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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学案

第053卷 卷五十三 止齋學案(黃氏原本、全氏補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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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齋學案 (黃宗羲原本 黃百家纂輯 全祖望補定)

止齋學案表

陳傅良         (從弟)說

(艮齋、鄭氏、芮    蔡幼學      (子)範

氏門人。)                 周端朝(別見《嶽麓諸儒學案》。)

(袁氏、徐氏再               李元白(別見《廣平學案》。)

傳。)

(二程、武夷三     曹叔遠傳。)         呂聲之

(安定。濂溪四     呂沖之傳。)

(泰山五傳)      章用中

陳端己

林頤叔

林淵叔

沈昌

洪霖

朱黼

胡時

高松

倪千里  虞復

徐雲

黃章

袁申儒

林子燕

吳琚

沈體仁

胡大時(別見《嶽麓諸儒學案》。)

沈有開(別見《獄麓諸儒學案》。)

趙希錧(別見《徐陳諸儒學案》。)

木天駿(別見《南軒學案》。)

(止齋續傳。)

陳武

(芮氏門人。)

陳謙

黃度          (子)章(見上《止齋門人》。)

周南(別見《水心學案》。)

徐誼(別為《徐陳諸儒學案》。)

薛叔似(別見《艮齋學案》。)

鄭鑑

(並止齋學侶。)

唐仲友(別為《說齋學案》。)

錢文子(別見《徐陳諸儒學案》。)

戴溪          胡大時

(並止齋同調。)    周奭(並見《嶽麓諸儒學案》。)

宋之源(別見《清江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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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齋學案序錄

祖望謹案:永嘉諸子,皆在艮齋師友之閒,其學從之出,而又各有不同。止齋最稱醇恪,觀其所得,似較艮齋更平實,占得地步也。述《止齋學案》。(梓材案:序錄原底有云:「止齋實從艮齋分派,而非弟子。」是謝山不以標目薛氏門人為然。然考艮齋《浪語集》末卷所載《行狀》云:「乾道九年門人迪功郎新泰、忻州教授陳傅良狀。」則先生故薛氏門人。又案:蔡行之為先生行狀云:「宗正少卿鄭公伯熊、大理正薛公季宣皆以經學行義聞于天下,公每見二公,必孜孜求益,修弟子之禮。」是先生亦鄭氏門人也。

◆鄭薛門人(袁、徐再傳。)

文節陳止齋先生傅良

陳傅良,字君舉,溫州瑞安人。少有重名,授徒僧舍,士子莫不歸敬。薛艮齋過之,啟以其端,已而束書屏居。艮齋又過之,問治何業,先生陳其所得。艮齋曰:「吾懼子之累于得也。」于是往依艮齋而卒學焉。茅茨一閒,聚書千餘卷,日考古咨今于于其中,蓋從遊者凡七八年。伊洛之學,東南之士自龜山、薦山之外,紹興以後,言理性之學者,宗永嘉。艮齋後出,加以考訂千載,自井田、王制、《司馬法》、《八陣圖》之屬,該通委曲,真可施之實用。先生既得之,而又解剝于《周官》、《左史》,變通當世之治具條畫,本末粲如也。乾道八年,登進士第,授泰州教授。未上,召為太學錄。出判福州,罷,主管崇道觀。起知桂陽軍。歷提舉荊湖南路常平茶鹽事、轉運判官、兩浙提點刑獄。入奏事,留為吏部員外郎。擢祕書少監,兼嘉王府贊讀。除起居舍人、起居郎。光宗不過重華,挂冠而出。寧宗即位,以中書舍人召還,兼侍講、兼直學士院、同國史院修撰。罷而奉祠。嘉泰三年,授寶謨閣待制,卒于家,年六十七,諡文節。學者稱止齋先生。(雲濠案:謝山《劄記》:「先生所著,有《周禮說》三卷,《春秋後傳》、《左氏章指》共四十二卷,《毛詩解詁》二十卷,《建隆編》一卷,《讀書譜》一卷,《西漢史鈔》十七卷,《止齋文集》五十二卷。」)

謝山《奉臨川帖子》曰:「陳止齋入太學,所得于東萊、南軒為多,然兩先生皆莫能以止齋為及門。」

經筵孟子講義

聖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公明儀曰:「庖有肥肉,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吾為此懼,閑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作於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聖人復起,不易吾言矣!

聖王不作者,言周之衰,上無明天子也。諸侯放恣者,言上無明天子,則下無賢方伯,凡有國之君,皆得自便,縱欲而專利也。處士橫議者,言自天子至于諸侯,皆失其道,不復以明教化為務,則天下蕩然,學術無統紀,而世之處士,各橫為議論,人自為一說,家自為一書也。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者,言處士橫議者雖多于其中,獨有楊朱、墨翟之教盛行而莫之抗也。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言從其說者之眾也。舉天下之能言者,不以楊朱為師,則以墨翟為師,而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教□□道也。楊氏為我,是無君也者,此孟子之所以闢楊朱也。何也﹖朱之為說曰:「拔一毛而利天下,弗為也。」且夫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故人主者,天之所置,非天下徒尊之也。葵藿之于太陽,江、漢之于海,鳥獸之于麟鳳,皆此物也,而誰敢易之!是故天下之士,忘身以為主,忘家以徇國,非直苟利祿也。假使世之學者,皆操楊朱之心,雖損一毛而不以利物,是無與事君者也,故曰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者,此孟子所以闢墨翟也。何也﹖翟之為說曰:「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父母是也。今夫人有父母,有兄弟,有夫婦,均此愛也,而先王立教,每為之差,而獨隆于父。《記》曰:「為人子者,不可不私其父。不私其父,不可以為人子矣!是故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此言苟私其父,雖其父之伯仲,不可以不異宮也。又曰:「資于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主,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無二尊也。」此言苟尊其父,雖父之妃,不可以不殺服也,是之謂一本。假使世之學者,皆操墨翟之心,愛無差等,是人人而父也,故曰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者,孟子極其弊而言之也。人所以相群而不亂者,以其有君父也。有君在,則上下尊卑貴賤之分定;有父在,則長幼嫡庶親疏之分定,定則不亂矣。苟無君父,則凡有血氣者,皆有爭心。苟有爭心,不奪不饜,是人心與禽獸無擇也。公明儀曰「庖有肥肉,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者,此孟子舉公明儀之語,推廣言之也。公明儀以為,國君之肥馬在,而民飢莩在野,是為君者率獸而食人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仁義充塞,則率獸而食人,人將相食者,蓋孟子終言楊,墨之害,與禽獸無異也。且夫孔子之道所以尊信于萬世者,非儒者能強之也,誠以三綱五常不可一日殄滅故也。三綱五常不明而殄滅,則天地不位,萬物不育矣!自古及今,天地無不位之理,萬物無不育之理,則三綱五常無絕滅之理。三綱五常無絕滅之理,則孔子之道無不足尊信之理。今楊、墨者,自信其私說,而不信孔子,故楊、墨之道不息,則孔子之道不著。如此,則邪說行而仁義廢。今夫人之所以老者相供養,幼者相撫字,敵己者相往來,以其本諸仁義之心也。無君則不義,無父則不仁矣!此心苟亡,則私欲橫流,弱者之肉,強者之食爾。故曰:「人將相食,吾為此懼。閑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此孟子以衛道自任之言也。且孟子非好辯也,懼斯道之不明,而人心淪胥,至于□□□□□□□□□□□□□□□□□□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雖有天下,不能一朝居也。此聖賢之所大懼也。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者,言淫辭邪說之初,亦甚微也,不過其門人弟子轉相傳授,以為可行而深信之焉耳。夫苟有是說也,在于人心,則不見之于行事,斯已矣!苟見之于行事,則必害及于其事,不施之于有政,斯已矣!苟施之于有政,則必害及于其政。孟子逆知二氏之學,一日得志于天下,其害有不可勝言者。聖人復起,不易吾言矣者,孟子篤于自信之辭也。臣聞之曰,天下未嘗一日無邪說也。聖王在上,教明而禁立,雖有邪說而不得行耳。反道敗德,悔慢自賢,有苗氏之邪說也,而虞舜遷之。威侮五行,怠棄三正,有扈氏之邪說也,而夏啟征之。謂祭無益,謂暴無傷,謂己有天命,謂敬不足行,商紂之邪說也,而周武滅之。然則道術分裂,閒為異端,自唐、虞、三代有焉,而卒不足以干大中至正之統者,聖王在上故也。今夫楊、墨非有王公貴人之勢也,非有醲賞以誘率人、嚴刑以驅迫人也,又未得嘗試其術于戰國之際也,而天下翕然從之,不歸楊,則歸墨,是豈一人之力,一朝一夕之故哉!蓋聖王不作,則教不明,禁不立。教不明,則曲學之論興;禁不立,則朋邪之類勝,及其末流而莫之救也。由此觀之,凡不本于孔子而敢為異說者,豈不甚可畏哉!有聖王者作,豈可不深察哉!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詩》云:「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則莫我敢承。」無父無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

抑,遏也。兼,并也,言并治之也。膺,當也,言北當戎與狄也。懲,艾也,言南艾荊楚及群舒也。承,止也,言天下莫敢禦之也。聞之曰,聖賢之生斯世,必以天下為己任。當堯之時,洪水為天下害。商之末,夷、狄禽獸為天下害。周之衰,亂臣賊子為天下害。戰國之際,邪說詖行為天下害。洪水夷、狄之害,則生人不得安其居。不得安其居,則不得適其性矣!亂臣賊子之害,則生人不得定其分。不得定其分,則不得適其性矣!邪說詖行之害,則生人不得修其學。不得修其學,則亦不得適其性矣!是皆人心之 所由紛亂而皆蔽也。聖賢者,天民之先覺,將使之啟迪人心,而歸于正者也。則以生人為己任者,聖賢之責,此正人心以承三聖,孟子所以不得辭也。是故禹不抑洪水,周公不兼夷、狄,驅猛獸,使斯人脫于不安其生之患,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相保也,則禹、周公之責不塞。孔子不明亂臣賊子之罪,使斯人脫于不定其分之患,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相保也,則孔子之責不塞。孟子不辯邪說詖行之非,使斯人知所學,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婦相保也,則孟子之責不塞。禹、周公得君以行其道,則見之立功。孔、孟不得君以行其道,則見之立言。凡以盡聖賢之責而已。且夫禹、周公,人臣也。孔、孟,布衣也。夫為人臣,為布衣,不敢不以天下為己任,況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乎!今敵國之為患大矣!播遷我祖宗,丘墟我陵廟,羶腥我中原,左衽我生靈,自開闢以來,夷、狄亂華,未有甚于此者也。高宗崎嶇百戰,撫定江左,將以討賊,而沮于議和。孝宗憂勤十閏,經營富彊,將以雪恥,而屈于孝養。二聖人之責,至今猶未塞也。陛下以仁聖之資,嗣有神器,豈得一日而忘此邪﹖陛下誠一日不敢忘此,則當以天下為己任,而不敢以位為樂。所謂一日不敢忘此,則不敢以位為樂者,每行一事,每用一人,必自警曰:「得無為敵國所侮乎﹖吾民困窮如此,吾士卒驕惰如此,吾內外之臣背公營私如此,吾父子之閒歡意未洽如此,吾將何以待敵國也﹖」常持此心,常定此計,周公豈欺我哉!則大義可明,大功可立矣,雖然,臣特因兼夷、狄發明一事爾。若夫人心不正,豈止于此,皆陛下之所當講也。

止齋文集

王道至于周,備矣。周之作誥曰:「上下勤恤,惟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歷年,式勿替有商歷年。」處心積慮,蓋庶幾兼夏、商之祚。訖于暴秦,略如其言。是道也,惟孔、孟知之。孔子曰:「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孟子亦曰:「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是故合族以五世,自夏、商用之,至周則繫之以姓而弗別,雖百世而婚姻弗通。諸侯以五服,自夏、商用之,至周九州之外,猶以為夷服、鎮服、蕃服。世一見,嗚呼備矣!後之傷今思古之士,往往謂周文弊。學者尚論三代,要當折衷于孔、孟。且夫天命之難諶,非兢畏不能有也,人心之同然,非惻怛不能懷也。文、武、成、康積行累功之勤,誠有見于此者。讀《書》至刑人、殺人、劓刖人,君臣相,甚敬甚懼,服念誥教,至于旬時,至于再三。讀《詩南》、《雅》,群臣、嘉賓、兄弟、朋友、故舊、戍役之際,徒一觴豆,皆深致其好,備禮盛樂。以后妃之尊,猶知以酒醴勞慰行役僕馬辛苦。夫苟燕樂之,即詠歌嗟歎之不足。夫苟刑戮之,即戰戰焉有憂色。此非有利為之也,畏天命焉耳,即人心焉耳,嘗緣《詩》、《書》之義,以求文、武、周公、成、康之心,考其行事,尚多見于《周禮》一書,而傳者失之,見謂非古。彼二鄭諸儒,崎嶇章句,窺測皆薄物細故,而建官分職,關于盛衰,二三大指,悉晦弗著,後學承誤,轉失其真。漢、魏而下,號為興王,頗釆《周禮》,亦無過輿服,官名、緣飾淺事,而王道缺焉盡廢。恭惟本朝,純用周政。千載一時,爰自藝祖,不忍役一夫之力而養禁旅,不欲使天下一吏得以專政而罷方鎮。制度文為,雖非周舊,而深仁厚澤,意已獨至。肆我列聖,浸以寬大,任子及于異姓,取士及于特奏,養兵及于剩員,甚者汙吏有敘復,重辟有奏裁。論議之臣,每不快舛駁,顧以《周禮》一書,理財居半之說,售富強之術。凡開基立國之道,斲喪殆盡,而天下日益多故,迄于夷、狄亂華,中原化為左衽。老生宿儒,發憤推咎,以是為用《周禮》禍,抵排不遺力。幸以進士舉,猶列于學宮。至論王道不行,古不可復,輒以熙寧嘗試之效藉口,則論著誠不得已也,故有格君心、正朝綱、均國勢說各四篇,而為之序如此。(《進周禮說序》。)

謂《周禮》為非聖人之書者,則以說之者之過,嘗試之者不得其傳也。《周禮》說甚眾,獨鄭氏學至今行于世。鄭經生志以為之傳焉耳,于其說不合,即出己見附會穿鑿。其舉而措之斯世,可不可復古,鄭慮不及此也。故曰說之者過。自劉歆以其術售之新室,民不聊生。東都之輿服,西魏之官制,亦頗釆《周禮》,然往往抵牾。至本朝熙寧閒,荊公王安石又本之為青苗,助役、保甲之法,士大夫爭以為言。安石謂俗儒不知古誼,竟下其法,爭不勝。自是百年,天下始多故矣。故曰,嘗試之者,不得其傳也。以是二者,至廢《周禮》,此與因噎廢食者何異﹖讀夏君休所著《井田譜》,亦有志矣。鄭氏井邑若畫然,蓋祖《王制》。《王制》晚雜出。漢文帝時,以海內畫為九州,州必方千里,千里必為國二百一十。其後,班固《食貨志》亦謂井方一里,八家各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為八百八十畝,為廬舍,蓋人二畝半云。且若此,夏君皆不取。漢以來,諸儒鮮或知之者,。其說畿內廣成萬步謂之都,不能成都謂之鄙,即成縣者與之為縣,成甸者與之為甸,至一丘一邑盡然。以其不能成都成鄙,故謂之閒田。以其不可為軍為師,而無所專係,故謂之閒民。鄉遂市官皆小者兼大者,他亦上下相攝備其數,不必具其員。歲登下民數于策,損益之,是謂相除之法。皆通論也。餘至纖至悉,雖泥于數度,未必皆,然其意要與時務合,不為空言。去聖人遠,《周禮》一經,尚多三代經理遺跡。世無覃思之學,顧以說者繆,嘗試者復大繆,乃欲一切駮盡為慊,苟得如《井田譜》與近時所傳林勛《本政書》者數十家,各致其說,取其通如此者,去其泥不通如彼者,則周制可得而考矣。周制可得而考,則天下亦幾于理矣。(《夏休井田譜序》。)

廬鎬跋《止齋集》曰:「余年二十四五時,從謝山全太史處借讀《止齋集》,最愛其歌詩,醇古經腴充滿。而亡友范子冬齋亦酷嗜之,手鈔口誦,舉筆奉為圭臬。太史沒後,此書不得復見。碌碌三十年亦未暇尋訪。既官于甌,思購之瑞邑,而書板適于癸巳初冬遭燬。因不復可得,乃以止齋《春秋後傳》從孝廉余君永森易得此冊。乙未十月望前,寓于郡城,風雨瀟瀟,時一展卷,如隔夢寐,舊學荒蕪,愧無以慰我故人也。」)

(梓材謹案:謝山修補止齋門人諸傳,皆據止齋本集,知其有關學要者必多釆錄。近歲甲午陳少宗伯碩士師與富海颿中丞重刊《止齋詩集》五卷、《文集》十九卷、《附錄》一卷。梓材及馮君雲濠閒預校讎,旋檢月船生廬氏跋語,知前人多惓惓于是集有如此。)

附錄

寧皇以舊學思止齋,嘗謂韓侂冑曰:「陳傅良今何在﹖卻是好人。」對曰:「臺諫論其心術不正。」上逐不復召。寧宗之立,止齋豫有贊策功。

寧宗每見左右有請,輒曰:「無作聰明亂舊章。」蓋止齋教也。(補。)

呂東《萊與朱侍講書》曰:「示諭明白勁正,誠中近歲諸人之病。蓋所謂委曲將護者,其實夾雜患失之病,豈能有所孚格!君舉近來議論簡徑,無向來崎嶇周遮氣象,甚可喜也。」

又《答潘叔度書》曰:「陳君舉最長處,是一切放下如初學人,正未易量。」

陳龍川與先生書曰:「亮與元晦所論,本非為三代、漢、唐設,且欲見此道在天地閒,如明星皎月,閉眼之人,開眼即是,安得有所謂暗合者。天理人欲,豈是同出而異用﹖只是情之流乃為人欲耳。人欲如何主持得世界,而尊兄乃名以跳踉叫呼,擁戈直上。元晦之論,只是與二程主張門戶,而尊兄乃名之以正大,且地步平正,嗟乎冤哉!吾兄一世儒者巨擘,其論如此,亮便應閉口藏舌,不復更下注腳。」

葉水心《題張君所注佛書》曰:「蜀人范東叔在學省,每晨必誦《楞嚴》。陳君舉與鄰省,問為誰。東叔拱而後對。君舉戲曰:「吾以為老卒所課耳!」予問東叔要義何在,東叔沈思久之曰:『如雞候鳴,顧瞻東方已有晴色。此是逼撲到緊切處。』予聞而太息。夫其所知,止于此乎!」

◆止齋學侶

知州陳先生武

陳武,字蕃叟,瑞安人,止齋先生族弟也。于書無所不讀,尤長于《春秋》,芮祭酒雅重之。成淳熙進士。累官至國子正,入慶元黨籍。學禁解,起為祕書丞,累遷國子司業,進祕書監、乞外,制辭有曰:「爾早以經學,藹然時名。退之方誨于諸生,下惠遽甘于三黜。逮改絃而更張,旋拔茅而彙進,方諧士論,乃控忱辭。」其後以右文殿修撰知泉州。先生與止齊同學,而名齋之。其論文不喜南豐。(補。)

祖望謹案:《朱子文集》、《語類》有講學語。

副使陳易庵先生謙

陳謙,字益之,止齋之從弟也。乾道壬辰進士。歷官寶謨閣待制,江西、湖北副宣撫使。著《毛詩解詁》、《周禮說》。(補。雲濠案:謝山《劄記》:「先生著有《續周禮說》、《續毛詩解》、《續春秋後傳》、《續左氏章指》、《易庵集》、《永寧編》、《雁山詩記》。」)

謝山《跋宋史陳謙傳》曰:「開禧用兵,而慶元之黨禁弛,然諸君子雖少挺,而又以言恢復事遭物論矣。水心、稼軒且不免,何況其他。嗟乎!開禧之事,時也,其人,非也。然知其不可而為之,則機有可乘,雖公山、佛肸當為一出,況平原託王命以行之者乎。若水心之固辭草詔,其胸中早秩然矣。平原既死,群小借此口實,以逐去諸君子。黑白混淆,宋之所以終于不競也。陳益之,淳熙遺老,晚以邊才復用,再起再蹶。其料皇甫斌安襄城、保漢陽,水心所謂有三大功,不特無銖寸之賞,而反以為罪者。《宋史》詆其呼侂冑為我王。以予考之說部,則莆田陳讜之事也,讜與謙字相近,遂妄加之,曾謂以益之風節而出此乎!」

宣獻黃文叔先生度

黃度,字文叔,新昌人。好學讀書。祕書郎張淵見其文,謂似曾子固。登隆興進士,知嘉興縣。入監登聞鼓院,行國子監簿。疏請屯田、復府衛,以銷募兵,具《屯田》、《府衛》十六篇上之。遷監察御史。時光宗以疾,不過重華宮,先生上書切諫。又與臺諫官劾內侍陳源、楊舜卿、林億年。上不聽,遂出修門,上諭使安職。先生奏:「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寧宗立,詔復為御史,改右正言。韓侂冑驟竊政柄,先生具疏論其姦狀。侂冑假御筆,除先生直顯謨閣、知平江府。先生言:「諫臣不得效一言,非國之利。」固辭。乃詔以沖佑祿歸養。俄知婺州。自是紀綱一變,大權盡出侂冑。而先生為沖佑觀者六,然侂冑素嚴憚先生,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辭,乃進寶文閣,奉祠如故。侂冑誅,召除太常少卿,累遷江、淮制置使,賜金帶以行。至金陵,罷科糴輸送之擾,活饑民無算。遷寶謨閣直學士。先生以人物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無以報國,惟有此耳。」十上引年之請,不許,為禮部尚書兼侍讀。旋以煥章閣學士知隆興府。歸越,提舉萬壽宮。嘉定六年卒,進龍圖閣學士,贈通奉大夫,諡宣獻。先生志在經學世,而以學為本。作《詩》、《書》、《周禮說》。(雲濠案:葉水心作先生墓誌稱:「有《詩》、《書》五十卷,《周禮》五卷,。」)著《史通》,抑僭竊,存大分,別為編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井田、兵法,即近驗遠,可以據依,無迂陋牽合之病。又有《藝祖憲監》、《仁皇從諫錄》、《屯田便宜》、《歷代邊防》行于世。周南仲,為池州教授。會先生以言忤當路,御史劾先生,并罷之。先生與南仲俱入偽學黨。(參史傳。)

(梓材謹案:先生著有《書說》七卷。《直齋書錄解題》謂其「篤學窮經,老而不倦,晚年制閫江、淮,著述不輟。時得新意,往往晨夜叩書塾為友朋道之」。又案:梨洲原表列先生于艮齋之門,而考載籍,殊無明文。以與止齋一見如故,列為止齋學侶可也。其諡宣獻,見呂氏光洵所作《書說序》,而《宋史》遺之。」)

忠文徐宏父先生誼(別為《徐陳諸儒學案》。)

文節薛象先先生叔似(別見《艮齋學案》。)

太學鄭先生鑑

鄭鑑,字自明,長樂人。為太學諸生,數與止齋遊。試進士不第,以釋褐仕于朝。以喜事嫉邪、取名于世而死。止齋哀之曰:「自明若不愛其死者,然其事母孝,不敢違。晚得師友,務為靖恭閒雅,不苟坐立。雖一飲食,亦必揣度無害乃下口。自明可謂重其死矣!」(參《止齋文集》。)

附錄

張南軒《與朱元晦書》曰:「鄭自明直言亦不易,朝廷容受固可喜。但未見用其言,而自明兩遷矣!在言者亦更須審顧也。」

◆止齋同調

提刑唐說齋先生仲友(別為《說齋學案》。)

少卿錢白石先生文子(別見《徐陳諸儒學案》。)

文端戴岷隱先生溪

戴溪,字肖望,(雲濠案:沈光作先生《春秋講義序》,稱先生字少望。)永嘉人。少有文名。淳熙五年,為別頭省試第一,監潭州南嶽廟。紹熙初,主管吏部架閣文字,除太學錄兼實錄院檢討官。正錄兼史職,自先生始。升博士,奏兩淮當立農官,若漢稻田使者,主客均利,以為救農之策。除慶元府通判,未行,改宗正簿。累官兵部郎。張巖督師京口,除授參軍事。數月,召為資善堂說書,由禮部郎六轉為太子詹事兼祕書監。景獻太子命先生講《中庸》、《大學》,復命類《易》、《詩》、《書》、《春秋》、《語》、《孟》、《資治通鑑》,各為說以進。權工部尚書,除華文閣學士。嘉定八年,以宣奉大夫、龍圖閣學士致仕。卒,贈特進、端明殿學士。理宗賜諡文端。(參史傳。雲濠案:謝山《劄記》:「先生著有《易經總說》二卷,《曲禮口義》二卷,《學記口義》二卷,《詩說續》、《讀詩記》各三卷,《春秋說》三卷,《通鑑筆議》三卷,《石鼓》、《論語》、《孟子答問》各三卷,《岷隱文集》,復讎對《清源志》。」)

◆止齋家學

陳先生說

陳說,字習之,永嘉人。從學于止齋。其兄謙,以文字知名當世,所交多聞人,先生因得從之問學。

(梓材謹案:先生為易庵弟,則亦止齋從弟也。)

◆止齋門人(袁、徐三傳。)

文懿蔡先生幼學

蔡幼學,字行之,瑞安人。未冠,從止齋遊,朝夕侍側者十年,止齋勉以前輩學業。中乾道八年進士弟,授廣德教授。歷敕令所刪定官、武學博士、太學博士、祕書省正字、校書郎、著作佐郎。出提舉福建常平茶事。奉祠凡八年。知黃州、福建提刑,未上。召為吏部郎官、國子司業、兼權中書舍人、宗正少卿。遷中書舍人兼侍講。除刑部、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改兼侍讀。出知泉州。尋提舉興國宮,知建寧府。復提舉萬壽宮。嘉定十年,召權兵部尚書,兼太子詹事,卒。陳同甫亮言:「吾常與陳君舉極論,往往擊杯案,聲撼林木。行之在旁,邈若無聞。客散,忽語吾:『道一爾,奚皇帝王霸之云。』吾方數辯,而行之橫啟縱闔,援古證今,抵夜接日,若懸江河。吾謝不能,乃已。」嘗續司馬溫公《公卿百官表》、《年歷》、《大事記》、《備忘》、《辨疑》、《編年政要》、《列傳舉要》百餘篇。(修。)

(梓材謹案:先生所著《國史編年政要》四十卷,《國朝實錄舉要》十二卷,《宰輔拜罷錄》一卷,《續百官公卿表》二十卷,《質疑》十卷,《育德外制集》八卷,《內制集》三卷。《年歷》、《大事記》、《文懿公集》、《西垣集》、《春秋解訓》、《宋通志》五百卷,謝山《學案劄記》誤屬其子範。)

謝山《奉臨川帖子二》曰:「閣下于徐忠文公而下,牽連書蔡文懿公幼學、呂太府祖儉、項龍圖安世、戴文端公溪皆為陸子弟子,則愚不能無疑焉。浙學于南宋為極盛,然自東萊卒後,則大愚守其兄之學為一家,葉、蔡宗止齋以紹薛、鄭之學為一家,遂與同甫之學鼎立,皆左袒非朱,右袒非陸,而自為門庭者。故大愚《與朱子書》且有『江西學術,全無根柢』之言,而朱子非之。蔡行之曾見陸子,有問答,見《年譜》。然行之為鄭監嶽,少即從監嶽之兄敷文講學,而止齋乃敷文高弟,故行之復從止齋。今觀行之所著書,大率在古人經制治術講求,終其身固未嘗名他師也。肖望亦為其鄉里之學。項平甫來往于朱、陸之閒,然未嘗偏有所師。要未有確然從陸子者。儻以陸子集中嘗有切磋鏃萬之語,遂謂楊、袁之徒侶焉,則譜系紊,而宗傳混,適所以為陸學之累也。

文肅曹先生叔遠

曹叔遠,字器遠,瑞安人。少學于止齋。年十九,以《春秋》魁鄉薦。登紹熙第。久之,薦為國子錄,忤韓侂冑,罷。通判涪州。歷四川節麾,守遂寧,營卒之亂,過境不敢肆暴,曰:「此江南好官員也。」入朝,為工部郎,出知袁州。以太常少卿召,權禮部侍郎,終徽猷閣待制,諡文肅。所著有《周官講議》。(雲濠案:謝山《劄記》:「先生又著《永嘉年譜》、《地譜》、《名譜》、《人譜》二十四卷。」)

推官呂先生聲之

簽判呂先生沖之(合傳。)

呂聲之,字大亨,新昌人。以能詩名。師陳止齋,而友蔡行之。同升太學,壁記題名,先生在止齋之下,行之之上。是年,止齋、行之皆登進士,而先生不第。或戲之曰:「所謂厄于陳、蔡之閒者也。」嘉定閒,累官昭信節度推官。有《沃洲雜詠》。從弟沖之,亦師止齋。簽判南康軍,講道白鹿書院,有《壁經宗旨》。(修。)

章先生用中

章用中,字端叟,平陽人。先生從止齋最久,又因止齋之金華依呂東萊,之霅州依薛艮齋,由是顯名。

陳先生端己

陳端己,字子益,平陽人。從止齋學。

主簿林先生頤叔

林頤叔,字正仲,瑞安人。與弟淵叔俱受業止齋。先生寬整有局量。登乾道第。任羅源簿,民俗火葬,先生導以冢甓,惡俗始革。有大辟坐刃殺者,辨其屍為瘡且溺死也,釋之。遷建康戶部酒庫監。丁父憂,哀毀成疾。臨歿,誦夢中語曰:「世衰道不淪,作者興起。」因振手而逝。(修。)

司戶林先生淵叔

林淵叔,字懿仲,瑞安人。登淳熙十一年進士第。終于楊州司戶。先生從陳止齋學于城南書社。其後,止齋所至,先生亦僦旁舍不去。永嘉崇重師友,前一輩盡,學緒幾墜,先生復修故事,後一輩趨和之,而後知有師弟子之禮。

沈先生昌

沈昌,字叔阜,瑞安人。與蔡行之同門,年皆少,皆有俊聲,而先生早夭。

洪先生霖

洪霖,天台人。事止齋甚謹。

隱君朱先生黼

朱黼,字文昭,平陽人也。學于止齋,不事舉業。嘗著《紀年備遺》一百卷,《統論》一卷,始堯、舜,迄五代,若呂、武、莽、丕等皆削其紀年。水心為之序,且曰:「此書一出,義理所會,寶藏充斥。」人始知其能傳陳氏學也。躬耕南蕩山以老。(修。)

朱文昭語

三代以上,不過曰天而止。春秋以來,一變而為諸侯之盟詛,再變而為燕、秦之仙怪,三變而為文、景之黃、老,四變而為巫蟲,五變而為災祥,六變而為符讖,人心泛然無所底止,而後西方異說乘其虛而誘惑之。(補。)

教授胡先生時

胡時,字伯正,樂清人也。乾道進士。風姿粹美。初得第,權貴欲妻以女,且示以具之盛,辭曰:「老姑家貧,曾許以女嫁我,不可負約。」時人義之。師事止齋,官袁州教授。(補。)

教授高先生松

高松,字國楹,福寧人。少遊止齋之門,不專事科舉之學。黎明而起,夜丙而止,讀書益多,聞見益廣,華枝蔓葉,自然消落,以是不合于俗。同學多先達,而先生晚始得成進士。又洊丁艱,益肆力于學。尋授台州教授,啟迪有方,一時州縉紳皆出其門,故例撰講章,據案抗聲讀,名曰讀書。笑曰:「是何所發明邪!」令更進迭問,疑難交發,滿意而退。士人歡服,學校大舉,而病卒矣。葉水心銘其墓。(修。)

(雲濠謹案:萬季野輯《儒林宗派》朱子門人:「高松,字子合,龍溪人。」是同時有兩高松也,故謝山于是傳初註「又從朱文公學」六字,而旋抹之。)

(梓材謹案:《止齋集》有《送長溪高國楹從學朱元晦》詩云:「洛學今無恙,東南屬此翁。從遊雖已晚,趣向竟誰同。一第收良易,遺經語未終。歸期定何日,我欲叩新功。」據此,則謝山初注:「又從朱文公學」是也。)

侍講倪先生千里

倪千里,字起萬,東陽人也。學于止齋,傳其《春秋》之學。淳熙進士。戶外之屨恆滿。累官監察御史,公饋不入門,私書不出閾,退食蕭然如山居。遷右正言,以論事忤大臣,除起居舍人,至侍講。卒,贈右文殿修撰。(補。)

(梓材謹案:《東陽縣志》載:「先生七歲能熟誦《九經》、諸子。」又稱其受學于呂祖謙,則先生亦東萊門人也。《金華府志》載:「其入上庠,月書龜列,學者宗之。」)

知州徐先生筠

徐筠,字孟堅,清江人。進士,知金州。《周禮微言》十卷,記其所聞于止齋者。嘗述止齋之言曰:「《周禮》綱領有三,養君德,正紀綱,均國勢。鄭氏《註》誤有三,以漢儒之書釋《周禮》,以《司馬法》之兵制釋田制,以漢官制之襲秦者比《周官》。」(補。)   幹官黃先生章

黃章,字觀復,新昌人,禮部尚書度中子也。學于止齋,嘗為幹官。檢身以正,與人以恕,講學以達于道德性命,應事以通于變故倉猝。其卒也,師友皆痛惜之。水心為銘其墓。(補。)

袁先生申儒

袁申儒者,建陽人也。學于止齋,為其詩傳序。(補。)

社令林先生子燕

林子燕,字申甫,樂清人也。止齋之,慶元進士。官太社令,有孝行。(補。

吳漢英,字長卿,江陰人也。乾道進士,累仕至湖南運幕。陳文節公止齋將漕時,率諸生與寮屬之好學者,講道嶽麓。一日,叩先生所學,以「毋自欺」對,止齋歎曰:「吾得友矣!」而先生亦自是從止齋日親。光宗即位,有旨減湖南月椿之太重者,止齋盡以委先生斟酌行之。喜曰:「君所謂『非苟知之,亦允蹈之』者也。」遂薦于朝,謂「奮自儒科,期為有用之學;見于吏事,本之不欺之心」。知繁昌縣,通判滁州,皆有聲。詔與六院差遣。安豐奏淮北流民四十萬且叩淮,政府以問,先生疑其為妄,已而果然。除監都進奏院給事中。鄧友龍以邊議為南淮宣諭使,問曰:「何以助我﹖」先生不答,退而以書止之。友龍不悅,竟潰而歸。除大理丞。韓侂冑之死也,堂吏三人下獄。先是,朝臣多結此三人者,獄起洶洶,先生懼為薦紳禍,得其所與往來書盡焚,但竄籍三人而已。嘉定元年,除大宗正丞,條上三事,曰順祖宗之法,曰清中書之務,曰減四川之賦。除太常丞,中貴人營園亭于郊丘前,先生欲劾之,中貴人遽撤去之。遷權兵部郎,面陳三事,一論沿邊形勢,二論銅鏹漏泄,三論宗室有罪,久閉非宜,上皆嘉納施行。丞相錢象祖方倚先生為助,史彌遠忌之,因其乞外,罷官予祠。先生平居無媟語,無慢容,縑素之衣,十年不易,皆其「毋自欺」之學所得也。而于國朝典故,考討尤詳,是則止齋之瓣香歟!所著有《歸休集》十九卷。(補。)

節度吳雲壑先生琚

吳琚,字居父,一字雲壑,憲聖太后猶子也。止齋在太學,執弟子禮,惜名畏義,不以戚畹自驕。范石湖、陸放翁輩引為師友,項平甫輩則其客也。尤工翰墨,孝宗萬幾之餘,即命中使召之,論詩作字,呼之為哥。光宗呼之為舅。滿朝之爭過宮也,先生密奏孝宗,謀所以安光宗者,因擬進諭旨曰:「予與皇帝之情,初無疑閒,比以過宮稍希,臣寮勸請,反涉形。殊不知三宮聲問絡繹,豈在一月四朝方為盡禮﹖今天氣尚暑,過宮常禮宜免,如欲相見,予當自招皇帝矣。」會孝宗崩,不果。趙忠定公之定策也,先謀于先生。先生密奏憲聖曰:「某官傳道聖語,敢不控竭。竊觀今日事體,莫如早決大策,以安人心。垂簾之事,止可行之旬浹,久則不可,願聖意察之。」憲聖曰:「是吾心也。」于是大計遂定。忠定欲先生出入通宮禁廟堂之意,先生欲重體貌,求慈福宮使,否則提舉中秘書,忠定難之,乃以韓侂冑任之。侂冑佯為曲謹,雖一秩必以請。忠定墮其計,遂為所陷。垂歿,謂其從子崇龢曰:「悔不用居父,以至今日。」先生與侂冑為密姻,、黨事既起,先生畏遠權勢,委曲遜之,然密為諸君子地,言于憲聖,以不宜進究往事,外人多不知也。侂冑忌之,謂其弟曰:「二哥祇喜引許多秀才上門,何也﹖」然以憲聖故,不敢有加于先生。一日,招同賞花,極歡閒,問先生曰:「肯為成都之行否﹖」先生對曰:「更萬里亦不辭。」侂冑笑曰:「恐太母不肯放兄遠去耳!」然終不欲其在朝。歷帥荊、襄、鄂三路,終于開府儀同三司、鎮安軍節度使、判建康府江南東路安撫使兼行營留守。吳曦之復帥蜀,惟先生言其必反,後果驗。太常議諡,謂其功有人所不盡知者。朝廷後卹忠定,先生子鋼亦以密奏進其始末。史彌遠以吳、韓本密姻,疑之不錄,時人以為屈。(補。)

沈先生體仁

沈體仁,字仲一,瑞安人,石經先生彬老之後也。(雲濠案:《慈湖集》《深明閣記》以彬老為先生族曾王父。)彬老自汴都搨石經《春秋》以歸,戒子孫世守之,不得以學官廢《春秋》輟其業,先生築深明閣以奉之。志意閎雅,鄙遠聲利。師事止齋,記其言,觀其行,老而益恭。其取友適館授粲,死而不貳。歲或饑,即發施。或有所建置,及荒,賑而不以為德。役成而不以為功,或偶汗漫敗事,亦無恨意,不追誚首議者。雅愛水心之文,手鈔自甲至癸。將卒,戒其子曰:「必得其文,以銘吾墓。」(補。)

胡季隨先生大時

直閣沈先生有開(並見《嶽麓諸儒學案》。)

少保趙先生希錧(別見《徐陳諸儒學案》。)

◆黃氏家學

幹官黃先生章(見上《止齋門人》。)

◆黃氏門人

正字周山房先生南(別見《水心學案》。)

◆戴氏門人

胡季隨先生大時

周斂齋先生奭(並見《嶽麓諸儒學案》。)

郡守宋先生之源(別見《清江學案》。)

◆蔡氏家學袁、徐四傳。

侍郎蔡先生範

蔡范,字遵甫,文懿第四子。編《宋通志》五百卷。守衢,化行山峒。終吏部侍郎。參《溫州舊志》。

◆蔡氏門人

忠文周先生端朝(別見《嶽麓諸儒學案》。)

博士李三江先生元白(別見《廣平定川學案》。)

◆倪氏門人

知州虞遠齋先生復

虞復,字從道,義烏人也。學于倪起萬。以進士為楊村酒官,上四十八規,理宗大喜。累官大宗正丞知信州。史嵩之開督府,以御札盡收列郡利權,先生以上表進愛養根本之說,忤旨,除都官郎。御史金淵因承望劾之,奉祠。已而知興化軍,不赴。鄭清之再相,亦惡之。退居東巖十有五年。董文清公槐相,力薦于朝,改尚書郎官。輪對,舉《大學》正心誠意為綱領,分好樂忿懥為節目,援漢文帝止造露臺以為戒,上嘉納之。知瑞州,以疾辭。著有《成己集》、《告蒙集》、《告忠集》、《遠齋集》共八十卷。(補。)

◆止齋續傳

宗正木先生天駿(別見《南軒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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