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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高宗实录]

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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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十九年清光緒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高宗太皇帝實錄卷之十九〉初一日。戊子。御仁政殿,行大王大妃殿冠禮周甲稱慶、受賀、頒赦。敎文若曰:璇闈祝魯岡之壽,誠深介眉;瑱紞想周冠之儀,慶週舊甲,曷旣蔪頌?用亶播脩。念慈齡惟億萬無疆,而慶會非一二可計。考諸詩書所鋪張、竹帛所載紀,猗功德莫與爲侔。譬若天地之悠久、日月之貞明,伊福祿方進不已。熙稱屢藏於玉牒,尙未盡乎形容;懿訓常庇於靑宮,庶勿替以引翼。昔冠筓旣備盛禮,迺瑤曆誕啓舊年。采蘩著僮祁之儀,被副有制;樹萱駐靈長之晷,珪紀復回。際元良之三加,已諏其吉;推歲月之六甲,若有相符。自此躋八耋而踰百齡,遇大慶靡有不擧,雖至窮四瀆而齊五嶽,顧予忱豈足以量?肆前代罕有之休,寔我家已行之典。瓊觴挹斗,縱體謙抑之聖衷;綵篚絢雲,庸表賁飾之微悃。旣虔禋於太寢,又敷誥於多方。堯醲、舜郁之祥,値玆正月吉日;任齊、姒徼之盛,祈以萬歲千秋。陽春布泰來之時,句萌皆坼;雷雨玩解赦之象,瑕垢盡湔。自本月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海籌長添,婺躔彌耀。治道莫如興化,涵神功於止慈;王政先斯施仁,廣純嘏於錫老。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閔台鎬製。〉陳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沈東臣、對擧承旨徐鶴淳、宣敎官李載允,竝加資;副護軍趙雲涉,百官加親授。

詣宗廟、景慕宮,展謁。

敎曰:「今日卽元朝也。令都承旨雲峴宮問候以來。」

賜老人歲饌。

下勸農綸音于八道四都。

1月3日

初三日。召見時原任大臣及禮曹堂上、館閣堂上。領敦寧洪淳穆曰:「今日卽東宮邸下定字吉日也。定字之備三望,入啓受點,乃是古例。而今則睿字定名時,已爲議定,謄諸譜牒矣。今若更備三望,則事面稠疊,有所如何?以單望啓下好矣。」允之。

1月4日

初四日。敦召贊善宋秉璿、進善金洛鉉、諮議朴性陽、書筵官李象秀。以元良三加禮在近也。

1月6日

初六日。敎曰:「自今爲始,王世子動輿時前排,以兩營擧行。」

1月7日

初七日。詣宗廟、景慕宮,展謁。王世子隨詣,行禮。

敎曰:「東宮初行展謁之禮,甚庸嘉悅,不可無志喜之擧。廟宮都提調以下,別單書入。」

廟宮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宗廟提調沈舜澤、景慕宮提調朴齊寅,加資。

1月8日

初八日。廟宮展謁動輿時陪從師傅及春桂坊以下,施賞有差。相禮柳𪼩,加資。

以閔昌植爲吏曺參議。

議政府啓:「貢人所懷中,豐儲倉貢人上品搗鍊紙遺在加用,依舊式互相計減,原白紙受價,依楮注紙例施行。典牲署貢人遺在一款,依太常貢人例許施;內資寺貢人貢價,遵舊例上下;狗皮契貢人,就其加用中,虎皮四十張、鹿皮三十張,爲先計價以給;地衣契貢人,令該曹參酌容入,斯速磨鍊上下。氷庫貢人憑藉濫責等弊,一切禁斷,運費與修理條,令該曹依已例出給。繕工監正鐵契貢人,依匠人鐵契受價例磨鍊。以此分付戶惠廳何如?」竝允之。

1月9日

初九日。生員回榜人李寅夔、武科回榜人崔榮遠、鄭周應、金仁恒、百歲人朴尙準,竝加資。

睿押造成時承旨、春坊以下,施賞有差。

1月10日

初十日。王世子詣文廟,行酌獻禮,仍行入學禮。〈王世子具雙童䯻、空頂幘、袞龍袍,乘輿。由貳極門降輿。乘輦出宣仁門,至文廟降輦所,降輦。乘輿入便次。王世子改具儒生巾服,以出步由東挾門,禮貌官前導,就拜位西向立,行四拜禮。詣盥洗位,盥洗訖,陞自東階,正位尊所西向立。詣文宣王位前跪,三上香酌獻行禮。次詣四聖神位前,酌獻如上儀,降復位。執事者分詣殿內及兩廡從享神位前,助奠訖,行四拜禮。仍還便次。入學時至,王世子仍具儒生巾服以出,禮貌官前導,位於明倫堂東門外,西向立。傅士具公服,執事者引立於明倫堂東階上,西向。將命者出,立門西東向曰:「敢請事」,王世子少前曰:「某願受業於先生。」將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鎬不德,請王世子無辱。」將命者出告,王世子固請曰:「某願受業於先生。」將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鎬不德請王世子就位,台鎬敢見。」將命者出告,王世子曰:「不敢以視賓客,請終賜見。」將命者入告,博士曰:「台鎬辭不得命,敢不從命?」將命者出告,執篚者以篚授王世子,王世子執篚。博士降俟于東階下,西向。禮貌官導王世子入門,而左詣西階之南,東向。棒醴脩立於王世子西南。王世子執篚跪奠,博士再拜,王世子答拜。王世子跪取篚以進,捧酒脩者從奠博士,博士跪受。禮貌官導王世子,立於階間,北向再拜,出就便次俟。博士改具常服,陞堂就位。禮貌官導王世子,陞自西階,詣博士前,就席。執事置講書《小學》博士前及王世子前。博士講書,王世子講書。博士釋義訖,執事者撤案及書。禮貌官導王世子,降自西階,出就便次。改具雙童髺、空頂幘、袞龍袍,至乘輿所,乘輿;至乘輦所,乘輦,由敦化東挾門,還內。〉王世子坐明倫堂講《小學》時,王世子寶齡方九歲,儀度岐嶷,儼若成德。從官及多士之環橋而觀聽者,三千五百餘人,莫不延頸攢頌焉。

議政府啓:「向以倉捧矯弊事,有所草記蒙允矣。沁都砲糧,以湖南田稅換劃之故,船主輩不無難便之端云。依舊田稅,則以京船主運納,砲糧則令沁都收捧事,分付該曹及該營。都捧處所,則萬里倉旣設鑄所,以軍資監別庫,使之從便通用何如?」允之。

1月11日

十一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入學稱慶、受賀、頒赦。敎文若曰:有元良萬邦以貞。貳邸莅繼體之位,行一物,三善皆得,上庠擧讓齒之儀。迺將十行播修,誕告八方同慶。粤稽列朝敎世子之法,蓋有沖齡入太學之規。敎以寬栗剛簡直溫,命汝典於虞冑,倫敍君臣父子長幼,國人觀於周雍。學而時習之,外以修禮,內以修樂;在於早諭也,入則有保,出則有師。顧儲嗣挺天縱之姿,而溫文播日就之譽。重光重輪重輝重潤,豫建所以久安、長治;正道正人正事正言,師敎在於輔身、審行。晝講釋《孝經》之義,守富貴而和民人;春坊頒睿製之詩,洪宇宙而浩天地。拜宗宮而遵禮,過闕則下,過廟則趨;著祚階而諏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肆謁聖而用幣,爰就傅而橫經。禮賁飾於服儒,宜自京師而始善;儀觀感於函丈,有如鄕黨之達尊,升堂瞻數仞之高,吾所願則學孔;臨筵論四端之見,人皆可以爲堯。進退周旋中規,儼乎成德之器;學文高明上達,洞然率性之原。孰不圜橋而觀?是乃開卷有益,小子何莫學?是本於修齊治平,端士使與居其事則孝仁禮義。時惟獻太母萬壽,厥孫謀以詒;歲亦符寧考九齡,我家禮自有。玆當一人之有慶,可見衆情之共懽。體乾元而布陽春,和氣擧在;發渙音而作雷雨,沛澤普覃。自本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大人繼明,君子錫祚。治莫如行仁、修德,軼三古於熙雍;道皆知敬長、隆師,囿一世於揖讓。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閔台鎬製。〉引見時原任大臣。領敦寧洪淳穆曰:「臣等竊瞷睿智天縱,登降拜跪之節,儼然儀範,自中規度。橋門觀聽者,歡聲如雷,咸頌無疆磐石之宗。猗歟!盛哉。蓋元良齒學之禮,自周大備,而列聖朝作爲家法。舍菜而慕聖賢,奠篚而尊師道。爲其蒙養以正,藹然觀感,善端之所發見也。率身遇物,提撕敎誨,固已惓惓於聖衷。而況今加冠之吉期在邇,待以成長之事,其所開導進修,尤不容少忽。日接賓僚,講讀課程,罔或間斷,充養粹美之姿。而林下宿德,方在凝竚,彌勤敦召,俾登冑筵。以正言、正事,薰陶德性,浸漬涵泳,日月就將,則是作聖根基,肇自於幼習之時也。賈誼有言:『選左右早諭敎,最急。敎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誠萬世之至論,而臣等悠悠祈祝,亦惟於此。伏願澄省焉。」

王世子入學時博士以下陪從、師傅以下,施賞有差。博士閔台鎬、貳師宋近洙、左賓客李載冕、右賓客趙寧夏、右副賓客鄭範朝、贊善宋秉璿、輔德徐正淳、兼輔德閔昌植、大司成吳益泳、進善金洛鉉,竝加資。

王世子入學翌日,權停例陳賀時師傅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洪萬植、宣敎官金文鉉,竝加資。

以李容元爲吏曹參議。

1月12日

十二日。詣文廟,展拜,仍御春塘臺,行參班儒生應製。賦,幼學李瑞永、洪瀅周、申政均,竝直赴殿試。

左議政金炳國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命左贊成宋近洙拜相。

陞拜徐堂輔爲議政府左議政,宋近洙爲右議政。

諭右議政宋近洙曰:「在昔聖祖盛際,卿之先祖先正,接道德之源,任世敎之責,匡輔承弼,託以魚水密勿之契,其崇德、廣業,照耀史乘。予小子亦嘗稔聞而欽服矣。今玆爰立之在於卿,意豈徒然哉?以卿祖之孫,家庭詩禮,已多濡染,歷試內外,績庸茂著,屹然有古家之範、長者之風。朝野之想望久切。於是乎匪夢匪卜而吾之相定矣。予誠充然有得,喜而不寐。須勿規規乎備例之讓,卽起膺命,副此至意。」

以閔台鎬爲議政府左贊成。

1月13日

十三日。領議政李最應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命左議政徐堂輔陞拜領議政,右議政宋近洙陞拜左議政。

敎曰:「冠禮時主人,興寅君爲之。

侍講院啓:「今二十日,王世子冠禮時,宮官事體,異於朝班,陪從陞降事例當然。而取見禮曹儀注,則無宮官陞堂入參之節矣。臣等俱以邇列,幸値盛禮,若不得隨例陪從,則非但情禮之抑鬱。且考本院謄錄,己卯年有宮官全數及翊衛二員,佩劍竝陞堂之例,尤合遵用。一依己卯年例爲之何如?」允之。

以李最應爲領敦寧府事,金炳始爲侍講院左副賓客。

1月14日

十四日。領議政徐堂輔疏略:「三元載屆,百祿總集,我太母殿下冠禮寶甲重回。聖孝冞光於知年,群情普切於呼嵩。亦惟我王世子邸下,禮薦先聖,學就外傅,鉅典順成,陬澨胥忭。仍念臣之向來冒膺,夫豈全無所裁量而然哉?慶會在卽,歡祝居先,敦飭洊降,義分是怵。遂乃拚棄廉,維顚倒出肅。此正古人所謂不如是無以仰承德意。而顧臣之所冀,倖於上者,獲借方寸之地,面陳癃痼之狀,竊庶幾仁覆之天愍念而矜察耳。只緣臣誠淺、辭拙,未能孚格聰聽,連値慶禮,又未敢更事屑瀆,淟涊至此。若臣求解一念,寤寐、食息所不敢忘。乃者元輔、左揆,相繼引退,以臣無似,進進不已,裒然居鼎席之首。臣之惶隕震越,較諸初拜相時,殆有倍焉。夫國有三公,孰非甚重?而若其位遇之隆,寄畀之專,上相尤別,尙可以視同庶官,有若循階而拾級哉?噫!官各有守,職各有務。量才分授之際,或有履屐不適、權衡差殊,未必爲大狼狽、大利害。而至於政本之地,萬民所瞻,首輔之席,百責攸萃。國勢之安危係,世道之汙隆關焉,其望甚重,其任甚鉅。上不可以一日輕授,下不可以一日苟充。今臣抗顔而承膺,則非臣之羞也,乃朝廷之羞也。積誠而慼回,則豈臣之幸也?卽一國之幸也。苟使臣材具謀猷,劣有稱塞,則倚毗其不盛乎,眷注其不隆乎?何苦爲此逡巡?而伏況東宮三加諏吉,習儀在今,立賓之命,乃屬於臣,在臣賤分,豈不萬萬光榮?固當卽地𨃃蹶,獲覩盛禮,而誠以所叨之職,實難趨膺。玆敢仰瀆崇嚴。伏乞聖慈深推帷蓋之恩,亟賜鞶帶之褫,以幸國事、安私分焉。」批曰:「處卿元輔之任,是豈私於卿崇榮其位而然哉?正以民國事爲大去處,欲藉卿老成之望,儀我百僚,熙我庶績,交修共貞,弘濟艱業。卿何可不思所以直前擔做,而今有此逡巡退託乎?況今日東宮冠事習儀,方待卿而行之,卽爲趣駕簉朝,副予至意,賁我儀文。」

1月15日

十五日。行王世子嬪初揀擇。

以宋近洙爲嘉禮都監都提調,閔謙鎬、金炳始、鄭範朝爲提調。

左議政宋近洙疏略:

日吉辰良,春宮入學之禮順成,文廟展拜之誠克伸,聖心嘉悅,群情歡忭。臣猥忝宮官,周旋邇列,獲覩盛儀,書生之榮極矣。臣將早晏還鄕,與村翁、野老,共祝無疆之慶,迺於千萬夢想之外,特除忽下,授臣以右議政之銜,旋有陞遷之命。臣於此驚惶震慄,直欲循牆疾走。繼伏承恩諭,追念先故,曠感之衷,溢於辭表,臣雙擎跽讀,自不覺聲淚交逬。而臣實不肖,忝墜無餘,不足以仰塞聖意之萬一,撫躬慙惶,尤無容自措。且伏念臣先祖,三入枚卜,一未出膺,臣是何人,敢膺臣先祖所未膺之命也邪?臣素蔑學識,又乏見聞,廊廟上民國之務,尙矣無論,班聯間應行之例,亦且曚然。雖閒漫職司,觸事生疣,隨處露拙,此實淵鑑之所悉燭。而一朝誤恩,有若庶僚之尋常差除,瞻聆所及,莫不駭惑,是豈聖朝愼簡之意也哉?噫!臣家世傳儒素,山野韋布,固其本分。而比年以來,偏被洪造,父子叔姪,布列朝籍,華誥聯翩,門戶燀爀。日前別單,臣與臣之姪子,俱蒙恩資,盈盛之懼,不啻若臨淵、集木。又未幾時,忽有此非常之命,臣誠莫知所以致此也。蓋臣前後所叨,罔非踰濫,有除輒膺,惟知趨走之爲恭。故因循冥升,以致我殿下今日謬擧也。一則臣全昧廉隅之罪也,一則臣只貪榮寵之罪也。進退辭受,不遑較挈,而精爽飛越,歷日靡定,玆敢略暴情實,冒死仰籲。伏乞聖慈亟收臣所被新命,以謝輿論,以安微分焉。

批曰:「荐有敷心之諭,竊謂卿幡然起膺,巽牘際至,良愧予誠淺、辭拙,不能挽回卿所執也。家庭遺業,卿自謂忝墜,而予則曰『紹述詩禮,自有芝醴之根源』;廊廟重務,卿自謂蔑識,而予則曰『贊襄謨猷,當爲梅霖之作用。』則予之所眷注卿、倚毗卿者,安得不厚且切?而卿之所擔夯者,亦安得不勇往而直前乎?世臣之義、朝野之論,卿當自量而有不得辭者,予何多誥?」

1月17日

十七日。敎曰:「文侍從及武邊禦以上、蔭牧、府使未付軍職人及被謫蒙放與奪告身以下罪名,竝蕩滌,令該曹竝付軍職,使之參班。」又敎曰:「文侍從、武邊禦、蔭牧、府使以上,自鄕上來參班人,在京時付祿,下去時年七十以上人,給鋪馬、資糧。」

嘉禮都監啓差敎命文製述官,徐堂輔;敎命二字篆文書寫官,韓啓源;玉印篆文書寫官,洪淳穆;竹冊文製述官,金尙鉉;敎命文書寫官,閔謙鎬;竹冊文書寫官,鄭基世。

1月18日

十八日。行王世子嬪再揀擇。

召見領議政徐堂輔、左議政宋近洙。堂輔曰:「王世子邸下,齒學之盛儀纔行,首冠之慶禮將擧,歡忭頌祝,曷有其極?第伏念睿質儼若成德,寶齡已過就傅,智思漸開,如日方升。養正、作聖之功,時敏、日新之學,此正其時。程子所以論輔導之術,必曰:『以豫爲先』,又曰:『所急在先入』。顧今冑筵開講,時有作輟,賓僚進見,或多間闊。竊恐調護之方,猶未免於疎略,其何以薰陶德性、將就睿學乎?始自今抄選端方、文學之士,出入雷肆,左右輔翼,趁此春晷漸長之際,日開講筵,毋或間斷。或値停輟之日,簡其禮數,頻許召接,要使一日之中,對方策、接宮僚,常多於燕居、遊息之時。則薰陶、將就之效,亶在於是,可不勉哉?竊惟我殿下深宮蠖濩之中,敎導之,訓迪之,固無所不用其極,而終不如身敎、體訓之最爲親切。先儒論唐太宗之敎太子,有云: 『遇物而誨,不若以躬而誨』,區區忠愛之忱,未有先於此者。伏願深留聖念焉。」敎曰:「東宮入學順成,冠禮將擧,甚爲嘉喜。所陳敎誨之方,實出於忠愛之忱,當體念矣。」近洙曰:「春宮慶禮,次第備擧,聖心尤當嘉悅,八方臣庶,歡欣舞蹈,此實萬億年无疆之休也。向於入學日,竊伏見雖在沖年,擧止儼然,圜橋觀聽,孰不攢頌?而適忝師傅之列,倍切慶祝之忱。」敎曰:「卿之歡欣,似倍餘人。而入學之禮順成,甚幸甚幸。」

以徐堂輔爲嘉禮正使,閔謙鎬爲副使,韓章錫爲吏曹參議。

1月19日

十九日。戶曹啓:「王世子嬪供上物種及所屬內人等宣飯、衣纏各種,依定式,別單書入。而自三揀擇日爲始,依此擧行之意,分付各該司何如?」允之。

1月20日

二十日。御仁政殿,命賓贊行王世子冠禮于重熙堂。仍御重熙堂,受王世子朝謁禮。〈上具遠遊冠、絳紗袍,陞座。賓以下由東門入庭,行禮,訖。傳敎官宣敎曰:「今加冠於世子,卿等將事。」賓以下行禮。宣敎官取敎書函,授賓,賓跪受。賓贊由東門出,禮畢還內。○行王世子冠禮于重熙堂。王世子具空頂幘、鵝靑直領、條帶,陞座。禮貌官請王世子興立於座前。宗親、文武二品以上陞就堂中,再拜。王世子陞座。宗親、文武三品以下就位,再拜。師傅、賓客入就位。王世子降自東階,就庭東拜位,再拜。師傅、賓客答再拜。王世子主人入就庭西位,再拜。王世子答再拜。主人出迎賓於宮門。賓主揖讓入門。賓捧敎書函,置於案。禮貌官導王世子,詣受敎位,北向立四拜。賓稱有敎,王世子跪。賓宣敎曰:「敎王世子某,吉日元服,率由舊章。命領議政徐堂輔,就宮展禮。」宣敎訖,王世子四拜,賓客進跪賓前,跪受敎書,退授王世子。王世子跪受敎書,以授禮貌官。禮貌官跪受,以授持函者。王世子陞自東階,入東序帷內。師傅、賓客各就堂上席位。賓陞西階,主人陞東階。主人、贊冠引王世子出,立於冠席。賓、贊冠取纚櫛二箱,奠於冠席南,賓揖。王世子陞筵西向坐。賓、贊冠進筵前跪櫛,王世子執。初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一等受之,進王世子席前,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厥幼志,愼其成德壽考,維祺以介景福。」賓乃跪冠翼善冠。王世子興,賓揖。王世子主人、贊冠引王世子,適東席帷內,著袞龍袍以出。賓揖,王世子陞筵執。再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二等受之,進王世子席前,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嘉服,克敬威儀,式明厥德,眉壽萬年,永受祺福。」賓、贊冠進席前,脫初加冠。賓乃跪冠遠遊冠,王世子興,賓揖。王世子主人、贊冠引王世子,適東席帷內,著絳紗袍,執圭以出,賓揖。王世子陞筵執。三加冠者陞西階,賓降三等受之,進王世子席前,祝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其服,以成厥德,萬壽无疆,受天之慶。」賓、贊冠進席前,東向,跪脫再加冠。賓跪冠冕旒冠,王世子興,賓揖。王世子主人、贊冠引王世子,適東序帷內,著冕服,執圭以出,就席南向坐。司饔院副提調酌醴,賓受醴,進王世子席前,祝曰:「甘醴維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厥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祝訖,跪進醴,王世子受醴。賓、贊冠捧饌,陳於筵前,王世子祭醴啐醴。賓、贊冠撤饌,王世子降筵,南向,再拜。賓答再拜。禮貌官導王世子,降自西階,南向立。賓少進,字之曰:「禮儀旣備,令月吉日,昭告厥字,君子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奉敎字某。」王世子再拜曰:「某雖不敏,敢不祗奉?」又再拜。禮貌官導王世子,至阼階下,西向立,再拜。師傅、賓客答再拜。王世子陞自阼階,就拜位。宗親、文武二品以上陞就堂中,再拜。王世子陞座,宗親、文武三品以下就位,再拜。禮畢,王世子降座還內。上具翼善冠、袞龍袍,陞座。○王世子具冕服,出就小次。禮貌官導王世子,入自東門,就堂前位,北向立。禮貌官請鞫躬四拜,王世子四拜,訖。左承旨金敬均宣敎戒曰:「事親以孝,接下以仁,使人以義,養人以惠。」宣訖,王世子四拜,小進,稱「臣雖不敏,敢不祗承?」退復位,四拜。禮貌官導王世子出,上還內。〉詣眞殿,展謁。王世子隨詣,行禮。

命王世子冠禮時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宗親、儀賓、經理事、承、史、閣臣入參。

1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受賀,頒赦。敎文若曰:

詔讀書、詔學禮,兆民仰一有之休;筮求吉、筮擇賢,貳邸擧三加之典。庸播敷告,式表同歡。予惟國之本,係於元良。《禮》之始曰:「有冠事三」,王必敎子正道,習與正人,一獻乃醴賓,尊事所以尊祖。鑾和之步中趨中,遂養老而乞言,元服之始加咸加,以著代而喩志。顧我儲嗣繼體之重,實副臣民延頸之望。哲命貽厥初,必求於寬裕、慈惠;聖功養以正,其成也恭敬、溫文。樂章播四重之謠,大人以照于明兩。《孝經》推百行之本,文王之朝於日三,肆令聞克協于天心,猗盛禮竝擧於歲首。在廟宮雝雝肅肅,倣端冕見郊之儀;觀國人長長親親,聳搢紳圜橋之喜。勝衣之英姿已就,敬冠之嘉典宜行。符寧王備服之齡,以貽謀翼子;週壽母加筓之紀,旣受祉施孫。迺諏惟吉之辰,爰稽彌尊之禮,已於本月二十日,就加元服。贊者門而儐者塾,物采愈章;史誦詩而工誦箴,節文皆備。顔色齊容體正,摯大夫以成人;章甫殷委貌周,貴元子也猶士。祝曰介以福,近于民,遠于年;字之敬其名,淑爾儀,愼爾德。玆當四方之來賀,詎緩十行之誕宣?睿德與陽春同和,茀祿鼎至;霈澤若雷雨普洽,品物咸新。自本月二十一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七章孔昭,四行克著,孝仁禮義,以習星弁拱;貳極之尊,高明博厚,無疆歷服,延萬年之祚。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大提學閔台鎬製。〉御熙政堂,受內閣、太學進箋。

王世子冠禮時主人、賓贊以下,陳賀及坐堂受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贊冠李容元、禮貌官韓章錫、傳敎官酌醴官金敬均、禮房承旨李源逸、宣敎官趙鍾弼、宣箋官嚴柱漢、相禮趙重弼,竝加資。

命今番慶科,以別試磨鍊。因禮曹啓也。

以朴性陽、李象秀爲司憲府持平。南臺也。

敎曰:「朝官年七十以上、士庶人年八十以上,未至緋玉者,竝加一資。諸道舊還十萬石,貢人舊遺在一萬石,市民徭役限三朔,泮人徭役三十日蕩減,以示廣慶之意。」

特除金洛鉉爲吏曹參議,朴性陽爲戶曹參議。

1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臺,行館學儒生應製。賦,幼學劉百源、洪鍾燦、張基周、李會英、洪秀寅,竝直赴殿試。

召見平安監司金炳德。辭陛也。

1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今番朝官年七十加資人,竝敦寧都正、五衛將加設單付。」

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李憲稙爲吏曹參判。

1月26日

二十六日。行王世子嬪三揀擇。

敎曰:「世子嬪婚,欲定於左贊成閔台鎬家,卿等之意何如?」賓廳啓:「伏承聖敎,允愜神人之望,斯乃宗社、生靈之福。臣等不勝忭賀之至。」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以王世子嬪三揀擇後承候也。

命王世子親迎吉日,以來月念後擇入。

命王世子嘉禮時同牢宴行禮處所,以重熙堂爲之。

禮曹以六禮吉日推擇啓:「納采二月初三日巽時,納徵同月初七日午時,告期同月初九日巽時,冊嬪同月十九日午時,親迎同月二十一日巽時,同牢宴同月同日午時。」

1月29日

二十九日。御春塘臺,行人日製。詩,幼學呂圭亨,直赴殿試。

禮曹啓:「禮文內,王世子嬪親迎翌日,有朝見禮。而取考謄錄,則辛卯年顯廟朝嘉禮時,王大妃殿,只行先後四拜,辛亥年肅廟朝嘉禮時,亦依辛卯年例行禮。而己卯年翼廟朝嘉禮時,則王大妃殿朝見禮,以腶脩行禮矣。今此世子嬪朝見禮時,大王大妃殿行禮,當依己卯年例磨鍊。而王大妃殿行禮之節,參互各年嬪宮朝見儀節,旣無襯合之禮。臣曹不敢擅便,何以爲之乎?敢稟。」敎曰:「只行先後四拜磨鍊。」

議政府啓:「卽見錦伯李承五狀啓,則『庇仁縣馬梁津,中國人十五名、紅毛國人一名漂到,而願從旱路還歸,請令廟堂稟處』矣。此是濟州漂人,轉泊湖西者也。另擇完固船隻,別定差員,候風發送,糧饌從優備給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二月

2月2日

初二日。以閔致序爲江原道觀察使。

2月3日

初三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納采禮。

敎曰:「今日,府大夫人晬辰。令都承旨問候以來。」

命左贊成閔台鎬,特爲加資。

以李容元爲成均館大司成。

統理機務衙門啓:「天津所留學徒、工匠,不可無董檢,且有問議中國之事。本衙門主事魚允中、李祖淵,竝問議官差下,使之赴津,與領選使爛商措處。而將此事由,撰咨入送何如?」允之。

2月4日

初四日。詣宗廟、景慕宮,展謁。王世子隨詣,行禮。

宗廟、景慕宮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以東宮冠禮後始行展謁也。

2月5日

初五日。以李寅應爲刑曹判書,趙寧夏爲弘文館提學。

2月7日

初七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納徵禮。

2月8日

初八日。設館學儒生應製于春塘臺。詩,幼學金櫶濟、李容儀、兪致烈,竝直赴殿試。

命時原任大臣、奉朝賀、貳師、賓客、春桂坊、承史,賜饌。以東宮誕辰也。

召見前平安監司閔泳緯。

命許靈光無亡七百結,更限三年蠲稅。政府因道臣狀請覆啓也。

2月9日

初九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告期禮。

書筵官金洛鉉疏略:

竊伏聞春宮邸下睿製詩曰:「萬壽太平,天下同。」臣竊念皇天、祖宗默佑而爲此詩,使今日必爲萬壽太平之道也。臣雖不得進參於宮僚賡和之末,而不勝歡忭慶祝之忱,敢以萬壽太平之道,爲殿下陳之,以代華封、麥邱之祝焉。臣聞《中庸》曰:「舜其大孝也歟。德爲聖人,」又曰:「大德必得其壽。」由此觀之,則修德而至於聖人,必得無疆之壽。故自古帝王,德莫如堯、舜而壽莫如堯、舜也。今殿下以聖人之姿,莅聖人之位,有爲則亦若是。臣願殿下講堯、舜之書,修堯、舜之德,行堯、舜之政而享堯、舜之壽也。臣又聞《天保》詩曰:「吉蠲爲糦,是用孝享。君曰卜爾,萬壽無疆。」由此觀之,則古人壽福,必祝於廟享也。臣願殿下法大禹菲飮食之道,行曾傳用之舒之之政,經用無匱,大享吉蠲,則上福、下庇,可躋一世於仁壽之域也。至於致太平之道,今不暇遠引古道,只擧目下最急者四條。其一,曰減冗費以贍經用。臣伏見國家經用,昔非不足。挽近以來,田結多屬各宮與內司,加之漕米爲船人之偸弄,錢布爲吏胥之犯逋,未聞有賤守、逋胥之罰,當其罪者。若乃臭載之船人,多蒙寬典。故賦稅由是而積滯,經用由是而漸絀也。況近日上納,皆入於新設各衙門,又幾盡於諸般冗費。故大享之需,正供之入,每患窘乏,百官之祿,各營、各司軍人胥隷之月給,亦多闕焉。且貢人、廛人者,上下財用之所賴,而都民亦資以生也。今每使先納,不給本價,則終必至於財竭、民散,徵貸無處矣。臣未敢知軍民離散,都下無財穀,則何以致太平也乎?臣願殿下淵然深思,禁淫祀而停營繕,抑奢侈而節賞賜。各邑所納錢穀木布,必先用於大享正供與軍卒胥徒之月給,而貢廛人先進者,亦皆出給,然後始可論太平萬歲之道也。其二,曰抗公而抑私。臣聞朱子封事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以勞天下,則博愛、大公而人莫不悅服。夫率土莫非殿下臣民,則固當一視而同仁,何可私近戚而疎遠臣,惠偏於左右僕從而不及於四方萬民也乎?又況軍卒、胥徒一也,何必捨舊而取新,狃近而忘遠?又何必變舊典而創新制乎?臣伏見今日民窮財絀,公納邑邑愆滯,而未聞有懲貪之政。雖或薄勘而不久旋敍,處處盜賊,白晝公行,居民不能安,商旅不能行。以至公納錢木,亦或刦奪,而或入於譏捕者,私囑貴近而脫出。或貪守誣良民而討財,悍校藉捕盜而行暴,此皆以私勝任非其人之害也。臣待罪湖邑之時,聞船人之言曰:「上有大內上供,下至者民億萬命所食之穀,皆賴京江船運矣。」挽近以來,公納情費,歲增月加。且名以船主,則亦多橫侵,故江人不復造船,以避富名。惟宮隷族屬、貴宰傔從,只圖帖文,或借船或貰船,及其載去也,或報他邑舊逋,或用酒博雜費,犯縮已多,則故爲船敗之樣。或有船弊不改而臭載者,或假托破船而實有歸屬者。故混合眞假,因緣貴近,竟免罪罰。莫重公穀,旣爲此輩之乾沒,又爲貪官、猾吏之幻弄,國用將復何如?都民亦何賴而生乎?殿下不採臣僚之公論,不察各人之用私,故宗戚、近臣,左右褻御,各利其身,各私所親而已。何曾慮及於差除、罪罰之當否、民國利病之所關也哉?此正古人所稱朝臣各爲身家之計,而君上不爲家國之計者也。臣願殿下奮發乾剛,痛抑私謁,先行懲貪之政,無少寬貸於宗戚、姻婭之人。更嚴戢盜之令與臭載之罪,無或容恕於左右近習之言,則亦可爲致太平之道也。其三,曰愼擇守令而無數易。《舜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漢之長吏,擧皆久任,故民安國富,財用無絀。我朝十考滿瓜,亦倣古典矣。挽近以來,或一二年或一年三四易,又或以一人而四五年間,歷遷六七邑。雖龔、黃當之,民何暇治而政何暇成,又何暇督賦稅乎?況迎送之費,每每斂民,民益困瘁。至於官屬之往來雜費,必貸於民,亦犯公納。新官之京司例債與行下者,未暇盡報,而或罷或移,自爲由吏之逋債,或乾沒公納,或加徵於民結,遂爲民國之大痼瘼也。臣伏見近日銓曹政目,外職最爲耀人。故月改歲遷,惟爲目下之私情而已,何曾論民國之弊也哉?甚或繡論考殿,竝無拘礙,或元無履歷,不知吏治者,但以微勞遽授,旣非愼擇之道,亦將爲生弊之端。切願殿下深軫此弊,勿拘私恩。凡方伯、守令,必愼必擇,而無遽授、無數易,實有聲績則久任勿改。若貪饕昏弱者,一切罪汰,使民生安居、公納無滯,則亦可爲致太平之道也。其四,曰外交必先內修。「臣聞益之戒舜曰:」儆戒無虞,罔失法度:「終之曰:」無怠無荒,四夷來王。「周王亦以《天保》以上治內,《采薇》以下治外。由此觀之,古昔聖王,必先法度無失,享祀受福而軍卒無怨,然後可以禦外也。今之言者,只講交隣而不及於內修,是豈虞舜、周王之道哉?夫我國之財穀,只可用於國中,軍卒技藝,外似鈍而內實可用。今徒貴他物之珍異、奢侈而不顧我財之日歸尾閭,徒謂他技之新奇、捷巧而不思我人之自有才技。假使彼之器物、材技,或有可取,猶待我人之不飢、不寒,皆能親上、事長,然後可論他技也。況彼物皆浮華無實,彼技皆非正道也哉?厭舊喜新,擧世靡然,彼人之來相續,我國之財日耗。而財穀木布,又爲贓吏、猾胥、宮掖、貴近之人所幻弄乾沒,則民窮、卒飢,亦何以交隣乎?臣願殿下講虞舜、周王之法,嚴禁遠物之靡財,更杜近習之私謁,使大享、正供無苟艱,軍卒、胥徒之廩祿無闕,然後始講交隣之道,則眞可謂萬壽太平天下同也。

批曰:」累有敦召,竟不能致,愧恨方切,卽見巽章,尤不覺惘然失圖也。然所陳諸條,引經據義,救時濟俗,無往非切至之論。苟非深邃於修齊治平之道,其何以如是?於此尤可見忠愛之忱。予心之必欲致爾,朝夕左右,以盡其匡輔、啓沃之責,烏可緩也?況今春晷漸長,講筵與書筵將開,爾其卽爲賁然,副此渴望。實銜間已變通。至於賜與之物,已有往例,不必如是爲辭。爾其安心領受。「

以朴定陽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11日

十一日。命沁都砲糧木十一同零,自今年移屬該府,以贍新設砲軍餼料。因統理機務衙門啓也。

以閔泳緯爲吏曹判書,金永壽爲藝文館提學。

2月15日

十五日。以李象秀爲侍講院進善,金昌熙爲吏曹參判,閔種默爲成均館大司成,趙儀顯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2月17日

十七日。召見問議官魚允中、李祖淵。敎曰:「今遣爾等,非由他事,以通商事與外國事。曾於領選使許,已有敎意,而且於今番咨文,備盡措辭。然爾等須往天津,與通商大臣相議利害,善爲措處也。」又敎曰:「官弁則現無所領兵卒,不必久留,與領選使相議,卽令還國。學徒、工匠,亦一一照檢,就其有實病、無實效者,亦令隨官弁一體出途也。」又敎曰:「事大之節,益當親恪,而其拘於文具,貽弊民國者,不可以安於舊例而止。使价及北道互市事,一一就議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及通商大臣,務歸便宜也。」又敎曰:「旣許日本開港通商,而於中國,則尙守海禁,有乖親中國之意。中國與我國,已開各港,互相貿易,無礙往來,勉遵約束之意,亦就議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及通商大臣也。」又敎曰:「近來,外國有窺伺之意云,不可不先事綢繆,往議於通商大臣及留津使臣。凡有益於國家者,各別講確也。」

統理機務衙門啓:「咸鏡監司金有淵,枚擧慶興府使張晉行牒呈以爲『俄國人書封,竝爲上送,而旣欲討答,則其回書與否,伏俟朝家處分。』爲辭矣。彼旣有書,則不可無答。而『其一,痘疫運疫輪行之時,要其先通』事也。此則依所懇許之。『其一,爲救善俄語者,通事中擇送』事也。年前流民之自彼境歸來者,問其委由而已,初無要得通事之事。以此意竝善辭回書事,分付該道道臣何如?」允之。

2月19日

十九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嬪冊嬪禮。敎命文若曰:豫樹宗儲,國本之所繇固;擇建賢配,風化之所繇基。肆君子察乎造端,亦聖王重其著代,式擧寶典,庸昭徽章。念惟元嗣之良,允係兆民之望。已冠而字,儼有成人之儀;欲治先齊,宜亟迎相之制。迺求碩媛,歷選名門。其德則端壹、誠莊,是禮也敬愼、重正。咨!爾閔氏,塗山毓祉,曾沙呈符。奕世貞忠之相承,爰曁正獻公名德;中壼親㦤之近屬,誕受仁顯后餘庥。蓋其善慶之攸鍾,稟令姿於醴源芝本;況復詩禮之所襲,媲淑範於河洲葛覃。詢于卿士而則從,謀及卜筮而亦吉。銀章繡組,顯光儷明离之輝;朱鴈玄端,昭采符受賁之象。玆遣使臣領議政徐堂輔、兼禮曹判書閔謙鎬,持節備禮。冊爾爲王世子嬪,爾其祗服寵命,忱念訓辭。承我宗祧,猗歟萬世之嗣;宜爾家室,展也百福之源。於戲!惟孝敬可以事親,惟勤儉可以率下。惟朝夕克謹,天祿斯臻;惟內外相成,民物乃遂。珩璜合度,播令譽思媚、思齊;璋芾儲祥,膺嘉頌俾昌、俾熾。故玆敎示,想宜知悉。〈領議政徐堂輔製。〉

2月20日

二十日。命竄配罪人金永奭、沈鎭圭、閔泳柱、鄭寅協,定配罪人趙秉友等七人放。

以閔泳煥爲成均館大司成。

書筵官李象秀疏略:

蓋風憲之任,其重果何如也?膺是任者,其人亦何如也?昔先正臣文純公李滉,嘗言於明廟曰:「人主,元首也;大臣,腹心也;臺官,耳目也。三者相待而成。或有信任大臣而不求匡濟、輔弼之賢,惟求阿諛順旨者,是其所得,非姦邪亂政之人,具必兇賊擅權之人。所謂耳目者,非元首之耳目,乃當路之耳目也。」方聖上簡拔大臣,允協時望,百度衆務,庶幾重新。然今百職曠廢,官不事事,而惟兩司爲尤甚。上有過失而恬不知救,下多欺蔽而漫不之糾。政宜峻選耳目之官而任之,使已閉之言路復開,久頹之紀綱復振。豈宜使如臣之庸陋、巽劣者,晷刻任此,以重妨賢、竊位之罪哉?伏乞亟遞臣職,以授可堪,亟還頒賞,以待有功,實不勝幸甚。臣伏承聖諭,有曰:「儲宮首服之禮已成,薰陶德性,正在此時。」臣雙擎伏讀,尤不勝攢賀蹈陷。未冠而敎導,昔豈不足?而旣冠,然後責成人之道者,乃有所準的故也。昔先正臣文成公李珥,陳戒於宣廟曰:「匹夫以十金之産,貽厥子孫,猶思善守,況百年社稷,千里封疆,擧以相遺者乎?」有一毫自暇自佚之念,則孝思缺而先業虧。故臣愚以爲敎養之本,亦在上之躬行以率之。凡人家子弟,自稍有知覺,一動一靜,惟父兄是視,善惡之分,於此乎係。況人主一身,爲萬化之原,敎養世子,爲萬世太平之基,烏可以忽之哉?殿下欲世子之孝,則必先盡誠於長樂;欲世子立友,則必先盡愛於兄弟;欲世子之頻開書筵,則必躬御經筵以先之;欲世子知稼穡之艱難,則必親誦《無逸》、《七月》等篇以勸之。斥奇技、淫巧,恐世子之見而悅之;黜巧言、令色,恐世子之近而惑之。思佚豫,則念世子之是效;思奢侈,則念世子之是效;賞罰不中,則惟世子之是效爲慮;喜怒無節,則亦惟世子之是效爲慮。使殿下之語默、起居,無一不出於正,殿下前後、左右,無非正人,然後極選博聞道術之士,責以輔導之事。則不知不覺之中,德日長而學日就,不復憂乎見物而遷矣。又豈宜使如臣之卑鄙、寡聞者,廁於宮僚,徒取譏於一世之公議乎?伏乞聖慈卽鐫臣筵銜,永寢召命,以肅朝綱,以安私分焉。

批曰:「邦慶稠至,春序已闌,耿耿馳懷,際見巽牘,滿紙告戒,藹然有忠愛之義。爾之蘊抱、蓄積,匡君、濟世之學,可以寸臠而知全鼎也。然文字往復,不若朝夕左右薰陶觀感。更勿逡巡,卽圖簉朝。臺銜不必退讓,而賜與之物,卽遇慶覃恩之例也,爾其安心領受。」

2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仁政殿,行王世子醮戒禮。王世子行親迎禮于別宮、同牢宴于重熙堂。

嘉禮都監都提調以下、陪從春、桂坊以下,施賞有差。提調金炳始、竹冊文書寫官鄭基世、進酌官李敦夏、傳敎官李起鎬、贊相閔泳奎、捧圭李承皐、都廳金永悳、洪承憲、司饔院正朴泳敎、相禮韓耆東,竝加資。

特放輕囚。

2月22日

二十二日。御仁政殿受賀、頒赦。敎文若曰:「位乎內正也,家道正而貳極尊,冕而迎親之,君子親而萬世嗣。肆洪大誥,庸彰嘉休。予惟國本所以係元良,人倫所以始媲匹。若日月定二儀之位,厥象也合明於离宮,譬乾坤爲八卦之門,其義則配德於器。粤昔文王之在世子,造舟爲梁。是故《周禮》之重大昏,儷皮束帛。顧念寡昧幸有冢儲。喜三朝之日安,溫文日就;行一物而皆得,儀度天成。冑筵資審諭之功,將以達乎詩書、禮樂;冠醮備成人之道,丕有光于天地、祖宗。惟嘉耦爲百福之源,宜淑範紹《二南》之化。沖年育德於七鬯,方期修齊治平;宗事帥敬於蘋蘩,必須誠莊端一。王世子嬪閔氏,仁顯潢派,忠藎名門。傅師訓於衛正距詖,傑然士林領袖;秉大義於擎天扶日,卓乎國家棟樑。中宮以親懿而爲酎章,徽音載嗣;太母乃簡掄而稱福氣,嘉悅倍深。承家法者,和順、儉勤,習內則者,孝敬、婉娩。稽龜筮又卿士,蕆雁璋于吉辰。珩佩褕衣,凝寶彩於加帨;靑石銀牓,爛輝光於御輪。質明執笲,酬一獻而著代;良日分繭,供六服而效功,豈惟宮闈之中,大有慶也?以至寰宇之內,相告欣然,肆見星海之頌彌騰,宜推雷雨之澤普洽。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夫婦父子,衍百世之本支;雎麟鵲虞,繫一國之風敎。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前大提學金尙鉉製。〉王世子嬪行大殿、中宮殿朝見禮,仍行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朝見禮。

陳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閔重默、宣敎官李源中、左通禮洪時衡、右通禮李希洙,竝加資。

世子嬪宮所用內令四部、問安牌五部、馬牌五部、內令大小印,新造以入。

以朴性陽爲吏曹參議。

2月23日

二十三日。以吳俊泳爲吏曹參判。

命入學、冠禮別試,以合慶增廣磨鍊。因禮曹啓也。

2月24日

二十四日。命王世子嬪世譜修正,自敦寧府擧行。因該府啓也。

2月25日

二十五日。領議政徐堂輔初度呈辭。不允。

2月26日

二十六日。御春塘臺,行館學儒生應製。賦,幼學閔龍鎬、柳榮壯、金永理,竝直赴殿試。

敎曰:「江原監司閔致序,黃海監司南廷益相換。」

敎曰:「今玆慶會,宜有示意之擧。時原任師傅及時任賓客、春桂坊子若孫姪之當赴生進覆試者,竝付今番覆試榜末。」

敎曰:「坡光君尹宗儀小科回榜云,特爲加資。其孫適在解額中云,事甚奇異。特付生進榜末,以示朝家優老之典。」又敎曰:「聞進士洪錫祐小科回榜云,令該曹右職調用。其子適在解額中,特付生進榜末,使遐土之人,知朝家示意。「

領議政徐堂輔再度呈辭。不允。

2月27日

二十七日。領議政徐堂輔三度呈辭。不允。

2月28日

二十八日。領議政徐堂輔四度呈辭,不允。

2月29日

二十九日。御春塘臺,行日次儒生殿講。

領議政徐堂輔五度呈辭。不允。

內令造成時該房承旨以下,施賞有差。

2月30日

三十日。領議政徐堂輔六度呈辭。不允。

三月

3月1日

初一日。丁亥。領議政徐堂輔七度呈辭。不允。

3月2日

初二日。領議政徐堂輔疏辭相職。批曰:「以卿之屢度呈辭,批之以安心調理,雖似按例,乃是實際要語也。卿於輔相之任,膺予心簡者,無過數朔,嘉猷、碩劃,尙未展施厥蘊,而慶禮纔竣,巽單遽至。予之所仰成於卿者,豈欲煩卿以筋力奔走而止哉?正以民國事計,日見遑汲,待卿一擧手而有彌綸、整頓之利也。然卿以實病爲必遞,而許久相持,反非禮敬。故議政之銜,今姑勉副。大臣體國,豈有時原之別哉?須盡匡輔,弘濟我艱業。」

3月3日

初三日。拜領中樞府事洪淳穆爲議政府領議政,以韓啓源爲領中樞府事。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卿之西樞養閒,今爲幾年所也,非但予心之常所戀戀,以卿體國之誠,豈無耿耿于中者乎?況今民國事計,日見遑汲,茫無涯畔,則卿之體國之誠,轉爲憂國之悶,必當直前擔做,若救焚、拯溺之不暇他顧矣。今玆復授之擧,寔出於朝野大同之論。一則曰以卿之斷斷無他也,二則曰以卿之休休有容也。向所謂予之心戀戀者,充然有得,喜而不寐。切勿規規於例讓,卽起膺命,以幸民國。」

敎曰:「三手米、錢布木之曾前自戶曹捧上,接濟訓局軍兵者,都捧於本營別庫,以爲放下。而每年收租,亦自本營句檢事,分付。」

以李載冕爲禮曹判書,李彙重爲漢城府判尹,徐光復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3月6日

初六日。詣宗廟、景慕宮,展謁。中宮殿同詣。王世子、世子嬪宮隨詣,行禮。

廟宮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以東宮嘉禮後初謁廟宮,有是命。

以鄭順朝爲司憲府大司憲。鄭元夏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7日

初七日。領議政洪淳穆疏辭相職。賜批不許。

3月8日

初八日。再諭領議政洪淳穆。

原任大臣聯箚略:〈領議政洪淳穆、領府事韓啓源、領敦寧李最應、判府事金炳國、徐堂輔。〉「前月問議官辭陛之後,自政院因傳敎,有下知委該官文字,而名爲訓令,令總理大臣著名書送之命矣。取見辭意,則其中多有關係中國之事,決非本邦之所可擅煩,設令飭諭於我國朝臣,固不可如是謄布者也。承命之日,臣等相與屢回商確,則皆曰不可,一辭同然。此豈惟臣等之公議而已?卽輿論之所在。而旋伏承草本還入之下敎,臣等不勝欽誦萬萬。日昨問議官入侍筵說中,訓令草改書攙入,自政院出送于本衙門矣。訓令初非筵說所載也。筵說所重果何如?而今於浹旬之後,如是增改,史筆法意,從此掃如,而方來之弊,亦將無窮。夫事拂公議,則初非可爲之事,不可爲而爲之,則難免後世之譏。此事之至愼且難,有如是矣。而任其職者,或恐觸忤,一以承順爲事,則便是只知有身不知有國者也。玆取冒死齊籲,伏願聖上回日月之明,廓天地之量,伊日筵說,一依草本,毋得攛改焉。竊又伏念筵說追改,大欠謹嚴,惟允之際,宜思繳還。記注之地,當有覆逆,而徒事噤默,殊甚慨歎。其時入侍承旨與史官,竝施譴罷之典,恐不可已也。」批曰:「予自謂關係民國事,而便歸於蔑例喜事,良用愧歎。」

3月9日

初九日。政院以「時原任大臣,以爲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門外胥命」啓。敎曰:「聯箚之批,卽不過論其事而已。老成之地,何爲有此引義也?安心還第事,傳諭。」

史官趙光祐以「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領議政洪淳穆、領府事韓啓源、領敦寧李最應、判府事金炳國、徐堂輔胥命處,則以爲:『臣等伏奉聯箚批旨下者,有非人臣所敢承聞,惶懍靡措,泥首縮伏。迺者簪筆之臣,臨宣聖諭,雖極曠絶,轉益震越。伏俟斧鉞之誅』」啓。

敎曰:「大臣體重之地,恐不可有此過中之擧。卽爲還第事,遣史官更爲傳諭。」

左副承旨尹相萬,以廟箚請譴罷事,陳疏自劾。批曰:「此非記注之沒實,竟因下敎而釐正者也。爾不必如是爲引。」

3月10日

初十日,史官趙光祐以「領議政洪淳穆、領府事韓啓源、領敦寧李最應、判府事金炳國、徐堂輔以爲:『罪固難貰,情踪去益惶蹙,惟願遄被嚴誅』」啓。敎曰:「屢有敦勉,尙未改圖,其於大僚體重之義,得無可議者乎?不勝慨然。箚批中蔑例喜事一句,玆以還收。卿等其諒之,卽爲還第。」

3月11日

十一日。詣永禧殿,行酌獻禮。王世子隨詣,行禮。

酌獻禮時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提調洪鍾雲、禮房承旨成彝鎬、大祝趙忠熙、執禮李晩燾、相禮閔丙奭,竝加資。

以閔台鎬爲工曹判書,成彝鎬爲漢城府判尹。

書筵官朴性陽上疏辭職。批曰:「以予之必欲致爾,不啻如渴。而章奏批諭,徒煩往來,有若崇禮讓而飾虛文,反躬慙歎,亦不能無慨於爾也。學問之有體、有用,卽林下讀書,出而需世。致君、澤民,乃造車合轍之妙。其何可長往獨立,自甘爲一節之士,隱淪無稱乎?春序已闌,講席與書筵將開,爾其幡然改圖,趁速賁然。度支參佐之銜,間已變通,亦以銓銜縻。爾須勿巽讓,副此至意。」

3月12日

十二日。領議政洪淳穆再疏辭職。賜批不許。

3月14日

十四日。以宋秉瑞爲吏曹參議,沈舜澤爲判義禁府事。

3月15日

十五日。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向來捕廳事,聞極驚駭。該捕將以洞民之毆打捕校,捉入私庭,椎擊致斃,爲五人矣。此非治盜,則違法濫殺,厥罪何居?且其晩後報府,此事全屬揜諱,只言軍總聚黨起鬧,毁破該廳者,寧有如許事體乎?左捕將韓圭稷,施以竄配之典。軍總之作此無前悖擧,大關法綱,惡習漸不可長。首唱諸漢,令秋曹嚴覈得情,出付軍門,梟首警衆何如?」敎曰:「捕將駭悖之擧,公廨毁破之罪,萬萬痛惋,其何以假貸乎?捕將爲先施以刊削之典,作鬧諸漢,令秋曹捉致,嚴覈得情後,竝當有處分矣。」淳穆曰:「以戢盜之政,前後令飭,不啻申嚴。而挽近益肆猖獗,其可曰國有法乎?鄕有繹騷,不安其居,雖輦轂之下,恣行勡奪,無所畏憚,此若不卽勦滅,而尋常玩愒,滋蔓難圖,豈無可慮也?臣於筵退之後,當招兩捕將,別般面飭。而以至各道鎭營及所管邑鎭,隨其賊黨之出於境內,刻日跟捕。若或踰越,則捕將當論重勘,各該營將先罷後拿。管轄之地道帥臣,亦不得辭其責。以此意各別關飭。而京外校卒,如有多數詗捉者,自該廳、該道,論賞報府,俾爲拔例激勸之方,一體行會何如?」敎曰:「戢盜事,前後申飭,果何如也?尙無厥效。內而捕廳,外而鎭營,苟能專意奉公,寧有是也?竝依所奏別般嚴飭,而論賞一款,自廟堂卽爲稟處,俾有激勸之道可也。」

統理機務衙門啓:「卽見領選使金允植書報,則『中國使臣丁汝昌、馬建忠,與美國使臣薛斐爾〈수훼르도〉,竝爲騎船,將匪久到泊』云矣。經理事趙準永,伴接官差下;解事譯官,自舌院派送;所住館宇,令度友擇定於京江近處,斯速修理;供饋接待之節,亦令戶禮曹參酌磨鍊。而上來時延接官,還歸時護送官、以沿路地方官差下何如?」允之。

3月16日

十六日。御熙政堂,受生員回榜人尹宗儀謝恩。敎曰:「曾經桂坊人之回榜,事甚稀貴。坡光君尹宗儀,特爲賜樂,其子尹瀗,守令待窠,首先擬入。」仍命宣醞、賜饌,東宮賜銀甁、銀杯。

以李鍾承爲左邊捕盜大將。

都政。以成彝鎬爲禮曹判書,趙慶鎬爲漢城府判尹,金永壽爲司憲府大司憲,金晳根爲司諫院大司諫,金永哲爲吏曹參判,尹秉鼎爲藝文館提學,金明鎭爲成均館大司成,李昌濂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3月18日

十八日。詣景祐宮,展拜。南延君祠宇歷拜,仍覲于本宮。中宮殿同詣。王世子、世子嬪宮隨詣,行禮。

敎曰:「東宮始行展拜之禮,追昔之忱,益復靡已。行護軍朴齊寬,都總管除授。」

3月20日

二十日。詣儲慶宮、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展拜。中宮殿同詣。王世子、世子嬪宮隨詣,行禮。

統理機務衙門以「淸使、美使住接館宇,更以仁川官舍,從便爲定之意,分付畿營。伴接官、半接郞廳,今日內,使之除下直下送于仁川」啓。

3月21日

二十一日。以鄭範朝爲弘文館提學。

3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臺,行慶科別試殿試。文,取尹榮植等十五人;武,取李敏漢等。

營建所以「咸寧殿上樑文製述官閔台鎬,書寫官金永壽,懸板書寫官徐正淳,衍福堂上樑文製述官尹滋悳,書寫官李載冕,懸板書寫官趙秉鎬,正善堂上樑文製述官金炳始,書寫官沈履澤,懸板書寫官李世宰。」啓下。

書筵官李象秀上疏辭職。批曰:「巽牘又至,悵惘何旣?爾以民生、國計所當先者爲說,而予則曰崇儒爲先也。又以敎養輔佐必宜得人爲說,而予則曰爾惟其人也。爾以林下宿儒,懷抱輔佐之器,何不直前擔負,乃反雍容暇豫,有若汎論時事,指說他人者?誠左右究而不可解也。間者資職,寔出簡心;慶會頒賜,亦遵往例。爾不必如是邁邁。而趁此春和,斯速登塗,副此翹想。」

3月23日

二十三日。御春塘臺,行三日製。

召見回還三使臣。〈冬至正使洪鍾軒、副使金益容、書狀官曺寅承〉以趙慶鎬爲禮曹判書,朴齊寬爲漢城府判尹。

3月24日

二十四日。命經理事申櫶全權大官,經理事金弘集副官,副主事徐相雨從事官差下,前往仁川府,會同美使,商辦事務。

3月26日

二十六日。詣仁政殿,行宗廟夏享大祭受誓戒。

3月27日

二十七日。統理機務衙門啓:「今此淸使、美使之來我國,大官、副官不可無贈給物種。令度支措備下送事,分付何如?」允之。

敎曰:「工曹判書閔台鎬妻貞敬夫人貞敬夫人宋氏喪,喪葬之需,令度支從厚輸送,柩材亦爲擇送。」

命待敎閔泳韶別入直于世子嬪宮。

命世子嬪生母喪擧哀之節,自內爲之。

3月29日

二十九日。左議政宋近洙陳疏辭職,略:

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贅及他說?而臣旣見國事多有遑汲之形,而嚴畏自沮,終無一言而止,則是上負吾君,下負臣心也。不揆僭猥,略擧關係之大且急者而條陳之。伏願聖明,少垂察焉。曰勉聖學。人臣陳勉于上者,必曰勤講學,講學二字,遂成常談例語,而君德成就,實不外乎此。蓋人主一心,爲萬化之原,而治心之道,捨學問奚以哉?朱子之告宋孝宗曰:「陛下聰明,性之於天,而至於學道修身之本,制世御俗之要,亦不能無待於講而明之。苟非學問,則無以見古今治亂之跡、安危之幾,而放僻奢侈之心,無不從這裏生,可不懼哉?」此,所以講學爲今日急先務也。況世子邸下,睿姿天縱,令聞日播,選左右早諭敎,尤不可少忽,而皆莫如我殿下以身之敎。如欲世子之勤學,先從殿下之頻開經筵,如欲世子之成德,先從殿下之懋修德業。以至一語默一擧措,無不粹然一出於正,使沖年耳聞目見,薰陶漸磨,外而賓師宮僚,以格言至論,朝夕開陳,自然習與智長,化與心成,異日之爲堯爲舜,臣等將親見之矣。於不盛哉!於不休哉!曰崇節儉以節財用,廷臣之前後陳勉者多,而尙未有槪於淵衷,此誠切悶大憂者也。臣請更陳之。古人云:「財於天地間,只有此數,節與不節,嬴絀立判。」今雖積財如山,用之無節,於焉之間,自歸尾閭,不得不儉以主之,節以裁之。節與儉,卽是一串道理,儉則自節,節則自儉。帝堯之土階、大禹之菲衣,猶屬三古,而如漢、唐中主,莫不以節儉而致治。我國壤地褊小,租稅之入,僅周經用,惟我列聖朝崇儉節用,世爲家法。以是雖有水旱之憂,而經用不至窘絀。夫何近年以來,度支惠局,封椿空枵,各營各司,一例蕩然,吏隷軍卒。竝闕支調。各貢契未下。爲幾十萬之多,此實目下遑汲之憂也。聖上軫念惻怛之敎,屢發絲綸,而世無劉晏陳恕之才,不能仰副聖慮之萬一。如臣庸闇,備位三事,茫然四顧,無策可救,惟有一言仰勉者,卽崇儉節用是爾。此雖非時日責效者,而今日省一費,明日減一事,積以時月,其效自著。行之彌久,久而無替,自致財賦有裕,粟帛充羨,又何經費之足憂,水旱之足慮哉?至若錦繡珠玉遠方珍異之物,不過爲目前玩好。而古人云尤物移人移之云者,心氣爲物撓奪也,豈不可憂哉?如或有此等物到前,視女土芥,亟令斥去,不但大有光於聖德,亦爲我春宮邸下鑑法之地。曷不休哉?因此而又有仰陳者。凡有賜與於下者,或以慶會。或以酬勞,而過中則非惜袴之義。況一毫一分,孰非我赤子之膏澤也?竊伏聞近日慶禮後賜與,或多過濫,下至陪衛皂隷之賤,無不擔負而歸云。臣固知出於遇慶嘉喜之聖衷,而此亦大有損於節儉之政。臣亦以罔功之跡,屢蒙便蕃之錫,久益惶縮,不知自措。伏願繼自今深留聖念,竝加裁節焉。嗚呼!財出於民,故財渴則民窮,民窮則散而爲盜賊,此必然之勢也。近日,白晝盜賊橫行,種種有驚駭之變,實非尋常竊發之憂。而究其所以,則出於財竭,財竭之由,又在於用不節。以孔夫子大聖,論爲國之道,而必曰:「節用而愛民。」易傳曰:「不傷財,不害民。」殿下誠能視民如子,憂念隱痛,未遑暇食,一粒之費,毋忘吾民之辛苦,一絲之用,必思吾民之繼縷,則雖欲不節,而不可得,實惠下究,恩浹骨髓,愛結肝肺,彼姦宄之類,亦當不禁而自戢矣。此,古人所以以節財用爲邦本之固也。可不念哉?可不戒哉?曰政注事。設官分職,各有司存,卽有國之大經,古今之通誼也。王者穆然在上,提綱挈領而百工趨事,庶績咸凝。今則不然,有司庶務,擧仰聖裁,而官皆虛位。至於內外職差除,責在選部。而每政官赴召,政吏必袖出一紙曰書下,爲政官者,下敢可否,隨闕書塡。事畢而退。此則一政吏足以擧行,又安用政官爲哉?雖以帝堯之則哲,帝舜之達聰,其人之優劣臧否,將何以一一洞察;而官皆得人,人皆稱職乎?以至醫譯之科第,胥吏之任役,莫不致煩聖慮,因數太褻,倖門日啓,近習之賡緣營私,亦不可謂無是慮也。至於僧尼負商之賤,亦多籍重於莫嚴之地,行路作梗,村巷貽擾,官長之威,亦無所施,是皆貽累聖政,致損世敎,誠非細故。伏願亟加三思,俾有以肅王綱而尊國體焉。曰軍制事。近日軍制變通,臣固知聖意在於因時制宜。而五營設始,有先有後,皆祖宗盛際斟酌損益,規制井井,爲輦下宿衛之重者,已數百年矣。今乃猝然更改,不詢廷臣,斷自淵衷。臣則鄕外人,未知其分合利害,而物議紛紜,未聞一有稱便者,可知不爲十分允當。古人云:「功不百者,不變其常。」謂不可以目前小利而遽變舊章也。臣愚以爲,五營軍制,特令復舊爲之,似合事宜。曰技藝事。近年以來,日本人來往相續,有久留不去者,有追而添到者。今則京城外內,殊形詭服者,與我人相混,可謂胡越一家,人鬼雜糅。彼雖曰講和,其間幾百年,何嘗閉關絶約乎?名以講和,意實叵測,旣不能驅龍蛇放之海外,而又從而曲循其難從之言。以至聲生勢長,轉益無憚,街市橫行。少有拂意,動輒發刃,一向任置,未知又出何樣怪事。於焉人心胥動,騷訛日興。我殿下深居九重,外間情形,猶未盡達於聖聰。而目下憂虞,誠未知何所底極也。且洋敎之禍,甚於洪水猛戰。立法設禁,劓殄滅之,而尙有潛踪匿影,種下生種。今所謂倭卽一洋也。而與之混處,不有隄防,安知無沈惑陷溺之患也?此擧國人所共憂歎。而乃於此際,使我軍卒之壯健者,學其技藝,目之以倭別技,其號名已是駭聽。而轉而及於武家子弟,又轉而及於儒生少年,使之竝齒於袒裼之列,屈首於腥膻之類,包羞忍恥,强所不强。此,實行不得而做不去也。伏未知聖明,何爲而有是擧也。所謂技藝,未知爲何等異術。而籍使學而盡其技,其能遇敵制勝,恃而無恐乎?我東是右文之國,而昇平日久,戎政漸弛,尺籍多屬虛額,寸鐵無所籍手,反不若霸上棘門者久矣。而矢丸二技,卽我所長。各使其將領,月習季錬,從以遇之以恩,束之以律,使之衆心成城,勇往直前,雖秦、楚之堅甲利兵,有不足畏。自强之術,不外乎此。今之學技藝者,適足以示弱,又未免取侮而反有資寇兵之慮,竟何益哉?以臣愚見,技藝學習一事,亟令撤罷。凡係約外難從之事,一切據義斥之,言正而理順,則彼雖狡譎,亦無以售其計。伏願深加裁處,以幸國事焉。曰領選使。臣於昨冬,竊伏聞有領選使往赴天津之行,而遠未詳事由。入京後始聞,先有表咨,繼以專价,又以學徒、工徒幾許名,領率而去。得於傳說者如此。其表裏之有何機密,臣無以詳知,而槪聞往學彼言語技巧云。若專爲此事而止,則是擧豈不過當乎?本事則自屬冗瑣,外面則極涉張大,竊恐貽羞於彼中,傳笑於四方。且往來留連,費用不貲,亦豈非目今切悶者乎?左思右度,少無益於事,虧損國體而已,耗費國財而已。此是臣千慮而一得者。伏願將臣此言,廣詢於內外臣隣,如以臣言,不以爲不可,則領選一行,亟令撤還,恐不可已也。且伏念今番問議官之行,卽係國家安危之機也,固當博採衆論,先民是程,大猷是經。而今乃獨斷於上,成命纔下,使車遄發,外廷諸臣,初不知爲何事。設令謀畫,出於萬全,猶非重事體廣諮詢之道,臣竊爲殿下惜此擧也。嗚呼!洋外匪類之侵犯擾攘,鑑轍不遠,豈可以國勢之單弱,遽爲開門迎賊之計也?在昔晉代,未斥氐、羌之雜處,而竟致五胡之亂華。始蓋爲姑息苟安,而終乃釁櫱傍生,流毒四海。是豈非往跡之可戒乎?至若使命一款,臣以臣家人,不當與議於彼中事。而事關國家大計,有不敢含。當初雖以勢不相敵,黽勉屈就,而忍慟含冤,迫不得已,亦已二百年餘矣。今於一朝,忽有異議,欲停往來之使,實情縱緣窘絀,外面頗涉疑貳。且今日人之來住混處,彼中所知也。彼或疑爲其從慂,亦一可慮之端也。似此得失,不待智者而知之。以殿下之明,豈或遺照而乃有是耶?昔宋臣歐陽脩陳告其君曰:「伏見祖宗時,凡有軍國大事,皆集百官合議。蓋聖人愼於臨事,不敢專任獨見,欲採公論,助不逮之意也。」此實爲國至切之言。而《仲虺之誥》曰:「自用則小。」孔子曰:「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蓋獨斷之事,易致過後之悔。伏願自今,事關民國者,必公之於朝,採群言集衆思,擇其善而行之,千萬幸甚。臣本鄕闇,無所知識,而只是愛君一念,根於彝性,敢以管蠡之見,妄效芹曝之獻,惟殿下不以人廢言,則螢爝之微,庶有補於日月之光矣。臣向因過去說略聞,以大臣聯箚,激惱聖心,處分萬萬未安云,而猶未詳其何事矣,今始得其梗槪。臣竊憂慨,幾發朱夫子上藍之涕。而臣若在京,亦當與諸臣同被嚴譴,豈可以在外倖逭,宴然而已乎?且今所論,尤犯觸忤,罪當萬死。乞賜威罰,以昭王章焉。

批曰:「往者批旨,已罄予衰,今此巽牘,何爲荐至也?所陳諸條,言語文字,蓋有詳約之異。向日登筵,何不備陳所蘊乎?都兪吁咈,是乃廈氈相對以後事也。輔相之任,其何以勉副,亦何以退讓?卿其斯速上來,畢陳謨猷。」

夏四月

4月1日

初一日,丙辰。日食。

4月2日

初二日。議政府啓:「卽見平安前監司閔泳緯狀啓,則『本營中軍趙秉應牒呈,賊黨金成凡等二十四漢,捉得於江西、龍岡、三和等地,搜捕諸校褒賞一款,請令廟堂稟處』矣。纔以戢盜之政,有所筵奏,而今此道啓中諸捕校之多數詗捉,極爲嘉尙,此不可不拔例褒賞,以爲激勸之方。首捕校林亨湜,善地邊將作窠差送,其餘竝令該曹,帖加成給何如?」又啓:「卽見忠淸監司李承五狀啓,則『元山別將卜浚默牒呈,唐船數百隻,越海盜漁,至於毆人,島民因此失業,特爲移咨嚴防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此,不得不申明法禁也,依道啓移咨嚴防何如?」竝允之。

統理機務衙門啓:「卽見咸鏡監司金有淵、南兵使徐相岳狀啓,則『日本人之越境閒行,雖是違約,我人之據理挽止,何患無道?而成群亂打,彼人一名,竟致被殺。元犯到底詗探,期於斯得之意,嚴飭於德源、安邊兩邑。而不能先事嚴束之德源府使鄭學默、首犯趁未査得之安邊府使朴齊晠、彼人出入懜不覺察之辦察官李熙聞、譯學金舜熙,爲先罷黜,其罪狀,請令攸司稟處』事,判付有令統理衙門稟處之命矣。日本人之定界外擅行遊覽,有違著約。而遐俗雖曰愚頑,群聚而亂打之,至有殺越之變,誠極驚歎。兩守令之罷拿,譯學輩之請勘,道臣論啓,實係不可已者。而第念事出不意,容有可恕。且此時遞易,必致添弊之端,德源府使鄭學默、安邊府使朴齊晠,竝特爲分揀,戴罪擧行,辦察官及譯學,亦爲安徐。嗣後則到底操察,詳細開諭,毋或有疎忽之歎。而元犯漢,亟速用律然後,後弊宜懲,嚴飭各邑,刻期詗捉,形止馳聞事,分付何如?」允之。

4月4日

初四日。以李根弼爲藝文館提學。

御仁政殿,行別試文武科放榜。

敎曰:「此家科聲,事甚稀貴,淑徽公主內外祠版,遣禮官致祭,新及第鄭圭燮,賜樂。」又敎曰:「新及第閔宗植,特爲賜樂。「

4月5日

初五日。以新及第尹𪲶、徐相祖爲弘文館副校理,尹榮植爲修撰。竝中批也。

4月6日

初六日。御春塘臺,行慶科庭試。文取李龜相等五人,武取金斗植等。

召見黃海監司閔致序。辭階也。

朝、美條約成。朝、美條約:大朝鮮國與大亞美理駕合衆國,切欲敦崇和好,惠顧彼此人民。是以大朝鮮國君主,特派〈全權大官申櫶、全權副官金宏集〉,大美國伯理璽天德,特派全權大臣水師總兵薛斐爾,各將所奉全權字據,互相較閱,俱屬妥善,訂立條款,臚列於左。第一款,嗣後大朝鮮國君主、大美國伯理璽天德,竝其人民,各皆永遠和平友好。若他國有何不公輕藐之事,一經照知,必須相助,從中善爲調處,以示友誼關切。第二款,此次立約通商和好後,兩國可交派秉權大臣,駐紮彼此都城,竝於彼此通商口岸,設立領事等官,均聽其便。此等官員,與本地官交涉往來,均應用品級相當之禮。兩國秉權大臣與領事等官,享獲種種恩施,與彼此所待最優之國官員無異。惟領事官,必須奉到駐紮之國批準文憑,方可視事。所派領事等官,必須眞正官員,不得以商人兼充,亦不得兼作貿易。倘各口未設領事官,或請別國領事兼代,亦不得以商人兼充,或卽由地方官,照現定條約代辦。若駐紮朝鮮之美國領事等官,辦事不合,須知照美國公使,彼此意見相同,可將批準文憑追回。第三款,美國船隻在朝鮮左近海面,如遇颶風,或缺糧食煤水,距通商口岸太遠,應許其隨處收泊,以避颶風,購買糧食,修理船隻,所有經費,係由船主自備。地方官民,應加憐恤援助,供其所需。如該船在不通商之口,潛往貿易拿獲,船貨入官。如美國船隻在朝鮮海岸破壞,朝鮮地方官,一經聞知,卽應飭令將水手先行救護,供其糧食等項,一面設法保護船隻貨物,竝行知照領事官,俾將水手送回本國。竝將船貨撈起一切費用,或由船主,或由美國認還。第四款,美國民人在朝鮮居住,安分守法,其性命財産,朝鮮地方官,應當代爲保護,勿許稍有欺凌損毁。如有不法之徒欲將美國房屋業産搶劫燒毁者,地方官一經領事告知,卽應派兵彈壓,竝査拿罪犯,按律重辦。朝鮮民人,如有欺凌美國民人,應歸朝鮮官,按朝鮮律例懲辦。美國民人,無論在商船在岸上,如有欺凌騷擾,損傷朝鮮民人性命財産等事,應歸美國領事官或美國所派官員,按照美國律例,査挐懲辦。其在朝鮮國內,朝鮮、美國民人。如有涉訟,應由被告所屬之官員,以本國律例審斷,原告所屬之國,可以派員聽審,審官當以禮相待。聽審官如欲傳訊、査訊、分訊、訂見,亦聽其便。如以審官所斷爲不公,亦許其詳細駁辨。大美國與大朝鮮國,彼此明定。如朝鮮日後改定律例及審案辦法,在美國視與本國律例,辦法相符,卽將美國官員在朝鮮審案之權,收回以後,朝鮮境內美國人民,卽歸地方官管轄。第五款,朝鮮國商民竝其商船,前往美國貿易,凡納稅船鈔,竝一切各費,應遵照美國海關章程辦理,與征收本國人民及相待最優之國,稅鈔不得額外加增。美國商民竝其商船,前往朝鮮,貿易,進出口貨物,均應納稅,其收稅之權,應由朝鮮自主。所有進出口稅項及海關禁防偸漏諸弊,悉聽朝鮮政府設立規則,先期知會美國官,布示商民,遵行現擬。先訂稅則大略,各色進口貨,有關民生日用者,照估價値百抽稅不得過一十,其奢靡玩要等物,如洋酒、呂宋煙、鍾表之類,照估價値百抽稅不得咼三十。至出口土貨,槪照値百抽稅不得過五。凡進口洋貨,除在口岸完納正稅外,該項貨物,或入內地,或在口岸,永遠不納。別項稅費美國商船進朝鮮口岸,須納船鈔,每噸銀五錢,每船按中,歷一季抽一次。第六款,朝鮮國商民前往美國各處,准其在該處居住,賃房買地起蓋棧房,任其自便,其貿易工作,一切所有土産,以及製造之物,與不違禁之貨,均許買賣。美國商民前往朝鮮已開口岸,准其在該處所定界內居住,賃房租地建屋,任其自便,其貿易工作,一切所有土産,以及製造之物,與不違禁之貨,均許賣買。惟租地時,不得稍有勒逼,該地租價,悉照朝鮮所定等則完納,其出租之地,仍歸朝鮮版圖。除案此約內,所持明歸美國官員應管商民錢産外,皆仍歸朝鮮地方官管轄。美國商民不得以洋貨運入內地,售買亦不得自入內地。採買土貨,倂不得以土貨由此口販運彼口。違者將貨物入官,竝將該商,交領事官懲辦。第七款,朝鮮國與美國,彼此商定,朝鮮商民,不准販運洋藥,入美國通商口岸,美國商民,亦不准販運洋藥,入朝鮮通商口岸,竝由此口運往彼口,亦不准作一切買賣洋藥之貿易。所有兩國商民,無論僱用本國船別國船,及本國船爲別國商民僱用販運洋藥者,均由各本國自行,永遠禁止,査出從重懲罰。第八款,如朝鮮國,因有事故,恐致境內缺食,大朝鮮國君主,暫禁米糧出口,經地方官照知後,由美國官員轉飭在各口,美國商民一體遵辦。惟於已開仁川一港,各色米糧,槪行禁止。運出紅蔘一項,朝鮮舊禁出口,美國人如有潛買出洋者,均査挐入官,仍分別懲罰。第九款,凡砲位、鎗刀、火藥、鉛丸一切軍器,應由朝鮮官自行釆辦。或美國人奉朝鮮官准買明文,方准進口。如有私販査貨,入官,仍分別懲罰。第十款,凡兩國官員、商民,在彼此通商地方居住,均可僱請各色人等,勷執分內工藝。唯朝鮮人遇犯本國例禁,或牽涉被控,凡在美國商民寓所行棧及商船隱匿者,由地方官照知領事官,或准差役,自行往挐,或由領事,派人拿交,朝鮮差役。美國官民不得稍有庇縱掯留。第十一款,兩國生徒往來學習語言、文字、律例、藝業等事,彼此均宜勷助,以敦睦誼。第十二款,玆朝鮮國初次立約所訂條款,姑從簡略,應遵條約,已載者,先行辦理,其未載者,俟五年後,兩國官民,彼此言語稍通,再行議定。至通商詳細章程,須酌照萬國公法通例,公平商訂,無有輕重大小之別。第十三款,此次兩國訂立條約,與夫日後往來公牘,朝鮮專用華文,美國亦用華文,或用英文,必須以華文註明,以免岐誤。第十四款,現經兩國議定嗣後,大朝鮮國君主,有何惠政恩典利益,施及他國,或其商民,無論關涉海面行船、通商貿易交往等事,爲該國幷其商民,從來未霑,抑爲此條約所無者,亦准美國官民,一體均霑。惟此種優待他國之利益,若立有專條互相酬報者,美國官民,必將互訂酬報之專條,一體遵守,方准同霑優待之利益。其上各款,現經〈大朝鮮、大美〉國大臣,同在朝鮮仁川府,議定繕寫〈華、洋〉文各三分,句法相同,先行畫押蓋印,以昭憑信,仍俟兩國御筆批准,總以一年爲期,在朝鮮仁川府互換。然後,將此約各款,彼此通諭本國官員、商民,俾得咸知遵守。大朝鮮國開國四百九十一年卽中國光緖八年四月初六日。全權大官經理統理機務衙門事申櫶。全權副官經理統理機務衙門事金弘集。大美國一千八百八十二年五月二十二日。全權大臣水師總兵薛斐爾。

4月7日

初七日。召見檢察使李奎遠。辭陛也。敎曰:「鬱陵島,近有他國人物之無常往來,任自占便之弊云矣。且松竹島、芋山島,在於鬱陵島之傍,而其相距遠近何如,亦有何物與否未能詳知。今番爾行,特爲擇差者,各別檢察。且將設邑爲計,必以圖形與別單,詳細錄達也。」奎遠曰:「芋山島卽鬱陵島,而芋山古之國都名也。松竹島卽一小島,而與鬱陵島,相距爲三數十里。其所産卽檀香與簡竹云矣。」敎曰:「或稱芋山島,或稱松竹島,皆《輿地勝覽》所載也。而又稱松島、竹島,與芋山島爲三島統稱鬱陵島矣。其形便一體檢察。鬱陵島本以三陟營將、越松萬戶,輪回搜檢者,而擧皆未免疎忽。只以外面探來,故致有此弊。爾則必詳細察得也。」奎遠曰:「謹當深入檢察矣。或稱松島、竹島,在於鬱陵島之東,而此非松竹島以外,別有松島、竹島也。」敎曰:「或有所得聞於曾往搜檢人之說耶?」奎遠曰:「曾往搜檢之人,未得逢著。而轉聞其梗槪矣。」

命判宗正卿李景夏,經理事差下,仍差軍務司堂上。

以李寅命爲工曹判書,洪鍾軒爲漢城府判尹,李元會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梁柱顯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4月8日

初八日。以鄭範朝爲藝文館提學。

伴接官以「日本辨理公使花房義質,自日本來入館所」啓。又以「淸國使臣丁汝昌、馬建忠,亦來入館所」啓。

4月10日

初十日。御便殿,接見中國使臣丁汝昌、馬建忠。

特擢金允植爲吏曹參判。

統理機務衙門啓:「中國使臣明日回歸時,不可無護送之節,伴接官趙準永,使之除下直下往何如?」允之。

4月12日

十二日。以閔泳緯爲弘文館提學,趙定熙爲吏曹參議。

京畿監司金輔鉉以「英國派員帶中國總理衙門書信,來泊月尾島後洋」啓。〈水師提督韋力士竝阿須頓의르스竝아스돈〉命經理事趙寧夏,全權大官;金弘集,全權副官差下。副主事徐相雨,從事官;經理事趙準永,伴接官仍差。竝使之明日內,前往仁川府,會同英使,商辨事務。因統理機務衙門啓也。

4月13日

十三日。接見日本辨理公使花房義質于熙政堂。呈國書也。

命英國使臣之來贈給物種,令度支參酌磨鍊下送。因統理機務衙門啓也。

黃海監司閔致序疏略:「今玆慶科大小初試,令道臣考選。開場迫頭,臣本常調之末,又昧功令之工,而俾責之以多士較藝,則必底乎一方缺望。此已臣萬萬不可當也。矧我國朝典例,凡於科擧,文臣乃可主筆,而蔭官毋得濫竽者。卽是莫越之大防。臣若恬然自居,靦然恣行,則其爲隳制式而壞選體,當何如哉?公格私義,俱難堪膺,伏乞亟賜變通焉。」批曰:「已有其例,卿其勿辭考試。」

敎曰:「此家科慶,事甚稀貴。新及第尹瀗,賜樂。坡平府院君內外祠版、坡原府院君內外祠版,遣承旨致祭。」

《璿源譜略》修正時校正堂上以下,施賞有差。御牒書寫官李會正,監印堂上李敦夏,宗府正金鶴鎭,竝加資。

4月14日

十四日。議政府啓:「黃海前監司南廷益以『本營中軍千世國發遣譏校,賊黨金達祖等七漢,竝盡詗捉,其在激勸之地,合有褒賞之擧』爲辭矣。年前漏網之贓魁,今旣跟捉,又有六賊之詗捕,其出力誠勤,不可無拔例奬勸。中軍千世國,守令待窠檢擬,兵校任憲翼,善地邊將作窠差送,捕校姜昌俊等四人,竝令該曹帖加成給何如?」允之。

武衛營啓:「頃有所發關於忠淸監營矣,旣無擧行之回牒,亦無據實之論報,遽有原關文還上送之擧。外道之於京上司,有關輒報,宜其不暇,而況本營事體,逈有別焉者乎?揆以道理,萬萬駭然。該道臣不可無警,施以重推之典何如?」敎曰:「苟有一分嚴畏之心,駭悖之擧,寧至於此?此不可以尋常處之,該道臣李承五,施以罷職之典。」

4月15日

十五日。議政府啓:「錦伯雖已罷職,試期迫在數日,今無以變通,姑令戴罪擧行之意,知委何如?」允之。

4月16日

十六日。左議政宋近洙上疏辭免。賜批不許。

御仁政殿,行庭試文武科放榜。

4月17日

十七日。召見監試一二所試官。〈一所韓章錫、李命宰、趙鍾雲,二所徐正淳、金明鎭、宋圭元〉以試事戒飭也。

敎曰:「見今惜乾,至於此甚,爲念穡事,誠切憂悶。夏至前禱雨,多有已行之例,初次祈雨祭,不卜日虔誠設行。」

以李敦應爲漢城府判尹。

4月18日

十八日。以新及第曺始永爲弘文館修撰。中批也。

4月19日

十九日。行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

統理機務衙門啓:「日本通商稅則將議定矣,經理事金輔鉉、金弘集,以全權差下,使之約定何如?」允之。

4月20日

二十日。召對。

以沈相穆爲吏曹參議。

4月21日

二十一日。召對。

敎曰:「向日處分,因事體而然。不可無斟量者存。前忠淸監司李承五,特爲分揀。」

鑄錢所以「鑄錢換舊,例於各司各營遺在錢中取用。而見今遺在,到處罄竭,更無著手之道矣。在前如此之時,新錢啓稟行用,多有已例,已鑄之利字下天字新錢及今行用錢號,以利字下地字改號,以爲繼鑄」啓。

4月22日

二十二日。御春塘臺,行日次儒生殿講,以製代講。

行再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特擢閔泳緯爲判義禁府事。

統理機務衙門啓:「英使商辦,今旣告竣矣。此不容不具由咨報,令文任措辭撰出,入送于北京禮部、北洋大臣衙門何如?」允之。

4月23日

二十三日。以朴齊寬爲禮曹判書,尹宗儀爲漢城府判尹,洪英植爲弘文館副提學,南一祐爲忠淸道觀察使。

議政府啓:「文科初試日字在邇矣。錦伯方有闕,掌試都事,令該曹各別擇差,使之不日下送,以爲及期試取何如?」允之。

4月25日

二十五日。行三次祈雨祭于南壇、雩祀壇。

給順川郡燒戶恤典。

刑曹啓:

今三月十五日大臣政府經理堂上入侍時,領議政洪淳穆所啓「向來捕廳事,聞極驚駭矣。該捕將,以洞民之敺打捕校,捉入私庭,椎擊致斃爲五人矣。北非治盜,則違法濫殺,厥罪何居?且其晩後報府,此事全屬揜諱,只言軍總聚黨起鬧,毁破該廳者,寧有如許事體乎?左捕將韓圭稷,施以竄配之典。軍總之作此無前悖擧,大關法綱,惡習漸不可長。首倡諸漢,令秋曹嚴覈得情,出付軍門,梟首警衆何如?」敎曰:「捕將駭悖之擧,公廨毁破之罪,萬萬痛惋。其何以假貸乎?捕將,施以刊削之典,作鬧諸漢,令秋曹捉致,嚴覈得情後,竝當有處分事命下」矣。謹依傳敎,作鬧諸漢,捉致嚴覈,則良人崔學吉所供內:「渠與兵隊李相菊,爲娚妹之間。而向聞相菊,被捉於左捕將家,亂打致斃之說,卽往下都監,請見兵隊等,備說相菊之事。與兵隊軍三四人,同往捕廳,要見相菊,則入直軍官,答以捕將分付,外無敢擅見云。故卽爲還來,更與兵隊數百名,往訴于句管堂上,則當有決處,姑爲退去爲敎。故不勝冤枉,卽往捕廳,與兵隊亂入獄中,負出相菊,仍爲還家」云。兵隊卓琦桓所供內:「渠以兵隊之長,得聞同僚李相菊,以曖昧之事,被捉於左捕將家,重被大棍,仍囚該廳之報。其在同僚之誼,不勝冤痛,與諸兵隊,往于左捕廳。在囚李相菊,使崔學吉先爲負送,餘外罪囚二十七名及屍體四名,則該廳一空,守直無人,故招致中部使令,使之逢授。而渠以其時隊長,今此査覈之際,如此現告」云。兵隊李相菊所供內:「去月受料次,往于南倉,回路,捕廳校卒,無數過去,謂渠以東大門守門軍,仍被亂打。畢竟捉到左捕將家,拿入而問之曰:『汝是何許人?』答以兵隊,則不問曲直,限死棍打,皮開肉綻,血流不止矣。以曖昧受罪之由,萬端哀乞,終不解怒,連飭毒打十一度以後,驚魂落魄,出沒死生,就囚與放還,亦不知得」云。左捕廳軍官車好永所供內:「渠則入直本廳矣。忽有著軍服者數百名,突入本廳,縛之打之,無所不至。簇擁而直向下都監,俄已還爲捉上,置諸本廳獄中,使中部使令逢授矣。間其無人,抖撒精神,匍匐逃去」云。譏校崔永順等所供內:「因捕廳擧行,往于東大門近處矣。洞民等責以誤捉良家女,成群亂打,俱被重傷而逃歸。軍士崔長春,偏被毒打,不幾日未免致斃」云。東大門守門軍金奉先所供內:「渠與同僚軍申有文,同爲被捉於左捕將家,謂以敺打捕校之罪,俱被重棍二十五度。申有文還家卽斃,渠則一縷雖存,死生未辦」云。武衛營兒旗手李道晉所供內:「渠等得聞同僚兒旗手金延春,被捉於左捕廳,亂打致斃,而葬需助給次,諸旗手齊往該廳之路,逢著延春之父明國,舁屍而來,同爲還來。毁破廳獄之擧,實無所犯」云。壯禦營旗手金明國所供內:「渠之子延春,見捉於左捕將家,酷被亂打,當場致斃,仍囚該廳。父子情理,不勝痛冤。傳聞各人屍體推去之說,往于捕廳,則獄門已開矣。曳出屍體而歸,路逢兒旗手等,同爲還家」云。東大門內養士洞居民洪在坤等所供內:「所居本洞,一自被捉於捕廳之後,一時渙散,各自逃命,奚暇干涉於作鬧之場乎?毁破委折,實所不知」云。東大門內吳召史所供內:「渠則吳元春之妻,而只有一女,出嫁於劉春化處。翁壻同室居生矣,忽有左邊捕校等突入家庭,曳出女息。女息初無失行之跡,備禮成婚。而當此意外之變,呼冤隣里,則一洞之民,齊聲聚會,驅逐捕校,艱辛救出。而孕胎四朔,驚動半産,仍爲身故。本洞諸民與矣夫吳元春,往訴子左捕將家,反被重杖,當下致斃。一門之內,旣至墮胎,父女俱沒,豈非徹天之至冤乎?」云。安召史所供內:「渠夫安相觀,因事出他,十餘日始爲還家,與洞里諸民,欲爲等訴于左捕將家,亦被重杖,當下致斃,豈不至冤極痛乎?」云矣。觀此諸供,崔學吉誘聚兵隊之衆,圖放王獄之囚,亂民之作俑,起鬧之厲階,首倡之目,非渠伊誰?兵隊卓琦桓等,罔念法綱之攸重,敢肆悖習之無嚴,亂入獄中,擅放所囚,論以罪犯,焉逭當律?捕校崔永順等,初無橫捉良家之女,則豈有起鬧今日之擧乎?苟究厥由,合置何辟。此乃大關民情,不可尋常處之。兒旗手李道晉等,與金延春父明國,乘其作鬧,接踵而來,擔屍出獄,無所畏憚,縱有發明,難以全恕。守門軍金奉先等,一則致斃,一則重傷,餘外幾名,別無可覈。東門內居民等,驚怯之餘,擧皆逃避,現存者或疲癃而呻吟,或寡獨而哀怨,一洞空虛,査證無人。而旣伏承嚴覈以入之命,故謹捧招以入。

敎曰:「捕校雖有橫捉之失,誘聚作梗,至於打破公廳,擅放重囚,寧有如許頑悖之習乎?論其罪犯,斷以一律,宜無可惜。不可無參量者存,首倡手犯之崔、卓兩漢,竝特貸一縷,嚴刑三次後,遠惡島限已身爲奴,勿干赦典。橫捉之捕校、其餘隨從,竝自秋曹,分輕重酌處。」

4月26日

二十六日。召見回還問議官李祖淵。復命也。

4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閔泳穆爲漢城府判尹,金炳始爲藝文館提學,金弘集爲吏曹參判,李會正爲判義禁府事。

4月28日

二十八日。行四次祈雨祭于社稷北郊。

4月30日

三十日。晝講。

以金喆熙爲成均館大司成。

義禁府以「前北靑府使張時杓結錢梛用,旣係違法,定配事命下矣。慈山府流三千里定配」啓。

五月

5月1日

初一日,丙戌。召對。

設春到記于仁政殿。講,幼學金基燮、李翊峻,製述,進士閔正植,竝直赴殿試。

行五次祈雨祭于宗廟。

5月2日

初二日。晝講。

5月3日

初三日。召對。仍召見江原監司南廷益。辭陛也。

左議政宋近洙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以洪在鉉爲禮曹判書,李敦相爲漢城府判尹。

5月4日

初四日。忠淸道儒生白樂寬原情略〈獨疏未徹,擧火于南山,以原情入徹。〉:

臣於國家,無可死之義。而敢陳妄言,不避鈇鉞之誅者,豈有他哉?臣護軍臣弘洙之子也。臣父遭逢聖明,立朝四十餘年,歷事三朝,洪恩特厚,天地罔量。臣父每欲思報其萬一,自十餘年前,風病爲肆,坐臥須人。每念王室,祇自流涕。臣雖至愚,獨不知繼述之義也。魯論曰:「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今之廷臣,不爲亂賊者幾希矣。學孔、孟、程、朱之畫,而喜耶穌、瑪嚴之敎,食父母邦國之穀,而衣倭、洋、法、美之服。出于正而入于邪,仕于此而役于彼。變夏爲夷,營私害公,致誤聖明,至於此極。臣請得以誅之,誅而不誅,臣之反誅必矣,而豈以畏誅而不誅?誅而反誅,是亦誅也,臣之幸也。臣之死,賢於生,有三。非一死,無以明臣父憂國之誠,無以愧庭臣懷貳之心,無以墮義質欺我之計也。效死而言之,何所不言?夫倭自壬辰敗歸之後,抱冤積忿,十年磨一劍,十年修一藝。商船賈舶,無所不至,援結諸洋,誑誘中國,而窺我有釁子玆有年矣。觀我朶頤而莫售其志者,我國本以忠孝爲甲兵,仁義爲城郭,非智力之所可犯也。故乃以讖言流於國中,以爲亡朝鮮者院也。蓋院祠者,崇德報功之所也,講學明道之地也,乃以列聖朝經邦衛國之深謨遠慮者也。苟有利國家衛聖道者,在在旌表矣。殿下幼沖之初,權臣獨斷,陷於不經之言,而皇廟、聖祠、忠院、義宇,一竝毁撤,此何異於周禁檿弧而速亡,秦防胡虜而自滅也?于時,有骨肉大臣,乘時而起,雍蔽聰明,煽動內外,以爲院將不利於國家。衆口鑠金,積毁消骨,故親親之義掃如,厚厚之道蔑然。武衛之手下親兵,以此而設焉,豫建世子之議,以此而急焉。遂發丙子之和事,廷臣之知其謀者,莫敢開口,卒以誤國。以我堂堂千乘之國,冊封元良,何賴義質,而區區若是?忘其不共戴天之讎,充其無厭貪虎之慾,惟請是從,惟令是行,如恐不及。殿下千秋萬歲後,東宮邸下代履寶位,則義質言必稱吾家所立,此言何以塞之?《詩》曰:「其儀不忒,正是四國。」父子兄弟,足法而後,民法之也。亂世之基,未嘗不由乎此。故始則崔益鉉爭之以爲講和之議決,具殿下之事去矣。終則洪在鶴以爲「耶利穌書行,則人人悖常,家家亂倫。」一言之未合上旨而身陷大戮。嗚呼!痛矣。正臣進者,治之表也,正臣陷者,亂之機也。曾謂聖朝之群臣,一無如漢代之辛慶忌者,忍使殿下有殺士之名於天下後世,可勝歎哉?臣聞之,都人士女,在鶴之方其就死也,獄鎖未開,車𨋀三折。非其忠貫日月,誠通神祇,何能及此?臣恨不能竝其轍而隨其死,同遊於地下,忍見五百年宗社,陷於夷狄之手,三千里生靈,入於犬羊之口。嗚呼!痛哉。夫國家者,太祖之國家也。今以殿下之一身,顚覆太祖之國家,甚非所以奉承丕基之道,以自衛一身,遂廢先王之法,竭生民之血,於所厚而薄,於所薄而厚。招外寇而備內亂,其於計,不亦疎乎?夷狄,本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故九經之中,孔子不言其可懷之術。今以殿下之德,內不能親之,而外交天下萬國。臣恐非徒昨年之變,復生,於平陽、臺城、巴蜀、漠北之患,不出三年目覩也。是故許元栻、劉元植、洪時中、黃載顯、李晩孫、金祖榮、金碩圭、韓洪烈、申㰔、金平默等,俱不避刑辟而直言極諫,此皆憂國忠公之臣也,尊聖衛道之士也。殿下聽萬口一談之論,不惟不聽不用,竄之流之。雖有大赦,凡干斥邪斥和之罪者,使不得宥還,禁錮級身。獨與衣洋衣服洋服,技洋技學倭學者,眩惑心目,顚倒胃脾。今其言曰:「彼器械精利,舟船輕疾,天下萬國,無思不服。今以褊小之邦,何以當之?」以此恐動殿下。是徒知誇彼之長,而不知誇吾之長也,是兵家之所忌也。往在高句麗,以隋煬之强、『唐宗之盛,俱不免狼狽而歸。至本朝,日本累入寇,而輒敗走。乃至宣廟中年,又有大入寇之徵,李珥、趙憲俱陳預備之策,朝廷不用,故及至壬辰,秀吉以百萬之衆,蔽海而來,燒我宮室,辱我陵寢。嗚呼痛哉!尙忍言哉?奉駕西遷,將欲內附,幸賴皇明之拯救,而亦有臣李恒福、李德馨、李舜臣、郭再祐等,皆中興輔佐最著者也。論介、月仙,以遐方賤妓,猶有向國之誠,能斬勇賊之首而摧其前鋒。惟政、靈圭,以山中僧徒,亦知報君之心,以一當百,越海討倭。胡汗稱帝,金尙容、金尙憲、洪翼漢、吳達濟、尹集、兪棨等,以義斥之,以策禦之,朝廷不聽,故胡兵猝至,勢無奈何。含怨忍痛,至有下城之擧。畏天保國,至今爲三百年之利。而當時淸流,以爲陷主於不義,討之不容口,書之史冊,使爲後世之訓,故臣嘗遊京師,得聞此說于名公巨家,言猶在耳,忿膽未熄。此輩獨不記其乃祖乃父之丁寧告誡乎?黃遵憲亦義質之黨,與初誘我國而以爲結日本,連美國,親中國,以防俄羅。日本與我國百世之讎,而初無可結。義質之義,美國,遠在絶域,連之何爲?中國,我已服事三百年,別無加親之道,俄羅與我無釁,有何相關之慮?此言固已疑之。今聞魚允中使于中國,請以五年一貢。此果加一層外親之事乎?三百年服事之例,一朝倍之,中國得無窺釁之理乎?舊有仇讎之嫌,今有蚷蛩之依,蓋義質之欲擧兵入寇者久矣,而畏中國復如大明之來救,故今以是謀,使之成隙兩國,兵連疲弊,則渠於此,坐收漁人功之計。若盡從義質之計,必也國亡後已。與其死於夷狄之手,不若死於王章之下。故臣所以請誅廷臣之倡爲和議者,以勵其餘。伏願殿下,廓揮乾斷,去邪勿疑。昔大舜罪四凶,而天下咸服,成王誅三叔,而周室久安,齊威王烹阿大夫,而强於諸侯。今廷臣之中,有四凶焉,有三叔焉,有阿大夫焉。罪人黜伏然後,王室乂安,人心可服,敵國可退。不者,人人哲九,家家驥泳,武衛之親兵,必將倒戈,別技之子弟,莫不旋踵,此必然之勢也。臣知其必然而不言,與亂賊何異哉?

瀝舌拜疏,言不取裁。

召見時原任大臣。〈領議政洪淳穆、領敦寧李最應、判府事金炳國〉請對也。淳穆曰:「臣等見南山擧火罪人所謂原情一篇,歸趣無非窮兇絶悖。而至於數句語,誣逼莫重莫嚴之地,詬罵天日,臣等髮豎膽掉。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故玆敢冒夜請對,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快正典刑,斷不可已。」敎曰:「罪人白樂寬,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

敎曰:「前左捕將事,誠爲駭歎。初不能操飭廳校,致有橫捉之失,末乃濫杖,至於破廳縱囚,又不禁斷,則其所僨錯,無以容貸。前左捕將韓圭稷,施以竄配之典。」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

行六次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覓山、漢江沈虎頭。

5月6日

初六日。以李冑榮爲吏曹參議。

5月7日

初七日。統理機務衙門啓:「德國使船,留碇於月尾島後洋,而以商辦事,有傳送文字矣。經理事趙寧夏、金弘集,仍以全權差下,使之措辭答覆何如?」允之。〈以北京駐在德國使臣巴蘭德爲朝鮮議約全權大臣。〉行七次祈雨祭于龍山江楮子島。

5月8日

初八日。以金炳始爲戶曹判書,韓敬源爲禮曹判書。

5月10日

初十日。詣北苑,行望拜禮。仍御春塘臺,試取參班儒武。

領府事韓啓源卒。敎曰:「此大臣質厚之性,謹約之操,求諸朝端,寡與爲儔。念其衰暮,西樞養閒,已有年所矣。病患不至彌留,逝單遽徹,驚衋之至,曷以爲言?卒領府事喪成服日,遣承旨致祭,祿俸限三年輸送,禮葬等節,令該曹照例擧行。」

統理機務衙門啓:「卽見京畿監司金輔鉉狀啓謄報,則『中國使船,來泊於月尾島後洋』云矣。全權大官趙寧夏、副官金弘集,竝除下直明日下送。主事李祖淵,從事官差下,經理事趙準永,仍差伴接官,使之一體下送何如?」允之。

以金永壽爲禮曹判書。

行八次祈雨祭于南壇、雩祀壇。

5月11日

十一日。召見回還領選從事官尹泰駿。復命也。

5月13日

十三日。召見忠淸監司南一祐。辭陛也。

行九次祈雨祭于北郊。

5月14日

十四日。召對。

5月15日

十五日。統理機務衙門啓:「德使商辦,今已告竣矣。緣由咨文,令文任措辭撰出,入送于北京禮部、北洋大臣衙門何如?」允之。

以李載德爲吏曹參議。

5月16日

十六日。召對。

敎曰:「一直暵乾,民穡受災。災不虛生,寔由寡躬,不能敬天而恤民,致此愆候,自顧慙悶,曷以爲言?社稷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5月17日

十七日。詣仁政殿,親傳社稷別祈雨祭香祝。

敎曰:「顯隆園忌辰祭,遣大臣攝行。」

5月18日

十八日。召對。

行別祈雨祭于社稷。

5月19日

十九日。敎曰:「昨日甘霈,未洽而旋霽,言念穡事,渴悶尤切。宗廟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5月20日

二十日。詣仁政殿,親傳宗廟別祈雨祭香祝。

以朴定陽爲吏曹參判。

5月21日

二十一日。詣景慕宮,展拜。

敎曰:「祗謁閟宮,愴慕冞切。洪奉朝賀內外祠版,遣承旨致祭,亦不可無示意之擧,洪奉朝賀子孫中,瓜近初仕作窠擬入。」

行別祈雨祭于宗廟。

5月22日

二十二日。召對。

敎曰:「甘雨已始,尙未澍洽,渴望之餘,轉益憂悶。南壇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5月23日

二十三日。詣仁政殿,親傳南壇別祈雨祭香祝。

命交隣時國書所安之大君主寶與大朝鮮國大君主寶,令本營戶曹造成。

以閔台鎬爲水原府留守,命仍帶贊成。

以趙寧夏爲藝文颀提提學。

5月24日

二十四日。召對。

翰圈:尹吉求、鄭誾朝、尹命燮、金喜洙、閔泳韶、尹相衍、徐光範、金昇均。

行別祈雨祭于南壇。

5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圭璧屢擧,節序漸晩,而靈應斯邈,渴悶彌切。北郊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翰林召試,取金昇均、尹吉求、鄭誾朝、閔泳韶。

5月26日

二十六日。詣仁政殿,親傳北郊別祈雨祭香祝。

5月27日

二十七日。行別祈雨祭于北郊。

5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雨意日緊,一霈尙遲,屢擧圭璧,誠未孚格而然歟?轉益渴悶,無以爲言。先農壇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5月29日

二十九日。詣仁政殿,親傳先農壇別祈雨祭香祝。

注薦:閔泳韶、金中植、李勛卿、尹起元、申容善、林羲相、李中斗、鄭秀鉉。

六月

6月1日

初一日,乙卯。行別祈雨祭于先農壇。

6月2日

初二日。敎曰:「甘雨尙未慰洽,渴悶之心,尤有切焉。雩祀壇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

政院啓:「卽見兵曹草記,則『昨日酉時量,有放逸馬橫入丹鳳門,至內司僕,雖卽牽出』云。而闕門把守,何等審愼?而有此疎虞,萬萬駭然。常時不能檢飭之兵曹入直堂上,從重推考,郞廳及守門將,竝當重勘,敢稟。」敎曰:「拿處。」

6月4日

初四日。行別祈雨祭于雩祀壇。

以李最應爲廣州府留守,宋秉璿爲司憲府大司憲,任尙鎬爲司諫院大司諫,金永壽爲弘文館提學。

6月5日

初五日。特擢吳㝡善爲工曹參判。

敎曰:「當移御景福宮矣。日字,今月晦前擇入。」

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秋成後年形,固未可預料,而大抵畿甸則必不免歉矣。來頭都下民情,憂虞實深。而在前如此之時,每月發賣救饑。見今惠廳,有何蓄穀乎?第以日前軍監放料時事言之,都監軍卒當受之穀,謂以不完石,以兩手各擧一石曰:『十三朔未放之料,今纔以一朔條分給者,乃如是乎?』仍敺打該庫直,方在生死未分中。仍又亂投石塊於廳上,至有該郞之逃避,此豈細故乎?」敎曰:「十三朔未放料,已是可悶,而石之不完,又何故也?」淳穆曰:「自都捧所劃送,則不能無中間欠縮云矣。雖然此乃大關紀律,故卽已送言於武衛大將,以爲嚴査用律。而蓋由軍心積有抑鬱矣。臣以宮中府中俱爲一體,向有所仰陳者。而武衛之軍,所受者完,都監之軍,所受者若是不完,則豈可無向隅之歎乎?養之十年,用之一日則一也,而若不無厚薄於其間,平日蓄怨,豈無可慮乎?邇來動駕時,每有乾犒饋之令,而該營以其乏錢,不得分給,則是紙上空文,惠不下究也。渠輩所仰哺,不過九斗米,而此亦經年未霑,自辦衣食,奔走服役。而不敢違令者,足云尙有紀律矣。」敎曰:「然矣。軍卒之不敢違令,亦可尙矣。」淳穆仍以守令愼擇上納嚴督班儀申飭,陳奏。又請贈都承旨姜沆、贈左承旨權吉,忠節卓異,竝超贈吏判,漢山府院君趙英茂祀孫調用。竝允之。

召見鬱陵島檢察使李奎遠。復命也。敎曰:「書契與別單,旣覽之,地圖亦見之。山上羅里洞,廣則廣矣。但無水可欠,其中樹木參天否?」奎遠曰:「羅里洞山上,別開局面,可謂天府之地。而自山根,無過數帿之地,巨細川流,盡爲伏流,一大欠事。樹木參天,終日行役,不見隙光矣。」敎曰:「若設邑則三四處中,羅里洞可爲之矣。」奎遠曰:「於鎭於邑,若設置則非羅里洞,莫可也。」敎曰:「其洞壑,可容數三百戶處,往往有之云,然乎?」奎遠曰:「洞壑之可容一二百戶者,可計六七處。而開拓後,諸谷都無障海之地,是爲欠事。」敎曰:「桑柘楮苧,不種自生,不亦異事乎?」奎遠曰:「苧田則蔚茂爲十數日耕,而桑柘楮屬。間間成林,想是古昔民居時種植者也。」敎曰:「其地若開拓,則民可樂從否?」奎遠曰:「船漢藥商等處,試問之,多有樂從之意。」敎曰:「吾邦人多入去,采藥造船乎?」奎遠曰:「湖南人最多。全爲造船採藿採鰒,其外他道人,皆以采藥爲主矣。」敎曰:「日人立標,謂之松島,不可無言於彼。」奎遠曰:「彼立標木,書以松島,松島云者。自前相語者也。不可無一次公幹於花房義質處,亦不可無致書於日本外務省矣。」敎曰:「以此意言於總理大臣及時相也。以今觀之,不可一時等棄,雖片土,不可棄也。」奎遠曰:「以此傳敎,這這傳諭於總理大臣及時任大臣矣。雖尺寸之地,乃是祖宗疆土,何可等棄乎?」敎曰:「非但通于彼,開拓事,亦速爲之可也。」奎遠曰:「至於開拓,欲速則不可。第先許民入居,觀其成聚然後,可以措處矣。」敎曰:「繫船口,無變通之首否?」奎遠曰:「環島諸浦,無非石确,着手實不容易矣。」

行別祈雨祭于社稷。

6月6日

初六日。以趙康夏爲京畿觀察使。

命仁川府大同米,自辛巳條爲始,詳定取剩,仍付該邑。以該邑自陞防營以後,凡百尙爾草創,民力轉益艱窘,有該道臣狀請政府覆啓也。

6月8日

初八日。特除尹𪲶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敎曰:「武衛所印信,以武衛營改鑄事,分付。」

敎曰:「牲璧屢擧,甘霈未洽,聽聞所及,年事將歉。仁愛天心,寧忍如是?職由予重農保民之誠,以文而不以實也,反躬慙歎,寢食靡甘。宗廟別祈雨祭,再明日,遣大臣虔誠設行。香祝當親傳矣。」

6月9日

初九日。詣仁政殿,親傳宗廟別祈雨祭香祝。

命竄配罪人韓圭稷放。

命咸寧殿役事停役。

敎曰:「武衛大將李景夏馳往東別營,作鬧軍卒,招入査問,曉飭退送後,入稟。」

議政府啓:「卽聞軍卒幾百名,突入禁府,打破獄門,攜出南間囚罪人白樂寬,簇擁而去云。豈有如此變怪乎?亟令兩捕廳多發校卒,刻期詗捉,以爲具格還囚。而至於作閙軍卒,此不可尋常處之,亦令該營將臣,嚴査後稟處何如?」允之。

京畿監司金輔鉉狀啓:「亂民殺淸水館日人,隣近家舍四面放火,攔入臣營,打破軍器庫,偸出軍器,無前之變,出於臣營,惶恐待罪事。」敎曰:「勿待罪。」

以李載冕爲武衛大將。

敎曰:「前武衛大將李景夏、都捧所堂上沈舜澤、宣惠堂上閔謙鎬,竝施以罷職之典。」

命舟橋司所捧各穀,令各營各司各宮房,依前收捧。

6月10日

初十日。亂兵犯闕。

敎曰:「今日之事,尙忍言哉?顧予否德,叨承丕基,旣未能懷綏,致此無前之變。此豈渠輩故犯樂禍而然?一則予之咎也,二則予之咎也。言之及此,不覺寒心。在院承旨,一一曉諭,使之退送。」

宣惠廳提調閔謙鎬、知事〈前惠堂〉金輔鉉,爲亂軍所害。〈謙鎬、輔鉉方在闕中,亂軍突入,爲其所害。〉召見時原任大臣、奉朝賀、時原任閣臣。承候也〈領議政洪淳穆、奉朝賀姜㳣、判府事金炳國、檢校直閣李鎬翼、金興均、姜𧄽〉淳穆等曰:「不意有此大變,無辭仰達矣。」敎曰:「此實予之否德所致也。」淳穆,各殿問候。敎曰:「中宮殿,未知所在也。」諸大臣因飮泣。淳穆曰:「臣等入來旣久。而阻門不得直入。伏聞世子宮在景祐宮,與金判府事,同爲承候而來矣。」㳣曰:「臣則追後入來,故不得承候於世子宮矣。」淳穆曰:「徐判府事亦入來,而脚部不仁,不得登筵矣。」敎曰:「作鬧輩,姑且撫摩,則可以妥貼否?」淳穆曰:「俄者傳敎,曉諭於渠輩,則渠輩或感泣或再拜云。此可以妥貼矣。」敎曰:「渠輩果感泣乎?」㳣曰:「各營今復舊例,處分甚得當矣。」敎曰:「軍料之未放,爲幾許耶?」淳穆曰:「向筵已有所仰達,而未放之料,今爲十三朔矣。爲今之道,莫先於崇儉節用,收拾人心,自底於磐石之安矣。」敎曰:「領敦寧、前畿伯、前惠堂事,尙忍言哉?」淳穆曰:「慘切矣。」

敎曰:「聞領敦寧病患沈重,遣御醫看病以來。」

領敦寧李最應卒。爲亂軍所害也。敎曰:「此大臣逝單忽至,此何事也?以平日貞端之姿,仁厚之性,況處地之自別乎?驚慟之極,曷以爲諭?卒領敦寧喪,禮葬等節,照例擧行。東園副器一部輸送,祿俸限三年仍給,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敎曰:「中宮殿,今日午時昇遐。擧哀之節,依例磨鍊,望哭處所,明政殿庭爲之。」又敎曰:「總護使,領議政爲之。「又敎曰:「殯殿,歡慶殿爲之。」

敎曰:「武衛營依前以訓局稱號,其餘各營,亦一體復舊例爲之。」

命景福宮修理之節,更待下敎。

敎曰:「機務衙門革罷,以三軍府爲稱。」

命南間囚罪人白樂寬放送。

以李載冕爲戶曹判書訓鍊大將宣惠廳提調,申正熙爲御營大將,趙羲純爲禁衛大將,李會正爲禮曹判書。

敎曰:「島配以下,竝放送。」

拜上護軍申應朝爲議政府右議政。

敎曰:「兵曹判書各營將臣,自今日別省記入直。」

以李載冕、趙寧夏、金炳始爲殯殿都監提調,李會正、閔泳穆、鄭範朝爲國葬都監提調,金永壽、李寅命、韓敬源爲山陵都監提調,李承宇爲告訃使,李建昌爲書狀官。

御營廳以「卽接新營入直千總、東別營入直千總所報,則以爲:『亂卒輩,突入營中,打破各色庫,所在環刀與油衫,奪取後,仍破軍器庫,鳥銃環刀,亦爲奪去』云。聞甚驚悚。不能禁飭之當該千總李根奭、洪圭,竝令攸司稟處。臣亦惶恐待罪」啓。敎曰:「千總特爲分揀,卿勿待罪。」

6月11日

十一日。敎曰:「永平君李景應、完平君李昇應、判宗正卿李載冕、春川府使李載完、知宗正卿李明應、宗正卿李泰應、李載純、華城判官李商應、吏曹參議李載德、前參議李載允、前敎官李載克、李載九、司勇李載覲、南寧尉尹宜善錦陵尉朴泳孝、行兵曹判書趙寧夏、開城留守趙敬夏、護軍金奭鎭、慶州府尹金德均、護軍尹用求、待敎閔泳韶、上護軍朴齊寅、大護軍朴齊寬、金壽鉉、趙慶鎬、檢校待敎趙晳九、注書趙漢國、大護軍閔泳穆、驪州牧使閔斗鎬、副護軍閔泳駿,竝宗戚執事差下。

大行王妃沐浴。正時,未正三刻,襲正時,申初二刻。

敎曰:「成服,以十八日磨鍊。」

敎曰:「守陵官,完平君李昇應爲之。」

吏曹啓差:「銘旌書寫官南寧尉尹宜善,梓宮上字書寫官完平君李昇應。」

禮曹啓:「憫旱之餘,甘霈優洽,誠切萬幸。祈雨祭停止,報謝之節,待公除後擧行何如?」允之。

諭右議政申應朝曰:「卿之退居鄕園,今幾年乎?雅量博聞,淸操介節,朝野之所倚望,厥惟久矣。則今玆特授之擧,以卿爲山斗焉蓍龜焉。此時此任,卿亦庶諒予哀。支語蔓辭,不須以文,望卿卽日簉朝,匡濟民國。」

以任商準爲總戎使。

議政府,以大院君尊奉儀節別單啓:「大臣稱侍生,輔國以下稱小人。轎子以八人轎低擔,胸褙以龜,品帶以靑鞓水晶帶。蕉扇,以日傘代之,白質靑邊。府大夫人器帶,以靑鞓水晶帶磨鍊。」

6月12日

十二日。義禁府啓:「島配以下竝特放事,命下矣。圍籬安置罪人李彙林、曺秉萬、徐奭輔、趙忠植、崔華植、柳冀大、任度準、李泰鉉、定配罪人朴珪熙、張時杓、李泰容、徐周輔、鄭顯德、趙采夏放送,圍籬安置罪人朴遇賢、孫永老、李晩孫、李源進、金平默、姜晉奎等,方在臺啓中,不得擧行事。」敎曰:「卽速擧行。」

刑曹以「謹依傳敎,島配以下罪人鄭順巨、金甲石等八百八十七名,竝放送」啓。

大行王妃小斂正時,未初三刻。

以任應準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此時華留,難付生手,前水原府留守鄭基世仍任。」

以金炳國爲扈衛大將,金壽鉉爲刑曹判書,趙慶鎬爲廣州府留守,吳夏泳爲左邊捕盜大將。

命各營大將別入直撤罷。

禁衛營以「卽接新營入直千總所報,以爲:『亂卒輩,更來營中,攔入軍器庫,環刀二柄、別槍四柄、道里箇二十箇奪去。』此蓋前所搶去之餘,再欠突入,不能阻擋,誠爲驚悚。當該入直千總李根奭,令攸司稟處。臣亦惶恐待罪」啓。敎曰:「千總分揀,卿勿待罪。」

刑曹以「卽接典獄署牒報,則軍兵等亂入獄中,本曹所囚承傳罪人洪童伊等五名、未推覈罪人姜今甫等四名、公貨罪人具景淳等十名、犯贓家僮卜童行刑鎖匠學奉及輕囚金永默等十三名,私自放出」啓。

召見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奉朝賀李裕元、領議政洪淳穆、奉朝賀姜㳣、判府事金炳國〉裕元等曰:「又有昨夜驚動之餘,聖體恐有受損之節,臣等憂慮,不任憧憧。」敎曰:「昨夕之事,空然驚動矣。」淳穆曰:「我國之今日所値,不容不急通於北京、日本,咨文與書契,措辭撰出,罔夜下送于義州府尹、東萊府使處,以爲轉送何如?」允之。又曰:「昨夜,都下人民之倉皇奔走,以其虛聲之風傳,有此動搖矣。臣以負商事,向來袖箚,有所冒陳。而以其無所統率節制,亦不得受行矣。令道臣知委管下該境居住與移去移來,自各其邑檢束,有犯律,這這修成冊報于三軍府,以爲統轄之地何如?」允之。㳣曰:「臣今入闕內聞之,則昨夜倉黃之擧,萬萬驚悚。殿下一身,上托宗社之重,下係臣民之望。其何可使政院兵曹,未及知委,而有此輕遽之事乎?此必由於近習掖屬輩之傳說訛言,以致驚動聖心也。且此輩,朝夕服事左右者,則雖有是命,只當爭執而不奉承而已,又當通知於入直內各司,可也。何敢爲擅自擧行之計哉?此,不容不別般嚴治,以杜日後無窮之慮。臣本自無似,今又老退,顧其名則大官之列,爲國仰奏者,未蒙允兪,不敢退去矣。」敎曰:「當懲治之矣。」㳣曰:「雖有訛言之流入,聖心不動,則自然鎭定,更無虛傳之事矣。」淳穆曰:「以日昨軍卒起鬧,乃至昨夜之虛驚,而苟究厥罪,自外先言虛聲者固有之。而此豈可容易覈出乎?爲今之道,負商先爲退出,收拾人心,靜而鎭之,爲急務矣。」炳國曰:「今番事,卽一人唱之,萬人和之,以訛傳訛而然。此等處,聖心先自鎭定然後,民情始可以勿擾矣。」〈十一日夜都下,騷訛大起傳言。負商輩自興仁門外將侵入京城,滿城男女驚惶奔走,呼號登南北山,山爲之白。大院君令開各營軍器庫,使人民任意取兵仗防衛,竟無事。〉

6月13日

十三日。以李世宰爲司憲府大司憲,鄭元夏爲司諫院大司諫,閔泳緯爲漢城府判尹。

6月14日

十四日。大行王妃大斂正時,申初三刻,奉下梓宮正時,酉初三刻。

敎曰:「奉下梓宮,待下敎。」

時原任大臣率禮堂,入侍。敎曰:「坤殿體魄,四處搜覓,終無影形,尤極罔措。且其時事狀,予爲目覩者也。到此地頭,只以衣襨葬之外,更無他道。此事至重且大,自下雖不敢言之,旣有國朝可援之例,故予爲發言,諸般擧行,以衣襨葬磨鍊。」〈初,亂軍,猝然犯闕,其勢甚凶獰,闕內震驚,上下鼎沸,竟不知中宮殿所在云。〉領議政洪淳穆痛哭曰:「今伏承下敎,罔極之中,尤爲罔極,臆塞無以仰達。而下敎雖如是,苟其克盡採訪之道,神明所感格,終未攀痕跡,寧有是理乎?」判府事金炳國痛哭曰:「承此下敎,不勝臆塞。而坤殿玉體,終若未克奉安梓宮,罔極之中,尤切罔極。更爲廣加採問,則神明豈無所佑助乎?」敎曰:「採擇之道,予亦極力,更無以加之矣。」淳穆曰:「向日事,出於闕內外百步之地,則寧至於無所可採?而若不到底盡分,雖咫尺間,恐或不知。必更加廣問,以至幾日,惟盡當然底道理而已。至於從權行禮,早晩何較也?」炳國曰:「自上採擇之極力,臣等固當仰揣。而採問之中,更加採問,雖至多日,期於有所攀痕,此爲罔極中萬幸。至於禮節之差遲,不必有係矣。」敎曰:「予豈無此心?到今,實無更採之道矣。」淳穆曰:「古人之於亂軍中,有失父母者,經年『呼泣於道路,終得其遺骸。今日,臣等,不過百步之內,終未盡誠,忍承此從權之下敎,此莫非臣等之罪也。今日臣等所奏,寔出於痛冤臆塞。而殿下雖敎以極力搜訪,猶有所未盡之慮,萬無以奉承,如是飮泣仰陳矣。」敎曰:「此非大臣之罪也。事勢至此,奈何乎?」淳穆曰:「臣等痛冤之悃,萬無以奉承。而今若未克盡其奉探之方,非徒爲致念於聖衷,將來世子宮平日至慟掩抑,無以仰達矣。」炳國曰:「臣等若不以至誠有所採訪,其何以仰慰世子宮至慟乎?言念及此,萬萬慟冤矣。」敎曰:「非但大臣之言,予亦念此而極力,不可搜覓,奈何?」淳穆曰:「今若承此下敎,非惟當世之罪人,書之史冊,抑亦萬世之罪人矣。」炳國曰:「承此下敎,下情尤不勝痛迫,益加期於廣探焉。」敎曰:「到今萬無奈何矣。」淳穆曰:「如是下敎,誠萬萬痛迫,萬萬臆塞。」炳國曰:「益加採問,懋盡於天理人情焉。」禮曹判書李會正曰:「今伏承下敎,臣民之痛冤崩迫,尤無以仰達。而諸大臣有至誠仰奏,益爲採尋,允合情理,必有天理之孚格矣。」因又掩泣奏曰:「當此變禮,世子宮至慟無窮,當復如何?從今以往,保導調護之方,益加十分留念,千萬至祝。」敎曰:「今日筵說,頒諸朝紙。」

院議啓〈都承旨趙秉鎬、左承旨李玄翼、右承旨金奎軾、左副承旨李根秀、右副承旨朴鳳彬、同副承旨金鶴鎭〉:「今日入侍筵說,伏奉頒諸朝紙之下敎。臣等遭此罔極之中,尤不勝衷情,慟冤抑塞,玆敢相率聯籲,伏乞亟寢成命。」批曰:「不必如是,卽速擧行。」

敎曰:「新殿閣營建,今無主管,令戶曹擧行。」

以鄭範朝爲吏曹判書。

6月15日

十五日。院議再啓。批曰:「此非如是相持者。卿等遞差。」

敎曰:「在院承旨竝許遞,南所衛將,假承旨差下,使之卽速頒布。」

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國〉敢陳痛冤之忱,乞寢成命。批曰:「昨於筵席,已傾囷矣。今何如是爭執?卿等其諒之。」

奉朝賀李裕元、姜㳣聯箚,敢陳慟迫之情,乞寢頒布之命。批曰:「已諭於時原任聯箚之批,卿等庶可諒之矣。」

禮曹堂上聯疏,〈判書李會正、參議李在敬〉敢陳痛迫之忱,乞寢成命。批曰:「已諭於相箚之批,卽速擧行。」

玉堂聯箚〈應敎金疇鉉、副應敎李鎬冕、校理尹瀗、鄭寅興、副校理趙鍾雲、任百彦、修撰金炳吉、副修撰徐公淳、尹冑鉉〉,敢陳慟冤之忱,乞寢成命。批曰:「已諭於大臣禮堂之批,爾等更勿煩瀆。」

判府事徐堂輔箚,陳崩迫之忱,乞寢成命。批曰:「予已詳言於筵席,詳答於諸批,卿庶幾諒悉矣。」

國葬都監啓差:諡冊文製述官李裕元、書寫官李載冕,哀冊文製述官申應朝、書寫官尹滋悳,行狀製述官金尙鉉,誌文製述官閔台鎬、書寫官趙寧夏,改銘旌書寫官南廷順,下玄宮銘旌書寫官韓敬源,表石大字篆文書寫官姜㳣,寶篆文書寫官金炳國。

敎曰:「卽見嶺伯、畿伯狀啓,則固城前府使李秉翼、泗川前縣監柳肯秀、竹山前府使盧翼東事,聞極痛歎。竝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

6月16日

十六日。時原任大臣聯箚〈領議政洪淳穆、奉朝賀姜㳣〉,冒悚荐籲,庸副群情。批曰:「勿以此等事相聞爲望。」

三軍府啓:「鬱陵島檢察使李奎遠以『日本人結幕一隅,稱以松島,所木立標,啓請移書詰責事,有旨令三軍府稟處』矣。以日本人之侵斫此島樹木,自其國禁止之意,已有文字。而今於檢察之行,目見其猶復自如,則不得不更申前意,永杜此弊,令文任撰送書契何如?」允之。

禮曹以「衣襨葬禮節次成命之下,固何敢一時遲緩?而廟箚連陳,情禮未伸,臣曹不得率爾擧行」啓。批曰:「卽速擧行。」

6月17日

十七日。議政府啓:「增廣大小科覆試擇日,在於國恤卒哭前矣,退行於明春,各樣都試試射、技放,亦爲停止何如?」允之。

時原任大臣聯箚,不避瀆撓,惟冀感格。批曰:「此事,予旣折衷而言之者也。卿等之如是煩聒,有欠事體。卿等其諒之。」

奉朝賀李裕元、姜㳣聯箚,乞收成命。批曰:「以無可奈何之事,一向相持,徒損事體而已。卿等其諒之。」

禮曹堂上聯疏〈判書李會正、參議李在敬〉,荐控罔極之忱,乞被違抗之律。批曰:「如是煩聒,是何事體?諸般擧行,卽速爲之。」

政院啓:「領議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國,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門外胥命,領議政仍納命召,何以爲之?」批曰:「還傳命召。」

諭時原任大臣曰:「事至無可奈何地,權宜變通,亦是禮也。今此處分,出於折衷而然也,以若老成,何不諒予意之如此,事勢之如此,而又此過當之擧?實爲卿等而歎焉,更勿相持,卽爲入來。」再諭曰:「以批以諭,已傾囷無餘矣。此時,果何時也,而如是逡巡乎?蔽一言,予方對餐,聞卿等之還入,當下箸矣。卿等進退,自諒爲之。」

敎曰:「奉下梓宮時刻,今日內擇入。」

判府事徐堂輔箚陳哀籲,冀蒙採納。批曰:「已諭於諸大臣批,卿亦有量矣。」

時原任閣臣聯箚,乞賜允兪。批曰:「已諭於前批,更勿煩聒。」

玉堂聯箚,乞寢成命。批曰:「今此處分,亦是典禮。」

禮曹以「奉下梓宮儀注,謹當參酌磨鍊。而成殯以後儀節,一依原國葬例擧行」啓。允之。

政院以「奉朝賀李裕元、姜㳣謂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胥命」啓。

諭奉朝賀李裕元、姜㳣曰:「卿等,今又何過當之擧乎?卽速入來。」

政院以「判府事徐堂輔謂以情踪惶蹙,走伏金吾門外胥命」啓。

諭判府事徐堂輔曰:「此非大臣之事。望卿深諒事勢,卽爲還第。」

兼春秋崔鼎獻以「敬奉聖諭,馳往金吾門外領議政洪淳穆、判府事金炳國胥命所,則以爲:『臣等有罪未勘,震越無地,恩諭荐降,至伏承不敢當之下敎。臣等去就,有未暇顧。今方仰承德意,冒沒趨進』云」啓。

諭奉朝賀李裕元、姜㳣曰:「今日處分,寔出斟量敦定者。卿等不諒予意,上下相持,止泊無期,切切爲歎。蔽一言,聞卿等還第,予當就寢,自諒進退。」

兼春秋崔鼎獻以「敬奉聖諭,傳諭于奉朝賀李裕元、姜㳣胥命所,則以爲:『臣等伏奉批旨,萬萬惶懍。恭俟嚴命,簪筆之臣,臨宣聖敎,感激震越,尤無容措。當勘未勘,與前無異,惟願遄伏斧鉞之誅』云」啓。

假注書金東纓以「敬奉聖諭,傳諭于判府事徐堂輔,胥命所,則以『臣妄陳再箚,伏奉批旨,惶蹙之忱,與諸大臣無異,不敢偃處,走伏金吾,恭俟斧鉞之誅。簪筆之臣,來宣聖諭,開諭備至,感激居先,不可一向逡巡,謹當舁還』云」啓。

以李根弼爲司憲府大司憲,金元性爲司諫院大司諫,洪遠植爲弘文館副提學。

賓廳啓:「大行王后殿號望『徽敬』,諡號望『仁成』,陵號望『正陵』。」

時原任閣臣聯箚,聯陳痛冤之忱,乞寢成命。批曰:「已諭於諸箚之批矣。」

敎曰:「殯殿都監提調李載冕、趙寧夏、金炳始,山陵都監提調李會正、閔泳穆、鄭範朝相換。」

6月18日

十八日。行大行王妃成服。

敎曰:「卽見嶺伯狀啓,前左水使韓圭稷事,萬萬痛惋。職非字牧,而恣行違法,病入三政,哀彼元元,何以聊生?如此不法之類,不可尋常處之。罪人韓圭稷,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

右議政申應朝疏略:「臣以此時,特被誤恩,擢之三事之列,繼以近侍,臨宣聖諭,惶霣震慄,罔知攸措。臣於戊寅孝徽殿在殯日,不能入臨,直以癃疾,無路蠢動。而前後慶賀,一不能赴班,聖明所俯燭。若藩臬特授,崇秩異數,又在其前,俱以癃疾陳懇。聖批若曰:『事勢似然』,卽賜遞免。其後五六年,犬馬之齒,加長爲七十有九,則陽緣剝盡而鬼事日迫矣。雖欲顚頓扶曳,生死向前,其勢末由也。且國之置相也,謀之卿士,詢及庶人而後,始乃命之爲相。未聞如臣之無足比數於人,而朝夕且死者,擧而授之,不少留難也。臣今形神相離,氣息垂絶,無以構綴文字。而苟不一字暴陳,聖明何由而燭臣膏肓之疾,無復有生之理乎?伏乞特垂哀矜,劃賜斥退。」批曰:「卿齡耋耄,予豈不知?卿病癃痼,又豈不聞?然此時事,卿庶幾洞量矣。幸勿若巽,幡然簉朝,以副予側席之望。」

以趙康夏爲全羅道觀察使,洪祐昌爲京畿觀察使,洪淳馨爲開城府留守,金善弼爲江華府留守,鄭岐源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6月19日

十九日。敎曰:「統制使、鎭撫使,依前外登壇例施行。」

命兵曹判書趙寧夏、御營大將申正熙,畿沿投畀。以屢度飭敎之下引義不進也。

以徐堂輔爲領中樞府事,李宜翼爲判中樞府事,趙秉昌爲議政府右參贊,李載鳳爲漢城府判尹,鄭元和爲司諫院大司諫,李奎鵬爲弘文館修撰。奎鵬,中批也。

6月20日

二十日。敎曰:「前兵曹判書趙寧夏、前御營大將申正熙,竝分揀,仍任前職。卽爲牌招,傳授命召。」

敎曰:「自今爲始,各貢授價與勘合等節,依甲子以後新定定式事,分付戶惠廳。」

6月21日

二十一日。敎曰:「辛甘菜、海紅菜與早紅進上,俱是鬱養强熟者也,亦關民弊,自今年置之事,分付侅曹。」

行兵曹判書趙寧夏疏略:「曩日之變,寔出於頃刻倉卒之間。臣職忝中權,倉皇震剝,未能捍徫,以致咫尺之驚擾。臣罪一也。軍伍卽臣所管轄也。苟能平日,示以紀律之嚴,加以恤撫之惠,豈有此無前之擧哉?臣罪二也。旣不能嚴束於宿昔,乂不能禁制於當日,則亦宜卽地溘滅。而頑甚木石,猶保食息,臣罪三也。爲人臣而有一於此,猶云罔赦,矧犯三罪,合置何辟。退伏城外,恭俟威罰,記過投畀,旋賜恩宥,殆若微警薄勘者然,繼以嚴召,牌望路阻。臣情到此,益復惶隘。伏乞亟降天威,置臣當勘之律,以爲臨難不忠者之戒焉。」批曰:「遂事,卿何爲引?卽速入來受符。」

知三軍府事申正熙疏略:「頃日之變,出於夢想之外,倉卒之間。捍衛之責,亶在於爲將之臣,而臣旣冒忝將兵,只知倉皇震剝,而未能董率備禦,則已是臣爲臣不忠之罪也。況此變出於軍伍,則臣於平日,不能嚴束,不能懷惠,以致今日此擧者,都緣臣溺職之罪也。旣犯師律,又墜臣分,生將何爲?死猶餘罪。退伏城外,恭俟鈇鉞,屢違天牌,又犯逋慢之科,薄勘旋宥,殆同倖逭。臣罪到此,萬霣難贖。伏乞亟降天威,先遞臣御營大將之銜,置臣於當勘之律,以爲爲將不忠者之戒焉。」批曰:「遂事,何必爲引?卽爲受符,以肅戎體。」

兩司聯箚〈行大司憲李根弼、大司諫鄭元和、司諫徐公淳、掌令李載晩、金鶴善、持平李㝡榮、獻納李種弼〉,乞寢罪人朴遇賢等停啓之命。批曰:「已有處分,勿煩。卿等遞差。」

玉堂聯箚〈行副提學洪遠植、應敎金疇鉉、副應敎李鎬冕、校理尹瀗、鄭寅興、副校理趙鍾雲、任百彦、修撰金炳吉、李奎鵬、副修撰尹冑鉉〉乞寢成命。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6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各種都賈,大關民弊,一竝革罷。」

命鑄錢竝撤罷。

特除申一永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敎曰:「自今以後,三館三薦,政府、武府,各爲啓稟。」

議政府啓:「卽見仁川府使所報,則以爲:『日本人二人,自英國船,下濟物浦,呈一封書,願有一官員來見』爲辭矣。依其言,伴接官尹成鎭差下,除下直卽爲下送,使之商辦何如?」允之。

特擢仁川府使鄭志鎔爲漢城府左尹。

仁川府使鄭志鎔狀啓:「當今雖與日本通和,國不可支保。而我國虛實形便,彼已稔知。今此約好,其計專由於兵不血刃,奪他人之國。而臣守此土三年,辜負莫甚。兵不滿四百,又無利器,亦無錢穀,一朝有變,束手無策。今大禍將作,一鞭直犯,誰能禦之乎?臣不可以事君之身,受其毒鋒,以尉君命,今日自處事。」敎曰:「守正之心,縱云卓越,未然之前,如是處事,徒增騷訛而已。返柩之道,令畿營拔例爲之事,分付。」

以孫亮肅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沈宜弘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6月24日

二十四日。右議政申應朝三疏辭相職。賜批不許。

6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李載崐、金寅植爲弘文館校理,洪學周、南濟元爲副校理,李義甲、權載喆爲修撰,嚴冑永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敎曰:「武勇徫,已屬別軍職矣。每都政軍職久勤原定外,武勇衛區處間,加一窠區處之意,分付銓曹與該廳。」

6月26日

二十六日。議政府啓:「日前伏奉傳敎下者,以各種都賈大關民瘼,一竝革罷。此誠懷保赤子之曠絶惠澤也。第其水上水下,無名之收稅,亦關滋弊之多端。自來原定外,挽近雜出者,一體痛革,以爲各安其業何如?」允之。

敎曰:「左參贊趙秉昌,尙無變動。委折,令畿營知入,今日內上來事,更令政院嚴飭。」

6月27日

二十七日。命大行王妃陵號單子還入,以『熙陵』改書下。

特擢鄭顯德爲都總府副總管。

敎曰:「武衛營移屬米、錢、木、布等物,竝還屬各該衙門。」

6月28日

二十八日。命連喜鎭革罷,花島鎭移屬訓鍊都監。

6月29日

二十九日。右議政申應朝四疏辭相職。批曰:「予以否德,叨承艱大,宵旰憂勤,罔敢遑寧。而治不從欲,應不徯志。此予所以憧憧靡屆者也。揀於廷臣,得我良弼,自謂賢於夢卜遠矣。奈之何言老言病,一向無直前擔著底意,憮然失圖,繼之憂鬱。然而上下相持,徒事敦迫,亦非禮敬之道,中書之任,今姑勉副。悵然之懷,無以爲喩。至若箴予儆予,隨事盡言,居位去位,亦豈有間乎?予旣體卿苦心,卿須體予至意。」

議政府啓:「中國派使來泊仁川,要見我國大官云矣。行兵曹判書趙寧夏,以大官,行護軍金弘集,以副官差下,除下直卽爲前往會見何如?」允之。

6月30日

三十日。議政府啓:「卽見仁川府使狀啓謄報,則『日本公使船舶,方泊濟物浦』云。伴接官尹成鎭,除下直卽爲出送何如?」允之。

秋七月

7月1日

初一日,乙酉。諭奉朝賀李裕元曰:「向因事會,旣肅三字之銜,且有前席之喩,意卿釋然無餘蘊。追聞自公而退,旋還鄕廬云。抑有何未盡而然歟?非但此時異於他時,文字製進,有不可言私。卿須諒之,卽還京第。」

議政府啓:「聞日本公使來泊濟物浦,伴接官出送。而今聞公使止宿於仁川官府云。伴接官卽爲勞問,亦以現務商辦何如?」允之。

大君主寶、大朝鮮大君主寶、大朝鮮國大君主寶,造成。

敎曰:「屢度嚴飭之下,尙此違拒。縱云情勢,是何臣分?因一重臣,朝廷命令,其將闕而不行乎?事體所在,寧欲無言。左參贊趙秉昌,爲先施以畿沿投畀之典。」

7月2日

初二日。判府事申應朝疏略:

臣所辭恩命,特蒙聖慈允許,感戴無極。而乃至樞府之銜,混施而無別,所帶提擧,亦姑未解,伏乞竝賜鐫改。方今,夷狄傍伺,倉庫空虛,民生例懸。而今之所謂洋術,果何術哉?淸人有言,明季,心學盛而洋夷入,心學者指禪學也。禪學本夷敎,故謂氣類有相感也。自明季至今,又歷屢百年,而洋說之行,則莫盛於今日也。今倭夷化而爲洋,則倭亦洋,而雜處王京,方謀誘我人同,入其敎,巧且憯矣。倭自三百年來,食嶺南半路。今又據有二郡矣。二郡之比嶺南半路,加百十倍。嶺南半路,只有此數,而據有二郡,則盡三南西北之利而爲咽喉之隘。此,今日莫大之憂,不知將何以善其後也。春宮邸下,姿表天挺,知思日就。如《禮》所稱奸聲亂色,不留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以爲早諭敎於正言正事,不亦遠乎?自强之道則有之,納諫諍以盡忠言,恤民隱以固邦本,擇銓衡以公差除,節賜與以蓄財用,昭儉德以抑奢侈,愼爵祿以重名器。以成一代之治,則殿下可以高拱穆淸,而太平之福可致也。臣之所欲陳者,不止於此,而縷息僅存,神識都喪,言無倫脊,文不接續。欲望憐臣將死之言,有以採納,則臣雖今日入地,萬萬無恨矣。

批曰:「自卿之釋負,心甚悵缺。卽見巽牘,所陳諸條,罔非切中時病。不啻若頂針覺筏,當書紳服膺。而嗣後昌言嘉猷,隨時獻替,是所區區之望。至於提擧之銜,非劇務,何妨於珍攝?不得勉副,卿其諒之。」

義禁府以「趙秉昌安山郡投畀」啓。

7月3日

初三日。議政府啓:「行護軍金弘集,講修官差下,前郡守李祖淵,從事官差下,以爲商辦事務何如?」允之。又啓:「美國船以我國有事,來泊濟物浦云。其在修好之誼,不可無致謝之節,而行護軍金弘集,旣以副官,方在其地,使之勞問何如?」允之。

奉朝賀李裕元陳疏自引。批曰:「遂事,今何復提?嚮席披晤上下,已傾囷無餘蘊矣。追聞尋卿,攄認卿心尙有纖芥者存。所以有日前之諭,庸示予惓惓于卿者也。卿何不諒予衷曲?又此巽牘,徒費陳說,實爲卿慨然。卿其諒之,卽還京第,更對廈氈,是所區區之望。」

7月4日

初四日。敎曰:「日本公使復來。今番異於前日,遣行護軍趙秉鎬,勞問以來。」

議政府啓:「卽見伴接官所報,則『日本公使所住處,甚是狹窄,以掌樂院幾日寓接兵隊之意,屢有所請,而係是公廨,不敢擅便』云矣。事勢旣如是,則兵隊解送前,姑許權住何如?」允之。

以沈履澤爲漢城府判尹,李承宇爲吏曹參議。

贈諡興寅君李最應孝憲。

7月5日

初五日。命刑曹判書金壽鉉,殯殿都監堂上加差下。

以趙秉鎬爲吏曹參判。

命趙秉昌投畀分揀,仍任前職,嚴飭上來肅命。

7月7日

初七日。御便殿,接見日本公使花房義質。

7月9日

初九日。議政府啓:「中國使臣,明日入京云。以京畿監司洪祐昌,出待境上,以爲護行何如?」允之。又啓:「伴接官尹成鎭,實病難强云。調理間,以講修官金弘集,兼差伴接之任何如?」允之。又啓:「中國使臣入京時,行護軍趙準永,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命左參贊趙秉昌招致啓板前,問啓以入。尋命左參贊趙秉昌問啓置之,肅單捧入。

左參贊趙秉昌疏略:「臣負難容之罪。而一縷特貸,四年海島,泣血訟愆。年前賜環之命忽下,停臣白簡之彈,滌臣丹書之案。今又三宰除旨,有隕自天。飭臣出肅,屢煩辭敎,臣非豚魚,寧不知感?而噫!臣罪,臣自知之矣。伏乞刊臣仕籍,斥臣鄕里焉。」批曰:「往事旣昭晰無餘矣,今何復提,如是撕捱乎?其勿更辭,卽爲肅命。」

以沈舜澤爲判義禁府事,趙秉昌爲藝文館提學,沈東臣爲黃海道觀察使。

7月10日

初十日。三軍府啓:「以鬱陵島檢察使李奎遠書啓,令三軍府稟處事,命下矣。以日本人之侵斫此島樹木,自其國禁止之意,已有文字。而今於檢察之行,目見其猶復自如,則不得不更申前意,永杜此弊。令文任撰送書契何如?」允之。

7月11日

十一日。迎接官以「中國使臣馬建忠率隨員二員、差官二員、兵隊四名、統領一員、哨官二員、洋槍隊二百名、火兵四十名、挑兵二十名,今日戌時量,入來館所」啓。

議政府啓:「英國船聞我國有事,來泊仁川地云,不可無勞問之擧。富平府使金澔均,假承旨差下,使速專往何如?」允之。又啓:「中國欽差提督吳長慶、副欽差魏綸先,方來駐畿營云。以京畿監司洪祐昌,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敎曰:「中國欽差提督,明日入城云。訓將只率標下兵,迎接以來。」

7月12日

十二日。議政府啓:「中國提督吳長慶,方入城云。以吏曹參判趙秉鎬,迎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敎曰:「欽差提督札住城外云。遣禮判,持御帖睿帖䝴傳,仍探行節以來。」

迎接官以「中國使臣馬建忠,今日巳時量,率隨員二人、跟役二名,進去泥峴,日本領事近藤眞鋤相見後,還來館所啓。」

迎接官以「中國使臣丁汝昌率隨員五員、兵隊一百名,今日午時量,入來館所」啓。又以「吳欽差一行中統領一員、差官一員、洋槍隊五百名、旗兵、挑兵、火兵竝二百名,今日未時量,入來東別營」啓。又以「中國副欽差魏綸先率兵弁入處東別營矣。今日酉時量,移接于下都監」啓。

7月13日

十三日。迎接官以「中國提督吳長慶率官員七人、隨員八人、兵隊一百名,今日巳時量,入來館所,午時,與丁汝昌、馬建忠,進于雲峴宮」啓。

大院君行次天津。〈今日午後,大院君回謝于丁、馬兩人所住屯地尾淸陣,仍搭兵船入中國。○欽命辨理朝鮮事宜馬建忠、吳長慶、丁汝昌、魏綸先曉諭文略:「朝鮮,爲中朝蕃服之邦,素秉禮義。比年以來,權臣竊柄,政出私門,遂有今年六月之變。頃者,變告上間,命將遣師。先以國太公入朝,親問事狀,一俟罪人之得更伸天討之威,殲渠釋從,明率典訓。今,統領北洋水師丁軍門暫與國太公航海,詣闕處。人骨肉之間,全恩明義,我大皇帝,自有權術,不必於爾國太公有所深責。但擧動倉卒,恐爾上下臣民未諭斯意,妄生疑懼,以元代執高麗忠宣王、忠惠爲例大負乎聖意之高深。此外,或前亂黨更造異謀,目前大兵水陸齊進,已有二十營,爾深鑑禍福,早自解散,幸勿執迷怙惡,自速誅夷。嗚呼!天朝與爾朝鮮臣主誼猶一家。本軍門奉命而來,卽體皇帝之至仁,爲軍中之律令,尙此信諒。切切特諭」〉

7月14日

十四日。召見時原任大臣。

議政府啓:「日本公使,方駐仁川云。以知三軍府事金炳始,大官差下,司宰直長徐相雨,從事官差下,使之除下直出去,商辦何如?」允之。

敎曰:「日本公使方要大臣商辦,而事體與前尤異。全權大臣,以奉朝賀李裕元爲之,卽速登途事,遣史官傳諭。」

議政府啓:「全權大臣旣有成命。工曹參判金弘集,副官差下何如?」允之。

迎接官趙秉鎬病遞,以嚴世永代之。

以鄭範朝爲藝文館提學。

7月15日

十五日。敎曰:「今番大院君行次時,吏曹參判趙秉鎬、右承旨趙宇熙,竝護行使,副司果李建昌,護行官下批,使之除下直陪往。」

議政府啓:「卽見北洋衙門咨文出來者,則派員帶兵,駛赴朝鮮,滋事各犯,究明懲辦云矣。事係特例,宜有稱謝回咨。令文任措辭撰送何如?」允之。

迎接官以「中國副欽差魏綸先、中書袁世凱,率跟役出去屯地尾」啓。

山陵都監啓差:丁字閣上樑文製述官鄭基世,書寫官李載完。

給黃州等邑漂頹戶恤典。

7月16日

十六日。敎曰:「今番事,不可無陳奏之擧。行兵曹判書趙寧夏,正使,工曹參判金弘集,副使,瓦署別提李祖淵,從事官差下,使之不日登程。」〈馬建忠、丁汝昌同伴大院君發向天津。吳長慶仍留統率各營,續捕亂黨。而陳奏咨文事由,一則謝調兵援護,一則爲大院君請速還國。〉以金炳始爲戶曹判書,尹滋悳爲宣惠廳提調。

7月17日

十七日。敎曰:「師律所在,不可仍置。前武衛大將李景夏、御營大將申正熙,竝記過待令。」又敎曰:「前武衛大將李景夏、御營大將申正熙,事體所在,不可但以記過而止,竝施以減死島配之典。」

朝、日講和條約及朝、日修交條規續約成。講和條約:日本曆七月二十三日,朝鮮曆六月初九日之變,朝鮮凶徒侵襲日本公使館,職事人員,致多罹難,朝鮮所聘日本陸軍敎師,亦被慘害。日本國爲主和好,妥當議辦。卽約朝鮮實行,下開六款及別證續約二款,爲以表懲善後之意。於是,兩國全權大臣記名蓋印,以昭憑信。第一,自今期二十日,朝鮮國捕獲凶徒,嚴究巨魁,從重懲辦事。日本國派員眼同究治。若期內未能捕獲,應由日本國辦理。第二,日本官胥遭害者,由朝鮮國優禮瘞埋,以厚其終事。第三,朝鮮撥支五萬圓,給與日本官胥遭害者遺族竝負傷者,以加體恤事。第四,因凶徒暴擧,日本國所受損害及護衛公使水陸兵費內五十萬圓,自朝鮮塡補事。〈每年支十萬圓,待五個年淸完。〉第五,日本公使館備兵員若干備警事。〈設置修繕兵營,朝鮮國任之,若朝鮮兵民守律一年後,日本公使親做不要警備,不妨撤兵。〉第六,朝鮮國特派大官修國書,以謝日本國事。大日本國明治十五年八月三十日。大朝鮮國開國四百九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日本國辨理公使花房義質,朝鮮國全權大臣李裕元、全權副官金弘集。修好條規續約:日本國與朝鮮國,嗣後爲益表親好便貿易,玆證定續約二款如左。第一,釜山、元山、仁川各港閒行里程,今後擴爲四方各五十里〈朝鮮里方。〉,期二年後,〈自條約批准之日起算周歲爲一年。〉更爲各百里事。自今期一年後,以楊花津爲開市。第二,任聽日本國公使領事及其隨員眷從,遊歷朝鮮內地各處事。〈指定遊歷地方,由禮曹給照,地方官勘照,護送。〉右兩國全權大臣,各據諭旨,立約蓋印,更請批准,二個月內。〈日本明治十五年十月,朝鮮開國四百九十一年九月〉於日本東京交換。大日本國明治十五年八月三十日,大朝鮮國開國四百九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日本國辨理公使花房義質,朝鮮國全權大臣李裕元、全權副官金弘集。

7月18日

十八日。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

若曰:邦運不幸,今年六月之事,卽千古所未有之變也。倉皇之際,懲討未伸,非徒人心憤鬱,卽犯罪之徒,亦知有必死之日。何幸上國,調兵東援,拿獲亂軍十名,置之重辟。天討已加,大義乃明。如欲窮査嚴懲,無一遺漏,反恐無辜之橫罹,有乖好生之大德。夫王者,無民無軍,何以爲國?玆以特降赦宥,與衆更始。自今以後,凡干亂變之事,一槪勿問,赦殊死以下。惟爾大小軍民,其各安心靜居,無胥動浮言,無妄怪驚恐,佑予一人,共保宗社。嗚呼!予敷心腹腎腸以告,決不以虛言欺汝百姓諸軍也。爾等惟曰:「國家外示安撫,內懷暗算。」此匹夫欺詐之術。王言一出,必無更變之理。惟爾軍民,其各知悉。

義禁府以「李景夏古今島,申正熙荏子島,定配所押送」啓。

7月19日

十九日。敎曰:「南間囚罪人,竝姑爲放送。」

奉朝賀李裕元陳箚,請收全權諭旨,仍辭半祿之頒。批曰:「議約,大事也,非位高望重而識時務者,不足以當此任。故籍卿之重,幸藏約事,今事已竢矣,所有全權諭旨,還收。半祿,所以優禮老臣,卿不必辭。駕海往來,致有愼節,極爲奉慮。卿其安心調理。」

7月20日

二十日。諭八道、四都耆老、人民等。

若曰:嗚呼!予以否德,猥託民上,十有九年,不明厥德,政失民散,罪積于上,殃集于躬。由予所召,雖悔曷追?粤自嗣服以來,大興土木,勒斂民財,使貧富俱困,是予之罪也。屢改錢幣,多殺無辜,是予之罪也。毁撤祠院,忠賢不祀,是予之罪也。玩好是求,賞賜無節,是予之罪也。過信祈禳之事,虛糜帑藏,是予之罪也。用人不廣,宗戚是崇,是予之罪也。宮闈不肅,婦寺干澤,是予之罪也。賄賂公行,貪墨不懲,窮民愁苦之狀,莫達于上,是予之罪也。儲胥久虛,軍吏失哺,貢價積欠,市井廢業,是予之罪也。聯好各國,乃是時宜,施措乖方,徒滋民疑,是予之罪也。止竟神怒人怨,變故百出,下凌其上,災及六親,遠貽中國之憂,下擾萬民之生,失信於隣國,取笑於天下,此又予之罪也。嗚呼!予罪至此,尙以何面目,復對一國臣民乎?悲遑愧懼,實無南面之樂。惟爾大小人民,其肯棄予,前過許予自新乎?予將洗心滌慮,懲前毖後。政令之從前不便於民者,悉令除之,擇循良之吏,以牧群生,講究實效,思與一國更始。爾等亦宜各懋乃績,告以嘉謨。言雖不合,必無苛責之理。庶幾補綴前過,共守丕基,則宗社之幸也。今玆亂逆斯討,不極厥武,宥其餘黨,行將大赦國中,咸與維新。予方悔過,何暇責人?嗚呼!興國恒於是,亡國恒於是。安危之機,澟如一髮,尙可不戒之哉?玆以敷心以告,想宜知悉。

以任商準爲訓鍊大將,金箕錫爲御營大將,李道宰爲弘文館副修撰。道宰,中批也。

7月21日

二十一日。以韓圭稷爲左邊捕盜大將。

召見全羅監司趙康夏。辭陛也。

伴接官尹成鎭病遞,行左承旨朴定陽代之。

7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我國之尙門地,誠非天理之公也。國家用人,何限貴賤?今當更始之日,宜恢用人之路。凡西北、松都庶孽、醫、譯、胥吏、軍伍,一體通用顯職。惟才是擧,如有奇才異能者,內而公卿百官,外而方伯守令,各擧所知,送赴銓曹,予將擇而用之。」又敎曰:「貪汙之吏,國之蝥賊,盜府庫之藏,竭赤子之膏,充其溪壑之欲,使王澤不究于民,下情不通于上,窮民無告,呼號顚連。忘親上死長之義,懷讎官怨國之心,此豈民心之不古而然哉?從前懲貪者,不止一再,而薄罰旋宥,富貴自如。人見爲貪之利,不知爲貪之害,顧安所知懲乎?自今以後,如有貪墨敗官者,一經登聞,査覈得實,便可分等定罪,照數追贓,雖經赦宥,終身不敍。非有奇才異能立功自效者,銓曹不得檢擬,永爲定式。且貪墨之源,由於朝廷不淸。容其苞苴,受其干謁,使彼有以藉口。宜自朝廷之上,肅淸乃心,以率內外百官。嗚呼!惟勤惟儉,乃可爲國,予亦方以是自勉。異日,雖國富民殷,共享昇平,必不忘此時之心也。」

7月23日

二十三日。議政府啓:「韓圭稷除拜左捕將矣。此人旣犯贓汙,豈可不勘其罪,有此進用乎?令該府依贓律定罪。其餘貪倅李秉翼、柳肯秀,一體論勘何如?」允之。

敎曰:「今聞大臣之言,予誠知過矣。左捕將韓圭稷,爲先施以罷職之典,盧翼東、李秉翼、柳肯秀,一體還囚,依律定罪。」

命護軍金昌熙,迎接官差下。

7月24日

二十四日。御便殿,接見中國欽差吳長慶,召見判府事宋近洙。

議政府啓:「前日東萊府下納條各項米、太、木,自今爲始,永作本府句管,以爲經用何如?」允之。

以朴周陽爲吏曹參議。

7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當此國家多事之時,不可無議事之地。機務處所,閤門內爲之,應備節目,令來會諸臣磨鍊以進。」又敎曰:「兵曹判書趙寧夏、戶曹判書金炳始、行護軍金弘集、金允植、副護軍洪英植、副司果魚允中、校理申箕善,使之不日來會于機務處,隨事往議于領議政,以備稟決。」

敎曰:「負商,本不當於軍伍,遣歸鄕里,各復其業。」

奉常正徐相祖疏略:「曩在六月軍卒之亂,千古大變。而中宮殿下,蒼黃避禍之際,凡在侍衛之列者,魂喪膽墜,不省臨御之所,寧有如此罔措之事乎?近伏聞何幸坤聖,雍容處變,潛御陋地,伏願博採駐御之所,備儀遵禮,迎還壼位焉。」批曰:「近日之變,往牒所無。閭巷傳說,本無確據。今見爾疏,知傳說之非無故而發也。博訪迎還之節,不可稽緩也。」

知宗正卿李寅應疏請坤殿奉迎。批曰:「天道昭回,輿情莫掩。否奉之會,悲善交集。」

前持平宋祥淳疏請奉迎。批曰:「已諭於徐相祖之批矣。」

前持平李㝡榮疏請奉迎。批曰:「倫理梗絶,覽之至此,不覺傷歎。」

敎曰:「中宮殿方在潛御,百官受服之節置之。」又敎曰:「三都監,撤罷。「〈六月十日,亂兵犯闕,中宮殿避出,潛御于司禦尹泰駿花開洞第。武監洪在羲陪扈,仍潛御于翊贊閔應植、忠州長湖院鄕第。至是,有此敎。〉敎曰:「中宮殿奉迎儀節,令儀曹磨鍊以入。」又敎曰:「中宮殿奉迎時,領議政進去。「又敎曰:「中宮殿奉迎時,提學金炳始、檢校直提學鄭範朝、原任直閣閔泳穆、都承旨尹用求、右承旨尹相萬、右副承旨金學洙、玉堂翰、注、兵總、府堂、郞各一員,陪從。」

時原任大臣、奉朝賀入侍時,領議政洪淳穆奏:「向來,有鼓鑄革罷之命。而聞已採之銅不爲不多,便屬無用矣。見今經費艱絀之餘,姑以此更爲設鑄於度支,令戶判專管檢察。金銀各幣卽萬國通行之貨也。今當各國通商之時,我國之只用銅錢,事多窘跲。金銀錢及紋錢,令京外無礙通用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大院君問候兼護行使一行,當卽登程矣。不可無具由咨報,令文任撰出,使之䝴送何如?」允之。又啓:「今番日本公使議約中,有派送大員之語矣。使號以『修信大使』爲稱,錦陵尉朴泳孝差下,副使副護軍金晩植差下,國書令文任撰出,使之斯速起程何如?」允之。

忠州幼學金益龍疏略:

伏見八道、四都之所下綸音,讀遍數回,不覺涕淚,至讀悔過自責,欣忭無地。旣有人民進言之下敎,故冒死敢言。政失民散,無他,委政權臣。權臣自外弄柄,遂有賄賂,病國害民。重建景福宮時,果斂民財,屢改錢幣,民病至今未蘇。玩好是求,許多倭洋之屬,無非可玩者。至有金佛入闕,猴猿入宮。六月之變,自肇判以來未聞。而方於其時,在朝千文萬武,皆作袖手傍觀,豈不慨歎哉?伏願訓局,爲先革罷。方今捄弊之策,有此二十條件。一曰,立紀綱,正名分。二曰,禁奢侈,崇儉德。三曰,繕武備,防不虞。四曰,擇人才,任其職。五曰,懲貪墨,民無怨。六曰,復院祠,明義理。七曰,減老弱,實軍伍。八日,禁遊民,敎農商。九曰,禁苞苴,淸官吏。十曰,開鄕薦,用人廣。十一曰,尙文治,開言路。十二曰,薄賦斂,除民憂。十三曰,不罔民,伸法令。十四曰,崇正學,闢異端。十五曰,嚴科規,取士公。十六曰,嚴宮闈,不漏令。十七曰,節財用,各樂業。十八曰,禁巫瞽,絶新禳。十九曰,禁寺刹,僧歸農。二十曰,略婦寺,宮無弊。伏願銘此悔責,捄其弊源焉。

批曰:「所陳諸條,切中時幣。二十件捄弊之策,皆今日之所願聞也。汝以布衣敢言,甚庸嘉尙。」

7月26日

二十六日。命中宮殿奉迎入闕時,王世子祗迎,以闕門內磨鍊。因禮曹啓稟也。

敎曰:「中宮殿奉迎時,判宗正卿李載元、李載冕、宗正卿李載完進去。」

敎曰:「中宮殿奉迎時,兼察總戎使率該營軍兵六十名,進去侍衛。」

命領議政復命之前,內外事務,令敦寧稟決。

迎接官「以中國總兵二員率兵隊一百名,前往忠州」啓。

以金箕錫爲左邊捕盜大將,金允植爲江華府留守。

敎曰:「鎭撫使,依前以留守下批。」

判宗正卿李載冕,以湖儒金益龍疏中句語之侵逼,陳疏乞實兼諸銜竝遞。批曰:「向日之變,與卿同戚,今日之慶,與卿同休。言之無據,不足爲引,卿其勿辭行公。」

7月27日

二十七日。判宗正卿李載冕再疏:「嗚呼!今是何如時?臣是何如人?所處之私情何如,所遭之人言又何如也?伏乞亟遞臣所帶諸銜,仍治臣罪焉。」批曰:「向來人言,爲其言事也,故優批以答。若其中不無爽實句語。草野之人,未能詳知而然也。乃以萬萬不當引之事,如是屢懇,非徒有損事體,徒惱予心而已。予心則惱,卿安能獨安乎?」

給義州府漂頹戶恤典。

7月28日

二十八日。以李會正爲判義禁府事,李奎遠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7月29日

二十九日。議政府啓:「卽見右捕廳所報,則作拏館所殺害日本人之諸漢,捉得窮覈云矣。參其所供,則孫順吉、崔奉圭、孔致元三漢之悖惡情節。掀露無餘。竝出付軍門。大會軍民。梟首警衆。其餘李辰學、趙應順、安興俊,竝移送秋曹,嚴刑遠配何如?」允之。

八月

8月1日

初一日,甲寅。中宮殿還御。

引見時原任大臣、奉朝賀、禮堂時原任閣臣、奉迎諸臣。中宮殿奉迎後承候也。領議政洪淳穆曰:「臣以中宮殿奉迎陪從,承命,數百里程途。秋日晴佳,玉度萬康,回鑾奉平。上而慈殿貽悅,下而世子宮誠孝攸篤,致有此前古史冊所未覩之大慶,帀域含生之倫,歡欣抃祝,中外惟均。」奉朝賀姜㳣曰:「今日之慶,上慰世子宮慶祝之心,下慰臣民歡忭之忱。」領敦寧金炳國曰:「今日慶忭之忱,何可以言語形達乎?歡聲協氣,洋溢區宇矣。」判府事宋近洙曰:「今日之事,非但臣民之大慶,宗社從可以安如磐泰,此非大幸乎?」敎曰:「中宮殿回鑾後,大慰東朝眷戀之懷,次慰東宮思慕之心,極爲喜幸。而當初愁惱,心神散亂,猶不知如何矣。東宮每語到中宮殿,則輒下淚矣。」淳穆曰:「安得不然乎?」仍奏曰:「告布之節,不容少緩,卽下成命,伏切顒祝矣。」敎曰:「告則可爲之,而布則有所如許,方趑趄矣。」淳穆曰:「如此大慶,安得無下布之擧?少無如許之端,卽爲下敎伏祝。」敎曰:「依爲之。」

毓祥宮災。

敎曰:「今日午時,毓祥宮失火,廟主不得奉出云,萬萬驚悚。諸般儀節,令該曹磨鍊以入。」又敎曰:「毓祥宮失火時,冷泉亭御眞,權奉于松竹亭,還安之節,令儀曹擇日擧行。「

禮曹啓:「在前園上失火時,自上有變服,避正殿,減膳撤樂三日而止之之例。而今此廟主,不得奉出,與園上失火,所重自別。自上似當有變服擧哀之節。而事係創有,臣曹不敢擅便。」敎曰:「當自內擧哀矣。」

時原任大臣承候入侍時,領議政洪淳穆曰:「祠宇非徒爲敬謹重地,況是人跡所罕到,則豈至有今日回祿之警乎?此必有根因。宮屬中應問諸人,令秋曹嚴覈得情,照法嚴繩何如?」允之。

命毓祥宮失火時不飭之次知中官李裕鼎罷職,守直官朴潤珍汰去。

以具完植爲總戎使。

書筵官李象秀疏論時事。批曰:「由予否德,致有六月之變,義理之掃地,衣襨之非禮,誠如爾言。而天道昭回,王章粗伸,翟褘還御,幸孰大焉?爾應同此歡忭也。至於日人之開港內地,駐兵京城,卽係公法之通行,亦緣事會之適然,不必疑怪。以爾淹博通練,想亦知之悉矣。顧今安危之機,不在於外而在於內。勵精圖治,維新萬機,政須林下宿德,啓沃輔益,贊成新理。爾其勿復辭巽,幡然簉朝,以副予側席之望。」

8月2日

初二日。禮曹啓:「今此中宮殿奉迎後稱慶陳賀時,王世子進箋、致詞、表裏、行禮之節,依例磨鍊乎?」敎曰:「依例磨鍊。」

命特放輕囚。

8月3日

初三日。特擢李敦禹爲吏曹參判,特除朴宗鉉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議政府啓:「中宮殿奉迎,乃國家大慶也。咨報於中國,書契於隣邦,不容少緩。令文任具由撰出,而䝴咨官,以譯官卞元圭定送何如?」允之。

以金禹鉉、趙尙學爲弘文館修撰。中批也。

命前忠淸兵使具完植,姑爲兼帶,所率兵丁,留屬總戎廳,仍使住紮城外,認眞鍊習,其間兵營營務,令虞候代管。

敎曰:「卽見海伯狀啓,則海州等諸邑民家之漂頹、田畝之潰決,若是夥多。極備之災,胡至此甚?言念民情,錦玉靡安。載寧郡守趙奭永,慰諭使差下,使之馳往被災地方,一一詳審。結構奠接之方,與道臣量宜措處,被災田畝,竝給全災,渰死人,原恤典外,別加顧助。生前身還布,竝蕩減,救災情形,詳細登聞,以慰予如傷之念事,廟堂措辭分付。」

8月4日

初四日。以成彝鎬爲漢城府判尹。

議政府啓:「卽伏見傳敎下者,以海州等邑漂頹之夥多,載寧郡守趙奭永,慰諭使差下事,命下矣。該倅係是堂下,以慰諭御史,令該曹口傳單付,使之簡衛馳往,宣布德意何如?」允之。

命修信大使,以特命全權大臣兼修信使,更爲下批。

敎曰:「盧翼東、李秉翼、柳肯秀所犯贓汙,若是移多,極爲痛歎。盧翼東、柳肯秀,竝令秋曹照數追贓後,嚴刑一次,遠惡島安置。至若李秉翼,贓犯尤多,不可尋常處之。令道臣擇道內守令中,另定明査官,一一執贓,須有確據。無敢容私,詳閱以聞。」又敎曰:「韓圭稷之所犯贓汙,數踰五萬,不勝駭惋。卽宜按數追贓,施以重辟,而爲念去年治獄時,薄有勞勩,特免追贓,嚴刑一次,減死遠惡島圍籬安置。「又敎曰:「卽見平安監司狀啓,則龍川前府使洪運燮所犯贓汙,如是狼藉,不勝痛歎。令王府具格拿囚,以爲嚴覈定罪。」又敎曰:「生民之苦久矣。在上者置以勿問,吏緣爲奸,邑無不弊。爲民父母,不知其子之疾痛可乎?其令八道道臣毛擧道內之弊,仍陳矯捄之方。如無其策,以無策懸錄,遠道五朔,近道三朔爲限,修成冊上送。而如或恐其害已,視以文具,對揚不實,難免欺罔溺職之罪。以此行會于八道、四都。「

8月5日

初五日。御便殿,接見日本公使花房義質。

敎曰:「冷泉亭御眞還奉安時,領議政進去奉審。」又敎曰:「顯隆園奉審,宋判府事進去。「

以趙羲純爲左邊捕盜大將,兪萬柱爲司憲府持平。萬柱,南臺也。

議政府啓:「顯隆園園上石物修改吉日在卽,令本府留守監董擧行事命下矣。見今該府,事務旁午,民力未遑,待明春退行何如?」允之。

敎曰:「向以招輯軍民之意,有所榜諭。而近聞亂魁,尙有漏網,餘黨猶懷怵迫。逃者未歸,流者未集。何可以若干人之罪,俾無辜軍民罹此若也?今諭爾衆,如有捕納亂魁者,每人當賞賚百金,而別有褒奬之典。其餘脅從之輩,決無追究之理,勿復危疑,斯速還集之意,令議政府揭示。」又敎曰:

惟我東方,僻在海隅,未曾與外國交涉。故見聞不廣,謹約自守,垂五百年。挽近以來,宇內大勢,逈異前古。歐米諸國,如英如法如美如俄,創其精利之器,極其富强之業,舟車遍于地毬,條約聯于萬國,以兵力相衡,以公法相持,有似乎春秋列國之世。故以中華之獨尊天下,而猶然平等立約,以日本之嚴於斥洋,而終亦交好通商,是豈無自而然哉?誠以勢不得已也。肆我國,亦於丙子之春,重講日本之好,許開三處之港,今又與美、英、德諸國,新定和約。事係創有,無怪乎爾士民之疑且謗也。然交際之禮,均係平等,則揆以義理,無所礙也。留駐之意,本在護商,則參以事勢,亦無虞也。交隣有道,揭在經典。而迂滯之儒,徒見宋朝和議之誤國,妄爲援譬,輒附斥如之論。何不思人以和來,我以戰待,則天下其將謂何如國也?孤立無援,生衅萬國,致衆鏃之交集,自分敗亡,而不少悔恨,於義果何據也?議者又以聯好西國,謂將漸染邪敎。此固爲斯文爲世敎深長慮也。然聯好自聯好,禁敎自禁敎。立約通商,只據公法而已。初不許傳敎內地,則爾等素習孔、孟之訓,久沐禮義之俗,豈或一朝捨正而趨邪乎?設有愚夫蚩氓,潛相傳習,則邦有常憲,誅殛不赦,何憂乎崇闢之無其術也?且見器械製造之稍效西法,則輒以染邪目之,此又不諒之甚也。其敎則邪,當如淫聲美色而遠之,其器則利,苟可以利用厚生,則農桑、醫藥、甲兵、舟車之製,何憚而不爲也?斥其敎而效其器,固可以竝行不悖也。況强弱之形,旣相懸絶,苟不效彼之器,何以禦彼之侮而防其覬覦乎?誠能內修政敎,外結隣好,守我邦之禮義,侔各國之富强,與爾士民,共享昇平,則豈不休哉?乃者習見難化,民志靡定,遂有六月之變,失信隣國,貽笑天下。國勢日以岌嶪,賠款至於鉅萬,寧不寒心?日人之入我國,何曾虐我侮我,有乖和好?而特以軍民之妄生疑阻,積懷忿怒,有此無故而先犯。爾等思之,其失在誰?今幸辨理粗究,舊好更申,而英、美諸國,又將踵至,立約通商。此乃萬國通例,非創行於我國,則決非可驚可愕之事。爾等其各帖然無恐,士勤工課,民安稼穡,勿復以曰洋曰倭,胥動騷訛也。各港近地,雖有外國人閒行,宜各恬視爲常,無或先犯。倘如彼有凌虐,自當按約懲辦,決不屈我民而護外人也。嗚呼!愚而自用,聖人攸戒,在下訕上,王法當誅。不敎而刑,是爲罔民。故玆以臚述洞諭。且旣與西國修好,則京外所立斥洋碑刻,時措有異,故竝行拔去。爾等士民,各悉此意事。令議政府揭示,行會于八道、四都。

8月6日

初六日。御便殿,接見中國提督丁汝昌。

敎曰:「自今爲始,凡於動駕時,侍衛諸臣,戎服與筒箇除之,以黑團領佩劍,兵判別雲劍,以軍服磨鍊。」

敎曰:「今月初九日卽我翼考誕辰也。屬有中宮殿迎還之儀,不可無告由。當於伊日,詣眞殿,行酌獻禮,而東宮亦當隨詣行禮矣。百官入參。」

議政府啓:「修信之行,不日起程矣。以副正字徐光範,從事官差下何如?」允之。

8月7日

初七日。御仁政殿,受賀,頒赦。王世子上致詞、箋文、表裏于各殿宮。

敎文若曰:天道垂祐,屬邦運之丕新。婺曜迎祥,奉坤輿之還御。渙宣十行丹綍,咸諭八方黎民。惟予寡昧之姿,叨承艱大之業。惟天惟祖宗之付畀,常存戒於淵氷,曰寒曰暑雨之怨咨,顧何安於錦玉?憂勤靡暇,蓋一日萬機,休恤無疆,今十有九載。肆有君子造端之義,夙有賢妃聽內之功。春秋蘋蘩之誠,洞屬靡懈,晨夜簪珥之警,勤儉爲先。琴鍾諧音,基以二南風化;璋芾毓慶,垂我百世本支。豈意六月之旬,忽有千古之變,嗟我東禮義之俗,乃猖獗胡至於斯?當無前艱危之時,而驚痛所不忍道。神明扶護,固一理之可諶,旬朔奄延,柰群情之莫慰。何幸當日遭麗之際,深軫一時處變之宜,璜度雍容。于時焉《羲經》之不犯難,玉趾潛靖,其義則孔聖之可與權。始因臣僚之屢陳,然疑靡定,終知親黨之是寓,欣喜可量。迺蔪嚮衆心攸同,而迎還豈容少緩?玆於本月初一日,奉迎中宮殿還御。謙抑屢發於私次,坤德彌光,節宣無異於平時,天休克篤。東朝弛憂慮之念,怡聲供懽,春宮伸愛慕之誠,繞膝舞彩,轉危機而回咷爲笑,迓熙運而雖舊維新。旣祗告於廟宮,用播修於朝野。推擧國胥悅之意,廣惠布恩,牖下民目新之方,滌瑕蕩垢。自本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戲!一人有慶,八域同休。君民相依,鞏丕基於泰山磐石,區宇永謐,囿庶品於升平煙花。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藝文提學鄭範朝製。〉迎接官以「今此陳賀時,中國領官何增珠率跟役二名,隨班行禮」啓。又以「日本公使花房義質,本日離發歸國」啓。

議政府啓:「咸鏡監司金有淵枚擧慶源府使李熙榮馳報,以爲:『琿春人持來公文坼見,則我國貧民,越界占墾者,領照納租事。而中國各衙門,奉覆行會于吉林、琿春,則恐不可已者。而答照會,不可遲滯,爲先裁送。至仿於査約期之節,請令廟堂稟處』矣。此事已於春間,有所咨覆。而今玆淸査約期之節,道臣從長量處後,登聞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8月8日

初八日。命修信副使,以全權副官兼修信副使下批。

召見全權大臣兼修信使朴泳孝、全權副官兼修信副使金晩植、從事官徐光範。辭陛也。

陳賀時各差備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趙秉稷、禮貌官輔德趙定熙、宣敎官李建昌、左通禮任百彦、右通禮睦承錫、相禮尹定求,竝加資。

中宮殿奉迎時陪從大臣以下,施賞有差。大護軍閔泳穆、吏曹判書鄭範朝、知宗正卿李明應、知三軍府事金箕錫、兵曹參判吳夏泳、行都承旨尹用求、弼善李重七,竝加資。

禮曹啓:「中宮殿奉迎慶科,以何科設行何間擇吉乎?」敎曰:「別試磨鍊,十一月旬間擇入。」

議政府啓:「今番奉迎時,忠州牧使趙秉浩、營將李秉洙,初不出待,事體道理,萬萬駭忽。竝罷黜,其罪狀,令該府拿問處之何如?」允之。

敎曰:「前中軍洪在羲效勞旣多,抱川縣監除授。」

直閣圈:魚允中、徐相祖、鄭寅學。

以李應辰爲弘文館提學,魚允中爲奎章閣直閣,朴齊敎爲成均館大司成。

前注書李鳳九疏陳:「革地稅,徵口錢,定各邑吏額,減外官廩況,捐不急之官,損無益之費,行商船賈厚利之物,分數定稅,用法勿以親疎貴賤別之,得才,特除公卿將任之列」等事。批曰:「無論言之如何,出位言事,其意亦可嘉尙也。」

前奉常正金東軾疏陳:「汰冗官,放宮女,減宦侍,小邑不滿萬戶者,合於他縣,外吏無任者,盡歸南畝,國家用人,勿限貴賤,革訓局而鍊習新式,文武之科,必面試」等事。批曰:「忠讜之言,匡濟之猷,出於疏逖之下僚,極庸嘉尙。當博詢而行之也。」

8月9日

初九日。議政府啓:「近聞稅船齊泊,方其入倉之際,各宮所屬,謂以新舊未收,船頭攘奪,甚至漕卒輩逃散之弊。自戶惠廳,無以按法捧納云。此輩苟或有一分嚴畏之心,豈敢若是無忌憚乎?此乃大關紀綱,目今戶惠廳畢捧之前,如或復肆前習,該次知斷當別般嚴繩,以此意豫先申飭何如?」允之。

詣眞殿,行酌獻禮。王世子隨詣,行禮。

御便殿,接見中國舍人袁世凱。

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

命法聖倉己卯、庚辰稅穀虛留未刷條八千餘石,特許詳定代納。以本倉事勢,實難盡刷,京司經用,萬分窘急,有廟啓也。

8月10日

初十日。命行護軍韓章錫、李應辰、副護軍李建昌,竝永付知製敎。

敎曰:「別抄軍,自來有向上之忠。自今以後,屬總戎廳,使之敎鍊節制。敎鍊所敎長兵隊,屬之總戎廳,依前認眞鍊習。」

8月11日

十一日。動駕于中國提督吳長慶陣營。

議政府啓:「前者中國禮部,據吉林將軍銘安所奏,佔耕吉林邊地之朝鮮咸鏡道貧民,竝令領照納租,隷其版圖,遵其政敎,外著立年限,易其冠裳之意,咨照矣。中國之不卽驅出我民,蓋緣懷綏之義,此若不亟圖刷還,殆無防限。法意所在,豈容玩愒?令文任撰咨入送何如?」允之。

令禁衛營旗手朴聖祿戢捕凶徒,效勞甚多,令該曹帖加,銀一百兩,自戶曹出給。

8月12日

十二日。前持平李㝡榮疏請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憲。批曰:「李景夏、申正熙事,已有酌量而處分者矣。」

副司果金圭漢疏陳講軍制給財用。批曰:「所論治軍裕財之方,誠爲捄時之急務。疏辭下議政府,令條其可採者以聞。」

副司直權鍾祿上疏言事,仍論忠州牧使趙秉浩、忠州營將李秉洙、竹山府使柳東烈,中宮殿奉迎時,不爲陪從,不進御供之罪。批曰:「所陳諸條,頗有可採。而趙秉浩等事,當有嚴處矣。」

副護軍吳慶履疏陳養武士改試制。批曰:「整吾治具,以禦外侮,此誠知本之論。疏辭下議政府,商確便否以入。」

前持平李儀用疏略:「用賢能,明賞罰,薄稅斂,禁奢侈。此數件事,用賢能,其本也。公心二字,又用賢能之本也。」批曰:「廢興存亡,惟在其心之公不公。讀之至此,不覺悚然。又言私之爲害,節節中窾。今日君臣上下,當以此胥戒也。」

8月13日

十三日。敎曰:「近日科擧之弊,已到極處矣。今番別試初試,依鄕貢保擧法設行。而八道道臣,博採於列邑選蔭仕、生進、幼學、閑良中才德素著者。文則以孝廉、學術、才諝,分爲三目,武則以兵學、武藝、勇力,分爲三目,列名馳啓。京則令漢城府選啓,以爲都聚京城,分文武試取之地。而文科不拘程式,隨問對策。武科亦當逐名,較藝選能。如有誤薦濫擧,早晩現露,當該道臣判尹,當施重律。京外選擧之數,依增廣式初試例爲定。令廟堂量宜分排,啓聞後,行會於八道、漢城府。」

以趙敬夏爲工曹判書,洪祐吉爲藝文館提學,元世𤋺爲左邊捕盜大將。

8月15日

十五日。詣眞殿,行茶禮。王世子隨詣,行禮。

彗星見於張宿度內,距極九十度。尾長丈餘,色蒼白,至十二月始滅。

議政府啓:「異船外洋之過去,文牒往來,動經旬望,每在於船過渺茫之後,事甚無謂,徒滋煩弊。自今,苟非船泊該地方,更勿馳報之意,行會于八道、四都何如?」允之。

8月16日

十六日。御便殿,接見中國舍人袁世凱、領官何增珠。

敎曰:「向來國家之變,尙何忍言?而今幸天道昭回,坤馭奉還,迨玆同慶之會,冞切撫舊之念。驪陽府院君內外祠版、驪城府院君內外祠版,遣都承旨致祭,忠正公閔升鎬祠版,亦爲致祭。」又敎曰:「兩府院君及忠正公閔升鎬祠版,已有致祭之命矣。此時東宮情理,當倍切愴慕,令春坊啓達,一體擧行。「

8月17日

十七日。敎曰:「大院君行次旣久,予之情私,去益悶鬱。行護軍李載德,問候官差下,使之不日登程,此由具咨入送。護行官旣未得趁時陪往,今姑置之。」

以李載元爲吏曹判書。

副司果李元祺疏陳漕運僱賃鄕船諸弊。批曰:「近日漕弊,果由於鄕船之輸運乎?所在偸弄之弊,獨不在於京船主乎?爾若深知漕弊,具意見以對。」

前正言具健喜疏請修武備,輕租賦,崇節儉,禁苞苴。批曰:「雖非爾言,豈一刻弛于中哉?今見爾疏,愈增遑悶。所陳諸條,深中時弊。而崇節儉、禁苞苴兩條,尤爲切至,當銘念矣。」

幼學李興宇疏陳崇正學、立紀綱、懲貪墨、理三政、嚴宮闈、布公道六條。批曰:「近日言事者,多論時弊,而未有若此疏之剴切明白也。爾以鄕曲布衣,能留心於世故,其素所蘊抱,可以推知。甚庸嘉尙。」

前正言金奭烈疏略:「一曰,親賢臣,遠侫人。二曰,嚴軍法,定民志。三曰,懲貪墨,任淸直。四曰,革戶布,正名分。五曰,復祠宇,崇聖學。」批曰:「將歸而進言,可見忠厚之意。所陳諸條,當留念矣。」

8月18日

十八日。黃海監司閔致序,以文化等邑民家漂頹啓。敎曰:「當此農節,民戶之漂頹,聞甚驚慘。元恤典外,別加顧助。趁卽結構,俾無一民失所棲遑事,廟堂措辭分付,令慰諭御史,一體曉諭。」

敎曰:「訓局事,紳士之前後封章,非一非再,可見輿論之所在。爲先從實點考,除汰老弱與虛昌事,令廟堂分付該營。」

敎曰:「自經患亂,予小子愴衋之懷,尙何爲諭?乃心王室,與共休戚,豈意遭此慘酷之禍乎?草草隱卒,情文未備,予之孤負多矣。卒領敦寧〈李最應〉祠版,遣承旨致祭,諡號改擬以入。祭文當親撰以下矣。」又敎曰:「向日之事,何忍追提?兩重臣之勤勞素著,倚毗方隆,而遽罹此酷禍,愴惜之極,無以爲懷。卒知中樞府事閔謙鎬、金輔鉉喪,遣承旨致祭,節惠之典,不待狀擧行。祭文當親撰以下矣。「

持平趙學疏略:「六月之事,窮天地互萬古,所無之大變也。國之設置大將,任以兵權者,爲其治兵而衛國也。今,此坤聖播遷于內,大臣傷害于外,百姓殘毁于下。所謂大將,偸生自如於一方,坐視君父之危,如奏之視越,及其難平之後,又竊其任,晏然處之,其無忠無義無廉無恥,胡至此極?伏願殿下,深察禍亂之由,嚴加懲毖之戒。其時大將臣李景夏、申正熙,竝施極律,以正典刑然後,頹綱可以振起,公憤可以慰雪矣。臣又聞之,近有閭巷妖婦,敢稱關帝靈聖之女,猥設妖祠,誣惑人民。請亟禁之。」批曰:「所陳諸條,深得臺體,甚庸嘉尙。李景夏、申正熙事,當有處分矣。」

前持平李㝡榮疏請革罷訓鍊都監。批曰:「所陳訓局事,事體當然,當有處分矣。」

8月19日

十九日。總戎廳以「忠淸兵營兵丁二百九十二名,認眞鍊習。而當此秋收之時,民情不可不念,四十名式輪回鍊習,其餘一竝解送」啓。

敎曰:「李景夏、申正熙,向有所斟量而止於島配矣。公論峻發,輿情莫遏,島配罪人李景夏、申正熙,竝施以圍籬之典。」

以趙寧夏爲奎章閣提學,李容直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冕榮爲司諫院大司諫,沈履澤爲進賀謝恩兼歲幣使,李起鎬爲副使,趙鍾雲爲書狀官,李基正爲吏曹參議,尋遞,以張世容代之,以李象秀爲司憲府執義,柳重敎、朴文一爲持平,李㝡榮爲弘文館修撰。象秀、重敎、文一,南臺也,㝡榮。中批也。

8月20日

二十日。司諫院聯箚〈大司諫李冕榮、獻納金寅植、正言李濟承〉,請李景夏、申正熙快正邦刑。批曰:「兩罪人事,豈無斟量而然?已有處分,更勿煩瀆。」

玉堂聯箚〈應敎洪世燮、副應敎金容圭、校理王性協、副校理閔泳韶、修撰李㝡榮、副修撰李園應等〉,請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刑。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

方今國勢若綴旒,民命如棲苴。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天之眷佑我殿下,其以殷憂啓聖、多難興邦者歟?勵精圖治,丙枕靡安,責躬而布揭,搜才而選擧。凡一政一令,務究至當,惟新厥命,使斯民奠於袵席,思見德化之盛,所以言路廣開,中外封章,日陳於前。其論時弊,無非昌言嘉謨,可合採用者,又不爲不多,而莫不以崇節儉、立紀綱,爲第一急務。蓋節儉崇然後,可以壽國脈;紀綱立然後,可以靖民志。先從此二者,立經陳紀,則錢穀、甲兵、禮樂、刑政,乃次第事。而其大本達道,又有在焉。昔宋臣司馬光告其君,言修心之要,曰仁曰明曰武,言治國之要曰任官曰信賞曰必罰。然則治國實由於修心也。臣愚釋之曰仁者,非慈愛之謂,乃大公至正也;明者,非聰察之謂,乃勿疑毋貳也;武者,非剛勇之謂,乃廓斷力行也。此雖陳熟之語,出於內而施於外者,寔不越乎玆矣。總以論之,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以勞天下。是爲殿下今日扶顚持危迓續休命之一大機會也。伏願懋哉懋哉。

敎曰:「當此艱虞之會,求助愈切。今見諸條所奏,無非治平之要,敢不書紳服膺?而匡輔燮理之責,尤有所厚望於卿也。」淳穆曰:「臣嘗有所積慮而未達者矣。蓋京外由來舊逋之吏,因緣爲奸,恣意偸弄。苟無官長所失,寧至於積成鉅藪乎?年久痼瘼,今不可追究。其或躬犯不在,指徵無處者,徒擁虛簿,便成一故紙堆。此無益於公,而適足爲厲民之階也。內自京司,外而營邑,近限三朔,遠限五朔,財賦衙門及道帥臣,査括逋簿。消詳登聞後,特賜蠲蕩。至於新逋,則別般嚴飭,斯速淸刷,而逋魁之尙存其身,侵徵族里者,亦令馳啓,施以一律,永杜後弊。而如有玩愒不職者,斷當重勘之意,竝爲分付何如?」敎曰:「刷逋救瘼,實爲目下急務。依所奏施行,各別申飭,期有實效可也。」淳穆曰:「向來檢察使復命時,鬱陵島地圖與書契,伏想已經乙覽。而此島僻在海中,天荒一區,聞是沃腴之地。爲先募民起墾,五年後定稅,則自至漸成聚落。且兩南漕船,許令來此,取材而造之,人叢亦當繁集。此爲及今可圖者也。然若管領無人,雜弊難防,其勤實幹事者,問議於檢察使。姑以島長差送,創立制置規模,豫講他日設鎭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允之。又曰:「故敎官趙有善,早自得師,專心理學,隱居而志存致澤。敎授而成就才俊,不墜緖餘,爲後學所景仰。故司業鮮于浹奮起遐服,不由師承,窮理修身之學,扶敎淑世之功,衣被後生,至有關西夫子之稱。贈參判崔愼生長要荒之徼,倡明性理之學,服勤師門,拒斥詖淫,終始篤志守道,人到于今稱之。故參議李象靖,以科目中人,藏修林樊,求志樂道,畢生用力,在於一部《朱書》,見解之高明,踐歷之篤實,全嶺以師道尊之。此四人,俱是羽翼斯文,功存化俗,自有國中公議,褒崇未遑,齎鬱久矣。竝特贈正卿,仍施節惠之典,庶有補於惇儒學之聖德矣。」允之。又曰:「京畿監司洪祐昌枚擧豐德府使任孝準牒呈,以爲:『本府復設以來,邑樣凋殘,自丁卯至庚辰秋稅,大同都結詳定,辛巳更以本色磨鍊。民邑事力,塗抹末由,大同與砲糧,特爲詳定許代』爲辭矣。邑纔復設,規模未定,凡係公納與經費,以都結彌縫者,今復本色磨鍊,則其塗抹不得,事勢固然。而正供之詳定許代,雖非經法所在,旣是無他變通,則亦不可不念。特許限五年代納,似好矣。」允之。

8月21日

二十一日。御便殿,接見中國提督黃仕林、游擊何立朝。

以李源命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龍川,如斗之邑,洪運燮之贓犯,若是夥多,極爲駭惋。令道臣更爲詳査,卽速登聞。」又敎曰:「副司果李載晩、五衛將權在斗,賦性悖戾,行己猥雜,不可尋常處之。竝令王府拿來,嚴刑三次,施以圍籬安置之典。「

蔚山幼學李敬柱疏略:「訓局營號宜改,用人先才德,崇儉以節財。」繼陳京司外劃各邑滯納、木價倍高、糴糶違法、結災不均、土豪橫恣諸弊。批曰:「所論軍營變通事,深合時宜。其他京外各弊,條陳明切,甚庸嘉尙。令廟堂詳閱疏辭,亟圖矯捄之方。」

前正言金在鳳疏略:「白樂寬罪犯罔赦。請亟下處分,明正典刑。軍商輩所謂沙鉢通文,所以聚集徒黨,而行悖作亂,由此而起,請從今嚴禁。」批曰:「白樂寬事,當有處分。而所謂鉢通,此是匪徒之亂習,令法司行會,設法嚴禁。」

前正言李羲鳳疏陳崇文學、治軍制、選人才、禁奢侈、明賞罰。批曰:「屢陳時弊,可見憂愛之誠。五件事,皆當今切務,當留念矣。」

8月22日

二十二日。引見時原任大臣、左右捕將。請對也。

以沈舜澤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閔泳穆代之。

命統制使外登壇置之。

敎曰:「捕廳在囚罪人金長孫、鄭義吉、姜命俊、洪千石、柳卜萬、許氏同、尹尙龍、鄭雙吉,令王府拿來,南間囚。」仍命庭鞫爲之,委官,領議政爲之。

敎曰:「白樂寬之投疏悖慢,已極無嚴。而況因亂倖逭,視若無罪者乎?君綱所在,終不可仍置。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

兩司玉堂聯箚,請李景夏、申正熙亟施當律。批曰:「兩罪人事,當有處分矣。」

8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日前處分,不無斟量,而臺論尙此沸騰,益見輿情之莫遏。圍籬安置罪人李景夏、申正熙,施以加棘之典。」又敎曰:「日前賓對時所論減省一事,寔出於大臣憂國之誠。溯古列聖以來,每値年荒民困經費艱絀之時。輒有此擧。況今內外浮冗。殆無紀極。不可無變通。時原任大臣會同戶惠堂。爛議商確。自御用膳服宮掖員數。以至京外冗官吏隷。一切濫額冗費。量宜裁減。稟處施行。

以李寅命爲司憲府大司憲,閔泳穆爲藝文館提學,元禹常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禁衛哨官林琦相疏陳時弊:一,立紀綱,汰冘兵。二,核愆稅,嚴犯逋。三,軍錢勿侵於疤軍,使大民從略收納。四,還米嚴刷逋令民注斛。五,世子宮開講筵勉睿學。六,愛民節財,禁他國翫好之物。七,嚴明除職。八,嚴禁苞苴。九,切禁上納外劃。十,方伯、梱帥、守令之況,五分一例納戶曹。十一,各宮各營各司收貫納于戶曹。十二,各司加出之任永革。十三,鑄錢另飭而補國用。批曰:「所陳十三事,無非切實可行。爾以韎韋,能談時務,良庸嘉尙。疏辭下議政府稟處,期有實效。」

幼學池錫永疏略:

目下大政,莫先於安民心。何則,我國僻在海左,從來不曾外交。故見聞不廣,昧於時局。交隣聯約,俱不知爲何物。見稍用意於外務者,則動輒目之以染邪,誹謗之唾辱之。凡民之胥動而疑忌者,不識時勢故也。民若不安,國安得治乎?第伏念各國人士所著《萬國公法》、《朝鮮策略》、《普法戰紀》、《博物新編》、《格物入門》、《格致彙編》等書及我國校理臣金玉均所輯《箕和近事》、前承旨臣朴泳敎所撰《地球圖經》、進士臣安宗洙所譯《農政新編》、前縣令臣金景遂所錄《公報抄略》等書,皆足以開發拘曲,瞭解時務者也。伏願設置一院,搜集上項諸書,又購近日各國水車、農器、織組機、火輪機、兵器等貯之,仍命行關各道每邑,選文學聞望之爲一邑翹楚者,儒吏各一人,送赴該院,使之觀其書籍,玩其器械。而留院以兩箇月爲期,期滿又遞送一人。留館之費,令該邑量給,有能精硏書籍,深知世務,有能倣樣造器,盡其奧妙者,銓其才能而收用。又造器者,許其專賣,刊書者,禁其飜刻,則凡入院者,無不欲先解器械之理,深究時局之宜,而莫不飜然而悟矣。此人一悟,則凡此人之子若孫及隣黨之素所敬服者,率皆從風而化之矣。玆豈非化民成俗之捷徑,利用厚生之良法乎?民旣解惑而安奠,則凡自强禦侮之策,具載於中國人所著《易言》一部書,臣不敢贅進焉。

批曰:「爾言時務,瞭然有條理。可以措之於事,予甚嘉之。疏辭下議政府,裁稟施行。」

8月24日

二十四日。鞫廳「罪人長孫、義吉、命俊、千石、卜萬、氏同、尙龍、雙吉等,竝以謀反大逆不道結案正法」啓。〈今年六月十日犯闕罪人也。〉命庭鞫撤罷。

校書判校方孝隣疏略:「蓋我朝內外建官,率由舊章。今官僚廩俸,內薄而外厚,宜增損而均排。裁冗官,減吏額,凡爲郞官者,皆習條例,毋使每事,聽於吏胥,以致權移於下。頻行輪對,以通下情,飭文臣漢學之講習,遇有交涉,不至一任譯員,致有疎虞之慮。」批曰:「爾之所論,旣識治體,又合時措,斷非無益之言,極庸嘉尙。疏辭下議政府,裁稟施行。」

8月26日

二十六日。議政府啓:「開城留守洪淳馨,以本營句管關西小米二萬石,今年耗條二千石,依例劃給爲辭矣。支放給代,便成年例。以海西所在丙寅別備穀耗條,準此數劃送何如?」允之。

以趙敬夏爲禮曹判書,朴齊寬爲漢城府判尹,趙熙一爲司憲府大司憲,尹宗儀爲工曹判書。

進賀兼謝恩副使李起鎬病遞。以閔種默代之。

正言李儀用疏略:「天下事不外乎『義理』二字。是故名正則言順,名不正則言不順。夫國有大慶,然後有大赦,天下公共之義理也。而我母后遭變之日,擧國悲惶,罔知攸措,則廣康何義,大霈何名,而島配以下,竝入赦典乎?是可謂名正而言順乎?雖以聖明之政,恐未知妥當也。伊日放赦之罪人,竝還發配所,俟大慶而施大霈,未晩也。且前竹山府使柳東烈,當奉迎之時,故避不現,御供見闕,辭語不遜,全無人臣之禮。請王府拿來,亟正邦憲焉。顧今最大之急務,宗社生靈之託,其不在乎我儲嗣乎?伏願殿下嚴飭禁察,倡優之戲、玩好之物,無敢近於儲嗣之前。而延致山林宿德經明行修者,置諸左右,日開筵席,使之見正事、聞正言而行正道,以爲疾敬德、諴小民之本,以祈億萬年無疆之永命焉。」批曰:「所論兩件事,當有處分。而東宮勸學之方,尤係急先之務,當留念矣。」

敎曰:「今見前銜臺臣之疏,向日無名之大霈,誠爲過當。若因亂行赦,則有罪者將有幸逭之心,豈勸懲之道乎?六月十一日島配以下罪人,竝還發配所。至於柳東烈事,苟有一分人心,豈容若是?令王府拿來,照法嚴處。」

判府事宋近洙辭職箚。批曰:「愼節奉慮,大官行住,固應自便。日前筵飭,不足爲拘也。惓惓陳戒,可見老成體國之至意。而從此德音更遐,予庸悵缺。卿其還鄕珍攝,少俟復常,卽復簉朝,以副予區區之望。所辭中御營提擧之任,今姑勉副,卿其諒之。」

護軍徐璟淳疏略:「今此外國通好,旣因時宜而許之,則彼之所欲通商也。只令港口販商,禁我人雜亂已矣。私獻讓而不受,禮待久而愈厚,我無所失,彼自敬憚矣。顧今民情,大有可悶。民無定志,胥動浮騷,全城幾虛,鄕外從風離散,不無許多可虞。用顧民碞,寧不寒心?民之所好好之,所惡惡之,仁政惠澤,融洽鼓舞,則咸懷願戴,衆心成城,急難有恃矣。伏念京外軍制,或有疎虞,猥以淺見,略具數條,未足有補於陰雨之備。而今因封章,敢效聯納,伏乞聖明,竝垂鑑諒焉。」批曰:「勤攻闕失,敷陳嘉謨,可見忠愛之誠,老而彌篤。所進冊子,有益於陰雨之備,當留中詳覽也。」

前副司果李建容疏略:「結價濫捧,爲民切骨之冤矣。田畓起墾處,隱結査出,堡堰作畓處,水稅定式,則可爲裕財之一方。而驛畓還推以捄弊,吏額減下以袪害。」批曰:「所陳結弊吏額,誠爲病民之大者。矯捄之策,實合講究,疏辭下議政府,商酌稟處。」

直講劉學洙疏略:「今蓬華之下,未嘗無吐奇撥亂之志士。時局多事,尤宜採用。六月之變,訓校梁德周奮身罵賊,竟命於鋒鎬之下。如此忠烈,合有奬勵。加棘罪人李景夏、申正熙,亟正邦刑,以洩公憤。至於宿衛親兵,平日恩撫,顧何如,而不念拒賊死事之義,變服隱避,反爲脅從之徒?此雖不可盡誅,亦不可置而不問。明査施律,以正王章。」批曰:「蓬蓽之下,有能試吐奇撥亂之志者。此世此人,安得而用之?梁德周事,死雖非命,異乎爾之所聞。末端事,言之亦有理也。」

前都事崔瑆煥上疏陳時弊。且陳《孝經》一書,凡於章句之下,附以經史要語及古人善行者,名曰《孝經大義》,又集古來君臣善惡可以爲鑑者,名曰《古鑑》,願廣示中外,以爲敎化之一助焉。批曰:「所編《孝經大義》、《古鑑》等書,可見學術之經緯也。亟宜投進,以資考閱。其他所陳諸條,言多切實。疏辭下議政府,商稟施行。」

8月27日

二十七日。以沈履澤爲工曹判書,尹榮信爲成均館大司成,金興洛、蘇輝冕爲司憲府持平。興洛、輝冕,南臺也。

贈諡故領敦寧李最應忠翼〈孝憲改諡〉,吏曹判書閔謙鎬忠肅,吏曹判書金輔鉉文獻。

奉常主簿宋琯玉疏陳足食强國足丘之策。批曰:「所論足食强國之道,固所願聞。而其要在於得賢才。艱虞溢目,愈覺才難之歎。」

出身李賢植上疏言:「昨冬螮蝀,今秋彗孛,上天之所以示警也。請正朝廷,肅宮禁,嚴懲討,愼賞罰,節財用,崇名節,務儉約,恤民隱。」批曰:「民志未定,天災示警。何修而能反沴爲和乎?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

8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訓局軍總,方行査閱矣。各營亦宜一體點考,擇其年壯力健者,抄留軍籍,其餘老弱疲劣,竝爲裁減。各營將臣中軍,會坐爛商,期有實效之意,令廟堂分付各該營。」

前正言鄭應哲疏請李景夏、申正熙,竝亟施當律,中宮殿下蒼黃避禍之際,婦寺中一無陪扈之人,伊時入直中官及宮人,竝施當律。批曰:「李景夏、申正熙事,已諭於臺臣之批。而倉卒之際,未及陪扈,何可一一深誅也?」

前忠義辛鴻集疏略:「今我國與各國通商,勢不得已也。彼以好來,我無可拒。但固守條約,毋開罅釁,則何患乎?開港而駐館,衣冠無改,禮敎如古,則何嫌乎?異類之雜處,而愚人無知,疑謗不止。伏願殿下,勿以此少沮,務盡交隣之方焉。」批曰:「近日和好之局,是目下不得已之務。而聽之者以爲河漢。今見爾疏,反復辨晳,足破愚民之疑也。」

8月29日

二十九日。給吉州等邑漂頹戶渰死人恤典。

義禁府啓:「前忠州牧使趙秉浩原情,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敎曰:「所當嚴處,而不無斟量者存,遠地定配。」

副護軍鄭鍾岳疏略:「六月之變,卽載籍所無。而島配竝放之命,遽下於此際,名在罪籍者,擢而用之,廢處郊坰者,起而進之。凶賊姻婭,先躋玉署之長,繼處喉舌之職。逆孼親屬,或授字牧之任,或除郞潛之官,有若遇慶特宥,有功必酬者然,臣於是尤不勝慨歎之至。臣意則更令金吾、秋曹,取考罪籍,無論輕重,還發配所。而至若凶逆連坐人之在職者,依法施行焉。」批曰:「弭災節用,右文重道,固知本之論。而六月赦典,已有所處分矣。」

8月30日

三十日。以閔泳緯爲水原府留守。

幼學李鍾奭等疏請刊布《皇明實錄》。批曰:《皇明實錄》,果是希本。俟物力稍敍,可議刊行矣。

生員崔圭輯疏請復書院、改軍服、通隣好。批曰:「講學而化俗,本也,改服而革面,末也,修好而靖亂,非可恃也。」

幼學申駜均疏陳正紀綱、崇文學、擧孝廉、尙節儉、放邪伶、遠小人、愼賞罰禁玩好、嚴宮闈、杜邪門諸條,又陳:「臣是咸興人也。本郡還弊、結弊,挽近尤甚。伏願特罷,等還改爲結還,臥本取耗,永久定式焉。」批曰:「豐沛舊鄕,民瘼如此,不勝悶歎。弊至於極,當無蘇回之道乎?其他所陳,亦當留念矣。」

幼學張文逸疏略:「一,嚴鞫體。二,勉睿學。三,崇節儉。四,懲貪汙。五,擇方伯守令。六,嚴科規。七,肅師律。八,惠澤必使下究。九,禁吏逋之族徵。十,上納不得換納。十一,封山禁斫。十二,同斗斛權衡。十三,嚴繩武斷。」批曰:「所陳諸條,質直簡易,無非時弊之當改者。爾之言,可以起予也。」

九月

9月1日

初一日,甲申。敎曰:「六月二十二日,諸罪人停啓臺諫,竝捧現告,罷職。」

以李敦應爲工曹判書,朴齊寬爲議政府右參贊,鄭基世爲漢城府判尹。

設鑄錢所於宣惠別倉。戶曹啓也。

前仁陵令李鏞夏疏略:

綸誥誕宣,責躬求言,韋布羽林,得盡其言,絲毫斗筲,擧入收用。然而進言者盡合時宜,收用者皆堪其任乎?臣未知其必然也。今殿下之持身而御國者,果無其失,而諸臣之爲殿下謀慮者,亦皆得其時措之宜乎?臣亦以爲未必其然也。銓官之除人,不知何人之爲某官。而偶坐政廳,只依政吏之出云入云。度支之勘簿,莫省財賦之豐耗,而一任計士之,此有彼無。讞獄之地,以違牌做例,論思之署,以持被作苦。況刑漢兩司,不過報復私嫌之貝,打印空牌,貯爲奸吏之舞弄。訓御各營,只是劇戲點哨之場,排行健兒,便作長人之使喚。有司之任,專沒典守之責,公貨歸於奸民之牟利,官物作爲親知之生色。位著之風俗,官例旣如是,何望有治乎?況士夫無讀書之子,少飭己之人,下民蔑棄分常,暋不畏法,少輒凌長,貧皆效富。俗已此壤,民則益苦矣。今彗孛之見,天固怒之矣。殿下,何不圖所以轉危回泰之方?臣竊以爲當今切於治者,莫先於得人,任官而責其成。大臣盡董率之責,小臣效奔走之勞,任銓衡者恢張公道,居言責者敢言不諱,掌財賦者量入爲出,主刑獄者明罰勅法。外之爲方伯者,殿最無茹吐,布政宛利弊,爲守令者,貪墨化廉白,苛暴變循良。以言乎鄕黨州閭,去惡從善,孝悌之行日就,禮義之俗時變。惟如此然後,有如此之效,不過奮發聖志,擇人任之而已。將相之難人,已無可言,而銓選文任度支言責,最難其人。粤自先朝,皆久任,近年以來,把作醵具輪加,抑亦寒心?伏願殿下,留意省察焉。

批曰:「得人任官,政爲今日之急務。而以言取人,固多失實矣。」

忠義柳淳永疏陳用人專尙門地之非。批曰:「門地用人,誠爲近日之痼弊也。」

9月2日

初二日。拜領敦寧府事金炳國爲議政府左議政。

諭左議政金炳國曰:「卿之釋負就閒,于今屢月矣。惟其乃心王室,雖不以去位有間,予之望卿之心,甚於在事之時。予所以取於卿者,德量優於範世,鍊達足以救時。當此憂虞之際,可與弘濟艱難者,捨卿其誰?今復拜相,意非徒然。望卿勿備辭巽,卽速簉朝,偕我元輔,弼予一人,以副朝野之望。」

副司果李建容疏陳抑侈習、嚴科規、懲貪墨、同斗斛。批曰:「所陳諸條,言多可採。當留念矣。」

以徐相祖爲奎章閣直閣,鄭周應爲漢城府判尹。

9月3日

初三日。禮曹佐郞李斗永疏請禁京邸吏放債之弊,治軍變時統長及別入侍李明宇、尙稷鉉之罪。批曰:「議論切直可尙。而予不無斟量者存。邸債當嚴飭矣。」

幼學鄭海重疏陳正心出治、宮闈端嚴、東宮敎導、將相愼擇、貢薦取材、修軍政、崇儉德、省徭薄賦八條。批曰:「所陳多藥石之言,當體念矣。」

9月4日

初四日。召對。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尋遞,以沈舜澤代之。

9月5日

初五日。議政府啓:「英使,日間入來云矣。其在和好之誼,不可無接待之節,行護軍趙秉稷,伴接官差下何如?」允之。

左議政金炳國疏辭相職。批曰:「日前敦諭後,倍勤臨軒之竚,附奏之來,已失所圖,今接巽章,尤不覺惘然也。噫!卿以今日爲何等時耶?變亂之餘,民志靡定,庶務旁午,應接不暇,苟非有鎭物雅量,經國遠猷,難以整攲器而支大廈。卿於此時,尙復推諉於誰,而雍容辭巽乎?且雖以病患爲辭,臥閤論道,初非百僚趨走之比。卿若領予至意,必不俟駕屨而幡然簉朝矣。」

嘉善慶漢鎭疏陳田案、稅穀、還穀、軍疤、軍案、草料、量衡之弊,又請嚴飭調鍊、愼敎令及鎭海移縣凡十事。批曰:「今十事,無非生民切庸之瘼,當聞察而矯捄也。」

禮曹佐郞嚴錫瓘疏請定士役兵農工商六業之法,俾各專其業。批曰:「讜言侃侃,切中時宜,可謂無忝厥祖也。予於近日章奏,每聞嘉言,輒欲行之,而苦未見實效。爾言誠不謬矣。」

刑曹佐郞康鴻擧疏略:「坤聖還御,星芒垂地,稽諸往牒,安知爲非祥?而騷訛胥動,禍亂若在朝夕。至在縉紳之列者,亦挈眷下鄕,日以相續,忍令殿下,坐守空城。其自爲計則至矣,忘君負國,罪有難貸。自六月後,有實職呈告人員,竝捧現告,罷黜永錮,以爲爲人臣子之戒。罷軍府復設統理之號,察人材永奠磐泰之基。」批曰:「天道玄遠,固不可知。而人臣進言者,其可指彗爲祥乎?此風不可長也。至於擧懷獨全之請,言雖切直,殊欠忠厚也。」

前司果金魯昇疏陳正名分、正租稅、正戶布、省經費、禁奢侈、汰冗費、重關防、修隣好八條。批曰:「八條皆好。而何以則有實效,何以則民皆信之乎?非言語文字所可諭也。」

典籍卞鋈疏陳內修、外結、裕財、用人之策。批曰:「固國在於裕財,裕財由於用人。爾言可謂知所本矣。」

直講朴淇鍾疏陳正聖心、嚴內治,又陳軍政、漕運之弊。批曰:「所陳切實,條理不紊。當體念矣。」

出身鄭暎朝疏請詰戎、興學、懲貪墨、誅姦猾。批曰:「文武竝用,誠爲治之要也。」

忠州幼學權寶善疏陳鎭撫外方、戒飭權臣等事。批曰:「布衣而有嚮上之誠,其意亦足嘉也。數條說弊,當留念矣。」

9月6日

初六日。召對。

以朴齊寅爲判義禁府事,金演壽爲吏曹參議。

前主事柳完秀疏陳軍務擇將久任將卒同服、減旗鼓、明賞罰、募鄕軍、裕兵食、造輪船、講語學、修馬政、功臣奬後十條。批曰:「所陳十條,深合治軍之宜,當留念矣。」

9月7日

初七日。召見回還陳奏使。〈正使趙寧夏、副使金弘集、從事官李祖淵〉以金尙鉉爲侍講院右副賓客,南廷順爲漢城府判尹,金綺秀爲成均館大司成。

9月8日

初八日。召對。

領府事宋近洙,以批旨下者,萬萬惶蹙,走詣郡獄胥命。敎曰:「向日之批,非有意而發也。朝家之敬禮輔臣,自與庶官有異,去就從便,不拘常例,寔出於優老。不圖老成之地,有此過中之擧,聞之愕爾,繼庸慙歎。豈以予之誠意未孚,不見諒於字句之間耶?箚批中大官以下十七字抹去,卿其卽速還第,以安予心。」

9月9日

初九日。御便殿,接見中國欽差吳長慶。

以金在顯爲判義禁府事。

9月10日

初十日。次對。領議政洪淳穆曰:「邇來星象告警,甚可懼也。天人一理,捷於影響。人事苟無所失,天道豈有其讁乎?惟我殿下,自經澒洞之擾,憂危一念,夙夜慥慥,求過於無過之中,樂聞昌言,取人以爲善,思欲若決江河,雖古聖王隆盛之治,曷以過此?特有君無臣,贊襄不得其道,大化未敷於上,至澤莫究於下,治不徯志,致此災咎爲。今消弭之術,莫先於與賢共國。如臣之匪才冒據,宜亟斥黜,俾天工無曠。而凡係一政一令,明良相須,務要遠者大者,宮府一體,勿撓勿動,鎭物如泰山盤石,衆心成城,則紀綱自立,風俗回淳,和氣周遍,薰蒸融液,奚止於三舍之退?將見景星慶雲,轉災爲祥。伏願穆然澄省焉。」敎曰:「弭災之道,在於應之以實。今此所陳,無非修省之要,可不佩服也?」淳穆曰:「近來外邑稅政,蕩無法紀矣。交付稅穀於京船主,纔受勘合,則該邑便謂已納,更不省察。及當解由之出,以已受勘合,呈狀該司,無所爲拘,當初法意,固如是乎?所以船主輩幻弄,歲滋月增,引此郡之穀,充彼州之納。雖逋負如山,姑幸目下免罪。無嚴無憚,寧不痛惡哉?自今隨現用律,莫越成法,而爲守宰地,亦毋蹈如前謬習,必準納該司,受尺文考,還于本道伯然後,始可無礙於解由。以此關顀飭稅納邑之意,分付兩湖道臣何如?」敎曰:「先捧勘合,後考尺文,乃稅政之要法。依所奏方之,期有實效可也。」淳穆曰:「京畿監司洪祐昌報,以『竹山、陽智兩邑結稅,駸駸積欠,各樣上納,盡成逋藪。自辛巳,條稅大同,限四年詳定代納,使之排年充逋,前後逋魁,從當按法處之』爲辭矣。臣於月前過境時,槪聞此兩巴難支之事勢也。流來積逋,淸刷無術。殘局牽補,殆至邑不爲邑。與其徒擁虛簿,無所些益於公,不若從輕磨勘,俾有懷保之方。依所請,限四年詳,代排納。而旣有此寬典,則負逋諸漢,令道臣嚴査施律,以懲後弊何如?」敎曰:「詳代排納,依所奏爲之。犯逋諸漢,嚴査施律,斷不可已也。」淳穆曰:「畿伯又以『長湍、坡州兩邑虛結,特蒙限十年停稅之澤。而今已限滿,還起無處,年來潦漲,反添汰落,白地責徵,在所不忍。長湍府舊汰落畓結七十九結四十五負六束,新汰洛畓結九結六十五負六束,坡州牧畓結八十六結一負五束。竝加限十年停稅』爲辭矣。今此兩陳結之虛徵,旣係民間切骨之瘼,限十年停稅者。而雖已限滿,未有泥生處。故如是更請,蓋出於不得已也。民隱攸關,不可不顧恤。依狀請復展五年之限何如?」允之。又曰:「江原監司南廷益謄報以『高城楡岾寺三千餘間,盡入回祿,空名帖依已例成給,以爲修葺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此乃千年古刹,而域內名山眉目也,忽被回祿蕩燼間架,若是夥多。而係是不得不重建,則事鉅力綿,合施存恤。空名帖限五百張,依乾鳳例成給,以補修葺之資,而亦自本道,另加顧助,俾許多緇徒,不至渙散何如?」允之。又曰:「武庫所管月課銃藥,頒送於三南、西北,年例也。而各該道之未及推去者,向來騷擾,庫儲盡被蕩失。顧今事力,無以措辦,竝姑停止,待明年條受去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允之。又曰:「前監役金炳昌、田愚、柳道性、李象弼、安鍾悳、兪鎭泰,飭躬修行,可合進用。爲先六品職調用事,分付銓曹何如?」允之。左議政金炳國曰:「臣於是日,復以是職是病,冒登是筵,非第聞者怪而見者駭。臣亦自怪自駭,自不知何以能趨詣於九重之深。跪敷於咫尺之前,蓋由乎感激殊遇,怵畏義分,遂忘是職之萬不堪,是病之萬難强,只欲報殊遇於一日,伸義分於一日也。且欲望仁覆之天,監燭若是駭怪,矜之悶之,必不俟終日鞶褫也。至若承弼之非其才,匡濟之無其術,反涉自任者然,有不敢覶縷。惟伏冀生成之澤而已。」敎曰:「企竚之餘,幡然簉朝,子心充然。愼節非不奉慮。而臥閤將攝,自當漸次康復。惟曁元輔,協心同力,佑予一人,以濟時艱,是所區區之望也。」炳國曰:「日前下臣之諭,以民生困瘁,天災示警,辭旨懇懇,有足以感動于民,孚格于天,臣誠欽仰萬萬。而蓋民者,蚩蚩在下,天者,高高在上,有若不相與焉。惟聖王,以民爲天。故書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目下生靈之多困,其必由不安其堵而然也,乾緯之告異,亦必由不安其次而然也。書又曰:『庶民惟星。』此所以有警於民,則必示於星也。我聖上丙枕靡安,憧憧焉恐懼,而荐降惻怛之綸,思聞消弭之策,其策匪在於他,只在於安民而已。噫!民之不安者久矣,今到于極,駸駸然騷訛胥動,流離相續,正宜勞徠之撫恤之,拯諸溝壑,置諸衽席,無使一夫,不得其安也。民安則邦亦寧矣。邦寧則必將見熒惑之徒,而反爲景星之瑞矣。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妄有陳贅?而此係遇災急先之務,殿下念哉。」敎曰:「遇災條省,莫過於安民。今此所奏,如是懇摯,當服膺而自勉矣。」

召對。

伴接官以「英國領事官好二率艦長一人,今日戌時,入來大陣」啓。

司藝洪羲麟陳疏請立紀綱、崇節儉、鍊軍卒、謹月當、戒帳債、重祿料、立信威、得人才八條。批曰:「欲明賞罰而信不立,欲淑人心而風不移。忠言日進而不見實效,誠爲悶歎也。」

9月11日

十一日。議政府啓:「德源府使鄭學默報,以『自開港以後,本府軍校、砲卒及辦察、譯學、通事支放之需,每年合爲二萬七百二十兩,而今年則自正月以後,各項排料,無一上下,呼訴紛遝,萬萬悶迫。卽爲措劃,以爲入用之地』爲辭矣。以開港之草創也,故尙無一定規模,其支放之需,每報京司,以爲區劃,而程途踔遠,常患艱窘。自今,道內京上納中,依此數永爲劃付,俾作恒式,形止馳報事,分付道臣及該府何如?」允之。

9月12日

十二日。特擢安州牧使金蘊淳爲工曹參判,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

9月13日

十三日。詣眞殿,行茶禮。仍詣宗廟,展謁,景慕宮,展拜。

鑄錢所以「新鑄之武字錢,自今九月十三日爲始,行用」啓。

9月14日

十四日。都政:以趙寧夏爲判敦寧府事,閔泳穆爲禮曹判書,洪鍾軒爲司憲府大司憲,申泰寬爲司諫院大司諫,趙昌夏爲成均館大司成,李根奭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金炳昌爲咸鏡道都事,田愚爲江原道都事,柳道性爲慶尙道都事。炳昌以下,南行外臺也。

幼學李敬權疏請京畿多月亢旱,而三南豐稔,宜於氷合之前,漕轉備儲,以給都下。批曰:「畿內旱歉,實爲可悶。移粟之策,亦荒政之一法也。」

出身徐榮九疏陳立紀綱、辨邪正、愼賞罰、整軍律、禁奢侈、懲奸猾六條,又言:「臣先祖臣徐益當宣廟盛際,巡撫于北邊也,條上便宜十二策,臣亦敢拱血衷。」批曰:「思繼祖武,能進嘉言,可謂無忝矣。所陳當留念矣。」

出身鄭暎朝疏陳隣國貨幣,一體通用,則火車、火船、械器、電線,亦可以造。批曰:「各國錢貨之通用,亦自有理,須權其輕重而用之可也。」

副司猛金炳塾疏略:「見今軍心渙散,宿衛單弱,大小官職,廢而不擧。胥吏、群隷凌侮官員,駔儈、擔輿謗訕朝廷。長衢短巷,胥動訛言,氝嘯賊熾,白晝剽奪。交隣通適,疑懼不信,貪官逋吏,殘虐生民。漕舶稅運,無難愆滯,裝載精穀,到泊換色。戶口結總,不知都數,綸旨關飭不得廣佈,賞不知勸,罰不知悛。以至內而府庫罄竭,外而黎庶塗炭。三綱隊地,四業失守。今日事勢,可謂有君無臣矣。以各國修好言之,愚夫痴氓,恐懼誹訕,殿下將何以家諭戶說,移風易俗乎?願立紀綱焉。」批曰:「所論深中今日之病。使大小臣庶能指陳闕失,如爾此疏,國家何憂不治平乎?甚庸嘉歎。當體念矣。」

前司果金魯昇疏陳理財之方。批曰:「放債取息於民,非徒損體,得無生弊乎?國事多端,不遑踐言。爾之言亦厚矣。」

副司果李建容疏略:「惟我中宮殿,以姬姒之聖,有勛華之德,十七年深助,協聖化於壼位,九五福嚮用,祈永命於邸宮,泰來否往,轉危爲安。此是往古未覩之大慶也。願令禮堂涓吉,行加上尊號之禮焉。」批曰:「此豈徽號揚休之時乎?人臣事君,不當面諛。子不知其可也。」

副護軍鄭鍾岳疏請復華陽書院。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副護軍金兢鉉疏陳懋聖德、敎儲嗣、進賢良、納諫諍、崇節儉、懲貪墨、立科規、定田稅、辨義理、詰戎兵十條。批曰:「時務十條,原原本本,準古合今。眞不刊之言,當體念矣。」

9月15日

十五日。特除副司果魚允中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副司果金俸基疏陳任貢擧典銓衡,以色目爲弊。批曰:「今日急務,莫先於祛私。爲政之道,可以一言而盡之矣。」

9月16日

十六日。前五衛將趙鵬根疏陳聚民生財。批曰:「果如爾計,或爲聚民之一道。而貸民收息,終不能無弊也。」

9月17日

十七日。敎曰:「有商辦事,兵曹判書趙寧夏、領選使金允植,使之除下直不日登程,同爲赴津。此由,令文任撰洛入送。」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

9月18日

十八日。前虞候方夔源疏略:「今日國家事勢,不得不生財然後,可備支絀矣。開鑛一款,我國人民中,亦有善採者,不必招聘他國技師。泥生田畓與賜牌宮庄、籍沒田土,竝嚴査收稅。朝家用人,不論門地,旣奉下敎,宜昭大信。各國通商以來,謠諑惑衆,此宜嚴禁。各道火耕田稅,勿付官俸,以補國用。漕運諸弊宜整。平安監司金炳德,一省之民,或恐遄歸,限十年仍任,以副群情焉。」批曰:「所陳諸條,頗切時弊。當留念矣。」

9月19日

十九日。敎曰:「南間囚罪人白樂寬,嚴覈得情。」

議政府啓:「見今經用艱絀,只以京司鼓鑄,猶有所不敷,又爲設爐於松都,必不無其效。令機務處句管擧行何如?」允之。又啓:「司僕巨達輩,謂以渠徒一漢,枉被捕廳賊招,方在捉囚,成群突入於該廳,投石作鬧,打開獄門,無難擅放,大關紀綱,萬萬痛駭。首倡幾漢,令秋曹嚴覈得情,出付軍門,梟首警衆何如?」允之。

9月20日

二十日。書筵官李彖秀疏略:

臣猥被濫恩,罪深違傲,今又授臣司憲府執義。臣益復惶蹙,罔知爲辭。顧今救危扶顚,得人爲急。謾然加之於如臣者,謂之何哉?國家以崇虛文棄實事,政弊而仍復襲謬,不勝憂歎。近日彗星之變,可畏特甚。然臣聞天命已去,則災異亦不作。天心仁愛,不忍棄絶,必欲扶持全安。故降禍變而警之,出災異而告之,亦已照然矣。近日,天文家學泰西推測,日食星變,皆能豫算,謂與人事無干。嗚呼!爲此說者,實啓後世亂亡之漸也。中人以下,爲善去惡,必以上之勸懲。而人君至尊無上,苟有過惡,誰得而止之?所尊所畏,惟天也。天而不畏,則復何忌憚之有?故張禹、王安石,不免爲千古罪人者,以其逢君之惡,不復畏天也。今若有以泰西之說,進於殿下,以爲天變無與於時政,又或言中國當之,未必咎在我國,是小人之誤殿下也。嚴斥而黜之焉。聖志欲祈天永命,則當務莫先於用人納善也。用人則必如成成湯之立賢無方,旁求俊彦。納善則必如漢文之止輩受書疏,齊桓之嘉納野人然後,天災可弭而民心可靖矣。而政令施措,只在文具體面上講求,以今臣所蒙臺銜而可見矣。是何異授聾瞽以耳目之任乎?是用人之失當也。臣頃進中興務本說,伏承聖批,諭召鄭重,至以言出身可出爲敎,臣尤惶悚。昔唐太宗詔百官言時務,馬周爲常何代草數千言。太宗促召周,與語大說。宋太祖幸東都,張齊賢獻十策。太祖謂九策皆可,而其一不可。齊賢抗爭不屈。太祖怒,以柱斧撞折其齒。臣所言,不敢望如馬周。而若如齊賢之遭怒,則設有罪譴,臣亦何恨?聖旨無所可否,例加優奬,是納善之未盡也,何以望祈天永命乎?批旨有痛祛文具之敎,而徒爲聖上,又增一段文具,煩猥之罪,至是益重矣。伏乞亟遞臣臺銜,仍治臣罪,以懲妄言者焉。汰臣講職筵銜,永寢召命,不勝至願。

批曰:「象緯示警,可見天心仁愛之至。予方修省之不暇,而今接爾疏,尤不覺惕然而懼也。前疏之批,可謂敷予心曲,而爾乃視以文具,依舊浼浼,豈予之誠禮,未能素孚歟?旌招之勤,文字之繁,亦文具爾。爾若諒予必致之意,則其應不待屢諭,幡然簉朝矣。見今講筵與書筵頻開,俱席待賢,寤想如渴。爾其斯速登程,畢陳嘉謨,無使宋祖、唐宗,專美於前也。」

瀛陵君金應夏疏略:「天道孔昭,母位還御,在朝群臣,守官任職,布列于王庭矣。一自騷擾之後,各率妻子,背其君國。守宰之臣,則不思字牧之責,惟利是求。賦稅還穀糶糴之際,倍加濫捧,期在肥已,陷人於不孝不睦之科,威刦愚氓,奪取千萬錢。窮厄之民,擧皆思亂,惟願曷喪,是可謂國而爲國,民而爲民乎?伏願晨夜愼謹,復明三代之治,簡擇賢否。黜陟嚴明,夫儲宮,一國之根柢,自古聖王,常爲敎導。方今秋涼漸高,願招師傅講官,以勉睿學。」批曰:「黜陟嚴明,果爲今日之急務,當留念矣。」

承文副正字卞應洙疏請稅穀運以輪船,還穀一竝留置於民,只取其耗。批曰:「輪船載穀,誠爲便利。而未經代用,不可易言。臥還取耗,雖非經制,亦救時之法也。」

幼學趙汶疏請鍊軍、惠工商、業醫技,仿各國而取其精妙,抑奢侈,罷戶布,漕運,使本邑賃船自納,還穀臥其本,只捧其耗。批曰:「言近樸實,然殊欠裁擇。數條說弊,當體念矣。」

部將李容仁疏陳田結、還穀、驛土之弊,仍陳安民、用人、鍊軍、理財之方。批曰:「所論七條,俱切時瘼。而驛土之弊,不可不別有變通也。」

『朝、日修好條規續約』批准成。

9月21日

二十一日。以具完植爲禁衛大將,鄭夏源爲進賀書狀官。

9月22日

二十二日。詣眞殿,行茶禮。

特除金玉均爲承政院右副承旨,以閔泳穆爲刑曹判書,鄭範朝爲漢城府判尹,鄭漢朝爲吏曹參議。

義禁府啓:「南間囚罪人白樂寬,一事漫漶,終不直陳,難以取服。刑推得情何如?」允之。

幼學金炳卨疏略:「噫嘻!六月之變,天經乖,倫理斁,乃率土含生之所共冤抑。而近伏見其時撰咨之文,有曰『諸軍刦害相臣,仍犯王宮。』此下數句語,乃人臣不忍言者,實無以歷陳。而旣曰『犯王宮。』終曰『宗社生靈之福。』凶彼撰咨之人,何以謂之福也?方其天地飜覆之時,巨魁猶未斯得,威誅猶未得行,輿憤猶未得洩,則措辭之際,義當直書其實。而乃反歸之以福,究厥心腸,與玄逸輩凶肚,一串貫來,蔑倫悖常,忘君負國,可謂罔有紀極。雖以禮判言之,衣襨葬禮命下之時,諸臣屢回覆逆,痛迫罔措,而身爲大宗伯,稔若故常,遽爾擧行。苟有人理臣分,寧或若是?此與撰咨者,一而二也。似此反側之類,人皆欲得人誅之。而臺閣寥寥無抗章請討之擧,臣憂憤所激,按住不得,玆敢冒死仰陳。伏乞聖明,亟下處分,以肅朝端。」批曰:「不意忠直之論,不出於臺閣而出於韋布也。」

幼學高穎聞疏陳時務:一,學習歐西技藝。一,廣求識務之人,不次陞用。一,採鑛一以五十戶爲一區區,置長一人。一,設商會所及國立銀行。一,仁港設海軍。一,除冗官雜貢。批曰:「所陳七條,無非時務切要者。而行之宜有漸而不可遽也。」

燕岐幼學李敏性疏略:

夫法久弊生,從古何限,而未有若我朝文具之弊也。上而經濟之策,下而刀筆之役,一切歸於紙上空文而已。如是而能爲國者,未之聞也。見今百弊,侈靡爲大。以有限恣無限,作無益害有益,貴異物賤用物。以之民窮用絀,措手無地。近日之變,實由於此。宜汲汲自聖躬,行大禹之菲食惡衣,衛文之大布大帛。而如淫祠、倡戲、雜技,凡不經冗濫之費,斯速禁斷,如汰冗官省郡縣之類,亦可次第行之。如戶布租稅凡雜色烟役,亟宜裁減,以復什一之舊,量入爲出。如未贍敷,經用可減,而不可橫斂於民矣。革功令科試之習,一遵《周禮》賓興之法,參以漢、唐鄕擧,定爲不易之典。爲官擇人,隨器任職,久任責成,考功黜陟,則君逸於上,臣勞於下。大本旣立,百度皆貞,以實心行實事,何爲而不成?刑不濫賞不僭,勿以慶行赦,勿以官酬勞。旣庶且富,上下相孚,風化不期行而行,名正言順,地分大定,紀綱不期立而立。然後,如學校養士祠院復設及軍額、量田、糶糴、漕運、器械、儲畜、鍊武等政,從可一一修擧。而從前奢濫貪汙之風,苞苴請謁之習,奔競趨靡之行,自可不禁而止矣。然則在我者,權重而氣飽,凡通外交而禦外侮也。可以隨機應變,坐制殊俗,以吾德敎之本,御彼技藝之末,其輕重已判,强弱不須論也。以殿下之聰明,居可致之位,操可致之權,行可致之業,殆如反掌,而何憚而不爲?馴致今日之變,旣過旋悔,若日月之食而復明。然哀痛之敎,布諭之音,言則至矣,而實效則未也。故天警民怨,猶夫前也。此豈特賈生所謂痛哭流涕已乎?經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傳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殿下今日之事,不在多言,只在力行之如何耳。伏願勿以腐儒陳談而忽之焉。

批曰:「守經之論,達權之識,雖未能卽行其言,讀之已犂然于心矣。」

順興幼學安昌烈疏陳勉講學、嚴宮闈、擇師傅、廣言路、蠲賦稅、罷儒布、復院祠、懲汙吏、擇帥才、抑奢侈、減吏總。批曰:「所陳十一條,剴切詳細。斷斷爲國,甚庸嘉尙。當留念矣。」

9月23日

二十三日。敎曰:「今番增廣監試,異於他科,時原任師、傅及時任賓客、春桂坊子、壻、弟、姪之當赴生進覆試者,竝特付覆試榜末。」

命選集民丁,請吳長慶軍門派員敎習。吳軍門乃派慶字軍營處務袁世凱,挑選一營五百人,名爲新建親軍,督同總兵王得功訓鍊。竝續派提督朱先民、總兵何增珠,添選一營五百人,以便訓鍊。

以金永壽爲禮曹判書,金允植爲弘文館副提學,金綺秀爲成均館大司成,金演壽爲吏曹參議,鄭雲翼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梁柱華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判校方孝隣疏略:「六月之變,尙忍言哉?雖有衣襨擧行之命,在禮堂之職者,至死堅執,固其當然。而乃敢率爾擧哀,八域縞素。及承百官受服置之之下敎後,義當自劾,而尙此晏然朝列,揆以分義,寧容若是?且伏見其時撰咨之措辭,則有曰:『諸軍刦害相臣,仍犯王宮。』此下數句語,非人臣之所敢忍言者也。旣曰:『犯王宮。』終曰:『宗社生靈之福。』方其穹壤飜覆,日月晦塞之時,何可以稱福也哉?當該文任之蔑倫敗常,罔有紀極。請竝亟降處分。」批曰:「昨有布衣之章,爾疏踵至,可見輿論之有在矣。」

9月24日

二十四日。兩司聯箚〈大司憲洪鍾軒、大司諫申奉寬、執義趙漢益、正言趙性鶴〉:「噫!六月之戀,自剖判以來所未之有。而所謂文任撰咨措辭間,全無痛迫罔極底意,反稱宗社生靈之福,是可忍乎?至若衣襨之從權,雖承擧行之命,亦宜終始覆逆,乃敢視之若循例節次,遽爲磨鍊頒布,竟使大小縞素。似此干紀悖常誤禮負國之類,不可以已過而仍置。必加之不敬之誅,庶懲其無嚴之罪。其時藝文提學任應準、禮曹判書李會正,爲先施以當勘之律,以伸王章焉。」批曰:「寥寥四朔,始待儒疏而言之乎?兩人事當有處分矣。」

敎曰:「人言之峻發,豈無所以然乎?事體所在,不可仍置。其時文任任應準、禮判李會正,施以島配之典。」

敎曰:「今番生進初試中,年八十以上與六十九歲人,特付會試榜末,以示廣慶之意。」又敎曰:「幼學權起善、朴羲陽,皆是大臣之孫也。適在解額,特付覆試榜末。「

以金箕錫爲總戎使、李奎遠爲御營大將。

命副提學金允植江華留守仍帶。

敎曰:「戶曹佐郞金禎均,領選從事官差下,除下直,使之不日登程。」

9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今番別試漢城府,文薦則曾經知成均與泮堂京兆堂上,分排各薦;武薦則各營將臣,分排各薦。薦擧單子成,送於禮曹、兵曹。」

兩司再箚,請兩罪人,拿覈得情。批曰:「兩罪人處分,允合情法。不必更煩。」

玉堂聯箚〈行副提學金允植、應敎金思轍、副應敎鄭寅學、校理兪鎭沃、朴齊斌、修撰洪學周、林永相、副修撰尹榮植、趙尙學〉:「六月之變,尙忍言哉?至於衣襨之擧,縱或諉於事在蒼黃,從權變禮,此果何等審愼之事?而苟有一毫未明,雖百回覆逆,義難奉行。乃以數次疏啓,有若應文塞責者然,率爾告布,中外縞素,臣民之情,孰不憤冤?以言乎撰咨立文任,則當此痛迫罔極之時,指謂宗社生靈之福,語不擇發,露出禍心,豈可歸之於句語之偶錯乎?其干紀誤禮,不敬無嚴之罪,不可但以島配而止。伏願聖明亟施加律,以洩輿憤,以伸正法。」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9月26日

二十六日。召見問候官李載德、問議官魚允中。載德辭陛也,允中復命也。敎于允中曰:「大院君行次,何時可還國乎?允中曰:臣爲大院君請還於李中堂,中堂言:『可待一二年徐圖之。今難瀆請』云矣。」敎于載德曰:「今行,備言于李鴻章、張樹聲,以明其不然,期圖從近還次也。」

敎曰:「聞以願納事,民多被囚,已閱屢朔云。情甚可矜。願納,竝勿論,卽日放送之意,分付各營各司。」

兩司三箚。批曰:「李會正,不無參恕之端,不必更煩。任應準事,當爲處分矣。」

敎曰:「事大文字,關係甚重,而以禍爲福,語意反常。臺章昔至,可見輿情之莫遏。島配罪人任應準,施以安置之典。」

持平柳重敎疏略:

臣聞天高地下,人位乎中,人能主天地長萬物者,一箇道而已。道者,張之爲三綱,紀之爲五常,行之中國,垂之萬世。有時而屈伸廢興者,特以夷狄之俗,淆亂其政敎,異端淫邪之說,壞敗心法而相勝負也。近日洋夷之騁怪宇內,則淫邪之極而爲鬼魅者也。蓋其諸國,在昧谷以西累萬里之地,得天地極偏之氣,而其小慧私智,自異於諸夷。故反常悖正,尤有甚焉。侮辱天地,汨陳五行,雜糅人鬼,滅絶彝倫,瀆亂貨色,衆惡備焉。而以其才藝之敏,術數之精,眩耀人耳目者,有如蜃樓之幻境。故世之好新尙奇厭棄正學者,方且揚眉歆羡,擊案叫奇,其爲害也。如毒箭之入人,洪流澒洞,而莫之禦。嗚呼,其不忍言也。昔之正言排斥者,今乃轉身而依違,朝而掩迹顧忌者,夕焉露面而張皇,二儀剖判後一大變怪也。今議者之言曰:「內必延西師傅技術,可以富强;外必聯西國,可以防俄夷。如是,則宗國可保;不如是,朝夕禍作。惟耶穌之學則戒不爲之。」嗚呼,其亦不思甚矣。臣與前監役臣金平默共,師故參判臣李恒老。而平默之於臣,同門而先進,故臣亦嘗執策以事之矣。恒老平生講道,以斥邪爲第一大義,其臨終惓惓,亦在於此。臣與平默,謹守旨義,不敢失隳。凡在士論,關係邪正消長處,輒不拘形迹而扶抑之,有滅死無恨之志。昨年諸道儒疏之興也,聯名投書,激厲士氣,臣二人實有罪焉。其時臺臣言:「近日浮言之胥動,實由此輩之推波。」所謂此輩,卽兼批臣二人,而推波之目胥動之云,是皆所謂放實而非誣也。故平默之受刑遠竄也,臣嘗詣獄自首,以求同勘而不得遂焉。則於是乎有引罪共廢之說矣。今平默已蒙放,而赦典殊無名,是其身雖生還,而其心則未嘗見白於世矣。臣等相對惶縮,不敢遽自以爲安。至若關東疏首受極刑者,卽於臣二人,皆自處以門徒者。其所進斥邪之章,主意命脈,悉本於臣等平日講論之緖餘。而原其始終設心,皆愛君憂國之至公血誠,而斷無他腸。天地鬼神之所鑑臨也,豈意以此而反得犯上不道之目也?使斯人致死者,實由臣二人爲之根本,而平默則猶經一勘,臣則偃仰袵席,頭領得全,臣仰慙俯怍,寢夢猶愕。有時中夜,痛哭而不能自抑。此臣之所以披瀝腔血仰首哀鳴者也。伏願殿下深賜照燭,特命有司,永刊仕籍,仍將臣前後所犯,立異國論,激成儒疏,違傲朝命諸件罪目,付之司敗,勘以當律,以正邦憲,以安私分焉。

批曰:「爾欲自比於西州豪傑乎?讀書者尙如此,何怪愚民之胥訛也。」

幼學趙汶疏,請川局變制、罷戶布、復軍案。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幼學李根萬疏,陳軍布、租稅、還穀、兵器諸弊。批曰:「所陳,頗切時弊。當留念矣。」

槐山幼學朴準龜疏,請亟革訓鍊都監,以雪神人之憤。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幼學金商浩疏,陳訓鍊都監當革營號。又請:「前正言安鍾冕,卽肓人御卜者之子也。其父符同肓人,罔上取財,以渠賤裔,不宜致汙朝籍。請安置絶島。」批曰:「向日處分之後,巫瞽旣已逐出。而爾言頗爲讜直,可尙矣。」

9月27日

二十七日。義禁府以「李載晩,興陽縣鹿島;權在斗,靈光荏子島,竝圍籬安置」啓。

設九日製于春塘臺。

前修撰李㝡榮疏略:「臣聞之,近日監試覆試之設場也,假出東試者百許人,疊呈試券者百許人,無初試而冒赴者,又爲幾多人。法綱之掃如、士習之簜然,誠極寒心。若於編次後,取落券而檢驗,則疊呈與無初試、假陳試者,自當一一綻露。隨其罪而懲勘,則此弊當永無矣。且初試人年八十以上及六十九歲人,竝命付之榜末。此誠優老廣慶之盛德大惠也。而七十以上人之獨不沾渥,似不無向隅之歎。宜示一親恢蕩之擧。」批曰:「假出陳試與疊呈、冒赴之弊,當嚴飭懲勘。而優老之典,亦有所斟酌而然。爾,不必如是也。」

9月28日

二十八日。敎曰:「今春監試覆試時,師、傅、春桂坊子、若孫、姪特付者,今番增廣,使之一體放榜。」

敎曰:「新榜進士金有均、金貞均,賜樂。」

設秋到記于仁政殿。講,幼學姜濬永;製述詩,幼學尹奉駿、進士李祖淵,竝直赴殿試。

敎曰:「直赴尹泰駿,賜樂。」

9月29日

二十九日。副修撰趙尙學疏略:「前文任之悖常凶說,宗伯之誤禮不敬之罪,不可但以編配安置而止。亟令王府,嚴鞫得情。伏見今初十日次對條中,因東伯所報,高城楡岾寺空名帖,限五百張成給之事,有所陳奏。噫,此誠何時也?天災見於上,訛言騷於下,人民危懼,鎭撫不暇,府帑罄竭,國事未遑。毓祥宮回祿之變,踰月而尙未營建,景福宮移御之令,惜費而無奈還收。其在臣子之義,忍以事佛爲務,修寺爲急,而報之奏之,猶恐不及哉。伏願卽收空帖,亟修宮廟。」批曰:「兩罪人事,已有處分。而疏中句語,多有貿昧。爾則施以罷職之典。」

政院,以「領議政洪淳穆,以情踪惶蹙,逬出門外,仍納命召」啓。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予之倚毗,卿之體國,果何如,而忽引貿昧之說,逬出城外,反損事體?且今民憂國計之岌嶪,誠何等時也?廟堂之一日曠務,極爲可悶。庸玆敷諭,奉還命召,卽爲還第。」

以成彝鎬爲刑曹判書、南廷順爲漢城府判尹、尹用求爲弘文館副提學。

大護軍尹秉鼎疏,陳早孤母老,情難離鄕,仍請革戶布,復書院,今番中宮殿忠州潛御之地,建宮紀蹟。批曰:「情理固然,卿其從便往來。」

幼學金達弘疏,請今番中宮殿忠州潛御之地,援仁祖朝公州雙樹亭之例,建宮立石以表禮敬。又陳戶布當罷,書院當復。批曰:「所陳諸條,多有可採,當留念矣。」

幼學姜允秀疏略:「官無內外,惟其人。將修外交,先內治。」批曰:「內修政敎,果爲治法之要。當留念矣。」

幼學沈亮澤疏,陳軍伍兵器餉穀之弊。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9月30日

三十日。再諭領議政洪淳穆,曰:「俄下別諭,已悉予衷,意謂卿庶幾感回。今見附牘,强引不必引之義。老成之地,何爲此過當之擧也?人之爲言,果多妄率,已有所處分,則於卿尤有何難安之端?値今寒節,郊舍棲遑,實所奉慮。且以卿平日公耳國耳之誠,何忍言私於如此艱虞之時?而曠日相持,亦豈事體乎?玆又申諭,諒此至意,卽爲還第,以副予如渴之望。」

冬十月

10月1日

初一日,甲寅。敎曰:「領相以不當引之事,遽作鄕行。此時廟務暫曠,誠極可悶。領相還第前,左相視務。」

以金炳德爲水原府留守、閔泳緯爲平安道觀察使、金有淵爲戶曹判書、林翰洙爲咸鏡道觀察使。

10月2日

初二日。御春塘臺,接見提督吳長慶、朱先民。仍親監中國軍容。

大司諫申泰寬疏略:「向者兵變,窮天地互萬古所未有。凡有血氣之倫,莫不腐心切齒,欲其殄滅無遺,而變出倉猝,不遑致辟。幸賴官兵援護,亂徒駢首。而軍伍猶復仍舊,營號尙此依前。噫,軍伍國讐也!不可共戴,訓營亂窩也,不可仍置。世豈有開巢穴而馴梟獍者乎?前後儒紳之疏,非特一再,而僅行裁汰,尙不革罷。威罰從何而明,懲討從何以嚴乎?公憤所激。輿論如沸,玆敢短章陳籲。伏乞聖明特垂鑑諒,亟罷訓局,更選鍊卒,以嚴武備,以振國綱焉。」批曰:「以此事紳士封章,非止一再。而爾疏復至,可知公憤之愈激。當有處分矣。」

敎曰:「以訓局事,廷紳韋布章奏屢發,可見輿論,而諫長之疏又至。其在靖人心存國體之義,不可置之。訓鍊都監革罷,善後措處之方,令廟堂爛商稟處。」又敎曰:「訓局旣已革罷矣,闕內宿衛,不可暫曠。兩營分掌擧行事,分付兵曹。「

敎曰:「騎士韓億吉、挾輦軍金聖澤,當變亂之際,挺身效忠,極爲嘉尙。韓億吉,訓鍊主簿除授;金聖澤,善地監牧官差送。」

10月3日

初三日。御春塘臺,接見日本代理公使近藤眞鋤。仍親監日本兵制。

召見時原任大臣。左議政金炳國曰:「經費罄竭,莫今時若,軍需所用,見又浩多,此則中外之所共知也。其所紓絀濟窘之策,一時爲悶,而未得其便。第惟捐廩補公,雖出於萬不得已,曾多有旣行之例,方伯以下,量宜分排,以爲支調之助何如?」敎曰:「此雖不得已之事,曾多有已例。依爲之。」

敎曰:「三軍府東別營兩處選鍊營務,楊根郡守李祖淵、金溝縣令尹泰駿,分掌監督。」

設柑製于仁政殿。表,幼學閔應植,直赴殿試。

敎曰:「直赴閔應植,賜樂。」

10月5日

初五日。敎曰:「頃以諸道民瘼登聞事,有所下敎矣。子以涼德,託在民上,每念赤子暑寒咨怨,若恫在己,靡以錦玉爲安。凡我守牧近民之臣欲與我共理,其不思祛弊興利保有斯民乎?子聞今之弊政,其端不一。而如田賦之無名加斂,還上之稱以移貿,最是切骨難支之瘼,爲先一竝革罷。且年成不均,穀物翔貴,窮蔀生涯,方秋猶艱。倉糴催科,尤所不忍。其令各道還穀,竝爲停退,以紓子若保之意。變亂以來,民志未靖,已極可悶,而不逞之徒,興訛造訕,自輦轂以至於鄕鄙,不能安堵貼席。苟使之知國家憂念元元,惻怛如此,豈爲浮言胥動,若是之甚耶?凡守令之不職,豪右之蔑法,爲民害者,觀察糾正,以法處置,一一馳聞事,廟堂措辭行會於八道四都。」

敎曰:「總戎廳蕩春臺新營,移設於北一營。北一營入直軍二十名,移直於金虎門,十名移直於銅龍門。蕩春臺新營則自該營量宜用之事,分付。」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敦召以後,謂卿幡然,一向引執,尙無變動。卿之此擧,誠所未料也。卿之擔夯,不可一日遠離,而遽爾尋鄕,有若因緣奉身者然,慨歎之極,曷以爲諭?顧今百務叢脞,民志靡定,以卿斷斷無他之誠,豈可如是浼浼?雖有一時橫遭,不可無參量於公私輕重之分。且卿帶保護之任矣,尤何可曠日相持,不思所以改圖乎?傾注至此,必不待予言之再矣。卽爲促駕還第,以副予急切之望。」

幼學金商浩疏,論戶布、田稅、大同諸弊,仍請安眠島嚴飭養松。批曰:「所陳,頗有可採。當留念矣。」

10月6日

初六日。敎曰:「懲貪墨,乃最所急務。而以龍川、固城之事,道伯更査之啓,至矣。罔念法紀,沆毒一境,使此無辜平民,呼號顚連,莫能保有。渠輩獨非簪纓之族乎?孤負國恩,何若是甚也?思之及此,萬萬痛惋。在囚罪人洪運燮,金吾堂上開坐通衢,大會民人,百官及上京與未下直守令,序立,嚴刑一次後,遠惡島,圍籬安置。李秉翼,論其贓犯,合有減等之典,嚴刑一次,遠惡島安置。」又敎曰:「觀此白樂寬之前後爰辭,卽無異狂易失性。於渠何足深誅?罪人白樂寬,特貸一縷,濟州牧,圍籬安置。」

敎曰:新榜進士徐相集、朴羲陽,賜樂。

10月7日

初七日。召對。

敎曰:「是年是月,卽我仁元聖母舟梁舊甲也。追惟往昔,冞切愴慕。今十三日明陵,遣大臣,攝行酌獻禮。」

以李元會爲三道水軍統制使、鄭雲翼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議政府啓:「訓鍊都監諸將官,今已減下矣。其中兵批實職之把摠四員、哨官六員,自歸作散,實屬可悶。以訓鍊院官員隨品,加設單付,待窠陞實。挾輦哨官,亦待仕滿陞六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允之。又啓:「卽見北洋衙門咨文,則『準講兩國,已開口岸,互相交易,而通商章程一摺,竝爲査照』云矣。今此通商之允準,逈出常格,況又邊市之許多蠲弊,海道之從便來往,尤不可無另爲稱謝。竝與兩界派員會商事,令文任,撰咨入送何如?」允之。又啓:「向以金銀錢通用事,有所筵稟。而民情猶有疑貳立端。苟究其由,則銀品或差殊,稱平或不齊而然也。此不容不亟圖方便之策。令度支,另定監董幾人,量宜分等,鑄銀標與銅錢,子母互資,以爲無礙通行何如?」允之。又啓:「前訓局所管各樣公貨,現在與照捧之節,今無歸屬,竝付之糧餉廳,而句管堂上,依惠廳例差下,郞官,令該堂上,自辟差出何如?」允之。

迎接官金昌熙,病遞,以金綺秀代之。

以金允植、洪英植爲奎章閣直提學,閔丙奭爲弘文館副提學,李章烈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李熙忠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白南益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兩司聯箚〈大司憲洪鍾軒、大司諫申泰寬、執義趙漢益、正言趙性鶴、鄭誾朝〉,請亟收白樂寬圍籬安置之命,卽令嚴鞫。批曰:「此乃狂易失性之類,則其言行何足更論乎?今玆處分,實有參量而然也。」

典籍卞鋈疏略:「鍊武事,勿問日制、華制,但就其最長者而學習。輪船、大砲、電線,亦可倣各國而設之。所謂萬國公法,條貫井然,各國之所通行者,而我國之人,畏其染邪之指目,不暇究索,遽加論斥。斥邪之書,莫詳於《海國圖志》。而此輩豈肯一審其書乎?黃遵憲所贈《杞憂子易言》等書,爲我國策略者,而斥爲邪學,衆惑難解。以此諸書,刊布於四都八道,則庶可明其不然。其他器用之利、醫農之妙,有益於民産者,可學而效。採金之器械,具載於《海外新書》,此卽今日救急之用也。願勿疑而行焉。」批曰:「所陳,切於時務。當留念矣。」

10月8日

初八日。御仁政殿,行生進放榜。

敎曰:花島鎭,移屬禁衛營。

議政府啓:「知三軍府事金炳始,糧餉堂上差下何如?」允之。

玉堂聯箚〈副提學閔丙奭、副應敎洪世燮、校理尹相翊、副校理金鶴善、修撰宋圭元、副修撰李㝡榮〉,請白樂寬夬正典刑。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10月9日

初九日。敎曰:「新榜進士宋秉玉、洪大厚,特爲賜樂。」

同副承旨李源中以爲:「臣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洪淳穆所住處,則以爲『臣卽伏讀別下恩諭,辭旨嚴重,感淚交逬。雖冥頑如木石,曷敢不仰體聖意所在?第以臣積罪未勘之蹤,嶺海鈇鉞,惟俟處分。而寧容晷刻偃處私次?今方待命于州獄,冒萬死還納命召,罔知攸達矣』云」啓。

議政府啓:「卽見總戎廳所報,則『本廳事勢,去益凋殘。各項未下,數甚夥多,辦給無路。特爲某樣措處』爲辭矣。營樣之由來難支,已係悶念。而諸般未下之數,駸駸滋多,無他措劃之策,就該廳所管三南、海四分送月課銃藥丸停止,以其均惠兩廳所受米木錢,自今年付之支放,以爲牽補何如?」允之。

10月10日

初十日。諭領議政洪淳穆,曰:「凝佇之餘,今見附牘,不惟無幡然改圖,轉至於胥命,是何過中之擧也?人言則無足深引,時事則漸到艱極,以卿休休之量、斷斷之忱,寧忍於此時有此邁邁乎?予之平日倚毗仰成於卿者,不啻若漏船之副稍、傾廈之都料,而如是相持,使予晝宵懸望,寢食靡甘。體國老成之地,亦何以恝然相忘無所財量乎?更敷衷蘊,臨軒俟之,卿其卽爲登塗。」

寶城幼學廉大鉉疏,陳時弊,仍請上尊號。批曰:「所陳諸條,無非切要。當留念。而至於闡揚事,此時,此等之論,予不取焉。」

10月12日

十二日。議政府啓:「纔以兩界邊市派員會商事,回咨撰送之意,啓稟蒙允矣。副護軍魚允中,西北經略使差下,使之趁期下往,以爲委任句當何如?」允之。又啓:「畿內農形,未免歉荒,都下市直,漸就騰踊。而見今氷塞不遠,民食之艱窘,誠非細憂。近聞外道,輒多防穀,以致販買之路絶。前後朝令,何等申嚴?而有若各私其民,坐視秦瘠,豈不思共濟之義乎?令各該道臣,嚴飭管下各邑,許卽無礙流通,有無互資之意,知委何如?」允之。

幼學李泰英疏言:「六月之變,尙忍言哉?中宮殿下雍容避禍,玉度無瑕,上以保宗社之危,下以濟生民之急,此非但擧國臣民莫大之慶也,實萬世宗社無疆之休也,伏乞聖明亟下處分,使該曹之臣,爛商儀節,以爲加上尊號焉。」批曰:「所陳,事涉張大,予有所不取也。」

幼學陸在弼疏,陳時弊,且言「與其年犇走於有事之後,曷若備豫於無事之前?惟殿下,自今日爲始,洗心易慮,自强自勵焉。」批曰:「所陳時弊,實甚切要,殊庸嘉尙。」

10月13日

十三日。敎曰:「向因筵奏,以減省事,有所批旨矣。機務諸臣,一體就議廟堂,斯速擧行。」又敎曰:「凡於民瘼,不可不到底存念。而近聞公私行,路文廚傳懲索之弊,民邑竝受其害云。豈可無矯整之擧乎?自明年爲始,一切除之,善後方便之道,令廟堂爛商稟處。」

副司果任圭常疏,請嚴祀典、鍊兵隊、禁騷訛。批曰:「所陳,頗有可採。當留念矣。」

10月14日

十四日。議政府啓:「開城留守洪淳馨狀啓,本營捄弊成冊上送事,有令廟堂從長措劃之命矣。取見其冊子,則該營支放條二萬八千兩,卽豐德復邑後給代者。而以今枵竭之經費,實難課歲劃給。且況豐邑未屬之時,於戶、於結亦有可以資用者矣。自今以後,一依癸未以前例,竝與吏校軍卒接濟之需,而善爲措處。昨年預給條二萬八千兩,有不容不軫念,以譯院蔘稅錢中依此數劃下,以爲還給結民。至若還政一款,參酌民情,俾圖方便之意,分付於該守臣何如?」允之。又啓:「戶、惠廳及各營所納綿布之本色收捧,係是莫越之典式。而挽近以來,在邑則濫徵高價,苟充麤劣。到京則下屬誅求,冗費漸滋,實爲民邑之鉅瘼。自今不得不以本色應用者外,竝從便執錢之意,令各其衙門,措辭知委於該道何如?」允之。又啓:「六曹之逐日坐衙,自是舊規。而寢廢不行,厥惟久矣。此不可不申明修擧。從今以後,吏曹外各該堂上,課日仕進於本衙門,凡庶務之可合釐整者,講究幹當。而京兆堂上兩營將臣,亦令開坐於該府該營何如?」允之。又啓:「今當各國通商之時,無論火輪船與風帆船,許民購買,使之無礙通用於公私之意,分付舟橋司何如?」允之。

以閔泳穆爲漢城府判尹。

10月15日

十五日。幼學金𫒳疏,陳務聖學、敎儲嗣、擇賢相、選良吏、節財用、刪冗任、褒忠賢、甄人才、嚴科式、均賦徭、鍊軍兵、修隣好十二條。批曰:「所陳諸條,頗多切實。當留念矣。」

10月16日

十六日。議政府啓:「卽見廣州留守趙慶鎬狀啓,則『本營軍餉穀爲一萬六千石,而四千石已爲留庫,三千三百石以餉貿米,依年例捧上。其餘八千七百石。一竝停退,以紓民力事,請令廟堂稟處』矣。還穀停退,已奉恩命。而該糴政只有餉穀,則陰雨之需,固難議到。第念年形失稔,民情宜恤,有此守臣之據實陳聞。特依所請施行何如?」允之。

以吳俊泳爲吏曹參判、尹相萬爲參議。

領議政洪淳穆疏,辭相職。賜批:「不許。」

10月17日

十七日。幼學崔善玉疏,進更張策一冊。批曰:「所進冊子與疏辭,多有更張之宜,殊爲嘉尙。當留念矣。」

中、朝商民水陸貿易章程成。

中朝商民水陸貿易章程:朝鮮久列藩封,典禮所關一切,均有定制,毋庸更議。惟現在各國,旣由水路通商,自宜亟開海禁,令兩國商民,一體互相貿易,共霑利益。其邊界互市之例,亦因時量爲變通。惟此次所訂水陸貿易章程,係中國優待屬邦之意,不在各與國一體均霑之列。玆定各條如左。第一條:嗣後,由北洋大臣札派商務委員,前往駐紫朝鮮已開口岸,專爲照料本國商民。該員與朝鮮官員往來,均屬平行,優待如禮。如遇有重大事件,未便與朝鮮官員擅自定議。則詳請北洋大臣咨照,朝鮮國王轉札其政府籌辦。朝鮮國王亦遣派大員,駐紮天津,竝分派他員至中國已開口岸,充當商務委員。該員與道、府、州、縣等地方官往來,亦以平禮相待。如遇有疑難事件,聽其由駐津大員,詳請〈北南〉洋大臣定奪。兩國商務委員應用經費,均歸自備,不得私索供億。若此等官員執意任性,辦事不合,則由北洋大臣與朝鮮國王,彼此知會,立卽撤回。第二條:中國商民在朝鮮口岸,如自行控告,應歸中國商務委員審斷。此外財産罪犯等案,如朝鮮人民爲原告,中國人民爲被告,則應由中國商務委員追孥審斷,如中國人民爲原告,朝鮮人民爲被告,則應由朝鮮官員,將被告罪犯交出,會同中國商務委員,按律審斷。至朝鮮商民在中國已開口岸,所有一切財産罪犯等案,無論被告原告爲何國人民,悉由中國地方官按律審斷,竝知照朝鮮委員備案。如所斷案件,朝鮮人民未服,許由該國商務委員稟請大憲復訊,以昭平允。凡朝鮮人民,在其本國,至中國商務委員處,或在中國,至各地方官處,控告中國人民、各邑衙役人等,不得私索絲毫規費。違者査出,將該管官從,嚴懲辦。若兩國人民,或在本國,或在彼此通商口岸,有犯本國律禁,私逃在彼此地界者,各地方官,一經彼此商務委員知照,卽設法拏交就近商務委員,押歸本國懲辦。惟於途中,止可拘禁,不得凌虐。第三條:兩國商船,聽其駛入彼此通商口岸交易。所有御載貨物與一切海關納稅,則例悉照兩國已定章程辦理。倘在彼此海濱,遭風擱淺,可隨處收泊,購買食物,修理船隻。一切經費,均歸船主自備,地方官第妥爲照料。如船隻破壞,地方官當設法救護,將船內客商水手人等,送交就近口岸彼此商務委員,轉送回國,可省前此互相護送之費。若兩國商船於遭風觸損需修外,潛往未開口岸貿易者査拏,船、貨入官。惟朝鮮平安、黃海道與山東、奉天等省濱海地方,聽兩國漁船往來捕魚,竝就岸購買食物甛水。不得私以貨物貿易。違者,船貨入官。其於所在地方有犯法等事,卽由該地方官拏交就近商務委員,按第二條懲辦。至彼此漁船應徵魚稅,俟遵行兩年後,再行會議酌定。〈査:山東漁戶,因海濱之魚爲輪船驚至對岸,每年私至朝鮮黃海道大小靑島捕魚者,歲以千計〉第四條:兩國商民,前往彼此已開口岸貿易,如安分守法,准其租地,賃房建屋,所有土産與非干例禁之貨,均許交易。除進出貨物應納貨稅船鈔悉照彼此海關通行章程完納外,其有欲將土貨由此口運往彼口者,於已納出口稅外,仍於進口時,驗單,完納出口稅之半。朝鮮商民,除在北京例准交易與中國商民準入朝鮮楊花津、漢城開設行棧外,不准將各色貨物運入內地坐肆售賣。如兩國商民欲入內地採辦土貨,應稟請彼此商務委員,與地方官會銜,給與執照塡明採辦處所。車馬船隻,聽該商自雇,仍照納沿途,應完釐稅。如有彼此入內地遊歷者,應稟請商務委員,與地方官會銜,給予執照。然後前往。其於沿途地方,有犯法等事,統由地方官押交就近通商口岸。照第二條懲辦,途中止可拘禁,不得凌虐。第五條:向來兩國邊界如義州、會寧、慶源等處,例有互市。統由官員主持,每多窒礙。玆定於鴨綠江對岸柵門與義州二處、又圖們江對岸琿春與會寧二處,聽邊民隨時往來交易。兩國,第於彼此開市之處,設立關卞,稽察匪類,徵收稅課。其所徵稅,則無論出入口貨,除紅蔘外,槪行値百抽五,從前館宇、餼廩、芻糧、迎送等費,悉予罷除。至邊民錢財罪犯等案,仍由彼此地方官按照定律辦理,其一切詳細章程,應俟北洋大臣與朝鮮國王派員至該處,踏勘會商,稟請奏定。第六條:兩國商民,無論在何處口岸與邊界地方,均不准將洋藥、土藥與製成軍器販運售賣。違者,査出分別,嚴加處治。至紅蔘一項,例准朝鮮商民帶入中國地界,應納稅則按價値百抽十五。其有中國商民,將紅蔘私運出朝鮮地界,未經政府特允者,査出,將貨入官。第七條:兩國驛道,向由柵門陸路往來,所由供億極爲煩費。現在海禁已開,自應就便,聽由海道來往。惟朝鮮現無兵商輪船,可由朝鮮國王商請北洋大臣,暫派商局輪船,每月定期往返一次,由朝鮮政府協貼船費若干。此外中國兵船往朝鮮海濱遊歷,竝駛泊各處港口,以資捍衛,地方官所有供應,一切豁除。至購辦糧物經費,均由兵船自備,該兵船,自管駕官以下,與朝鮮地方官俱屬平行,優禮相待。水手上岸,由兵船官員,嚴加約束,不得稍有騷擾滋事。第八條:此次所定貿易章程,姑從簡約,兩國官民,均須就已載者,一體恪遵。以後,有須增損之處,應隨時由北洋大臣與朝鮮國王,咨商妥善。光緖八年八月。中國二品銜津海關道周馥、二品銜候選道馬建忠、朝鮮國陳奏正使趙寧夏、陳奏副使金弘集、問議官魚允中。

10月18日

十八日。敎曰:「向來陳奏,未蒙允准。予之情私,去益悶迫,不可無申請之擧,今番節使使號,以『進賀謝恩兼陳奏歲幣使』改下批。奏文,令文任撰出,副使,仍差問候官,使之轉往保定府,問候以來。」

10月19日

十九日。設增廣文科覆試,取李重夏等三十三人。

命南行別軍職閔肯植、申泰弘、南行宣傳官白性基、徐載斗,竝賜第。

10月20日

二十日。御春塘臺,行文武殿試。文取尹宖善等六十一人,武取金思兢等三百八十四人。

敎曰:「尹正愍〈志述〉家,有此科聲,事甚喜。其祠版,遣地方官致祭。新及第尹尙學,賜樂。」又敎曰:「此家科聲,事甚稀貴。延興府院君內外祠版,遣承旨致祭。新及第金世基,賜樂。「又敎曰:「新及第李容善、鄭寅昇賜樂。」

議政府啓:「以減省事,伏奉斯速擧行之命矣。今玆諸般減省,事係愼重,不容不設廳講究,務圖至當。廳號以『減省廳』爲稱,處所以觀象監爲之。本府公事堂上、機務諸臣、吏兵判、戶惠堂、貢市堂上,竝會坐商確。司果徐雲輔、李載崐、李象弼、安鍾悳、司正呂圭亨、前監役尹秉、前司猛金炳塾、幼學劉鴻基,亦令考閱簿案,分掌擧行何如?」允之。又啓:「卽見京畿監司洪祐昌所報,則枚擧抱川縣監洪在羲牒呈,備陳本邑凋弊之狀,仍請『庚辰、辛巳兩年條虛結大同小米一百七十五石三斗及指徵無處之庚辰大同欠逋錢一千二百三十兩,特爲蠲蕩;餘在大同小米二百四十五石一斗,辛巳條爲始,詳定代錢,虛結一百九結五十負,壬午爲始,限十年停稅』矣。正供與結稅之請詳代請停蕩,揆諸法意,俱不當遽爾議到。而第念該邑,凋弊比甚,蓋不如是,則莫之矯捄而然,竝特依所報施行何如?」允之。

以李源命爲弘文館提學、閔泳穆爲侍講院左副賓客。

10月21日

二十一日。領議政洪淳穆再疏,辭職。批曰:「手批以後,尙此相持,卿試思之。以今許多遑汲艱虞,如救拯之時刻是爭,而堅執不必處之義,跨月曠務,前後敦召,便歸空言而止,慨然慙然,曷以爲言?事計與分義,卿當有自量者存矣。」

禁衛營以「前訓局分授內外山禁松字內,禁、御兩營,當爲分掌擧行矣。禁衛營,則外山二牌,自沙峴以西,至弘濟院橋大川上下以東,三牌,自弘濟院橋大川上下以西,至梁鐵坪末屹山淨土加佐東城山里;御營廳,則內山一牌,自肅靖門三淸洞川西邊北岳,至彰義門大路東邊,二牌,自彰義門大路西邊,至敦義門北邊,外山一牌,自沙峴以北,至西曲城,南至鞍峴第一二三峯之內,分掌擧行」啓。

副司直李斗永疏陳:「前修撰趙尙學、妄論領議政洪淳穆筵奏,請罪之。」批曰:「大僚當爲敦召還第。而其餘所陳,語多舛錯。不知爲穩當也。」

10月22日

二十二日。敎曰:「領相之處,義逬出,至於胥命,豈非過中之擧乎?以一時橫來之言,看作莫越之艮限,屢度敦勉,若無變通,公而曠務私而自損。其在事體分義,不可以大官參恕。領議政洪淳穆,施以罷職之典。」

敎曰:「花島鎭,移屬總戎廳。」

召見咸鏡監司林翰洙。辭陛也。

議政府啓:「箕伯今旣疏遞矣。前前道臣金炳德,淸愼自持,嚴明攸著,蔚然有聲聞之不可揜者。大小民情,咸惜其去。且冬務政殷,迎送之幣,在所可念,特爲仍任,俾責終效何如?」允之。

以金壽鉉爲刑曹判書。

10月23日

二十三日。以尹秉鼎爲藝文館提學。

10月24日

二十四日。御仁政殿,行漢學文臣殿講。

敎曰:「前領議政洪淳穆,敍用,復拜相職。」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日前罷遣,今玆旋授,是豈可已而不己者乎?卽由事體事理之不得不然也。江湖廊廟,皆是大臣之憂,而見今國計民隱之若累卵危碁,不止於憂之一字。加之以滯淹其務,玩愒時月,轉至於靡所止屆,於卿之心其當何如?固知卿斷斷體國,不待重言復言,必有以卽起膺命,弘濟艱業。子方凝佇。」

以李秉文爲禮曹判書,鄭範朝爲判義禁府事,洪祐昌爲水原府留守,金弘集爲京畿觀察使。

10月25日

二十五日。以閔台鎬爲宣惠廳提調。

10月26日

二十六日。召對。

侍講院以「王世子繼講冊子,傅貳師賓客收議」啓。敎曰:「依收議,以《童蒙先習》繼講。」

10月27日

二十七日。以金有淵爲判義禁府事。

10月29日

二十九日。召對。

以沈舜澤爲判義禁府事。

副司直李斗永疏,陳內修外交之策,又陳「向日臣疏,論尙稷鉉、李時宇者,臣實不知。乃金海居裴𪯦偸臣之名而爲此者。請裴𪯦遠竄焉。」批曰:「所陳,當留念,而至於裴𪯦事,極爲痛駭。令秋曹,捉得嚴覈以聞。」

十一月

11月1日

初一日,癸未。御春塘臺,行館學儒生應製。賦,幼學邊相勳、崔龍三、洪鍾憲,竝直赴殿試。

東宮《孝經》畢講後,師傅以下,施賞有差。

敎曰:「新及第李祖淵,特爲賜樂。」

敎曰:「今番應製,異於他科。入格中有六十九歲儒生,特付進士榜末,以示廣慶之意。」

命特放輕囚。

11月2日

初二日。御仁政殿,行增廣文武科放榜。

敎曰:「新及第李完用,賜樂。」

特除新及第尹宖善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李應辰爲藝文館提學,新及第南廷哲、鄭光淵爲弘文館校理,李暐、金世基爲副校理,李重夏、尹喆培爲修撰,洪瀅周、金在容爲副修撰。廷哲以下,中批也。

禮曹啓:「應製直赴人,竝付之今番增廣殿試事,命下矣。直赴邊相勳、崔龍三、洪鍾憲,付之榜末,一體放榜何如?」允之。

議政府啓:「奏文撰出,係是緊急,而藝文提學李應辰,因嫌不爲製進,改差何如?」敎曰:「以嫌廢公,甚非事體。自政府嚴飭卽爲製進。自今以後,於他國事。更無敢引嫌之意,著爲定式。」

11月3日

初三日。以新及第鄭寅星爲弘文館校理,尹泰駿爲副校理,李勝宇爲修撰,閔應植爲副修撰。竝中批也。

直閣圈:閔應植、尹相翊、尹泰駿。

以金炳始爲奎章閣提學,閔應植爲直閣。

11月5日

初五日。召見全權大官趙寧夏、領選使金允植。復命也。敎曰:「今番商辦,善爲措處,甚幸。」寧夏曰:「臣與前駐津德國領事穆麟德含同文券及北洋回咨,呈納政院,伏想下鑑矣。」敎曰:「已覽之,而甚善甚善。今番出來之人,幾許耶?」寧夏曰:「唐廷樞、陳樹棠、馬建常、穆麟德、隨員跟伴,爲十餘矣。」敎曰:「今行往謁保定府耶?」寧夏允植曰:「不得往謁矣。」敎曰:「如此嚴冬,水土又異,大院君諸節泰平云耶?不勝憧憧。」寧夏曰:「臣發行之前日,問候官一行,還到天津,得聞大院君諸節泰平云矣。」敎曰:「領選使出來時,學徒工匠。皆爲率來乎?」允植曰:「俱爲率來,而從事官金禎均與通詞一名,姑留東局矣。」〈去十月,趙寧夏齋咨住天津,請代聘關稅外交事務練達之士。李鴻章乃薦前駐津德國領事穆麟德、中書馬建常,令與趙寧夏同來,隨事裹籌妥辦。○領選使金允植,因前派生徒在天津機器製造各局學習,先後遭病東還,所存無幾,因齋咨,請撤回。別購小器,設局國中,自行製造,計也。〉領議政洪淳穆陳疏,引義乞免。批曰:「月前之諭,罄悉無餘意。謂卿釋然感悟,今此引牘又至,不覺悵惘而失圖也。以卿斷斷憂國之誠,値此艱會,固當任謗直前,而如是持難,是豈平日仰望於卿者乎?若以時事多虞,欲遂急流勇退之心,則於卿得矣。其於獨坐漏舟之中,無檣楫之可仗,安望其有濟乎?寔由予之誠意淺薄,雖吐露衷曲,而視若應文備具,一往邁邁。予方自訟,何暇疑卿處義之過中哉?卿如有素心相孚之道,必不待更諭而幡然簉朝也。」

敎曰:「妄投章奏,致老成不安於朝,趙尙學,不可譴罷而止,施以定配之典。」

慶尙監司尹滋承以「金山郡守金明洙,暗行御史封庫矣,不得已罷黜」啓。敎曰:「該郡守封庫,勿施。前別選軍官金華鑅,令該府捧招以入。」

11月6日

初六日。召見冬至三使臣。〈正使沈履澤、副使閔種默、書狀官鄭夏源〉辭陛也。命副使進前,敎曰:「卿往保定府,大院君諸節問候以來。亦探天津稅務以來。」

刑曹以「罪人裴𪯦捉得嚴覈,則所供內:『渠以金海之民,與前別選軍官尙稷鉉、李時宇,初無恩怨。而人或有薦進,每每沮戲,歸之悖類,自顧身世,不勝怨恚,借得李斗永之名,製疏以呈。偸名之罪,無辭可達』云矣。觀此所供,因憾售計,旣是狡譎,偸名陳疏,尤極痛惡。固當依律勘處,而旣伏承嚴覈之命,故謹捧招以入」啓。敎曰:「偸名陳疏,因憾陷人,如此不法之類,不可尋常處之。嚴刑一次,遠惡島定配。」

11月7日

初七日。御春塘臺,行新建親軍演操。仍接見中國使臣袁世凱、張光前、何立朝、何增珠等。敎曰:「今見演操如此精熟,可見諸將勞心勤苦,不勝感泐。」世凱等曰:「貴國兵勇,皆有本事,敎導甚易。幸勿賜謝。」仍進《二十六變體陣圖》。

以南廷順爲漢城府判尹。

11月8日

初八日。以李祖淵爲弘文館修撰。中批也。

11月9日

初九日。議政府啓:「卽見咸鏡前監司金有淵狀啓,則枚擧慶源府使李熙榮牒呈:『淸人一名,自琿春城,䝴來公文,以爲:「我國貧民佔種吉林邊地者,刷還本國,交付地方官歸籍」爲辭。而答照會裁送與否,請令廟堂稟處』矣。旣有公文,則不可無回覆答照會。道臣措辭裁送之意,分付何如?」允之。

11月10日

初十日。敎曰:「罪人任應準、李會正發配,卽速擧行。」

前正言李羲鳳疏,陳經用匱竭之弊。批曰:「所陳,俱合時宜。當留念矣。」

11月11日

十一日。幼學李根鎬疏,陳時務立紀綱、鎭民心、罷戶布、査軍丁、改川局、繕兵器、理生財、節財用、禁奢侈、薄賦役、量田結、懲貪墨、立科規、禳災眚、勉睿學十五條。批曰:「所陳諸條,頗多可採。亦有未盡然者也。」

右承旨朴容大以爲:「臣於本月初六日,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驪州金沙面領議政洪淳穆所住處,則以爲:臣猥控微懇,冒違恩命,夙宵惶懍,靡所自措。卽伏奉批諭下者,辭旨萬萬截麗,而至於「寔由以下」幾句,尤是爲人臣有不敢承聞,彌增震越,罔知死所。今力疾登塗,走伏金吾門外,惟俟鈇鋮之誅』云」啓。

11月12日

十二日。政院以「領議政洪淳穆,今方胥命子金吾門外」啓。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日前之批,已有反復說去,披盡衷蘊,謂卿不日登筵,又有此胥命之擧,注耿之餘,甚庸悵然。顧今事計,果非卿如是自引之時,而必由批旨句語而然也。『寔由以下』三十八字,玆以還收。卿其安心,體予至意,卽爲膺命。予方側席而企待。」

右承旨朴容大以爲:「臣於本月十二日,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領議政洪淳穆胥命處,則以爲:『臣泥首俟勘之中,伏奉恩諭。至有「寔由以下」三十八字還收之命,臣於此累瀆是懼,叩謝爲重,謹當冒沒趨詣,冀蒙當被之律』云」啓。

引見領議政洪淳穆。敎曰:「卿之今番處義,不必如是張大。且今還朝,望卿安心視務。」淳穆曰:「臣之情踪,備陳於前後奏疏。而手批祗受之日,固當竭蹶承命,萬無蠢動之望。及夫復拜相職,敦召辭旨,萬萬震懷,竊爲一肅恩命,冒沒登對矣。」敎曰:「疏辭果甚褻慢。而以空名帖言之,則自是已例。其言豈敢如是乎?」淳穆曰:「因道伯所報,循例仰稟者,而如是執而爲說,固當受而爲過,罪固罔赦。豈可罔廉冒恥復叨匪據之職乎?伏願亟賜斥退焉。」敎曰:「當此艱虞之時,以卿斷斷體國之誠,今豈欲釋負乎?望卿更勿固辭也。」淳穆曰:「趙尙學之定配,其疏非曰不可,則以臣之故,處分至此,臣心不安。況此開言路之時乎?特爲還寢,是所切望也。」敎曰:「此疏甚駭妄,豈可安徐乎?」仍敎曰:「經用若是艱絀,何以則爲好耶?」淳穆曰:「生財專仗於鑄錢。而此亦聞不誠實。而惠廳回祿,傷損甚大,切悶切悶矣」敎曰:「金銀錢通用,則庶可紓力乎?」淳穆曰:「此固未爲不可,而通用之初,必有錢然後,可以交換。此政不敷則甚是悶然矣。」

義禁府以「前別選軍官金華鑅,謹依判付內辭意,發問目究覈。則前後行事,無非違經,究厥所爲,萬萬痛駭。捧招以入啓。」敎曰:「奉命潛行,有此露蹤作弊,極爲無嚴。遠惡地定配。」

以李敦應爲漢城府判尹,鄭基會爲工曹判書。

宣惠廳啓:「本廳失火,被燒間架與錢木銀照計,則大廳與倉庫間數合爲一百十一間,錢爲三千三百三十六兩零,木爲一百四十八同三十六疋零,銀爲一百四十七兩零。各廳役人內私庫所在各邑上納未入庫錢爲一萬五千五百八十七兩零,入倉未捧木爲一百二十七同二十疋,官庫所儲搬出時見縮錢爲一千七十九兩零,木爲四同三十九疋零,布爲二同四十七疋矣。金穀重地,未能先事操飭,有此回之祿患者,萬萬驚駭。當該入直郞廳,令該府拿問勘處,其餘員役等,竝移送秋曹,以爲嚴處何如?」敎曰:「此是偶然之災,郞廳以下,特爲安徐。」

11月13日

十三日。引見時任大臣、禮堂。敎曰:「惟我翼考盛德至善猶未盡顯揚,予小子恒切欲報之忱。而今天休滋至,邦籙無疆,明年卽我慈聖殿下母臨五十年也。庸伸祝岡之微忱,爰稽鏤玉之彝典,將以翼宗大王追上尊號、大王大妃加隆尊號,玆於亞歲令辰,召見大臣、宗伯矣。」領議政洪淳穆曰:「明年太歲,國朝稀貴之大慶也。遇此大慶,范金鏤玉,誕擧彝典,自是我家禮宜之。翼宗大王追闡盛德,慈聖殿下加隆徽稱,豐亨賁飾,此乃聖孝之彌光,群情之胥欣,曷任抃祝之至?伏願亟降明命焉。」左議政金炳國曰:「明年之慶,國朝罕有之會也。翼宗大王尊號追上,慈聖殿下懿號加隆,我聖上愛日知年之誠孝也。亟降兪音,以副擧圃臣民大同之情焉。」敎曰:「惟我慈聖殿下,母臨五十年;亦惟我王大妃殿下,母臨四十年,湊在明年,誠國家罕有之慶。予小子歡欣頌祝之忱,當於月正元日,親上表裏、致詞箋文於兩殿,有此詢議也。」淳穆曰:「大王大妃殿母臨五旬,王大妃殿母臨四旬,俱屬明年,兩慶合湊於元日,親行盛禮,實萬億無疆之休矣。」炳國曰:「莫大之慶,湊在一時,元朝稱慶,情文允叶,伏不勝萬萬歡祝矣。」敎曰:「大王大妃殿今秋進饌之節,固宜亟擧,少伸微忱。而惟我慈聖聖德,以此時此擧之不可,屢勤下敎,終靳允許。玆不敢不仰體聖意,進饌將以明年秋間退行,豫爲傳敎,諸般儀節,令各該司亦爲豫備似好矣。」淳穆曰:「慈德撝謙之尊,若是承順,尤爲有光於聖孝矣。」敎曰:「來月初六日,卽我慈聖誕辰。而予小子慶祝之忱,尤別於他年。當於伊日,自內進表裏致詞箋文,以伸情禮矣。」淳穆曰:「慈壽彌邵,年年貴重。是日慶禮,尤不勝慶祝之忱矣。」炳國曰:「祝岡之忱。年年益切。今承下敎,聖孝冞光,群情歡忻矣。」禮曹判書李秉文曰:「議號有當日擧行之例,亦有擇日擧行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敎曰:「擇日擧行,可也。」秉文曰:「謹稽謄錄,則在前追上尊號加上尊號竝行時,都監以『上號都監』爲稱。凡於啓辭與文移,則隨其所掌而書之矣。今亦以此擧行何如?」允之。淳穆曰:「臣以睿學敎諭之方,嘗有所仰達。而蓋正言正事、薰陶德性,爲本原工夫,而輔之以學問,朝益暮習,擴充智思。作聖基業,實在於此。其要也,簡選宮僚,左右訓迪,雖造次之頃,常存是心,於方冊上,毋或間斷。則他日德業成就,有未可涯量。伏願殿下捉誨觀感,浸漬怡順,廣大其聞見。不勝區區至祝。」炳國曰:「臣於昨秋,以頻開書筵之意仰奏,特賜採納矣。夫帝王之學,異於匹庶。輒日開三講與召對、夜對,必以勤講讀無間斷,作爲一副當程式。又令宮僚,日以嘉言善謨,陳於左右,則將就緝熙之效,薰陶涵泳之功,亶不外乎是,臣切攢祝之至。」敎曰:「卿等之言甚好,當以此行之。端正博學之人,選用於左右,則可爲治國之本矣。」淳穆曰:「自昔敎世子法,莫先於左右皆正人。必以賢良端正之士,擇置宮僚,俾爲久任,勿使憸邪側媚之態,敢近於前,此乃《保傅篇》炯戒也。」敎曰:「今日卿等之言,如是懇切,豈不銘念?古賢人所戒,允爲後世之效則也。春坊官亦久任爲好。而近多數遞,係是欠事。師、傅另加申飭也。」淳穆曰:「謹當依下敎,勿令非實故而圖遞之意,飭諭矣。」敎曰:「山林儒宗,古多有登筵。而近者則高尙其志,不肯幡然而起,徒切景仰之懷,更爲敦諭,冀回遐心矣。」淳穆曰:「山林養德,固非容易簉朝。而自中葉以來,尤爲絶罕。惟在殿下誠心備禮,側席招延矣。」敎曰:「東宮書筵,日以勉勉。而將更下勤論矣。」炳國曰:「顧今儒賢,旣在輔導之任矣。盡禮而期致其身,出入於資善之地,則所益其將甚多矣。」

敎日:「惟我翼考,至仁崇德,於戲,不忘。雖屢進鴻號,猶有所未盡顯揚矣,予小子欲報之忱,曷敢少弛?況今天休用申,景籙無疆?明年卽我慈聖殿下母臨五十年慶會也。祝岡愛日,乃擧一國大同之情。而金泥玉牒,稱揚聖徽,自有葬典之可稽。玆當亞歲令辰,召見大臣、宗、伯,僉辭同然。翼宗大王追上尊號、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都監,合設擧行。」又敎曰:「明年惟我慈聖母臨五十年,亦惟我王大妃殿母臨四十年也,此誠國家罕有之慶。而湊在同年,予小子歡欣頌祝之忱,容有其極。當於月正元日,親上表裏致詞箋文於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矣,告布之節,令儀曹依例磨鍊。」又敎曰:「來月初六日,卽我慈聖誕辰也。予小子祝岡之忱,尤異於他年,當於伊日,自內進表裏致詞箋文矣。諸般儀節,令該曹磨鍊。」又敎曰:「今秋進饌之禮,固宜亟擧,以伸誠忱,而間以此事,屢承下敎,以當此歉荒憂擾之時,豐豫之擧,萬萬不可,終靳允兪矣。謙光聖意,不敢不仰體,東朝進饌,更以明年秋間磨鍊。諸般儀節,令各該曹豫爲磨鍊。」

以領議政洪淳穆爲上號都監都提調,金有淵、李秉文、鄭基會爲提調。

11月15日

十五日。敎曰:「上納情費,本非經法。而近聞各司,此弊愈滋,討索倍蓗於前,錢木留滯於外。究厥所爲,萬萬痛惋。當此經用匱竭需應浩繁之日,較計情費,致愆正供。該色無處呼籲,民邑爲之蕩殘,彼員役輩,苟有一分嚴畏之心,寧容若是。官員任他不問,法司莫敢誰何,其可曰國有法乎?從今以後,如有因緣情費,稽滯上納之弊,則該色赴訴於法司,法司卽爲按法懲辦,雖上司員役,亦得無礙推治。大則施以一律;小則刑配之意,分付。」

11月16日

十六日。親軍營營務處以「今月初七日,親臨春塘臺閱武後,總理東征前敵營務處兼辦山東海防營務處督練朝鮮新建親軍營中書舍人袁世凱文移內,以爲:『不才,本一介腐儒,安知兵事?而此次練兵之速有功者,非不才之力,寔前聞有破格用人之令,故以此布告兵弁,而始奮往用命,克臻厥成。今親臨閱武,甚喜。玆持彙單,將尤爲出力,各才能請奬,以示鼓勵而勸來者。然貴邦用人政令,亦何敢妄擬?惟欲援助。中邦將帥出征保薦各人,俱由將帥,先擬官名始彙案,請旨可否能允。均乞奏達,斟酌施行。不勝悚惶待命之至』爲辭矣。該彙單,玆敢捧入」啓。敎曰:「分付兩銓,依彙單施行。」

以金永壽爲弘文館提學。

11月17日

十七日。接見中國舍人馬建常及前駐淸德國領事官穆麟德。

敎曰:「當此外務伊始,不可無句管處所。設置統理衙門辦理,一切事宜應行節目,務從簡便事,分付政府。」

命行兵曹判書趙寧夏爲辦理統理衙門事務,京畿監司金弘集爲協辦統理衙門事務,前駐淸德國領事官穆麟德爲參議統理衙門事務。

以洪鍾雲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冕榮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18日

十八日。賓廳啓:「翼宗大王追上尊號望:『基泰』、『垂裕』、『熙範』、『昌禧』;大王大妃加上尊號望:『徽安』。」

御仁政殿,受百官進箋。

引見時任大臣。敎曰:「軍擾後紀綱頹弛,不可不汲汲圖治。而旣有外務衙門,則亦將於禁中設置內務衙門。朝臣課日赴會,裁決者裁決,稟定者稟定,到底講究。卿等須以一心,共濟國事焉。」領議政洪淳穆曰:「宵旰一念,何時不憂勤?而今玆下敎,大哉王言,風行草偃,遠邇聽聞,必無不欣忭。而臣等苟有一知半解,曷敢不竭力殫誠?最是得人而久任。然後,庶可責成其效。而聞他國亦有內外務衙門云矣。」敎曰:「予雖曰可,臣有曰不可者;予雖曰不可,臣有曰可者。然後,上下相孚矣。」淳穆曰:「今伏承聖敎,若是懇摯,雖臣等鹵莽之見,其所獻可替否,務究至當,尤爲憧憧于中者也。」左議政金炳國曰:「今承下敎,萬萬欽仰。顧今國計民憂,正是君臣上下聚精會神之時也。領相旣備達,而臣亦有一知半解,敢不殫誠竭力乎。」敎曰:「李鴻章、吳長慶俱有言:『外務雖爲緊要,內務尤不可不先爲致力。近來他國政治。皆以是爲急務』云矣。」炳國曰:「旣設外務,則亦不可無內務。而內務莫先於安民,顧今民心擧皆未定。以貢市言之,積未受價,猶且盡誠進排者。極爲嘉尙,寔由聖恩浹洽而然也。今至竿頭之勢,奉公無路,無日不呼訴。以闕內外各員役言之,朔下與料米久未放下,値此寒節,不勝目前之急,逃避居多。以校卒言之,各陣擧行,無日無之,亦不得按例頒料,極爲悶鬱。因此而民情若不保朝夕。蓋民依於國,國依於民,則亟圖安民之道,是第一急務也。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矣。」敎曰:「安民之道,果是急先之務矣。自今以一公字爲法,而去一私字,則可以治國矣。」炳國曰:「治國之要,不外乎公之一字。承聞聖敎,臣不勝萬萬欣祝矣。」淳穆曰:「目下汲汲之狀,若不保朝夕。有財用,然後可以紓力,至今民心若是不固,蓋緣財竭。而致有此澒洞遑急。臣之前後屢達,莫不以節儉爲生財之大道也。顧今事勢,以專力於淸、日人之接濟,本邦都下軍民之懷恤,不遑暇及者。此皆經用不敷故也,極爲切悶矣。」炳國曰:「財竭之狀,才有所仰達。而俄聞扈輦隊輩,以久未受料,來聚闕外,待臣等退出,將欲呼訴云。以此推之,擧皆如此矣。」敎曰:「外務衙門旣爲設始,則內務衙門亦不可不分設。大臣相議方便可也。」淳穆曰:「譬若推車子,三人同心,主於車行而已。安有時、原任之別乎?」炳國曰:「臣以臂痛腳痿今雖難强,然而不敢言病。」淳穆曰:「相臣苟艱,莫今日若。而臣年迫七耋,神識昏瞀,無以堪勝。左相亦未免於恒疾,極爲可悶矣。」炳國曰:「國之三公如鼎之三足,迨此之時尤不可不備矣。」淳穆曰:「今當百度維新,有此設始,則必相職優備,同寅協恭,豈可無庶績咸熙之美乎?此時相臣之苟艱,無異於財用之窘絀。財用旣非天降地出,則固難容易助長。至於相職,顧今儲望,多有其人,惟在聖簡,幸留神焉。」敎曰:「減省廳之設,閱月于玆,而尙無歸正。都下人情,不無緣此而疑眩,誠爲可悶。大臣亦董督速勘爲好矣。」淳穆曰:「此亦急務。而以其裁定爲難,故自前易致有始無終。宣廟朝時,正供都監、經濟司,畢竟未就矣。臣在鄕月餘,歸聞以還總、結總諸般等事,發關外道云。此何時就緖?大抵事非張大然後,始可易了。爲今之道。以浮冗過濫,撮其太甚,務從省略,則實效似不難矣。」敎曰:「卿言切實,期有實效可也。」炳國曰:「減省一事,輿臺之流,以損下益上知之,則人心自多疑怯。只就有益於國,不害於民者,可減者減之,可省者省之。而旣有關問外道者,自不得不延拖矣。」敎曰:「無論某事,量宜處之可也。」炳國曰:「貢市等遑汲之狀,極爲悶然。若以捐補錢中限二十萬兩,推移分給,則仰戴聖恩,必感頌無地。且解急渴,故敢此仰達。」敎曰:「所陳甚切當。二十萬兩,何足爲解渴於諸貢人?而爲先以此劃給,似好矣。」淳穆曰:「以今極艱之財力,有此處分,傳敎一下,都民歡祝,必如陽春流動矣。」敎曰:「此數之劃給,豈可當一隅乎?」淳穆曰:「惠澤下究,不係於物之多少。民情感頌於撫恤之深恩也。」敎曰:「大臣非賓對與入診時,召接甚稀闊。自今爲始,數數相見,無間於兪咈甚好。而英廟、正廟故事,時原任大臣,無時召接。今亦當如是矣。」淳穆曰:「然矣。如是然後,上下情志流通,有懷必達,事務可無疑滯矣。」炳國曰:「今此登筵,臣等與承史而已。如是召接,則稟達可以無滯矣。」敎曰:「目今通行規制,非徒我國,亦天下皆然云矣。」淳穆曰:「旣設外務,且設內務者,此可謂自內及外由淺入深。今日行一新政,明日行一新政,乃致治之本。而令聞日播於各國新聞紙,則天下皆當知之,凡於一重一靜,豈可不審愼乎?」敎曰:「我國之不嫺外務,吳帥帥亦有言云矣。」淳穆曰:「以隣國之見,論我國之事以多文具、從前例,安知無不滿之意乎?」敎曰:「隨事卽決,然後事無窘跲矣。」淳穆曰:「各國來往,凡事之酬接,若無所豫料,則恐無以沛乎優如矣。是以聖人言『時措之宜』。而居今之世,行古之道,事有難便,不可不隨時應變矣。」敎曰:「今日急先務,在於懲貪墨,至於船主逋吏輩,一不容貸。然後可以勵百矣。或緣不忍之政,可殺而不殺,則法不可行矣。」淳穆曰:「爲政,愼賞必罰。然後法乃可立矣。」炳國曰:「第一民不信令,事不成矣。犯法者,一不容貸。卽生道殺人。」淳穆曰:「賞之不僭,昔賢所拳拳。而唐德宗,以校尉賞進瓜之民,陸贄奏『當給軍功者,不可濫施。』其言愼惜有如是矣。」敎曰:「中國有六閣老,爲其論事之便宜而然。大臣有何定數乎?」淳穆曰:「惟當得人而授職。貴其多才,豈有定數乎?蓋君臣相得,自古爲難矣。」敎曰:「此所以爲君難、爲臣不易者也。」淳穆曰:「天尊地卑,雖虛懷納諫,嚴畏居先,其所奏,常不及十之二三矣。」敎曰:「此政君臣相孚之會,以實公二字爲第一治法也。」炳國曰:「公一字,則實字亦在其中矣。」淳穆曰:「以臣無似,猥居亢位,尙乏涓埃之報,徒竊寵榮,常所惶恧。今日有君無臣之歎,尤無以自措矣。」敎曰:「今日上下酬酢,罄盡無蘊。卿等須不忘,予亦不可忘矣。」淳穆曰:「今夜筵話,乃是幾年間初有者。雖造次,豈敢忘恩言之鄭重乎?榮幸到極,只不勝感激之至。」炳國曰:「今日筵席之盛,非但爲鑑於後世。臣等之榮耀,亦無以形達矣。」

敎曰:「有國事務,固不可分別內外。而旣以辦理交涉,另設一衙,則其於內務,亦豈可泛忽哉?將於禁中新設統理內務衙門,朝臣中鍊達治體者,量宜擇定後,大臣董率課會。凡係便民利國之大小事,爛商碩畫,裁決稟處,俾有煥然改觀之效。予將隨其建白,翕受敷施。此乃民國存亡,上下交勉之會也。予言不再,衙門設置之制度,令議政府磨鍊。」

敎曰:「各貢契受價與各衙門發料,許久未下,數甚夥然云。夙宵爲悶,曷以形言?自廟堂,就某樣錢中,限三十萬兩,爲先措畫,量宜分排,其餘竝斯速淸帳事,分付戶惠廳。」

11月19日

十九日。特除申箕善爲承政院同副承旨。

命領議政洪淳穆、左議政金炳國爲總理統理內務衙門事務,左贊成閔台鎬、上護軍尹滋悳、金炳始、戶曹判書金有淵爲辦理統理內務衙門事務,江華留守金允植爲協辦統理內務衙門事務,副護軍洪英植、禮曹參議魚允中、同副承旨申箕善爲參議統理內務衙門事務。

以閔泳穆爲平安道觀察使。

領議政洪淳穆疏,辭相職。賜批:「勉副」。

前正言金源濟疏,陳採鑛及通用淸錢日錢之利。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幼學金永孝疏,陳時務:一,兩西亦行漕運;二,八道各設兵營,學習新技;三,設農司求用各國農書農器之精利者。批曰:「所陳,深得時宜。甚庸嘉尙。當留念矣。」

幼學李殷雨疏,陳時務:一,杜民弊;二,淸平盜賊;三,造兵甲;四,矯正戶布;五,收散財;六,除弊源;七,抑制貪虐;八,用人才;九,用寬典。批曰:「所陳,當留念,而亦有不襯當者矣。」

幼學姜基馨疏,陳時務:一。內務;二。器欌;三、外務。批曰:「爾之所言果是切實。極爲嘉尙,當留念矣。」

幼學梁鎭華疏略:「石炭爲物,價廉用博,中國、泰西。以作日用之物。而必致富强者此也。石炭産於平壤,則皇大后土。報佑我宗社生靈之福乎。名雖炭,其功不可與金銀殊玉,同日而語矣。」批曰:「所陳實合時宜。當令試用也。」

11月20日

二十日。以洪淳穆爲領中樞府事,宋近洙爲判中樞府事,閔泳緯爲侍講院左副賓客。

11月21日

二十一日。上號都監啓差翼宗大王追上尊號玉冊文製述官金尙鉉,書寫官鄭範朝,樂章文製述官金炳始,金寶篆文書寫官李裕元;大王大妃殿加上尊號玉冊文製述官閔台鎬,書寫官趙寧夏,樂章文製述官尹滋悳,玉寶篆文書寫官金炳國。

館錄尹吉求、申容善、鄭誾朝、李勛卿、鄭秀鉉、金中植、林羲相、金昇均、尹起元。

11月22日

二十二日。拜領府事洪淳穆爲議政府領議政。

諭領議政洪淳穆,曰:「卿之日昨釋負,爲卿苦心而暫副矣。顧今民國艱虞,日急一日,以卿老成宿德,雖欲就閒頤養,其何能安於心乎?卿之匡輔承弼,自有已著之績。今玆德拜,非徒予一人之意,卽輿情所在也。以卿鞠瘁之誠,夷險之節,想不待多誥而幡然矣。卿其卽起膺命,以副予如渴之望。」

11月24日

二十四日。以金永壽爲慶尙道觀察使,鄭泰好爲吏曹參判。

敎曰:「慶尙監司金永壽,平安監司閔泳穆相換。」

領議政洪淳穆疏,辭相職。批曰:「卿之疏又至矣。顧今國計民命之危且急,不翅若累卵之勢,其扶持彌綸,惟在於輔相之任。卿疏所云『抱鞠瘁之誠,蘊經濟之術者』,卿非其人乎?『檣傾楫摧,靡所止泊』,是乃卿設辭爲身家之憂,而卿之憂國之憂,亦必有大於此者矣。過境人言,卽駭妄不足數之事,何爲置諸雅量乎?一日曠務,百度叢脞,卿其克體予意,不備文讓,卽爲簉朝,以副朝野之望。」

11月25日

二十五日。以李源命爲弘文館提學。

承文院啓:「卽見都京禮部咨文,則『吉林流民,現派査明收回,而惟念該民,人數衆多,卽時驅逐,恐有流離失所,寬予限期,以示體恤事,奉上諭知照』云矣。以欽遵之意,撰出回咨,付撥下送彎府,轉致北京何如?」允之。

11月26日

二十六日。引見領議政洪淳穆。淳穆請免,不許。仍敎曰:「修信使狀啓,旣已入來,更無所聞。且其國書將到云,未知其裏許,甚可鬱也。賠償條,退限十年云,可幸也。」淳穆曰:「臣意,未知其爲幸。若伈泄無所留意,居然到定限而不能備給,豈非猖披乎?所以嶺南下納條,爲政府句管,逐年報給,不幾年可以淸帳。此甚豁然,若如是也,此後經用有補矣。」敎曰:「卿言甚好矣。下納厥數幾許乎?」淳穆曰:「數爻姑未的知,而槪聞似至五十萬兩云矣。」仍奏曰:「內衙門設始,成命已至多日,尙未圖奉承,是甚悚惶。蓋此衙門設置,當此艱虞之時,殿下勵精圖治之一大機會。而頃夜筵敎中,公字實字,實萬世不易之定論。而天尊地卑,天君道也,地臣道也。天而在下,地而在上,《大易》所謂『天地交泰』。夫如是然後,上下情志流通,百度惟貞。而若天自在上,地自在下,是謂『否』,危難無日矣。且令出惟行,不惟反。當其政令未發之前,審愼其大公至正,則群下豈敢不祗承奉行乎?今日行一新政,明日行一新政如是做去,治國昇平,如反手易焉。倘或虛度此時,恐難收拾,可不懼哉?傳所云『入而無法家拂士,出而無敵國外患,其國必亡。』此政君臣上下聚精會神,大有爲之時。伏願懋哉懋哉。」敎曰:「大臣之言,極爲切當。敢不佩服乎?」淳穆曰:「臣等之責,獻可替否,爲第一道理,惟在自上虛懷聽從。」敎曰:「老成諸臣,以此道輔予不逮,當一心孜孜也。」

11月27日

二十七日。追上尊號金寶篆文書寫官李裕元疏,遞,以尹宜善代之。

11月28日

二十八日。召見回還修信使大官朴泳孝、副官金晩植。復命也。

以鄭範朝爲藝文館提學。

11月29日

二十九日。敎曰:「見今外務旁午,一切辦事,宜亟勿緩。且奪情起復,多有國朝已行之例矣。以前參判閔泳翊,協辦統理衙門事務差下,使之起復行公。」

議政府啓:「卽見忠淸監司南一祐狀啓,則『道內各邑新舊逋,謹依筵奏行會,使之到底査括。而今若一遵定限,只擧逋案,則難保無倖蕩之弊,姑令限數朔寬限,備盡刷逋之方,期圖充納之道事,請令廟堂稟處』矣。苟可以綜實淸刷,不得不自致遞緩。依所啓限數朔寬限何如?」允之。

11月30日

三十日。戶曹啓:「大小銀錢,今旣鑄成。爲先行用何如?」允之。

十二月

12月1日

初一日,癸丑。漢城府啓:「京內京外帳籍總考,每式年十二月初一日修啓,卽不易之定規。而忠淸道恩津、全羅道礪山、金堤、海南、慶尙道彦陽、昌原,屢度關飭,尙此稽緩。帳籍事體,何等重大,而如是過限,未卽條正以啓?極爲未安。該道諸守令,拿問勘處,帳籍則定色吏罔夜上送,竝與各道帳籍總考,同爲修啓何如?」允之。

以朴齊寅爲判義禁府事。

議政府啓:「稅納愆滯之弊,千百其端,而苟究其源,京江執籌船,實爲之崇焉。南道稅穀,非久開捧,及今變通然後,可以痛祛此弊。舟橋司執籌船永爲革罷,自明春爲始,賃船上納,戰船亦爲通用之意,行會何如?」允之。

12月2日

初二日。接見日本辨理公使竹添進一郞。國書奉呈也。

降朞服臣閔泳翊疏略:「臣自遭本生母制,禮嚴情屈,雖不得與三年者,同其苫凷,然解官許伸,質諸聖經與國典,謹嚴莫越矣。間因變亂,不能一日安於廬次。又奉內下密諭,遂有渡海之行。匪意伏承傳敎下者,以臣奪情,起復協辦統理衙門事務。伏惟我聖朝,禮敎休明,臣子有喪三年,不呼於門。今此擧措,奚爲有乖經典?卽欲鑽地而入,不可復立於人世矣。伏乞亟收成命焉。」批曰:「今此處分,豈可已而不已哉?當此艱虞之會,以卿所處,憂國忘私,宜倍餘人。且移孝爲忠,反經合道。尤爲《禮經》所深許。況往牒之記載,可按我朝之名碩多行之者乎?情、禮,義、分,本非二致。更勿煩瀆,卽速行公。」

12月3日

初三日。以沈舜澤爲侍講院右賓客。

12月4日

初四日。敎曰:「統理內務衙門,改以統理軍國事務衙門;統理衙門,改以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兩衙門辦理事務,稱以督辦事務。此後協辦與參議之陞資人,依例陞付。」

12月5日

初五日。敎曰:「判宗正卿李載冕,保定府入去矣,不可無咨,令文任撰出。」

以洪淳穆、金炳國爲總理軍國事務,閔台鎬、尹滋悳、金炳始、金有淵爲督辦軍國事務,金允植爲協辦軍國事務,洪英植、魚允中、申箕善爲參議軍國事務,趙寧夏爲督辦交涉通商事務,閔泳翊、金弘集、穆麟德爲協辦交涉通商事務。

降朞服臣閔泳翊再疏,乞收起復成命。批曰:「以禮制經權,因時措宜,已悉前批。而自從變故以後,上下相面,亦情理之當然。義以掩恩,輕重攸分。苟有一分憂時戀國之誠,寧容若是?且今授此職,非爲榮身,只爲辦事。特加權知之銜,以示不得已之意。曲費至此,尙敢自有其身乎?予言不再,卿其卽速入來。」

敎曰:「多日相持,尙不入來,如有一分嚴畏之心,豈敢如是?協辦交涉通商事務閔泳翊,爲先施以從重推考。特念情事,加以權知之銜。如是以後,若復持難,是褻棄君命也。其在分義道理,安乎否乎?陳疏,更勿捧入,卽速牌招。」

議政府啓:「各貢契受價與各衙門散料米未下者,自廟堂就某樣錢中,限三十萬兩,爲先措劃事,命下矣。今玆儲蓄空枵,變通未易。就京畿、湖西、湖南、嶺南所在社還穀合六萬四千餘石,許令作錢。而自戶、惠廳,定限收捧,量宜俵給之節,依年前例,另爲措辭,卽速發關於該道何如?」允之。

幼學朱寅欽疏,論還弊及雜稅侵漁之狀。批曰:「所陳,甚有根據,殊爲嘉尙。當留念矣。」

副護軍尹相和陳疏言事。批曰:「疏辭,令廟堂稟處。」

12月6日

初六日。御便殿,接見中國欽差吳長慶。仍召見協辦交涉通商事務穆麟德。

命特放輕囚。

議政府以「今玆下敎,軫念民邑間貽弊,有顧恤之德音,豈勝欽頌萬萬?爛商講究,另成節目以入,而待啓下,行會各道」啓。

前守奉官李𪶙疏略:「今與日本修好,而不通其國語,交際通商之際,未免聾啞相對。玆敢類聚其日用常行之言語若干,以進之。使通知彼言之人,昭詳增衍,以諺文懸註,製成冊子,使之售于市,則人可易習,而交際上免致窒礙矣。」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12月7日

初七日。時原任大臣率金吾堂上,請對入侍時,領議政洪淳穆曰:「臣等見尹相和疏本,句語之至凶絶慝,莫知所以仰達矣。臣等髮豎膽掉,按住不得。今玆相率登對。如此極逆大憝,豈可晷刻容貸乎?亟令王府,具格拿來,設鞫得情,夬正典刑,幾不可已也。」左議政金炳國曰:「其疏句語,未有如此極逆也。骨戰膽掉,相率請對,亟降處分焉。」敎曰:「疏本中數三句語,果是至凶絶慝矣。」淳穆曰:「昨夜纔見此疏。而苟有一分人心,豈有如此之凶悖乎?」炳國曰:「苟有秉彝之性,焉敢以至凶絶悖之說,萌於心而筆於書乎?不勝憤惋矣。」敎曰:「此疏不必煩露。惟是極罪其罪而已矣。」淳穆曰:「王法之必伸,不在於露出其疏,竊願遄降處分矣。」炳國曰:「雖不頒布,其逆節自在矣。」

敎曰:「罪人尹相和,令王府具格拿來,南間囚。」

以尹滋悳爲判義禁府事。

命推鞫爲之,委官,領議政爲之。

右副承旨趙重弼、同副承旨趙鍾弼以「副護軍尹相和假託言事陳疏到院,言多觸犯,而矇未覺察,至於捧入。歷日思惟,滿心惶懍。」聯章乞勘。批曰:「如此凶疏,無難捧入,今始自劾,極爲駭然。爾等罷職。」

召見問候官李載德。復命也。

12月8日

初八日。設推鞫于本府。罪人尹相和,刑訊後停刑。

命推鞫姑罷。

以尹滋悳爲藝文館提學,尋遞,以李應辰代之。

12月10日

初十日。御春塘臺,行親軍演操。

敎曰:「經略使向已差出矣。西北水陸通商事宜外,廉察守令臧否,矯捄民邑利弊事,一依御史例爲之。」

召對。

12月11日

十一日。敎曰:「罪囚之疏中句語,果有所不可容貸矣。斷以極律,宜無可惜,而如渠蟣蝨賤類,施以惟輕,卽不足責之義。罪人尹相和,特貸一縷,嚴刑一次後,濟州牧圍籬安置。勿揀赦前。」

命推鞫撤罷。

院議〈左副承旨金喆熙、右副承旨李重七〉啓:「請收尹相和圍籬安置之命,快正典刑。」批曰:「此囚罪犯,不可容貸,而狂妄之徒,不足深責。今此處分,特推好生之意,更勿煩啓,卽速頒布。」

再啓三啓。竝不允。

兩司聯箚〈行大司憲洪鍾雲、大司諫李冕榮、司諫柳宗植、掌令洪鍾協、持平鄭寅興、獻納金炳吉〉,請尹相和徹底痛覈,快正典刑。批曰:「今此容貸,豈無斟量而然也?更勿煩瀆。」

玉堂聯箚〈應敎閔應植校理金天洙、修撰李重夏、朴齊斌〉,請尹相和亟寢成命,以嚴鞫體。批曰:「已諭於臺箚之批矣。」

金吾堂上聯疏〈判義禁尹滋悳、知義禁金箕錫、同義禁吳俊泳、李應夏〉,請收尹相和圍籬安置之命,快施當律。批曰:「渠不足深責,故有所處分者也,卽速擧行。」

時原任大臣聯箚略〈領議政洪淳穆、左議政金炳國、領敦寧徐堂輔〉:「卽伏見院啓下者,有鞫囚尹相和遽降島置之命,臣等相顧愕眙,繼切憂歎。此罪人外託言事,敢以二字凶說,肆然形諸章牘。其誣逼不道,罔有其極,其用意之叵測,如見肝肺。如此凶逆,置之末減,揆以按獄之規,諒非細故。伏乞亟寢酌處之命,俾鞫事完而王章伸焉。」批曰:「老成之論,固當勉從。而如渠賤雜之類,刑律亦不足施焉。貸其一縷,豈無參量而然也?卿等其諒之。」

12月12日

十二日。御春塘臺,行文武科別試。文取徐相雨等十人,武取洪澤厚等五十八人。

給流丐恤典。

12月14日

十四日。敎曰:「行左贊成閔台鎬,鑄錢堂上差下,使之主管。」又敎曰:「權知協辦交涉通商事務閔泳翊,以海關事務,委送天津、上海等地,使之除下直往來。」

召見大臣、軍國衙門堂上。領議政洪淳穆曰:「各營節制,尙未整頓,其在綢繆之義,似不當若是疎虞也。三營軍卒旣精選丁壯,將沙汰老弱,則其闕額,以前訓鍊都監抄擇軍分排充補,備完隊伍何如?」允之。又曰:「卽見忠淸監司南一祐狀啓,則『公州、天安、舒川等三邑未納米太,當爲督捧。而自經丙子大歉之後,當納之民流亡相續,今若挪移雜捧,苟且彌縫,則舊納無就緖之日,民邑漸致困瘁。公州己卯條米四千四百九十七石零,以詳定代錢準納,庚辰條米九百六石零,以本色限明秋上納。天安己卯條米六百三石、舒川己卯條合米一千三百三十四石零、太一百四十八石零,竝以詳定代錢,限三年排納事,請令廟堂稟處』矣。三邑正供之愆滯,若是夥數者,不過二年之間,乃至於此。雖曰歉荒之所積崇,苟能矯捄有方,豈無弊源之刷淸乎?旣往未可追究,而徒擁虛簿,非止無補於經用,該邑事勢,轉難撐支。以寧失之義,依道臣狀請,詳代與本色,限年排納何如?」允之。

12月15日

十五日。詣毓祥宮冷泉亭,展拜。仍詣延祜宮、宣禧宮,展拜。

12月16日

十六日。特除李祖淵爲承政院同副承旨,以洪鍾軒爲刑曹判書,嚴世永爲成均館大司成,洪英植爲參議交涉通商事務。

引見時任大臣。領議政洪淳穆曰:「世子宮,晝筵《孝經》畢講後,《童蒙先習》間當進讀。而八歲入小學,十五歲入大學,自是讀書次第,則以《小學》繼講,似好矣。」敎曰:「所奏如是,以《小學》爲定。」左議政金炳國曰:「《小學》爲書,卽修齊治平之根本,亦爲進讀次序。以次繼講,無容更達矣。」

12月17日

十七日。特除閔應植爲承政院右副承旨。

12月18日

十八日。御仁政殿,行文武科別試,放榜。

召對。

12月19日

十九日。命外道箋文,自今爲始,監司留守統制使外,勿爲封進事,分付禮曹、承政院。

以新及第洪晉游爲弘文館校理,宋伯玉爲副校理,鄭憲時爲修撰,尹泰興爲副修撰。中批也。

12月20日

二十日。動駕于中國欽差吳長慶結陣所,接見,仍歷臨親軍右營。

敎曰:「是年是月,卽景祐宮忌辰舊甲也。追惟往昔,感慕冞切。二十六日,當親行酌獻禮矣。」

黃海監司沈東臣狀啓:「大靑島設鎭便否,爛加商確,則白翎所屬,地褊民少,恐不必設鎭。附近之吾叉、助泥兩鎭,俱以海路之要衝,合有鎭堡防守,移此設彼,亦涉難愼,令廟堂稟處」事。敎曰:「令軍國事務衙門稟處。」

12月21日

二十一日。召對。

敎曰:「今日大院君晬辰也。遠外,悵慕益切。雲峴宮,遣都承旨問候以來。」

12月22日

二十二日。召見領議政洪淳穆。淳穆曰:「驪州,以兩陵寢尊奉之地,依楊廣例,代錢稅納,施行旣久,而間或本色出稅,故終未成完局矣。此邑以臣家楸鄕,稔知其民瘼。而七年前往留而歸,奏之以限年復舊。乃於昨年,還作穀納邑。今番之行,目見歉歲,民情極爲矜悶。臣意則更作代錢,十年展限,俾宣朝家賙恤之澤何如?」允之。

命三軍府、機務處,竝合付於統理軍國事務衙門。

出身尹善學疏請舟、車、電線、兵、農器,用西制。批曰:「所陳,當留念矣。」

12月24日

二十四日。敎曰:「先正臣李文元公〈彦迪〉家,近甚零替云。其嗣孫,今日政問名,初仕擬入。以李容久爲宣陵參奉。」

以沈舜澤爲議政府左參贊,金有淵爲判義禁府事。

12月25日

二十五日。敎曰:「議政府贊議,以正二品新設磨鍊。」

命中國人馬建常,議政府贊議差下,兼會辦交涉通商事務。

以尹泰駿爲奎章閣直閣。

前正言孔在範疏請復書院改戶布減吏額。批曰:「條陳時弊,多有切實。當留念矣。」

12月26日

二十六日。詣景祐宮,行酌獻禮。

酌獻禮時贊禮以下,施賞有差。禮房承旨鄭泰好、大祝閑泳韶,加資。

敎曰:「幼學朴勝龍〈忠獻公朴準源祀孫也〉,勿拘年紀,童蒙敎官擬入。」

以李源命爲判義禁府事,朴定陽爲吏曹參判,李敎復爲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徐光復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鄭騏澤爲京畿水軍節度使。

12月27日

二十七日。《璿源譜略》修正時校正堂上以下,施賞有差。監印堂上李寅命、《國朝御牒》書寫官李乾夏、宗府正李種弼,竝加資。

12月28日

二十八日。詣仁政殿,行宗廟春享大祭受誓戒。

諭八道、四都人民等書。若曰:「從來治化更新,先期破除成見。我國世貴之風,相沿已久。貴族則支庶蕃衍,事育無資,賤士則地望寒微,屈抑終古,熾昌雖切,佑啓維艱,予甚悶焉。今當通商交涉伊始,凡官紳甿隷之家,皆許其阜通貨財,以臻富庶。農工商賈之子,亦準其廁身學校,而慶同升。惟視才學之何如,不問出身之貴賤。其在官之虛縻爵祿無補國是者,尤須應時振刷自勵,庶成一道同風之治,而寓揚淸激濁之權。將此通諭八道、四都。」

議政府啓:「卽見京畿監司金弘集狀啓,則枚擧長湍府使李寅晩牒呈,以爲『沁營句管舊禁、御兩營還餉米二百九十八石零、太六十五石,以詳定價拔本收送沁營事,請令廟堂稟處』矣。當初磨鍊,固是陰雨之資,而其所轉輸之際,民間貽弊,不爲不少。依狀請,以詳定例,使之拔本收送于沁府何如?」允之。

以李儀用爲弘文館副修撰。中批也。

12月29日

二十九日。以朴泳孝爲漢城府判尹,洪英植爲吏曹參議,李寅命爲司憲府大司憲,李在敬爲司諫院大司諫。

進善李象秀卒。敎曰:「李山林醇姿博學,老而彌篤。林下宿望,嘗所艶歎。予欲至之經席,以資啓沃矣,逝單遽徹,傷䀌靡已。葬前遣地方官致祭,葬需令本道監營,從厚輸送。」

減省廳以「今此減省設廳,寔出於崇節儉、汰浮冗、裕國用、祛民瘼之盛德至仁,凡在中外臣民,孰不欽仰攢祝?臣等閱月講究,會同商確。謹依聖敎,上自御用服膳,下至冗員濫費,略加裁減,條例以進,以爲著式施行。貢契存革節目,隨卽修正以入」啓。

減省廳減省別單:

〈一,宗親府宗正卿員數太多。自今,大王十寸親以外宗正卿,竝減下事。一,議政府堂上年七十以上,竝減下事。一,忠勳府屯土太多,爲弊滋甚。自今,屯土之散在各邑者,竝屬度支,該府支用只從忠翊衛番錢中上下。而外他貢契進排條,亦令勿施;不足條,自度支給代量宜定式。堂上只出有司一員,依耆老所例,以下座差定,忠義自辟勿施,自銓曹就勳裔中,隨闕單付啓下事。一,五衛軍制之徒,擁虛名久矣,及今更張之時,合有變通之擧。都總府衙門革罷,總管竝減下。武宰就兵曹參判及漢城府左右尹中一員、訓鍊院增設同知事二員,以爲收用之地。郞官竝屬之兵曹,稱以『員外郞』,令該曹單付;四所衛將、衛軍竝屬龍虎營,俾專管轄事。一,扈衛廳本是權設,而尙今仍置。軍務統轄不可多歧。大將、別將竝減下,軍役屬之龍虎營,軍官試射置之事。一,訓局旣已革罷,局別將減下,局出身竝屬之於龍虎營與員役,而一體有闕勿補事。一,司饔院卽掌供御膳之地,而供上各司之另設官署,實涉繁冗。司䆃寺、內贍寺、內資寺、司宰監、義盈庫、掌苑署、司圃署,竝革罷,提調減下,郞官竝屬之戶曹,稱以『員外郞』,令該曹單付進排。各貢使之直納于該院,米、穀、魚、鹽、柴、炭、果、蔬、油、淸等物,本院提調、郞官分掌照檢。各貢之曾前進排該司時謬例雜費,竝勿施以存體恤。有可以留儲外司者,設外院於司䆃寺,隨時進排。掌苑署、司圃署兩處之有關祭享物種,令該貢移納於奉常寺事。一,分院之挽近爲弊,公私受損,亦不可不及今變通。燔造奉事,勿爲劃送,許民燔造而供上需用,作貢進排。外司及廚院堂郞之『重徒』、『例納』等名色及進上時情費,一竝勿施。昆陽土移定於原州,廣州土移定於驪州。定式貢價外,年例應下與修補米、錢、木、槽廣板、排板等費,從今永減,俾便公私。受價條,年終會計,以附近邑公納中劃給,竝依戶曹別貿例磨鍊成給事。一,瓦署、造紙署革屬工曹,提調減下,郞官屬之工曹,稱以『員外郞』,令該曹單付。該貢之曾前進排該司時謬例雜費,竝勿施事。一,惠民署、活人署,竝革屬典醫監。提調竝減下,惠民署官生屬之典醫監,活人署郞官屬之禮曹,稱以『員外郞』,令該曹單付事。一,武兼廳革罷,武兼宣傳官竝屬之訓鍊院,參下武兼屬之部將廳,令該曹單付事。一,舟橋司革罷,堂上減下,幸行時舟橋,令禁衛營專管擧行。該將臣,臨時以舟橋堂上啓下事。一,濬川司屬之漢城府事。一,能麿兒廳革罷,郞廳減下。時帶郞官待仕滿出六,依前付職事。一,內弓房革罷,所管各貢契,竝勿施事。以上應革各司蔭武官,分屬應屬衙門,而隨闕移補,實職只受本品原祿,或守令無礙差。就中奉事、直長,於各陵令中換設奉事、直長,以爲陞敍。一,六曹郞官之區別文、蔭、武,有礙於隨才通用,自今以後,勿拘檢擬事。一,監軍、兵曹郞官及宣傳官廳,逐日受點,員役亦各付應屬衙門,稱『額外』,待闕陞差實役,只給本窠科,實役中雖有身故及自退者,必以額外員役肩次差出,無相踰越事。一,軍校吏隷,以料布之故,兼役他司,極涉苟艱。自今以後,自所屬衙門定料布,令戶兵曹上下加出,則毋得公下,隨闕陞實事。一,祭官自吏曹於每年正月分差,七十以上勿差獻官,六十以上勿差執事。文武副護軍以上軍職之差祭者,亦不許頉免。若有實病實故,與後次當差人推移施行事。一,宗廟、景慕宮朔望祭,令該提調永爲獻官,該官員永定執事,只差大祝。而景慕宮則加定執事一人事。一,各陵監祭、監察及贊者、謁者,自今勿爲差送事。一,總管旣已革罷,寶劍侍衛不可不備,自今後,殿座與動駕時,寶劍侍衛四人,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長望受點擧行事。〉

12月30日

三十日。減省廳啓:「自今以後,凡屬文具,亦當取次除減。若臺諫請牌,若監察茶時,若文臣朔書、朔射,若輪對官受點,若賓對日次,若守令署經、取稟,若各營習陣日次,若司僕寺調馬單子等類,竝令置之何如?」允之。又啓:「戶惠廳及各營御覽會計之每朔修呈,亦係煩費,自今以後,以四盈朔消詳修正何如?」允之。又啓:「各司公納之名目太多,衙門不一,徵斂寔繁,愆納難檢。自今,出於田稅者,只稱稅米、稅錢、木、布、粟、太,而曰大同三手,曰砲糧田別收,曰結作等名目,一竝勿論,只準所收原數,自戶、惠、糧餉廳、沁營分捧。而各營軍保及魚、鹽、蘆、藿等,有恒定處外,曾出戶斂分納各該司者,竝永定原納實數,成節目分送各道,無或加減。而都捧於戶曹,分送各該司、各衙門,卜定求請之弊,永久勿施何如?」允之。又啓:「各營軍料每患不足,至有貿米頒料之擧,事甚窘艱。自今以後,就惠廳米中,兩營軍料不足條,定式劃給,兩營錢中每石六兩式,移送惠廳。親軍兩營軍料,自糧餉廳磨鍊以給何如?」允之。又啓:「仁川府外國船出入時狀啓,只自監營及該府修啓何如?」允之。又啓:「尙衣院、軍器寺、前訓局三處,各道上納弓箭所入物種,竝令勿施何如?」允之。又啓:「各貢契未下,竝以外邑上納,中外劃出給。而自戶惠廳量宜定數,成給公文。自外道不卽出給者,隨告關督何如?」允之。又啓:「內醫院京畿進上海艾,旣有草藥契所供,勿施。兩南靑大竹輪納爲弊,乾不適用,每朔限十箇式,使之交付於畿營,情費勿施。北兵營所封鹿茸,竝代錢施行何如?」允之。又啓:「外道方物進上,觀察使、留守、統制使、濟州牧使外,兵水使竝使之勿爲封進。進上方物中甲冑、弓箭、筒兒、弓帒、結弓、獐皮等物,永爲停封何如?」允之。又啓:「外邑軍名之徒,擁虛簿,而磨勘於京司及該道監、兵、水營者,已屬無實。而因此情費之橫徵,萬萬無據。從今以後,軍名磨勘之規,勿施,只以定額軍數,收布上送何如?」允之。

都總府啓:「本府纔已減省,啓下矣。奉安閣所奉御諱、先生案、御製、御筆、懸板及摘奸御牌、印信、標旗,何以爲之?敢稟。」敎曰:「御諱、先生案、御製、御筆、懸板,奉安于奉謨堂;摘奸牌、印信、標旗,送于兵曹。

命輕囚,今日內保放。

以閔丙奭爲吏曹參議。

京兆獻民數。五部及八道都元戶,一百五十七萬一千八百七十五戶。男,三百三十三萬二百六十五口;女,三百二十八萬四十六口。

太僕以「各牧場馬畜數爻,五千二百六十四匹」啓。

議政府以「各道災結三萬八千六百三十七結,特許準劃」啓。

〈高宗統天隆運肇極敦倫正聖光義明功大德尭峻舜徽禹謨湯敬應命立紀至化神烈巍勲洪業啓基宣暦乾行坤定英毅弘休寿康文憲武章仁翼貞孝太皇帝實錄卷之十九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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