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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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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之器

《御史台记》:唐制,御史有三院:一曰台院,其僚为侍御史;二曰殿院,其僚为殿中侍御史;三曰察院,其僚为监察御史。察院厅居南,会昌初,监察御史郑路所葺。礼察厅,谓之松厅,以其南有古松也。刑察厅,谓之魇厅,以寝于此者多梦魇也。兵察厅,主掌院中茶,其茶必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御史辄躬亲缄启,故谓之茶瓶厅。

《资暇集》:茶托子,始建中蜀相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指,取碟子承之。既啜而杯倾。乃以蜡环碟子之央,其杯遂定,即命工匠以漆代蜡环,进于蜀相。蜀相奇之,为制名而话于宾亲,人人为便,用于当代。是后传者更环其底,愈新其制,以至百状焉。

贞元初,青郓油缯为荷叶形,以衬茶碗,别为一家之碟。今人多云托子始此,非也。蜀相即今升平崔家,讯则知矣。

《大观茶论·茶器》:罗碾,碾以银为上,熟铁次之。槽欲深而峻,轮欲锐而薄。罗欲细而面紧,碾必力而速。惟再罗,则入汤轻泛,粥面光凝,尽茶之色。

盏须度茶之多少,用盏之大小。盏高茶少,则掩蔽茶色;茶多盏小,则受汤不尽。惟盏热,则茶发立耐久。

筅以筋竹老者为之,身欲厚重,筅欲疏劲,本欲壮而末必眇,当如剑脊之状。盖身厚重,则操之有力而易于运用。筅疏劲如剑脊,则击拂虽过,而浮沫不生。

瓶宜金银,大小之制,惟所裁给。注汤利害,独瓶之口嘴而已。嘴之口差大而宛直,则注汤力紧而不散。嘴之末欲圆小而峻削,则用汤有节而不滴沥。盖汤力紧则发速有节,不滴沥则茶面不破。

勺之大小,当以可受一盏茶为量。有余不足,倾勺烦数,茶必冰矣。

蔡襄《茶录·茶器》:茶焙,编竹为之,裹以箬叶。盖其上,以收火也;隔其中,以有容也。纳火其下,去茶尺许,常温温然,所以养茶色香味也。

茶笼,茶不入焙者,宜密封裹,以箬笼盛之,置高处,切勿近湿气。

砧椎,盖以碎茶。砧以木为之,椎则或金或铁,取于便用。

茶钤,屈金铁为之,用以炙茶。

茶碾,以银或铁为之。黄金性柔,铜及䃋石皆能生,音星。不入用。

茶罗,以绝细为佳。罗底用蜀东川鹅溪绢之密者,投汤中揉洗以罩之。

茶盏,茶色白,宜黑盏。建安所造者绀黑,纹如兔毫,其坯微厚,熁之久热难冷,最为要用。出他处者,或薄或色紫,皆不及也。其青白盏,斗试自不用。

茶匙要重,击拂有力。黄金为上,人间以银铁为之。竹者太轻,建茶不取。

茶瓶要小者,易于候汤,且点茶注汤有准。黄金为上,若人间以银铁或瓷石为之。若瓶大啜存,停久味过,则不佳矣。

孙穆《鸡林类事》:高丽方言,茶匙曰茶戍。

《清波杂志》:长沙匠者,造茶器极精致,工直之厚,等所用白金之数,士大夫家多有之,寘几案间,但知以侈靡相夸,初不常用也。凡茶宜锡,窃意以锡为合,适用而不侈。贴以纸,则茶味易损。

张芸叟云:“吕申公家有茶罗子,一金饰,一棕栏。方接客索银罗子,常客也;金罗子,禁近也;棕栏,则公辅必矣。家人常挨排于屏间以候之。”

《黄庭坚集·同公择咏茶碾》诗:要及新香碾一杯,不应传宝到云来。碎身粉骨方余味,莫厌声喧万壑雷。

陶穀《清异录》:富贵汤当以银铫煮之,佳甚。铜铫煮水,锡壶注茶,次之。

《苏东坡集·扬州石塔试茶》诗:“坐客皆可人,鼎器手自洁。”

《秦少游集·茶臼》诗:“幽人耽茗饮,刳木事捣撞。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

《文与可集·谢许判官惠茶器图》诗:“成图画茶器,满幅写茶诗。会说工全妙,深谙句特奇。”

谢宗可《咏物诗·茶筅》:“此君一节莹无瑕,夜听松声漱玉华。万里引风归蟹眼,半瓶飞雪起龙芽。香凝翠发云生脚,湿满苍髯浪卷花。到手纤毫皆尽力,多因不负玉川家。”

《乾淳岁时记》:禁中大庆会,用大镀金,以五色果簇饤龙凤,谓之绣茶。

《演繁露》:《东坡后集二·从驾景灵宫》诗云:“病贪赐茗浮铜叶。”按:今御前赐茶皆不用建盏,用大汤,色正白,但其制样似铜叶汤耳。铜叶色,黄褐色也。

周密《癸辛杂识》:宋时长沙茶具精妙甲天下。每副用白金三百星或五百星,凡茶之具悉备。外则以大缨银合贮之。赵南仲丞相帅潭,以黄金千两为之,以进尚方。穆陵大喜,盖内院之工所不能为也。

杨基《眉庵集》中《咏木茶炉》诗:“绀绿仙人炼玉肤,花神为曝紫霞腴。九天清泪沾明月,一点芳心托鹧鸪。肌骨已为香魄死,梦魂犹在露团枯。孀娥莫怨花零落,分付余醺与酪奴。”

张源《茶录》:茶铫,金乃水母,银备刚柔,味不咸涩,作铫最良。制必穿心,令火气易透。

茶瓯以白瓷为上,蓝者次之。

闻龙《茶笺》:茶,山林隐逸,水铫用银尚不易得,何况乎?若用之恒,归于铁也。

罗廪《茶解》:茶炉,或瓦或竹皆可,而大小须与汤铫称。凡贮茶之器,始终贮茶,不得移为他用。

李如一《水南翰记》:韵书无“”字,今人呼盛茶、酒器曰“”。

《檀几丛书》:品茶用瓯,白瓷为良,所谓“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也。制宜弇口邃肠,色浮浮而香不散。

《茶说》:器具精洁,茶愈为之生色。今时姑苏之锡注,时大彬之砂壶,汴梁之锡铫,湘妃竹之茶灶,宣成窑之茶盏,高人词客、贤士大夫,莫不为之珍重。即唐宋以来,茶具之精,未必有如斯之雅致。

《闻雁斋笔谈》:茶既就筐,其性必发于日,而遇知己于水。然非煮之茶灶、茶炉,则亦不佳。故曰饮茶富贵之事也。

《雪庵清史》:泉冽性驶,非扃以金银器,味必破器而走矣。有馈中泠泉于欧阳文忠者,公讶曰:“君故贫士,何为致此奇贶?”徐视馈器,乃曰:“水味尽矣。”噫!如公言,饮茶乃富贵事耶。尝考宋之大小龙团,始于丁谓,成于蔡襄。公闻而叹曰:“君谟士人也,何至作此事。”东坡诗曰:“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宠加。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观此则二公又为茶败坏多矣。故余于茶瓶而有感。

茶鼎,丹山碧水之乡,月涧云龛之品,涤烦消渴,功诚不在芝术下。然不有似泛乳花浮云脚,则草堂暮云阴,松窗残雪明,何以勺之野语清。噫!鼎之有功于茶大矣哉。故日休有“立作菌蠢势,煎为潺湲声”,禹锡有“骤雨松风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居仁有“浮花原属三昧手,竹斋自试鱼眼汤”,仲淹有“鼎磨云外首山铜,瓶携江上中泠水”,景纶有“待得声闻俱寂后,一瓯春雪胜醍醐”。噫!鼎之有功于茶大矣哉。虽然,吾犹有取卢仝“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杨万里“老夫平生爱煮茗,十年烧穿折脚鼎”。如二君者,差可不负此鼎耳。

冯时可《茶录》:芘莉,一名篣筤,茶笼也。牺,木勺也,瓢也。

《宜兴志》:茗壶,陶穴环于蜀山,原名独山,东坡居阳羡时,以其似蜀中风景,改名蜀山。今山椒建东坡祠以祀之,陶烟飞染,祠宇尽黑。

冒巢民云:“茶壶以小为贵,每一客一壶,任独斟饮,方得茶趣。何也?壶小则香不涣散,味不耽迟。况茶中香味,不先不后,恰有一时。太早或未足,稍缓或已过,个中之妙,清心自饮,化而裁之,存乎其人。”

周高起《阳羡茗壶系》:茶至明代,不复碾屑和香药制团饼,已远过古人。近百年中,壶黜银锡及闽豫瓷,而尚宜兴陶,此又远过前人处也。陶曷取诸?取其制以本山土砂,能发真茶之色香味,不但杜工部云“倾银注玉惊人眼”,高流务以免俗也。至名手所作,一壶重不数两,价每一二十金,能使土与黄金争价。世日趋华,抑足感矣。

考其创始,自金沙寺僧,久而逸其名。又提学颐山吴公,读书金沙寺中,有青衣供春者,仿老僧法为之。栗色暗暗,敦庞周正,指螺纹隐隐可按,允称第一,世作龚春,误也。

万历间,有四大家:董翰、赵梁、玄锡、时朋。朋即大彬父也。大彬号少山,不务妍媚,而朴雅坚栗,妙不可思,遂于陶人擅空群之目矣。此外则有李茂林、李仲芳、徐友泉;又大彬徒欧正春、邵文金、邵文银、蒋伯荂四人;陈用卿、陈信卿、闵鲁生、陈光甫;又婺源人陈仲美,重锼叠刻,细极鬼工;沈君用、邵盖、周后溪、邵二孙、陈俊卿、周季山、陈和之、陈挺生、承云从、沈君盛、陈辰辈,各有所长。

徐友泉所制之泥色,有海棠红、朱砂紫、定窑白、冷金黄、淡墨、沉香、水碧、榴皮、葵黄、闪色梨皮等名。

大彬镌款,用竹刀画之,书法闲雅。

茶洗,式如扁壶,中加一盎,鬲而细窍其底,便于过水漉沙。茶藏,以闭洗过之茶者。陈仲美、沈君用各有奇制。水杓、汤铫,亦有制之尽美者,要以椰瓢、锡缶为用之恒。

茗壶宜小不宜大,宜浅不宜深。壶盖宜盎不宜砥,汤力茗香,俾得团结氤氲,方为佳也。

壶若有宿杂气,须满贮沸汤涤之,乘热倾去,即没于冷水中,亦急出水泻之,元气复矣。

许次纾《茶疏》:茶盒以贮日用零茶,用锡为之,从大坛中分出,若用尽时再取。

茶壶,往时尚供春,近日时大彬所制,极为人所重。盖是粗砂制成,正取砂无土气耳。

臞仙云:“茶瓯者,予尝以瓦为之,不用磁。以笋壳为盖,以檞叶攒覆于上,如箬笠状,以蔽其尘。用竹架盛之,极清无比。茶匙以竹编成,细如笊篱样,与尘世所用者大不凡矣,乃林下出尘之物也。煎茶用铜瓶不免汤腥,用砂铫亦嫌土气,惟纯锡为五金之母,制铫能益水德。”

谢肇淛《五杂俎》:宋初闽茶,北苑为最。当时上供者,非两府禁近不得赐,而人家亦珍重爱惜。如王东城有茶囊,惟杨大年至,则取以具茶,他客莫敢望也。

《支廷训集》有《汤蕴之传》,乃茶壶也。

文震亨《长物志》:壶以砂者为上,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锡壶有赵良璧者亦佳。吴中归锡,嘉禾黄锡,价皆最高。

《遵生八笺》:茶铫、茶瓶,磁砂为上,铜锡次之。磁壶注茶,砂铫煮水为上。茶盏惟宣窑坛盏为最,质厚白莹,样式古雅。有等宣窑印花白瓯,式样得中,而莹然如玉。次则嘉窑,心内有“茶”字小盏为美。欲试茶,色黄白,岂容青花乱之?注酒亦然,惟纯白色器皿为最上乘,余品皆不取。

试茶以涤器为第一要。茶瓶、茶盏、茶匙生,致损茶味,必须先时洗洁则美。

曹昭《格古要论》:古人吃茶、汤用,取其易干不留滞。

陈继儒《试茶》诗有“竹炉幽讨”“松火怒飞”之句。竹茶炉,出惠山者最佳。

《渊鉴类函·茗碗》:韩诗“茗碗纤纤捧”。

徐葆光《中山传信录》:琉球茶瓯,色黄,描青绿花草,云出土噶喇。其质少粗无花,但作水纹者,出大岛。瓯上造一小木盖,朱黑漆之,下作空心托子,制作颇工。亦有茶托、茶帚。其茶具、火炉与中国小异。

葛万里《清异论录》:时大彬茶壶,有名钓雪,似带笠而钓者。然无牵合意。

《随见录》:洋铜茶铫,来自海外。红铜烫锡,薄而轻,精而雅,烹茶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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