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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四十一 樊酈滕灌傅靳周傳第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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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噲,沛人也,以屠狗為事。〔一〕後與高祖俱隱於芒碭山澤間。

〔一〕 師古曰:「時人食狗亦與羊豕同,故噲專屠以賣。」

陳勝初起,蕭何、曹參使噲求迎高祖,立為沛公。〔一〕噲以舍人從攻胡陵、方與,〔二〕還守豐,擊泗水監豐下,破之。〔三〕復東定沛,破泗水守薛西。〔四〕與司馬{尸二}戰碭東,〔五〕卻敵,斬首十五級,賜爵國大夫。〔六〕常從,沛公擊章邯軍濮陽,攻城先登,斬首二十三級,賜爵列大夫。〔七〕從攻(陽城)〔城陽〕,先登。下戶牖,〔八〕破李由軍,斬首十六級,賜上聞爵。〔九〕後攻圉都尉、東郡守尉於成武,〔一0〕卻敵,斬首十四級,捕虜十六人〔一一〕,賜爵五大夫。從攻秦軍,出亳南。〔一二〕河間守軍於杠里,破之。〔一三〕擊破趙賁軍開封北,〔一四〕以卻敵先登,斬候一人,首六十八級,捕虜二十六人,〔一五〕賜爵卿。從攻破揚熊於曲遇。〔一六〕攻宛陵,先登,斬首八級,捕虜四十四人,賜爵封號賢成君。〔一七〕從攻長社、轘轅,絕河津,東攻秦軍尸鄉,南攻秦軍於犨。破南陽守齮於陽城。東攻宛城,先登。西至酈,〔一八〕以卻敵,斬首十四級,捕虜四十(四)人,賜重封。〔一九〕攻武關,至霸上,斬都尉一人,首十級,捕虜百四十六人,降卒二千九百人。

〔一〕 師古曰:「高祖時亡在外,故求而迎之。」

〔二〕 師古曰:「皆縣名。方音房。與音豫。」

〔三〕 師古曰:「泗水,郡名。監謂御史監郡者也,破之於豐縣下。」

〔四〕 師古曰:「破郡守於薛縣之西。」

〔五〕 師古曰:「秦將章邯之司馬也。{尸二}讀與夷同。」

〔六〕 文穎曰:「即官大夫也,爵第六級。」

〔七〕 文穎曰:「即公大夫也,爵第七級。」

〔八〕 師古曰:「陽武縣之鄉。」

〔九〕 張晏曰:「得徑上聞也。」如淳曰:「呂氏春秋曰『魏文侯東勝齊於長城,天子賞文侯以上聞』。」晉灼曰「名通於天子也。」

〔一0〕師古曰:「圉即陳留圉縣。」

〔一一〕師古曰:「生獲曰虜。」

〔一二〕鄭氏曰:「亳,成湯封邑,今河南偃師湯亭是。」

〔一三〕師古曰:「杠音江。」

〔一四〕師古曰:「賁音奔。」

〔一五〕師古曰:「既斬候一人,又更斬它首六十八。」

〔一六〕師古曰:「曲音丘羽反。遇音顒。」

〔一七〕張晏曰:「食祿比封君而無邑也。」臣瓚曰:「秦制,列侯乃有封爵。」師古曰:「瓚說非也。楚漢之際,權設寵榮,假其位號,或得邑地,或空受爵,此例多矣。約以秦制,於義不通。」

〔一八〕師古曰:「南陽之縣也,音直益反。」

〔一九〕張晏曰:「益祿也。」如淳曰:「正爵名也。」臣瓚曰:「增封也。」師古曰:「諸家之說皆非也。重封者,加二號耳。」

項羽在戲下,欲攻沛公。沛公從百餘騎因項伯面見項羽,謝無有閉關事。項羽既饗軍土,中酒,〔一〕亞父謀欲殺沛公,令項莊拔劍舞坐中,欲擊沛公,項伯常屏蔽之。時獨沛公與張良得入坐,樊噲居營外,聞事急,乃持盾入。初入營,營衛止噲,〔二〕噲直撞入,立帳下。〔三〕項羽目之,問為誰。張良曰:「沛公參乘樊噲也。」項羽曰:「壯士。」賜之卮酒彘肩。噲既飲酒,拔劍切肉食之。項羽曰:「能復飲乎?」噲曰:「臣死且不辭,豈特卮酒乎!且沛公先入定咸陽,暴師霸上,以待大王。〔四〕大王今日至,聽小人之言,與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項羽默然。沛公如廁,麾噲去。既出,沛公留車騎,〔五〕獨騎馬,噲等四人步從,從山下走歸霸上軍,而使張良謝項羽。羽亦因遂已,〔六〕無誅沛公之心。是日微樊噲奔入營譙讓項羽,沛公幾殆。〔七〕

〔一〕 張晏曰:「酒酣也。」師古曰:「飲酒之中也。不醉不醒,故謂之中。中音竹仲反。」

〔二〕 師古曰:「營衛,謂營壘之守衛者。」

〔三〕 師古曰:「謂以盾撞擊人。撞音丈江反。」

〔四〕 師古曰:「時項羽未為王,故高紀云『以待將軍』。此言大王,史追書耳。」

〔五〕 師古曰:「沛公所乘之車及從者之騎。」

〔六〕 師古曰:「已,止也。」

〔七〕 師古曰:「微,無也。譙,責也。殆,危也。譙音才笑反。幾音鉅依反。」

後數日,項羽入屠咸陽,立沛公為漢王。漢王賜噲爵為列侯,號臨武侯。遷為郎中,從入漢中。

還定三秦,別擊西丞白水北,〔一〕(擁)〔雍〕輕車騎雍南,破之。從攻雍、斄城,先登。〔二〕擊章平軍好畤,攻城,先登陷陣,斬縣令丞各一人,首十一級,虜二十人,遷為郎中騎將。從擊秦車騎壤東,〔三〕卻敵,遷為將軍。攻趙賁,下郿、槐里、柳中、咸陽;〔四〕灌廢丘,最。〔五〕至櫟陽,賜食邑杜之樊鄉。〔六〕從攻項籍,屠煮棗,〔七〕擊破王武、程處軍於外黃。攻鄒、魯、瑕丘、薛。項羽敗漢王於彭城,盡復取魯、梁地。噲還至滎陽,益食平陰二千戶,以將軍守廣武一歲。〔八〕項羽引東,從高祖擊項籍,下陽夏,〔九〕虜楚周將軍卒四千人。〔一0〕圍項籍陳,大破之。〔一一〕屠胡陵。

〔一〕 服虔曰:「西丞,縣名也。」晉灼曰:「白水,今廣平魏縣也。地理志無西丞,似秦將名也。」師古曰:「二說並非也。西謂隴西郡西縣也。白水,水名,經西縣東南流而過。言擊西縣之丞於白水之北。」

〔二〕 師古曰:「斄讀與邰同,縣名,即后稷所封,今武功故城是,音胎。」

〔三〕 師古曰:「地名也。」

〔四〕 師古曰:「柳中即細柳地也,在長安西。」

〔五〕 李奇曰:「以水灌廢丘也。」張晏曰:「最,功第一也。」晉灼曰:「京輔治華陰灌北也。」師古曰:「高紀言『引水灌廢丘』,李說是也。或者云漢王自彭城敗還始灌廢丘,此時未也。此說非矣。彭城還,更灌廢丘,始平定之,無廢丘。此時已當灌矣。」

〔六〕 師古曰:「杜縣之鄉也,今曰樊川。」

〔七〕 晉灼曰:「地理志無也。清河有煮棗城,功臣表有煮棗侯。」師古曰:「既云攻項籍,屠煮棗,則其地當在大河之南,非清河之城明矣,但未詳其處耳。」

〔八〕 師古曰:「即滎陽之廣武。」

〔九〕 師古曰:「夏音工雅反。」

〔一0〕師古曰:「周殷。」

〔一一〕師古曰:「於陳縣圍之。」

項籍死,漢王即皇帝位,以噲有功,益食邑八百戶。其秋,燕王臧荼反,噲從攻虜荼,定燕地。楚王韓信反,噲從至陳,取信,定楚。更賜爵列侯,與剖符,世世勿絕,食舞陽,號為舞陽侯,除前所食。以將軍從攻反者韓王信於代。自霍人以往至雲中,與絳侯等共定之,益食千五百戶。因擊陳狶與曼丘臣軍,戰襄國,破柏人,先登,降(之)定清河、常山凡二十七縣,殘東垣,〔一〕遷為左丞相。破得綦母(印)〔卬〕、尹潘軍於無終、廣昌。〔二〕破豨別將胡人王黃軍代南,因擊韓信軍參合。軍所將卒斬韓信,擊豨胡騎橫谷,斬將軍趙既,虜代丞相馮梁、守孫奮、大將王黃、將軍(大將)一人、太僕解福等十人。與諸將共定代鄉邑七十三。後燕王盧綰反,噲以相國擊綰,破其丞相抵薊南,〔三〕定燕縣十八,鄉邑五十一。益食千三百戶,定食舞陽五千四百戶。從,斬首百七十六級,虜二百八十七人。別,破軍七,下城五,定郡六,縣五十二,得丞相一人,將軍十三人,二千石以下至三百石十二人。

〔一〕 張晏曰:「殘有所毀也。」臣瓚曰:「殘謂多所殺傷也。」師古曰:「瓚說是。」

〔二〕 師古曰:「姓綦母,名(印)〔卬〕也。綦音其。」

〔三〕 師古曰:「抵,至也。一說,抵者,其丞相之名也,音丁禮反。」

噲以呂后弟呂須為婦,生子伉,〔一〕故其比諸將最親。先黥布反時,高帝嘗病,〔二〕惡見人,臥禁中,詔戶者無得入群臣。群臣絳、灌等莫敢入。十餘日,噲乃排闥直入,〔三〕大臣隨之。上獨枕一宦者臥。噲等見上流涕曰:「始陛下與臣等起豐沛,定天下,何其壯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憊也!〔四〕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見臣等計事,顧獨與一宦者絕乎?〔五〕且陛下獨不見趙高之事乎?」〔六〕高帝笑而起。

〔一〕 師古曰:「伉音抗,又音剛。」

〔二〕 師古曰:「黥布未反之前。」

〔三〕 師古曰:「闥,宮中小門也,一曰門屏也,音土曷反。」

〔四〕 師古曰:「憊,力極也,音蒲拜反。」

〔五〕 師古曰:「顧猶反也。」

〔六〕 師古曰:「謂始皇崩,趙高矯為詔命,殺扶蘇而立胡亥。」

其後盧綰反,高帝使噲以相國擊燕。是時高帝病甚,人有惡噲黨於呂氏,〔一〕即上一日宮車晏駕,則噲欲以兵盡誅戚氏、趙王如意之屬。高帝大怒,乃使陳平載絳侯代將,而即軍中斬噲。〔二〕陳平畏呂后,執噲詣長安。至則高帝已崩,呂后釋噲,〔三〕得復爵邑。

〔一〕 師古曰:「惡謂毀譖,言其罪惡也。」

〔二〕 師古曰:「即,就也。」

〔三〕 師古曰:「釋,解也,解免其罪。」

孝惠六年,噲薨,諡曰武侯,子伉嗣。而伉母呂須亦為臨光侯,(噲)高后時用事顓權,〔一〕大臣盡畏之。高后崩,大臣誅呂須等,因誅伉,舞陽侯中絕數月。孝文帝立,乃復封噲庶子市人為侯,復故邑。薨,諡曰荒侯。子佗廣嗣。六歲,其舍人上書言:「荒侯巿人病不能為人,〔二〕令其夫人與其弟亂而生佗廣,佗廣實非荒侯子。」下吏,免。平帝元始二年,繼絕世,封噲玄孫之子章為舞陽侯,邑千戶。

〔一〕 師古曰:「顓與專同。」

〔二〕 師古曰:「言無人道也。」

酈商,高陽人也。〔一〕陳勝起,商聚少年得數千人。沛公略地六月餘,商以所將四千人屬沛公於岐。從攻長社,先登,賜爵封信成君。從攻緱氏,絕河津,破秦軍雒陽東。從下宛、穰,定十七縣。別將攻旬關,〔二〕西定漢中。〔三〕

〔一〕 師古曰:「酈音歷。」

〔二〕 師古曰:「漢中旬水上之關也,今在洵陽縣。」

〔三〕 師古曰:「先言攻旬關,定漢中,然後云沛公為漢王,是則沛公從武關、藍田而來,商時別從西道平定漢中。」

沛公為漢王,賜商爵信成君,以將軍為隴西都尉。別定北地郡,破章邯別將於烏氏、栒邑、泥陽,〔一〕賜食邑武城六千戶。從擊項籍軍,與鍾離眛戰,受梁相國印,〔二〕益食四千戶。從擊項羽二歲,攻胡陵。

〔一〕 師古曰:「烏氏,安定縣也。栒邑今在豳州。泥陽,北地縣。氏音支。栒音荀。」

〔二〕 師古曰:「漢以梁相國印授之。」

漢王即帝位,燕王臧荼反,商以將軍從擊荼,戰龍脫,〔一〕先登陷陣,破荼軍易下,〔二〕卻敵,遷為右丞相,賜爵列侯,與剖符,世世勿絕,食邑涿郡五千戶。別定上谷,因攻代,受趙相國印〔三〕。與絳侯等定代郡、鴈門,得代丞相程縱、守相郭同、〔四〕將軍以下至六百石十九人。還,以將軍將太上皇衛一歲。十月,以右丞相擊陳豨,殘東垣。又從擊黥布,攻其前垣,〔五〕陷兩陳,得以破布軍,更封為曲周侯,食邑五千一百戶,除前所食。凡別破軍三,降定郡六,縣七十三,得丞相、守相、大將(軍)各一人,小將(軍)二人,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十九人。

〔一〕 孟康曰:「地名也。」

〔二〕 師古曰:「今易縣。」

〔三〕 師古曰:「初受梁相國印,今又受趙相國印。」

〔四〕 師古曰:「守相,謂為相而居守者。」

〔五〕 李奇曰:「前鋒堅蔽若垣牆也。或曰,軍前以大(軍)〔車〕自障若垣也。」師古曰:「二說皆非也。謂攻其壁壘之前垣。」

商事孝惠帝、呂后。呂后崩,商疾不治事。〔一〕其子寄,子況,與呂祿善。及高后崩,大臣欲誅諸呂,呂祿為將軍,軍於北軍,太尉勃不得入北軍,於是乃使人劫商,令其子寄紿呂祿。呂祿信之,與出游,而太尉勃乃得入據北軍,遂以誅諸呂。商是歲薨,諡曰景侯。子寄嗣。天下稱酈況賣友。

〔一〕 文穎曰:「商有疾病,不能治官事。」

孝景時,吳、楚、齊、趙反,上以寄為將軍,圍趙城,七月不能下。欒布自平齊來,乃滅趙。孝景中二年,寄欲取平原君(姊)為夫人,〔一〕景帝怒,下寄吏,免。上乃封商它子堅為繆侯,〔二〕奉商後。傳至玄孫終根,武帝時為太常,坐巫蠱誅,國除。元始中,賜高祖時功臣自酈商以下子孫爵(乎)〔皆〕關內侯,食邑凡百餘人。

〔一〕 蘇林曰:「景帝王皇后母臧兒也。」

〔二〕 師古曰:「繆,所封邑名。」

夏侯嬰,沛人也。為沛廄司御,每送使客,還過泗上亭,與高祖語,未嘗不移日也。嬰已而試補縣吏,與高祖相愛。高祖戲而傷嬰,人有告高祖。高祖時為亭長,重坐傷人,〔一〕告故不傷嬰,〔二〕嬰證之。移獄覆,嬰坐高祖繫歲餘,掠笞數百,終脫高祖。

〔一〕 如淳曰:「為吏傷人,其罪重。」

〔二〕 蘇林曰:「自告情故,不傷嬰也。」

高祖之初與徒屬欲攻沛也,〔一〕嬰時以縣令史為高祖使。上降沛一日,〔二〕高祖為沛公,賜爵七大夫,以嬰為太僕,常奉車〔三〕。從攻胡陵,嬰與蕭何降泗水監平,〔四〕平以胡陵降,賜嬰爵五大夫。從擊秦軍碭東,攻濟陽,下戶牖,破李由軍雍丘,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五〕賜爵執帛。從擊章邯軍東阿、濮陽下,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賜爵執圭。從擊趙賁軍開封,楊熊軍曲遇。嬰從捕虜六十八人,降卒八百五十人,得印一匱。〔六〕又擊秦軍雒陽東,以兵車趣攻戰疾,賜爵封,轉為滕令。〔七〕因奉車〔八〕從攻定南陽,戰於藍田、芷陽,〔九〕至霸上。沛公為漢王,賜嬰爵列侯,號昭平侯,復為太僕,從入蜀漢。

〔一〕 師古曰:「謂始亡在外,未被樊噲召時。」

〔二〕 師古曰:「謂父老開城門迎高祖時也。」

〔三〕 師古曰:「為沛公御車。」

〔四〕 張晏曰:「胡陵,平所止縣,何嘗給之,故與降。」

〔五〕 師古曰:「趣讀曰促,謂急速也。次下亦同。」

〔六〕 師古曰:「時自相署置官之印。」

〔七〕 鄧展曰:「今沛郡公丘縣。」

〔八〕 師古曰:「因此又每奉車從攻戰,以至霸上。」

〔九〕 師古曰:「芷陽後為霸陵縣。」

還定三秦,從擊項籍。至彭城,項羽大破漢軍。漢王不利,馳去。見孝惠、魯元,載之。漢王急,馬罷,虜在後,〔一〕常蹳兩兒棄之,〔二〕嬰常收載行,面雍樹馳。〔三〕漢王怒,欲斬嬰者十餘,卒得脫,而致孝惠、魯元於豐。

〔一〕 師古曰:「罷讀曰疲。」

〔二〕 服虔曰:「蹳音撥。」晉灼曰:「音足跋物之跋。」師古曰:「服音是。」

〔三〕 服虔曰:「高祖欲斬之,故嬰圍樹走,面向樹也。」應劭曰:「古者立乘,嬰恐小兒墮墜,各置一面擁持之。樹,立也。」蘇林曰:「南方人謂抱小兒為雍樹。面者,以面首向臨之也。」師古曰:「面,偝也。雍,抱持之。言取兩兒,令面背己,而抱持之以馳,故云面雍樹馳。服言圍樹而走,義尤疏越,雍讀曰擁。」

漢王既至滎陽,收散兵,復振,賜嬰食邑沂陽。〔一〕擊項籍下邑,追至陳,卒定楚。至魯,益食茲氏。〔二〕

〔一〕 師古曰:「沂音魚依反。」

〔二〕 師古曰:「茲氏,縣名,地理志屬太原。」

漢王即帝位,燕王臧荼反,嬰從擊荼。明年,從至陳,取楚王信。更食汝陰,剖符,世世勿絕。從擊代,至武泉、雲中,益食千戶。因從擊韓信軍胡騎晉陽旁,大破之。追北至平城,為胡所圍,七日不得通。高帝使使厚遺閼氏,冒頓乃開其圍一角。高帝出欲馳,嬰固徐行,弩皆持滿外鄉,〔一〕卒以得脫。〔二〕益食嬰細陽千戶。〔三〕從擊胡騎句注北,大破之。擊胡騎平城南,三陷陳,功為多,(閼)〔賜〕所奪邑五百戶。〔四〕從擊陳豨、黥布軍,陷陳卻敵,益千戶,定食汝陰六千九百戶,除前所食。

〔一〕 師古曰:「故示閑暇,所以固士卒心,而令敵不測也。鄉讀曰嚮。」

〔二〕 師古曰:「卒,終也。」

〔三〕 師古曰:「益其邑使食之。」

〔四〕 孟康曰:「時有罪過奪邑者,以賜之。」

嬰自上初起沛,常為太僕從,竟高祖崩。以太僕事惠帝。惠帝及高后德嬰之脫孝惠、魯元於下邑間也,乃賜嬰北第第一,〔一〕曰「近我」,以尊異之。惠帝崩,以太僕事高后。高后崩,代王之來,嬰以太僕與東牟侯入清宮,廢少帝,以天子法駕迎代王代邸,與大臣共立文帝,復為太僕。八歲薨,諡曰文侯。傳至曾孫頗,〔二〕尚平陽公主,坐與父御婢奸,自殺,國除。

〔一〕 師古曰:「北第者,近北闕之第,嬰最第一也。故張衡西京賦云『北闕甲第,當道直啟』。」

〔二〕 師古曰:「頗音普河反。」

初嬰為滕令奉車,故號滕公。及曾孫頗尚主,主隨外家姓,號孫公主,故滕公子孫更為孫氏。

灌嬰,睢陽販繒者也。〔一〕高祖為沛公,略地至雍丘,章邯殺項梁,而沛公還軍於碭,嬰以中涓從,擊破東郡尉於成武及秦軍於杠里,疾鬥,賜爵七大夫。又從攻秦軍亳南、開封、曲遇,戰疾力〔二〕,賜爵執帛,號宣陵君。從攻陽武以西至雒陽,破秦軍尸北。北絕河津,南破南陽守齮陽城東,遂定南陽郡。西入武關,戰於藍田,疾力,至霸上,賜爵執圭,號昌文君。

〔一〕 師古曰:「繒者,帛之總名。」

〔二〕 孟康曰:「攻戰速疾也。」師古曰:「疾,急速也。力,強力也。」

沛公為漢王,拜嬰為郎中,從入漢中,十月,拜為中謁者。從還定三秦,下櫟陽,降塞王。還圍章邯廢丘,未拔。從東出臨晉關,擊降殷王,定其地。擊項羽將龍且、魏相項佗軍定陶南,疾戰,破之。賜嬰爵列侯,號昌文侯,食杜平鄉。〔一〕

〔一〕 師古曰:「杜縣之平鄉。」

復以中謁者從降下碭,以北至彭城。項羽擊破漢王,漢王遁而西,嬰從還,軍於雍丘。王武、魏公申徒反,〔一〕從擊破之。攻下外黃,西收軍於滎陽。楚騎來眾,漢王乃擇軍中可為騎將者,皆推故秦騎士重泉人李必、駱甲〔二〕習騎兵,今為校尉,可為騎將。漢王欲拜之,必、甲曰:「臣故秦民,恐軍不信臣,臣願得大王左右善騎者傅之。」〔三〕嬰雖少,然數力戰,乃拜嬰為中大夫,令李必、駱甲為左右校尉,將郎中騎兵擊楚騎於滎陽東,大破之。受詔別擊楚軍後,絕其饟道,〔四〕起陽武至襄邑。擊項羽之將項冠於魯下,破之,所將卒斬右司馬、騎將各一人。〔五〕擊破柘公王武軍燕西,〔六〕所將卒斬樓煩將五人,〔七〕連尹一人。〔八〕擊王武別將桓嬰白馬下,破之,所將卒斬都尉一人。以騎度河南,送漢王到雒陽,從北迎相國韓信軍於邯鄲。還至敖倉,嬰遷為御史大夫。

〔一〕 張晏曰:「故秦將,降為公,今反。」

〔二〕 師古曰:「重泉,縣名也,地理志屬左馮翊。」

〔三〕 如淳曰:「傅音附,猶言隨從者。」

〔四〕 師古曰:「饟,古餉字。」

〔五〕 張晏曰:「主右方之馬,左亦如之。」晉灼曰:「下所謂左右千人之騎。」

〔六〕 師古曰:「柘,縣名。公者,柘之令也。王武,其人姓名也。燕亦縣名,古南燕國也。音一千反。」

〔七〕 李奇曰:「樓煩,縣名,其人善騎射,故名射士為樓煩,取其稱也。」師古曰:「解在項羽傳。」

〔八〕 蘇林曰:「楚官也。」

三年,以列侯食邑杜平鄉。受詔將郎中騎兵東屬相國韓信,擊破齊軍於歷下,所將卒虜(單)〔車〕騎將(軍)華毋傷〔一〕及將吏四十六人。降下臨淄,得相田光。追齊相田橫至嬴、博,〔二〕擊破其騎,所將卒斬騎將一人,生得騎將四人。攻下嬴、博,破齊將軍田吸於千乘,斬之。東從韓信攻龍且、留公於假密,〔三〕卒斬龍且,〔四〕生得右司馬、連尹各一人,樓煩將十人,身生得亞將周蘭〔五〕。

〔一〕 師古曰:「華音下化反。」

〔二〕 師古曰:「二縣名。」

〔三〕 師古曰:「留,縣名,公,留令也。攻龍且及留令於假密。」

〔四〕 師古曰:「嬰所將之卒也。其下亦同。」

〔五〕 師古曰:「亞,次也。」

齊地已定,韓信自立為齊王,使嬰別將擊楚將公杲於魯北,破之。轉南,破薛郡長,〔一〕身虜騎將(入)〔一人〕。攻(博)〔傅〕陽,前至下相以東南僮、取慮、徐。〔二〕度淮,盡降其城邑,至廣陵。〔三〕項羽使項聲、薛公、郯公復定淮北,嬰度淮擊破項聲、郯公下邳,斬薛公,下下邳、壽春。擊破楚騎平陽,〔四〕遂降彭城。虜柱國項佗,〔五〕降留、薛、沛、酇、蕭、相。〔六〕攻苦、譙,〔七〕復得亞將。與漢王會頤鄉。從擊項籍軍陳下,破之。所將卒斬樓煩將二人,虜將八人。賜益食邑二千五百戶。

〔一〕 師古曰:「長,亦如郡守也,時每郡置長。」

〔二〕 師古曰:「僮及取慮及徐,三縣名也。取音趨,又音秋,慮音廬。」

〔三〕 蘇林曰:「別將兵屯廣陵也。」師古曰:「此說非也。謂從下相以東南盡降城邑,乃至廣陵皆平定。」

〔四〕 師古曰:「此平陽在東郡。」

〔五〕 師古曰:「佗音徒何反。」

〔六〕 師古曰:「凡六縣也,酇音才何反。」

〔七〕 師古曰:「二縣也。」

項籍敗垓下去也,嬰以御史大夫將車騎別追項籍至東城,破之。所將卒五人共斬項籍,皆賜爵列侯。降左右司馬各一人,卒萬二千人,盡得其軍將吏。下東城、歷陽。度江,破吳郡長吳下,〔一〕得吳守,遂定吳、豫章、會稽郡。還定淮北,凡五十二縣。

〔一〕 如淳曰:「雄長之長也。」師古曰:「此說非也。吳郡長,當時為吳郡長,嬰破之於吳下。」

漢王即帝位,賜益嬰邑三千戶。以車騎將軍從擊燕王荼。明年,從至陳,取楚王信。還,剖符,世世勿絕,食潁陰二千五百戶。

從擊(漢)〔韓〕王信於代,至馬邑,別降樓煩以北六縣,斬代左將,破胡騎將於武泉北。復從擊信胡騎晉陽下,所將卒斬胡白題將一人。〔一〕又受詔并將燕、趙、齊、梁、楚車騎,擊破胡騎於硰石。〔二〕至平城,為胡所困。

〔一〕 師古曰:「胡名也。」

〔二〕 師古曰:「硰音千坐反。」

從擊陳豨,別攻豨丞相侯敞軍曲逆下,破之,卒斬敞及特將五人。〔一〕降曲逆、盧奴、上曲陽、安國、安平。攻下東垣。

〔一〕 師古曰:「卒謂所將之卒也。特,獨也,各(特)〔獨〕為將。」

黥布反,以車騎將軍先出,攻布別將於相,破之,斬亞將樓煩將三人。又進擊破布上柱國及大司馬軍。又進破布別將肥銖。嬰身生得左司馬一人,所將卒斬其小將十人,追北至淮上。益食邑二千五百戶。布已破,高帝歸,定令嬰食潁陰五千戶,除前所食邑。凡從所得二千石二人,別破軍十六,降城四十六,定國一,郡二,縣五十二,得將軍二人,柱國、相各一人,二千石十人。

嬰自破布歸,高帝崩,以列侯事惠帝及呂后。呂后崩,呂祿等欲為亂。齊哀王聞之,舉兵西,呂祿等以嬰為大將軍往擊之。嬰至滎陽,乃與絳侯等謀,因屯兵滎陽,風齊王以誅呂氏事,〔一〕齊兵止不前。絳侯等既誅諸呂,齊王罷兵歸。嬰自滎陽還,與絳侯、陳平共立文帝。於是益封嬰三千戶,賜金千斤,為太尉。

〔一〕 師古曰:「風讀曰諷。」

三歲,絳侯勃免相,嬰為丞相,罷太尉官。是歲,匈奴大入北地,上令丞相嬰將騎八萬五千擊匈奴。匈奴去,濟北王反,詔罷嬰兵。後歲餘,以丞相薨,諡曰懿侯。傳至孫(疆)〔彊〕,有罪,絕。武帝復封嬰孫賢為臨汝侯,奉嬰後,後有罪,國除。

傅寬,以魏五大夫騎將從,為舍人,起橫陽。從攻安陽、杠里,趙賁軍於開封,及擊楊熊曲遇、陽武,斬首十二級,賜爵卿。從至霸上。沛公為漢王,賜寬封號共德君。〔一〕從入漢中,為右騎將。定三秦,賜食邑雕陰。〔二〕從擊項籍,待懷,〔三〕賜爵通德侯。從擊項冠、周蘭、龍且,所將卒斬騎將一人敖下,〔四〕益食邑。

〔一〕 師古曰:「共讀曰恭。」

〔二〕 孟康曰:「縣名,屬上郡。」

〔三〕 服虔曰:「(侍)〔待〕高帝於懷。懷,縣(召)〔名〕也。」師古曰:「地理志屬河內,即今懷州。」

〔四〕 師古曰:「敖,地名。敖倉蓋取此名也。左氏傳曰『敖、鄗之間』。」

屬淮陰,〔一〕擊破齊歷下軍,擊田解。屬相國參,殘博,〔二〕益食邑。因定齊地,剖符世世勿絕,封陽陵侯,二千六百戶,除前所食。為齊右丞相,備齊。〔三〕五歲為齊相國。

〔一〕 張晏曰:「韓信也。信時為相國,云淮陰者,終言之也。」

〔二〕 師古曰:「參,曹參也。博,太山縣也。」

〔三〕 張晏曰:「時田橫未降,故設屯備。」

四月,擊陳豨,屬太尉勃,以相國代丞相噲擊豨。一月,徙為代相國,將屯。〔一〕二歲,為丞相,將屯。孝惠五年薨,諡曰景侯。傳至曾孫偃,謀反,誅,國除。

〔一〕 如淳曰:「既為相國,有警則將卒而屯守也。」師古曰:「此說非也。時代國常有屯兵以備邊寇,寬為代相,兼將此屯兵也。」

靳歙,以中涓從,起宛朐。〔一〕攻濟陽。破李由軍。擊秦軍開封東,斬騎千人將一人,〔二〕首五十七級,捕虜七十三人,賜爵封臨平君。又戰藍田北,斬車司馬二人,〔三〕騎長一人,〔四〕首二十八級,捕虜五十七人。至霸上。沛公為漢王,賜歙爵建武侯,遷騎都尉。

〔一〕 師古曰:「歙音翕。宛音於元反。朐音其于反。」

〔二〕 如淳曰:「騎將率號為千人。漢儀注邊郡置部都尉、千人、司馬、候也。」

〔三〕 張晏曰:「主車也。」

〔四〕 張晏曰:「騎之長。」

從定三秦。別西擊章平軍於隴西,破之,定隴西六縣,所將卒斬車司馬、候各四人,騎長十二人。從東擊楚,至彭城。漢軍敗還,保雍丘,擊反者王武等。略梁地,別西擊邢說軍菑南,破之,〔一〕身得說都尉二人,司馬、候十二人,降吏卒四千六百八十人。破楚軍滎陽東。食邑四千二百戶。

〔一〕 師古曰:「菑,縣名也,後為考城。說讀曰悅。」

別之河內,擊趙賁軍朝歌,破之,所將卒得騎將二人,車馬二百五十匹。從攻安陽以東,至棘蒲,下十縣。別攻破趙軍,得其將司馬二人,候四人,降吏卒二千四百人。從降下邯鄲。別下平陽,身斬守相,所將卒斬兵守郡一人,〔一〕降鄴。從攻朝歌、邯鄲,又別擊破趙(郡)〔軍〕,降邯鄲郡六縣。還軍敖倉,破項籍軍成皋南,擊絕楚饟道,起滎陽至襄邑。破項冠魯下。略地東至鄫、郯、下邳,南至蘄、竹邑。擊項悍濟陽下。還擊項籍軍陳下,破之。別定江陵,降柱國、大司馬以下八人,身得江陵王,致雒陽,〔二〕因定南郡。從至陳,取楚王信,剖符世世勿絕,定食四千六百戶,為信武侯。

〔一〕 李奇曰:「或以為郡守也,字反耳。」晉灼曰:「將兵郡守也。」師古曰:「當言兵郡守一人也。」

〔二〕 師古曰:「江陵王謂共敖之子共尉也,得而送致於雒陽。」

以騎都尉〔從〕擊代,攻韓信平城下,還軍東垣。有功,遷為車騎將軍,并將梁、趙、齊、燕、楚車騎,別擊陳豨丞相敞,破之〔一〕,因降曲逆。從擊黥布有功,益封,定食邑五千三百戶。凡斬首九十級,虜百四十二人,別破軍十四,降城五十九,定郡、國各一,縣二十三,得王、柱國各一人,二千石以下至五〔百〕石三十九人。

〔一〕 師古曰:「侯敞。」

高后五年,薨,諡曰肅侯。子亭嗣,有罪,國除。

周緤,沛人也。〔一〕以舍人從高祖起沛。至霸上,西入蜀漢,還定三秦,常為參乘,賜食邑池陽。〔二〕從東擊項羽滎陽,絕甬道,從出度平陰,遇韓信軍襄國,戰有利不利,終亡離上心。上以緤為信武侯,〔三〕食邑三千三百戶。

〔一〕 師古曰:「緤音息列反。」

〔二〕 師古曰:「即馮翊池陽縣。」

〔三〕 師古曰:「以其忠信,故加此號。」

上欲自擊陳豨,緤泣曰:「始秦攻破天下,未曾自行,今上常自行,是亡人可使者乎?」上以為「愛我」,賜入殿門不趨。

十二年,更封緤為〈崩阝〉城侯,〔一〕孝文五年薨,諡曰貞侯。子昌嗣,有罪,國除。景帝復封緤子應為鄲侯,〔二〕薨,諡曰康侯。子仲居嗣,坐為太常有罪,國除。

〔一〕 服虔曰:「音菅蒯之蒯。」蘇林曰:「音簿催反。」晉灼曰:「功臣表屬長沙。」師古曰:「此字從崩,從邑,音蒯,非也。呂忱音陪,而楚漢春秋作憑城侯。陪、憑聲相近,此其實也。又音普肯反。」

〔二〕 蘇林曰:「音多,屬沛國。」

贊曰:仲尼稱「犁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一〕」言士不繫於世類也。語曰「雖有茲基,不如逢時」,〔二〕信矣!樊噲、夏侯嬰、灌嬰之徒,方其鼓刀僕御販繒之時,〔三〕豈自知附驥之尾,〔四〕(勤)〔勒〕功帝籍,慶流子孫哉?當孝文時,天下以酈寄為賣友。夫賣友者,謂見利而忘義也。若寄父為功臣而又執劫,〔五〕雖摧呂祿,以安社稷,誼存君親,可也。

〔一〕 師古曰:「論語載孔子為弟子仲弓發此言也。犁,雜色;騂,赤色也。舍,置也。言牛色純而角美,堪為犧牲,雖以其母犁色而不欲用,山川寧肯置之?喻父雖不材,不害子之美。」

〔二〕 張晏曰:「茲基,鉏也。言雖有田具,值時乃獲。」

〔三〕 師古曰:「鼓刀謂屠狗。」

〔四〕 師古曰:「蓋以蚊{亡虫}為喻,言託驥之尾,則涉千里。」

〔五〕 師古曰:「周勃等劫其父而令寄行說。」

校勘記

二0六七頁 八行 從攻(陽城)〔城陽〕, 史記作「城陽」,正義說漢書作「陽城」,大錯誤。

二0六八頁 一行 捕虜四十(四)人, 景祐、殿本都作「四十人」,史記同。

二0七0頁 九行 (擁)〔雍〕輕車騎雍南, 景祐本作「雍」,史記同。王念孫說作「雍」是。

二0七二頁 二行 降(之)定清河、常山凡二十七縣, 王先謙說「之」字衍,史記無。

二0七二頁 三行 破得綦母(印)〔卬〕, 景祐、殿本都作「卬」。王先謙說作「卬」是。注同。

二0七二頁 五行 將軍(大將)一人、 史記作「將軍太卜」,王先謙疑「大將」即「太卜」之誤。但汲古本史記無「太卜」二字,則此「大將」二字當是衍文。

二0七三頁一四行 (噲)高后時用事顓權, 景祐、殿本都無「噲」字。 錢大昭說無「噲」字是。

二0七五頁 七行 得丞相、守相、大將(軍)各一人,小將(軍)二人, 景祐本無二「軍」字。王念孫說景祐本是,史記亦無二「軍」字。

二0七五頁一二行 軍前以大(軍)〔車〕自障若垣也。 景祐、殿本都作「車」。 王先謙說作「車」是。

二0七六頁 四行 寄欲取平原君(姊)為夫人 王先謙說各本無「姊」字,是。

二0七六頁 六行 酈商以下子孫爵(乎)〔皆〕關內侯, 景祐、殿本都作「皆」。王先謙說作「皆」是。

二0七九頁 一行 (閼)〔賜〕所奪邑五百戶。 景祐、殿本都作「賜」。 王先謙說「閼」字誤。

二0八一頁一六行 所將卒虜(單)〔車〕騎將(軍)華毋傷 景祐、殿本都作「車」。王先謙說「單」字誤。「華」字上景祐本無「軍」字。

二0八二頁一0行 身虜騎將(入)〔一人〕。攻(博)〔傅〕陽, 齊召南說「入」字係「一人」兩字傳寫誤併。沈欽韓說「博陽」當作「傅陽」。

二0八三頁一三行 從擊(漢)〔韓〕王信於代, 景祐、殿、局本都作「韓」,「漢」字誤。

二0八四頁 五行 各(特)〔獨〕為將。 景祐、殿本都作「獨」。王先謙說作「獨」是。

二0八五頁 二行 傳至孫(疆)〔彊〕, 景祐、殿本都作「彊」。

二0八五頁一0行 (侍)〔待〕高帝於懷。懷,縣(召)〔名〕也。 景祐、殿、局本都作「待」作「名」,此誤。

二0八七頁 七行 又別擊破趙(郡)〔軍〕, 景祐、殿本都作「軍」。 王先謙說作「軍」是。

二0八七頁一四行 以騎都尉〔從〕擊代, 景祐、殿本都有「從」字。

二0八八頁 二行 至五〔百〕石三十九人。 景祐、殿本都有「百」字,此脫。

二0八九頁 六行 (勤)〔勒〕功帝籍, 景祐、殿本都作「勒」。 王先謙說作「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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