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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名贤确论

历代名贤确论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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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之道【荆公 颍滨 范文正 东坡 乐天】

佛老之教【昌黎 六一 颍滨】

老子之道

荆公曰道有本末本者万物之所以生也末者万物之所以成也本者出之自然故不假乎人之力而万物以生也末者涉乎形器故待人力而后万物以成也夫其不假人之力而万物以生则是圣人可以无言也无为也至乎有待于人力而万物以成则是圣人之所以不能无言也无为也故昔圣人之在上而以万物为已任者必制四术焉四术者礼乐刑政是也所以成万物者也故圣人唯务修其成万物者不言其生万物者盖生者尸之于自然非人力之所得与矣老子者独不然以为涉乎形器者皆不足言也不足为也故抵去礼乐刑政而唯道之称焉是不察于理而务髙之过矣夫道之自然者又何预乎唯其涉乎形器是以必待于人之言也人之为也其书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夫毂辐之用固在于车之无用然工之琢削未尝及于无者盖无出于自然之力可以无与也今之治车者知治其毂辐而未尝及于无也然而车以成者盖毂幅具则无必为用矣如其知无为用而不治毂辐则为车之术固已疎矣今知无之为车用无之为天下用然不知所以为用也故无之所以为用者以有毂辐也无之所以为天下用者以有礼乐刑政也如其废毂辐于车废礼乐刑政于天下而坐求其无之为用也则亦近于愚矣

颍滨曰孔子以仁义教人而以礼乐治天下仁义礼乐之变无穷而其称曰吾道一以贯之茍无以贯之则因变而行义必有支离而不合者矣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语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而孔子自谓下学而上达者洒扫应对诗书礼乐皆其所从学也而君子由是以达其道小人由是以得其器达其道故万变而致一得其器故有守而不荡此孔子之所以两得之也盖孔子之为人也周故示人以器而晦其道使达者有见而未达者不眩也老子之自为也深故示人以道而略其器使达者易入而不恤其未达也要之其实皆至于道而所从施之有先后耳三代之后释氏与孔老并行于世其所以异者体道愈逺而立于世之表指天下之所不见以示人而不忧其不悟其说又老氏之眇也老子八十一章予尝为之解其说如此

范文正公曰老子曰名与身孰亲【言人知爱名不如爱其身之亲也】庄子曰为善无近名【言为善近名人将嫉之非全身之道也】此皆道家之训使人薄于名而保其真斯人之徒非爵禄可加赏罚可动岂为国家之用哉我先王以名为教使天下自劝汤解网文王葬枯骨天下诸侯闻而归之是三代人君已因名而重也太公直钩以邀文王夷齐饿死于西山仲尼聘七十国以求行道是圣贤之流无不涉乎名也孔子作春秋即名教之书也善者褒之不善者贬之使后世君臣爱令名而劝畏恶名而惰矣夫子曰疾没世而名不称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然则为善近名岂无伪耶臣请辩之孟子曰尧舜性之也【性本仁义】三王身之也【躬行仁义】五霸假之也【假仁义而求名】后之诸侯逆天暴物杀人盗国不复爱其名者也人臣亦然有性本忠孝者上也行忠孝者次也假忠孝而求名者又次也至若简贤附势反道败德弑父叛君唯欲是从不复爱其名者下也人不爱名则虽有刑法干戈不可止其恶也武王克商式商容之闾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是圣人敦奨名教以激劝天下如取道家之言不使近名则岂复有忠臣烈士为国家之用哉

东坡曰天下之道惟其辩之而无穷攻之而无间辩之而有穷攻之而有间不足以为道昔者六国之际处士横议以荧惑天下杨氏为我而墨氏兼爱凡天下之人有以君臣父子之亲而不相顾者皆归于杨氏而道途之人皆可以为父子兄弟者举皆归于墨氏也夫天下之人不可以絶天属之亲而合其无故之欢此其势然也故老聃庄周知天下之不正也起而承之以为兼爱为我之不足以收天下是以不为为我不为兼爱而处乎兼爱为我之外此其意以为不兼爱则天下讥其无亲不为我则天下讥其为人故两无所适处而泛泛焉浮游于其间而曰我皆无所为以是足以自免而逃天下之是非矣天下之惟其是所是非所非是以其说可得而考其终今以老庄无所是非而其路归于无有此其思之亦详矣杨氏之为我墨氏之兼爱此其为道莫不有所执也故为我者为兼爱之所诋而兼爱者为为我之所毁是二者其地皆不可居然而得其间而固守之则可以杜天下之异端而絶其口盖古之圣人惟其得而居之是以天下大服而其道遂传于后世今老聃庄周不得由大道而见其隙窃入于其间而执其机是以其路纵横坚固而不可破也且夫天下之事安可一说治也而彼二子者欲一而兼爱断之以为我故其说有时焉而遂穷夫圣人能处于其间而制其当然兼爱为我亦莫齐也而能用之以无失乎道处天下之纷纭而不失其当故曰伯夷叔齐虞仲夷逸隠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夫无可无不可此老聃庄周之所以为辩也而仲尼亦云则夫老聃庄周其思之不可以为不缪矣盖尝闻圣人之道处于可不可与之际而遂从而实之是以其说汗漫而不可诘今将以求夫仲尼老聃之是非者惟能知夫虚实之可用与否也已盖夫天下固有物也有物而相遭则固亦有事矣是故圣人从其有而制其御有之道以治其有实之事则于天下夫亦何事之不可为至区区焉求其有以纳之于无则其为用不胜劳矣夫老聃庄周则未尝知其穷矣夫其穷者何也不若从其有而有之之为易也故曰常无欲以观其妙而又曰常有欲以观其徼既曰无之以为用又曰有之以为利而至于佛者则曰断灭而又曰无断无灭既曰无矣而又恐无之反以强既断灭矣又恐断灭之为累则夫其情可见矣昔者仲尼有言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夫老聃庄周其迹近于中庸而无忌惮也哉

乐天曰夫欲使人情俭朴时俗清和莫先于体黄老之道也其道在乎尚寛简务俭素不眩聪察不役智能而已盖善用之者虽一邑一郡一国至于天下皆可以致清浄之理焉昔宓贱得之故不下堂而单父之人化汲黯得之故不出合而东海之政成曹参得之故狱市勿扰齐国大和汉文得之故刑伐不用而天下大理其故无他清浄之所致耳故老子曰我无为而人自化我好静而人自正我无事而人自富我无欲而人自扑此四者皆黄老之要道也陛下诚能体而行之则人俭朴而俗清和矣

佛老之教

昌黎曰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有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宋齐梁魏隋之间其言仁义道徳云者不入于杨则入于墨不入于墨则入于老不入于老则入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其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相生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焉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能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浄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帝之与王其号各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渇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者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已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丝麻其居宫室其食粟米蔬果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郊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其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庻乎其可也

六一曰夫老与佛之学皆行于世久矣为其徒者常相訾病若不相容于世二家之说皆见斥于吾儒宜其合势并力以为拒守而乃反自相攻惟恐不能相弱者何哉岂其死生性命所持之说相盭而然耶故其代为兴衰各繋于时之好恶虽善辩者不能合二说而一之至其好大宫室以矜世人则其为事同焉而佛能箝人情而鼓以祸福人之趋者常众而炽老氏独好言清浄逺去灵仙飞化之术其事冥深不可质究则其为常以淡泊无为为务故凡佛氏之动摇兴作为力甚易而道家非遭人主之好尚不能独兴其间能自力而不废者岂不贤于其徒也哉

颍滨曰圣人将有以夺之必有以予之将有以正之必有以揉之纳之于正而无伤其心去其邪僻而无絶其不忍之意有所矫拂于天下大变其俗而天下不知其为变也释然而顺油然而化无所龃龉而天下遂至于大正矣盖天下之民邪淫不法纷乱而至于不可告语者非今世而然也夫古者三代之民耕田而后食其粟蚕缫而后衣其帛欲享其利而勤其力欲获其报而厚其施欲求父子之亲则尽心于慈孝之道欲求兄弟之和则致力于友悌之节欲求夫妇之相安朋友之相信亦莫不务其所以致之之术故民各治其生无望于侥幸之福而力行于可信之事凡其所以养生求福之道如此其精也至其不幸而死其亲戚子弟又为之死丧祭祀岁月伏腊之制所以报其先祖之恩而可安恤孝子之道者甚具而有法笾豆簠簋饮食酒醴之荐大者于庙而小者于寝荐新时祭春秋不阙故民终三年之丧而又于终身不絶之恩爱惨然若其父祖之居于其前而享其报也至于后世则不然民怠于自修而其所以养生求福之道皆归于鬼神冥寞之间不知先王死丧祭祀之礼而其所以追养其先祖之意皆入于佛老虚诞之说是以异端之教交于中国纵横放肆其尊贵富盛比于王者而其徒党遍于天下其宫室屋宇衣服饮食常侈于天下之民而中国之人明哲礼义之士亦未尝以为怪幸而其间有疑怪不信之心则又安视而不能去此其何故也彼能执天下养生报死之权而吾无以当之是以若此不可制也盖天下之君子尝欲去之而亦既去矣去之不久而还复其故其教之入于民者甚深而其道之恱于民者甚佞世之君子未有以解其所以入而易其所以恱是以终不能服天下之民以为养生报死皆出于此吾未有以易之而遂絶其教欲纳之正而伤其心欲去其邪僻而絶其不忍之意故民之从之也甚难闻之曰川竭而谷虚丘夷而渊实作乎此者必有以动乎彼也夫天下之民非有所恱乎佛老之道而恱乎养生报死之术今能使之得其所以恱之之实而去其所以恱之之名则天下何病而不从盖先王之教民养生有方而报死有礼凡国之赏罚黜陟各当其实贫富贵贱皆出于其人之所当然力田而多收畏法而无罪行立而名声发德成而爵禄至天下之人皆知其所获福之因故无惑于鬼神而其祭祀之礼所以仁其祖宗而慰其子孙之意者非有卤莾不祥之意也故孝子慈孙有所归心而无事于佛老臣愚以为严赏罚敕官吏明好恶慎取予不赦有罪使佛老之福不得茍且而惑其生因天下之爵秩建宗庙严祭祀立尸祝有以大塞人子之望使佛老之报不得乘隙而制其死盖汉唐之际尝有行此者矣而佛老之说未去亦尝有去者矣而赏罚不详祭祀不谨是以其道牢固而不可去既去而复反其旧又曰善为言者因其人之言而与之言则天下之辩者服矣与其里人言曰吾父以为不然则谁肯信以为尔父之是是故不若与之论曲直虽楚人可以与秦人言之而无害故夫天下之所为多言以排夫异端终以不明者惟不务辨其是非利害而以父屈人也夫圣人之所为尊于天下为其知天理之所在也而周公仲尼所以为信于天下以其子弟而知之也故非其子弟则天下有不知周公之为周公而仲尼之为仲尼也是故老聃庄周其为说不可以周孔辨也何者彼且以为周孔之不足信也夫圣人之于事譬如规矩之于方圆尔天下之人信规矩之于方圆而以规矩辨天下之不方不圆则不若求其至方至圆以阴合于规矩使规而不圆矩而不方则无害于吾说若此则其势易以折天下之异论昔者天下之士其论老聃庄周与佛老之道皆未尝得其要也老聃之说曰去仁义絶礼乐而后天下安吾之说曰仁义礼乐天下之所恃以治者佛之说曰弃父絶子不为夫妇放鸡豚食菜茹而后万物遂而吾之说曰父子夫妇食鸡豚而遂万物之性夫彼且以其说而吾亦以其说彼且不吾信如吾之不彼信也盖天下之不从莫急于未信而强刼之故夫仁以安人而行之以义节之以礼而播之以乐守之以君臣而维之以父子兄弟食肉而饮酒此明于孔子者之所知也而欲以谕其所不知之人而曰孔子则然嗟夫难哉愚则不然曰天下之道辩之而无穷攻之而无间辩之而有穷攻之而有间则是不足以为道果孔子而有穷也亦将舍而他之惟其无穷是以知其为道而无疑盖天下有能平其心而观焉而不牵夫仲尼老聃之名而后可以语此也 又曰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自五帝三王以形器治天下道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道行于其间而民莫知也文武之后虽召公毕公之贤君子不以为知道者至春秋之际管仲晏子子产叔向之徒以仁义忠信成功于天下然于其道则已逺矣孔子出于周末收文武之遗而得尧舜之极其称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尝自谓我下学而上达者于其门人惟颜子曾子庶几以道许之一时贤者若老子之明道其所以尊之者至矣史称孔子既见老子退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缯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云气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老子体道而不婴于物孔子至以龙比之然卒不与共斯世也舍礼乐刑政而欲行道于世孔子固知其难哉东汉以来佛法始入中国其道与老相出入皆易所谓形而上者而汉世士大夫不能明也魏晋以后略知之矣好之笃者则欲施之于世疾之深者则欲絶之于世二者皆非也老佛之道与吾道同而欲絶之老佛之教与吾教异而欲行之皆失之矣秦姚兴区区一隅招延缁素译经谈妙至者凡数千人而姚氏之亡曾不旋踵梁武继之江南佛事前世所未尝见至舍身为奴隶郊庙之祭不荐毛血父子皆陷于侯景而国随以亡议者观秦梁之败则以佛法为不足赖矣后魏太武深信崔浩浩不信佛法劝帝斥去僧徒毁经坏寺既灭佛法而浩亦以非罪赤族唐武宗欲求长生徇道士之私夷佛灭僧不期年而以弑崩议者观魏唐之祸则以佛法为不可忤矣二者皆见其一偏耳老佛之道非一人之私说也自有天地而有是道矣古之君子以之治气养心其髙不可婴其洁不可溷天地神人皆将望而敬之圣人之所以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一用此道也老子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絶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蹷道之于物无所不在而尚可非乎虽然蔑君臣废父子而以行道于世其弊必有不可胜言者诚以形器治天下道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道行于其间而民不知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涣然不见其际而天下化不亦周孔之遗意也哉

历代名贤确论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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