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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九边考

皇明九边考卷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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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镇

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长沙魏焕编集

疆域考

榆林旧治在绥德卫,弃米脂、鱼河等外于外几三百里。虏轻骑入掠,镇兵出御每不及而返,故虏得乘隙焉。成化九年,都御史余子俊建议徙镇榆林堡,襟喉既据,内地遂安。但其地逼近河套,虽有边墙,虏多充斥。东自清水营,西至定边营一带更为冲剧。

黄河西四十里至清水堡七十里至孤山堡五十里至镇羌堡五十里至永兴堡八十里至栢林堡四十里至高家堡四十里至建安堡四十里至双山堡五十里至长乐堡四十里至榆林城四十里至归德堡四十里至响水堡四十里至波罗堡四十里至怀远堡五十里至威武堡四十里至清平堡四十里至龙州堡四十里至镇靖堡七十里至靖边营四十里至宁寨堡九十里至安边营九十里至定边营六十里至花马池。

榆林城南路

榆林城四十里至归德堡四十里至鱼河堡一百里至米脂县一百里至绥德城八十里东至仪合驿六十里至河西驿里至黄河岸七十里至青龙驿七十里至石州。

榆林城西路里

靖边营三十里至把都河三十里至永济堡二十里至新安边营六十里至新兴堡四十里至石涝池五十里至三山堡四十里至饶阳堡四十里至宁夏界五十里至红城子七十里至山城驿七十里至萌城驿五十里至甜水堡七十里至小盐池九十里至石沟驿九十里至高桥驿九十里至黄河岸三十里至宁夏城。

保障考

榆林地险而防严,将士战不贯胄,虏呼为骆驼城,人马见则畏之。东起黄甫川,西至定边营。长垣九百二十余里,城堡三十四,墩台一百七十有零座。墩堡勾连横截河套之口,内复堑山湮谷另为一边,名曰夹道,地利亦险矣。旧以陕西左、前、后、右护卫,延安、绥德、庆阳三卫,并河南南阳卫、颕上千户所、直隶、潼关、宁山二卫官军轮班哨守。成化初,开设榆林一卫操守。镇守总兵官一,副总兵一,游击将军二,俱住(驻)箚榆林城。东路设分守左参将一,西路设分守右参将一,守备都指挥一,复设巡抚都御史、提督。兵多敢勇,四方征战,所向有功。更多将才,有节气,视他镇为最焉。第镇城远处乎不毛,军士待哺于腹里,生理既难,粮道又远,倘人事不修则六边之废,其道在兹乎?

责任考

巡抚都御史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

责任,训练兵马,整饬边备,防御贼寇,督理屯田、粮草备荒。水利、衣甲、器械务要齐备锋利,沿边各城堡、墩台、壕堑照榜旁例督令,以时修整。粮草务必充足。尤须抚恤士卒,禁约管军头目,不许贪图财利,科克下人,役占军余,私营家产。违者轻则量情发落,重则奏闻区处。一应军务事情悉听从宜处置,该与镇守总兵官公同者,公同从长计议而行。

镇守太监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嘉靖十八年五月裁革。

镇守总兵官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

责任,操练军马,修理城池,严明号令,防御虏贼,抚恤士卒。一应战守机宜须与镇守巡抚内外官员计议停当而行。各路副参以下官员悉听节制。尤须持廉秉公,正己率下,以副委任。如或营利循私,怀奸偾事,迹若昭彰,法难轻贷!

协守副总兵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

责任,挑选各城堡清锐官军三千员名,专一统领操练,加意抚恤。但遇大同、宁夏有警,随处听调,策应杀贼,不许逗留悮事。居常无事,协同主将修理城池、墩台、关堡,整饬器械、盔甲什物。凡边墙、崖砦、川面、水口等项,悉遵照榜文,每年夏初、秋末二次补葺归,务令坚完。若本境东西二路有贼,即与主将分投截杀,不许互相推托,坐视边患。凡一应军机重事,须要与镇守、总兵、巡抚等官从长计议停当而行。仍听主将节制。其分守参将等官,有事亦须计议,务在同心协力,以安边境。不许循私违抝乖方悮事,毋得贪图财利扰害下人,致生嗟怨。如违,责有所归!

分守东路右参将一员,驻箚神木堡。坐名勅书

分守西路左参将一员,驻箚新安边营。坐名勅书

责任同,令其操练军马,修理城堡,防御虏寇,抚安地方。凡事悉听总督、镇巡等官节制。

东路游击将军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

西路游击将军一员,驻箚榆林城。坐名勅书

责任同,令其统领延绥游兵三千,操练杀贼。本官务要律己奉公,抚恤军士,以副委用。如或贪黩偾事,责有所归。仍听镇、巡等官节制。

守备定边营地方官一员,驻箚定边营。箚付

责任,常在定边营驻箚,管束陕西领班备御指挥看守墙堑,相机战守。并提调石涝池等五堡官军,操练军马,严谨烽堠,互相应援,防御贼寇。仍听延绥镇、巡等官节制。如或贪懦不职,法难轻贷!

军马考

本镇所管三十四城堡常操新募、轮班、冬操夏种并事故等项原额马步骑操官军共五万八千六十七员名。

常操延、绥、榆、庆等卫马步官军四万一千五十四员名。

实有官军三万一百二员名。

事故等项官军一万九百五十二员名。

新召募甲军三千名。

轮班西安、南阳、潼关、宁山、颕上等卫所马步官军一万一千一十三员名。

见班官军五千四百七十六员名。

冬操夏种无马官军二千员名。

实有官军九千八百八十二员名。

事故等项军人一千一百三十一名。

镇守总兵官

在城官军一万一千四百一十三员名。

协守副总兵

部下官军。

游击将军

部下官军。

游击将军

部下官军。

东路右将军

部下官军一千七百八十员名。

西路左参将

部下官军一千一百九十三员名。

中路镇城所辖十一城堡

官军共七千九百五十六员名。

东路镇城所辖外八堡

官军共四千九百七十二员名。

西路参将所辖外十二城堡

官军共七千七百三十八员名。

本镇原额马二万二千二百一十九匹。正德元年起至八年止,三头次共领过五千四百八十匹,马价银三万两。以后年分未经清查。

钱粮考

陕西布政司岁入本镇

夏税秋粮本色共七万九千三百四石九斗。

折色共二十一万一千九百八十石零,各折不等,共折银一十八万四千六百五十八两二钱三分。

本色马草五十五万六千八十六束。

河南布政司岁入本镇布豆折银三万三千两。

本镇本色屯种六万六千一百三十五石一斗八升零。

屯草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一束。

秋青草三十七万七千四百六十束。

年例银三万两,新增募军年例银一万两。

额派客兵引盐银二万九千七百五十两。

补岁用不敷引盐银三万三千八十九两。

募军引盐银二万九千五百二十两。

边夷考

河套东西长一千八百里,南北中长一千余里,左右减半。榆林外套皆汉朔方郡,秦取匈奴河南地即此。成化七年,虏始入套,抢掠即出,不敢住牧。弘治二三年,虏酋火筛大举入套,始住牧。正德以后,应绍不、阿儿秃斯、满官嗔三部入套。应绍不部下为营者十,曰阿速,曰阿喇嗔,曰舍奴郎,曰孛来,曰当喇儿罕,曰失保嗔,曰叭儿厫,曰荒花旦,曰奴毋(母?)嗔,曰塔不乃麻。旧属大师亦不剌,后分散各部,惟哈麻真一部全。阿儿秃期部下为营者七,旧亦属亦不喇,今则大酋吉囊领之。为营者四,曰哱合厮,曰偶甚,曰叭哈思纳,曰打郎。满官嗔部下为营者八,旧属火筛。今则大酋俺答阿不孩领之,为营者六,曰多罗圡闷,曰畏吾儿,曰兀甚,曰叭要,曰兀鲁,曰圡吉喇。三部兵约共七万,俱住牧套内,时寇绥、宁、甘、固、宣、大等边。

经略考

河套外皆中原之地。唐从朔方总管张仁愿之请,夺取漠南、北,筑三受降城。南城直朔方,东城南直榆林,西城南直灵武,皆据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减镇兵数万人。后安禄山反,边兵精锐者皆征发入援,留兵单弱。数间之间胡虏蚕食于内,自凤翔以西,邠州以北,皆为左祍矣。元末为王保保所据,国初追逐之,筑东胜等城屯兵戍守。正统间失东胜城,退守黄河套中膏腴之地,令民屯种以省边粮。厥后易守河之役为巡河,易巡河之役为哨探,然犹打水烧荒而兵势不绝。故势家犹得耕牧而各自为守。后此役渐废,至成化七年,虏遂入套抢掠,然犹不敢住牧。八年,榆林修筑东、西、中、三路墙堑,宁夏修筑河东边墙。遂弃河守墙,加以清屯田,革兼并,势家散而小户不能耕。至弘治十三年,虏酋火筛大举踏冰入套住牧,以后不绝,河套遂失。议者谓驱河套之虏易而守河套难,盖地广人稀故也。

近有复套之议,谓当偱唐之旧,守三降城。又谓守东胜则榆林东路可以无虞。审时度力恐亦难为。西路最称要害,而安边、定边连接花马池更为冲剧。筑墙设附,事有不容已者。若沿边困悴之邑,唇齿相依,当择贤令旌以异等,令其抚绥招来,庶几可以保全乎?

国初虏不过河,军士得于套内耕牧,益以樵采围猎之利,地方丰裕,称雄镇焉。自虏据套以来,边禁渐严,我军不敢擅入,诸利皆失,镇城四望黄沙,不产五谷,不通货贿。于是一切草萏粮惟仰给腹里矣。弘治中,布政文贵奏改西、延、庆三府东镇之税为扌勉荒折色二万余石。正德中,侍郎冯清又改三府本色尽为折色。自是军用始窘,遂有米珠草桂之谣。况节募新军而粮未增,尚在额内支给。又,边邑凋敝灾伤所免及拖欠者,复百有余万焉。得不穷困至于今日之急也!嘉靖七年镇城饥莩几万,言之痛心。呜呼!此镇将士怀忠畏法死无怨言,敢勇善战虏所素惮,乃令年年枵腹不得一饱,伤哉!脕(脱?)有黠虏窥知虚实,以重兵压境,及客兵既集日废益广,更以虏军驻渔河之地,粮道阻绝,不两三月而榆林坐困矣。今之司计者不忧积薪之火,犹待燃眉之救,岂知此镇迫于寇门,粮道险远,急则束手。临时虽与金如山不可食也。今盐法已坏,飞挽之计失。在官籴买一费数倍戊子之岁,束草价至二钱有余,他可知矣。是知榆林所急在蒭粮,他非所虑也。议者谓本色不复则榆林未可知也。至于募军之粮及灾伤所免户部处补自是当然,何令边臣乞哀之不已乎?夫事有改作而后善者,不可执一论也。今三边蒭粮至难处矣。愚谓黄河自陕州而上至绥德近境,春初时皆可舟行,若计沿河郡县改征本色,水路接连而上,则榆林其少苏乎?再于延、宁、甘、固适中之地另设仓场各以户部官一员主之,每镇每年与盐银十余万两,令有司籴买储蓄,专备客兵之用。出入稽考一归户部,边官无得那(挪)移借贷。倘客兵一年不至,则有一年之积。如是数年或可少裕也。见《九边论》。

一、榆林各卫所官军月粮例该月初关(开)支,守备官军行粮、马匹草料例该验日关(开)支,本镇行粮俱于月初关(开)支,遇有征调又起关(开),随处关(开)支。是一官一军一月三次关(开)支。成化八年,总制余子俊奏革行粮,每月二次关(开)支,亦节省之意,宜各边通行。

一、河套地方千里,虏数万入居其中,趂逐水草,四散畜牧。欲大举南寇,则令人传示诸部落,晒干肉,收奶酪,约日聚众而后进。既聚众至二三万,夜宿火光连亘数千里。我之墩军夜不收瞭望先知风兵可设备矣。

一、虏众临墙止宿必就有水泉处安营饮马。今花马池墙外有锅底湖、柳门井,兴武营外有虾蟆湖等泉,定边营外有柳门等井,余地无井泉。又多大沙凹凸,或产蒿深没马腹,数百骑或可委曲寻路而行,多则不能。故设备之处有限。

一、定边营墙外二十里,地名锅底湖者,一名旧花马池,所产盐视内大盐池盐尤美。嘉靖九年,虏一枝设营帐于彼住牧。诸虏来取盐者皆依之。其贼每于高处望见内大盐池商贩牛车行走即折(拆)墙驰入剽掠,是以大盐池积课二十余万商人不敢支。总兵梁震提兵至定虏营,次日贼入,震督兵出击,追至锅底湖大破之,斩首三十级,夺获达马二十三匹。自是不敢近湖住牧。

一、延安府府谷、安定、安塞、保安四县,并绥德卫屯种柳树、拜堂儿、麻叶河,俱在近边地方,止是人民屯军圡兵人等居住。若定委千百户所管屯官一员会同各县编成行伍,给领军器,常川操练,就干本县防守,可代边军。

一、成化十年,巡抚余子俊议,达贼潜住河套,离边不远。凡遇沿边军民耕作时月,人畜在野,计令分守东路左参将领军于神木堡,游击将军领军于高家堡,俱系要害去处,住箚防御。东西二路分守参将并把总、都指挥等官,每堡三路摆塘哨探,沿边墩空数塘本堡东西向数塘,迤南腹里东西相向数数塘,遇警放炮,使耕作人畜、运粮人等取便回避,及令各官整兵堤备。遇有小寇随即追杀,若是大举,星驰通报,发兵策应。

一、成化十年,兵部议:将榆林原立界石以外空闲地圡逐一清出,丈量明白,先尽俵作本卫屯田,余拨与各堡军人或附近人户承种,三年之后照例上纳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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