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徐大用乐府序》 古乐府有《东武吟》,鲍明远辈所作,皆名千载。盖其山川气俗,有以感发人意,故骚人墨客,得以驰骋上下,与荆州、邯郸、巴东、三峡之类,森然并传,至于今不泯也。吾友徐大用家本东武,呼吸食饮于邞淇之津,盖有以相其轶思者,故自少时,文辞雄于东州。比南归,以政事议论,显闻荐绅,顾不肯轻出其文以沽世取富贵,三十年犹屈治中别驾,澹然莫测涯涘。独于悲欢离合、郊亭水驿、鞍马舟楫间,时出乐府辞,赡蔚顿挫,识者贵矣。或取其数百篇,将传于世,大用复不可,曰:“必放翁以为可传,则几矣。不然,姑止。”予闻而叹曰:温飞卿作《南乡》九阕,高胜不减梦得《竹枝》,迄今无深赏音者,予其敢自谓知君哉。独感或武山川既堕胡尘中,而大用之才久伏不耀,故为之一言。绍熙五年三月庚寅,笠泽陆某务观序。
刘克庄《后村诗话》 放翁、稼轩一扫纤艳,不事斧凿,但时时掉书袋,要是一癖。
刘克庄《后村诗话续集》 放翁长短句,其激昂感慨者,稼轩不能过;飘逸高妙者,与陈简斋、朱希真相颉颃;流丽绵密者,欲出晏叔原、贺方回之上;而歌之者绝少。
刘克庄《翁应星乐府序》 至于酒酣耳热,忧时愤世之作,又入阮籍、唐衢之哭也。近世唯辛、陆二公有此气魄。
黄昇《花庵词选》 范致能为蜀帅,务观在幕府,主宾唱酬短章大篇,人争传诵之。
黄昇《中兴词话》 杨诚斋尝称陆放翁之诗敷腴,尤梁溪复称其诗俊逸,余观放翁之词,尤其敷腴俊逸者也。如《水龙吟》云:“韶光妍媚,海棠如醉,桃花欲暖。挑菜初闲,禁烟将近,一城丝管。”如《夜游宫》云:“璧月何妨夜夜满。拥芳柔,恨今年、寒尚浅。”如《临江仙》云:“鸠雨催成新绿,燕泥收尽残红。春光还与美人同。论心空眷眷,分袂却匆匆。只道真情易写,奈何怨句难工。水流云散各西东。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桥风。”皆思致精妙,超出近世乐府。至于《月照梨花》一词云:“霁景风软,烟江春涨。小阁无人,绣帘半上。花外姊妹相呼,约樗蒲。修蛾忘了当时样。寻思一晌,感事添惆怅。胸酥臂玉消减,拟觅双鱼,倩传书。”此篇杂之唐人《花间集》中,虽具眼未知乌之雌雄也。
杨慎《词品》 放翁词纤丽处似淮海,雄慨处似东坡。其感旧《鹊桥仙》……英气可掬,流落亦可惜矣。其“坠鞭京洛,解佩潇湘。欲归时,司空笑问,渐近处,丞相嗔狂”,真不减少游。
吴雯《论词绝句》 风筝天半玉嵌奇,本是仙人凤管吹。一夜愁心化冰雪,韦家诗句渭南词。
尤侗《词苑丛谈序》 唐诗以李、杜为宗,而宋词苏、陆、辛、刘有太白之风;秦、黄、周、柳得少陵之体。
邹祇谟《倚声初集序》 南宋诸家,蒋、史、姜、吴,警迈瑰奇,穷姿构彩;而辛、刘、陈、陆诸家,乘间代禅,鲸吞鳌掷,逸怀壮气,超乎有高望远举之思。
邹祇谟《远志斋词衷》 诗家有王、孟、储、韦一派,词流惟务观、仙伦、次山、少鲁诸家近似,与辛、刘徒作壮语者有别。
王士禛《倚声初集序》 有诗人之词,有文人之词,有词人之词,有英雄之词,苏、辛、陆、刘之属是也。
贺裳《皱水轩词筌》 长调推秦、柳、周、康为协律,然康惟《满庭芳》冬景一词,可称禁脔,馀多应酬铺叙,非芳旨也。周清真虽未高出,大致匀净,有柳㩻花亸之致,沁人肌骨处,视淮海不徒娣姒而已。弇州谓其能入丽字,不能入雅字,诚确。谓能作景语不能作情语,则不尽然。但生平景胜处为多耳。要此数家,正是王石厨中物,若求王武子琉璃匕内豚味,吾谓必当求之陆放翁、史邦卿、方千里、洪叔玙诸家。
沈雄《古今词话·词话》 刘潜夫曰:放翁、稼轩,一扫纤艳,不事斧凿。词则高矣,但时时掉书袋,固是一病。
沈雄《古今词话·词辨》 宋谦父“办竹几、蒲团茗碗。更薄酒、三杯两盏”,前此第三字俱平,而后此第三字俱仄也。杜伯高“早绿遍、江南千树,有佳人、天高日暮”。只一调之前仄而后平也。黄山谷、程书舟、陆放翁、易彦祥皆然,当不必拘此。
沈雄《古今词话·词品》 山谷谓好词,惟取陡健圆转。屯田意过久许,笔犹未休。待制滔滔漭漭,不能尽变。如赵德麟云:“新酒又添残酒病,今春不减前春恨。”陆放翁云:“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又黄山谷云:“春未透,花枝瘦。正是愁时候。”梁贡父云:“拚一醉留春,留春不住,醉里春归。”此则陡健圆转之榜样也。
沈雄《古今词话·词评》 山阴陆务观,母梦少游而生,故名其字而字其名。初官临安,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传入禁中,称赏知名。韩平原招致之,作《南园》、《阅古》二记。时虽称颂而寓劝勉意,得不及于祸,便倚酒自放,号放翁词。花庵词客曰:放翁词纤丽处似淮海,雄快处似东坡。《鹊桥仙》感旧一词,英爽可掬,流浪亦可惜矣。
王奕清《历代词话》 随如百咏,丽不至亵,新能化陈,周、柳、辛、陆之能事,庶乎兼之。
田同之《西圃词说》 魏塘曹学士云:“词之为体如美人,而诗则壮士也。(词)如春华,而诗则秋实也。(词)如夭桃繁杏,而诗则劲松贞柏也。”罕譬最为明快。然词中亦有壮士,苏、辛也;亦有秋实,黄、陆也;亦有劲松贞柏,岳鹏举、文文山也。选词者兼收并采,斯为大观。若专尚柔媚,岂劲松贞柏,反不如夭桃繁杏乎。
又 渔洋王司寇云:“自七调五十五曲之外,如王之涣《凉州》,白居易《柳枝》,王维《渭城》,流传尤盛。此外虽以李白、杜甫、李绅、张籍之流,因事创调,篇什繁多,要其音节皆不可歌。诗之为功既穷,而声音之秘,势不能无所寄,于是温、韦生而花间作,李、晏出而《草堂》兴,此诗之馀,而乐府之变也。语其正,则南唐二主为之祖,至漱玉、淮海而极盛,高、史其嗣响也。语其变,则眉山导其源,至稼轩、放翁而尽变,陈、刘其馀波也。有诗人之词,唐、蜀、五代诸人是也。文人之词,晏、欧、秦、李诸君子是也。有词人之词,柳永、周美成、康与之之属是也。有英雄之词,苏、陆、辛、刘是也。至是声音之道,乃臻极致,而词之为功,虽百变而不穷。《花间》、《草堂》尚已。《花庵》博而杂,《尊前》约以疏,《词统》一编,稍撮诸家之胜,然详于隆万,略于启祯,故又有倚声续《花间》、《草堂》之后。”
又 诗词风气,正自相循。贞观、开元之诗,多尚淡远。大历、元和后,温、李、韦、杜渐入《香奁》,遂启词端。《金荃》、《兰畹》之词,概崇芳艳。南唐、北宋后,辛、陆、姜、刘渐脱《香奁》,仍存诗意。元则曲胜而诗词俱掩,明则诗胜于词,今则诗词俱胜矣。
又引宋徵璧语 吾于宋词得七人焉,曰永叔秀逸,子瞻放诞,少游清华,子野娟洁,方回鲜清,小山聪俊,易安妍婉。若鲁直之苍老,而或伤于颓。介甫之劖峭,而或伤于拗。无咎之规检,而或伤于朴。稼轩之豪爽,而或伤于霸。务观之萧散,而或伤于疏。此皆所谓我辈之词也。苟举当家之词,如柳屯田哀感顽艳,而少寄托。周清真蜿蜒流美,而乏陡健。康伯可排叙整齐,而乏深邃。其外则谢无逸之能写景,僧仲殊之能言情,程正伯之能壮采,张安国之能用意,万俟雅言之能协律,刘改之之能使气,曾纯甫之能书怀,吴梦窗之能叠字,姜白石之能琢句,蒋竹山之能作态,史邦卿之能刷色,黄花庵之能选格,亦其选也。词至南宋而繁,亦至南宋而敝,作者纷如,难以概述矣。
李其永《读历朝词杂兴》 不惜貂裘还钓篷,一身来往绿波中。渔竿长在桃花树,春色山阴陆放翁。
焦循《雕菰楼词话》 毛大可称词本无韵,是也。偶检唐、宋人词,如杜安世《贺圣朝》用计(霁)媚(寘)待(贿)爱(队)。姜夔《鬲溪令》用人邻(真)阴寻(侵)云(文)盈(庚)。陆游《双头莲》用寄骥(寘)气(未)水里(纸)逝(霁)。
许昂霄《词综偶评》 南渡后唯放翁为诗家大宗,词亦扫尽纤淫,超然拔俗。
冯金伯《词苑萃编》 长调推秦、柳、周、康为协律。然康惟《满庭芳》冬景一词,可称禁脔,馀多应酬铺叙,非芳旨也。周清真虽未高出,大致匀净,有柳欹花亸之致,沁人肌骨,视淮海不徒娣姒而已。王弇州谓其能入丽字,不能入雅字,诚确。谓能作景语,不能作情语,则不尽然。但平生景胜处为多耳。要此数家,正是王右厨中物,若求王武子琉璃匕内豚味,吾谓必当求之陆放翁、史邦卿、方千里、洪叔玙诸家。
张其锦《梅边吹笛谱序》 填词之道,须取法南宋,然其中亦有两派焉。一派为白石,以清空为主,高、史辅之。扫除野狐,独标正谛,犹禅之南宗也。一派为稼轩,以豪迈为主,继之者有龙洲、放翁、后村,犹禅之北宗也。
方东树《昭昧詹言》 补之词失之繁,气稍缓。放翁多门面客气。乃知大家之不易得。
谭莹《论词绝句》 莲花博士曲翻新,合是诗人总断魂。飞上锦茵红绉语,千秋遗恨记南园。
刘熙载《艺概》 陆放翁词安雅清赡,其尤佳者,在苏、秦间。然乏超然之致,天然之韵,是以人得测其所至。
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 放翁词格,殊清快迫稼轩。
谭献《老学后庵自订词序》 南宋词人之耆寿者,前称子野,后则放翁。放翁乐府曲而至,婉而深,跌宕而昭彰。
谭献《复堂词话》 放翁秾纤得中,精粹不少,南宋善学少游者惟陆。
冯煦《蒿庵论词》 剑南屏除纤艳,独往独来,其逋峭沉郁之概,求之有宋诸家无可方比。提要以为诗人之言,终为近雅,与词人之冶荡有殊,是也。至谓游欲驿骑东坡、淮海之间,故奄有其胜,而皆不能造其极,则或非放翁之本意欤。
又 后村词,与放翁、稼轩,犹鼎三足。其生丁南渡,拳拳君国,似放翁。志在有为,不欲以词人自域,似稼轩。
吴衡照《莲子居词话》 《四朝闻见录》,放翁致仕后,韩侂胄固欲其出,公勉应之。侂胄喜附己,至出所爱四夫人擘阮起舞,索公为词,“飞上锦裀红绉”之语。今放翁集无此词。四夫人,侂胄新进之妾,亦见《四朝闻见录》。《词林纪事》引《续资治通鉴》张、谭、王、陈四知郡夫人者,误也。
又 词不全而并亡调名者,唐杜牧“正销魂梧桐又移翠阴”,吴越王钱俶“金凤欲飞遭掣搦。情脉脉,行即玉楼云雨隔”。南唐潘佑“楼上春寒花四面,桃李不须夸烂漫。已失了东风一半”。宋陆游“飞上锦裀红绉”,王安石妻吴国夫人“待得明年重把酒。携手。那知无雨又无风。”
丁绍仪《听秋声馆词话》 宋时词学盛行,然夫妇均有词传,仅曾布、方乔、陆游、易祓、戴复古五家。方、戴、易,姓氏且无考,戴、陆更系怨耦。易妻词亦甚怨抑,惟子宣与魏夫人克称良匹。
江顺诒《词学集成》 尤悔庵(侗)《词苑丛谈》序云:“词之系宋,犹诗系唐也。唐诗有初盛中晚,宋词亦有之。唐之诗由六朝乐府而变,宋之词由五代长短句而变。约而次之,小山、安陆,其词之初乎?淮海、清真,其词之盛乎?石帚、梦窗,似得其中。碧山、玉田,风斯晚矣。唐诗以李、杜为宗,而宋词苏、陆、辛、刘,有太白之气。秦、黄、周、柳,得少陵之体。此又画疆而理,联骑而驰者也。”
谢章铤《赌棋山庄词话》续编 陆放翁词,佳者在苏、秦间,然乏超然之致,天然之韵,是以人得测其所至。
陈廷焯《云韶集》 放翁、稼翁,扫尽绮靡,别树词坛一帜。然二公正自不同:稼翁词悲而壮,如惊雷怒涛,雄视千古;放翁词悲而郁,如秋风夜雨,万籁呼号,其才力真可亚于稼轩。
又 人谓放翁颓放,诗词一如其人。不知放翁之境,外患既深,内乱已作,不得不缄口结舌托颓放,其忠君爱国之心,实于子美、子瞻无异也。读先生词,不当观其奔放横逸之处,当观其一片流离颠沛之思,哀而不伤,深得风人之旨,后之处乱世者,其有以法矣。
又 (放翁词)寓意高远,笔力高绝,此种地步不惟秦、柳不能道,即求之唐宋诸名家亦不能到。
又 放翁词胜于诗,以诗近于粗,词则粗精恰当。
陈廷焯《词坛丛话》 稼轩词,粗粗莽莽,桀傲雄奇,出坡老之上。惟陆游《渭南集》可与抗手,但运典太多,真气稍逊。
又 稼轩词非不运典,然运典虽多,而其气不掩,非放翁所及。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放翁词亦为当时所推重,几欲与稼轩颉颃。然粗而不精,枝而不理,去稼轩甚远。大抵稼轩一体,后人不易学步。无稼轩才力,无稼轩胸襟,又不处稼轩境地,欲于粗莽中见沉郁,其可得乎?
又 东坡一派,无人能继。稼轩同时,则有张、陆、刘、蒋辈,后起则有遗山、迦陵、板桥、心馀辈。
又 唐宋名家,流派不同,本原则一。论其派别,大约温飞卿为一体,皇甫子奇、南唐二主附之。韦端己为一体,牛松卿附之。冯正中为一体,唐五代诸词人以暨北宋晏、欧、小山等附之。张子野为一体,秦淮海为一体,柳词高者附之。苏东坡为一体,贺方回为一体,毛泽民、晁具茨高者附之。周美成为一体,竹屋、草窗附之。辛稼轩为一体,张、陆、刘、蒋、陈、杜合者附之。姜白石为一体,史梅溪为一体,吴梦窗为一体,王碧山为一体,黄公度、陈西麓附之。张玉田为一体。其间惟飞卿、端己、正中、淮海、美成、梅溪、碧山七家,殊途同归。馀则各树一帜,而皆不失其正。东坡、白石尤为矫矫。
沈曾植《菌阁琐谈》附录 叔耕(汪莘)词颇质木,其人盖学道有得者。其所称举,则南渡初以至光、宁,士大夫涉笔诗馀者。标尚如此,略如诗有江西派。然石湖、放翁,润以文采,要为乐而不淫,以自别为诗人旨格。
又 《词筌》:“若求王武子琉璃匕内豚味,吾谓必当求之陆放翁、史邦卿、方千里、洪叔玙诸家。”先生批云:“黄公推挹放翁,是其独嗜。然陆与史,固判然两途。”
沈曾植《海日碎金·刘融斋词概评语》(《同声月刊》第三卷第十一号) 放翁、遗山,工力并到,但赋体多而比兴少耳。
陈锐《袌碧斋词话》 宋以后无词,犹之唐以后无诗,词故诗之馀也。晏、范、欧、苏、后山、山谷、放翁,皆极一时之盛。
王国维《人间词话》 南宋词人,白石有格而无情,剑南有气而乏韵。其堪与北宋人颉颃者,惟一幼安耳。
又 有明一代,乐府道衰。写情、扣舷,尚有宋元遗响。仁宣以后,兹事几绝。独文愍(夏言)以魁硕之才,起而振之。豪壮典丽,与于湖、剑南为近。
况周颐《蕙风词话续编》 王文简《倚声集序》:“唐诗号称极备。乐府所载,自七朝五十五曲外,不概见。而梨园所歌,率当时诗人之作,如王之涣之《凉州》。白居易之《柳枝》。王维《渭城》一曲流传尤盛。此外虽以李白、杜甫、李绅、张藉之流,因事创调,篇什繁富,要其音节皆不可歌。诗之为功既穷,而声音之秘,势不能无所寄,于是温、韦生而花间作,李、晏出而草堂兴,此诗之馀而乐府之变也。诗馀者,古诗之苗裔也。语其正则南唐二主为之祖,至漱玉、淮海而极盛,高、史其嗣响也。语其变则眉山导其源,至稼轩、放翁而尽变,陈、刘其馀波也。……”
蒋兆兰《词说》 宋代词家,源出于唐五代,皆以婉约为宗。自东坡以浩瀚之气行之,遂开豪迈一派。南宋辛稼轩,运深沉之思于雄杰之中,遂以苏、辛并称。他如龙洲、放翁、后村诸公,皆嗣响稼轩,卓卓可传者也。
胡适《词选》 (陆游词)有激昂慷慨和闲适飘逸的两种境界。
龙沐勋选注《宋名家词选》 (陆)游为人颇浪漫不拘礼法……词亦如其为人,境界飘逸。
刘师培《论文杂记》 剑南之词屏除纤艳,清真绝俗,逋峭沉郁,而出之以平淡之词,例以古诗,亦元亮、右丞之匹,此道家之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