂東植,副校理李志淵、金啓河、修撰任俊常、朴宗琦,副修撰朴孝成〉聯箚陳勉,賜批。箚略曰:

殿下近日過中之擧非一,而至於昨日事而極矣。昏夜倉卒,鑾輿遽出,從臣未及聞知,羽衛不得成列。上而震驚殿宮之心,下而駭惑都民之聽,滿城波盪,擧朝奔遑,擧措之顚倒,光景之忙急,決非平常無事時氣像。殿下何爲,而有此非常之過擧乎?殿下此擧,亶出於勉出大臣之意,而苟欲勉出,豈無其道乎?夫上下之際,可否相濟,則大臣初無可去之端矣,絲綸之間誠意交孚,則大臣必無難進之義矣。今殿下,始則匡救之言不入而決行己志,中焉過中之敎荐降,而以致難安,末乃以人臣所不敢承當之禮,欲爲迫出之計,此何事也?此何擧也?且以國體言之,人君不能招致其臣,而至於躬臨其第,此果四百年所有之事乎?體貌雖若隆重,而近於抑勒,擧措雖若嚴威,而涉於巽軟。十里江干,觸冒風寒,侵夜動駕,殿下此擧,果欲斷然行之乎?今日廷臣,雖曰疲劣,攀輿斷鞅,碎首牽裾,必有其人。殿下決知斷斷不可行,而猶爲此擧,不意殿下之明聖,而有此顚倒手段也。伏惟我殿下當初過擧,實出於仰慰慈心,而昨日擧措,反爲慈宮靜攝中貽憂之端。古人所謂『陛下縱自輕,奈高廟、太后何者?「不幸近之,臣等重爲殿下慨惜也。嗚呼!當初處分,殿下固未嘗自以爲是矣,滿朝爭執之言,殿下亦未嘗近以爲非矣。一誤再誤,畢竟有此無於前之過擧者,豈殿下之所欲哉。

批曰:」大臣之引義,萬萬過中,予心之欲致,斷斷不已。爾等豈不諒予心而然乎?一箚再箚,益見爾等之忠言,嚮言昨行,豈無裁量而遽爲?古則親致大臣,猶曰『禮也』,今則備儀躬迎,皆曰『過矣』,爾等或不審而然乎?抑亦予之不思而然乎?以此以彼,其咎在予,予豈不服膺而體念?遵守而勿放也。「

○命藥院輪直。

2月3日

○乙亥,承旨柳畊啓言:「南壇神位版之奉詣,本由靑坡大路,而年前疫熾時,因下敎改由他路。今則旣無所拘,大路近且平夷,請依前作路。」從之。

2月4日

○丙子,命自明日藥院撤直。直宿諸臣以下,施賞有差。提調李始源加正憲,副提調閔耆顯、別入直金在昌加嘉義。

○命倭變時巨濟殉節人故僉使李英男、南原殉節人故縣監馬應房,竝施贈職之典。因儒生上言,道査後吏曹覆啓也。

2月6日

○戊寅,御春塘臺,行別付料及內禁衛試射。

2月7日

○己卯,判敦寧府事朴準源卒。上御昌慶宮禁川橋擧哀,敎曰:「病患則雖危篤,心衷則期差復,今承卒逝之凶音,不勝驚歎之悲心。慈候近日憂慮未寧,而遭此罔極,將何以仰慰?嗚呼!自庚戌誕降之後,至于今保護之誠情,有祖孫之親,兼爲輔導之師。十八年禁直之久如一日,及至庚申以後,大功偉績,可勝言哉?予之有今日,國之賴太平,是誰之賜,是誰之力也?不意昨臘之一面,遂爲千古之永訣。嗚呼!自今予將疇依,何日復見?慟哉慟哉!卒判敦寧家,東園副板一部另擇以送,祿俸限三年仍送。其子中未仕人,待闋服卽爲調用。以若處地勳勞,崇報之典,尤不可緩,特贈上相,禮葬依大臣例擧行。成服日,當臨弔,令該曹磨鍊,議諡不待狀,卽日爲之事分付。」又敎曰:「各色緞十匹,全漆七升,木、布各五同,米五十石輸送。」準源,潘南人,綏嬪之父也。自上誕降之初,承正廟命,入處禁中,專任保護敎導之責,小心恭謹,夙宵靡懈。曁上御極,地位彌尊,而愈益謙畏而已,聲聞不接於外廷。然而聖學將就,多其功也。

○敎曰:「陳賀雖有所重,今番爲之,事甚不安。以望後推擇,陵幸亦然,以三月旬前擇入。」

2月8日

○庚辰,應敎呂東植等聯箚,承旨洪義浩等聯啓,藥院口啓,皆請寢臨弔之命,竝賜批不許。

○賜贈領議政朴準源諡忠獻。

○以呂東植爲議政府舍人,朴宗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左議政李時秀、鰲恩君李敬一,聯箚請寢臨弔之令,賜批從之。敎曰:「臨弔旣未行,成服日當望哭於明政門外。成服日遣承旨弔祭,祭文當親撰以下。」

2月10日

○壬午,敎曰:「慈宮承候無人。幼學朴周壽初仕,口傳擬入,使之承候。」

2月11日

○癸未,禮曹啓言:「來四月初二日,貞純王后祔太廟。卽日進箋、陳賀時,京外方物物膳,依壬戌年例,各殿、宮封進之意,請分付。」允之。

2月12日

○甲申,召對。講《國朝寶鑑》第五卷。至夏六月大旱,上屢親禱雨而不雨,下于政府之聖敎,上謂筵臣曰:「實是後世鑑法者也。湯之盛際,猶有七年之旱,而以六事自責,我朝盛時,於斯至矣。而勤慮之聖意,若是懇摯,伏覩其中:『民有饑色,山多盜賊,今又大旱,土地龜坼,咎實由予』之敎,則恐懼修省,靡不用極之盛德,有可以仰揣矣。于斯時也,尙有如此之患,則挽近以來,難保其必無是弊。何以則民無饑色,山無盜賊乎?」侍讀官任俊常曰:「人君應天之道,固不必待災異之告警也,雖於無災之時,恐懼修省,不容少緩。如自上頻加詢諮,一念孜孜,則消災之策,亶不外是矣。」

○別講。

○校理姜浚欽,陳疏自明。略曰:

玄、鄭兩人之不爲覆逆者,卽指堂箚也。聯箚之法,必待僚議之詢同矣。「批曰:」臺言,予亦不以爲是矣。「

○掌令沈厚鎭上疏陳勉,仍陳:

兩南,訛言騷動,相率入峽。請禁飭盤覈。

批曰:「尾附事,果如爾言,此皆予德政不聞敎化不明之咎也。且今爲方伯、守令之職者,皆撫恤其民,使民安業,則雖眞有不虞之患,皆懷效死之心,無知之氓,何足責也?」

2月13日

○乙酉,晝講。

○召對。

2月14日

○丙戌,召對。

2月15日

○丁亥,詣孝安殿,行望祭。

○別講。

○敎曰:「近日日氣,無異於嚴冬,入直軍卒,想不無懸鶉。三營入直軍兵,令本營知入,入門把守騎兵,令兵曹摘奸。至於城門,令各該營登聞,各給衣資。」

○命施固城縣人物渰死三十七名別恤典。

2月16日

○戊子,召對。

○應敎金相休上疏陳勉,仍辨姜浚欽疏語爽實。批曰:「向日之處分,豈曰文具,而掩非之辭敎乎?大臣之躬迎,亦由禮使,而敬待之道理也,予則曰是,群臣曰咈,與其自善也,不若虛受也。虛受之量,古今之大德,受納之美,君臣之盛事,予當受而服行,聽而採用。至於『姜浚欽詢同云云』,其言誠妄矣。」

2月17日

○己丑,召對。

○大風。京畿、海西、湖西三道沿邑海溢。通計,京畿交河等十五邑鎭,民家漂頹四百二十戶,人物渰死十口,沈墊田畓七千二百七十九石零落,破傷鹽盆三百七十二坐,船二十九隻,漁箭十九處。湖西平澤等十九邑鎭,民家漂頹四千六百九十戶,人物渰死十三口,沈墊田畓五千七百三十三石零落,破傷鹽盆六十八坐,船四十三隻,漁箭三十六處。海西金川等四邑,沈墊田畓六十八石零落,破傷船六隻,漁箭五處。堤堰在在潰決,不可勝數。

2月18日

○庚寅,召對。

○持平具明源,疏陳懋聖學、養人才、勵廉恥、立紀綱、嚴選擧五條,仍附陳懲討,批曰:「覽爾章之切實,深庸嘉乃,近日臺諫之戒陳,反歸應文之例科。傳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或予之政令,近於文具而然乎?不若是,何乃於斯極也?及見爾之陳勉,先以懋聖學爲本。夫學問者,匹庶猶不可廢之,況居於其上者乎?古人曰:『帝王之學與不學,係天下之治亂』,誠監法於今日也。養人才,次之,夫人才之輩出,專在於人君導率培養之致,豈獨責於群下乎?勵廉恥,次之。夫廉恥,人之常性也,勵勉,身之修行也,此亦導善之如何。至於立紀綱、嚴選擧,條件則二也,其實則一也。君臣、上下,有禮義,有紀綱,國事自歸於蕩蕩平平之境,庶望於熙熙皞皞之域,選擧之嚴與不嚴,卽在於其中矣。爾言無非切於時務者也,豈不留念而體乎?」

○水原留守趙鎭寬,疏陳母病,乞解符歸養,優批許施。

2月19日

○辛卯,召對。

○配關西御史李元八于大興郡,道査後照律也。

2月20日

○壬辰,次對。左議政李時秀曰:「向來處分以後,憂愛之忱,晝宵耿耿。近日連伏見儒臣臺臣上疏批旨,聖心覺悟,有此翕受敷施之德,下情不勝欣幸之至。夫人君尊如上天,嚴如雷霆,方其命令之發也,爲臣下者,孰敢不奉而行之,以觸雷霆之威哉?然而或不得奉承者,誠以恐其君之有過,乃有所爭執也。其時滿朝之力爭,可見擧國之同情。殿下試因覺悟而思之,則果是何等過擧也?無論事之大小,聖心所向,若曰『事事如此,則可以無難行之』,竊未知何等過擧又在何時,豈非萬萬憂慮處乎?且人君當以捨己從人,爲第一要道,以若尊嚴,有所命令,寧有不得行之理?而惟其捨己從人也。故命令之間,或有不中,則人得以言之。夫然後情志交孚,政令得當,可以有光於轉圜之量矣,尤豈非體念處乎?」上曰:「其時事,向筵及前後批旨,已罄悉予意,今不必更言。而當初予意,非出於强迫之事,到今諸臣,皆言其失當,故予方翕受之不暇。而蓋其不得已之事,則大臣亦豈不知而縷縷乎?」

○以李時秀差祔廟都監都提調,徐榮輔、曺允大、南公轍、吳載紹差提調。

○召對。

○以洪明浩爲水原府留守。

○敎曰:「科試法意,何等至重,前後提飭,不啻截嚴,而每有規避違牌之事。言念國綱,豈有如許道理?此後非衆所共知實病實故外,若復違牌稱頉,投章乞免,則預令政院,嚴加申諭,猶復如是,則直捧竄配傳旨。」

○以韓用鐸爲刑曹判書,吳載紹爲漢城府判尹。

○冬至正使沈能建等,以自燕離發馳啓。

2月21日

○癸巳,兵曹啓言:「孝安殿禫祭時,自上改御玄袍後,侍衛將士,當依禮曹節目,改着黑帖裏。而取考戊戌謄錄則:『帖裏已是靑色,常時堂下着此靑色,則不必改着。鴉靑色,然後始可謂之黑色,禫祭時,仍服靑帖裏,至祭畢純吉服事,因特敎擧行矣。』請依此磨鍊。」允之。

○召對。

○以李仁秀爲禁衛大將,金思穆爲摠戎使。

2月22日

○甲午,禮曹以嘉順宮封進常膳啓。

○召對,講《國朝寶鑑》。上曰:「聖祖有『勸之務本,而趨末者衆,導之勤儉,而奢靡不息』之敎,顧今末流之弊,必當比此時爲甚。而《論語》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尙之風必偃。』古語曰:『宮中好高䯻,四方高一尺,宮中好廣袖,四方全匹帛。』蓋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惟在導率之如何耳。何以則使民務本而勤儉耶?」侍讀官洪羲俊曰:「亶在於自上導率。然化民成俗之方,惟在於學校而已,使民知禮、義、廉、恥,則自無趨末奢靡之弊,而可見率敎之美矣。」上曰:「此有『雖遇豐年,不知飽煖,少有凶荒,未免塡壑』之敎,聖祖恤民之德,可以監法。而《孟子》有曰:『明君制民之産,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育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又曰:『今也制民之産,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育妻子,樂歲終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大抵敎民成俗,雖在於學校,而若値歉荒,民不救生,則當無暇於學校之敎矣。何以則民無不贍之弊,而使知禮義耶?」羲俊曰:「《禮》曰:『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蓋古者,一年耕有三年之蓄,三年耕有九年之蓄,公、私有儲,倉廩不匱。如是,則可以制民恒産,使知禮義矣。」上曰:「《論語》曰:『節用而愛民。』《大學》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節用與聚斂,其意無異同耶?」羲俊曰:「聚斂云者,加征於貢賦之外,蠧國病民之謂也。盜臣云者,盜竊國家之財者也,國財則寧失,而民不可橫斂,故有此訓也。」

○承文院啓言:向來雇車事,禮部咨文出來後,當以來頭使行,奉表稱謝之意,撰送回咨,而今番事,特勘城將操切之罪,兼支貢車雇運之價,軫弊加厚之意,逈異尋常,在我國報謝之道,亦不宜只循常例。曾於乾隆庚戌,順付勑書,且有勿送別使之皇旨,而特命差送別使,先定一譯官,賚回咨,直到北京,禮部告以專价致謝之意。今則事面之輕重差異,雖不必專价致謝,只令邊將,馳通于城將,以爲轉奏之地,則無以表我國感幸之意,別異之擧。請令文任,措辭撰出回咨,別定賚咨官,從速起送盛京禮部,一體回咨。「允之。

○以閔耆顯爲吏曹參判。

○敎曰:「兵判方在試所,參判閔昌爀牌招,使之行政。」

○設式年監試覆試。

2月23日

○乙未,召對。

2月24日

○丙申,召見左議政李時秀。上曰:「仰承慈敎,以孝安殿禫祀前陳賀,以爲未安,賀儀退行於禫祀後似好,卿意何如?若少退日字,則得無外方貽弊之端耶?」時秀曰:「外方旣無方物封進之事,則似無別般貽弊之端,而箋文則日字尙餘,雖深北之地,尙可以及期封進矣。設有弊端,此亦細事。慈敎及此,奉承宜矣。」敎曰:「二十七日陳賀,慈宮以禫祭之不遠,深有所不安,今又詢于大臣,大臣亦以奉承爲可,陳賀日字,以來月旬前擇入。因此思之,賀儀之擧,當先於行幸,以陳賀後擇入。」

○左議政李時秀啓言:「向來風災,實不尋常,聖心警惕,至有責躬之音,臣實欽仰。而近聞沿邊消息,伊日潮水爲風所驅,蕩溢平陸,場堰田疇,到處潰決,漁箭鹽盆,亦多毁壞云。近浦屋廬之沈墊,傍海舟楫之破傷,可推而知亦安知無人物渰沒之弊乎?分付畿湖、海西道守臣,今番被災處,或嚴飭守宰,或別遣偏裨,逐一摘奸,如有人物被傷者,施以恤典,堤堰、船隻、鹽盆、魚箭傷毁者,亦顧助修葺,使被災民人,無失耕作、漁採之業。」敎曰:「所陳俱係民情邊務,令各該道守臣,審其被災之有無,一一登聞可也。」

○召對。

○詣孝安殿,奉審冊寶。

2月27日

○己亥,命施盈德、靈山二邑民家被燒二百三十八戶別恤典。

2月29日

○辛丑,詣孝安殿,行寒食祭。

2月30日

○壬寅,敎曰:「頃因大臣之奏沿邊海溢事,令各該道守臣,審被災有無,畿湖、海西,連聞海溢之報。其餘各道,豈無如此之事?近以失火之報,殆乎前稀,民戶頹壓之狀,尤覺惻然,人物之渰、燒,田野之沈墊,可見民情之遑遑,益爲夙宵之憧憧。三道如此,他道可知,民事若是,農事必妨。咨爾守牧,克體如此之諭,曉諭被災之民。守宰之動心,亦在於灌漑。是故自前特書於宣諭之中,可知非抛棄之事。今番海溢之後,亦勉修築之政。玆遣宣傳官,詳審其形狀,慰諭其民人。卿等亦一體擧行,至於未啓之道,隨卽登聞之地事,下諭于八道監司、四都留守。」

○敎曰:「軍兵除出,何等審愼?師律所關,固難容恕。昨以禁營之習陣,預請標信之祗受也,西營入直軍兵,以定式應不出用,而混爲言送,雖緣承旨之不察,實在該營之誤認。至於草記之辭,尤極駭然,當該承旨重推,禁衛大將李仁秀,施以削職之典,令該府拿問。」

三月

3月1日

○癸卯朔,詣孝安殿,行朔祭,仍行別茶禮。

○以李海愚爲禁衛大將。

○禮曹啓言:「泰陵沙汰之頉,旣在龍處切近之地,有非一、二年之故,則微小之時,初不修補,浩大之後,始爲報來,萬萬踈忽。始汰後不修不報之前後陵官,請竝捧現告,令該府,拿問嚴處。」允之。

3月2日

○甲辰,刑曹啓言:「罪人文璘聖,孝昌墓祭享所用器皿及齋室鐵環偸竊節次,旣已承款,係是一罪。請具格結案。」敎曰:「究厥罪狀,萬戮猶輕。至於墓屬之自下彌縫,衛官之未能摘發,後弊所關,俱不可容貸。衛官則拿處,墓屬則令攸司從重照勘。罪人文璘聖,具格捧結案。」

3月5日

○丁未,詣孝安殿齋宿。

3月6日

○戊申,行孝安殿禫祭。

3月7日

○己酉,御明政殿,受賀頒敎文。

若曰慈候有違豫之節,憂纏六宮,皇穹降遄復之休,喜溢八表,式道舊典,誕告多方。仰惟慈闈逾七旬之齡,冞切小子獻萬壽之願。千乘之隆養備至,每仰前寧王孝思,三朝之微誠益勤,奚但華封人請祝?際玆喜懼之交摯,適値榮衛之欠和。睿候偶愆於節宣,雖緣表症之爲祟,寶籌已躋於耆耋,其奈私心之如焦?衣帶不解於晨昏,昕庭之候班屢設,刀圭罔間於頃刻,內院之直宿久移,何幸壽母之維祺,獲覩太醫之奏效。始也六氣之乖沴,致一時旡妄之災,今焉百靈之擁扶,迓翌日乃瘳之喜。愧誠孝之淺薄,幾多嘗藥之靡遑,瞻氣度之淸和,夬臻復膳之常節。騰詩人如岡之頌,益切萬年之祝釐,推聖王準海之思,嘉與兆庶而同慶。玆援昔年之已例,乃有廣庭之播脩。百祿是遒,荷天休之滋至,十行載布,協春物之昭蘇。宜推一視之恩,咸囿動植,爰降肆赦之典,庸滌垢瑕。自本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念先朝廣慈惠之衷,起追慕於感舊,顧寡人敦孝理之政,撫嘉會於維新。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曺允大製。〉 ○以鄭學畊爲三道統禦使。

3月9日

○辛亥,御明政殿,試春到記儒生。講居首李相龍,製居首李憲琦,竝直赴殿試。

○以金文淳差宣惠廳提調。

3月11日

○癸丑,御熙政堂,受生進謝恩。敎曰:「新榜進土鄭爕,年八十二歲云,五衛將加設擬入。」又令新榜領府事金載瓚姪鏴、左贊成宋煥箕孫欽大、先正臣宋浚吉後孫奎熙賜樂。

3月12日

○甲寅,詣健元陵、元陵,展謁親祭。

3月13日

○乙卯,宣傳官尹守任,以平澤等邑慰諭形止馳啓。敎曰:「沿邊海溢之後,各道道臣及宣傳官狀啓畢到,而被災雖有淺深,當春窮民之失所失業,極爲矜惻。顧恤之典,令廟堂講究,後日次對,稟處。」

○備局啓言:「卽見公忠監司趙德潤報本司辭緣,則以爲:『被水民戶恤典,漂失、頹壓、漂壓者,分等題給,自是定式,而今此海溢諸邑民家之水沈覆壓,殆無異於漂頹者,而以其水沈名色,未蒙恤典,失所棲屑,景色遑急。今若就水沈中被災最酷者,依頹壓例,題給恤典,則可有安頓之望』爲辭矣。所謂水沈戶,旣曰無異漂壓,則何不於當初措辭登聞乎?今其論報中:『某邑幾戶』,又不別白條列者,太涉泛忽,該道臣推考。朝家旣聞之後,當付寧失之義,其中最被災切可矜之類,一一精抄,依漂壓例施行,邑名戶數及題給穀數,更爲消詳陳聞事分付。」允之。

3月15日

○丁巳,詣孝安殿,行望祭。

○召見回榜老安弘才。

3月16日

○戊午,詣慶熙宮,御興政堂,傳咸興、永興兩本宮衣幣香燭祭品。

○設式年文、武科覆試。

3月17日

○己未,設三日製于泮宮。

○禮曹請孝子楊州士人李復運、公州士人閔彦洙贈職,孝婦彦洙妻朴氏給復,孝子德山士人李德采、西原故通德郞李奎觀贈職,慈仁故將仕郞金景復給復,烈女通津故通德郞權崒彦妻李氏、孝婦春川故通德郞李鉉鼎妻申氏旌閭,從之。皆以儒生上言也。

○刑曹,因南部幼學洪在健上言,以爲:

渠父洪志燮,以壬子方外疏事,辛酉竄興陽,乙丑蒙宥,昨年正月,因逆臣達淳所奏,又復島配於防踏,特乞恩宥云。洪志燮之以壬子疏事,被謫於辛酉,而旋復竄配,則係是一事再勘。且因此疏被罪諸人,到今擧皆疏滌,則志燮之獨未蒙宥,其子呼訢事,無足怪。請上裁。

敎曰:「他人疏滌,宜無異同,放送。」

3月18日

○庚申,詣映花堂齋宿。

3月19日

○辛酉,詣北苑,行皇壇望拜禮。還詣映花堂,試參班儒武。

3月20日

○壬戌,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海溢後被災窮民顧恤之道,講究稟處事,命下矣。凡其已施之典,俱係援例之恩,誠無容更煩措劃。第取道、守臣及宣傳官狀本,反覆詳閱,則垌堰潰決,民食國計之所關,及時修築,不容少緩,邑各董飭,民自出力,旣皆完築。而其中若有事役甚鉅,佃戶力綿,將有失時之慮者,自本道量其役丁之容入,以傍近邑民夫,從便使用,俾得趁速完役。湖西道啓中,被沈田畓,以結數報來者,其數夥然,而地形之高低不同,水害之淺深各殊,除非最陷久停之處,則宜無成鹵全棄之理。其中當年廢種之地,則秋成另加覈審,逐一給災,無或有冤徵之弊。鹽場被傷,修改不難,船隻致破,數爻亦些,無煩令飭。自當繕完,而其或有目下事勢,萬無徵稅者,則摘奸區別,特許免稅之意分付。朝家軫念之政,若是勤摯,而擧行之際,一或踈漏,則虛實易致相蒙,惠澤將不下究。措之有方,施之得宜,其責專在於道、守臣,此意請一體分付,俾各惕念。」敎以:「所陳俱合區處之道,依此動念擧行事,分付各該道、守臣。」

○以李潤謙爲右捕盜大將。

○靈山縣倉被燒穀特許蕩減。從大臣所奏也。

○命贈承旨姜渭聘,施以加贈,賜諡之典。吏曹以大臣獻議稟處。渭聘,江都殉節人也。

○命配兵曹參判閔昌爀于江西縣,參議洪秀晩于茂朱府,以騎省闕直也。

3月24日

○丙寅,召見回榜老人李興元。

○敎曰:「屢次展謁,今番又展謁,元陵陵官陞六,守僕以下施賞。」

○命施通川郡民家被燒一百八十四戶別恤典。

3月25日

○丁卯,御明政殿月臺,行太廟夏享兼祔廟誓戒。

○吏曹啓言:「沈魯崇原情,問議于大臣,則左議政李時秀以爲:『觀此沈魯崇原情,則備言其父討龜賊之始末:「其所獲罪,專由於此」云。今當龜賊罪惡畢露,聲討方嚴之時,稱冤之言旣如此,宜施伸復之典』云,鰲恩君李敬一以爲:『沈樂洙之懲討德、億、龜、榮輩,畢竟至於追削,俱載於前疏啓,而其子訟冤之辭,明有可據,今當龜柱罪惡彰著之後,宜有伸復之擧』云。」敎曰:「其子訟冤,明有可據之端,大臣收議,亦宜伸雪之擧,依施。」

○禮曹啓言:「因儒生上言忠憲公尹烇、忠烈公權順長不祧事,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則以爲:『不祧,重典也,而忠節卓異之人,多有特許之例。江都死義諸臣,幾皆蒙恩,宜無異同』云。故忠臣鄭得說加贈事,問議于時、原任大臣,則以爲:『鄭得說之立慬大節,實與晋陽死義諸臣,少無異同,而晋陽諸臣所被之恩,獨不及於得說,公議久鬱,特命加贈,允合一體褒贈之道』云。」竝從之。

3月27日

○己巳,咸鏡監司李晩秀狀啓以爲:

永興府交濟倉不遠之地,民家失火,一百三十三戶,盡爲燒燼,延及倉舍,還穀一千七百十石被燒。

敎曰:「千餘石數百戶,俱爲燒燼,極爲驚惻。今廟堂依朔州、嘉山例區劃,別加顧恤。」

夏四月

4月1日

○癸酉朔,詣孝安殿,行朔祭兼預告祭告動駕祭,仍行別茶禮。奉神輦,詣太廟齋宿。

4月2日

○甲戌,行太廟祔享兼夏享,還御明政殿,受賀,頒敎文。

若曰。喪制甫訖於殷廬,冞增慨廓之思,縟禮載薦於魯廟,聿修陞祔之儀。肆當播告之用申,尙覺餘哀之未已。恭惟貞純王后在周太姒若宋宣仁,昔皇祖五紀之致治,翼聖化於簪珥,逮寧考萬幾之代理,贊丕策於宮闈。長樂享含飴之懽,千乘之誠養備至,大庭揚獻冊之禮,三殿之和氣常融。嗟!皇穹降割于維庚,而慈恩偏隆於小子。沖年叨艱大之業,懼堂構之或隳,東朝勤保佑之功,御簾帷而同聽。裘冕抗尊於四載,措國勢於磐石泰山,鈇銊有辭於千秋,扶吾道於狂瀾砥柱。顧陰化未究於率土,伊徽音奄閟於終天。長秋之瑞甲重回,政擬瑤觴之稱壽,雲鄕之眞遊遽促,忍覩寶婺之掩輝。風樹之至恨尙纏,慟仙馭之不返,日月之流序莫淹,愴神幄之將移。迨玆祫享之吉辰,爰擧躋祔之盛典。藏玉冊於太室,猗歟徽烈之永垂,儼寶座於同龕,庶乎神理之以豫。儀容寖邈,孝子之追慕無窮,吉禘載陳,先王之制禮有限。雖情文之罔缺,奈悲廓之如新。淸道之仙仗是瞻,如有追而不及,閟宮之明禋祗薦,冀綏我而思成。陰敎夙著於塗山,幾仰啓後人之烈,殷禮咸秩於景寢,用賁衎烈祖之章。纔撤淸廟之登歌,復循廣廷之誕告。洋洋如在其上,徒增愴於焄蒿,戚戚有感于中,顧何安於袞黻?念平日廣惠之德,宜推遐邇一視之恩。當熙事告成之餘,詎無眚災肆赦之澤?自本月初二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軒懸復作於殿陛,難禁愴舊之心,肸蠁竝流於寰區,咸歸維新之化。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曺允大製〉

4月3日

○乙亥,命祈雨祭,不卜日設行。

○祔廟都監都提調以下、祔享親祭時亞獻官以下,施賞有差。都提調李時秀鞍具馬面給,提調曺允大加崇政,徐榮輔、南公轍、吳載紹加正憲,承旨洪羲臣加嘉義,都廳尹魯東、金履載、大祝朴宗薰加通政。

4月4日

○丙子,以趙得永爲禮曹判書,尋以南公轍代之。

4月5日

○丁丑,行初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覔山、漢江。

○次對。敎曰:「賓對臺諫之進參,見之稀矣,前後申飭,便成文具。惟事違牌,少無顧忌,雖曰臺諫,不可尋常處之。今日行公違牌不參賓對之臺諫,爲先遞差,下義禁府推考。今聞大臣之筵奏、卿宰之陳章,徑行至於六人之多,亦關紀綱。不可置而不論,竝施削職之典。」

○敎曰:「近來時囚之保放草記,甚煩數。未知病勢之果如何,而就囚纔二、三日,則輒入草記而保放,亦關紀綱之一段。此後則各別申飭,若非病狀甚重者,則無敢輕請保放,俾無如前之弊。」

○左議政李時秀啓言:「詞訟之職,實係都民休戚。昔我先朝愼擇法官,殆有加於兩銓、度支,亦必久任責成。郞官尤是近民之職,今宜隨闕擇差,亦勿煩數移擬,其能有成效者,別加奬用。法司堂上,非有不得已之故,則呈告切勿許捧事,申飭銓曹及政院。」敎曰:「詞訟之官久任,自在先朝便是定式,到今尤豈可數遞乎?所奏誠爲得當,以此意分付喉院銓曹。」

4月7日

○己卯,雨。

4月8日

○庚辰,再次祈雨于龍山江楮子島。

○禮曹啓言:「昨日甘霈,雖未周洽,庶可救急,續續祈告,且近瀆褻。祈雨祭,姑觀來頭設行。」允之。

4月10日

○壬午,御春塘臺,行式年文、武科殿試,文取尹致謙等三十八人,武取玄蓍永等一百九十五人。

○以尹羽烈爲司諫院大司諫,金履翼爲工曹判書。

4月12日

○甲申,御春塘臺,行別軍職試射、武藝廳射放技藝。

4月13日

○乙酉,詣文禧廟,行酌獻禮,次詣毓祥宮、奉安閣、延祜宮、宣禧宮、藏譜閣、懿昭廟,展拜。

4月15日

○丁亥,月食。〈自子正至丑正,食一分二十五秒,初虧東北,食甚正北,復圓西北。〉 ○康陵修改。命都提調李時秀,鞍具馬面給,提調南公轍、徐榮輔,竝加崇政,郞廳以下,施賞有差。

○義禁府,以拿鞫罪人宋國仁物故啓。先是,正月捕廳,以掛榜罪人金學成口招中指使人前萬戶宋國仁,移義禁府之意啓,上詢于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臣聞捕將言,榜書情狀,萬萬叵測。雖無觸犯所重大體,列書位高者十七人姓名,而其言辭或如比方,或雜以俚語,末則如總論而或用經傳句語,槪是眩惑恍惚之計也。鄕曲武弁必不能獨辦,必有指嗾之人矣。」上曰:「事雖些少,而亦大設鞫而覈之,何如?」時秀曰:「此雖譏誣廷臣,不過爲亂言惑衆。若非罪涉國家,則曾無設鞫之例矣。」上曰:「網打搢紳,豈非關係國家乎?亂言惑衆,豈非可鞫之罪乎?」時秀曰:「依拿鞫例究覈,宜矣。」命金吾堂上牌招擧行,又命金學成拿致本府,與國仁面質。則學成言:「得罪於校洞趙判書得永,至於定配,中路逃禍,隱身出沒之際,逢國仁,則携歸其家,同飯同宿。其翌夜,國仁從容言曰:『吾以宣薦,爲在德萬戶,極爲冤抑。欲以原情,付之闕外近處,使往來卿宰見之,汝能爲吾往付乎?』云,故旣受款待,不無顔情,不得已許之。罷漏後,國仁出一小周紙,又出飯糊而與之,故直向闕外,至文禧廟南墻邊付之云。」國仁一直抵賴,命移囚南間,更爲嚴覈。仍命金學成與國仁,更爲面質。學成言:「當初冀免同罪,不告手書之事矣,到今何敢隱諱?國仁使渠執筆書原情,而列書卿宰姓名,故怪問曰:『稱以原情,列書卿宰何故』云爾,則國仁曰:『如此然後,人必驚怪,摘去傳播於朝廷矣。』又於本草中,崔獻重名下,有『蚯蚓同』三字,而傳寫之時見漏,故問之,則國仁曰:『此則不緊,置之無妨』。又於趙判書名下,始則呼寫『死龐涓』三字,忽又改以『如呂布』三字,又於呼寫時,有『任俠爲政,欲折芳英』兩句,而末乃刪去云。」國仁漫漶抵賴,命加刑得情。拖至四朔,竟未覈得,至是物故。學成島配。

○持平李致祜啓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應坐之類,亟施島配之典,不允。獻納趙良鎭,疏請宋國仁事,亟降處分,賜批不允。

4月16日

○戊子,憲府新啓,請物故罪人國仁支屬島配,不允。

4月17日

○己丑,御熙政堂,行專經文、武臣講。

4月18日

○庚寅,御春塘臺,放式年文、武科榜。

○溫陵表石竪立時,篆文書寫官曺允大加崇祿,楷字書寫官朴崙壽、金履度加嘉義,監蕫堂上都廳以下,施賞有差。

○以李堯憲爲摠戎使,曺允大爲判敦寧府事,徐榮輔爲判義禁府事。

4月19日

○辛卯,御春塘臺,行瑞蔥臺試藝。

4月20日

○壬辰,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自前差倭之出來,或有積年淹留之弊。朝家若不許接,則其去其來,非所相關,今此差倭,旣已許接,而許久淹滯,無一言發落,一向相持,實爲可悶。蓋此事,本因正法之奸譯輩,交蔽兩間,私相賣弄,以至於此,而倭人所請之事,決不可許施。彼則巧詐百端,終無還歸之意,我則漠然任置,迄無出場之期,實涉難處。且聞,船頭倭還來之後,氣色似有着急之意,至有全島覆亡之說,屢次哀乞云。渠輩之奸狡,有未可知,而臣見萊伯之私書,則江戶倭書僧云者,來住於島中,有若按廉云。今若送人於馬島,以奸譯輩之從中作奸,馬島之見瞞於此輩,前後事實,詳言於彼,而本事萬萬無可施之路云云,則書僧聞此,必使江戶,知其實狀,馬島暴其本情。然則彼必喜而從之,如其不願而阻搪,則必有別般隱情,而其所哀乞,是僞非眞。以外面言之,有爲渠輩懷柔慈覆之意,以裏面言之,亦足以覘其虛實,而我則不失其明信之體。臣以此意,已與諸宰爛商矣,此則不必行關。以私書錄出,今日筵奏,令該府,從便擧行,似爲合當。更爲下詢諸宰,使之各陳所見,似好矣。」上曰:「諸宰之意何如?」戶曹判書徐榮輔曰:「臣以此事,有所相議者。彼倭雖云得罪於江戶,至有島倭將亡之說,而其眞僞有未易覷破。然在我但當處之常理,不失誠信之道,則我之所處,常在於平正底道理,而彼之奸情,自當有可知者。如是處之,誠似合宜矣。」吏曹判書李始源、兵曹判書韓晩裕、工曹判書金履翼、摠戎使李堯憲、行護軍沈象奎咸言:「大臣所奏爲好。」都承旨金履永曰:「臣則未及參議,而今聞大臣諸宰所奏,誠似得宜。若如是爲之,則情僞、虛實,自可覘知。而但擇人爲難,此最可悶矣。」時秀曰:「此則果然,而不必別般求人,只當送任譯。雖送別人,亦必只憑任譯之口,其實一也。」上曰:「依此爲之。」

○平安監司李勉兢狀啓:

慈母山城火藥庫失火,被燒火藥三萬八千四百七斤零,火繩一萬二千三百五圓,軍幕八十三浮,大小皷一百四十六面,鉛丸四十萬九千六十六箇。

該鎭將論罪。

4月21日

○癸巳,輪對。

○晝講。

4月22日

○甲午,晝講。

4月23日

○乙未,晝講。

○召對。

4月24日

○丙申,晝講。

4月25日

○丁酉,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江陵府使李儒慶,疏陳蔘弊,令廟堂稟處矣。『本府貢蔘元數,春、秋、臘三等爲一百十六兩零,己卯特減春等,移作京貿,今之所納,爲五十五兩一錢及軍加蔘三兩零。詳定元價外,以蔘火田稅錢、補蔘軍官番錢、殖利錢,充其添價,一年徵出於民戶者,爲萬餘兩。目下民勢,已至渙散之境,督採一事,尤爲難支之端。亟賜矯改爲辭矣。』貢蔘,事體至重,固不敢遽議蠲減。而臣意,則兩等所納人蔘五十五兩一錢內,三分一移作京貢,每年詳定元價,準數上送,使京貢人,從便貿納。而詳定元價,每蔘一錢爲八兩,只給此數,則京貢人,亦難進排,此則使藥院度支之臣,爛漫商確,以爲更稟之地。軍加蔘數,旣無多,道臣自可變通,而至於勸採一事,專由於道臣守令不能嚴禁之致。以此之故,前之潛採者,亦不願採,蔘日益貴,而民日益窮。此後,則只從民願採者外,無敢使一民,勒令入山,如或有採得者,亦勿令歇價勒奪,使東民稍得息肩事,嚴飭分付。」敎曰:「作貢,亦是救弊之末。限三分一,永爲減省,以紓江民一分之力可也。」又啓言:「江陵貢蔘,臣以移作京貢仰奏矣,今伏奉特減之命,德意所及,江民有其蘇之望矣。在前襄陽、杆城等邑貢蔘蠲減時,詳定元價儲留惠廳,以備藥院不時之用,今亦依此例三分一蠲減,詳定元價,令本道,每年準數上納于惠廳,自惠廳儲留。」從之。

○晝講。

4月26日

○戊戌,晝講。

4月27日

○己亥,晝講。

○召對。

4月28日

○庚子,晝講。

4月29日

○辛丑,晝講。

五月

5月2日

○癸卯,命卿宰削職人、臺諫奪告身人,竝敍用。

○掌令申在明疏陳三條,一曰聖學之益懋也,二曰紀綱之益修也,三曰言路之益開也,賜批嘉納。

○持平李箕淵疏陳立志、正心、輔德、用賢、立綱、安民六條,賜嘉納。

5月5日

○丙午,詣景慕宮展拜,齋宿。

○漢城府啓言:「今日巳時,保民司官舍失火,延燒民家三十二戶,戶曹所峙各樣木物,盡爲燒燼。」以失火單子差晩,命京兆郞官、捕廳從事官,拿問。

5月6日

○丁未,行景慕宮夏享。

○命施忠州牧民家被燒一百二十六戶別恤典。

○德山縣殿牌作變罪人趙謹煥,設鞫正刑。

5月8日

○己酉,以金思穆爲判敦寧府事,白東薳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5月9日

○庚戌,詣暎花堂齋宿,仍行三廳試射。

5月10日

○辛亥,詣皇壇奉室,行禮。

5月13日

○甲寅,設慶科武科初試。

5月15日

○丙辰,副修撰徐有望疏。略曰:

頃於宮享淸齋之日,以失火稽報事,有該部及京兆官拿推之命,院隷連呼當直,聲徹廟庭。臣雖未知古例之如何,而閟宮咫尺之地,若是喧聒,實涉未安。自今以後,廟宮親享之時,雖有當直擧行之事,勿令院隷高聲大呼,以嚴致齋之體。

批曰:「廟宮享日,當直呼聲事,爾言善矣。分付政院,定式擧行。」

5月16日

○丁巳,以權常愼爲成均館大司成,金明淳爲吏曹參議。

○判下金吾秋曹諸道放未放回啓,甲山徐淇修、三水徐有恂、加德鎭尹至永,竝放歸田里。政院、三司覆逆,不從。

5月20日

○辛酉,嶺南畢賑。〈慶州等二十七邑、驛、鎭,或三月賙賑,或一月一給。通計,飢民爲八萬九千三十口,救急各穀爲六千三百六十石零。〉

5月24日

○乙丑,詣暎花堂經宿。

5月25日

○丙寅,御春塘臺,試慶科庭試文、武科,卽日放榜。文取鄭浣等五人,武取林再陽等一百十四人。

○敎曰:「日月漸久,予懷長深。今者冡孫之登第,不勝喜幸。惜乎其不及見焉!愴慕曷已?朴忠獻公靈筵,今日遣承旨致祭。祭文,當親撰以下矣。」以準源孫周壽登第也。

○以鄭來百爲吏曹參議,柳相祚爲司諫院大司諫,南公轍爲判義禁府事。

5月26日

○丁卯,御熙政堂,受文、武科謝恩。

5月28日

○己巳,晝講。

○戶曹判書徐榮輔啓言:「臣於日昨,伏承口傳下敎,有『淑善翁主房供上,自設宮以後,通計十五年進排』之命矣。我朝法典,則出閤日,例自臣曹,草記減供。而今此『如前進排』之敎,寔出於我聖上因心則友之盛意,而出閤之後,則便是私第,臣曹雖欲進排,實爲重難。臣意,則計其已往十年都下數輸送,恐合事宜矣。」上曰:「當有下敎矣。」

5月29日

○庚午,次對。上曰:「翁主房供上事,非不知於例則無,而當初下敎,蓋欲務從優厚,以示自別之意也。事面旣不便當,則置之而竝與都下,而勿爲擧論也。」吏曹判書李始源曰:「敦寧都正,與該曹參議無異,蔭官中曾經正者,新資後方許通擬,自是法例,而庚申春,以廣慶識喜之聖意,雖有十五人單付之下敎,此非永久遵行之式。而自是而界限未定,有乖法例,宜有一定之規。下詢大臣,處之何如?」上詢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銓堂所奏,旣出於愛惜名器,此後則以曾經準職者許擬,恐合事宜矣。」上曰:「依大臣所奏,爲之。」始源又啓言:「驪州、利川於廣州府,爲左、右別將,而相避之法,兼營將守令,元無應避之例矣。今此驪州牧使李采,與該留守李義弼,有親嫌,屢呈乞遞,故才已申飭下送矣。年前有一利川府使,與其時廣留,以世嫌遞去云,此不過一守令之謬例,則初非可據之事也。自朝家,宜有一番定式,故敢達矣。」上詢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京營兼把摠守令,與都提擧、大將,元無相避之法,則此可謂旁照之例。從今以往,似此嫌避,更勿擧論,恐宜矣。」

上曰:「以此定式,可也。」刑曹判書韓用鐸曰:「本曹殺獄罪人金大成,卽盲人也。法典中廢疾之人,若犯殺越,則稟旨定罪,故向者大臣收議,初無指的仰請,而依允判下。本曹難以擧行,故敢達矣。」上詢大臣。時秀曰:「伊時該曹啓目,賤臣獻議,俱以減律爲請,似當爲減死定配矣。」上曰:「依此擧行。」

○擢左承旨金明淳義州府尹,趙弘鎭亞卿。

○以申大顯爲左捕盜大將。

○召對。

六月

6月1日

○辛未朔,敎曰:「我朝歷臨主第,自古已然。予於淑善貴主,尤有所自別,再明日當親臨主第。侍衛務從省略,各司中不緊者,竝除之事分付。」左議政李時秀,陳箚請寢,批曰:「予只有一妹,出閤之後,欲一見,卽情理之固然。日雖熱,早朝暫爲來往,何妨之有?卿其諒之。」玉堂亦聯箚請寢,不允。

○以權逴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6月2日

○壬申,以趙得永爲平安道觀察使。

○淑善翁主出閤。

6月3日

○癸酉,幸淑善翁主第。

6月6日

○丙子,召對。

○命右贊成宋煥箕家,遣御醫看病。

6月7日

○丁丑,召對。

6月8日

○戊寅,召對。

6月9日

○己卯,召對。

○以成鼎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10日

○庚辰,召對。

6月11日

○辛巳,召對。

6月12日

○壬午,御熙政堂,行文臣製述及漢學文臣講。

6月13日

○癸未,召對。

6月14日

○甲申,召對。

6月15日

○乙酉,安昌君燝卒。

6月16日

○丙戌,召對。

6月20日

○庚寅,次對。

○正言徐俊輔疏。略曰:

竊有窮天徹地至冤極痛者,卽李義弼事是已。先臣壬戌之沒於謫所也,義弼時爲道臣,狀罷守法之本倅,嚴關隣邑,督行法外之事,臣於其時,戴星之行,纔至半路,聞變疾馳,已無及矣。夫法者,制自先王,條理至嚴,雖王者之尊,莫或低昻。噫!彼義弼,身爲人臣,敢行王者所不行之事,是無君也,此非但臣之私讎而已,抑亦爲王法之所不容矣。義弼與臣家,本無嫌怨,而乃敢忍所不忍,恣行法外之擧者,不過出於患得患失。只知凶徒,不知有國,以取媚於逆邊之計也。觀於煥之之責以法外,罰止問備,則可知腸肚之相貫矣。是則先臣見貸於聖朝,而特義弼殺之也。殺人者死,雖匹庶之賤,在法償命,則況伊時先臣,縱有罪名,是卽崇品重臣也。義弼之至今不爲償命者,其可曰國有法乎。

批曰:「先卿本末,豈待爾言而知之?同罪之人,今爲無故,而先卿獨不見之,可勝嗟哉?廣留其時事之駭然,予亦至今心中非之。爾言雖過激,予不責之也。」

○左議政李時秀啓言:「正言徐俊輔,以李義弼法外行檢事,備陳痛迫之情,法典之外,行此無前之擧者,萬萬駭然。俊輔之如是痛冤,固其宜也。問備之罰,誠爲太輕,今雖年久,不可置之。請前咸鏡監司李義弼,施以削職之典。」從之。

○召對。

6月21日

○辛卯,召對。

○以朴宗來爲廣州府留守。

6月22日

○壬辰,御熙政堂,行都政。〈吏曹判書李始源,參判閔耆顯,兵曹判書韓晩裕。〉以安策爲司諫院大司諫。

○以望筒遲滯及擬望不審事,連下政官特推之命,吏曹判書推考爲二十一次,兵曹判書推考爲二十四次,承旨推考爲四次,吏、兵曹郞官及未及參政之兵曹參判、參議,竝拿處。

6月23日

○癸巳,召對。

6月24日

○甲午,召對。

6月25日

○乙未,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王言如綸如綍,八方咸仰,宜簡而不宜煩複。今番兩銓擧行,誠稽忽顚錯,雖令重勘,固無不可,而至於數十次問備,連加督迫,致使惶怯倉皇,轉益做錯,此猶餘事。邸報一頒,聽聞驚歎,豈不有損於尊嚴之命令、寬和之聖德乎?事雖已過,此等處,伏望深留聖意。」上嘉納焉。

○召對。

6月26日

○丙申,召見左議政李時秀、金吾堂上,下示嶺伯密啓。蓋泗川縣定配罪人李敬臣凶言事也。時秀等言:「如此誣上之言,不可不設鞫嚴覈。」許之。

○以李得濟爲左捕盜大將。

秋七月

7月2日

○壬寅,以金啓洛爲漢城府判尹。

7月5日

○乙巳,詣奉謨堂展拜。

7月6日

○丙午,御春塘臺,行三廳秋等試射及武藝廳射放技藝。

7月7日

○丁未,未時,太白見於巳地,至二十餘日,消滅。

○推鞫,〈委官左議政李時秀,鰲恩君李敬一,判義禁南公轍,知義禁金羲淳,同義禁李堯憲、李相璜〉鞫罪人李敬臣也。

○放輕囚。

7月8日

○戊申,推鞫。

7月9日

○己酉,推鞫。

7月10日

○庚戌,雨雹。

7月11日

○辛亥,召對。

○停海西水陸操及三南水操。

7月12日

○壬子,庭鞫于內兵曹。

○御肅章門,鞫罪人敬臣等,以大逆不道正刑。結案:

素以凶悖之類,久懷怨懟之意,今番罪謫之後,未蒙恩赦,常有向國不道之心。達淳陳戒罪死之說,白地做出,人心思亂之凶詩,無難誦傳,已是渠之斷案。至於與光郁酬酢之時,詬罵天日之言,卽是窮天地、亘古今所無,萬剮猶輕之凶言悖說,而無難發口,與人酬酢,論其罪犯,實有浮於雲、海、夏賊。大逆不道,遲晩。

○以吳泰賢爲司諫院大司諫。

7月13日

○癸丑,推鞫。鞫敬臣子觀鎬等也。

7月14日

○甲寅,推鞫。

○上護軍黃昇源卒。

7月15日

○乙卯,推鞫。

○黃海監司李好敏啓言:「今月初三日之雨,信川、載寧兩邑,平陸成江,沈墊田畓二千五百六十二石落,湮頹民家六十一戶」,命別施恤典。

7月16日

○丙辰,兩司〈掌令韓翼鎭、韓永建,持平金載一、孔胤恒,司諫鄭萬始,獻納李允謙、正言洪儀泳、金用默〉合啓,請逆賊敬臣,施以适、雲已行之律,批曰:「今此賊變,卽亘萬古所無之劇逆大憝,苟有可施之律,何律可靳?而係是不恒有之律,當商量處之矣。」

7月18日

○戊午,以李勉兢爲漢城府判尹。

7月20日

○庚申,推鞫。

7月21日

○辛酉,禮曹,以『今番逆變,載籍所無,罪人斯得,王章少伸,宜有上告下布之節』啓,從之。

7月22日

○壬戌,詣太廟、景慕宮,展拜。

○推鞫。

○諭右議政徐龍輔,敎曰:「卿以先朝眷遇之臣,受小子倚毗之重,八年此任,一心奉國,豈意始終參差,事端乖激,倉卒去國,棄我如遺?卿之此去,已爲過矣。惟彼言者之勘律,實爲卿身之昭晰。予不負卿,卿豈忘予?然而卿猶守初執之義,不思身帶之重,日去月久,造朝邈然,豈可使小子有顔,國家無事乎?須以目今亂逆鞫獄之事言之,從古亂逆何限?而於今番獄事,實所未覩聞也,倫綱斁壞,人理滅絶,此無他。世道之底定無望,國事之波蕩有自,輔相之不備,而安危之任靡係,義理之有塞,而陷溺之俗無正。思之及此,澟然寒心。世變如此,卿可坐觀?輔相不助,予將誰依?予不多誥,望卿卽起造朝,以副延佇之心。」

7月23日

○癸亥,推鞫。

○先是,泗川縣定配罪人李敬臣,作書於本倅,言『誣上不道之說,行於丹、晉之間』,而謂聞於邑居童子姜快龍、土班李完壽云。道臣令本邑,先爲行査,則乃敬臣自倡也。又與安邊李光郁言『昇平日久,不知如我忠臣,東方大亂,何其遲也?十有二年,應有一大饑歲,歲豐稔何其多也?若當大亂,吾當爲大元帥。』又常吟詩,有『從知吾相亦當侯,況復人心久思亂』之句。又言『達淳,非逆也,實由陳戒得罪而死。』又言:『我是忠臣,反以鳴吠爲批,不竄李判書,而獨竄我,蓋不知忠臣故也。』及鞫庭盤覈,皆歸於敬臣,而捕廳覈李光郁,則光郁以『聞於敬臣』者納供。其中有向上絶悖之言,委官、禁堂,請對移庭鞫。委官等,又以指斥聖躬詬天罵日之凶言,出於劇逆之口,更爲請對,上命臨門親鞫,面質取服。又命鞫光郁、觀鎬、完壽、快龍等於王府。觀鎬供:『年前龜柱復官時,或稱以義理主人。』又曰:『龜柱設有來頭昭脫之時,當此局,何可以義理主人稱之?』又曰:『龜柱見驅而爲逆。』又曰:『追律之後,豈不知其爲逆?而先入心肚,故率口而發。』又曰:『其父往來於金鍾秀家,聞龜柱之爲非逆,故此言先入,到今猶以爲非逆也云。』判付以:「龜柱昭脫之時云云,尤爲凶獰陰慝。龜、祿若有昭脫之時,國家當如何乎?敢以先入之見,龜賊非逆等說,肆然納供,尤萬萬凶悖。以此取服,以大逆不道結案。光郁,以敬臣酬酢之際,忽聞其至凶絶悖叵測不道之說,聽若尋常,不爲奔告,以知情不告結案,竝正刑。快龍、完壽及京居庶流趙鎭永,亦以辭連,竝加刑遠配。」

7月24日

○甲子,御春塘臺,行內禁衛及西北別付料試射。

7月25日

○乙丑,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向來臺啓批旨,以商量爲敎,而至於亘古所無至凶絶悖之劇逆,固不可以常法論。且有适、雲已試之例,亟從三司之請,恐不可已矣。」上曰:「三司之啓,當處分矣。」三司旣傳啓,允之。判義禁南公轍曰:「敬賊依适、雲例擧行事,已蒙允於臺啓矣。适、雲已行之例,亦各有少異者。甲子年适賊之律,則其妻及同生弟、三寸姪,皆斬於軍門,此是擧兵之逆,而其弟與姪緣坐之外,亦必有身犯之事,稍異於今日之例。而其後戊申年,麟佐、弼顯、弼夢,皆用适賊之例,乙亥年致雲,又用戊申賊魁之例,而其兄弟及子皆斬,其妻則絞,而旋又因特敎,以婦女之正刑,終非法意,只命爲婢矣。其後甲辰年夏賊之妻,又命處絞。今此敬賊,當參用諸賊之例,而前後異同之間,有難自下擅便,不可不指一稟定矣。」上曰:「大臣諸宰,各陳所見。」時秀曰:「适、麟諸賊,皆是擧兵之逆,而應坐之類,亦皆身犯,故其時用律,俱於軍門處斷。今番敬賊,參用雲、夏之例,其妻則處絞,其子及兄弟則處斬,似爲合宜矣。」領敦寧府事金祖淳曰:「臣於數日前,亦見金吾謄錄矣,适、麟、夢、顯,俱是擧兵之逆,故其時用法,皆於軍門擧行,事件稍異於今日。且婦女勿爲用刑,載在《通編》。此賊之罪,固是亘古之所未有,劓殄之刑,未足以懲其惡。而第念法者,天下平也,誅討欽恤,固有竝行而不悖者。此賊父子,旣皆以大逆不道正刑,至於弟、姪,則皆屬旁親,其應坐之律,一依夏賊例施行,似爲合宜矣。」戶曹判書徐榮輔、知中樞府事金羲淳、漢城判尹李勉兢、行護軍李堯憲,竝同大臣所奏,工曹判書金履翼、行護軍沈象奎、金履永,竝請用最重之律。時秀曰:「諸議多以雲、夏兩賊例爲歸,雲賊之妻,雖止爲婢,而其後夏賊之妻,旣有處絞之擧,今此敬賊妻,亦當依夏賊例施行,其子與弟,則皆依雲賊例施行。其孫則觀鎬之子,固有應坐之律,而其他子之子,皆爲奴,則亦合於加一等之律矣。」從之。

○訓鍊大將金祖淳啓言:「本局所管壯勇營移來馬、步軍,今則幾盡陞實,而未及陞實者,馬軍爲一百五名,步軍爲一百十八名矣。竊念本局原馬兵爲六哨,而每當行幸之時,除別隊一哨及塘馬與各樣公私雜頉,則參陣之數無幾,苟艱如此。原步軍爲二十六哨,而其中武藝廳門旗手爲三十名,抄取於各哨元額之內,故時常有闕伍之歎。以今事勢,雖不可議到於多增新兵,至於仍置百餘名見存之軍,無甚損於國計,實有益於戎政。未陞實之馬兵,別爲一哨,設爲哨官,如他馬兵哨例,永作元額步軍,量宜塡補於闕伍之哨,恐合便宜。而軍制莫重,請下詢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軍門雖多,而輦下親兵,只是訓局騎、步而已,其數甚少,常患苟簡。今雖未可新創增額,以壯勇營餘軍,勿爲陞實,仍爲一哨,似爲合宜。」從之。

○前平安監司李勉兢啓言:「渭原郡漢店,卽採銀之所也,始役之所,銀脈豐盛,民居成村,戶曹稅入,每年爲一千五百兩。近年以來,銀脈漸殘,稅入減至二百五十兩,而亦無出處,戶斂於店村,店民逃散,甚至收斂於附近坊里。經用雖重,其在損上益下之政,合有蠲減之道。」上詢大臣、戶曹,後許之。

○以李羲甲爲吏曹參議。

○召對。

7月27日

○丁卯,兩司〈大司諫吳泰賢,執義崔履亨,司諫鄭萬始,掌令韓翼鎭、韓永建,持平金載一、孔胤恒,獻納李允謙,正言金用䵝、權傛。〉聯箚。略曰:

第伏念凶逆之所由漸,非一朝一夕之故。前茅於龜、祿,後殿於煥、達,而亂逆踵起,無不根柢於是,窩窟於是,而又有如敬賊者出焉。噫!彼龜賊,是何等劇逆大憝?而乃以非逆等說,容易立幟,先入之見,丁寧納招。認爲非逆者,必有所聞之處,所謂『先入』者,必有所見之地,事當到底盤問,俾窩窟打破,根柢永拔。而豈意酌處之命遽下,窩窟無可破之期,根柢無可拔之日?言念及此,不覺腐心而痛骨。凡諸合啓中,諸賊有當施而未施律者,有當問而未問情者,凶徒無以大懲,王章失之太寬。伏願殿下廓揮乾斷,亟允群請,俾凶窩迅掃,亂本永拔焉。

批曰:「所陳多難曉。『窩窟於是,根柢於是』,誰也?『所聞』云云:『先入』云云,皆有觀鎬之招,則『必有所聞之處,必有所見之地』云者,又何謂也?近日三司、兩司合啓,不知其幾許啓辭,此皆當討者,故有啓辭矣。今忽曰:『諸賊有當施而未施律者,有當問而未問情』云云。然則合啓中,有不當施不當問之人乎?所謂『諸賊』,指何賊乎?名以懲討之疏,使君上不知其當討之人,欲討之乎?」仍敎曰:「已諭於其箚批,陳箚臺諫,一施以罷職之典。」

○玉堂〈應敎趙鎭順,校理申在明,副校理李重蓮、尹鼎烈,修撰洪羲膺、洪冕燮,副修撰安廷善、韓耆裕。〉聯箚。略曰:

臣等自遭今番逆變以來,未能效主辱臣死之義,伈伈泄泄,直至于今,腐心痛骨,如無所容。廼者乾斷赫然,逆賊敬臣,已伏适、雲之律,上告下布,亦旣涓日,若可以快洩臣子之憤。而臣等猶以爲未也。夫天下之惡,莫有大於圖移國本讎視君父,則龜、祿兩賊之爲極逆大憝,固婦孺之所共知。而今此觀賊之招,乃敢以『龜柱爲非逆』,不但以爲非逆,至以爲『義理主人』。又以爲『先入之見』,而問其所受之處,則輒曰:「渠之父子,習聞此說於金鍾秀』云。噫嘻!敬賊,本以鍾秀之門徒,被其吹噓而濫通臺籍,爲其卵育而慣聽凶論。鍾秀以爲非逆,則敬臣知以非逆,鍾秀以爲義理主人,則敬臣亦知以義理主人。所謂『先入之見』,如是也,故冤龜賊而讎國家,遂爲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凶逆,則敬臣之爲敬臣,究其本而溯其源,一則鍾秀,二則鍾秀。今敬臣伏法,而使亂本自在,則天下寧有是耶?大抵龜、祿之追律,雖在於鍾秀旣死之後,龜、祿之逆節,已具於鍾秀未死之前,則惟彼鍾秀之遭際何如也?詳知龜柱之逆節,宜莫如渠,而乃以背國死黨之習,常懷推重顧惜之心,至與遐土卑賤之流,密勿唱喁,傳神護法,馴至滔天之逆變,卽此一節,難逭三尺。而臺閣之上,尙無一言之聲討,臣等竊不勝慨惋之至。伏乞亟降處分,快正金鍾秀之罪,以洩輿憤,以靖世道焉。

批以:」故相事,觀鎬之供,旣甚丁寧,則故相亦難逭,然故相有遇於先朝,而其沒在於龜、祿事未發之前,或不知龜、祿之凶言而然乎?又有配享之擧,有難輕議。不允。「

7月28日

○戊辰,設七夕製于泮宮。

○以任希存爲司諫院大司諫,趙華錫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7月29日

○己巳,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東萊府使吳翰源狀啓以爲:『差倭等,因信使事之不許,稱以往訴悶迫之狀,多率館倭,闌出設門,至於草梁,因萊府及釜山鎭防守責諭,旋爲還入』云。違越約條,若是跳踉,萬萬痛駭。東萊府使及釜山僉使,不能禁戢之罪,在所難免,而今此闌出之擧,專在於故爲生梗,以爲恐動之計,不可適中其計。邑倅、鎭將論勘一款,姑爲安徐,使之戴罪行公,任譯及門將通事等,令該府使,分等嚴棍懲勵。闌出倭等,卽以違約闌出之狀,詳細通報于島主,以爲如法處斷之地,仍爲嚴辭責諭於差倭,使之卽爲還歸。朝市,係是本府按例施行之事,不當仰稟朝令。所謂差倭,不過任使之一倭也。我國書契成給之後,固當依例受去,如有往復之事,則還歸本國,更以國書或書契來請可也。而乃敢中間爭執,多發悖說,至於違約闌出之境。渠輩雖不可以事理責之,然兩國重事,皆朝廷決處,無得中間操縱者,江戶旣與我國,牢定約條矣。雖對馬島主,亦不過奉行指揮,彼此相通而已,況幺麿差倭乎?且其本事,卽是數三奸譯輩幻弄所致,論以事體,朝廷豈有許施之理?使島主,須卽委曲轉達于江戶,無至生梗之地爲宜。」上可之。

○執義呂東植啓言:「近年以來,賊變層生,而凶窩未破,亂本自在。乃者逆觀之招出,而金鍾秀之眞贓斷案,畢露無餘矣。使鍾秀而生存,則當施之律,萬無一逭。今此配享之黜,自是應行之事,有何所持疑乎?」上曰:「黜享,亦涉重難,不允。」又啓言:「日前聯箚諸臺,自上特加譴罰,而其箚辭失當之狀,已悉於批旨。如此臺言,前所未有,請聯箚諸臺,加施刊削之典。當此大論方張之時,違牌臺諫,一體刊削。」上曰:「依啓。」上謂左議政李時秀曰:「黜享,事係重難,故不允。卿意何如?」時秀曰:「金鍾秀所被知遇、恩禮,果何如也?其所圖報之道,只在嚴忠逆之辨,明向背之分,以尊國勢,靖世道而已。伊時龜賊之罪,固已彰著,若使鍾秀秉義嚴討,自任以曉人,則豈有今日之世變乎?顧戀宿處,奬翊扶護,如敬臣者類,慣習言論,遂成滔天之厲階。苟究其故,鍾秀何以逃其罪乎?公議終恐難遏矣。」時秀又曰:「向來德山縣殿牌作變罪人,旣已正法,而連山、同福兩邑,亦有似此罪人,皆因覆啓文案之未下,累年不得擧行云矣。」上曰:「酌配則何如耶?」時秀曰:「罪同罰異,恐有欠於刑政矣。」時秀曰:「此時輔相之備員,誠爲急務。」上曰:「右相旣無造朝之期,徒事敦勉,反欠誠實。欲體諒矣。」

○遞右議政徐龍輔爲判府事。敎曰:「再諭之後,意謂卿不俟駕屨,附奏之至,依舊浼浼,卿之不動,可謂堅矣。一味相持,亦非誠心相待之意,今姑勉副。」

○命卜相。賓廳,以徐龍輔、李敬一、金載瓚、韓用龜、金恩穆封入,以金載瓚爲議政府右議政。

○以洪義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三司〈大司諫洪義浩,掌令任百禧,修撰洪冕燮。〉合啓:「噫嘻痛矣!金鍾秀之罪,可勝誅哉?其地處何如?恩遇何如?而凶國禍家,乃其習性,背公死黨,卽渠伎倆。自在先朝,屢犯罔赦之案,輒蒙涵貸之典,而奈其梟音不悛,獍腸難革,收召怪鬼,作爲淵藪?平日經營,無非讎視國家,背馳義理之事,窩窟部落,寔繁其類,果然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之極惡大憝。如敬臣、觀鎬者,出於今日,而鍾秀之凶肚逆節,眞贓斷案,於是乎和盤托出矣。龜賊之爲萬古所無之凶逆,卽婦孺、輿儓之所共戟手切齒者,而惟彼觀鎬,乃敢曰見驅,曰非逆。甚至『義理主人』等說,不自覺其順口直發,而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言出於觀鎬,而其本則鍾秀也。使鍾秀生在地上,則當施之律,三尺難逭,實我聖明之所俯燭也。而堂箚臺啓,未卽蒙兪,輿情憤菀,容有極哉?竊伏覩堂箚批旨若曰:『其沒在於龜、祿事未發之前,或未知龜、祿之凶言而然乎?』臣等竊以爲此有不然者。夫逆龜逆祿,卽鍾秀平日依附之所也,連腸共肚,如貫一串,爛漫綢繆,何所不有?則謂鍾秀不知龜、祿之凶言,豈理也哉?又以配食之故,以示鄭重之義,夫以鍾秀有萬可罪,無一可稱。而肅肅廟庭,濫與從享之列者,已多公議之沸鬱,則到今干犯惡逆,罪關宗社之後,何可晷刻仍置於莫重莫嚴之地乎?請故左議政金鍾秀爲先黜享,仍施追奪官爵之典。」批曰:「凶供雖如此,今無可問之地,又與龜、祿有間,而庭享亦重,勿煩。」

八月

8月1日

○庚午朔,司饔院啓言:「幸行經宿時,各邑地方官進排御供物膳,請依例知委。」敎曰:「供上進排,各邑之貽弊不少,置之。」

8月2日

○辛未,諭右議政金載瓚曰:「國之設官,輔相爲大,雖一日不備,國勢之岌嶪,世道之板蕩,實有難言之慮,況此許久者乎?卿試思之。今日國事,以爲何如?亂賊、凶逆,莫探根窩之所出,人心世俗,難回淳厚之美風。蕫率之任,非卿莫可,一自授任之後,輿士拭目,予亦自此以後,國事無虞。卿世祿名閥,早蒙昔日之眷遇。況先卿之忠藎,小子亦嘗屢承於昔年,則卿以追先報今之義,保予必倍他人。卿若不知則已,若知而不肯起,則是負予至意也,負昔年也,負先卿也。望卿幡然而起,弘濟時艱。」

8月3日

○壬申,詣永禧殿,行酌獻禮,仍詣儲慶宮,展拜。

○右議政金載瓚附奏以爲:「再昨年枚卜之初,進退無地,控告無所。身在邱墓之側,而竊以有事必告之禮,告之于父母之墓。至以『神天在上,矢不二三』,成說於不昧之靈。又以有懷無隱之義,敢以是仰陳實情,竟伏蒙至仁盛德,與天無極,薄竄旋宥,慰撫備至,不枉其性,俾全所守。臣當世世生生,隕結爲報,而他日泉下,庶有歸見先父之顔矣。臣今所叨與前無異,所處與前無異,而若使迫於嚴命,一或移易,則前後橫決,判爲兩截,上以欺殿下也,下以欺臣父也云。」敎曰:「日昨敦召之諭,釐悉小子之至意。今玆附奏之啓,歷陳難安之事端,以卿之老成,或未盡思而然乎?抑予之不敏,未能盡誠禮而然乎?自顧思量,專由於予,予豈敢不益盡十分誠禮,欲望一心幡然?然則未能得面諭,豈可捨文字?傳云:『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又曰:『君臣有義。』《語》曰:『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在國爲忠臣,在家爲孝子』,未聞捨孝而爲忠,亦未聞去忠而求孝也。非忠非義,國何爲國?非禮非義,君何爲君?是故有禮而不可無義,有孝而不可無忠。君臣之義,天地之常經,父子之親,人倫之至重也。然以父而比君,君加大焉,於家而在國,國莫重焉。以加大莫重之義,較移孝爲忠之事,先大後小,先重後輕。此所謂:『忘家而慮國,義重於恩也。』兩節之大,雖曰竝弘,一理之先,亦有自別。於是乎君臣之義,無所自逃,而不可自有其身者明矣。父子之親,有所不捨,而亦不可後公先私者決矣。卿之許國也,故位至崇班,而先朝眷遇,小子卜相,卿之至孝也,故事亡如事存,告於先墓,而先卿若以不仕爲戒則已,若不然則必於卜相後,告其不欲出,予誠不知其故。以先墓之告,爲藉重之事,則父與君,雖曰一體,上所謂『先重後輕』,正謂今日也。予雖寡昧,旣居其位,則卿何可如是恝視乎?予亦聞先卿事。我先朝之時,令望夙著,忠孝兼全,朝紳仰望,如仰山斗,以如此忠孝,知卿固執,則必悶予之無輔慮國之無賴。若知卿幡然,則必喜予之有倚,嘉卿之改悟。卿若以先告於先墓難安,則盍又告予小子敦勉之意於先墓,而卽起造朝乎?卿又以辛酉所遭言之,則卿之語予此事,可謂屢矣,予之語卿開諭,亦謂多矣。然予猶不詳諭,終未釋然開悟於卿志,當一陳之。予當聞之。凡人之自廢其身,比如有病,委積深痼之疾,不覺沈沈然入於四肢,其臟胃肺腑,亦爲自然受傷,元氣凘敗,則血枯痰滯之證,亦爲種種焉發於春夏秋冬,仍爲廢身,不能復爲恒人之事。至若暫時疾恙癬疥瘡瘢之類,其時雖瘢急,人指謂難差,已以爲無用於世,及其治療,一時完然蘇醒,則卽爲平人,孰敢曰病廢之人乎?譬卿所遭於向年,不過此類。自古及今,如此逢橫厄遭無理之事何限?而人人未嘗甘爲自廢之計。若皆計自廢,則世豈有完人乎?此卿之可怳然之語也。又有一言者,予之嗣服之後,默觀朝廷之事,官高位尊者,皆似有奉身之意,新進年淺者,亦自欲占便之習,此豈專責於群下?亦皆自反而慙恧處矣。卿當先自入來,鎭安振肅,然後他人更無奉身占便之心。望卿知此箇等道理,卽起登途,以副小子如渴之望。」

8月4日

○癸酉,同敦寧鄭尙愚疏。略曰:

嗚呼!先大王臨御二十五年,撑天地、亘古今之義理、嚴忠逆、辨淑慝之志事,一心闡明者,卽臣叔一人也,終始對揚者,卽臣叔一人也。夷險一節,九死靡悔者,亦臣叔一人也。以先王則哲之明,一見离宮,而托以心膂:『焦心竭誠,矢死靡他』之八字御筆:『整倫綱於隻手,樹風聲於來世』之十行聖敎,豈但爲眷遇臣叔而然哉?寔出於明義理、辨忠逆之苦心盛意也。嗚呼!《明義》一部,卽我東《麟經》,而是書也,何爲而作也?非但討乙、丙之逆,卽嚴誅戊、己之凶也。先王精微之義理在此,嚴正之秉執在此,而臣叔之一心闡明在此,終始對揚在此。噫!彼龜賊,背馳我先王之義理,疑亂我先王之秉執,矯誣我先王之志事。粤在乙未冬代聽之時,孺慕彌篤於昔年,睿疏將徹於大朝,而先有下詢於龜賊,龜賊不滿之不足,而至於誣衊,誣衊之不足,而至於威脅。拈出《續典》中一條,肆發至凶悖大不道之說,使聞於睿聽,是可忍也?是可忍也?是日,卽宣禧宮展拜之日也。臣叔,以陪扈宮僚,昵侍前席,驚慟絶悖之凶言,仰瞻玉涕汍瀾,腸摧膈裂,誓不欲共戴,身不敢己有。而奈之何人心狃安於明張,世道潰裂於黨私,根祗潛扶,枝葉滋蔓,復逞前日未斷腕之習,甘背他人所藉手之義。聲討龜賊者,陰中以危禍,顧護龜賊者,至稱以士類,凶窩未破,逆種寔繁。夏賊之凶言,傳襲於龜賊,奎、坤明之凶言,傳襲於夏賊,人心詿誤,國勢憂虞。丁未秋,臣叔自北藩納符之日,對金鍾秀於閣僚之中,面斥其懲討之玩愒,義理之湮晦,同登筵席,痛陳其心口判異,退而陳章,於是焉凶徒之逞毒於臣叔,百倍於前矣。蓋自乙未之冬,逆魁之背馳也,詬罵也,矯誣也,人所不知之中,臣叔獨知,故渠輩以爲:『若滅此口,則一國之口可杜,戕此一人,則一綱之打可售』,乃以無文蹟無證據之事,倡出至罔測至憯毒之說,白地交誣,必欲赤族乃已。證據之言,則曰風傳,曰安知,不曰豈無苗脈,此古所謂『莫須有』也。古今天下,寧有是耶?臣叔與榮賊,自初角立,積受媢嫉,自有一、二事,塗人耳目者。丙申御極初講筵,臣叔以參贊官,因文義有所陳勉,而眷眷忠愛之意,自溢於言外。其詳必載記注,一按可知,立幟於榮賊,已判於此筵矣。又於己亥間,榮賊之以逆湛,定號完豐也,臣叔於筵席,逆折奸萠,退坐衆會之中,對榮賊據理詰責,此亦有目覩之人。自此以後,榮賊於臣叔,磨牙切齒,百計謀害,畢竟得保軀命者,莫非先大王曲費造化之德也。每於筵席,敎臣叔若曰:『卿之己亥一着,無愧古人。』此實榮賊之所以爲榮賊,臣叔之所以爲臣叔也。雖以凶魁煥之之必欲甘心者,當其節惠之時,亦不敢異議於忠獻二字,則於此亦可見臣叔之平日秉執矣。

批曰:「卿叔之遭誣,前旣伸雪,而今見卿疏,本事益知之,可勝歎哉?今則卿亦無憾矣。」

○以金銑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5日

○甲戌,次對。大司諫金銑曰:「臣等俄陳合辭,未蒙批旨,且懲討義急,不敢循例陳啓矣。」上曰:「廟庭黜享前例有無,臺臣知之乎?」校理申在明曰:「顯廟配享趙絅,以人望不叶,臺臣論啓,黜享矣。」銑曰:「大官爲重也。故大官之負犯,尤當嚴討,庭享,莫重也。故庭享之當黜,一時爲急矣。」左議政李時秀曰:「鍾秀之罪惡,小臣向已仰陳。而大抵數十年來,世道之日以詿誤,人心之日以陷弱,至于今生出許多變怪者,是誰之罪?當日之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龜、祿之罪,萬無不知之理,渠若嚴討,則可爲報答聖恩,扶持世道之道,而非徒不能割斷,乃反奬詡愛護,至使擧世趨向,皆爲倚歸,駸駸然馴致裕、達諸賊之事。至於鄕曲卑微之一敬賊,敢肆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凶言者,皆渠之罪,使渠生在,無以自明。凡懲討之道,得其根窩而罪之,然後世道可以底定,國事可以無虞。向者臺批,以『先朝際遇』爲敎,蓋其際遇如此,故其罪犯之如此,尤爲痛惋。且大官自別,故其罪尤大,庭配至重,故黜享時急。今此齊聲請討,非但爲輿情之快洩,實是靖世道、淑人心之一大機會。伏願亟允三司之請焉。」上曰:「非謂渠無罪。渠是大官,且黜享前例,只有一人。追奪則自當黜享,而此是十分審愼處矣。」兵曹判書韓晩裕、戶曹判書徐榮輔、承旨朴宗薰等,迭請處分,竝不允。

○三司〈大司諫金銑,執義呂東植,司諫申溆,應敎趙鎭順,掌令申光軾、任百禧,獻納韓耆裕,校理申在明,正言尹致謙修撰洪羲應、洪冕燮,副修撰安廷善。〉合辭:「噫!彼鍾秀之許多逆節,有非數度文字所可殫記者,則殿下猶復持難,未卽允許者,抑或以罪狀臚列,尙有未盡而然耶?鍾秀之諸般罪惡,皆本於自稱士流,而自欺而欺世也,心雖可欺,人可欺乎?人雖可欺,天可欺乎?渠旣自以爲士流,而源其心術之微,覷破其情狀,則直一患得失之鄙夫,包禍心之凶人耳。方榮賊之當路也,奴顔婢膝,蠅營狗苟,至勸其兄上章請留,詡之以千古奇男子,則渠所謂士流,尙如是乎?渠又自許以義理,而所謂義理,卽讎視國家,脅持君父之陰圖慝計,而龜、祿輩之所譸張排布者也。夫龜之處地何如?則渠乃附麗依歸,蛇盤蚓結,爲其血黨死友,異身同腸。唱和悖論,傳襲凶圖,推重之,尊仰之,認以爲義理主人,故與其徒黨之同謀共計者,爛漫綢繆,茶飯說去。如敬、觀之遐土卑微者,亦皆耳擩目染於義理主人之說,遂作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極惡大憝,渠所謂義理,不過爲逆爲賊耳。及其嘯聚寔繁,勢成威立,睚眦之怨,必欲湛滅乃已,氣焰所熾,乃敢威福自由,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吹噓奬拔,惟意所欲,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自占領袖之目,廣張籠罩之術,不逞之輩,逐利之類,靡然從之,作爲淵藪,以致前後逆變之作,凶獄之出,而罔非鍾秀之黨也。是以,一轉而爲量、𨩌,再轉而爲裕、玉,三轉而爲達、瀅,四轉而爲敬、觀之逆,而其禍遂滔天矣。然則龜、祿,鍾秀之根窩也,鍾秀,卽敬、觀之根窩也。鍾秀,卽未伏法之龜、祿、敬、觀也,龜、祿、敬、觀,卽已伏法之鍾秀也。龜、祿、敬、觀,旣伏當律,而根窩之鍾秀,獨得倖逭,則天下寧有是乎?伏願夬正金鍾秀之罪,爲先黜享,仍施追奪之典焉。」批曰:「廟庭配享極重,而黜亦尤重。大官追奪極律,而自當審愼,勿煩。」至三啓,不允。

○左議政李時秀、鰲恩君敬一聯箚,請鍾秀追律,不允。

○公忠監司趙德潤,以『右贊成宋煥箕卒逝』,啓。敎曰:「老人之愼節,雖云:『彌留』,精力之强健,無異少壯,自當勿藥,期有差復之效,醫回未久,不料凶音之遽至。故贊成,卽先正之後孫,爲小子之師傅。學問德望,朝野之所尊,及聞奄逝,豈勝其悵愴?恩眷優渥,在先朝而自別,數次造朝於庚年春冬,而其所儒賢之待禮,尤有事體之素重。卒右贊成宋煥箕弔祭、致賻,該曹擧行,葬時所需,道伯優送,以儲置會減,竝着意護喪。別遣承旨致祭。其祀孫,待闋服調用。」煥箕,先正臣時烈後也。有行檢,守窮讀書。正廟末,念儒賢前輩,凋落無餘,以遺逸徵。庚申上之冠冊也,敦致之進,拜贊成。其冬,赴國葬,疏請正廟世室而歸。其淵源,槪出於南塘韓元震之緖餘,兩湖衿紳,多遊其門,巋然爲一時領袖。然其學術造詣,實無大過人者。又應酬文字,多不摭實,人或疪之。

8月6日

○乙亥,三司合辭三啓,及判府事洪檍等七十三人聯疏,吏曹參議李羲甲等九十五人聯疏,竝不允。

8月7日

○丙子,御春塘臺,試秋到記儒生。講居首李鋗,製居首李鍾運,竝直赴殿試。

○三司合辭請對,不許。

8月8日

○丁丑,大臣請對,討逆後賓廳啓辭:「鍾秀之千罪萬惡,不待多言,直一龜、祿之腹心,裕、達之根窩,當其凶焰鴟張之日,排擯異己,嘯聚不逞,盤結和應,胡叫亂嚷者,莫非讎國家、背君父之逆腸悖口,而究其逆腸之所由萌,悖口之所由出,則又莫非陰護龜、祿之計也。渠固明知龜、祿之凶圖凶言,終必不免於邦憲,故以渠平生自詡以血黨、死友之心,以爲『不如是,則龜、祿不可護也』,於是乎寧負國家,不忍負龜、祿,不但自陷自溺其心術,遂至於陷溺一世趨勢附利者之心術。傷倫悖義之論,詬天罵日之言,綢繆唱和,作爲淵藪,其遺毒餘禍,不啻燎原而滔天。日前臺啓所謂:『一轉而爲量、𨩌,再轉而爲裕、玉,三轉而爲達、瀅,四轉而爲敬、觀』者,眞確論,而昨日論列諸條,眞贓大案,畢露無餘。凡此諸賊之捨性命,衛龜、祿而自甘於作賊者,皆鍾秀爲之倡也。天理終不可誣,人紀終不可泯,今番鞫招之後,凶情慝謀,和盤托出,今若明正其罪,布告中外,則從前詿誤之類,庶可以懣然知慙,惕然知懼,偕底於大同之域。至於庭享之重,不惟聖敎以爲重,臣等亦以爲重。而惟其重之也,故不可不亟黜之也。上告下布之擧,吉日已涓,苟欲祗告諸賊之情節源委,則爲腹心爲窩窟之鍾秀,不得不次第臚列。于斯時也,其可使凶魁,偃然仍列於肅肅淸廟之庭乎?前例之有無,元不必論也。伏望特允臺請焉。」不允。三司合辭及院議啓辭,亦不允。至賓廳三啓,答曰:「自初持難之予心,豈以其罪之可恕?卿等之請,至於三而愈切,輿情之論,可俟百而不惑。鍾秀黜享追奪,依啓。」

8月10日

○己卯,兩司〈執義呂東植,掌令申光軾、任百禧,獻納韓耆裕。〉合啓,請鍾秀支屬應坐,依尙魯、漢祿例施行,不允。

○濟州牧使韓鼎運馳啓以爲:

去辛酉八月,異國人五名,漂到本州,而書、言俱不能通,不知爲何國人,故同年十月,因備局行會,彼人五名,移咨入送于盛京,五名中一名,在途病故,而大國還爲出送,故彼人四名,還到本州矣。其中一人,乙丑年因病物故,所存三人中一人稍有知覺,而其所通言,鴂舌聲牙,其所學書,魚、魯莫辨。語其國,寫其國,每稱『莫可外』,遙指東南方。而『莫可外』國名,曾所未聞。適丁琉球漂人問情之時,彼人等,要見琉球漂人,發狂叫呼,故招入于琉球人會坐處,使之接面,則脈脈相看,初若不知,俄而琉球人中宮平爲名者,顯有知得之色,數三句語,欣然相接,所謂『莫可外』,彼人摶髀跳出,叫噪頓首,泣涕如雨。琉球人通事慶必進,問其事狀于宮平,則以爲:「壬戌年分,中國人三十二名、朝鮮人六名,漂到弊國,而自弊國,定船隻,護送兩漂人於中國福建省之路,在洋中遭大風,漂人於呂宋國。渠以水梢,同爲見漂,留其國五箇月,其國人物,大槪知得,而從水路回福建,自福建,各歸本國矣。今見此人,又聞此語,恐是呂宋國人』云,故聞甚奇異。又問其『莫可外』國號,答曰:『此亦呂宋國之官音云爾,則其爲呂宋國人,丁寧無疑。』故以使之同載回國,轉送呂宋之意,多般書諭,而他國漂人,浼浼却之。今以琉球漂人問答觀之,呂宋之於福建,舟楫之相通,可以推知,旣知其國號之後,不思所以送回本國之道,一向留置,有所不忍。故敢此論理馳啓,請留住彼人三名,更將此意,移咨入送于盛京,以爲轉送本國。

敎曰:」由此琉球人之所言,始識呂宋國之居生事實,出於匪意,可謂奇異。呂宋之於福建,蓋有舟楫之相通,濟州之於盛京,旣無直付之前例,轉送其本國等節,自廟堂稟旨分付。在道時顧恤給糧之道,領送時住接看檢之節,毋或一毫踈忽,使異邦羇旅之踪,知我國懷柔之意。「備局啓言:」所謂『呂宋』事,考之諸書,則與閩、漳不遠,而今爲佛郞機所竝。自非通貢之國,宜無使价之往來,則入送北京,轉送本國,實爲難便。且於壬戌,纔有盛京禮部移咨還送之事,則又不可以呂宋已無之國,徑據琉球偶認之言,而具咨更送于盛京。今番節使行,使任譯輩,將此事狀,詳探于禮部,如可以有路回送云爾,則其時治送,亦爲未晩。今見該牧使所報,以同載回國,轉送呂宋之意,書諭琉球之人,則彼雖以他國漂人,難以載去,浼浼却之云,而旣是隣近之國,亦有往來之路。今若以朝廷知委,更爲曉諭於琉球漂人,則宜無不聽,事甚便好。彼人如尙待風未發,依此擧行事,請分付該牧使。「從之,旋因琉球人徑歸,不得付送。

8月11日

○庚辰,御春塘臺,行專經文臣講、武臣試射。

8月14日

○癸未,召對。

8月18日

○丁亥,健陵修改監董大臣以下,施賞有差。觀象監提調金思穆加輔國。

8月19日

○戊子,翰林都堂〈監春秋李時秀,弘文提學徐榮輔,藝文提學曺允大,知春秋韓用鐸、金履翼,同春秋金箕象〉會圈,五點,金箕殷、鄭元容、李永昆、趙琮鎭、李羲準、曺鳳振、李止淵、申在植、金學淳、朴綺壽、李容愚、李光文、李憲琦、朴周壽。

○以李光益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朴基豐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尹益烈爲義州府尹。

○持平沈能栻疏。略曰:

故掌令金鍾厚,以憸邪小人,附麗逆戚,濫占儒選,以龜、祿爲依歸之所,與日煥結死生之交。況榮賊是何等凶逆?而傾身諂事,及其事敗之日,陳疏願留,奇男子稱詡之說,無人不知,自有儒名以來,所未有之事也。到今鍾秀,旣伏王章,則已難免應坐之律。況渠生前所犯,與鍾秀,一而二,二而一者乎?爲先削其儒籍。任焴受業於鍾厚,自處高弟,護法於鍾秀,結爲死友,氣味脗合於日煥,腸肚相連於日柱,雄邑久典,首倡立祠之議,凶身纔斃,輒主影堂之論。凡所以右袒龜柱,庇護漢祿之計,無不竭力挺身。及至敬、秀之斷案已成,賓啓將始,而搢紳之疏,不但初不來參,亦不書送名帖。徐美修,本以祿賊之妻侄,偏被鍾秀之卵育,匪分之職,惟意兜攬,而假托在外,初不投名於聯疏,又不呈身於賓啓,其心所在,昭不可掩。任焴、徐美修,竝施竄配之典,斷不可已也。

不從。

8月20日

○己丑,御仁政殿,受討逆陳賀。頒敎文。

若曰。天網太恢,魑魅久逃於禹鼎,王章克擧,鯨鯢咸伏於舜刑。咨爾多方,聽我明誥。惟予寡昧,叨承艱大之業,粤自沖幼之齡,荷東朝保佑之恩,得有今日。思先志繼述之道,若臨深淵,念寧王達孝盡倫,卽聖人正經大法。蓋其斟酌情文之志,固可質諸鬼神,苟有干犯義理之徒,亦當待以鈇鉞,比如日星之昭揭,實是天地之共臨。雖豚魚之至頑,庶幾孚格,奈龍蛇之難化,敢欲矯誣?式至今逆變之層生,乃從前禍本之有自。噫!彼龜柱近屬濯龍之籍,久稔王鳳之凶,謀弄朝權,始若患得而患失,圖移國本,馴致不奪而不饜。群不逞之萃淵,已成紏結之勢,三大罪之斷案,益著危逼之形,幸賴女堯、舜翊扶,縱未售滔天之凶計,敢引《大明律》句語,不但爲先朝之逆臣,憯口殆雲、夏所無,凶心比鏡、夢尤甚。漢祿,天生戾氣,逆戚至親,迭發八字之凶言,可謂是叔是姪。謀危萬年之宗國,遂至無父無君,雖緣一、二秉義之人,計莫得遂,乃與乙、丙構禍之類,罪實相關。噫!群賊之和應死友量、𨩌,顧衆惡之世濟悖子日、觀。煥之恩遇何如?宿處難忘。値邦運之罔極,斯何等時?謂此機之是乘,孰不可忍?手握天憲,惴惴焉莫敢誰何,首奬逆魁,汲汲乎如恐不及。前席肆降在之奏,甘與先王而背馳,暗室嗾綢繆之謀,反詡老臣之忠愛。裕一種醜類,兩煥私人:『都人』之疏辭至凶,安默爲其羽翼:『洪流』之詩句極憯,海玉從以唱喁。首尾合爲一身堪痛,衣鉢之相授,頭面換出千狀,實由根柢之未除。乃若達淳,滿腹禍心,托身賊黨,初筵之奏語絶悖,誣逼至及於雲鄕,後疏之設意轉深,侮弄敢試於宸極。述凶煥之緖論,蓋非故於一夕一朝,聽妖瀅之指揮,益難掩於十手十目。賊變於是極矣,民彝從此斁焉。敬臣,以遐土蟣蝨之微,爲逆窟卵翼之物,誣衊之言自倡,至誘無知之騃童,怨懟之心愈彰,肆引思亂之悖什。倫常滅於卽地,痛矣三條之逆招,見聞熟於賊窩,灼然一串之凶肚。鎬是狼子,先人之見自輸,郁雖蠢氓,知情之律焉逭?凶供已具於鐵案,王討宜先於鋤根。噫嘻!鍾秀,逆魯同堂,賊龜後殿。以元惡之血黨,全襲元惡凶論,則無不主張,以莫嚴之大義,反誣莫嚴國是,則必欲力戰。入告出語之變幻旨意,乃敢貪天爲功,黨同伐異之排鋪機關,殆甚設穽於國。勸乃兄而願留榮賊,士流固如是乎?在公座而顯詡益疏,逆腸莫可掩矣。蓋千罪自底罔赦,由一心陰護凶魁,包藏相貫於後先,詿誤亦及於遐賤。顧平日全無臣節,倖嚴誅之未加,逮今年殺諸賊奴,果眞贓之畢露。惟萬變咸湊逆圈,故群醜益肆凶圖。非龜柱,則無以作鍾秀之依歸,非鍾秀,則無以張龜柱之聲勢。顧奚啻一轉再轉?是所謂前身後身。大抵此輩爲凶,自是所由者漸。猗!皇祖止慈之盛德,恐或闡揚,亦閟宮至孝之令譽,公肆誣毁,所疑亂者,寧考秉執之精義,所沮戲者,太母贊成之大婚。寖成漢賊不兩立之形,遂犯神人所必誅之罪。恣跋辭之傳布,實爲煽動之禍根,謂邪說之流行,復踵脅持之悖習。嗟猖獗若是甚也,而殄滅不容緩焉。逆賊龜柱,前已追奪官爵,漢祿前已追奪官爵,仍依尙魯例用律。煥之前已追奪官爵,裕前已杖斃,仍依尙魯例用律。達淳前已賜死,敬臣以大逆不道,凌遲處死,仍依适、雲例用律。觀鎬以大逆不道,凌遲處死,光郁以知情不告,依法正刑。鍾秀黜享,追奪官爵。巢穴之掃蕩久稽,幾歎民志之胥溺,《春秋》之誅討始訖,獲覩人紀之復明。國勢奠磐泰之基,實幸陟降之默佑,王者恢山藪之量,要令反側而自安。陰沴廓而乾坤淸,政屬亨嘉之會,雷雨作而霈澤降,宜推曠蕩之恩。自本月二十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千載之忠逆斯分,詎可昧於此義?一世之是非大定,期同享於太平。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曺允大〉

8月21日

○庚寅,館學儒生任壽益等六百八人陳疏,略曰:

秀賊之爲逆窩頭臘,是豈渠獨辦也哉?其兄鍾厚,卽一妖孽,忽托爲學之名,風附龜、祿,猥占薦剡。龜、祿之發一言,則渠卽撫髀而稱善,龜、祿之行一事,則渠亦應口而曰可。逮夫國榮之勢盛也,榮賊所欲,百計贊成,所惡挺身擠排。狐假處威,嚇喝一世,其時生死簿打點之說,喧騰一世,國之不危,蓋無幾矣。逆湛之變,亘古所無,而德相凶疏,厥弟與議,世所稱:『榮賊謀主,鍾厚兄弟』是已。而一有雌黃,薤粉立判,苟非我先大王炳幾廓掃,則國家之得有今日,安可保也?肆於榮賊之敗也,鍾厚投疏請留,以千古奇男等說,極口褒奬,卽此一款,爲榮效死,斷可知矣。其弟鍾秀,旣伏邦憲,而若使鍾厚獨逭王章,則天下寧有是理?況彼鍾厚之干犯,出於儒者之列,今日冠儒服儒之所深恥切惡者,尤倍於他賊。伏乞明賜處分,削其遺逸,奪其官爵。

批曰:「金鍾厚削逸追奪之請,多士之公議如此,其人亦無足惜,而所惜者,逸之名。不允。」

8月22日

○辛卯,以右議政金載瓚胥命,又遣史官敦諭,使之偕來。

○左議政李時秀箚曰:

伏以乾道孔昭,天討肅將,夬掃凶窩,誕告多方,輿憤可以洩矣,民志可以壹矣。顧臣區區之愚,不能不爲國勢爲世道,尙有餘憂。噫!彼諸逆,俱以簪纓世族,官位多至隆赫,徒黨寔繁布列,威權所壓,氣焰所驅,詿誤人陷溺人者,數十年之久。人情久則狃,狃則安,今幸元惡昭著,聲討大行,昔之久於詿誤,狃於陷溺者,庶望其開悟懲艾,怳然於漢賊之分,偕底於大同之域。然亦不可不溯論源委,劈破根因,使一世之人,益知諸賊之所以爲逆,然後國勢實可鞏矣,世道實可靖矣。臣請爲聖明痛陳之。蓋此諸賊之爲窩爲根,龜、祿是已。龜、祿之所以爲龜、祿,卽因渠輩之最尊信,爲歸宿者,貫通綢繆,倡論營護。故渠輩翕然從之,抵死不變,護法傳神,愈出愈凶。問其最尊信爲歸宿者,則鍾秀是已。附麗龜、祿者,鍾秀極力吹噓之,攻討龜、祿者,鍾秀惟意擠陷之,卽其平生情迹,不啻塗人耳目。而惟其凶狡譎詭,工於欺世,敢於瞞天,入告出揚,輒作兩面之說話,藏機伏線,暗連三煥之腸肚。假稱土流,縱效王莽矯飾之行,自有公論,莫掩谷永黨附之跡,及至今番逆變出,而脈絡階梯,直接於鍾秀。彼敬賊父子,遐陬鄙微之類耳,曰龜曰祿,渠何以知之?專由於鍾秀之引納奬詡,收爲門徒,敎誘而傳襲,目見而耳染者,卽其所謂先入而慣聞也。此供一出,眞贓畢露,鍾秀安得免《春秋》首惡之誅乎?鍾秀之特被先朝所奬用者,以其初頭趨向之異於麟、謙諸賊也。陶鎔拂拭,位至三事,屢犯死罪,終始涵容,恩至渥也,德至厚也。細觀鍾秀平生,何嘗有一半分圖報之心之事乎?不過護龜賊如性命,與龜賊相和應而已。丙申以後,一動一靜,惟國榮頤指,及夫榮賊斥黜,則乃囑名在旌招之其兄,上章請留。榮賊滔天之罪,與世切齒,渠亦人耳,雖不能先事攖鋒,欲留於旣黜之後,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尤有所腐心而痛骨者,鍾秀一生所藉弄,卽義理二字。而我先朝二十四年,數十大義,其一卽丙申卽阼日綸音也。聖學卓越,洞見精微,仰遵皇祖遺意,爰有初元誕諭。此誠大聖人不貳本之大經大法,千古明君哲辟之所未有。凡逮事昔年之若臣若民,孰不感激欽仰,奉如金石?萬一有怪鬼之論,則以先朝之明聖,自當嚴斥痛處,如綸音中辭敎矣。夫何一種凶醜如鍾秀輩,公然以無形影之事,隱然爲至陰秘之計,倡言虛喝,有若渠獨知此箇義理者然?文字言語之鋪張門戶,徒黨之排布爵位,勢利之籠絡,皆以此爲欺天貪天之伎倆,誣人陷人之欛柄,而何嘗有一人以典禮二字,萌諸心發諸口者乎?畢竟聖意,欲行典禮,則臣等當奉承之,悖說出於其嫡傳心法之煥之之筵奏,敢以渠輩之腹,探伺聖人之旨,其心所出,不忍正視。執此論之,此輩果知義理之爲何事耶?其罪固已不容誅矣。又若我先朝哀痛惻怛之聖意,何莫非盡倫盡性?而尤其質聖人而無疑,俟百世而不惑者,卽在儲時洗草日記之疏、壬子齋居筵敎、甲寅齋居綸音也。聖意蓋在事屬某年,不忍言不敢道,而至於文女、尙魯處分傳敎,出示《金縢》筵敎,亦所以闡明兩朝慈孝之聖意也。惟其終始勤懃懇懇之敎,一言以蔽之曰:『不忍不敢』,此實仁人孝子廢卷流涕處。苟有人心者,只當深體聖意,恪遵聖敎,不忍言不敢道而已。此輩抑何心腸,乃反爲誣睿德傷聖孝之凶言凶圖?甚至達淳,年前悖奏,前席力抗,自做無根之邪說,陽作憂歎之詭態,必欲宣播洗草中語而後已,其包藏之凶戾,經營之陰秘,宛然鍾秀之餘套,漢祿之幻身。若使此事在於先朝之時,必當震惕驚痛,不以『不忍不敢』,而或忽於闡揚之方,嚴討之道也。此蓋龜、祿兩賊罔測不道凶言之支流餘裔,而前而量、𨩌,後而裕、玉,雖其改頭換面,實則一串貫來。殿下試思之。龜、祿兩賊之凶言,其心所在,果欲北面於先王之庭乎?國家得有今日,果此輩之所樂乎?貞純聖母翊護兩聖之大功盛德,果此輩之所悅乎?然則兩賊不但爲三朝之劇逆,其不軌之圖,窮凶之意,實不在於朝鮮宗社也。其後諸賊,又從而次第紹述之,至於敬賊之凶言,而天理滅矣,民彝斁矣。此輩眞所謂振古所無之逆,而我東臣子不共戴天百世必報之讎也。早使迷誤之徒,洞知龜、祿之所以爲龜、祿者如此,鍾秀之所以爲鍾秀者如此,則其流毒餘禍,必不至於此極也。今雖王章夬擧,群凶畢誅,而舊染之俗,若未丕變,則安知無異日之禍,又如今日諸凶之於龜、祿乎?聖王御世,法天無私,霜雪以肅殺之,春陽以煦噓之,牖迷導頑,咸歸造化,此正鞏國勢、靖世道之一大機會。而今之急先務,亦莫過於此也。

批曰:「莫嚴者,義理也。一或干犯於義理者,猶曰『極逆』,況窮天地亘萬古所未聞所未覩之極逆大憝哉?嗚呼!今日諸賊之罪,尙忍言哉?其地處則戚畹也,其包藏則凶心也。圖危國本之計,思之骨驚,詬誣莫重之狀,言之髮竪。其本專在於讎視國家,亂我義理,窩窟則龜、祿也,根柢則龜、祿也,三大罪之斷案已成,八字言之凶心益彰。非祿賊,則無以助龜賊之凶圖,非龜柱,則無以倡漢祿之逆腸,眞所謂一而二,二而一也。至於鍾秀、敬臣,首尾相連,血脈流通,以受先朝罔極之恩之鍾秀,反甘心營護,而矯誣之狀如彼,以在遐土蟣蝨之賤之敬賊,亦挺身傳襲,而凶悖之言如此,龜、祿裏也,鍾秀表也,鍾秀根也,敬賊枝也。痛矣!一轉而再轉,皆是前身而後身,何幸積年隱伏之元惡昭著,醜類亂逆之情狀莫掩,上自公、卿、大夫,下至輿儓、僕隷,莫不憤惋曰『可殺』,由此觀之,可知擧國公共之論。此無他,實闡明我先王之義理,昭示我先王之義理,則於是乎龜、祿輩,犯三朝之劇逆也,爲萬世之罪人也,是豈可曰只靖世道而已哉?然則賊變之極,民彝之斁,雖曰巢穴之掃蕩,猶有迷者之難曉,雖曰布告於中外,難得洞然而劈破。且前後諸臣之以章以疏,齊聲致討,豈止一、二,而予未聞十分洞快實際語也。今見卿箚之至,不覺蹶然而起,何也?陳凶賊所由來者,漸明釋於始終,言群醜爲惡之本,益嚴於首尾。肯綮劈來,愈詳而愈深,情態盡出,難逃而難脫,雖使諸賊輩,質於今日,無辭取服。判分千古之凶賊,大定一世之是非,旨哉卿箚!切哉卿言!字字句句,向國眷眷之忠益切,言言節節,憂時懇懇之辭益顯。予小子知卿之忠,從前豈忘,而至於今番之討逆,且遭國家之艱難,守先朝秉執之義,明先朝精微之義,沐浴而討,沫血而請,得請而後已,求之前後,卿之忠國愛君之誠,實所罕有。予又有所言於卿者。彼迷者,實咸被我列聖化育之澤,甄拔於我先王陶鑄之化,亦皆北面於今日,則雖至迷至愚,豈不知當然底道理乎,亦不覺莫嚴之義理乎?《易》曰:『君子革心,小人革面』。若使前之迷者,覺悟後之聞者,咸悉同寅協恭,能精白而一心,大道偕至,能同享其千秋,尤爲生道殺人之本意,則牖迷燭昏,正爲今日之當務,丕變於熙,亦係底安之一道理。則卿箚之專爲明大義而靖世道之大機會者,予言不虛也。予自見箚語之後,不勝感歎,不憚批旨之張大,爲卿歷言而條陳,卿其同厥庶位,益殫對揚之休。」

8月23日

○壬辰,御春塘臺,行翰林召試,取朴周壽、鄭元容、曺鳳振、李憲琦。

○兩司〈執義呂東植,掌令申光軾,獻納韓耆裕〉合啓:「噫!彼金鍾厚,性旣陰譎,跡又詭秘。本以蔑識之鄙夫,自知發身之無階,因悖弟托士流之會,而暗覷欺世之術,附逆戚讎國家之論,而遂致華選之濫。外托遺逸,內執朝柄,把弄威福,藉賣權寵,於是乎不逞之徒、逐臭之夫,轉相告引,靡然從之。粗解文字者,自稱高弟,濁亂世道者,願結死友,煥、日之凶焉,而皆其部曲,達、瀅之憯焉,而卽其餘孽。駸駸然至於今日,滔天之禍,出於所嘗受業之凶徒醜類而極矣。是知逆敬之悖口,傳襲於漢祿,則平日之所學,得可以推知。賊觀之凶招,源委於鍾秀,則乃兄之所綢繆,昭不可掩矣。卽此一事,已難逭拔本之誅,而最其願留榮賊之疏,卽渠之一大斷案也。千罪萬惡,藉曰可掩,而只此一着,容可掩乎?名以山林,而爲凶爲逆者,古或有之,如此凶悖鄙瑣,言之可醜者,求之前後,更有何人?逸名玷汚,亦云久矣。削籍之典,烏可緩乎?伏況賊秀一罪之後,合被應坐之律,而特緣凶身之已斃,以致常憲之不施。又況渠之身犯,如彼爛漫,則雖或生在地上,其所處斷,豈可尋常應坐而止乎?請故掌令金鍾厚,爲先削逸,仍施追奪官爵之典。噫!彼任焴,本以鄙瑣之類,濟以凶譎之行,受業於鍾厚之門,爲其卵育,護法於逆秀之論,共連肚腸。翺翔蔭途,歷典雄邑,罔非權凶輩吹噓之力,而憑藉勢焰,恣行胸臆,鍾秀之脅持君父,矯誣義理之凶謀逆節,靡不爛漫,同參奔走効力。而尤所憤疾而痛惋者,首倡悖論,擔當立祠之計,尊仰凶魁,主張影堂之議,已是渠罔赦之罪案。而及夫秀、敬之逆謀畢綻,斷案旣成之後,猶夫力抗大論,不參於聲討之列,顧戀宿處,獨漏於搢紳之疏,其同惡護逆,公背死黨之習。吁!奸亦凶且憯矣。至若徐美修,乃以逆祿之妻侄,托作發身之妙階,以若卑微之蹤,濫叨淸顯之職,銓佐藩任,惟意兜攬,而依附權勢,自作賊秀之押客,參涉陰圖,遂爲觀柱之血黨,趨走效勞,備盡吮癰之技,左右擸掇,甘爲助虐之類,擧世之指目,有識之憂嘆,厥惟久矣。及至龜、祿眞贓畢露,逆案昭著之後,渠若一半分人心,則固當革心改轍,割臂斷腕之不暇,而乃反自存形跡,一味顧念,或稱省墓而留連江上,或托加土而來往峽中,蹤跡詭秘,行止閃忽。而今於懲討方張,疏啓迭發之時,乃敢立異,竟不隨參,其心所在,昭不可掩。請副護軍任焴,爲先施以絶島安置,行護軍徐美修,施以屛裔之典。」不允。

8月27日

○丙申,幸華城,晝停于始興行宮,夕次華城行宮。

8月28日

○丁酉,詣健陵顯隆園,展謁親祭。

8月29日

○戊戌,詣華寧殿,行酌獻禮。

○還次始興行宮。

○申諭右議政金載瓚。敎曰:「昔我聖考,躬迎先卿之盛事,小子亦嘗聞知,今日之事,適與相符。卿若固執,予何追述之難爲乎?予已決矣,卿其諒之事,承旨馳往,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大臣若終不造朝,則明日還宮時,當歷臨其門,待其上來,當與還宮。該房知悉。」

九月

9月1日

○己亥朔,詣孝昌墓,行酌獻禮,歷臨宜嬪墓,仍詣南關王廟,行禮。還宮,右議政金載瓚,祗迎路左,上駐馬,命注書傳諭,使之入侍齋室。載瓚曰:「旣伏承昨日下敎,他不暇顧,進伏輦路,而齋室入侍之命,不敢承當矣。」注書還奏,上更使注書傳諭曰:「旣入來,則當入侍,旣入侍,則不可以野服進見,以戎服入侍。而肅拜單子,亦進呈也。」上又令傳諭曰:「墓所行禮,不可遲滯。聞卿承膺之語,然後當進發矣。」載瓚曰:「聖敎至此,謹當於前席陳達矣。」還入孝昌墓齋室,召見左、右相。上謂載瓚曰:「俄以路次之故,不得張皇爲言,而卿今出膺,國事萬幸。卿之向來所遭,卽是橫逆,昭晰無餘,更無可論。而卿之告墓一事,可謂萬萬率爾矣。若使一時遭罹之人,皆如卿之所爲,則必使無人於朝廷之上。是豈理也哉?」載瓚曰:「臣之向來遭罹,雖甚罔測,到今非敢以此爲言也。臣之告墓一事,藉曰率爾,業已告墓,設盟於先父,則實無以變改矣。雖以《春秋》書盟之義言之,盟之爲言一定,不易謂也。若旣盟之後,無難變改,則烏在其盟字之義乎?」上曰:「卿言過矣。當初告墓,近於率爾,則到今以出膺之意,更爲告墓,先卿於冥冥之中,必以善處爲喜也。初欲以勉出卿之意,諭祭於先卿矣,非但於卿心不安,且近於督迫,又不若卿自爲之故,姑置之矣。」載瓚曰:「是不可爲矣。臣若以冥漠無知,更爲告墓,又復變改,則天地之間,豈可以更齒人類乎?」上曰:「君父一體。卿若終始浼浼,則可謂負國而負先卿。昨於行宮,以躬迎之意,諭之於卿,向於左相,有躬迎之命,而有躬迎之名,而無躬迎之實,故雖右相之意,猶或以爲『未然』,若復相持,至於經宿於此,則貽憂殿宮,已無可言,而於卿心,豈無不安乎?」載瓚曰:「聖敎及此,臣當隨駕入城矣。」上曰:「大臣肅命,還宮後爲之可也。」

9月2日

○庚子,命健陵、華寧殿、孝昌墓官,施賞有差。

○東萊府使吳翰源狀啓:

裁判差倭船三隻,今日到館,訓別等詰問裁判出來,是何委折,則倭答以爲:『有事則裁判之故,名之曰裁判,今因通信公幹之萬分時急,差俺出送,使之裁判入來』云。又問:『持來書契中,有「附在舌頭」云云,未知舌頭所在者何語?』則答曰:『島主謂以具知「本事之間,有矯僞,不勝驚惕,而初因三度書契,己盡轉報於東武,今不可諉之以中間見欺,貴國之不許,亦或無怪,而一向靳持,則弊州自有危傾之端,當以書契,盡忠哀懇。」凡干書契,以酊菴長老僧,一一謄送於東武,今此書契,亦不敢明言其由,只以舌頭等語,糢糊說去者,正以此也』云。「

9月3日

○辛丑,御春塘臺,行瑞蔥臺試藝。

○初昏,有星見於亢宿度內,有尾迹。

9月4日

○壬寅,觀象監啓言:「初昏亢宿度內所見之星,見於攝提星之南,距極八十四度,體如南斗第一星,色蒼白,有偏指之尾,長可尺許,似是彗星。二更西沈。」差文臣輪直測候,十餘日後,移見於天市垣,又移見於西垣河間及東垣及天紀第一星及牛宿度內織女星之下,至十一月丙辰消滅。

9月6日

○甲辰,御春塘臺,行九日製。

○禮曹因多士上言啓言:「故徵士黃宗海、故觀察使姜瑜,請贈職。」宗海,文元公金長生門人也,瑜斥和臣也。又言:「靈光故處士丁希孟、其子直長鍵,忠孝卓異,請贈職。」以倭變時起義也。忠臣故僉使韓百祿請加贈正卿,倭變時殉節人也。肅廟己巳抗疏人忠貞公吳斗寅、忠肅公李世華、文烈公朴泰輔、端廟相臣忠定公皇甫仁,請施不祧之典,孝子安岳故僉知金鍼、龍岡故府使金得振,請旌閭,竝從之。時上親總,萬機,竝賜判下,或命詢問大臣,或飭該曹與該道,使之覆啓。

○命博川郡壬辰駐蹕之地,依定州、平壤等地例,竪碑紀績。因本道儒生上言,該曹覆啓也。

9月7日

○乙巳,咸鏡監司李晩秀,以亡命罪人玄慶捕捉於慶源府月明寺馳啓,命移送嶺南道臣處,詳覈稟處。

9月8日

○丙午,右議政金載瓚,陳疏請譴,賜批不許。

9月9日

○丁未,齋宿于春塘臺。

9月10日

○戊申,詣文廟,行酌獻禮,還御春塘臺,試謁聖科,文取尹致後等三人,武取徐有稙等九人。

○同知中樞府事申大謙卒。

○以金思穆爲判義禁府事。

9月11日

○己酉,御熙政堂,受文、武科謝恩。

○御春塘臺,行入直禁軍扈衛軍官試射。武藝別監、訓局、禁營軍兵別試才。

9月12日

○庚戌,御春塘臺,行別射藝。

9月13日

○辛亥,正言李希祖,上疏陳勉,又論羅州、平海、楊州儒生爲龜柱、鍾秀建院事,賜批以『龜、秀兩賊祠院,卽今所在撤去。

9月14日

○壬子,召對。

○以申大尹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15日

○癸丑,憲府啓請:「臺臣引嫌,限以袒免,只避當司。」從之。

○設討逆文、武科庭試初試。

○以右議政金載瓚,復爲尋鄕,再次敦諭,無意承膺,有躬迎之命,院議啓,兩司合啓,請寢成命,不從。載瓚卽爲入城,命入侍,上曰:「孝昌墓齋室入侍時,以『勿復如是』,質言於予。而旣爲肅謝,再陳疏懇,則到今別無可引之義。當初勉出之意,非爲其一肅恩命而止,則一肅之後,又復尋鄕何也?左右思量,予無所失,亦實無顔矣。」載瓚曰:「當初之冒沒肅拜,只爲恩命之還收矣。」左議政李時秀曰:「動駕之命,卽爲還寢,區區之望也。」上曰:「予聞列聖朝故事,雖非大官之事,或有閉閤却膳之擧。且躬迎大臣,實非無於例之事,則予之今日擧措,豈或過當而然也?右相若不幡然出仕,而一登今筵後,又或如前固執,復有此擧,則其於百官、萬民之瞻視,尤豈不有駭乎?」載瓚曰:「臣之引而不敢出者,非慢君命也,非不爲仕也。其在天理、人情,不得不然,而今則旣負死罪,聖度寬大,借以前席,聖敎至此,臣雖頑如木石,感泣無地。謹當陳力就列矣。」上曰:「右相今幸造朝,國事萬幸。動駕之命,還寢。」

○御暎花堂,行別試射技藝。

9月16日

○甲寅,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因東萊府使吳翰源上疏、慶尙監司尹光顔覆啓啓言:「東萊金井山城,更爲修築,自巡營,每年以別備錢二千兩,限二十年劃送,以爲營建之費,梁山、機張兩邑束伍,盡爲劃付甘同、蒜山兩倉,軍餉折半移捧於山倉爲宜。」從之。

○命文烈公趙憲施不祧之典,以其後孫錫福主其祀,從大臣言也。

○御映花堂,行別軍職、宣傳官試射。

9月19日

○丁巳,詣映花堂齋宿。

○禮曹因多士上言,請孝子信川故學生金商礪贈職、商礪妻孝婦金氏給復、孝子靈光故處士金允敬、楊州故通德郞金廷佐贈職、烈女春川故院生吳載胤妻金姓、江華故別將朴尙曄妻全氏旌閭、孝子湖西故學生柳夏昌、原州故通德郞李思遠、烈女槐山故主簿申光燮妻李氏給復,從之。

9月20日

○戊午,御映花堂,傳咸興、永興兩本宮衣幣香燭。

9月21日

○己未,以獐子島潛商事,移咨北京禮部。咨文。

朝鮮國王,爲邊民犯禁,潛易貨物,耑行馳報,恭俟裁處事。嘉慶十二年八月十一日,據平安道觀察使趙得永、節度使鄭觀采等官馳啓、備討捕使韓應儉牒呈節該,大同江泊駐義州商人白大賢、李土楫船隻內,多載上國物種等因。據此隨卽緝拿白大賢、李士楫,與其夥計金振坤、船戶金君一、金喆山等,幷加嚴訊,多般究覈,大賢、士楫供稱:『小的等,居在沿邊,商販爲生,乃於今春,聞得上地界米穀翔貴,愚迷所致,敢生射利之計,果於本年六月初八日,賃得金君一、金喆山兩隻船,扮載大米一百五十石、小米七十石,潛往龍川府獐子島地方偸缷,與上國潛越人名不知朱、張兩姓人和賣,折換丹木、白礬、浮椒、鍮鐵、銅錢、銀子、磁器、鍮盤、哱囉、鳴鑼、風磬等,逐旋出市發行。至於上國錢貨,係非邦內通行,竝與哱囉、鳴鑼,潛擬鎔碎,作熟鐵售賣,轉到平壤地,蹊踪綻露,竟被官緝覷捉。冒犯國禁,乞伏當律』等供。據此續訊金振坤、金喆山、金君一等,供與白大賢、李士楫供,一同無差。但其偸缷米穀、折換物種之定止右件名數,難以伊供的準,而伊等奸慝承認,只此等情馳啓,據此竊照。小邦從來祗奉皇朝科憲,禁飭邊汛,不敢或怠,而只緣威未戢下,明不察奸,致有奸民,作此干犯,循省惶恧,靡所容措。白大賢等五人,卽宜如法處斷,慮有更合査究,竝姑牢囚,以待貴部咨示勘結。其和賣物種,一一依供開後,而其中鍮鐵、銅錢,係是禁物,謹此照計輸納。該地方官龍川府使洪致範、節度使鄭觀采、義州府尹趙弘鎭、宣川府使白泓鎭,竝行革職重究外。竊念小邦西沿邑鎭,率多荒逴,州嶼亦皆曠莽。至如龍川府獐子島,距陸更闊,其地隱奧,奸宄之類,利其漁採,肆其犯越,易於窩閃,難以瞭察。非不逐月搜檢,旣未長時駐候,故頃年木匪劉靑山之投躱,今玆奸民白大賢之潛商,俱在此地。推以往前,慮在日後。今就該島派弁率丁,輪替詗守,委屬便宜。顧此事情,合稟大部,專差上護軍金在洙,星夜前去馳報,煩乞貴部,俯賜鑑諒,轉奏施行,須至咨者。〈計開,丹木二千七百九十五斤,白礬一千二百九十斤,浮椒二百三十一斤,銀子二十三兩五錢,磁器一百二十立,鍮盤四面,哱囉四枚,鳴鑼一枚,風磬二箇,鍮鐵二十三斤,銅錢一千三百八十五兩六錢。自鍮盤至銅錢,竝輸納。〉

9月22日

○庚申,詣璿源殿,行茶禮。

9月25日

○癸亥,雨雹。

○御仁政殿月臺,行太廟冬享誓戒。

9月26日

○甲子,召對。

○應敎申在明,疏陳警災異、勤聖學、振紀綱、嚴懲討之方,賜批嘉納。

9月28日

○丙寅,召對。

○御春塘臺,行槍劍將官、校卒射放技藝。

9月29日

○丁卯,召對。

9月30日

○戊辰,召對。

冬十月

10月1日

○己巳朔,詣太廟永寧殿,省牲器,齋宿。

10月2日

○庚午,行太廟冬享。

10月3日

○辛未,御春塘臺,行別軍職冬等試射。

10月4日

○壬申,御春塘臺,行討逆庭試文、武科,文取朴升鉉等四人,武取李世泰等七十五人。

10月5日

○癸酉,召對。

○掌令李若洙疏陳懲討,附論六條時弊及修省之方:『曰奢侈也,恬嬉也,紀綱之紊亂也,生民之困悴也,軍政之不修也,籍政之不明也。』批曰:「所陳諸條,俱係時弊之急務,可知爾言之切實。深庸嘉乃。令廟堂稟處,俾有實效。」仍以人才,不在於遠近,奬之。

○以趙鎭寬爲判敦寧府事,朴宗薰爲成均館大司成,曺允大爲判義禁府事。

10月6日

○甲戌,召對。

○憲府前啓,申獻朝物故,停啓。

10月8日

○丙子,召對。

○禮曹因道査,請孝子楊州故同知南舜夏及其孫璞妻烈女金氏旌閭,孝子積城故士人柳壽坤及其妻孝婦郭氏給復,從之。

10月9日

○丁丑,雷電。

10月10日

○戊寅,敎曰:「予聞之,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夫天道玄遠,其應易,故近日彗星之告災,尙有雲觀之連報。倘使小子,赫然奮勵,若有一半分報答天心之事,則予小子實未敢知仁愛之天,不必如是更告也。而惟予不穀,纔經災沴之見,不思消弭之方,惟新之工、丕變之效,尙矣無論,因循之病、姑息之弊,未能却去,果於昨夜風雨之餘,先見燁燁之光,次聞轟轟之聲。其日則立冬節候之日也,其月則純陰收藏之月也。嗚呼!自顧厥由,罪先予躬。國事之板蕩、紀綱之解弛,惟予之罪也,生民之困瘁、風俗之陵夷,惟予之罪也,惟上天安得不威之警之乎?及今之道,莫若自勉警惕,期盡弭災之道,不忘譴告之勤,能思修省之策,庶答仁愛之實,則報應如響,豈無格感之理?自今日減膳三日,以貶寡躬,上自大官,下至草野,悉言無諱。」

○左議政李時秀、右議政金載瓚聯箚陳勉,仍乞斥退,賜批不許。

○政院議啓,三司諸臣,上疏陳勉,竝賜溫批。

10月11日

○己卯,常參。左議政李時秀啓言:「日昨靑臺之報,不可但以雷動言,萬萬悚然。臣等方引罪不暇,而仰念聖心之警惕,亦不敢泯默,以草草數語,猥貢微誠,及伏奉批旨,許可開納,逈出尋常,誠不勝慙悚。繼又伏見傳敎下者,畏天責躬之意,溢於十行。果若此意,悠久不懈,則夫何患災異之疊見,而誠恐稍久漸弛,不能如遇災之初也。臣則以爲惟在於殿下一心上耳。一政之不修,則曰是吾之責也』,一民之失所,則曰『是吾之咎也』,八域之廣、萬幾之繁,皆認爲分向事,兢兢孜孜,無或放忽,則久而爲常,自成治規,更不待於勉强矣。雖以講學一事言之,今之進言者,言必稱講學,而三晝之筵,廣輟已久。未敢知殿下有何所難,而不留心於此也?講學,卽討論經傳,治心養性之工也。其次,博考歷代治亂之蹟,以古證今,作爲監法之資。又其次,頻接臣隣,從容諮訪,時政得失、民生疾苦,可以慣聞於酬酢之間。如是則禮簡意親,上下之情志,又可流通交孚,其爲益於聖德,豈有大於此者乎?此固爲目下第一急務。而至於賢、不肖用舍,實關世道國事之治亂、汚隆。『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知人二字,豈易言?而殿下苟留心於此,則只以其人所言之遜逆,於聖心求之,則庶不差失。欲人君之喜己,人之常情也,多進人君不喜之言者,此其心踰於愛己也,好爲人君所喜之言者,此其愛君之心,終不如愛己也。臣曾於進講時,略以此意敷奏,聖心似或記有。而今又更進於求言之下,今日之事,莫大於講學與用舍故也。誠願少賜採納焉。」上曰:「星變之見,已至多日,雷電之異,又此繼發,皆由小子寡昧之致。卿之昨日陳箚、今日筵奏,無非出於切實忠愛之誠,敢不體念?當留意矣。」右議政金載瓚啓言:「臣跧伏田廬,久違耿光,未敢知聖學成就,近果如何,而今以治功之著於外推之,則竊以爲聖學無所進耳。殿下臨御以來,習於宴安,凡百事爲,初未嘗留心擔着,以至國計民事,莫可挽回。我朝立規,專尙士夫,而今則士夫之間,廉恥梏喪,內而躁競浮動,若無止泊,外而惟事剝割,不顧笑罵,古所謂『汲汲如顚狂』者,不幸近之。名檢、風節,掃地無餘,國無四維,何以爲國?而殿下不能留心淬礪矣。民産倒懸,民志泮渙,方在十分地頭,朝夕莫保,而上下訏謨,何嘗一言及民隱上一事乎?至神者民,何所恃而固結其心耶?壃場姑幸無事,水旱且免連年,雖得目前支過,而若使一有事故,土崩之患,勢所必至,而殿下不能留心懷保矣。科擧,卽有國之公器,而前後有司之臣,不能對揚明命,每經一番科場,輒失一層人心,物情不服,八路解體,此豈朝家之小憂?而殿下不能留心痛革矣。國之有紀綱,如人之有血脈,人無血脈則死,國無紀綱則亡。今之紀綱,可謂一敗塗地。上無以維持其下,下不爲顧畏其上,百度皆潰,如水決沙崩,危亡在卽,着手無策,而殿下不能留心振刷矣。竊覵絲綸之間,提飭之下,不過儀文末節,而未或及於實地大處。然則雖日下絲綸,日煩提飭,而其於治法政謨,了無所裨益矣。此蓋由於殿下之典學不勤也。學不勤,則立志不高,見理不明,治不得其要故也。何殿下之無意着手,只事悠泛,一任其日就危亂耶?四百年至大至艱之業,托在殿下,殿下受其憂也,非受其樂也,而殿下尙未知其所以爲憂者。蓋方域之內,一物一事,皆殿下已分內事也,一物不得其所,則殿下之憂也,一事不得其平,則殿下之憂也。如欲轉憂爲喜,則非學曷以也?學者,非謂章句之讀,卽讀聖賢誠正之書,法聖賢誠正之工者也。曰誠曰正,雖似陳談,而苟非誠正之學,何所措於治平哉?三代尙矣何望?而雖時君俗主之一時偸安者,莫不假道於是學。而非學則無以做治國樣子,殿下何不念此,而不勤於典學耶?殿下雖日親講官,日開講筵,若無實心實功,則無益於心身,而徒有書自書之歎。況今則竝與三晝備例之講,無端停却,未知殿下入而處內,所做者何事也?聲色貨利之悅於外歟?馳騁弋獵之快於前歟?臣知其宜無是事。然而惟其講學一事,則不能實心克勤,抑何故也?日前左相,以是縷縷陳勉,而側聽多日,未聞一開法講,未知殿下自謂以聖學已臻高明,無所資乎諮訪歟?抑以近日講官,才不及古,只應文之名,實無啓沃之效歟?雖古講官,何敢望列聖朝卓越之學?而聖人之德,聖不自聖,不恥下問,取人爲善之心,出於至誠,終至成就聖學。伏況勤學好問,卽列聖朝家法也。世宗大王,制禮作樂,設官分職,萬機之煩,莫如是時,而猶且夜則讀書,未明求衣。行常參,又召宰樞之臣,諮訪以生民疾苦、時政得失,仍接朝、晝、夕三講。又或有暇,則復有召對、夜對,日以爲常,未嘗或廢。宣廟當壬辰播越,尙日三開講,從臣有詩曰:『枕戈猶御日三筵。』英廟雖於八耋倦勤之後,每於臥內,召接儒臣,親誦《小學篇題》。臣忝記注之列,躬幸仰覩者也。先朝嘗戒近臣若曰:『靜居讀書,一樂也。讀書至夜分,聞晨鷄第一聲,卽此心喚惺法也。』又嘗幸苑中,顧語侍臣若曰:『春氣方早,花意未萌,卽此心之未發也,朝霞初開,百葩爭姸,卽此心之已發也。至於千紫萬紅,葉葉皆同,無一辨之,或有參差,卽此心之發而皆中節也。靜觀物理,無處非學也。』此載《日得錄》中,而臣所承聆者也。四聖朝謹講好學之工若至矣,而德業之盛、治化之隆,實基於是。今殿下不必遠法古昔,卽以四聖朝之心爲心,則何待群下之仰勉?而日臻緝熙之工也。程子曰:『親宦官宮妾之時多,接賢士大夫之時少,此千古人君所當監戒者,而治亂汚隆之所由分也。』殿下若以程子之言,視若陳戒於殿下之前者,則尤豈不惕然知警耶?更伏望益加留神焉。」上曰:「卿之所奏,非但不出於應文備例,皆出於忠國愛君之誠。連以學問二字,敷衍解釋,字字切懇。今以體念等語爲批,則雖似例言,而實則不出於此。益敢不服膺乎?」又啓言:「做出八字凶言,圖危國本,漢祿之爲逆也,拈示《大明律》一句,謀危宗國,龜柱之作賊也。旣知龜、祿之凶言凶圖,而爛漫同歸,滾成一團,瓦爲逆藪中三窟,鍾秀之逆也。千怪百變,愈出愈凶,幾使三綱淪,九法斁者,究其本,則都自三窟中出來。諸凶之凶圖逆節,前後疏啓,臚列無餘,而最是國人之所必誅而同仇者,蓋自丙申以後,全匿凶言之所自出,以揜作逆之所由然,內成一圈,外欺一世,而乃以義理二字,惟意藉弄,以爲誘人脅人之欛柄。噫!先朝所秉執之義,卓千聖而質百世,永爲吾東方不易不泐之大經大法。而日記洗草時睿疏、卽位日綸音,昭乎日星,載之琬琰,八域臣民,奉若四時。而況師、翰伏法之後,一或有犯,則是亦師、翰也,凡北面於今日者,孰敢生心於其間?而此輩反以爲『憂虞之端,迫在早晩,非渠輩,無以捍衛,無以闡明』,把作私計,掠爲己功。遂以此設殺活之機,立予奪之門,以之而誑誘焉威脅焉,愚者迷焉,弱者畏焉,嗜利者利之,以至世道之至於此極。臣謂嚴懲討,以明義理,破淫朋,以定世道,卽目下之最先急務也。凡已登疏啓,未施當律者,亟賜兪音,各以罪罪之,使一世,曉然知凶逆之根因、人鬼之關頭。凡有秉彝之天者,寧有再誤再染之理哉?然則懲討已嚴,淫朋已破,義理幾晦而復明,國勢轉危而回安。至於定人心、靖世道,乃其次第事耳。今於群翳已掃,大明中天之後,前之詿惑者,今豈不恍然回悟?前之漸染者,今豈不頓然革心?擧願入於咸與維新之化也。此皆世族也,世臣也。若使丕變舊誤,偕底大道,則朝廷之幸也,世臣之福也。今日之所先務,亶在於此,聖明益加留神,卽臣區區之望也。」上嘉納之。又啓言:「今此雷異,卽近諱災之故,有以召之也。程子曰:『諱災之害,甚於災』,蓋其謂:『其君惡聞言災。』雖有災而不言,卽所謂諱災也。大抵日月薄蝕、星文騁怪,是天災之大,而彗爲最大。是宜君臣上下,恐懼修省,遑遑如不及,而殿下之廷,何曾有以災爲言者耶?上而無側席求助之敎,下而無納牖獻忠之言。甚至雲觀之報,亦曰『所見之星』云,未知所見者何星乎。若使景星卿雲,見於今日,則臣決知騰賀之言,頌德之辭,日積公車。而今則如此,此無他,謂殿下所厭聞,而不敢言之也。蓋近年以來,殿下何嘗聞殿下所厭聞之言耶?殿下慣見此習,以爲『下之事上,本自如此』,遂以爲當然,下之所以自處者,亦以無言、苟容爲一副當規模,至於今日諱災而極矣。月前賓對,左相以星災,縷縷忠告,儒臣同登筵席,宜有繼陳之言,而默無一言而退,臣實慨歎。請伊日入侍玉堂削職,不言星名之測候官,竝罷職。星災後不言三司,竝從重推考。」上曰:「群下之緘默不言,皆由予小子厭聞諫言。故群下以不諫爲善,向筵入侍玉堂,不爲陳奏。雖有所失,實則由予之罪也。竝依施。」

○正言趙鐘永,疏勉聖學,仍陳時弊諸條,請明選薦、節財用、振紀綱、審刑獄,優批納之。

○命掌令金鍾厚削逸,仍施追奪之典,從兩司合啓也。

10月12日

○庚辰,召對。

○以朴瑞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14日

○壬午,召對。

10月16日

○甲申,月食。〈自申初至酉正,食二分三十三秒,初虧東南,食甚正南,復圓西南。〉 ○次對。

10月18日

○丙戌,御熙政堂,受文、武科謝恩。

○施禁中文臣應製。計劃居首檢校直閣洪奭周等賞格。

10月19日

○丁亥,晝講。

10月20日

○戊子,晝講。

○次對。左議政李時秀啓言:「前判書李益運,今纔闋制矣。向年邪獄時,有人言而身無所犯,卽通朝之所共知。且職是重臣,不當廢棄。此後之無礙撿擬,似好矣。」上詢右相後,可之。

○鑄錢所,以新鑄錢三十萬兩啓。

○兩司合啓,請追奪罪人鍾厚支屬散配,不允。

○以金履翼爲禮曹判書。

10月22日

○庚寅,太白見於巳地,其後或見於未地,至十一月丙午,消滅。

○因義禁府啓:「慶尙監司尹光顔狀啓:『罪人玄慶質覈無疑』,命問議大臣後,待臺啓停止,發遣府都事,梟示警衆。

○詣德興大院君祠宇,行酌獻禮,召見判敦寧李彦植、水原判官李爔。上曰:「列聖朝,皆爲展拜,而酌獻,則自先朝始行,予又繼述而行禮,尤切愴慕之心矣。內外子孫參班者,幾人耶?」承旨宋知濂曰:「儒生擧案,爲七十六矣。」上曰:「此處有何古蹟耶?」彦植曰:「內庭石柱,卽宣廟讀書書齋,前柱後階上黃楊木,是大院君手植,叢竹,是宣廟手植矣。」上曰:「誠稀貴之事也。」仍敎曰:「欲引見參班人,而日已暮,主人知此意,出而傳之,可也。」敎曰:「判敦寧李彦植加崇祿,木布依先朝已例輸送。參班儒生,依前例,令該曹,紙筆墨題給,武士各弓矢一部賜給。水原判官李爔陞敍。」

10月23日

○辛卯,晝講。特進官金履永曰:「小臣跡忝雲觀,目覩災異,其間太白之見,至於兩次,彗星雷異,疊出層見。不但天象之如此,驗之人事而亦然。臣夜觀乾文,晝察人事,不覺憂歎之至。《詩》曰:『天之方蹶,無然泄泄』,今日之泄泄,亦甚矣。上而求言,下而進言,亦可謂應之以實,而以臣區區之見,其於以實心行實政之道,竊以爲未也。苟不行之以實政,則雖進言者,日積公車,說弊無餘,而其於捄弊之政,有何益哉?今日之爲弊者固多矣,而爲今之道,莫如勿言某事,先立題目,委任責成,則庶有丕變之效。雖以近日事言之,仁政殿之重建,禮曹之經營,殿下一委之於有司之臣,而工役遂成。凡事之做爲,實類於作室之功,今殿下,若以某事,一立題目,委任大臣,則大臣當爲都料匠矣。其於斧彼、鉅彼之任,臣等雖無似,亦當奔走竭力,以責功役之成矣。豈可以今日明日,徒說其弊,而一不思其所以矯弊之道乎?以時言之,則今日卽有爲之時也。殿下春秋鼎盛,邦內無事,苟欲有爲,更待何時?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孰敢侮予?』夫迨字之義,固好矣。孟子曰:『及是時,明其政刑。』蓋及字之義,與迨字,同其義焉。今亦欲有爲,則可不迨此時爲之?而有爲之道,無過於先立題目,以爲講究之道。伏願留念焉。」上曰:「今日所陳中,特進官所奏尤好。當以實心留念矣。」

10月24日

○壬辰,晝講。講《論語》第五卷《季子然章》。上曰:「《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于汝心,必求諸非道。』此言切當,而且或逆耳之中,有善與不善之分,遜志之中,有當與不當之別。苟於遜志之中,或有當道之言,以其遜志,必求諸非道,逆耳之中,或有不當道之言,以其逆耳,必求諸道,則政今施措之間,得不有顚倒之患耶?何以則於逆耳遜志之中,明辨其公私、賢否之分,使得其當於道耶?」侍讀官金啓河曰:「小人沽直或有逆耳之言者,君子將順亦有遜志之言者。然蓋當用人之際,則必先明辨二者,而至於聽言之道,則雖小人之言,言好則聽之。『爲富不仁,爲仁不當』,陽貨之言,而聖人取之矣。」上曰:「仲由喜聞過,又云:『未之能行,惟恐有聞』,則其爲聖門之高第,可知也。且冉求亦入於四科之列,則亦可謂高弟。而求也則以季氏聚斂之臣,夫子斥之以非吾徒也。由也則以子羔費宰之事,夫子斥之以賊夫人之子,子路則又有『何必讀書,然後爲學?』之語。此蓋二子學問未高處也。」啓河曰:「子路則不能裁擇,求也則常自退,故學問未高矣。」上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者,蓋謂:『不從君之欲,必行己之志也。孟子論伯夷、伊尹之聖曰:『伊尹治亦進,亂亦進』,治亦進者,卽以道事君之義,而亂亦進,則似有異於不可則止之義。伊尹賢者,而何其如是耶?」啓河曰:「蓋言其自任之義也。」

○以金啓洛爲工曹判書。

10月27日

○乙未,晝講。上因文義,諭兵曹判書韓晩裕曰:「守令之得人,當自初仕始,而此則吏批窠也。閫帥也、營將也、虞候也、邊將也,亦豈不爲重於國家乎?守令亦不可不擇,而至於閫帥,則國家之安危,亦係於是。雖以營將言之,此則外邑之討捕使也。若不能善治,誤認平民爲盜賊,則亦豈不貽害於生民之端耶?兵判須悉此意,此後上自兵使,下至邊將,兵批之所當出者,每爲着意精擇,可也。」

○御暎花堂,受閣臣、承史進箋。前數日,上御暎花堂,召閣臣、承史,命陪射,仍御決拾,連獲五矢,閣臣、承史,各以耦射。命宣饌,以豹皮、弓矢筒箇下,古風。是日閣臣、承史進箋稱謝。

10月28日

○丙申,御春塘臺,行龍虎營中旬入格人等頒賞。

○晝講。

10月29日

○丁酉,召見冬至正使南公轍、副使林漢浩、書狀官金魯應,辭陛也。上曰:「書冊中如有可以得來者,得來可也。」公轍曰:「旣承言端,敢此仰達矣。先朝甲寅使行入侍時,有稗官小說,勿爲貿來之禁令,卽一時矯弊之擧,而非永防書冊之敎也。大抵稗官小說,卽是傷害世道之資,而至於經、史,宜有闊狹弛張之道。我國經、史板本,自來不廣,如有好經、史之可觀者,使之勿禁,而至於稗官小說,則一切立法好矣。」上曰:「稗官小說、異端外,如經、史、子、集中,我國罕有之冊子,使之出來,又以筵敎,言及灣府,可也。」

○前判書朴宗輔卒。敎曰:「贈領相喪出之後,國勢孤危,予心若無所依,未及一年,豈料此日,又聞此報?驚痛錯愕,尙何言尙何言?嗚呼!此豈可以尋常舅甥言哉?受知先朝,朝夕左右十有餘年,而自予誕生之初,至誠休護,予亦每事倚仗,以至于今日。語其功,則外人豈盡知之乎?至於昨春以來,身任大義之闡明,奮不顧身,泣涕焦心,出入協贊,克底厥績。使倫常旣晦而復明,國勢轉危而爲安者,伊誰之力也?嗚呼!端亮愷悌忠直慈諒之人,何爲而至此?予何以復見?況慈宮,今春以後,氣力長時澟綴,見今氣候又爲靡寧之際,又遭此慼,將以何辭仰譬?痛惜之餘,尤切罔措。卒判書朴宗輔家,東園副板一部輸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祭文當親撰,該房知悉。」宗輔,判敦寧準源長子也。自上誕降後,久著勤勞,庚申初,以元舅之親,與聞密勿,而性慈諒,頗稱懦弱。及丙寅義理處分,亦其夾贊之力也。

○給諸道諸都當年災二萬九千八百九十五結。

十一月

11月3日

○庚子,夜電光微雷。

○禮曹因道査,請孝子平山故士人申應心、遂安故士人咸處垕贈職,烈女鳳山故士人邊執中妻廉氏旌閭,孝子安岳故士人林起瑞、平山故士人朴弘祚、故士人申希道給復,從之。

○敎于坐直承旨、閣臣曰:「昔夫子在座,四子各言其志。今予講《浴沂章》,爾等其擬是以對。」左副承旨宋知濂、同副承旨金履載、檢校直閣洪奭周、承命撰進。知濂曰:「君門深邃,堂階有截,閭里艱難,民生苦樂,未有以一、二得。微臣願以耳目之所聞覩者,無隱乎九旒之前,以補爲民父母之政焉。」奭周曰:「廈氈淸穆,經傳在丌,講官在左,諍臣在右,訪袞職之闕遺,詢政敎之待失,臣處其間,願獻其狂瞽之言,使吾君虛受之德,布聞於四方。如其經濟,以俟俊乂。」履載曰:「臣不若二臣之才也。然誠有願焉,願生而見三代之治。聖主勵精,臣下和衷,修政以安百姓,閭里無愁苦之聲,臣處畎畝,與村夫、野叟,道盛德,優游爲太平之逸民焉。」於是,諸臣合辭而請曰:「聖上之問,旣及於臣等矣。昔子路旣言其志,願聞夫子之志,臣誠萬萬僭猥,敢以子路之所願聞者,仰請焉。」上以御筆賜批曰:

賢臣碩輔,爲國棟樑,猛將智士,爲國爪牙,內而無君臣之所失,外而無生民之疾苦,閭里聞含哺之聲,邊圉無不虞之患,是可爲大願也

○禁府都事李文遠,以罪人玄慶梟首啓。

11月4日

○辛丑,御暎花堂,行官弓試射。

11月5日

○壬寅,次對。上曰:「近日彗星,乍消旋見,昨日雲觀,又有電光微雷之報。欲復求言,則或近文具,反涉不誠,終有欠於應天以實之道。此心悚蹙,固當如何?」左議政李時秀曰:「雷於冬月,潛藏地底,而連爲發聲,未知召災由於何事。而聖敎中:『求言,反涉不誠』云者,可見聖心必欲以實心奮發恐懼而修省之也。推此聖心,以實心應天,則今此消弭之道,不外於斯矣。」右議政金載瓚曰:「今此雨聲之屢聞,而恐懼之心,易忽於初聞之時。臣則以爲屢聞也,故尤當恐懼,益加修省矣。『求言反涉不誠』之敎,實合於應天以實之義。蓋天道,誠而已矣。今日君臣上下,實心做去,凡於日用應行之事,以至引接臣僚之儀、懷保生民之策,俱以一誠字應之,則天心悅豫,自可致於轉災爲祥。而若其恐懼修省之際,必以轉災爲祥爲計,則此亦私心,非應天以實之道矣。」上曰:「左、右相所陳,俱爲切實,而右相所陳『欲爲轉災爲祥,則反是私心』云者,尤好。當以實心實政,益加體念矣。」司諫李德鉉啓言:「一自遇災求言,擇守令,懲貪墨,屢發於章奏,此時注擬,與他自別。而新除善山府使閔斗爀,雖經數邑,初無治績,物論短之。不擇之失,不可無警,請伊時銓官重推。」從之。御營大將李得濟啓言:「近來躁進成習,全沒廉恥。水原中軍李文喆,當初圖差,已多辭說,莅任未久,又以城堞、軍器修補請賞。雖未知實蹟之如何,前後擧措,俱涉礙眼,不可無別般處分矣。」上詢諸將臣。摠戎使李堯憲曰:「事面之苟且、物情之怫鬱,誠如御將所奏矣。」禁衛大將李海愚曰:「文、武雖異,廉隅則同。曾經閫帥之雜岐請賞,事面涉苟且矣。」上詢大臣。左議政李時秀曰:「軍器、城堞修補,自是職分內事。而殘邑職卑之人,殫誠效勞,則自營閫請賞,蓋爲激勸。而曾經兵閫之武弁,以此論賞,誠極礙眼,諸將臣仰奏,固無怪也。而旣曰『修補』而罪之,有關事面,請賞之失,在於留守。近來請賞,未免太濫,而其中江華留守尹序東,以親裨活人,登聞請賞,尤涉不審。請兩都留守,竝推考。原狀啓勿施。」從之。

○寧越府使朴奎淳上疏,撰進《莊陵誌續編》,請刊印廣布,賜批嘉奬,命內閣,分付該道刊進。檢校直閣洪奭周啓言:「昔在先朝,嘗命故判書尹光普、故參判李義鳳,分撰《莊陵誌》以進,又命諸臣,取兩本合成一件。而又有一本之奉藏於宙合樓者,以《莊陵史補》爲稱。凡此諸本,率皆仰稟睿裁,而特以事體之在所鄭重,姑不付諸剞劂,其時閣臣,亦多有承聆聖敎者矣。今此守臣之所進,體段稍異於原志,事實足備於掌故,若或就營邑私自梓行,則似好矣。」可之。

○以趙尙鎭爲判敦寧府事,金羲淳爲刑曹判書。

11月9日

○丙午,兵曹判書韓晩裕陳疏,以御將李得濟所奏爲引,言『國朝故事,未嘗聞武將之筵斥本兵』,誠以體例,異於尋常文,武間也,仍乞遞,許之。

11月10日

○丁未,御春塘臺,行禁、御營中旬頒賞

11月11日

○戊申,放輕囚。

○禮曹因道査,請孝子連山故士人李養直贈職,烈女海美故士人金昇柱妻鄭氏、林川故士人趙昌運妻李氏旌閭,孝子新昌故士人李廷櫓、文義故士人金聲大、燕歧故士人金璉給復,從之。

11月12日

○己酉,校理徐有望、副修撰徐能輔聯箚,請頻御講對,批曰:「遇災修省,專在於講學,群下之進言,莫不然矣。予亦以此留心,連日開計講,以答天譴,此果出於誠心而然,眞非出於應文之科,惟以無所間斷爲心。前因承候之有捱,中因講官之不備,問於喉院,實故則無而連事違牌云。當此連日開講之時,玉堂之無端違牌,誠有紀綱之所關。然此莫非予臨講不頻,誠意不多故也。至於數日停廢,雖緣自內之事故,亦非不勤之致,此後益加體念。爾等之如是陳勉,雖有前後之不同,求其實,則出於憂愛之誠,深庸嘉乃。」

○獻納林景鎭,疏論忠淸監司趙德潤曰:

王言事體,莫重莫嚴,而身爲藩臣,有此擅改,請施譴罷之典。

從之。蓋於獄案判付中,加一令字,移文該曹故也。

○水原留守洪明浩,以御將論中軍李文喆事,陳疏引義乞遞,許之。

○掌令李若洙疏。略曰:

向來賓筵,御將李得濟論奏李文喆事,至以圖差爲言,其指意專在於前兵判韓晩裕。前兵判之差送文喆也,未免苟且,誠有所失,而武將之筵斥兵判,前所未有。兵判則已蒙恩遞,此固處分之得當,而武將亦不可無警。御營大將李得濟,施以削職之典,斷不可已也。且以吏判事言之,旣有人言,則宜伸廉隅。前後陳章,旣非一再,而召牌連日促迫,政命已至多日,國體之壞損,倘復如何?而一向相持,殊非禮使之道。吏曹判書李始源,亟爲許遞,以存國體宜矣。

敎曰:「吏判有罪,則罷削竄配之請可矣。向日臺言非是,則請罪其言者,而勉出吏判亦可矣。此兩者,無所不可,而自上方勉出之,吏判忽地請許遞,果何意也?況許遞雖大臣之尊,不可輒請,況一臺臣所可請乎?自有臺以來,未見之事,怪駭甚矣。不可以遠人,有所曲恕,掌令李若洙,施以刊削之典。」

○命各門守直軍衣薄者,令該營,分給衣資。

11月13日

○庚戌,敎曰:「向日賓對之時,御將以李文喆事仰奏,言則是矣,而其辭侵斥於兵判,已極駭然。而今此因循處義,尤萬萬無嚴。不可置而勿論,御營大將李得濟,施以削職之典。」

○全羅監司李肇源,以法聖鎭民家失火,延燒四百餘戶,公廨及十七漕船之什物,亦皆燒燼馳啓,敎曰:「回祿之災,至及於四百餘戶,該僉使之所報,雖未及消詳列錄,當此夜又昏黑之時火烈,則因風而猛,民人則圖生而避,漕船之什物,盡爲燒燼,燒燼餘燄,尙爾彌滿云。當此塞墐之時,言念民情,極爲矜念。雖曰日候溫和之時,民情之遑遑,不言可知。而幸免焦頭爛額之患,殊失穀腹絲身之具。公廨、軍器之燒燼,非不可悶,人戶失所,尤萬切愍。發遣宣傳官,詳細摘奸,慰諭民人。元恤典外,先自該道,優數題給。其顧恤奠接之道,身、還蠲減之事,令廟堂,拔例商確稟處。漕沿改修之道,亦令稟處。」

○以李堯憲爲御營大將,李集斗爲水原府留守。

11月14日

○辛亥,以李溏爲摠戎使。

11月15日

○壬子,以申大偀爲三道統制使。

11月17日

○甲寅,晝講。講《論語》第五卷《顔淵問仁章》,上曰:「四勿之中,言動是在我者,知其爲非禮,則可以禁止,至於視聽外物之猝然來接者,雖欲勿視勿聽,不可得矣。如何而爲禁止之道耶?」參贊官申絢曰:「外物之來交於前也,其非禮者,不接心術,不留聰明,則所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此無害於勿視勿聽之義矣。」知事徐榮輔曰:「參贊官所陳好矣。而以『放鄭聲遠佞人』之訓觀之,苟有可放可遠之道,預爲之所,使之初不來接,尤好矣。」上曰:「雲峯胡氏云:『此章緊要,專在勿字』,註言:『勿字,似旗脚一麾,三軍盡退。』取譬之意,何在?」榮輔曰:「以其字樣之如旗脚故也。三軍之聽令,在於旗,譬若一心爲主,而百體從令矣。」

11月18日

○乙卯,晝講。

11月19日

○丙辰,晝講。

○雲觀,以彗星消滅啓。

○中批,以副司果金基厚爲承政院同副承旨。基厚,卽王大妃從兄而蔭仕也。

11月20日

○丁巳,次對。

○晝講。

11月21日

○戊午,晝講。講《論語》《民無信不立章》。上曰:「兵、食、信三者之中,如當臨陣對敵之時,迫不得已而當去之,則何者當先乎?」特進官金履永曰:「漢於長坂之戰,兵、食乏絶,而江陵士卒十餘萬,男負女戴,不叛而來者,以其信故也。」上曰:「非此之謂也。如漢高帝之在圍之三匝之中,事出急遽,命在頃刻,當潰一面潛出之際,必不得已而有所去於三者之中,則何者當去乎?」侍讀官徐有望曰:「雖當如此之時,信則尤不可去矣。」

○政院啓辭:「吏曹判書李始源,飭敎之下,奉牌闕外,終不入來。」敎曰:「夜下飭敎,旣非外飾之言,故明燭不寐,靜俟吏判之入來。五鼓已下,參星已明,至于今,無人來之聞,此何道理,此何事體?是予不負吏判也,吏判負予也。此無他,予之不能見孚於群下之致也。以此申諭,期於入來。」始源又引義陳疏,批曰:「臺諫之官箴,與武將之筵奏逈異。圖差與不擇,語意又自不同。體諒於兵判,勉出於吏判,各有攸當,豈可混同爲引乎?」

○以金履翼爲兵曹判書,申大尹爲司諫院大司諫,李文會爲成均館大司成,鄭晩錫爲公忠道觀察使,曺允大爲議政府右參贊,吳載紹爲禮曹判書,李勉兢爲刑曹判書,洪明浩爲漢城府判尹。

11月22日

○己未,以李海愚爲左捕盜大將。

○夕講。

11月23日

○庚申,晝講。

11月24日

○辛酉,晝講。

○以金益彬爲咸鏡南道節度使,朴宗柱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11月25日

○壬戌,御明政殿,受冬至賀。

○都承旨李冕膺,從縣道上疏陳情。批曰:「卿之不欲復仕,乃私也,予之必欲出之,乃義也。循義乎?循私乎?卿之父子,蒙先朝恩造何如?而卿以過去滄桑之事,不欲復出,則其可云忠孝之道乎?」

11月26日

○癸亥,晝講。

○賚咨官金在洙報手本于備局,以爲:「卑職,謹以獐子島潛商事,咨文中辭意,略陳其大槪,與通官、大使等,偕詣禮部呈納咨文,則初五日通官大使等來言:『奏本始下:「國王前有頒賞物件」云。而貴國今番事,皇上甚是喜歡,上諭十分鄭重,有此格外特恩矣。』更問獐子島設鎭事件,則云:『已準下,故抄錄上諭以見,則奏本原咨中:「派弁率丁」句上,改書以「現已於該島派弁率丁」,上諭中,又書以「現復派委弁兵,在于該島,輪替詗守」云。』以此觀之,事果已竣矣。」

11月27日

○甲子,晝講。

11月28日

○乙丑,晝講。

11月29日

○丙寅,晝講。

11月30日

○丁卯,晝講。

○禮曹因道査,請三嘉故府使曺繼明贈職。繼明,以文貞公植從孫,倭變時,起義有功也。又請孝子靈光故士人金允恪、古阜李翊濟、淳昌金重垕贈職,重垕子應福、樂安士人朴亮德給復,從之。

○永興儒生上言:「本邑故士人張達龍妻尹氏,爲夫復讎,請褒其烈。」令道伯査之,道査言:「達龍爲邑吏毆死,尹氏換男服,懷刃突入,剚殺之。以初不告官,擅殺律定配,旋寢云。曹議旣免擅殺之罪,則請褒爲濫。」寢之。

十二月

12月1日

○戊辰朔,晝講。

12月2日

○己巳,晝講。

12月3日

○庚午,晝講。

12月4日

○辛未,召對。以繼講冊子,議于大臣及儒賢,左議政李時秀以爲:『進講四書及《尙書》,俱已畢講,而《詩經》則至八卷而中掇,以此繼講爲宜。』他議略同,從之。

12月5日

○壬申,召對。

12月6日

○癸酉,設柑製于泮宮,居首金周默直赴殿試。

12月7日

○甲戌,召對。

12月8日

○乙亥,召對。

12月9日

○丙子,召見大臣、閣臣、藥院諸臣,以中宮殿胎候中靡寧,請對也。

12月10日

○丁丑,命藥院輪直。中宮殿有半産之候也。

12月13日

○庚辰,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上曰:「賚咨官聞今出來,在我國之道,可謂盡矣,誠多幸矣。」左議政李時秀曰:「或慮有嘖言之患矣,謂以善爲,而至有別賞之擧,誠幸甚。而別賞,卽罕有之事,不可無稱謝之擧。而委送別使,極涉張大,來頭亦定賚咨官入送,似好矣。薪島設鎭事,已有定奪矣,待解凍,爲先使帥臣,看詳形便,爛商其久遠無弊之道,而其時當更爲仰奏矣。」上下知事李益運上疏,命大臣見之,曰:「此事欲一下敎,而未果矣。向來崔獻重、韓致應等上疏,極爲駭然,故其時有所處分矣。其後又有柳河源之疏,而其人則踈逖也,且爵秩,與宰臣異,故有所寬恕矣。蔡濟恭本事,未知其何如,亦未知渠輩認爲何如,而今旣罪名自如,載在丹書,則敢以蔡濟恭事,登諸章奏,欲與之同歸者,有若譏嘲者然,未知其可矣。」時秀曰:「聖敎果至當矣。其家之人稱冤,猶或可也,諸人之相繼陳章,攙及有罪名之人,其在道理法意,甚不可矣。」上曰:「以其子邪學事伸冤者,朝家固所洞燭,而雖此等無難入於章奏者,亦駭然矣。益運非崔獻重、柳河源之比,而旣蒙先朝揀拔之恩,則此箇道理,似無不知之理矣。」時秀曰:「殆若角勝國是者,極爲非矣。此等處,嚴加處分,然後可以懲戒矣。」上曰:「鰲恩君右相之意,何如?」李敬一曰:「聖敎至當。臣與左相之見,無異矣。」金載瓚曰:「蔡濟恭本罪,姑勿論,死後追奪,卽生前一律也。於私談間,猶所不敢,況登諸章奏,肆然御覽乎?柳河源之疏,臣在鄕時,亦嘗見之。而其時旣不明示好惡,嚴加處分,故益運之疏,果相繼而出,有若立節者然。誠悶然矣。」上曰:「律名,何者爲當?削職,何如?」時秀曰:「似合宜矣。」

○李益運疏。略曰:

臣本不育,取臣兄之子爲子,而昔在先朝,命名而字之,年纔弱冠,遽至夭折。不覺駭機之暗地傍伺,遂使白地坑坎無所不至之慘言,至及於猿腸寸斷之地。臣不能剚腹決腸,以白其冤,此又臣不慈之罪。前後持臣者,一則臣子之遭辛酉僞通也,一則臣身之爲蔡濟恭腹心也。臣於濟恭,童年受業,出入其門,殆四十載。矧又秉執所同,進退亦同。先朝之所取於臣者在此,而抑亦擧世之所共知也。當庚申大恤之後,煥、觀輩之孤注,專在於濟恭,而臣爲渠輩眼中之釘,故移兵先擊之計,首及臣身。臣子之夭,適在僞通之後,平日之媢疾臣者,視作奇貨,以爲『因此汚衊,則如熏惡臭,如蒙不潔,使聽聞者,似有似無,其然不然,無證可明,無路可脫。』未幾李允行之疏出,而專以儒通把作證左,其先發儒通,繼進臺章,前後照應,瞭如指掌。粧出僞通之日,應募無人,則不得不冒錄原在鄕不入京之兩儒,假稱儒通,而或慮機謀之綻露,至有貽書于僞錄儒生曰:『方有滔天禍色,用大承氣湯之法,聲討李益運父子事,以君輩名,通文于泮中』,冒錄儒生,驚怪莫測,袖其書而來見臣。今其書在,臣焉敢誣也?且其藉口者,卽曰臣子之名,屢出獄招,而屢之云者,非實際語也。一出於樂敏之子梓榮之招,而其言曰,庚申秋,往見臣子,則以爲:『邦禁至嚴,邪徒盡捕,汝將爲其學而欲死乎?』梓榮之言,不過如斯,則臣子之無累,此尤明證云。

敎曰:「爲己訟冤可也,爲子伸誣可也。朝家豈謂不可乎?向來數三宰臣聯疏之擧,卽無前之怪習。伊時處分之後,不有悚蹙之意,復有一儒臣之疏,而爲其位卑生踈之故,特爲寬恕。此章又出此人,官位非其人之比,而敢售此習乎?今筵有所下敎於大臣。起廢自起廢,紀綱自紀綱。知事李益運,施以刊削之典。」

○命輪直撤罷。

12月15日

○壬午,玉堂〈應敎尹鼎烈,校理李錫祜、徐有望,副校理李之聃,修撰洪大浩,副修撰徐能輔、洪冕燮。〉聯箚,請李益運竄配之典,不允。

12月16日

○癸未,諫院〈大司諫李文會。〉啓請李益運設鞫嚴問,不允。

12月18日

○乙酉,以閔命爀爲吏曹參議。

12月19日

○丙戌,知事睦萬中疏。略曰:

今玆李益運之眼無君父,嘗試朝廷之罪,己悉於堂箚臺啓,而當乙卯治邪之時,其子之棄父逃走,事過始還,非但傳說狼藉而已,已登於湖南儒通矣。兩家獨身,二宅相連,而買占別院,日與邪徒,聚會設法,私自標號曰嘉樹軒,屢入嗣永之招者是也。渠兄鼎運,卽其子之生父,而其死也,邪魁家煥非親戚非師生,而爲之加麻,人皆駭矚。而渠則恬然不怪,苟非血黨死友,豈至於是乎?其子之所父事者,樂敏也,所交結者,嗣永、學逵也。惟指揮是聽,惟休戚是同,此實有耳目者之所稔知也。凡此數事,雖以渠之狡黠,不敢措一辭自明,而獨指儒通爲僞通,以爲藉口之欛柄,其計亦踈矣。蓋當邪徒就捕之後,以其父之略有勢力,獨爲漏網,自倚宰相之子,復作逋逃之藪,鼠竇不塞,烈慆將至,延屋蟹穴,不防洪濤,必至滔天。此時不得不急下大承氣湯也,故士不外索取之,門下一儒生,現住臣家,自爲通首,一儒生則因事暫出,而講討有素,故亦書其名。彼儒生,稍有異同,果爲驚怪,則豈不怒色誶語,卽地告絶?而今幾十年,宿留臣家,少無幾微。益運所云:『袖書來見,其書尙在』者,蓋聞其書,則益運使其客,賺取攫去,而其儒生,則終始不爲往見。儒生之父,昨秋入京,則多方句引,使之來弔,而今乃湊合爲言,欺罔天聽,告君之體,果如是乎?其子之物故,不先不後,正在通文翌日,無病少年,朝焉騎馬而入,暮以屍出,人皆致訝。故三司中如兪漢寧、朴命爕之疏,皆明言顯斥,而護軍崔重奎亦言之,不但李允行一人而已。渠以屢出之屢字,謂之爽實,獨引梓榮之招有曰:『同學者,貞洞李明鎬,上年秋往見明鎬』云云。而今乃截去上句同學之語,只陳下句糢糊之語,又如嗣永之招,存而不論,雖欲上欺天聽,獨不畏天地鬼神乎?臣之尤所駭憤者,敢以先朝錫名於其子、渠身之久侍香案,爲藉重之資,而狂駭一童子之終染邪學,何以預燭於蝌蚪時也?渠旣荷先朝罕世之恩,承先王斥邪之敎,而釀成邪學於家室之內,忍復掩護於事發之後乎?渠疏以見害於煥、觀爲言,而煥之當路之日,先之以陞擢,繼之以按藩。臺疏峻發之後,廟堂稟處,而只請末勘,略無痛惋之辭,顯有愛惜之心,見嫉於煥、觀者,亦如是乎?渠之遲回京輦,有何不可但已之事,而罪名未盡除,父死纔葬,忙忙來據江樓,識者固已慮其有不靖之習矣。曾未幾何,邪孽跳踉,人心潰裂,今月一通,來月一疏,排鋪機括,純是幻身護法於家煥諸賊。被攻者,皆平昔斥邪之人,噂�者,卽渠家趨附之徒,指目有歸,踪跡難掩,畢竟身自投疏,眞贓畢露。臣恐此輩終難率化,復廁人類,則其流之弊,有不可勝言。

批曰:「李益運事,爲其子之心,人之常情,卿言亦大過激矣。」

○以鄭東觀爲慶尙道觀察使。

12月22日

○己丑,左議政李時秀啓言:「薪島設鎭事,皇旨旣準許,而不必別爲設鎭。彌串僉使改稱薪島僉使,仍作邊地履歷窠,使之移鎭於薪島,以爲募民設鎭之地。潛商罪人等,皇旨旣令照勘,其中首犯一人,當施犯越之律,其餘分輕重,一體酌勘。」從之。

12月27日

○甲午,以朴崙壽爲吏曹參判。

12月30日

○丁酉,行都政。〈吏曹判書李始源,參判朴崙壽,兵曹判書金履翼。〉

○京兆獻民數。五部、八道都元戶,一百七十六萬四千八百一戶,人口男女竝七百五十六萬一千四百三口。

〈純宗淵德顯道景仁純禧文安武靖憲敬成孝大王實錄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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