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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宗宝训

大明世宗肃皇帝宝训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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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臣吕 本谨校 南京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臣陈治本 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臣朱 锦 南京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臣吕胤昌谨阅

节俭

○正德十六年十二月己亥光禄寺少卿宋镗奏本寺上供器皿多留中不发以致供应不敷请严行查核

上曰光禄寺供应器皿俱系小民脂膏造办甚为可惜见在宫者令尽数发出以后每日照原进数发与该寺官厨收领仍令本寺官用心查考出入有损失欠少指实参奏

○嘉靖元年正月丙寅工部奏光禄寺岁增内用薪炭之数

上曰此皆出诸民力宜申谕各署官厨诸役加意樽节爱惜勿得妄费重累小民

○嘉靖五年二月甲寅朔御史雷应龙言光禄寺岁供鹰犬肉并虫鸟菉豆薥秫费民财以千万计请悉罢之

上曰朕即位以来凡百玩好不经耳目惟欲慎德图治以安民生鹰犬虫蚁一无所益每岁畜餋乃耗费以万千计该管官查数以闻已御马监及豹房鹰房诸司上所畜禽兽之数

上曰鹰大虫蚁等项俱系无益之物徒费餋给所司量留可用者余悉纵遣之鹰房内臣以

祖庙献新请量留鹰犬备用

上不许诏自今献新品物悉依会典事例供办于是召民分佃餋鹰地土九十八顷七十余亩悉恳为田徵其租银输之太仓出餋鹰官军陈璋等六百二十五人罢还原伍

○嘉靖七年闰十月乙亥

上谕阁臣曰内承运库以金宝珍珠叚疋乏用为言但他每所言亦是为公用朕不以珍宝为尚况我

祖宗朝所积岂尽无之今稽察寻检委的缺乏用度若论所用甚多每遇一节进

两宫并赐用首饰数副计用金一次该七八百两珍宝该二三千颗块岁以常为如前者

圣母徽称冠顶等项及造册宝共用金千数百两珍宝千余颗块当时不敷朕欲与卿等说着户部即时收买朕知该部及言官必不奉行将谓朕好尚金宝不免烦扰又不济一时之急遂将旧造成稍轻物件卸毁凑用此虽是过费朕亦不欲如此惟尽孝诚可也但皆是

累朝进用之例未敢去之叚疋亦不可缺今年又该给赏宫人冬衣并进

两宫等项又每节进用之数不下万疋如某宫圣诞节亦不下数百疋皆非内侍诱朕之为亦非朕贪好之过卿等看了票来行若今年冬衣或令暂歇待来岁给赏亦好

谦德

○嘉靖六年六月戊辰

上谕辅臣曰昨夜西城被火今日值

圣母观莲之日此虽

祖宗旧宫朕亦不敢忽欲罢此举奈已奏请

圣母知有不可已朕心存是惧亦欲卿等知之卿等撰来后序其中一句以昭一代明良之典卿等竭诚尽忠匡辅朕躬此于古之良臣无异但朕冲昧之资深愧以明言之夫岂不欲法帝王之政以求明哲之在躬然而德薄学疏不能及也亦欲卿等知悉

○十一月丁丑

上亲制显陵碑文成以大学士杨一清张璁翟銮藻润有劳召见文华殿各赐一品衣金玉带一清等<锍-釒>谢

上手答曰览卿等奏谢称颂甚过阅之再三朕深自愧比因追念先德粗述数语又赖卿等赞成特酬劳绩耳銮奏有放勋二字朕不敢当云

○嘉靖七年三月甲申礼官上<锍-釒>请率百官贺河清

上不许辅臣杨一清等复以为言

上报曰河清称贺事前言已详卿等复欲称贺撰呈致词来看已见忠敬不必行可忠朕非因周相之移怒也况卿璁尝力告朕云恐群臣疑朕因相一人而迁怒朕岂可复拒之乎且告谢本出朕诚若复欲贺之则朕假以祭告为由求群臣之称子也况今日经筵讲官亦言之朕昨览之初欲令另撰但思讲官所撰卿等润色似不必弃之可也其中谦以履盛一句最好可见忠爱告君之词朕甚嘉之致贺断不必行卿等当钦遵朕意则忠过于贺也慎勿行贺已一清等复言遣祭之旨已出不可中止

上曰卿等复以告谢河清为言夫卿等云人君之心与天流通一言既出则

天鉴神知不可已也但人君之言委的不可轻出朕昔释程子之箴亦尝闻传说告高宗曰惟口起羞今日朕出狂言一至于此是朕自取假若果合于道岂有周相之讥而朕本意实出于诚因礼官请遣谢河神朕遂思之河神不过司其地命则出自

上天特祭一念以告卿等咨之可否卿等议拟以朕往不可只遣告并丹陛行礼为宜将欲行之乃被非人沮之今不可行朕言既出口

天地河神必鉴知矣今被□徒非毁则

天地河神亦必鉴知若朕有一毫夸诞之心不诚之念应招□咎惟望

天鉴皆加朕一身但愿勿及臣民朕之本心也卿等勿烦言之至于称贺朕决不受今言官既先诽之而朝廷又下狱问罪而朕何颜受贺乎卿等股肱辅弼之臣当舍其私邪尽忠持公以夹持朕幼人为治可也勿得惑人之言大小相庇则过于称贺之心也

○七月丙申

上谕辅臣张璁曰前日卿尝言欲将朕谕内阁说话编集成帙名之曰嘉靖政要者具见忠爱至意夫朕凡有谕内阁言不成文但以我之实言与大臣议论非他人之言也何有可取焉纵使有可行处不过卿等赞成之非朕能也卿意恐后日散失切切为虑似当从卿所请而朕恐人评汝所为之自复纂编尔古者有左史右史之官历代因之我

圣祖创翰林之制亦有编修修撰之名但未见居此职者尽乃事云况

累朝亦如是今朕若行必有曰事事皆更非自伐即不逊也故以是而未敢即行他日朕身后史臣必言之史之可否不过一出之公而已非公则鬼神亦察之一向未及复语卿知兹用谕卿知之

○嘉靖十六年七月戊子礼部以

万寿圣节有旨免贺上<锍-釒>固请

上手诏曰朕所以不受贺者

上天示戒谨身殿未补葺一也内殿未建

祖考神位未回二也

圣母暂居宫城之外且疾痛未愈朕心不宁三也三者有一旦不可况集于此时朕安便受贺乎生辰岁一值之今年暂罢卿等宜承朕意与贺同也

慎起居

○嘉靖六年十二月壬申大学士杨一清等以

上视朝太早恐劳

圣躬奏请如古礼以日出为度或遇大风寒日暂免

上曰卿等所言真师保爱君至意迩来内外百官偷闲怠惰不能勤事故朕以身先之庶足以警化耳古礼谓辨色入朝日出而视之不独为息餋之计是亦防微之一道也

○嘉靖八年十月甲辰

上以久不视朝谕阁臣曰朕闻君逸臣劳夫逸者纵恣宴安之谓也朕何敢尔因自幼受病率五七日而角□羊今者病深痰火间作故早朝多废不视事者一月固欲假此静餋以冀消除尤为

郊祀二年不亲心甚不宁故专一摄餋以侯

大报恐群臣不悉朕意谓朕放恣自肆其谕礼官播告之

○嘉靖十三年四月乙丑大学士张孚敬以

圣母及

圣躬不豫<锍-釒>问起居

上曰

圣母之疾是为朕病而心烦热燥致此不必他疑而诊视正因是焉方明甚咳

母闻一声心痛一倍曰何不着我害欤故忧爱日夜焦煎火之生热不容不致疾也昨日以祛风之剂用之已渐退矣至于朕之疾今辍政宫中甚逸耳咳仍不得除元气已渐复饮食已如旧只是时或咳举不论坐卧之间虽睡熟亦顿省咳之出恰似胸胁之间有如线路一般上冲便嗽一顿今宫中已如故只是常行一般不似有疾者朕恐久之为伤心亦念及此其他寒热之物忌者忌之寒凉还用方得角□羊热物俱除已酒亦怕饮饮不过半小钟是非酒致之况素不嗜欲自病五月后妃未进御是非欲色致之早卧宴起次其起居是非劳致之不审此疾如是之甚他药亦不常服恐生他恙亦无可奈何也卿所言以悉故兹以复

○嘉靖十五年二月戊子

上谕礼部尚书夏言曰朕元旦更衣偶为风寒所中不能强起近虽稍愈但比日雨雪气侯如冬朕体素弱尚当谨摄祈榖之际暂命太傅勋摄行之文武官员各宜用心办事今内奏贼扰外报虏情司兵食者尤当竭思以早靖之朕非宴怠所以爱餋此身庶几精神充盛储嗣可冀耳卿官典礼可遍示群臣知之

○嘉靖十八年五月乙酉

上谕礼部曰昨者朕襄

皇妣大事已就止候玄宫掩阖卜吉祔

主于

皇考之庙目今盛夏溽暑朕且静息如

郊庙有事不敢自逸余日暂罢早朝待仲秋之月视事开讲如故近岁以来朝讲屡罢匪谓无因盖自十三年之病咳余两月朕因调复元气保惜此身以奉

郊庙甫余三年果得元嗣非爱护精神何致焉近岁虽畏寒暑视昔差可所若足疮为患每一诣

慈闱輙祭痛累日及我

亲昇遐乃遂脱去此可见朕无爱日之诚今虽痛怨咎莫之何也百司庶职因朕废朝日久多有偷安自肆全不事事者朕久知之此谕下敢尔复踵故习必罢不叙礼部其宣示群臣使明悉朕意

厘毙政

○正德十六年四月甲辰给事中徐之鸾上<锍-釒>条陈新政要务

上嘉纳曰大臣自陈已有诏旨无功封拜之人亦令自劾其内外引诱蛊惑奸党着科道官查参各衙门毙政俱遵诏旨改正行

○六月庚寅诏都察院申明

累朝禁例凡都城内外诈冒皇亲太监名目拦截桥道私开店舍指称内府包揽钱粮者令巡城御史及厂卫缉捕究治枷号发遣仍行南京及南北直隶浙江等处抚按官一体禁约

○七月壬戌兵部言

先朝太监总兵官奏带随征书办皆冒边功得升除官职宜依诏书裁革乃<锍-釒>郁金赵滋等十有四人差别情罪以请

上曰此曹冒滥名器大坏治体降黜发遣俱如所拟行

○己巳兵部覆御史张仲贤陈守卫宿毙<锍-釒>请严革皇城各门守门忝设内官内使其额内应留者严示禁约勿令科害卫士有不如令及觊复用者逮治之

上命禁约如成化十八年例仍饬守门官及卫官有犯者论以重罪

○嘉靖元年五月丁未户部请裁省上林苑监提督内臣

上是其言诏内臣照弘治间员额存留其占种地土草场悉令改正餋牲种果蔬人户除供应正役外一切无名徵求通行查革毋滋扰民

○六月庚寅初

上登极诏书已查革冒滥军职至是锦衣卫千户刘琐等复行奏辨兵部覆琐等皆正德间违例奏带之人既经查革夤缘觊复宜治以罪

上是部议命弘治十八年以前升授职级如故正德元年以后升授尽行查革再有奏扰者罪之

○九月丁卯工科左给事中安磐言

先朝内外巨奸如张忠刘餋韦霦魏彬王轮甯杲等虽幸漏网得全首领然恃其货赂或夤缘左右以觊复用乞

圣明加察预防

上曰先年乱政坏事之人贻累

先帝罪恶深重新政之初姑从<宀十见>遣黜今后但有夤缘交通者即系奸党听缉事衙门密切访捕科道官指实劾奏不许容隐回护

○嘉靖二十五年八月壬寅宣府总兵张达上<锍-釒>请以舍人尹秉衡等三人自随

上曰奏带冒功先年毙事既屡有明例如何故违兵部其参阅以闻兵部奏请戒饬达而勘秉衡等罪

上念达以边事效劳置勿问而革尹秉衡等因命诸将有到任岁久与素在边而违例奏带者悉查革之

定国事

○嘉靖六年十月壬戌礼部尚书桂萼上<锍-釒>称修通惠河不便请改修三里河

上以问大学士杨一清及张璁一清言通惠河因旧闸行转搬之法可以省运军之力宜断行之勿为浮言所阻璁对亦如之

上报曰览卿密<锍-釒>具见忠爱朕居深宫外面事情何由得知卿辅导元勋正当直说庶不失了政事萼所奏必有惑言伊輙听信不但误了朝廷之事亦失了大臣谋国之意彼<锍-釒>朕看数遍亦知不可欲直拒之非待大臣之礼故谕卿等票来行意在其中矣我

孝宗伯考时已命整理令修此河不意当时黑青为异夫黑青之起非为修河盖湾里住的乡民正恐失利乘此为言俗呼为嘛唬卒被破事当时若有一识事刚正之臣告我

伯考曰黑青之异原非修河道所招奸诈之徒秉机营利惑及愚民不可堕其诈计伏惟刚断而行之如此

伯考岂无聪察哉前日勘官回奏停当已有旨待春暖兴工朕亦恐言者有左说破事而萼即为首也夫萼与璁替朕趋害赴京功为等也若论识时利达事体则萼以十不及璁二三也朕意欲降一密旨与萼云昨卿奏开河一<锍-釒>足见谋国至意但前已有旨了况

先朝亦有成筭不必改议恐起营利者扰事卿<锍-釒>朕留览故谕未知可否复与卿计

○十一月丙申大学士张璁等言天下之事修举与纷更大有不同几微之间理乱所关惟

圣明审所取舍然后臣等得尽其忠

上批答曰览卿所言具见持慎至□卿以导辅朕以谨饬身谅无所失不必过虑惟慎终如始也他人有泛高不经之论卿宜明指可否告朕庶不失于扰乱我

祖宗良法善政无可更者惟守而行之可也前日黜科道考翰林预弭后患耳不容姑息余无可议今当修之务正要整饬边备以制御夷狄重究赃吏以伸雪民冤此朕所在怀也卿可展布忠诚匡朕冲昧萼等各宜酌审而为之实不可自陷也

○嘉靖七年正月丁酉

上以所定服制与辅臣张璁议行因谕曰昨以卿回奏之事朕具知悉夫制虽君出欲其行必贤臣也非阿顺比道行须君臣共图然今日内台占官奏云木星逆行留守井宿朕问曰主何云法令急天下更改朕又曰何为之角□羊云无可角□羊者但有奏更旧制者愿勿纳之朕思人事作则天道应而所应有休咎之徵焉人事有差

天必预示之欲图改耳岂有成事而教之乎若人事将兴果合理情

天必以象勉之也今尚无所更之者朕深恐奸猾者借口耳政之善不善不在乎求人许与不许但幸来世之贤士圣人必毁誉之也所以朕三问之于卿此服今可行乎或待之岁月行可乎是朕疑而来决也卿当直对勿讳要尽心可也朕又闻外面愚民歌谣十笑其讪诽朕躬忿毁大臣东厂已访获当问理朕思之童谣虽小事其中言词可疑必有造意之人故朕欲穷治先谕卿知

○六月戊戌

上谕辅臣云日前卿等重录明伦大典前序但初稿已是卿等看润过今所录来朕见删去数字及二三句未知因何去了似仍用之方得明白用问于卿又昨卿等请那金台此些恐太深奏事官有低微音者不能听得今已移之亦复卿知又

太庙祝词今所更正于礼最善我

祖宗亦鉴之然深恐无知好辩之徒是古非今耳卿等须说出此意庶免扰事也又甘肃抚谕夷情敕稿未见撰来又团营内官见有张永朕欲且不必添人二人行事不免彼此以为是非如今且着他一个但要李承勋大作主张尽心为国事成之后另处又郭勋为人其实不知何如若论彼才器能武兼文委有可用其他不过同列嫉之一者恨之而已通上数事卿可历告朕知慎之者

○嘉靖八年正月壬戌

上以诸司所上弭灾<锍-釒>示阁臣议处因降谕曰吏部等衙门会奏本其大工杂役须要依拟定夺

仁寿宫工程虽似不可缓恐川广夷民被扰激生他变并逐件事宜卿等虽拟票封上朕未细晓其可行与□卿等便逐件开例其宜朕览施行兵部等推来经略边务文臣可不必差夫虽云经略不免劳扰军民卿等勿谓斯其循例之举见今虏贼出没不时士卒须餋其锐气不可使之杂役边务只着巡抚粮草着管粮官各用心经理务使有备彼果尽心虽十事亦或克济不在多用人亦无益事也

○嘉靖十一年九月庚申

上以灾异召辅臣李时等至文华西室谕以引咎修省之意从容语及人才

上曰过犹不及于是时等因退而条三事上之一曰务安静二曰惜人材三曰慎刑罚<锍-釒>闻

上报曰卿等谕忠体国朕具知之近来臣工议论烦多国是靡定令各加修省务在安静以成中正和平之治其事关所司者俾从实举行以称朕意

○嘉靖二十九年十一月丁巳御史曹忭上<锍-釒>乞下诸臣前后章奏令所司斟酌议行

上曰近日边务纷纭所司题覆每每循情依违议论虽多实行者少户兵二部其即于近日各官<锍-釒>内采其事关兵马钱粮有禆实用者会同该科详定归一务实拟行毋一概题覆

正祀典上郊祀

○嘉靖七年正月壬午

上谕辅臣□昨朕以大祀斋三日内于各寺宫观庙宇烧香问于卿等得回奏已朕复检会典内

郊祀斋戒内一条云当日本部官同太常寺官于城隍庙发咨仍于各庙焚香三日所开止云各庙未及宫观寺宇朕惟各庙亦非与者而宫观寺宇尤非也不但为妨

郊祀恐于诚意及致淆乱卿等亦以为不经之礼岂不渎神今可预谕礼部太常寺云朕惟

郊祀乃我

圣祖敬

天报本重典近每闻奏云各寺宫观庙宇烧香三日朕心有未安恐非我

圣祖初制亦恐间乱斋诚自今年

郊祀始不必于各寺宫观庙宇烧香庶致精纯以钦祀事礼部太常寺知道卿等看了便拟传帖稿子来行

○嘉靖八年十二月辛巳

上谕礼部朕惟尊

祖配

天莫大之典近来

郊祀告

祖止就内殿行礼原非

圣祖初制来春大祀

天地告

祖配

天当于

太庙行礼礼部因具仪以明年正月初二日

上亲诣

太庙具祭服行礼自是岁以为常

○嘉靖九年二月癸酉先是

上问大学士张璁朕闻书称燔柴祭天又曰类于上帝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夫天即上帝以形体主宰之异言也朱子谓祭之屋下谓之帝今大祀有殿是屋下之祭未见祭天之礼况今上帝皇地祗合祭一处似非天也又问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今大明坛当与夜明坛异可也且日月照临其功甚大今太岁等神岁二祭而日月星辰只一从祭焉朕疑之卿言其所以璁对曰前代郊祀分合不常我朝洪武十年即圜丘旧址为坛以屋覆之曰大祀殿合祀

天地

列圣因之以

太祖

太宗并配说者谓上为屋即周之明堂下为坛即周之圜丘至于日月之祀国初按古礼用春分秋分朝日夕月今不复举行盖缺典也

上复谕璁冬至祀天圜丘夏至祀地方泽亿万代不易之理今之大祀殿拟周之明堂或近矣如以为即圜丘实无谓也日月运行以成岁功止一从祭不得专诚以祭之其可乎今宜讲永璁复备述周礼及宋熙宁间陈襄苏轼刘安世程颐所议分合异同以对且言

祖宗之制已定今无敢轻议若夫朝日夕月之礼具载存心录并祭祀礼仪

皇上若欲讲求以复礼制无不可者

上因锐意欲定四郊之制卜之

奉先殿

太祖前不吉乃问大学士翟銮具述因革以对复问之礼部尚书李时时请少迟以月日待人情相信然后议行

上意犹不已仍卜之

太祖复不吉议且寝矣会给事中夏言请举亲蚕礼

上大喜以为古者天子亲耕南郊皇后亲蚕北郊适与所议郊祀相表里因以言奏示璁言因上<锍-釒>言国家合祀

天地并配

二祖俱不应古典宜令群臣博议礼科给事中王汝梅等诋言说非是

上切责之乃敕谕礼部朕惟祭祀重典不可不慎朕每奉行大祀之礼见其仪制与我

皇祖始制不同虽行百数十年原非立制垂宪之者乃系更定之文朕以冲昧之人幸绍

祖位当夙夜战兢以守成宪为天下先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孟轲氏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朕固不知礼不知道不学不聪经书明训圣贤格言岂敢不勉为守行我

祖训又有明谕曰后世子孙勿作聪明乱我成法朕岂敢身犯

皇祖之训自速□祸哉但义理不容不尽而心之所获又不可自默今将

郊祀事宜开条于后尔礼部即日刊刻分布文武衙门大小官员都限十日以里各以所见具<锍-釒>上闻不许隐忍含默一朕惟

天地有南北郊之祀古之礼也我

皇祖初建之制今当遵复一朕先以斯典重大预告请于

皇祖得报有过月之文遂未降前制遵我

皇祖圣辞是日夏言即以农桑二事来上正合南北郊之意实非人为非邪徒能言也朕遂敕行言于前月二十九日又以大祀更议之奏来上此又合过月之义朕所以未下言奏于所司者欲俟察

社毕降敕施行本月初四日王汝梅等奏谓言之奏不可夫汝梅等非真心爱君慎重之意或有使之亦窥测朕意耳<锍-釒>内明年伏俟敕旨未见明降此言不过谓之前奏即日施行是朝廷所欲者此奏四五日不下必有疑难之意我当沮之耳大小官员不许附和为言谋为朋聚止许以自己所见上陈一王汝梅等所言姑举一二言之彼谓虞书类于上帝为有虞祭天地之制夫曰类者乃以仿于祭天之礼而行非祭天之常典故谓之类彼又曰召诰中外用牛二分明是合祭天地矣夫用二牛者一帝用之一配位用之非天地各一牛也破乱大事之心胜故贼道叛经至于如此又援丘浚乖谬之言为可据难以志数或一有谓

天地合祀乃人子事父母之道亦为夫妇同牢之义此等言论亵慢神祗渎事祭祀无礼之甚莽贼之辞决不可用一朕闻朱子曰古者天地一定不合祭其祭天时岂可将许多神祗都排作一堆祭斯言正大足可万世为法一或为郊乃祀天社为祭地古无北郊夫社乃祭五土之祗犹言五方帝耳非皇地祗也明矣圜丘方泽之制具在周礼则南郊祀天北郊祭地又明矣社之名有不同自天子以下皆得随所在而祭之故礼亲地之说非谓以祭社即谓方泽祭地有谓社亲之所以母道事之天尊之所以父道事之此语牵强于义不合一朕闻宋儒苏氏日月尚可从祭圜丘皇地祗反不可从夫祭天主日配以月皆在天之神月虽为阴却位列在天皇地祗自是本位之主此说只是牵强一今之所谓不可者不过曰朝廷多事粉饰太平变乱成宪轻议

祖典万一祸变之来天下有声罪之者悔将何及谁任其罪不出此耳又或有心知其事是而口道其非者或阳为其可而阴议其否者此等之徒不但欺朕亦且误国务要着实吐露真言之一或谓数年行之无故一旦起此意恐不可失朕祗奉大祀今已九岁仰蒙

皇上垂鉴俯赐来享敢违之而兴变乱实欲尽赤心以答报耳夫人君以修德法

祖亲贤爱民乃为报

天之实尽职之要不在仪文度数之间此朕实惟盖在已之诚也若谓无故而更此言非诚心夫待其异变是何心哉况朕此意已闻之

皇祖

皇天亦无不鉴之理不敢避人而知止敬

天耳若以近年灾变亦以极矣本虽朕招朕致政典亦无不关况天尊地卑一定之道岂可并隆近年地数震异有不安之象亦不可不求其所以一大小官员都着依限具奏不许隐默三品以上并六科十三道翰林院左右春坊勋戚武都着自<锍-釒>其余依衙门为限连名具<锍-釒>尔部中集议以闻

○四月戊辰礼部上群臣

郊祀配典议谓

二圣配祀

天地百十余年天下之人习所闻见一旦分配恐骇听闻

皇上必欲尽如古礼圜丘方泽既为报本之祭则请如

圣谕俱奉

太祖配主于大祀殿乃我

太宗所创今顾不得侑享于中臣等窃恐

太宗之心有所未安其祈榖之礼似宜仍奉

二圣并配斯于

祖训人情两不为失

上复谕璁曰

二圣之祀典未有并配之制又因今日始当奉

太祖独配孟春之祀朕原曲处特名祈榖实存

祖制况又非明堂可比当如

仁宗之旧一应事宜务从俭以尽事天之实卿可遵委曲之道依朕此意行之璁对

天地并祭诚为庞杂若

祖宗并配原无可议又况既有大祀殿又建圜丘同兆南郊盖非礼制如臣愚见莫若因南郊大祀殿以祀

昊天上帝配以

二祖冬至大报天可也孟春祈榖可也万一雨雪届期亦可备而成礼北郊建坛以祀

皇地祗亦以

二祖配之夫天地者古今之天地分而祀之三代彝典也不可庞杂故臣将顺

皇上为之

祖宗者一代之

祖宗功德俱隆并配

天地当代之定制也孝子兹孙不可轻有议拟故臣不敢将顺

皇上为之且今日月迭变风霾浃旬四方饥荒父子相食周礼救荒之政在于青礼弛力斯礼之议本为敬天勤民民穷既极天象又彰若如

圣明初意暂行罢议

天地

祖宗寔共昭鉴

上报曰卿谓天地乃古今之天地分祀三代之典彝其崇敬天地至矣谓

祖宗为一代之祖宗虽是从周之意却视我

祖宗为何如人原

祖宗之意以何者为之孙敬我假如

天地合祀

二圣并配是我之制今从之是遵我矣既正分祀天地不敢庞杂是敬天地矣却以渎礼事我其视我为何如耶今日正求精一中正之道庶尽敬

天敬

祖之诚卿当重思之昔蒋冕等凡遇灾变皆以为大礼所致如以今日之变为郊议之应则凡前之灾异适中奸邪之口矣朕见礼部新旧制之说已知推避之意既而思之此事原非朕之本意遂直任之不责彼欺耳乃下礼部<锍-釒>且责之曰

祖宗并配在礼为黩耳尔诸臣屡不奉命同为谬论本自内阁所生力为阿从无敢可否借言遵守沽忠卖直但朕所定所榖原因曲全

祖制委与明堂举事不同依拟奉

二祖并侑二至之祀奉

皇祖高皇帝独配一应事宜俱从俭详拟以闻

○嘉靖十五年九月戊辰

上以祀

天享

祖礼宜崇重乃谕礼部嗣后奏进祀册于奉天殿行礼如朔望仪又四孟时享当以立春等四立日行尚书夏言因议上奏礼仪

上曰大报首重诸祀朕已亲定议一帙永传为法取进历义用朔云四海孟以时始日行还临期告闻

皇祖

○嘉靖十六年八月壬子

上在

太先殿谕大学士夏言

方丘以夏多雨

神御位俱设有幕架独

圜丘未有恐方冬雨雪其传所司制造

上帝位用圆制

太祖配位及四从俱用青色纻丝油幕

○嘉靖十七年十月甲子

上以天垂景云躬叩

玄极宝殿毕诣

南郊以恭上

上帝尊称预告于天神地祗还御奉天殿敕谕礼部曰朕以□服藉

皇考

圣母积德乃大蒙

天眷嗣主华夷十复七载一政无为独怀感戴大造之仁祖本之重可无仰酬于心今乃特竭朕衷左右<訁恣>谋于三五大臣且合词同情闻之臣庶敢以一念之微上报兆命之主兹已同卿等预告于神祗恭取来月朔旦亲率臣民趋诣

南郊拜上

皇天上帝泰号册表于

圜丘是午复诣

太庙加尊

皇帝御谥圣号为

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

高皇帝

高皇后慈谥懿号为

孝慈贞化哲顺仁徽成天育圣至德高皇后庶报

天报

□之微诚聊耳少罄焉尔礼部恭具大仪来闻敬哉敬哉

○十一月辛未朔

上诣

南郊恭上

皇天泰号册表曰嗣天子有道玄孙明王臣

上言伏以洪荒暝昧弗知大道之原混沌蒙默罔识人物之本若此于斯生民何有洪惟

上帝判立阴阳肇生人物辟宰三才掌握万化统天制地神祗悉赖于君临运圆括方群类咸蒙于大造历古今无已之神化作乾坤有永之祖根肆好生之德巍巍于生民而立主简大命之求切切乃命之以为君昨当中夏之艰眷我

高皇之德授之宝符作主生人迨传统继世已踰

七帝兹洪图大服巨锡微臣嗣明历奉

郊庙一德莫有居辟位代天工万罪皆积戴简眷之渊深荷仁生之岳重切念臣至愚极昧甚<耳少>最庸非但未肖于前王尤愧无及于

祖宗之毫末者也兹者臣感恩铭首拜眷刻心不量凡庸之资钦举无前之典祗上

太号玄称曰

皇天上帝仰我

天慈俯纳臣荐居高赫然而赐鉴享圜丘丕祀于亿年听卑昭矣以垂歆佑斯明基业于万世顺五纬于圆清绥八荒于方浊世嗣生贤兆民蒙福臣无任冰渊惶污不胜仰奉祗答

天恩之至谨言礼成还诣

太庙恭上

太祖高皇帝尊号册文曰臣伏闻自古受命之君躬接于天万世不堕号称太祖然历选前辟功德高大未有如我

皇祖之盛者也是故舜禹受禅乃揖逊而有其位汤武传业犹放伐而取诸人钦惟我

太祖高皇帝当夷狄据华之秋实天地易位之变乃奋扬神武取中国于冠裳臧裂之余恢阐圣文明王道于纲常沦斁之后扫弥天之虏于宇内经百战而帝业成翦群雄之乱于四方不十载而天下定得国之正视商周而功烈有光受命维新匹虞夏而艰难事倍殆与辟乾坤于混沌肇人纪于伾榛同一揆也若夫制礼作乐经文纬武仁恩溥于万类教化行于四海躬帝王之大德建圣神之极功则又兼总百王高视千古独立一代卓乎无前者也不有显号其何以昭公议于千万世乎玄孙 早以冲人缵承大位永念

祖德莫可名言兹者不量颛蒙敢效摹拟谨恭奉册宝加

尊号曰

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伏惟

圣灵在天鉴观有赫垂庥委祉佑启后人祚我皇明与天无极谨言上

高皇后谥号册文曰臣闻后妃德侔于天地式奉神灵之统闺门化洽于邦家允惟王教之端三代之兴罔不由是然关睢化微徽音益远汉唐而降懿德罕闻乃若辅圣承天赞元干化笃生

成祖再奠丕基则自上世以来未有若我

高皇后之德之功者也国家百年阴教明章内治成顺溯源徂委厥有自来敬惟我

孝慈高皇后有生至德作配

圣王懿范贞容母仪天下嘉言善行风动万邦左右

庙谟有参赞运筹之力服劳女事历艰难创业之劳不妄杀人之言与孟轲之训相发无忌布衣之念与无逸之书同旨大哉

仁圣之德旷古鲜俪载籍所传莫斯为盛也已臣 永慕慈恩名言莫罄谨恭奉册宝加上

尊谥曰

孝慈贞化哲顺仁徽成天育圣至德高皇后伏惟

慈灵昭鉴享懿号于无穷保我子孙赞

祖基于永世谨言是日

中宫捧

高皇后主助行亚献礼文武官命妇陪祀

○辛卯冬至大祀

圜丘礼成

上还御奉天殿文武群臣行庆成礼毕诏示天下诏曰朕闻洪荒草昧三才未立追厥开天辟地于惟

上帝宰御焉载稽往元丑乱我夏于惟

皇祖高皇帝出焉次建宝图以成

高皇之烈者我

太宗皇帝也申启明运以光前勋之盛者我

皇考功德焉于是庆钟泽积至今日朕方当冲昧之年丕受荷肩之重耿末弗肖祗叨荷于

天眷洪深愚暗不才钦感沐于

帝恩隆大位处王公士兆之上君临四国万姓之尊图报称于

上帝

皇祖

太宗

皇考之心终日思惟十复七岁矧人君称皇取莫大之义于天又复自谓曰天子而推崇如事父之情何未之思且苍昊旻上未尽高覆广遍之极是以朕特竭愚念已于此月一日上辰祗具册表亲率臣民趋诣

圜丘拜上

皇天上帝泰号即复恭思万类异物皆本乎天朕为民物报本事天之心既少少尽矣惟人之本非祖而何用是因追本之诚亦实昭我

皇祖丕烈古前所无者故就一辰奉册宝偕皇后率臣妾躬诣

太庙崇荐

皇祖圣号曰

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

高皇后肇修阴教允辅天德加荐慈谥曰

孝慈贞化哲顺仁徽成天育圣至德高皇后复惟

太宗皇帝克成

太祖洪业功备创守前于九月十一日加尊号为

成祖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初以季秋大享之典所关为民谢福王者大事式循经义之正特举宗祀之章况我

皇考玄德升闻辉前启后宜荐

宗称即此之十一日恭上

尊号为

睿宗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宀十见>穆纯圣恭俭敬文献皇帝是月二十一日祗大享

上帝礼于宫右乾隅之

玄极宝殿奉

皇考配

帝兹者六气始复之辰九举大报之典圭璧是奉仰

上帝已垂歆祝帛是将荷

皇天之锡鉴朕衷欢戴莫罄名言臣庶同情敢稽

天贶特覃大赉之恩敬布好生之德于戏事

天事

帝而事

祖考

郊大报与

堂大享以同伸报功报德而报生成皇矣

天皇矣

祖考斯并尽庆艳神人忭极民物泽流

帝惠有血气者其思之以尊亲言露朕情凡见闻者宜念哉而祗绎布于华夏播彼夷戎钦哉

○嘉靖二十一年四月丙辰敕谕礼部曰朕惟三代之礼至周大备后世治不古若乃因陋就简焉朕究览古初斟酌百代惟文武是宪是式故郊正分祀庙隆特享宋儒朱熹所谓大事者朕崇重之惟是季秋大享于明堂此周礼重典与郊祀并者也数岁以享地未定特举祭于

玄德宝殿朕诚犹未尽惟兹

南郊旧殿原为大祀之所今礼既是正则故构不当亵留昨岁已令有司悉撤之朕自作制象立为殿恭荐名曰泰享用昭寅奉

上帝之意

正祀典中庙祀

○嘉靖六年十二月壬申大学士杨一清等言

皇上每早视朝必先瞻拜

奉先

奉慈

崇先三殿嫌于太繁自今第宜每日令内侍焚香朔望及四时节候

圣躬亲往各殿行一拜三叩头礼庶礼仪适淂乎中而起居有节又忌辰古礼迁主祭每止于其所当忌而不他及今

帝后并祀亦非礼宜改正

上曰览卿所奏甚见诚爱孰肯言之夫子孙之于祖父竭尽其力犹不能报其万一何敢以劳为言况君人者既以一身上主

郊祀次则

宗社又次则百神其重如此人之精神有限纵虽强力之人其能胜乎我

太宗时始建

奉先殿当时止

五庙神位日虽拜之止五拜今

九庙神位

奉慈三室

崇先亲庙穿绕往来登降阶级所行十三拜礼凡遇节令祭告忌辰计三十四拜朕素禀清弱拜毕言语促喘前年病起益甚不能如仪卿所议察礼精当朕采纳施行乃作忌祭或问曰昨夜更定

内殿祭祀礼仪何为也吾答曰斯举亦是重事吾昨因见此礼太烦特录其仪以与辅臣杨少师张尚书议彼二臣一闻之叹曰斯礼外庭不闻制典原无开载当要裁定之吾又咨于杨张二臣彼复考议当行礼仪开具呈进且曰愿不必疑虑行之可也吾又答之曰尔等所参酌之议吾已知之足见辅导爱君之意但恐罔议经义好辨之徒将为异议虽不足以惑君子而谗譛之言大舜尚亦惧之可下之礼部会翰林院参详议拟来行庶使他辈无言矣二臣复奏曰斯礼也乃朝廷家人父子之间所行原非外庭所敢议不必如是只断之可也吾又答之曰卿等之意朕固知矣实虑奸謟之徒破乱我事将归过于朕此虽不足计较达礼者必知之须卿等具一<锍-釒>来可也彼遂与同官四臣具奏已下该部知之是足以服人心也问者曰斯礼仪自

太宗文皇帝相传至今百三十余年胡可率尔改之乎吾答曰汝之言即是招异之言也我

太宗建

奉先殿固率初制然礼本以义起正因

太庙不便忌辰朔望并时节荐献行礼故于宫内建此殿原是节劳之意至我

皇伯考始有

奉慈之建吾嗣大统遵照其意乃有

崇先之建夫杨张二臣告吾曰斯殿也非庙也如即为庙亦贵清净必不可日日开门而渎神也周颂清庙鲁颂閟宫亦无有每日开门瞻拜者也故此等礼仪决当改正吾亦思之孔子有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先儒释之曰三年无改者孝子之心有所不忍故也至于三年之丧已尽则当思改之夫子孙之于神令当念其恩德何可忘之奉先之道本于孝诚若夫琐琐之礼至于如此当正之也故吾从其奏也问者曰斯礼仪行之既久恐不可改也改之窃恐

神灵不享如人心之惊骇何吾答曰人子之于亲当竭其力劳而无怨此子之职分也吾何敢辞其劳简忽不敬但观诸繁文之礼有不可强为者也彼他人言之则曰擅改旧章简宗庙祀礼若在吾同道之人则曰斯举也深有禆益先人之制以为永世之典且使后之来者可遵行而无替也杨张二臣曰礼道贵可传可继斯之谓也夫为礼烦渎则

神灵必不享故敢历正之也此实为正家奉先之道于以化行四海何畏乎愚暗小人之讯人心何有骇之乎问者曰盍将日拜之仪试言之吾答曰自吾即位以来循习旧仪日至

奉先殿九室

奉慈殿三室各一拜后添建

崇先殿亦如之但因乙酉冬吾疾起体力弱更定

奉先总四拜

奉慈总一拜

崇先亦一拜虽每思其□甚至去冬方与二臣言之问者曰比旧时

列圣虽不往有遣亲王代拜今既无昆弟又无亲王在京是必自勉之吾答曰汝问了这一日这几句说到极处今彼所欺者正以吾孤幼耳其在

祖宗朝每日正命亲王代之谓之上庙吾今论之此实殿也非庙也纵使为庙亦不可如是二臣云如即为庙亦贵清净吾遂论之庙者奉

神之处也必按礼行祭有时陈门有时启此方可妥

神灵之栖也若日日启扉朝朝展拜而时则不时也故吾敢谓当更之也问者曰此论固是经制似近于遮饰也吾答曰君子所为必从礼君子所图必务远何遮饰之有在吾之身纵强为之但恐后之来者将必不能继也问者曰既决之何犹豫不之行也吾答曰斯乃吾不能执其刚断者也实吾之过此则无辞焉但被言者挠之问者曰所更定礼仪有何据乎吾答曰今所更定者皆据先儒程朱二子之言也问者曰朱子家礼可于卿大夫士家行之于天子家恐不可也吾答曰昔孔子自裁法度以为治邑之道哀公问曰此法可治吾鲁国乎孔子对曰不但鲁国可治于天下亦可治以此观之则朱子家礼亦如是也夫卿大夫有家士亦有家庶人亦有家而天子亦必有家若谓天子无家是无本也大学之道修身为家之本齐家为国之本治国为天下之本未尝无家也今我

祖宗定制而

内殿者家制也

太庙者王制也内殿之礼不过家人父子间所行故因之参用朱子家礼之制也

庙祭者严大庭之礼有君臣之义其制最重故

庙祭则百辟陪祀太常行礼至于

内殿之祭不过以义起之因孝成之非与

庙同而家礼之用舍朱子之制何所求哉问者曰所论引证虽至倘于

祖训有违哉吾答曰汝言甚善教吾勿陷于过也伏睹我

高皇帝垂训曰后世子孙勿作聪明乱我成法吾每读至此敢不惕然悚惧但

奉先殿之建

文皇帝固因

高皇帝之制然行礼仪文典章不载亦无

明训不过示子孙以起孝敬率

祖之行念

祖之德图报无替拳拳之意耳非

祖训中开载故吾敢因时损益亦是继志述事之意于我太宗垂示之道或有禆益而万世子孙庶可继可传也问者曰既如此今日

列祖忌日之祭何不将礼仪历正之行之吾答曰嗟吁此正为破礼之徒阻挠之也昨吾因斯礼之改特出其仪付之司礼监太监鲍忠谕云尔等便率各该供事者前去演礼忠承旨持仪退复来奏云早奉传旨但亲祝文未降吾答曰祝词吾已亲撰付内阁看润去矣待写来与汝去忠退少刻而张佐等八人皆至奏云礼仪已习之但恐不可百年以来至于今日胡为之更改也吾闻此言即知其但异议以惑人也遂答之曰我

祖宗朝内殿之仪见今开载何典记云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锍-釒><锍-釒>则怠怠则忘况书云与治同道罔不兴因时损益吾已与内阁大臣议定尔等何有此言乎是必彰君之过旧礼实烦温祥云旧仪亦是内阁来的吾笑之我

太祖设六部内礼部所司者一应礼仪皆系掌之

太宗设内阁以为备顾问专辅导未有礼仪出于内阁也鲍忠云只照圣意行之可也吾遂呼其名曰汝一人见从是必知礼也不必再论明日还照旧行待吾别处佐等退实因此而挠之也问者曰汝止信杨张之言故如此也吾答曰古者建师保之官职专辅君之德保君身体谓之师保之臣事无内外之分皆当与之故杨张二臣克尽君之道以保爱吾身之如是也故吾亦信之况考之礼经稽诸先儒法言皆合故吾从之行也问者曰既坚志信从何不行之岂亦以佐等之言而复有畏心乎吾答曰君子临事无不敬吾为人君又当敬而又敬可也何畏之有哉问者曰既若是在佐等之意恐君□过举亦是爱之之心何便拒之也吾答曰不然果爱吾者当于事未形之前匡之可也何必待演礼之后方兴此说哉汝之言孰欺欤问者曰斯言固是恐礼实不可更也何不熟思之吾答曰汝此言不过悦吾之言也夫君臣行事岂无熟虑吾已与二臣问而又问虑而又虑汝不必将此意为吾告也问者曰既能熟虑今日不应有此阻是虑乎非虑乎吾答曰吁哉晚矣吾尝三与二臣言是必一会议然后可行彼二臣之心只知有君不畏他党故力主之信与不信者在达礼不达礼也此虽是二臣致君之诚而吾自失之过也问者曰彼所执奏不过止为少四拜及不拜余位故非别为也吾答曰我

太祖之制

庙殿虽曰同堂必曰异室故止宜于所当忌者之位前致祭其别位不祭此家礼所云也且如今日我

皇高祖考忌辰只宜于本位祭其别位无与也若一概祭之于卑者犹可于尊者反轻之也二臣云若一概滥祭岂不烦而渎乎斯之谓也若论拜礼程氏曰家祭凡拜皆当以两拜为礼今人事生以四拜为再拜之礼者盖中间有问安之事故也事死如事生诚意则当如此至如死而问安却是渎神令却计拜之多寡于义全不之顾可乎问者曰旧于忌日之祭亦俱服衮冕今欲更之浅淡衣服得非过为轻重乎吾答曰如今

太庙四时岁暮之祭则当服衮冕若于内殿时节之祭服之亦未为不可于忌日则不可也古礼忌日迁主而祭所谓迁者亦是迁诸庙也盖庙祭当吉忌祭者乃□也故朱子家礼云忌祭变服吾因之也且内殿行礼既无太常供事又无陪祀之官纵使天子服衮冕似缺助祭百辟非相继之道也且记云孝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今既不迁主则取其义于当忌之室服淡衣服再拜可也庶礼情兼尽也问者又曰兹所论固善何可得而行之吾答曰帝王有事必询及左右大臣询及卿士及庶人询谋佥同然后可行也岂止一己之私乎先儒云非天子不议礼斯言也施之大道之世未敢有讥议也今之世愈降而道愈微奸巧喜功之人各主一途所以天子被其讪大臣被其谗卿士被其制庶人被其惑此等小人愈无忌惮肆张邪说故吾敬慎之也问者退吾述此语者与其知礼者共之呜呼艰哉又补说曰或有言

内殿行礼有忌祭有时节有朔望有致荐何以忌祭为名吾曰凡此皆轻而忌日重也故以忌祭名之他皆统之也又附论曰朕本以宗□荷

皇天明命眷佑<耳少>躬位为人长诸凡奉

天法

祖之道罔敢违越正是

内殿奉先之礼每为之虑日拜本烦忌祭本滥是朕不敢不因而损益之也且如朕固是昧弱之人纵使有亲王在京或有诸昆弟命之代行朕敢谓不如不拜之为敬也以其亲瞻拜言之礼祭神必齐恐无日日齐者之礼岂不渎乎以命亲王代拜言之夫兄弟父子之间虽是一气至亲其实性异也彼岂无劳而怨乎其未必如我之诚敬也不如不拜之为愈矣孔子曰祭如在又曰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朕凡于祭未敢不敬以祭先言之孝子之祭祖先日致其诚敬思其音容故临祭恍若在位心正身整则祖先未有不格之享之也况内殿不过追孝无穷之意其祭享之典诚在于

太庙

世庙也四时岁暮凡五享之矣若夫内殿之仪岂不诚烦数哉故凡时节朔望及有事当遍告之其忌祭止合某位忌则某室前祭可也其日拜之礼又是为太渎也人情既得

神必鉴享我

祖宗将锡福家国庇我后昆端在此矣记云礼不踰节不侵侮不好狎所谓不踰节者吾故制之也张尚书凡三年可传可继之者吾制之礼则合之也呜呼能达礼者幸其察哉复为之序曰忌祭或问之作者以寓朕制礼之意也夫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贵得其中和然后以尽礼之实也其至大至重矣凡夫祀

帝享

祖礼

神交人朝廷燕仪皆须执其礼存其诚乃可尽人君之责耳朕仰承

天眷嗣

祖宗鸿图夙夜兢兢罔敢怠逸近因与内阁辅臣详议博考稽订经义裁为奉

先之礼中值阻滞之徒朕不得不亲为辩论以辟邪说是以此录之由述也若谓朕伐其私能与人争辨失帝王之体朕岂不知但今时之人至愚极顽不敢不言之如此岂可塞耳屈颜甘受其讥也若谓朕作此言将肆行己见变乱训条则朕岂敢

皇天

祖宗想垂察之奚足琐琐为言也是为序

○嘉靖十年正月丙戌敕谕礼部曰朕惟

庙之祀未有不同所以尊事

天地

祖宗者也惟

太庙享祀制宜未称孝敬之情仰惟朕

太庙高皇帝重辟宇宙肇运开基

圣德豊隆

神功伟盛顾不得南面居尊甚非所宜当朕

圣祖在御固宜尊

德祖居尊其在今日当以朕

圣祖为始祖居

始祖之位每岁孟春行持享之礼自

太宗而下并各居一幄而仍同日行礼其夏秋冬三享仍于太祖之室相向行时祫礼如今之制仍于季冬行大祫礼以

德祖居尊及

仁三庙合享于

太庙亲王功臣俱配食于两庑岁暮自是节祭归之

奉先殿行礼

世庙止行四时之享罢岁暮之祭亦归之

崇先殿行礼即择日预告具仪来闻钦哉故谕

○庚子

上亲定庙享礼成为文告

太祖高皇帝曰惟我

皇祖应

上天之眷求作下民之元后洗涤胡垢再造乾坤瞻

神功之浩浩睹

圣德之巍巍冒覆八埏光被四表臣 本以□人仰荷

天命我

皇祖余祥遗泽流沾愚穉之资俾承

皇祖之统敢不勉进学业率遵

圣范思我

皇祖未正南面之

庙享曷伸孙子之至情固知

皇祖推尊

祖考之心至切然其于所尊

皇祖者如何而后伸焉今敢昧万罪庸竭一诚拟自今春始凡每岁孟春行时享礼夏秋三时行时祫祭礼俱恭奉我

皇祖居尊南向又拟每岁季冬之吉行大祫礼奉

德祖居尊以及

懿熙仁三祖合享于

皇祖庙亲王勋臣于两庑配食其岁暮元正之祭于

奉先殿行礼如清明仪伏祈

圣鉴矜宥狂昧之罪俯垂

来格暨惟锡贶后人敷福臣庶臣 下情不胜恳激奉告之至

○九月己卯

上御文华殿东室召大学士李时翟銮尚书汪鋐夏言面谕曰

天地百神祀典俱已厘正

宗庙之制尚未尽善夫父子兄弟同处一堂在礼非宜我

太祖初立四亲庙后因合祭天地乃始定同堂之制今当复之时等对曰

皇上曾言祀典当正庙制难更且古人庙制卑小今

太庙规模宏伟一旦改作恐事体重大未可轻易言曰各立一庙虽古礼但一日遍祭

九庙恐

圣躬太劳

上曰今且言庙制未论行礼朕拟日祭一庙不必遣官亦可言曰古礼恐难尽复且庙皆东向

上曰尽如古礼固难但大体却须依据异庙乃各全其尊此当依者朕欲不动大殿只用两庑为之銮曰两庑南北岂能容都宫寝庙

上曰不必如此只存其义可也时曰不动大殿则寝殿亦不须动

上曰三殿俱不动朕思

皇考南面专享世庙之祀而

太宗以下

列圣乃西面不得专祀书称豊昵朕心未安时等俱顿首曰

圣谕及此真圣人大孝之心也言复奏曰

太庙两■隙地无几

宗庙重事始谋宜慎须是度量地势广狭方可拟议

上曰卿为礼官其即具奏行

○嘉靖十三年八月丁未以南京

太庙灾召礼部尚书夏言至平台赐之敕令宣示府部衙门集议重建事宜敕曰南京

太庙或建或弗建宜何所定朕惟

太宗既迁北都为子孙万世之业则南京

太庙不必重有或谓

太祖初定之都子孙当思慕功德不可废朕则以

太祖定北都传已

六宗矣能守

祖宗洪业传之无穷岂有南北之分也即

太宗所定都

太祖在天之灵未尝不歆顾于斯且一天下作

二主

一庙岂合礼与义哉人又谓承天尚有

献考庙将非薄

祖厚亲欤朕则曰承天之庙

孝宗所命建藩邸旧也故不敢云之亦犹南京

奉先殿之比此与

世庙不同且今南京秪存百官有司不巡幸不举时祀徒有庙社耳此与周家三都三庙之同建者今昔意气不侔也况

祖宗神灵惟于子孙是依是凭岂有隔数千里之远能将朕之诚敬乎今北都立万世之业则当为万世之图使其专一于此庶几

太祖永歆必不以再建庙为歆也敕尔诸臣其集议之言退而集廷臣议请以南京香火并于

奉先殿其

太庙遗址仿古坛墠遗意高筑墙垣谨同启闭以致尊严

上曰南京香火并进膳之仪礼部查议以闻其原庙址如议筑垣时加巡守并各廨宇永不得修整著为令其在京

庙制速处物料择日兴工承天

家庙勿称庙可仿

奉先殿意曰隆庆殿用别轻重之意

○九月辛未

上欲建

九庙以问辅臣张孚敬李时孚敬等对

九庙正礼当行无疑前岁第以年月未利姑徐徐之尔

上曰原说明年利俟临期会议今达礼者少不必会议恐招多言可即量地广狭摹拟<矢见>制寻谕礼部尚书夏言令阶在工诸臣郭勋等并内阁礼工二部同诣

庙廷视计制用物式庙寝不必相去远即前堂五间向后大许接寝室三间义亦在矣诸臣奉谕遂议于

太庙南左为三昭庙与

文祖世室而四右为三穆庙群庙各深十六丈有奇其

世室殿寝视群庙稍崇而纵横深广与群庙等

列庙总门与

太庙戟门相并

列庙后垣与

太庙祧庙后墙相并具图进览

上以

世室当隆异其制谓诸臣所拟未尽令再议于是言等请增拓

世室前殿视群庙崇四尺有奇深阔半之寝殿视群庙崇二尺有奇阔深如之<矢见>制闳钜夐与群庙异

上乃报允令所司预具物料以来春仲月始事

○辛卯以孟冬享

太庙先期命侍郎顾鼎臣霍韬捧

主会二臣皆有期功之服自言期功服轻且闻丧已踰旬月之外礼不当避

上曰所言亦当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湏分别轻重令礼官考议以闻于是尚书夏言执奏丧服之制人情所由生今二臣尚在哀中不宜与

宗庙吉礼

上然之诏鼎臣韬回以侍郎黄宗明林庭<木昂>代之且令自后

庙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

主官十余人以请

○嘉靖十四年正月壬午

上召大学士张孚敬李时礼部尚书夏言至文华殿西室面谕曰今拟建

文祖庙为世室

世庙字当避孚敬曰

世庙等号原奉钦定矧已著之明伦大典颁诏四方似不可改

文世室须别为名耳

上曰然则称

文庙时曰古人最重宗字既有

太祖庙

文皇庙宜称曰

太宗庙亦百世不迁矣言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德世□称

太宗庙最当其余群庙不用宗字

上曰群庙何称孚敬言皆以为当用

本庙号他日递迁更牌额可也时曰不若只用昭穆字一曰昭一庙二庙三庙穆亦如之免迁易牌额

上以为然欲加一字为昭第一庙复问孚敬言何如二臣谓仍用

本庙号为重

上从之仍谕三臣曰

皇考世庙以迫近河水久议移改今当同

七庙之吉兴工但今

七庙以统于

太祖又限以地势<矢见>制颇杀今拟

世庙重建于

太庙左方实与

太庙切近亦须少杀旧<矢见>于

列祖之庙不至相踰庶免丰祢之嫌可于二月四日礼部会官相度来闻

○二月甲寅先是

上召礼部尚书夏言至文华殿谕曰清明节既遣官上

陵行礼

内殿复有祭祀似涉烦扰卿宜从容讲明越数日复召对于文华殿言退而上议请罢冬至中元

上陵而以秋祭改于霜降之日与清明礼同其

内殿不复设祭

上曰

内殿祭仪已别谕卿同辅臣议奏上

陵遣祭春以清明秋以霜降冬至已于

奉先殿有祭并中元仍遣官诣

陵祭祀各衙门官不必去著为令寻谕言内殿之祭并礼仪不可不讲而作之以成

祖典非朕好变卿还同阁臣共议之朕开于后

一清明中元朕生辰冬至正旦有祝文乐如宴乐一

两宫寿旦皇后并妃嫔生日皆有祭无祝文乐

一立春元宵四月八日端阳中秋重阳十二月八日皆有祭用时食旧无祝朕增告词耳一如上各祭旧但于一室一拜止中室跪祝毕又四拜焚祝帛朕近岁更就位四拜献帛爵祝毕后妃助亚献执事终献彻馔又四拜礼毕一忌祭旧具服作乐朕思此不甚吉礼况当哀感之日更浅色衣去乐

○三月乙酉

上召大学士李时尚书夏言同对文华殿议及

宗庙祭祀

上曰祭以厥明视事为敬其脱履入殿恐古人礼意与今不同宜考议以闻言等覆请自今

宗庙祭祀俱用厥明行事太常寺先时陈设神宫监先时洒扫所司设燎

庙廷锦衣卫具仪卫如常

皇上不必脱舄陪祀等官俱用洁净新履供事制可燎罢之

○四月乙未

上谕尚书夏言曰

内殿礼仪四月八日俗事宜革去但有赐百官不落夹之例此当议改日行已复谕曰礼记月令篇谓是月麦先熟以荐寝庙今可据此义岁以孟夏之五日荐内殿赐百官仍其米食造如旧名麦饼卿可与辅臣议闻于是言及大学士张孚敬李时奏曰四月八日例赐百官不落夹者相沿释氏之说于礼无据及考礼经月令篇是月荐麦寝庙盖重五谷之先以荐新也兹蒙

圣谕仰见

皇上据经析礼不因故袭俗得先生遗意可垂万世法请著为令许之

○十月己亥

上谕礼部尚书夏言前以

皇考庙比世室之义即名世庙今分建

宗庙惟

太宗世祭不迁恐

皇考亦欲尊让

太宗世之一字来世或用加宗号今加于

考庙又不得世宗之称徒拥虗名不如别议卿可会勋时慎议以闻

上复谕言

皇考庙名卿可会二臣看详如题曰

献皇帝庙庶别宗称且见推尊之意于是言等谓

圣谕允当庙以谥名既合周典而

尊号昭揭又与

列圣庙号同符请敕所司恭制扁额择日告悬并以谕议宣付史馆从之

○十二月丁酉

上谕辅臣李时尚书夏言曰

奉先殿不胜旧矣朕意欲新之时曰请俟

太庙工完并新

崇先殿

上曰然第今须预备料材耳复问神牌当置何所言请暂设

太先殿

上曰然则

崇先殿牌当奚置牌与主不同朕拟奉之宫中二臣谢不及至是

宗庙成

上申谕曰

神主奉安后

奉先殿

崇先殿神位宜暂奉安

景神殿以便来春二殿之修可即于是月举行

○嘉靖十五年七月庚午议迁

三后神主于

山陵

上谕礼部尚书夏言曰

陵礼制故严

庙中一

帝一后

陵则二三后配葬今别建

奉慈殿不若奉

主于

陵殿为宜且

梓宫配葬而

主乃别置近于黜之非亲之也此关典礼其会议以行言乃会内阁覆奏

上曰然此与

崇先殿不同周人祀后乃始祖之母今

奉慈殿但名存耳四时之祭舞乐俱无于是定议是

孝肃太皇太后神主于

裕陵

孝穆皇太后

孝惠太皇太后于

茂陵

上复谕言曰

三后神主称

皇太后

太皇太后者乃子孙所尊称今既奉迁

陵殿实同

帝后之列揆之名实于礼未宜似当更正卿其会翰林院礼科详议具闻言等因请改题

孝肃太皇太后神主止称

孝肃贞顺康懿光烈辅天成圣皇后不用睿字

孝穆皇太后神主止称

孝穆慈慧恭恪庄僖崇天承圣皇后

孝惠太皇太后神主止称

孝惠康肃温仁懿顺协天佑圣皇后俱不用纯字从之

○嘉靖二十二年十一月壬戌敕谕礼工二部曰朕惟礼时为太祀典国之大事也苟不安于人心终难协夫礼意我国家

宗庙之制自

太祖肇基之初首肇

四亲庙其后更制时奉殷荐同乎一室当其始事岂不博采遐观卒从同堂异室之<矢见>以示酌古准今之议暨我

成祖定制于兹

庙寝之营率遵其旧百数十年以祫以享缉于纯嘏则有由然夫萃之为享其则不远曩因廷臣之议咸称

七庙之文是用创兴以从周典乃所司讨论不详区画失当

成祖以六世未尽之亲而辶□处迁世室不获奉于三昭

仁宗以穆位有常之主而移就左宫遂致紊于班祔

武宗朕兄也不得同为一世顾居

七庙之中有妨七世之祀揆之古义斯为戾矣往者回禄之警

天与

祖宗实启朕心兹当重建之辰所当厘正以图鼎新又我

皇考睿宗庙于都宫之外朕每事庙中

考庙未备岂有四亲之内而可缺考乎虽每于祫祭同享而奉

主往来深为渎扰兹礼官等会议欲奉处于

孝宗同庙虽为兄弟同世之义然题扁各殊终未为妥朕是究是图惟遵

先制其永无愆夫礼非天降乃起人情

祖宗列圣欢聚一堂斯寔时义之为顺者兹当建立

新庙仍复旧制前为

太庙后为寝又后为祧时祫祭享奉

太祖高皇帝正位南向奉迎

成祖及

群庙我

皇考睿宗献皇帝神主俱同堂而序享献既毕则奉

列圣主各归于寝庶昭穆以明世次不紊

列圣在天之灵欢忻鉴享而克伸朕瞻事孝享之诚矣可如期兴建尔礼工二部如敕奉行

○嘉靖二十四年六月癸巳礼部奏

庙工大体已完细节未备乞暂举秋享之礼于

景神殿

上曰

太庙之工尔辈原计以秋祭时可成今既告成更又何待朕虽非长者而自为变诈其何以交于神明昭穆不序何得成王礼其亟择日安

主具仪以上朕疾不能躬事或命太子或命官摄行其仪节一如

先庙之旧后所增诸仪悉除之

大明世宗肃皇帝宝训卷之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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