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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经小传

公是七经小传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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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刘敞 撰

尚书

尧典曰申命羲叔宅南交说者曰春与夏交非也冬与秋交秋与夏交春与冬交亦何不曰西交北交东交乎且春曰嵎夷曰旸谷秋曰宅西曰昧谷冬曰朔方曰幽都此皆指地而言不当至于夏独以气言也本盖言宅南曰交趾后人传写脱两字故尔非真也春云宅嵎夷秋云宅西推秋之西而知嵎夷爲东也夏云宅南冬云宅朔方推夏之南而知朔方爲北也此盖尧舜时四境所至四岳所统也故举以言尔

舜典曰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辑五瑞者收诸侯圭瑞还之王府既月乃日者既正月之明日谓二月朔耳辑五瑞必俟既月之明日颁之诸侯者以新歴数也

修五礼五玉三帛二生一死贽如五器卒乃复如者同也五器者吉凶礼乐及戎器同之一制度也卒乃复者巡守事毕王乃还都也

五载一巡守者唐虞氏分天下五服其在畿内甸服之君则皆执事之人也朝夕见焉故不特修朝觐之礼至于侯服当朝一年绥服当朝二年要服当朝三年荒服当朝四年则天下诸侯毕皆一朝一朝则天子巡守故五载一巡守也

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益稷之未又有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然则舜典之末衍一简也何以知之邪方舜之命二十二人莫不让者惟夔龙爲否则亦已矣又自賛其能夔必不爲也且夔于尔时始见命典不应遂已有百兽率舞之事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

九共九篇共当作丘古文丘作□与共相近故误传以爲共耳九丘者即所谓八索九丘案小序帝厘下土方设居方别生分类作汨作九共及槀饫然则汨作之篇言所以厘下土兴工致治之道耳九丘者乃所谓方设居方别生分类者也九州殊土异俗各因其性顺其旧而教扰之故爲九篇篇言一州也舜肈十有二州而今但九者幽并之俗与冀州类营州之俗与青州类但疆土广大故分之耳至于人物自如旧也孔安国爲古定书不知丘字误爲共遂肆臆说云述职方以除九丘案职方氏之书一官所守耳周礼出于周公仲尼未尝删述而云除九丘乎又今职方氏所掌但其地名山川大较岂与方设居方别生分类比乎此云九共当爲九丘必也禹贡虽载九州之地形乃是治水之书亦无方设居方别生分类之事则禹贡所言者形质也九丘所言者情性也惜哉此书之亡不及见有虞氏之明徳也

大禹谟益曰都帝徳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皇天眷命奄有四海爲天下君禹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此言帝赏罚之审且速也故能爲天下君

臯陶谟曰都亦行有九徳亦言其人有徳此说性善也行有九徳者言人之性固有九徳也寛柔愿乱扰直简刚彊是也亦言其人有徳者言性虽有徳犹待其人之有徳乃成徳也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是也愿而恭恭与愿一物尔愿者益恭非徳性相济者也恭当作荼字误也荼者舒也愿慤过者患在不荼故以荼济愿也简而廉简者简易也简易之人失在无廉隅故济以廉所谓居敬也彰厥有常吉哉吉犹士也所谓吉士也于九徳之中能一徳有常则可谓士矣三徳可以爲卿大夫六徳可以爲诸侯九徳咸事可以王天下然则有常所谓有恒三徳所谓善人六徳所谓君子九徳所谓圣人惟圣人爲能王天下君子可以爲诸侯善人可以爲卿大夫有恒者可以爲士以孔子之徒论之顔渊问爲邦子曰行夏之时乗殷之辂服周之冕此王天下之任圣人之徳也又曰雍也可使南面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此君一国之任君子之徳也又曰由也千乗之国可使治其赋也升堂未入于室此卿大夫之任善人之徳也又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爲此吉士之任也有恒之徳也物之性未有能兼刚柔者也谓圣人备九徳然则圣人之性刚且柔乎曰圣人神矣其性无所不无所不备者或不可得而闻矣不可得而闻则所闻者常闻其接于事爲之迹尔臯陶称舜曰临下以简御众以寛此九徳之二也极此言之意故当曰事亲以柔行已以愿临事以乱任贤以扰秉徳以直断谋以刚敷政以彊此所谓大备之人也

益稷曰禹曰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各迪有功说者谓禹治水州用三万人非也师犹长尔一州十二师以商周之制推之则连率卒正之类也以五长稽之则五国有长而十长有师乎长所以长也师所以师也十长之师凡五十国一州十二师则六百国也州六百国计十二州则七千二百国也十二州之外薄于四海又有五长是以禹防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也

笙镛以闲鸟兽跄跄何谓也曰古者制乐皆有所法也或法于鸟或法于兽其声清扬而短闻者皆法之鸟也其声宏浊而逺闻者皆法之兽也则此言笙镛之器各得其法而尽其声则鸟兽跄跄然也

击石拊石百兽率舞何谓也曰圣王功成而作乐乐行而物遂则此言四海之内血气之类莫不逸豫而自得也人乐极则舞兽不能舞推其乐极则亦宜舞也故谓之率舞也击石拊石何也曰凡乐厚声石此言所击者与所拊者皆厚以和皆泊以恬则能以感人者也

禹贡青州莱夷作牧厥篚檿丝徐州淮夷蠙珠暨鱼厥篚纎缟扬州防夷卉服厥篚织贝予谓三篚皆三夷之贡也故序于三夷下织读如士不衣织【阙】 染贝爲织防夷所服盖如厚缯贝者木名耳

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凡唐虞九州州方千里适三千里矣要荒则在九州之外三百里夷者稍以夷礼通之若春秋杞鄫葛莒也三百里蛮者亦言杂以蛮俗待之若春秋楚越也二百里蔡者蔡读如蔡蔡叔之蔡二百里流流读如流共工之流轻罪则蔡于要服重罪则流于荒服所谓投之四裔屏之逺方者也此则五宅三居之二矣然则其一在绥服九州之内也凡夷性近于人蛮性逺于人故近者称夷逺者称蛮也

征曰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殱厥渠魁胁从罔治言火炎则玉石俱焚吏逸则善恶并诛若此则是威烈甚于火矣故不欲如火但殱厥渠魁而已所以分别玉石

汤誓曰伊尹相汤伐桀升自陑陑者桀恃险也升之者言其易也着此者言桀虽据险亦不能拒汤所谓地利不如人和孔氏注乃曰出其不意孙呉之师非汤与伊尹之义也

伊训曰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只见厥祖元祀者太甲之元年也十有二月者夏正十二月殷正月也举元祀于上则明十二月者殷正月也不言正月而云十二月者于书未有言王者三统之辨使上下互相备也此先君以去年十二月夏之十一月崩故太甲以今年正月夏之十二月朝庙正君臣至三年十二月则二十六月丧毕而以冕服归于亳矣若谓十二月亦殷之歴者古天子逾年改元一年不二君则元祀十二月乃太甲改元之后十二月也去先君崩一朞矣至三年十二月太甲乃归于亳归【阙】 之时凡居丧三十七月不得爲二十六月也欲就二十六月而言之则太甲以先君之末遂爲元年乃可尔而非逾年改元一年不二君之义伊尹岂爲之哉

臣下不匡其刑墨墨者非刑名也谓其刑如墨也贪以败官爲墨今臣不匡君是贪位明矣故使坐贪也传曰昬墨贼杀臯陶之刑也

微子曰父师若曰我旧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颠隮刻犹害也言我旧常云纣欲害子今王子不出必见杀王子见杀我乃陨灭矣所以然者三仁存则殷存三仁亡则殷亡武王观兵还师此其验也均之不可亡而微子先逊于荒者微子以地逼见疑欲害与其见杀而速亡不如避祸而缓死也然则三人亦何向何背何去何处势物之变微子以母兄宜避箕子以同姓宜留此仁者之外化内不化也故曰爲百世师

泰誓曰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孔氏曰观兵孟津以卜诸侯伐纣之心诸侯佥同乃退以示弱非也诗云匪棘其欲聿追来孝圣人岂有私天下之心哉观兵孟津者所以惮纣也欲其畏威悔过反善自修也如纣遂能改者武王亦北面事之而已矣然则进非示强也退非示弱也进所以警其可畏退所以待其可改及其终不畏终不改然后取之此篇称纣罔有悛心乃夷居弗事上帝神只足以知武王之退非示弱而袭之明矣

武成曰武王伐殷徃伐归兽识其政事作武成识记也言史官具记武王克商所施行之政以爲此书也然此书简策错乱兼有亡逸粗次定之于下曰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歩自周于征伐商此下当次以厎商之罪吿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云云】下至大赉于四海而万姓恱服皆在纣都所行之事也然后次以厥四月哉生明王来自商至于丰然后又次以丁未祀于周庙【云云】下至予小子其承厥志此下武王之诰未终当有百工受命之语计脱五六简矣然后次以乃偃武修文【云云】然后又次以列爵惟五【云云】

戊午师逾孟津癸亥陈于商郊甲子俟天休命【经文甲子二字在休命下】孔氏曰自河至朝歌出四百里五日而至赴敌宜速非也传曰纣使胶鬲问师期武王吿以甲子武王恐失期而胶鬲死于是亟行军吏曰请少缓武王不可曰胶鬲贤者也吾以此传虽不见经而以解此经爲合夫王者之师正而不竒不乗人以险不掩人以不备者也何以赴敌宜速哉

无逸曰此厥不听人乃训之又曰此厥不听人乃或诪张爲幻此两听字皆当作徳字字形相似故误尔

毛诗

子夏诗序云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然则诸国风其言正义善事合于道者皆正风也其有刺讥怨讽者乃变风也亦犹二雅言文武成康爲正雅言幽厉爲变雅矣今说者皆断周南召南爲正风自邶以下爲变风遂令淇奥缁衣与南山北门同列非夫子之意子夏之指且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爲变风可矣若人伦不废刑政不苛何故【一本无何字故作顾】不得爲正风乎既横生分别不与二雅同又襃贬错谬实无文可据未足以传信也

葛覃二章曰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获爲絺爲绤服之无斁者葛居谷中莫莫茂盛于是则有人就而刈之获之以爲絺绤而服之不厌如后妃在家徳美充茂则王者就聘之以爲后妃与之偕老矣

卷耳序称后妃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内有进贤之志至于忧勤吾于此义殊爲不晓后妃但主内事所职隂教善不出闺壸之中业不过笾馈之事何得知天下之贤而思进之乎假令实可不害武王岂责纣爲牝鸡无晨周公作易何言在中馈无攸遂乎假令后妃思念进贤爲社稷计亦何至朝夕忧勤乎要之后妃本不与外事自无縁知贤者不肖主名若谓后妃贤当并治其国者是开后世母后之乱吕武所以乱天下也若尔又何以号爲正风教化万世乎且令自古妇人欲干预政事故引此诗爲证初虽以进贤审官爲号已而晨鸣便无可奈何矣验大姒大任等亦但治内事无求贤审官之美审知此诗序之误也盖后妃于君子有夙夜警戒相成之道此诗言后妃警戒人君使求贤审官之意耳不谓后妃己自求贤审官也事体相类辞意相混故序诗者误之曰采采卷耳不盈顷筐采卷耳者欲求盈筐今不得盈心不在故无获也以言爲国当求贤耳而贤不至者亦以心不专故贤不来矣如是顷筐无所获则失其所愿周行无所寘则失其所治此爲后妃警戒求贤审官也其余又陈当知臣下之勤劳之事亦谓从容警戒于君耳非以后妃己所行也

甘棠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盛貌召伯在之时尝憇息此棠树之下今其人虽不在犹当勿伐此棠盖覩其物思其人思其人则爱其树得人心之至也诗人托事指意足以逹其情之深切着明而已而说者遂谓召公真暴露此树下使召公爲墨子之道也则或有之矣若彼召公者仁人也则有朝廷宫室是乃中庸之法上下之节矣安可非苦就行以干百姓之誉哉【非苦就行四字诸本皆尔当考】

旄丘诗曰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乆也必有以也言我所以处且乆者正以卫爲方伯连率尔怨问之也

泉水诗曰我思肥泉兹之永叹出同而归异曰肥作此诗之女于今卫侯兄弟也以言亦出同而归异不得相见尔是之爲叹也【夫人有遣大夫归宁兄弟礼】

园有桃其实之殽园之有桃犹国之有君也桃不能自用其实故其实爲人之殽犹君不能自用其民反爲人有也

扬之水白石凿凿此兴晋人将叛而归沃之意也激扬之水湍疾腾蹙反令白石凿凿然鲜明犹昭公暗弱不修徳政反驱百姓归于沃沃以盛强也非扬之水不能使白石凿凿非昭公微弱不能驱百姓归沃沃以盛强卒章曰我闻有命者道民将叛之实也

狼跋曰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公孙者豳公之孙谓周公也周公有硕肤之徳故摄政而履人君之舄几几然甚宜之也毛以公孙爲成王郑以公孙爲公逊皆非是

常棣之四章曰兄弟防于墙外御其侮每有良朋烝也无戎案此诗八章七章合韵惟此戎字不合韵疑戎当作戍戍亦御也字既相类传写误也

伐木三章章十二句每一章首輙云伐木凡三云伐木故知当三章也今毛氏诗断六句爲一章盖误矣

伐木丁丁丁丁声相应也伐木者小事尔犹求同志共事其声丁丁然以言自天子至庶人亦当湏友以相成也彼伐木能求助于人使有声丁丁然况任天下之事事多重于伐木者乎此乃诗意已毛郑说俱非是也

有枤之杜有睆其实枤杜特生之杜也以兴君子于役则妇人特居焉睆然其实者方其盛时也

白驹四章皆兴也白驹以斥贤者言若有是白驹食我之场苗者我则絷维之虽不得乆留犹愿永终今朝焉爱之厚也以言若有贤者肯食王禄王则羁縻之虽不得乆留犹愿永终今朝焉亦爱之厚也二章申慇懃皆所以教王也三章言有皎皎之白马其洁白可爱犹贲然而来今汝贤者何故自洁白则不肯来乎此以属贤者故上刺其君之不能下贤下怨贤者之弃吾君忠厚之道也四章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生刍薄陋也言白驹不见收逸于空谷其养甚薄生刍一束而已犹贤者不爲世用而甘于菲薄也

黄鸟黄鸟无集于谷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还言归复我邦族兴也黄鸟集谷啄粟则有弹射捕逐之害犹我嫁于此邦居于此室而遭衰薄之俗有斥逐之辱一人之性不足以变一家一家之俗不足以变一邦而云尔者隂礼不修则举国皆污故曰复我邦族也

十月之交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彻均也小旻四章章八句二章章七句乃得其理今误爲三章八句三章七句卒章曰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此言小人短虑暴虎冯河之患患在目前则知避之丧国亡家之祸祸在嵗月故不知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者言善爲国者当如此矣

小弁曰鹿斯之奔维足顾其子也雉之朝雊尚求其雌其雌妃也言王放逐太子曽不如鹿乎废黜申后曽不如雉乎譬彼瘣木疾用无枝者木瘣则无枝无枝则木死矣亦若王受谗放逐太子自残其嗣其嗣诚残王亦且毙踣矣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者兔爲人所驱急更投人人哀其穷则及驱者未至而先存之兔虽可利以其可怜犹存之也何则诚不忍其心之穷急也以言王何独忍人哉今俗犹言飞鸟入懐勿杀杀之不祥此投兔之比

巷伯之诗者孟子所作也孟子仕【一作寺】人以避嫌不审爲谗者谮之至加宫刑爲寺人故作此诗也诗名巷伯者是其身所病者故以冠篇末云杨园之道猗于亩丘者言谗人罔极不独已而已必将上及大臣骨肉但先自己始也故曰凡百君子敬而听之其后王后太子及大夫果多以谗废者

谷风曰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徳思我小怨习习之风生草木也崔嵬之山养草木也然而不能使草长不死不能使木长不萎者天地之功有所不足也奈何忘我大徳思我小怨乎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宁忍予此不欲生之辞也我之先祖曽匪以人恩畜我乎何爲忍使我当此乱世而生也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者江汉之水能纪纲南国诸川而有之今我尽劳从仕王曽不顾有于我计王之徳不若江汉之水也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匪鳣匪鲔潜逃于渊者言怨乱并兴忧之之辞也曾不爲鹑鸢乎翰飞戾天曽不爲鳣鲔乎潜逃于渊言非此四者则皆罹其患矣

北山五章章六句故言六章三章六句三章四句非无将大车祗自尘兮无思百忧祗自疧兮愽士读疷爲邸非也疧当作缗病也字误耳

小明四章章十二句故言五章三章十二句二章六句非

鼔钟诗曰以雅以南文王世子曰小学正学干大胥賛之籥师学戈籥师丞賛之胥鼔南此言南者皆指文王乐也则呉季子所观象箾南籥者也非南夷之乐也南夷之乐曰任不曰南谓之曰南强厥名矣鼓钟之诗伤幽王乱文武之乐故末及雅与南也雅亦用籥南亦用籥故云以籥不僭也然文王之乐称象箾南籥者文王之化先被江汉之域故作乐以象其功也象者象南方之译云

信南山曰中田有庐于田中作庐此井田之法也庐舍居内贵人也公田次之先公也私田居外后私也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兴也菽薄物采以爲藿然而不可不敬故或筐之或筥之况诸侯之君乎故当有以厚锡予之也觱沸槛泉言采其芹采芹者以槛泉洁清则就采其葅况诸侯之君有修洁之徳乎亦不可不以恩礼接之也

假乐故言四章章六句以文理考之实六章章四句卷阿诗曰似先公酋矣召康公则何以不欲成王似先王而独曰似先公乎曰成王之时周之先王惟有文武文武皆圣人不可似也是以欲成王似其可及者则莫若先公也然则圣人不可及而大贤有可到非不欲其似先王也智不能也以爲不然复察于诗召公戒成王则作公刘之诗周公戒成王则作太王之诗所以不及文武者其意皆可知矣

常武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爲戒然常徳者既敬既戒惠此南国是也言宣王命太师皇父爲冢宰整其六军既敬矣既戒矣无负于南国矣而南国今不率职故可以征之此谓先自治然后治人故曰常徳二章命程伯休父者南国既有变故勑大司马陈行戒师旅而徃讨太师皇父爲冢宰实总六军故曰整我六师程伯休父爲大司马专军政故戒左右陈行也因以爲戒者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不回王曰还归是也凡兵出则戒于诈故曰王犹允塞乃能来也武成则戒于渎故曰还归者止于义也

季札闻歌小雅而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杜注云衰小也先王殷王也文中子曰季札焉知乐小雅周之盛也予谓二子之说皆未得其真何者思而不贰怨而不言何闗殷之末王乎若闻鹿鸣鱼丽而谓之衰又何以爲季札乎盖昔者周徳既衰乐章错乱太师非其人不知小雅自有正雅大雅自有变雅而遂误以凡变雅者爲小雅凡正雅者爲大雅而季札所闻适皆节南山之类故有周徳衰之叹耳后至仲尼自卫反鲁乃始分雅颂各得其所由仲尼而雅颂各得其所则仲尼以前大小雅不得其所矣故季札所闻者皆厉宣幽王之诗而当时太师目之爲小雅者也此其所以称怨而不言不亦宜乎

七月诗周公作也公刘诗召公作也周公召公等也七月陈王业之本公刘亦云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其意亦等也周公作之戒成王也召公作之戒成王也戒成王等也七月之兴当既王之后公刘之兴亦当既王之后其时又等也然而七月则繋豳风公刘则入大雅何也公刘岂非豳国之君七月岂非公刘之诗乎先儒以爲周公遭变故七月爲变风召公无变故公刘爲大雅其然乎其不然乎豳风者名之爲豳实周公诗耳周公之诗何不名曰周公国风而曰豳乎周者畿内国也畿内诸侯上系于王不得国别风也何不编于鲁鲁者伯禽封耳周公不之鲁也何不编之雅与公刘相伦公刘之诗言其政事七月之诗言其风俗既曰风矣不得编于雅矣周公作诗意在于豳而周公之诗无所可繋故因谓之豳也就豳言之七月东山皆正风也鸱鸮以下皆变风也由是言之豳七月自无縁入雅不得云周公遭变故爲变风也且以七月东山爲变风世复有正风者乎且复有不变风者乎曰然则鸱鸮破斧之属何不列之于雅曰列之于雅是爲变雅成王虽始疑周公而终任之摄政六年而后复子明辟君臣之道亦无闲矣君子成人之美故不使成王之世有变雅之声而摄引其诗使还周公也曰东山之诗非刺也亦何以不入雅曰当此之时成王犹谅闇故兹事不爲成王之美亦不入雅明緫己之际责在冢宰也与春秋毛伯来求金相似乃知圣人之意六经如合符契耳

维清之诗序曰奏象舞也象则文王之乐所谓象箾者盖文舞也故其辞称文王之典夫文王之舞谓之象武王之舞谓之武将舞象则先歌维清是以其序曰奏象舞其辞曰文王也将舞武则先歌武是以武之序曰奏大武其辞曰于皇武王也内则十三学舞勺勺大武也十五学舞象象则象箾也教者当举时王之教学者当举时王之乐故勺与象明文武之功也

雝禘太祖也太祖即后稷矣

长发大禘也此禘于宗庙之禘所谓五年再殷祭与祫连称者也禘于太祖则功臣与祭故末章言伊尹也云昔在中叶者作此诗之时指汤未受命之前爲中叶也有震且业者常有震恐危业之事即仲虺云肇我邦于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秕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者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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