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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集校

议对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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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对第二十四

周爰(谘)【咨】谋,是谓为议。议之言宜,审事宜也。《易》之《节卦》,「君子以制(度数)【数度】,议德行」。《周书》曰:「议事以制,政乃弗迷。」议贵节制,经典之体也。

昔管仲称轩辕有明台之议,则其来远矣。洪水之难,尧咨四岳,(宅)【百】揆之举,舜畴五(人)【臣】,三代所兴,询及(蒭)【刍】荛。《春秋》释宋,鲁(桓)【僖】(务)【预】议。及赵灵胡服,而季父争论;商鞅变法,而甘龙交(辨)【辩】;虽宪章无筭,而同异(之)【足】观。迄(今)【至】有汉,始立(驳)【驳】议。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自两汉文明,楷式(照)【昭】备,蔼蔼多士,发言盈庭;若贾谊之遍代诸生,可谓捷于议也。至如(主父)【吾丘】之驳挟弓,安国之辨匈奴,贾捐之陈于(朱)【珠】崖,刘歆辨于祖宗,虽质文不同,得事要矣。若乃张敏之断轻侮,郭躬之议擅诛,程晓之驳校事,司马芝之议货钱,何曾蠲出女之科,秦秀定贾充之谥,事实允当,可谓达议体矣。汉世善驳,则应劭为首。晋代能议,则傅咸为宗。然仲瑗博古,而铨贯(以)【有】叙;长虞识治,而属辞枝繁。及陆机断议,亦有锋颖,而腴辞弗翦,颇累文骨,亦各有美,风格存焉。

夫动先拟议,明用稽疑,所以敬慎群务,张治术。故其大体所资,必枢纽经典,采故实于前代,观通变于当今;理不谬摇其枝,字不妄舒其藻。(文)【又】郊祀必洞于礼,戎事【宜】练于兵,(佃)【田】谷先晓于农,断讼务精于律。然后标以显义,约以正辞,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事以明核为美,不以深隐为奇;此纲领之大要也。若不达政体,而舞笔弄文,支离(构)【构】辞,穿凿会巧,(功)空骋其华,固为事实所摈;设得其理,亦为游辞所埋【矣】。昔秦女嫁晋,从文衣之媵(者),晋人贵媵而贱女;楚珠鬻郑,为熏桂之椟,郑人买椟而还珠;若文浮于理,末胜其本,则秦女楚珠,复在于兹矣。

又对策者,应诏而陈政也;射策者,探事而献说也。言中理准,譬射侯中的;二名虽殊,即议之别体也。古之造士,选事考言。汉文中年,始举贤良,晁错对策,蔚为举首。及孝武益明,旁求俊乂,对策者以第一登庸,射策者以甲科入仕,斯固选贤要术也。观鼌氏之对,验古【明】今,辞裁以辨,事通而赡,超升高第,信有征矣。仲舒之对,祖述《春秋》,本阴阳之化,究列代之变,烦而不慁者,事理明也。公孙之对,简而未博,然总要以约文,事切而情举,所以太常居下,而天子擢上也。杜(鈫)【钦】之对,略而指事,辞以治宣,不为文作。及后汉鲁(平)【丕】,辞气质素,以儒雅中策,独入高第。凡此五家,并前代之明范也。魏晋已来,稍务文丽,以文纪实,所失已多。及其来选,又称疾不会,虽欲求文,弗可得也。是以汉饮博士,而雉集乎堂;晋策秀才,而麇兴于前;无他怪也,选失之异耳。

夫驳议偏辨,各执异见;对策揄扬,大明治道。使事深于政术,理密于时务,酌三五以镕世,而非迂缓之高谈;驭权变以拯俗,而非刻薄之伪论;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而不溢,王庭之美对也。难矣哉,士之为才也!或练治而寡文,或工文而踈治,对策所选,实属通才,志足文远,不其鲜欤!

赞曰:议惟畴政,名实相课。断理必(纲)【刚】,摛辞无懦。对策王庭,同时酌和。治体高秉,雅谟远播。

集 校

周爰谘谋。

「谘」,范校:「孙云:《御览》五九五作『咨』。」范注:「《诗大雅绵》:『爰始爰谋。』笺云:『于是始与豳人之从己者谋。』又『周爰执事。』笺云:『于是从西方而往东之人。皆于周执事,竞出力也。』周爰谘谋,语本此。」《补正》:「『谘』,《御览》五九五引作『咨』。秘书本作『咨』。范文澜云……按《诗小雅皇皇者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毛传:『忠信为周,访问于善为咨。以上系上章『周爰谘诹』句传。咨事之难易为谋。』郑笺:『爰,于也。』此舍人所本。范说谬。『谘』,俗字,「咨」已从口,无庸再加言旁。当依《御览》作『咨』,始与《诗》合。以《论说》篇『故言咨悦怿』,本篇下文『尧咨四岳』,《书记》篇『短牒咨谋』譣之,此必原作『咨』也。」《校证》:「『咨』原作『谘』,《御览》五九五作『咨』。按《诗小雅皇皇者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此彦和所本,今据改。」《考异》:「按:谘与咨通,《诗小雅》:『周爰咨谋。』《释文》:『咨本亦作谘。』杨校云『咨已从口,无庸再加言旁』,及王校改『谘』为『咨』均非。」《义证》:「按《皇皇者华》:『周爰咨诹。』朱注:『周,徧;爰,于也。咨诹,访问也。使臣自以每怀靡及,故广询博访,以补其不及而尽其职也。……谋,犹诹也,变文以协韵耳。』」又:「明朱荃宰《文通》卷九「议」类袭用此文云:『《诗》云:「周爰谘谋」,谓徧于咨议也。』」按《国语晋语四》:「询于八虞,而谘于二虢。」韦昭注:「谘,谋也。」《楚辞远游》王逸注:「将候祝融,与谘谋也。」《类聚》卷十五引《列女传》:「太姜者,太王之妃……太王有事,必谘谋焉。」《三国志魏书袁绍传》裴注:「松之以为绍于时与卓未构嫌隙,故卓与之谘谋。」《南齐书礼志上》:「(领国子助教曹思文上表)寻国之有学,本以兴化致治也,天子于以谘谋焉,于以行礼焉。」可证从「谘」亦通。且汉代以后,「谘」用为繁。从《御览》改。

君子以制度数。

《校注》:「『度数』活字本《御览》引作『数度』。按作『数度』始与《易》合。前《诏策》篇亦误倒。」按《易节卦》:「象曰: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正义:「数度,谓尊卑礼命之多少;德行,谓人才堪任之优劣;君子象节以制其礼数等差,皆使有度;议人之德行,任用皆使得宜。」《庄子天道》篇:「礼法数度。」《汉书郊祀志》赞:「服色数度。」作「数度」是,从活字本《御览》改。

政乃弗迷。

范注:「《尚书周官》:『议事以制,政乃不迷。』弗,应据《周官》作『不』。」

宅揆之举,舜畴五人。

「人」,黄校:「一本作『臣』。」范校:「孙云:《御览》(宅)作『百』,(人)作『臣』。」范注:「《尚书舜典》:『咨,四岳!有能奋庸熙帝之载(奋,起;庸,功;载,事也。访群臣有能起发其功,广尧之事者),使宅百揆,亮采惠畴。』(亮,信;惠,顺也。求其人使居百揆之官,信立其功顺其事者谁乎?)此下命禹作司空,弃作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作共工,所谓五人也。」《校释》:「按《舜典》:舜新命六人:禹、垂、益、伯夷、夔、龙也。此作『五人』,疑误。又《舜典》虽有『惠畴』、『畴若』之文,皆训谁。此言舜畴五人,亦文不成义。『畴』乃『詶』之借字,亦作『诪』,《魏元丕碑》曰『诪咨群寮』,是也。」《校释》:「按《舜典》:舜新命六人:禹、垂、益、伯夷、夔、龙也.此作『五人』,疑误.又《舜典》虽有『惠畴』、『畴若』之文,皆训谁.此言舜畴五人,亦文不成义.『畴』乃『詶』之借字,亦作『诪』,《魏元丕碑》曰『诪咨群寮』,是也.」《校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宅』作『百』,『人』作『臣』。徐『宅』校『百』,『人』校『臣』。天启梅本『人』改『臣』。黄校:『(人)一本作臣。』刘永济云……按『百』『臣』二字并是。『百揆』与上『洪水』对。《论语泰伯》:『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集解引孔曰:『禹、稷、契、皋陶、伯益也。』《圣贤羣辅録》:『禹、稷、契、皋陶、益,右舜五臣,见《论语》。』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舜之佐二十有一人,其最焉者九官,又其最焉者五臣。』刘宝南《论语正义》:『《舜典》言舜命禹百揆,弃为稷,契为司徒,皋陶为士,益为虞。此五人才最盛也。』是『五』字未误。《周生烈子》:『舜尝驾五龙以腾唐衢。』《御览》八一引。《抱朴子》佚文:『舜驾五龙。』《书抄》十一引。五龙,亦即五臣也。『畴』读为『筹』。《荀子正论》篇:『故至贤畴四海。』杨注:『或曰:畴,与筹同。谓计度也。』是『畴』字于此,亦非不可解者。刘说误。」《考异》:「按:《舜典》:『使宅百揆。』宅言所居之位,从『宅』是,杨校非。」《义证》:「按《舜典》:『纳于百揆。』孔传:『揆,度也。度百事,总百官。』舜所咨畴者五臣,非必如《校释》所说为新命之六人。……《舜典》蔡传:『百揆者,揆度庶政之官。惟唐虞有之,犹周之冢宰也。』」按《舜典》:「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史记五帝纪》作「徧入百官,百官时序。」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后汉(书)百官志》注引《古史考》曰:『舜居百揆,总领百事。』说者以百揆尧初别置,于周更名冢宰。」「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者乃虞,尧薨,舜承业,复传此位于虞。弃为后稷,契作司徒,皋陶作士,垂共工,益作虞,伯夷典礼,夔典乐,龙作纳言。凡二十有二人。「帝曰:咨!汝二十有二人,钦哉!惟时亮天功。」未言「臣」,《论语》作「臣」,疑为彦和所本。「百揆」者虽由虞总之,然弃、契、皋陶、益实亦列百揆之内。《御览》近是,从改。

询及蒭荛。

「蒭」,黄本作「刍」。《校注》:「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合刻本、梁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作『蒭』。按《诗大雅板》:『先民有言,询于刍荛。』不作『蒭』。『刍』已从艹,不必再加艹头也。」按《说文》:「刍,刈艹也。」《诗大雅板》:「先民有言,询于刍荛。」毛传:「刍荛,薪采者。」《韩诗外传》卷五「儒者」章引作「蒭荛」。《王力古汉语字典》:「析言之,割草者为刍,打柴者为荛。引申为草野之人。」从黄本改。

春秋释宋,鲁桓务议。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引(务)作『预』;铃木云:《御览》『桓务』作『僖预』。」范注引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十四:「《文心雕龙议对》篇:『春秋释宋,鲁桓务议』二句,注家皆未详。惠学士士奇云:『案文当云鲁僖预议。公羊经僖二十一年:释宋公。传云:执未有言释之者,此其言释之何﹖公与为尔也。公与为尔奈何﹖公与议尔也。』预与与同,转写讹为务耳。」黄注:「《春秋》僖公二十二年:『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公羊传》……按鲁桓公无议释宋事,桓当作僖。」《校注》:「『务』,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预』。徐校『预』。天启梅本改『预』。黄注云:『按鲁桓公无议释宋事,桓当作僖。』文溯本剜改为『僖』。按作『鲁僖预议』,始与《公羊传》僖公二十二年合。惠栋、钱大昕、陈鳣并有说。」《校证》:「『鲁僖预议』原作『鲁桓务议』。惠栋《九曜斋笔记》一引其父士奇曰,……今注刘勰书者,皆不知引。案惠说是。《御览》『务』正作『预』,徐校亦作『预』,『预』与『与』同,转写讹为『务』耳。今据改。」《考异》:「按:应作『鲁僖预议』,事见鲁僖、非鲁桓也。」《义证》:「《公羊传》僖公二十一年:『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春秋传》僖公二十一年:『十有二月,癸丑,公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宋公』,宋襄公,是年秋为楚人所执。」按作「鲁僖预议」是,从《御览》改。

而甘龙交辨。

「辨」,范校:「孙云:《御览》作『辩』。」《校证》:「『辨』,《御览》作『辩』,下同。」《考异》:「按:辨辩古通,说见《辨骚》篇。」《义证》引李曰刚《斟诠》:「字虽古通,但此篇论议对,以从言者为正。」《汇校》:「按:李说是。」按从《御览》改。

而同异之观。

「之」,黄本作「足」。《汇校》:「『之』,《御览》作『足』。按作『足』是。」按《公羊传》昭公二十五年:「孔子曰:其礼与其辞足观矣!」从《御览》、黄本改。

迄今有汉。

「今」,黄本作「至」,黄校:「元作『今』。」《校证》:「『至』原作『今』,梅六次本改,徐校同。案《御览》正作『至』。日本刊本作『于』。」《汇校》:「按彦和身处齐梁,指『有汉』而云『今』,于理不合,作『至』是。」按从《御览》、黄本改。

始立驳议。

「驳」,黄本作「驳」,范校:「孙云:《御览》『驳』并作『驳』。」范注:「《说文》:『驳,马色不纯,从马,爻声。』又:『驳,兽如马,倨牙,食虎豹,从马,交声。』驳、驳二字,义绝异。驳议之驳,不应混作驳。《通俗文》:『黄白杂,谓之驳荦。』」《考异》:「按:《御览》作『驳』非,说已见前。」《汇校》:「下文『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足证作『驳』是。」按《类聚》卷四十八引《东观汉记》:「永平七年,宋均征为尚书令,忠正直言,数纳策谋,每驳议,未尝不合上意。」驳通驳,范注非是。且《御览》「驳」均作「驳」,足证《汇校》所言亦非。取其一致,从黄本改。

杂议不纯。

范校:「孙云:《御览》无『杂』字。」

楷式照备。

「照」,黄本作「昭」。《校注》:「『昭』,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谢钞本、文津本作『照』。文溯本剜改作『昭』。按以前《宗经》、《颂赞》篇之『照灼』证之,『照』字是。」按《后汉书庞参传》:「校书郎中马融上书请之曰:窃见前护羌校尉庞参,文武昭备,智略弘远。」《宋书王弘传》:「平陆令河南成粲与弘书曰:骠骑彭城王道德昭备。」《南齐书武帝纪》:「规摹昭备。」《类聚》卷十三引魏陈王曹植《武帝诔》曰:「九锡昭备。」足证作「昭」是,且《御览》亦作「昭」。从黄本改。

至如主父之驳挟弓。

「主父」,黄校:「当作『吾丘』。」范校:「顾校作『吾丘』,铃木云:《御览》作『主父』。」《校证》:「『吾丘』原作『主父』,黄注及顾校俱作『吾丘』。按吾丘寿王驳挟弓事,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考异》:「此因吾丘寿王与主父偃同传,载《汉书》六十四卷中,因而致误,作『吾丘』是。」《义证》引《斟诠》云:「兹据《御览》五九五及《古今图书集成》卷一五○引订正。」按《汉书吾丘寿王传》:「丞相公孙弘奏言:『民不得挟弓弩……。』上下其议。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安居则以制猛兽而备非常,有事则以设守卫而施行阵。……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大不便。』上以难弘,弘诎服焉。」从《校证》改。

贾捐之陈于朱崖。

黄本「之」下有「之」字。范校:「孙云:《御览》无两『之』字;顾校(朱崖)作『珠崖』。」黄注:「『朱崖』当作『珠崖』。」《校证》:「『珠崖』原作『朱崖』,黄注及顾校俱作『珠崖』,按捐之之陈珠崖,见《汉书》本传,黄、顾校是,今据改。」《补正》:「『朱崖』,黄注云:『当作珠崖。』文溯本剜改作『珠崖』。顾广圻校『朱』作『珠』。《法言孝至》篇:『朱崖之绝,捐之之力也。』李注:『朱崖,南海水中郡。元帝时,背叛不臣,议者欲往征之。贾捐之以为无异禽兽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元帝听之。事在《汉书》(《贾捐之传》)』。作『朱崖』。《后汉书东夷传》、《水经温水》注亦并作『朱崖』。此固不必依《汉书》本传作『珠崖』也。」《考异》:「按:《御览》非,贾捐之为名,下『之』字与上下句法同,黄本是,『朱』当作『珠』。」《义证》:「按元刻本、弘治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本均仅一『之』字,当据删。」《汇校》:「按:有两『之』字较胜。上有『吾丘之驳挟弓,安国之辨匈奴』下有『张敏之断轻侮,郭躬之议擅诛……』有『之』字句法一律。」按此处无「之」字是,黄本下「刘歆之辨于祖宗」,元本、《御览》均无「之」字,盖两「之」字连文,于辞不顺,故以「于」字抵之耳。《后汉书乌桓鲜卑传》:「(议郎蔡邕议)昔珠崖郡反,孝元皇帝纳贾捐之言,而下诏曰:『珠崖背畔,今议者或曰可讨,或曰弃之。朕日夜惟思,羞威不行,则欲诛之;通于时变,复忧万民。夫万民之饥与远蛮之不讨,何者为大?宗庙之祭,凶年犹有不备,况避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无以相赡,又当动兵,非但劳民而已。其罢珠崖郡。』」「纳贾捐之言」亦仅一「之」字。疑《御览》作「贾捐陈于朱崖」近是,与下句「刘歆辨于祖宗」相俪。「朱崖」从《校证》据《汉书贾捐之传》改。

刘歆辨于祖宗。

「歆」下黄本有「之」字。范校:「孙云:《御览》无『之』字,『辨』作『辩』。」《考异》:「按:《御览》非。」按《御览》无「之」字是,说见上。

郭躬之议擅诛。

「躬」,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芸』。」按《后汉书郭躬传》:「郭躬字仲孙。……永平中,奉军都尉窦固出击匈奴,骑都尉秦彭为副。彭在别屯而辄以法斩人。固奏彭专擅,请诛之。显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躬以明法律,召入议。议者皆然固奏。躬独曰:『于法,彭得斩之。』帝曰:『军征,校尉一统于督,彭既无斧钺,可得专杀人乎﹖』躬对曰:『一统于督者,谓在部曲也。今彭专军别将,有异于此。兵事呼吸,不容先关督帅;且汉制棨戟即为斧钺,于法不合罪。』帝从躬议。」作「躬」是。

程晓之驳校事。

「程」,黄校:「元作『陈』。」《校证》:「『程』原作『陈』,梅改。按冯本、王惟俭本、《御览》正作『程』。」《校注》:「按《御览》引作『程』;《文通》九引同。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王批本、何本、训故本、谢钞本同。梅改是也。」按范注:「文见《魏志程昱传》。程晓嘉平中为黄门侍郎。时校事放横,晓上疏曰,……于是遂罢校事官。」《义证》:「按此见《程昱传》附《程晓传》。」《札记》:「裴注引晓别传曰:『晓大着文章,多亡失,今之存者不能十分之一。』案如此言,则本文士,故其文峻利允当若是矣。」作「程」是。

秦秀定贾充之谥。

「谥」,黄本作「谥」,黄校:「元作『谧』。」范校:「孙云:《御览》作『谥』。」《校证》:「『谥』原作『谧』,梅改。按王惟俭本、《御览》正作『谥』。」《校注》:「按梅本改『谥』,黄氏误作『谥』,非是。宋本、钞本、倪本、活字本、鲍本《御览》引作『谥』;《文通》引同。元本、张乙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训故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张松孙本同。未误。」《考异》:「按:谧谥并非,应作谥。谥音示,《说文》:『行之迹也。』谧,音蜜,《说文》:『静语也。』谥音益,《说文》:『笑貌也。』」按《晋书贾充传》:「下礼官议充谥,博士秦秀议谥曰荒。」又《秦秀传》:「秦秀,字玄良。……贾充薨,秀议曰:充舍宗族弗授,而以异姓为后,悖礼溺情,以乱大伦。昔鄫养外孙莒公子为后,《春秋》书『莒人灭鄫』。圣人岂不知外孙亲邪!但以义推之,则无父子耳。又案诏书:『自非功如太宰,始封无后如太宰,所取必己自出如太宰,不得以为比』。然则以外孙为后,自非元功显德,不之得也。天子之礼,盖可然乎?绝父祖之血食,开朝廷之祸门。《谥法》:『昏乱纪度曰荒』,请谥荒公。」又按《说文》言部:「谥,行之迹也。」(此以段注)段注:「周书谥法解、檀公、乐记、表记注皆云:谥者,行之迹也。」《王力古汉语字典》谥字条:「大徐本《说文》分别谥、谥,以『谥』为『行之迹也』,『谥』为『笑儿』。姚文田、严可均《说文校议》、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都认为『谥』原无『笑儿』之训,后人妄改『谥』为『谥』,又依《字林》以『谥』为笑声窜入,且改『笑声』为『笑儿』。传世典籍中『谥』『谥』混用,都是『行之迹也』一义。」

然仲瑗博古。

范注:「《后汉书应劭传》:『劭字仲远。』李贤注引谢承书曰:《应氏谱》并云字仲远。《续汉书文士传》作『仲援』。《汉官仪》又作『仲瑗』,未知孰是。」《补正》:「『瑗』,宋本、钞本、活字本《御览》引作『援』。天启梅本作『远』。王批本作『瑗』。按应劭字,仲远、仲援、仲瑗不一致。章怀注范书劭传,亦未定其孰是孰非。惠栋《后汉书补注》卷五十二云:『《刘宽碑》阴《隶释》卷十二有故吏南顿应劭仲瑗。洪适曰:《汉官仪》作瑗。《汉官仪》既劭所著,又此碑可据,则知远、援皆非也。』是舍人此文之作『仲瑗』,信而有征矣。《水经河水》注东阿县下引应仲瑗曰:『有西故称东。』亦作仲瑗。可资旁证。不必仅据范书遽改为『远』也。」《校证》:「『瑗』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远』,《御览》作『援』。……窃疑应氏本名劭字仲远,『劭』『邵』古通,『邵』『远』义正相应。『瑗』则其别字,『援』即『瑗』之讹误耳。」《考异》:「按:从《刘宽碑》文作『瑗』是。」按《三国志魏书应玚传》裴注:「华峤《汉书》曰:玚祖奉,字世叔。才敏善讽诵,故世称『应世叔读书,五行俱下』。着后序十余篇,为世儒者。延熹中,至司隶校尉。子劭字仲远,亦博学多识,尤好事。诸所撰述《风俗通》等,凡百余篇,辞虽不典,世服其博闻。《续汉书》曰:劭又着中《汉辑叙》、《汉官仪》及《礼仪故事》,凡十一种,百三十六卷。朝廷制度,百官仪式,所以不亡者,由劭记之。官至泰山太守。」又《魏书邴原传》裴注引《原别传》曰:「(孔融曰)往者应仲远为泰山太守,举一孝廉,旬月之间而杀之。」《晋书祖纳传》:「纳好奕棋,王隐谓之曰:『禹惜寸阴,不闻数棋。』对曰:『我奕忘忧耳。』隐曰;『盖闻古人遭逢,则以功达其道,若其不遇,则以言达其道。……应仲远作《风俗通》,崔子真作《政论》,蔡伯喈作《劝学篇》,史游作《急就章》,犹皆行于世。」《王隐传》同。《后汉书》本传亦作「仲远」,疑「仲远」近是。

而铨贯以叙。

「以」,黄本作「有」。范校:「孙云《御览》作『以』。」《校证》:「『以』梅本改作『有』。」《考异》:「按:从『有』是。」《义证》:「按『有』字义长。」按从黄本改。

亦有锋颖。

「颖」,范校:「铃木云:黄氏原本作『颕』。」《附校》:「『颖』作『颍』。」按颍颕均误。《文选》卷二十四潘岳《为贾谧作赠陆机》第十一:「崇子锋颖,不颓(《类聚》卷三十一作骞)不崩。」李善注:「挚伯陵《答司马迁书》曰:有能者见锋颖之秋毫。」《梁书刘孝绰传》:「(任昉报章曰)子其崇锋颖,春耕励秋获。」

而腴辞弗翦。

「腴」,黄本作「谀」;「翦」作「剪」。纪评:「『谀』当作『腴』。」范校:「孙云:《御览》作『腴』。」范注:「士衡撰文,每失繁富,下云颇累文骨,其作『腴』者是也。」《补正》:「按《御览》引作『腴』。《文通》引同。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王批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冈本、尚古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崇文本同。纪说是也。《杂文》篇『腴辞云构』,正以『腴辞』二字组合,尤为切证。《正纬》篇:『辞富膏腴』,《诠赋》篇『膏腴害骨』,《事类》篇『必列膏腴』,《总术》篇『味之则甘腴』,是本书屡用『腴』字也。黄本作『谀』,非臆改,即误刻。」《校注》:「按『剪』,当依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等作『翦』。」《校释》:「按《御览》五九五正作『腴』。明刻五家言本同。史称『陆机服膺儒术,非礼弗动』,观今存议《晋书》限断,不可谓谀,盖陆文繁富,故病其腴。《诠赋》篇曰『膏腴害骨』,与此文同意,故曰『颇累文骨』也。浅人不知,妄改为『谀』耳。」《校证》:「『腴』原作『谀』,今据《御览》改,王惟俭本正作『腴』。」又《御览》:「『弗』作『不』。」《考异》:「按:纪评云:『谀当作腴』是,剪为翦之俗体。」按《镕裁》篇:「至如士衡才优,而缀辞尤繁,……及云之论机,亟恨其多。」《才略》篇:「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风骨》篇:「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可证作「腴辞」是。

亦各有美。

「各有」,范校:「铃木云:《御览》作『有其』。」

张治术。

《补正》:「『』,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施』。《子苑》三二引作『弛』。按『施』『驰』为弛之或体古通,臧琳《经义杂记》七言之甚详。『弛张』二字原出《礼记杂记》下,然古籍中亦有作『施张』者,《古文苑》孔融《离合作郡姓名字诗》『出行施张』,郭元祖《列仙传赞》『盖万物施张,浑尔而就』是也。《御览》引作『施』,或《文心》古本如此。」按《礼记杂记下》:「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郑玄注:「张弛,以弓弩喻人也。弓弩久张之则绝其力,久弛之则失其体。」《汉书叙传下》东方朔述:「弛张沈浮。」《文选》卷二十一卢谌《览古诗》:「智勇盖当代,张使我叹.」李善注引《礼记》作「」。卷四十七夏侯湛《东方朔画赞并序》:「弛张而不为邪,进退而不离羣。」李善注引《礼记》作「弛」。《后汉书和帝纪》论:「虽颇有张,而俱存不扰。」《类聚》卷十二「汉和帝」引作「施张」,《后汉书光武十王济南安王康传》:「(何敞上疏谏康)当施张政令,明其典法。」此弛张、张、施张相通之证。此当以《礼记》作「弛张」为正。

采故实于前代。

「采故」,范校:「孙云:《御览》作『采事』。」《校证》:「宋本《御览》、铜活字本《御览》『采故』作『顾事』,明钞本《御览》作『采事』。」《考异》:「按:『顾事』与『采故实』同旨,而前者字句较洁练,但与下句『观通变』句法则不协,是从『采故实』为长。」按《国语周语上》:「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故实。」韦昭注:「故实,故事之是者。」《史记鲁周公世家》:「肃恭明神,敬事耆老;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固实。」集解:「徐广曰:固,一作故。」作「采故实」通,毋需改。《御览》作「顾」者,以与下「观」字相俪耳。

观通变于当今。

「通变」,范校:「孙云:《御览》作『变通』。」

文郊祀必洞于礼。

「文」,黄本作「又」,黄校:「《御览》作『其』。」范校:「黄云:案冯本校云《御览》作『其』;又云嘉靖癸卯本亦作『又』。」《校证》:「『又』,元本、冯本、汪本、畲本、两京本、谢抄本作『文』,误,徐校作『又』;宋本《御览》作『其』。」《义证》:「按谢恒抄本冯舒校云:谢作『又』,『事』下有『必』字。嘉靖癸卯亦作又。」《汇校》:「按:『文』不辞,作『又』是。」按从黄本改。

戎事练于兵。

「事」下,黄本有「必」字,黄校:「一作『要』,又作『宜』。」范校:「孙云:《御览》作『宜』。」《校证》:「『必』谢校云:『一作要。』何焯校作『宜』。案《御览》作『宜』,王惟俭本作『□』,冯本、谢钞本无此字。」《校注》:「按《御览》引作『宜』。下文之『先』字『务』字,皆异辞相对;上『郊祀必洞于礼』句,已着『必』字,此不应重出,当以作『宜』为是。」《义证》:「按『必』字重出亦不为过。」《汇校》:「按:作『宜』是,与上句『必』对。」按从《御览》补。

佃谷先晓于农。

「佃」,黄本作「田」,黄校:「一作『佃』。」《校证》:「『佃』,何校本、黄本作『田』,《御览》亦作『田』。」《考异》:「『田』、『佃』、『畋』古通。又通甸,音同。《诗齐风》:『无田甫田。』注:『田,谓耕治之也。』通作畋。」《汇校》:「按:『田』、『佃』、『畋』古虽通,但以『田』为正。」按《史记田叔传》褚先生补「使田仁护边田谷于河上.」从黄本改。

不以深隐为奇。

「深」,范校:「铃木云:《御览》作『环』。」《校证》:「『环』原作『深』,今据《御览》改。『环』为彦和习用字。」《考异》:「按:从『深』是。」《义证》:「按各本俱作、『深』,且『深隐』亦习用语,无烦改字。」按《论衡逢遇篇》:「故舜王天下,皋陶佐政,北人无择深隐不见。」《文选》卷第五十一王襃《四子讲德论》:「是以许由匿尧而深隐,唐氏不以衰。」《类聚》卷三十一引《会稽典录》曰:「知乃深隐邈然。」作「深隐」亦通。深则暗,与上「明」字相俪。毋需改。

支离构辞。

「构」,黄本作「构」。《汇校》:「按作『构』是。」按《晋书阮裕传》:「裕虽不博学,论难甚精。尝问谢万云:『未见《四本论》,君试为言之。』万叙说既毕,裕以傅嘏为长,于是构辞数百言,精义入微,闻者皆嗟味之。」构通构。从黄本改。

功空骋其华。

黄本「空」上无「功」字。范校:「铃木云:梅本、闵本『空』上有『苟』字。」《校证》:「『空』上冯本、汪本、两京本有『功』字,徐校『功』作『乃』;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苟』字;冯校云:『功,谢作苟,《御览》无。』」《考异》:「按、王校本引诸本,『空』上有『功』字或『乃』字者,不可从。」《汇校》:「按:『舞笔弄文,支离构辞,穿凿会巧,空骋其华』皆以四言为句,『功』字衍。」按从《御览》、黄本删。

亦为游辞所埋。

黄本「埋」后有「矣」字。范校:「孙云:《御览》(游)作『浮』。」《校证》:「旧本无『矣』字,何校本、黄本补。案《御览》正有『矣』字。冯本『埋』作『理』。」《补正》:「按《易系辞下》:『诬善之人其辞游。』此『游辞』二字所出。游、游同。《御览》引作『浮』,盖涉下而误。《子苑》引作『游』。」《考异》:「从『游』从『埋』是。」按《说苑正谏》篇:「伍子胥谏曰:『夫越,腹心之疾,今信其游辞伪诈而贪齐,譬犹石田,无所用之。』」《说苑校证》:「《子胥传》『游』作『浮』。」此二字易讹之证也。《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评:「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世说新语文学》:「殷中军尝至刘尹所清言。良久,殷理小屈,游辞不已,刘亦不复答。」《北史魏长贤传》:「父彦,字惠卿,博学善属文。……求为著作郎,思树不朽之业。以《晋书》作者多家,体制繁杂,欲正其纰缪,删其游辞,勒成一家之典。」作「游辞」是。「矣」字从《御览》、黄本增。

从文衣之媵者。

黄本无「者」字,黄校:「一本下有『者』字。」范校:「顾校有『者』字。」《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顾校本『媵』下有『者』字。谢、徐校俱云:『当无者字。』」《汇校》:「《御览》无『者』字。按《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昔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令秦为之饰装,从文衣之媵七十人。』『者』字不必有。」按从黄本、《御览》删。

楚珠鬻郑。

《校证》:「『楚珠鬻郑』,宋本《御览》、铜活字本《御览》作『楚鬻珠于郑』。」按「楚珠鬻郑」与「秦女嫁晋」相俪,《御览》非是。

则秦女楚珠,复在于兹矣。

「在」,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存』。」《校注》:「『在』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引作『存』。按『在』、『存』二字形近,每易淆混。此当以作『存』为是。《曹子建文集求通亲亲表》:『则古人之所叹,《风》《雅》之所咏,复存于圣世矣。』《文选》王俭《褚渊碑文》:『裴楷清通,王戎简要,复存于兹。』句法并与此同,可证。」按《晋书羊祜传》:「祜缮甲训卒,广为戎备。至是上疏曰:……蜀平之时,天下皆谓吴当并亡,自此来十三年,是谓一周,平定之期复在今日矣。」《类聚》卷四十八引梁张缵《中书令萧子显墓志》曰:「圣制符同,复在兹日。」作「在」是,即「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之「在」。

古之造士。

「之」,范校:「铃木云:《御览》作『者』。」《校证》:「《御览》、《玉海》六一『之』作『者』。」

射策者以甲科入仕。

「科」,范校:「铃木云:冈本作『第』。」《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科』作『第』。」按《校注》:「按汉代射策以甲科入仕者,颇不乏人。《汉书匡衡传》:『衡射策甲科,以不应令,除为太常掌故。』《马宫传》:『以射策甲科为郎。』《翟方进传》:『以射策甲科为郎。』《何武传》:『以射策甲科为郎。』《王嘉传》:『以明经射策甲科为郎。』是也。《汉旧仪》:『太常博士弟子试射策,中甲科,补郎。』《史记鼌错传》索隐引。」《义证》引《斟诠》云:「《汉书儒林传》:『平帝时,岁课甲科四十人为郎中,乙科三十八人为太子舍人,丙科四十人补文学掌故。』」作「科」是。

斯固选贤要术也。

《校证》:「『贤』清谨轩钞本、顾校本作『言』。」《校注》:「『贤』,活字本、清谨轩钞本作『言』。按此句为总论对策、射策之辞,故云『选贤要术』。作『言』非。」

验古今。

黄本作「证验古今」。范校:「铃木云:《玉海》作『验古明今』。」《校证》:「『验古明今』,元本、传校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谢钞本、吴校本作『验古今』,谢云:『今上当脱一字。』王惟俭本作『考验古今』。梅、徐校本作『证验古今』,其后诸本皆从之。《玉海》作『验古明今』。案《玉海》是。《奏启》篇云:『酌古御今。』《事类》篇云:『援古证今。』句法正同,今据补正。《体性》篇『摈古竞今』,《通变》篇『竞今疎古』,句法亦同。」《补正》:「按以《奏启》篇『酌古御今』,《体性》篇『摈古竞今』,《事类》篇『援古以证今』例之,《玉海》所引是也。《灭惑论》亦有『验古准今』语。元本、活字本、汪本、王批本等原有脱文,仅存『验古今』三字。王惟俭本于『验』上补『考』字,梅庆生从谢兆申说于『验』上补『证』字,黄本从之,皆非是。」《考异》:「按:应从『之对』为句,『证』字是,与下文『仲舒之对』,『公孙之对』皆合。」按黄本作「证验古今」,与下「祖述春秋」相俪,亦通。从《玉海》补。

杜鈫之对。

「鈫」,黄本作「钦」。《汇校》:「按:作『钦』是,『鈫』为『钦』之形误。《汉书杜钦传》:『杜钦字子夏,京兆人。』」《义证》:「钦有《举贤良方正对策》与《白虎殿对策》。」按从黄本改。

及后汉鲁平。

「平」,黄本作「丕」,黄校:「元作『平』,朱改。」《校证》:「『丕』原作『平』,梅据朱改,徐校同。」《补正》:「『丕』,黄校云:『元作平,朱改。』此沿梅校。徐校作『丕』。顾广圻云:『之误也。』按徐校顾说是。《三国志吴志阚泽传》裴注引《吴录》曰:『以字言之,不十为丕。』《玉篇》一部:『丕或作。』《五经文字》:『丕,石经作。』盖原作『鲁』,后因误『』为『平』耳。何本、王批本、谢钞本作『丕』,未误。《文通》九引作『丕』。」《考异》:「按:从『丕』是,《后汉书》有《鲁丕传》。」按范注:「《后汉书鲁丕传》:丕字叔陵。兼通五经。为当世名儒。肃宗诏举贤良方正。刘宽举丕。时对策者百有余人,惟丕在高第。关东号之曰『五经复兴鲁叔陵』。」《札记》:「袁宏《后汉纪》十六载丕《举贤良方正对策文》。」作「鲁丕」是,从黄本改。

辞气质素以。

《汇校》:「按:底本(元本)卷五第九叶全佚。自『以』字下起至篇末,据黄本补。」

独入高第。

「独」,黄校:「一作『以』。」《校证》:「『独』原作『以』,梅六次本改。」

并前代之明范也。

「前」,黄校:「元作『明』,谢改;又一本作『列』。」《校证》:「『前』原作『明』,梅据谢改,徐校同。」《考异》:「按:从梅本是。」

流洋洋而不溢。

《校证》:「两京本『溢』作『竭』。」

断理必纲。

「纲」,范校:「钤木云:疑当作『刚』。」《札记》:「此句与下句一意相足,云摛辞无懦,则此『纲』字为『刚』字之讹。《檄移》篇赞『三驱驰刚』,彼文本作『网』,讹为『纲』,又讹为『刚』;此则『刚』反讹『纲』矣。」《校证》:「『刚』原作『纲』,……按二氏说是,王惟俭本正作『刚』,今据改。」《校注》:「按黄说是。训故本正作『刚』。当据改。」《考异》:「按:铃说是,上言必刚,下言无懦,相对为文也。」按《列子黄帝》篇:「积于柔必刚,积于弱必强.」从《校证》改。

治体高秉。

「治」,范校:「顾校作『洽』。」《校证》:「『治』冯本、汪本、王惟俭本、顾校本作『洽』。谢云:『当作治。』徐校同。」《考异》:「按:从『治』是。」按《汉书贾谊传》:「(上疏陈政事)以陛下之明达,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非难也.」颜师古注:「少知治体者,谊自谓也.」《三国志魏书杜恕传》评:「恕屡陈时政,经论治体,盖有可观焉.」《颜氏家训涉务》篇:「取其鉴达治体,经纶博雅。」从「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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