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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中部碑文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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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帝庙碑记

重修邑学碑记

武庙碑记

敬义园碑记

敕建天后宫碑记

天后宫田产碑记

太极亭碑记

重修关帝庙碑记

古月并记

重修天后宫碑记

东螺西保北斗街碑记

制圣庙礼乐器碑记

建明伦堂碑记

重修仁和宫碑记

重修鹿溪圣母宫碑记

彰化县城碑记

重修文武两祠碑记

修建螺青书院碑记

建北斗街碑记

北斗街义塚碑记

新建忠烈祠碑记

新建鹿港文开书院碑记

鹿溪新建凤山寺碑记

重修龙山寺碑记

重修邑学碑记

新建南投蓝田书院碑记

重建浯江馆碑记

重修天后宫碑记

奠安宫香资斋粮碑记

东门义路碑记

重建观音亭碑记

重修彰化县学碑记

善养所碑记

社寮圣蹟亭碑记

重造利济桥碑记

永济义渡碑记

重修邑学碑记

重修文祠碑记

国姓井碑记

竹城旌义亭碑记

关帝庙碑记(雍正十三年)

关帝者汉寿亭侯,讳羽、字云长,河东解梁人。初与蜀汉之昭烈帝及桓侯张(飞讳)为布衣交,恩同兄弟。后因汉室陵替,一片赤心,寝食不宁;昭烈欲伸大义于天下,帝与桓侯为左右翼,君臣之分定焉。帝喜读「春秋」,梗亮有雄气。下邳之役,王臣分离。帝不得已,因故人张辽而有「降汉不降曹」之约;操阳许之,阴欲以恩结帝心,礼遇甚隆。帝斩将以谢之,遂弃其所赐而奔昭烈。迨昭烈收蜀,帝坐镇荆、襄,威震许、洛,势成鼎足。天不祚汉,帝殉大节,而英灵之丕显,万古凛如一日;故历代递加对号,易侯而王、易王而帝,推崇无以复加。普天之下,像帝而庙祀者,难以更仆数。

而我彰邑,荒昧初开,民番杂错,沐圣朝雍熙之化,渐知服教畏法。若更感之以帝德、慑之以帝威,则其鼓舞更神。前之宰是邑者,创立庙基于城南,而经营未就,殿宇仍缺。予不自揣,竭蹶踵事,庀材鸠工,五阅月而庙成。后殿位以木主,以祀帝之三代祖弥;前殿镌帝金像,冕旒端凝,宛然如生。一切陈设之具略备,复延戒僧觉钦为住持,以奉香灯。

夫自古忠臣义士,生为正人、没为明神,皆足以奠俎豆、享血食;然或祀隆于一代、或庙建于一方,求其比户尸祝,海隅禋祀,自汉迄今,日新月盛,惟帝一人。论者谓:『其德配尼山,圣分文武,忠同日月,气塞天地』;其言庶几有当也。兹之草创殿宇,聊竭予诫,未满予志;至于后此之规模何以开扩、风雨何以无颓?则不得不厚期于来者。

大清雍正十三年(岁次乙卯)七月中浣,福建台湾府彰化县知县睢阳秦士望谨撰并书;彰化县儒学训导署教谕事陈梯、猫雾拺巡检司巡检杭国荣、鹿仔港巡检司巡检王洪仁、典史邢继周同立。

按:碑在彰化市关帝庙内右墙,高一三一公分,宽五九公分;花岗石。上端浮雕「关帝庙碑」四大字,字迹整齐。此系台湾中部仅存古碑之一,而「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秦士望撰「关帝庙碑记」乃摘录原碑,并擅改字句,以致出入匪鲜;兹悉掳原碑而录之。

重修邑学碑记(乾隆二十五年)

半线旧隶诸罗,雍正甲辰始置邑;而建学立师以彰雅化,夫子庙屹然作焉。其时草昧初开,因陋就简。岁辛未,绅士施士龄、张方大等始有重修之议,各输金为资;益以张达京庚午报捐之项,得白金七千有奇。请于县,经前县程君运青具情以闻;报可,兴工。旋以他故,中辍。癸酉秋,淡分府王公鹗摄县篆,兼得岁贡生吴洛,使卒其事;朴斲丹雘,备极经营。复以资用告乏,仅及棂星门而止;外无泮池、无屏树。舆马往来,日杂遝于其前。此外,缺略不如式者尚多。崇圣佑文之谓何,而亵越一至此哉!

戊寅春,世珍调任莅兹;睹泮宫之荒陋,不揣绵力,以为己任。工未及举而风雨为灾,坍者、损者以时闻,明伦堂复全圯焉。工钜费繁,不得不为将伯之呼;而邑人好义急公,卒莫我拒。于是涓吉命匠,棂星门易旧为新,覆以屋,防风雨也。其外为泮池;池开有泉涌出,题于石曰「芹泉」,取「泮水釆芹」之义也。又外为照墙,旁列短垣,涂以丹。移礼门、义路于泮池左右,符体制也。殿前后筑甬道各三,砌以砖,以便趋跄。他若坍者补之、损者完之,俾各焕然改观,昭诚敬也。明伦堂仍故址而增高二尺余,堂及头、仪门皆三楹,规模宏敞,视昔有加。其后训导署、后左教谕署,悉更新焉。左为白沙书院,列宫墙之恻;绦帐青灯,书声彻夜,又其相附而成者也。再糜番银三千有奇,始于己卯十月,七越月而告竣。费不动帑、力不役民而大役以举,义不可无一言纪其事,且思有以进诸生矣。

「源头活水」,紫阳之诗也。君子之学,触物能通,头头是道也。矧兹泉出泮池中,发自然之派,成不渣之源;意者夫子在天之灵,秘启其钥,将以指迷而觉悟欤!且夫天地磅礴之气,郁极必通。泉之伏土埋沙,不知几千百年,而至今乃出;而彰之人士,应时而起,遂夺台额于卯、辰两榜中。天时人事,适相符而不爽,非其明验耶!所期诸生体大圣示教之意,应天地方亨之运,笃志力学,以培其基;正谊明道,以定其趋;求至圣贤之域,以要其归。学问裕而经济成,由是掇巍科、膺大任,上副天子侧席之求,以鼓吹乎休明,吾安量所至哉!

抑是役也,分司劝捐者学博萧君际恩、林君虎榜,稽查省视者尉张君峻业,督率指示、刻日就工者贡生吴洛。而协力董成,则先后题捐诸绅士咸有功:依例并列于左。

赐进士出身文林郎台湾府彰化县知县张世珍撰文,董事岁贡生吴洛、绅士张方大、吴浚之、张达京、施士龄、林秀录、杨士申、蒲希日、林世浚、黄绍辉、吴文汉、江廷清、张承祖、黄榜、吴必□、吴南左、李大成、陈宗器、翁家□、陈国辉、□□国、洪廷梯、蔡长浩、张启发、周士显、曾光祖、吴学问、郭屓、吴南明、施士鸿、潘士万、周世濯、吴南金、钟声□、蓝日晃、詹动、□□宜、施国□、□滨、施国培、谢英、吴南□、施国□、王国□、黄必显、施元绳、施元进、林志忠、黄连生、许殿经、□□□、赵□□、李□□、洪道登、李庆□、赵□宏、□□修、(下阙三人姓名)、黄文□、黄仕□、黄□□、刘正春(下阙五人姓名)、陈□。

乾隆二十五年(岁次庚辰)六月谷旦立。

按:碑在彰化市文庙内,仆于大成殿西北隅。高二○七公分,宽七五公分;花岗石。字迹稍漫没;上端有「重修邑学碑记」六大字,碑前作「重修邑学记」。「彰化县志」「学校志」「学宫」云:『彰化县儒学,在县治东门内;南向。雍正四年,知县张镐建。中为大成殿,东西两庑,前为甬道、为戟门,东为义路,西为礼门,又前为棂星门,后为崇圣祠,右为明伦堂,堂后为学廨。乾隆十六年,知县程运青捐修;旋以他故,中辍。十八年,同知署县事王鹗续成之;因费不足,及棂星门而止。二十四年,知县张世珍重修。砌甬道以砖,移礼门、义路于棂星门外;凿泮池,外为照墙,护以短垣。明伦堂仍故址,增高二尺余;堂右建白沙书院,其后训导署、后左教谕署,悉更新焉』。惟「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张世珍撰「重修邑学记」稍予更改、且有舛错失实之处;兹参校两者而录之。文中甲辰系雍正二年,庚午乾隆十五年、辛未十六年、癸酉十八年、戊寅二十三年、己夘二十四年。

武庙碑记(乾隆二十六年)

孔子作「春秋」者也,褒以华衮、贬以斧钺,作焉而不以为罪,圣人之微权也;关帝读「春秋」者也,日在天上、心在身中,读焉而能见诸行,圣人之大节也。作者谓圣、述者谓明,其道同、其心一也。我朝崇功报德,荣及前代,故祀关帝者称武庙,与尼山俎豆并分日月之光。盖其大节凛凛,经百折而不回、亦历千载而未泯有如斯也。

彰之设治四十年,其帝庙建南门内,地本卑下,而台地风雨靡常,摧残更甚。自始建迄今,前令秦君士望仅一葺之后,无施寸木撮土者;日剥月蚀,至于颓然不可支。每岁时展谒,警心怵目,盖非一日。诸绅耆感予意,环向而请,愿各输金以助并劝未及在事者;予从之。募者四出,人无不应。乃用诹吉,命匠兴工。维时选料物、司出入,督率指画,则有候选分州杨志申、生监吴南光、李安善、翁家骥、郭朝荣、陈刚中等职其役;而朝夕省视以惩游惰,尉张君峻业实身任之。由殿庑以洎门楹,经营相度,罔不如式;金漆丹垩,惟其称。落成之日,会文武僚属祭告于庙,相与称庆。诸绅耆进而请曰:『是役也,计工三十旬、糜金四千员,克新庙貌,用光祀典,实赖侯力,愿纪其事』。嘻!予小子,何敢当哉!

夫以帝之忠义圣武,扶彼炎汉、翊我皇清,尊亲之戴,华夏一心。台虽海外荒服,而犹是天地覆载之区,与日月霜露照坠之地,神灵之呵护,人被其赐;其贤者达于义理,其匹夫亦动其愚诚。以故人乐捐输襄兹钜工,与文庙先后观成,克修祀事。予小子得假手而告无忝,而以为我功,何敢当哉!至于修建之序,帝庙既成,乃营泮宫;则以工有缓急,非敢意为先后也。是为记。

赐进士出身文林郎俸满彰化县知县关中张世珍薰沐敬题,耆老林福、陈恰、欧容,董事黄振源、陈□□、姜□□。

干陆辛巳年瓜月谷旦。

按:碑在彰化市关帝庙内,嵌于右墙。高一六二公分,宽七五公分;花岗石。字迹整齐,但下部剥泐,上端有「武庙碑记」四大字。「彰化县志」「祀典志」「祠庙」云:『关帝庙,在县治南门内。雍正十三年,邑令秦士望捐建;乾隆二十四年,邑令张世珍修』。惟「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张世珍撰「重修关帝庙碑记」,稍予更改,致与原文略有出入;兹参校两者而录之。又耆老、董事等人名,原在碑前;兹移于题撰人之后,以便阅读。文中辛已,系乾隆二十六年。

敬义园碑记(乾隆四十二年)

敬义园者,鸣欲了素愿而首事建之者也。夫敬以持己、义以及物;苟存敬义,则人己一体。见义之不容已者,必兢兢焉亟欲行之。予命不辰,奔走衣食数十年矣。癸巳,东渡台阳,寄足郡治;有时出郊,见字纸秽亵、骸骨暴露及道路桥梁之难行,每怦怦动念也。迨乙未年,为他人作嫁衣裳,复驻鹿港。忆曩时所触目动念者,港中犹是;顿觉欲了之愿,愈怦怦动焉。第客囊薄蓄无几,何若众擎易举;爰商诸东家王君坦、绅士林君振嵩及泉厦郊户,咸乐捐助汇集。数载得以有成。鸣喜且感,遂议条规,备案司牧,名曰「敬义园」;良以敬义立,则德不孤也。于是拾字纸、收遗骸、置义塚、修桥梁、平道路,鸠工兴事,次第具举。将未了之素愿,其得了于偶然者,实赖诸君子之共襄耳。然犹有未了者,无恒产,势难经久;无董事,责无攸归。乃置市廛以生息之,举老成以主持之,司其出入,谨其收发;无虚耗、无侵渔。按时会计,造册报官,历久勿替,庶乎未了之愿亦几可了矣。

今鸣衰老将归,过此以往,其调剂得宜、终始如一,实望董事之大有造于敬义园也。爰叙颠末,勒诸片石。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者为魏子鸣;兹据录之。「彰化县志」「规制志」「养济」云:『敬义园,在鹿仔港街。乾隆四十二年,浙绍魏子鸣同巡检王坦首捐倡率,绅士林振蒿及郊商等捐赀,建置旱园,充为义塚』。又该志「艺文志」所载王兰佩撰「重捐敬义园序」云:『鹿港敬义园,浙绍魏先生子鸣所倡建也。初,子呜有志行善而歉于财,乃伸意于前巡司王君坦,捐俸与共得数百金;又商绅士林君振嵩倡议捐助,合泉厦郊户鸠金三千有奇;置旱园充义塚,以其嬴者买街店六座,年得税银二百六十余员以供诸费。此拾字纸、收遗骸、施棺木、治桥道所由来,而敬义园之名,千古不朽矣』。事并见「彰化县志」「官秩志」「王坦传」。惟共在鹿仔港巡检,在是年七月;因而考定本碑之成立年代,当在乾隆四十二年七月至十二月之间。文中癸已系乾隆三十八年、乙未四十年。

敕建天后宫碑记(乾隆五十三年)

台湾僻处海东,自康熙壬戍隶入版图,商贾贸易,横洋来往,咸赖神庥佑济。乾隆五十一年冬,逆匪林爽文作乱,滋蔓鸱张。我皇上特命协办大学士嘉勇公福康安为将军,统率巴图鲁侍卫数百员、劲旅十余万,于五十二年十月杪由崇武放洋。时际北风盛发,洪波浩涌,三军联樯数百艘,漫海东来,一日齐登鹿仔港口岸。继而粮饷、军装,分驰文报,舳胪罗织,均保无虞。维时嘉义一带,匪徒猖獗,突闻貔貅数万、锱重千艘如期并集,群丑寒心,知有神助;故军威大振,所何披靡,克日擒渠毁巢,收复全台。虽曰将士用命,凡此亦皆仰赖天后昭明有赫、护国庇民之功,威灵显著者也。

将军奉天子命,崇德报功,就鹿择地,建造庙宇,以奉祀焉。德明额受将军委任,经营匪懈;其一切工程,皆与文武各官及绅耆、董事人等同襄厥事。于丁未腊月之吉,砌基竖梁;戊申六月间奉像入庙,告蒇厥工。费金一万五千八百圆;蒙赐帑金一万一千圆余,未敷之数四千八百圆,悉归总董事林振嵩输诚勉力,自行经理。非敢喜成功之速,惟始终诚敬,仰冀神灵默鉴,永奠海邦,以垂不朽。是为记。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兹据录之。撰者不详;「彰化县志」作福康安,疑误。其成立年代,依据本文「戊申六月间奉像入庙,告蒇厥工」等语,当在乾隆五十三年六月。惟「彰化县志」「祀典志」「祠庙」云:『天后圣母庙,一在鹿港海墘。乾隆五十五年,大将军福康安建。庙内有各官禄位』。疑误。文中壬戌系康熙二十一年,丁未乾隆五十二年、戊申五十三年。

天后宫田产碑记(乾隆五十七年)

天后之神之在天下,薄海内外,罔不庙祀钦崇;而台郡尤为灵迹显着之区,则所以崇奉之者,当必更有甚焉。

乾隆五十一年冬,爽逆跳梁,天子命协办大学士嘉勇公福统师进剿。维时千百舳胪,不崇朝而抵鹿港,么么小丑克日歼除,莫非神之所默佑而阴相之者也。蒇事之后,就鹿港口岸建立庙宇,崇德报功;俎豆馨香,万年勿替。第庙貌虽崇,而庙中一切器具缺而未备;且寺僧香火之费、斋供之需,尚悬而有待也。庚戌之秋,棨奉大宪檄,分守是邦;下车之初,缘衙署毁于兵燹,就庙之西偏暂为栖止。睹庙廷之巍峨,念规模之阙略,谋所以经画之。遂舆游府粤东麦公捐俸为首倡,而一时商民履斯土者踊跃乐输;因将醵金置备水田(坐落马芝遴保惠来厝庄水田八甲三分,岁入小租租谷鹿港满斗一百一石),增以器具。向之所为缺而未备、悬而有待者,今已略有就绪,于以妥神灵而昭诚敬,殆庶几乎!

棨权篆于兹,瓜代将届。恐一时添置历久无稽,爰镌石而为之记。并将产业租息、器物名目,立案注册;后之君子,随时稽察,以垂永久,是则棨之所厚望也夫。

署福建台湾府北路理番海防同知漳州府督捕同知新安金棨谨记。

大清乾隆五十七年(岁次壬子)夏四月谷旦立。

按:碑在鹿港镇妈祖庙新祖宫,仆于前院蔗园内。高一九七公分,宽七三公分;花岗有。字迹整齐,但下端稍剥泐;上端有「天后宫田产记」小篆六大字,碑前作「捐置天后宫田产器具记」。「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金棨撰「新天后宫祀业记」稍予更改,致与原文略有出入;兹参校两者而录之。撰者姓名亦据原碑,惟「彰化县志」「官秩志」作「金■〈敄上水下〉」误,待考。文中庚戌,系乾隆五十五年。

太极亭碑记(嘉庆二年)

竹城之东,有山名八卦者,于义未知何属;但人人以为「八卦」,则竟成「八卦」云尔。

予因阅城,一至其处。见山势横亘,无主峰;乃喟然曰:『无主则乱,邑之不靖,其以是夫」!予思八卦之生根于太极,因凿西池,即□土于署后,培成一山,山蟠屈如龙,至□方作昂首势。爰于其上建太极亭,上绘一图,中录濂溪周子之说。亭之高级约二十四尺,杰构凌云,以袭气母;八卦成列,环卫贴然。山灵有知,幸自今其有主矣。夫得主者有常,生生不巳之机,萌芽在是。予将进形家而与之谈「易」理焉。

嘉庆二年(岁次丁巳)秋八月谷旦,赐进士出身知彰化县事丹阳胡应魁立。

按:碑在彰化市八卦山太极亭旁。高八九公分,宽六五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晰,碑前作「太极亭记」四字。「彰化县志」「规制志」「官署」云:『嘉庆三年,邑令胡应魁建太极亭于署后;十六年,邑令杨桂森重修,改太极亭为丰乐亭』。又该志「封域志」「形胜」云:『前嘉庆三年,邑令胡应魁以邑之主山名八卦,乃于署后建太极亭,取「太极生两仪、四象生八卦」之义」。建亭年代,均作嘉庆三年;监于本碑之成立,似未甚妥。

重修关帝庙碑记(嘉庆五年)

大矣哉!圣帝之威灵于昭在上,乃垂鉴予小子而示以先几也。魁释褐后,曾任庐州教授;慨文庙倾圯,倡议兴修,颇殚心力。经始时,梦游行宅中,启后户而出,则奇峰秀岭,环列若屏障;其平坦处,清泉漫流,心极爱之。因择无水处,散步以遨,神气爽畅。迤迪而南,俄至一庙,堂三楹。楹之右有七、八人,冕而并立;其中之赤面绿袍者,则圣帝也。魁列阶而上,帝已移立堂中。魁长跪陈列姓名,求问功名所至。语毕,颇悔自列不尽,恐疑为卜科名者。意甫动,帝乃大声言曰:『尔非学官胡应魁乎?尔将来功名所至,问朱大人便知,予日在其前保荐尔』。魁三顿首而谢。见有一人髯而黑,旁跪答拜,心知为周将军;置缨笠于地,谛视之,金色灿然。时乾隆五十七年十月初八夜五更初也。醒而异之,述于所亲,未知作何验。乾隆六十年谒部选,得闽之德化县;嘉庆元年,调授彰邑。彰自林、陈乱后,庙宇多被焚毁,魁以次兴修。圣帝庙在南门内,倾颓尤甚;乃与贡生郑士模、吴升东等移建于理番署之旧基。己未春兴工,至庚申秋而竣。庙制不尚华饰,而气象之雄壮则大异从前;其方位适当邑署之南,至署后之秀岭清泉,皆予到任时所开凿。接其途迳而遥忆之,宛然如在梦中云。是予幸邀列宪卓荐,荐书六月上旬始出,到部在八月,正朱大人珪署吏部尚书时也。由此日而追溯锡梦时,已阅八年矣。于以知数皆前定,不可豫知。惟此区区之诚,可上邀神明之昭鉴云。

爰敬述颠末,志之于碑。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者为胡应魁;兹据录之。成立年代,依据本文『嘉庆元年调授彰邑,………己未春兴工,至庚申秋而竣』等语而考定,正符「彰化县志」「祀典志」「祠庙」所云「关帝庙,一在县治南门内。……嘉庆五年,邑令胡应魁移建南街同知署故址』之语。文中己未系嘉庆四年、庚申五年。

古月并记(嘉庆六年)

神名城隍,义何取乎?「易」曰:『城复于隍』;隍,池也、又壑也。神盖司一邑之水土者也。

彰邑之水,因濒海而味咸;城以外有甘泉二,曰番仔、曰红毛。近于李氏园中,新得一泉,趋汲者纷若袅;李恶其扰也,塞之,众哄争而讼。余策马诣勘,井之隶番社者,去城稍远,往返约三里许,行汲者苦之;红毛井在八卦山下,视番井较近,惜脉细而吝于出,承以瓢,逾刻才满,肩桶者每环而伺。循山麓而南驰,至李氏园,众手去其塞,汨汨清泉,随指喷溢,而距城仅百步。询之故老,佥云:『旧有此泉,色浊而味劣,年来忽变甘洌』。余闻之而有感矣。夫彰城中,待水以生者万室;涓涓二井,何以给之?斯盖朋神降鉴,虑斯民之乏饮而悯其重劳,阴酿此泉,成万斛之甘醴,备注大衢尊中,藉以息百夫之疲肩、润亿人之渴吻耳。今或塞之,神乃恫矣。井渫不食,为我心恻;谁官此土,忍坐视而不为之所也。因捐廉置之,圆凿而甃以石;竹外一泓,清光朗映,名之曰「古月井」。井养不穷,并受其福利,民用昭神贻也。爰详述端末,勒石于城隍庙,而缀以诗曰:『我马经行处,披沙得石泉;清光谁与匹,万古月轮圆」!

嘉庆辛酉仲春,赐进士出身知彰化县事加三级胡应魁立,职员杨泰山敬书。

按:此系木牌,虽非石碑,因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故特录之。在彰化市城隍庙内,嵌于右墙。高二○五公分,宽六七公分。字迹尚明,上端有「古月井记」四大字,隶书。「彰化县志」「官秩志」云:『初,城中少甘泉,汲者必至东郊红毛、番仔二井;距城里许,往返维艰。忽于东门外李氏园中得泉,甚甘;众争汲,李氏禁之,弗听,讼于官。应魁捐俸购之,号曰「古月井」,为诗纪事』。莫名称,「台湾文化志」以为『盖拆「胡」字为「古月」两字也」。「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胡应魁撰「古月井碑记」稍予更改,致与原文略有出入;兹参校两者而录之。文中辛酉,系嘉庆六年。

重修天后宫碑记(嘉庆十二年)

天上圣母赫濯声灵,功德遍乎寰区,而于海隅尤昭着焉。溯自乾隆丙午冬,逆爽倡乱,公中堂福统师进剿;凡兵舰往来、饷艘络绎,莫不曰履险如夷,非神庥不至此!台既平,就鹿港口岸建庙,奏请发帑,祀典綦隆。

余于嘉庆丙辰年佐郡是邦,因衙署未建,栖庙西偏,以为办公之所;仰见金碧辉〔□〕、大壮观瞻。兹于嘉庆丙寅春间蔡匪滋扰,余又以总理军糈,来署斯篆。其庙之规模虽存,而风雨剥蚀,若不亟为修葺,恐将倾圯矣。噫!曾几何时,而兴废竟顿异也耶!因捐俸以为倡。商同前董事职员林文浚者,能事也;恐经费之不赀,先议章程,向余请命曰:『其地甚宽,整旧规,犹可以创前进。院之两旁,增盖庐舍;以护墙垣;赁民居之,令其出银压地,仍令每年输税。其庙前两边余地,给民起盖,收给凭银元,年亦输税。即以压地、给凭之数,合之泉、厦商船户所乐输者,既巳量入为出焉。至圣诞、年节一切崇德报功诸费,计收各户之税足矣』。余辄如所请,令其诹吉兴工;如聚沙覆篑,越三月而告竣。后之君子,入庙思虔,必得匡我所末逮耳。爰将重修颠末,勒石以垂不朽云。

署北路理番同知汪,捐番银六百元(下阙)。一、收施扁世庙前给地基二间,银二百元,每年纳地基税(下阙)。一、收施关世庙前给地基一间,银一百元,每年纳地基税(下阙)。一、收施盒世庙前给地基一间,银一百元,每年纳地基税(下阙)。……圣诞及春秋祭祀诸费。

诰授中宪大夫前任直隶顺德府知府署北路理番同知汪楠□□,恩授中宪大夫军功四品职衔□□□□□,捐银□千□百五□元。

嘉庆十二年十二月□□□。

按:碑在鹿港镇妈祖庙新祖宫,仆于庙内天井。高一九○公分,宽七六公分;花岗石。字迹稍显,但下端剥泐甚;上端有「重修庙宇碑记」六大字,正楷。「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汪楠撰「重修鹿港新天后宫碑记」稍予更改,致与原文略有出入;兹参校两者而录之。文中丙午系乾隆五十一元年,丙辰嘉庆元年、丙寅十一年。

东螺西保北斗街碑记(嘉庆十三年)

彰南有东螺旧社街久矣。自嘉庆丙寅年被洪水漂坏,众绅耆卜迁于其北二里许,盖有不得已者焉。

问其地,则东螺番业主也,其佃则李氏、谢氏、林氏居多。于是请业主、各佃定税明白,其番租、正供悉系佃人与业主理,不于铺民事;又买地于其北一段及西南一小段以足之。乃定规模,经营伊始。其北一段,中建天后宫,南向;西北建土地祠,所以崇明祀、庇民人,礼至重也。两旁俱有铺舍,谓之北横街。其中街与后街,东西向,中设有二大巷;其南亦有横街。纵横二里,街巷俱有井字形。其外则有竹围、沟渠、栅门,以备盗贼。盖取诸「井养」之义也,又取诸「市井」之名也;又取诸「方里而井,守望相助」、「百姓亲睦」之意也。名曰「北斗街」,取其形势之相似也。其南里许,有文昌祠,正符「北斗魁前六星」之象;又其南二十余里,有斗六为朝山,又应「南斗六、北斗七」之数矣:斯诚文明之兆也。其东、西、南有大溪回护,北有小涧合流,此又天地自然之形胜也。地虽弹丸,而规模宏远矣。方今圣天子光被海表、化及遐陬,愿宅于其中者,醇厚朴实,爱土物、厥心藏、服贾洗腆、孝养厥父母以丕应声教之暨讫,庶和气致祥、文明大启,而斯地可以永传而不坏也。

是时董其事者,武举陈联登、监生陈宣捷,街耆高倍红、吴士切、谢嘐,余亦参末议焉。是为记。举人杨启元撰,泉郡观东石室居刻。

嘉庆戊辰年花月谷旦立。

按:碑在北斗镇妈祖庙奠安宫内,嵌于左厢墙壁。高六二公分,宽三七公分;板岩。楷书,字迹完整。碑前作「东螺西保北斗街记」,下有撰者姓名;兹移文后,以便阅读。溯自乾隆三年左右,建市街于东螺溪南岸旧社檨仔庄附近,即今溪州乡旧眉之东螺。嘉庆十一年,漳、泉械斗,加以东螺溪泛滥成灾,冲坏市街,厥状至惨,致不得不迁徙街址。文中所云:『其地则东螺番业主也,其佃则李氏、谢氏、林氏居多』等语;盖平埔族poavosa部族东螺番,道光初,则与台湾中部平原之所有平埔族率族迁居内山埔里地方。由此,可见该族移住前夕之嘉庆间,尚留故土,伍于汉佃。文中丙寅系嘉庆十一年、戊辰十三年。

制圣庙礼乐器碑记(嘉庆十六年)

礼至则不争,乐至则不怨;不怨、不争,而天下治矣。怨争之中于人心最深,礼乐能治斯人怨争之心亦最神。古者十三学乐、二十而冠学礼,礼、乐殆自少已习之。晚近之废礼、乐久矣,怨争所由积也。

礼仪、乐舞之遗,唯存其意于孔庙;礼、乐不能不依乎器,而彰邑之礼、乐器皆缺焉。予下车始,即念及之。辛未夏,商之诸生王有庆、洪镛、刘开基、杨奎等,倡捐以乐其成。凡治礼器,笾之器百、豆之器百、笾簋之器四十、鉶之器十、爵之器二十有七、篚之器十有四、樽之器二;凡怡乐之器,金之属十有九、石之属十有八、丝之属二、竹之属一、匏之鸟十有二、土之属二、革之属五、木之属二。凡鸩金者共二百有余人,凡鸠金共二千五百有奇。自辛未秋祀以后,拜献歌锋之盛,国桥而观听者将数千人,殆虽邹、鲁亦无以过之。吁!其盛矣。

诸生请记于予,以志不朽。予维羽礼、乐,当能体礼、乐之真意;尊孔子,当能学孔子之实功。实功若何?孝弟是也。真意若何?敬和是也。能孝能弟、能敬且和,彰邑民亿载皆平康矣。行见人文日盛,彬彬焉蔚为休明,以黼黻我盛朝之至治,皆于今与后之诸生有厚望也。一笾、一豆、一磬、一钟,幸毋以故府常物而忽之。至鸠金者,不望传也;传其人而其器得以长存,宜并附其名于碣。是为记。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者为杨桂森;兹据录之。「彰化县志」「学校志」「学宫」云:『(嘉庆)十六年,知县杨桂森始涂丹艧露台,护以石栏;自东西庑至棂星门,增筑短垣,以为联络;造登瀛桥于泮池上,改建明伦堂于庙左。制礼、乐器,招佾生,教以歌舞之节。自是,春秋丁祭,礼乐盖彬彬焉』。证以本文辛未夏云云,则知其成立年代为嘉庆十六年夏。文中辛未,即嘉庆十六年。

建明伦堂碑记(嘉庆十七年)

圣人为人伦之至。圣人者何?孔子是也。自孔子删定纂修明此人伦,而万世始知有伦,而万世始知所以为人。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妇有别、朋友有信,此尽人可以与知与能也;而尽其实则难,诣其极则尤不易,畏其难则阻矣。从其易者,随时、随地、随事力体之,而人之分尽矣。孟子曰:『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教民之要,其必以明伦为亟欤!

彰邑旧有明伦堂毁于乱,奉发帑重建,前事者缺焉。辛未冬,商之诸生王有庆、林中桂、洪镛、刘开基等,佥首捐以倡之。迨壬申秋,工竣;凡鸠金者若而人,凡鸠金共若干金。或有疑之者曰:『若建城以数十万金计,置礼乐器又以数千金计,修主静书院以千金计,建丰盈仓又以数千金计,兹又建明伦堂以数千金计;若不能独力成之也,必藉民力。钜工叠叠若此,民力不虞竭乎?若爱民之意何』?予应之曰:『兹正所以爱民也。建城而彰民得以永安,礼乐器备而彰民怨争之心得以永息,主静书院改修而士民之有志礼乐者得以事其事,丰盈仓改建城内而民之偏灾小患皆可有备,明伦堂建而民皆知有伦、而民皆得以完其为人。教之养之,有司责也;是何一非为爱民然耶』!疑者扪舌退。悉诸生索予记明伦堂,因书之以垂于碣。是为记。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作「建明伦堂记」,撰者为杨桂森;兹据录之。文中辛未系嘉庆十六年、壬申十七年。

重修仁和宫碑记(嘉庆二十年)

二林有圣母宫,由来旧矣。地连衢壤,厥位面阳;清溪环其前,竹木护其后。胜概既昭,神威弥赫。设立以来,聿彰呵护;士则家诗书而户礼乐,商则山材木而海蜃蛤,庇佑及于无疆里之人。岁时伏腊,鸡酒管歌,咸趋走焉。

年月即久,庙貌剥落。岁丁卯,耆老士绅共谋改作,仍其旧之方而扩之,益以后楹为三进;己巳夏,以地方弗靖,停工。岁在关逢阉茂孟冬之月,复襄斯举;鸠材募匠,辇石输丹。大梁细桷、欂栌椳犪闑,以琢、以雕、以丹、以雘,计日趋工,莫不欑簇。至乙亥秋,其功告成,费番银四千余数。总其事者,太学生洪君培源、职员洪君霞光也。土木既竣,由是昔日之碎瓦颓垣,则今日之画栋雕甍也;昔日之残垩賸朱,则今日之辉金耀碧也;昔日之窜苍鼠而缘旋蜗,则今日之画龙蛇而贺燕雀也。斧藻缤纷,深爪作而,盖气象焕乎一新矣。夫圣母化身湄岛,水府扬灵,祠宇何地蔑有;而二林之人,独敬之至、奉之虔,使妥侑所在,狭而更之广、旧而整之新,则神灵鉴观,不将视昔时之呵护而更益其福田哉!

日与其地洪君镛、洪君图、洪君锡畴、洪君肇勳为文字交,数相过从;凡创修之始、襄事之终,无不详悉。落成有日,道复经此,诸君嘱书其事。日虽譾劣无文,然素蒙神恩,深药其功之克成,与有荣幸也。爰忘固陋,而为之记。

嘉庆二十年(岁在乙亥)瓜月谷旦,乡进士例授文林郎拣选县知县现会试郑捧日撰。

按:碑在二林镇妈祖庙仁和宫内,嵌于左墙,高一二一公分,宽六一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上端有浮雕,碑前作「重修仁和宫碑记」七字;即「彰化县志」「祀典志」「祠庙」所云『天后圣母庙,一在二林街』乃是。文中『己巳夏,以地方弗靖」语,即指泉、漳、粤之械斗欤?文中丁卯系嘉庆十二年、己巳十四年。

重修鹿溪圣母宫碑记(嘉庆二十一年)

鹿溪,于东宁称巨镇焉。其街衢之北有宫,崇祀圣母;自乾隆丁未公中堂别建新宫,因群称为旧圣母宫焉。厥位面西,大海绕其前、青山环其后,胜概非常,赫濯聿昭。港集舳舻、市饶金璧,皆神明呵护力也。

顾自创建迄今,百有余年;榱题砖垩,不无剥落。于是泉、厦各郊相聚而咨,以为庙貌未肃,妥侑无方,非所以为崇奉也。其筹所以新之议既成,自两郊以及船户、铺户无不竭力捐资。盖鼓舞乐输者,遍士庶焉。维时掌鸠材督工之事者,职员林文浚、太学生施士简;而收银理账,则泉郊金长顺、厦郊金振顺;值年炉主,万合号内纪梦梅、海盛号内甘武略。以嘉庆甲戌季秋起工,至乙亥季春告竣。落成之际,耳目一新。圣像翼翼,秘光焕也;丹漆煌煌,楹桷灿也。其庭殖殖,眼概远也。工料之费以及买拆店屋、立界竖旗、庆成诸事,共糜金钱三千五百八十余员。

捐题既充,而鸠材督工者又尽力经营,具有良法;故金钱赢余,复得修理地藏王庙,从新翻筑大众庙,先后完竣。庆成修醮,三庙聿新,不日而成;盖视前日之规模,尤宏丽焉。则夫神力之所以昭布而鉴观者,不亦将有较胜于前日而有以集未艾之福哉!是为记。

乡进士文林郎拣选县知县现会试龙门郑捧日撰。

计开:

一、收捐题总共来银六千零六十五大员。

一、收地藏王庙捐贴来银一百二十大员。

一、收捐庆成除费外存来银二百九十四员。

一、开重修圣母宫去银三千五百八十八员。

一、开贴成兴号拆迁杉行地去银三百大员。

一、开贴叶忠观拆迁小厝仔地去银五大员。

一、开修筑地藏王庙去银一千二百八十六员。

一、开修筑大众庙去番银一千二百二十大员。

对除开费外,尚存番银八十员,交泉、厦郊值年炉主轮流生息,公议移用。

嘉庆丙子年腊月□□日,总理职员林文浚、太学施士简、泉郊金长顺、厦郊金振顺、炉主万合号纪梦梅、炉主海盛号甘武略、董事□郊□□□施炳光、油郊金□□施光昭、糖郊金□□、布郊金振万、□郊金合顺黄光甫、南郊金振益施烜文同立。

按:碑在鹿港镇圣母宫内,嵌于左墙。高二一○公分,宽一二五公分;花岗石。上端有浮雕,字迹稍整齐;碑前作「重修鹿溪圣母宫碑记」九字。「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郑捧日撰「重修鹿港旧圣母庙碑记」,除本文稍予更改外,并将后段撰者以下悉皆略去;兹据原碑而录之。文中丁未系乾隆五十二年,甲戌嘉庆十九年、乙亥二十年、丙子二十一年。

彰化县城碑记(嘉庆二十一年)

彰化之为县也,始于雍正元年。负山面海,环竹为城;筱荡虽敷,萑苻屡警。嘉庆十四年,有醵金兴筑之谋,民所欲也。前制府方公因巡海据情而请,帝曰:『俞哉』!于是县令杨桂森分俸倡之,士民林文浚、王松等出赀助之。泽皙邑黔,莫不咸奋;畚局云集,版堵霞张。砖宜赤埴,坚如石也;灰和白蜃,黏如漆也。城周围九百二十二丈二尺八寸,高一丈八尺,基厚一丈五尺,上宽一丈。凡为楼者四,炮台十有二,雉堞七百八十有三,水洞六。其内:东西径一里又十分里之四,南北径一里又十分里之三。庀材鸠工,计费圜银一十九万有奇。经始辛未,告竣乙亥。又于城东八卦山建寨设兵,为犄角之势。外濠内沟,将次疏浚;仡仡言言,庄哉县也。

丙子立夏,绍兰奉命巡阅台湾;按临其地,睹高墉之建标,嘉蒸民之好义。用奖乃劳,爰记某事。抑古人有言曰:『众心成城』。谓城成在心,得心斯得城也。又日:『民保于城,城保于德』。谓保民在城,保城先在德也。然则守斯土者,可不自修厥德、实获众心,保城保民,彰圣天子丕冒海隅之化欤!

是役也,董其事者:东门则军功四品职衔林文浚、南门则拔贡生王云鼎、西门则军功四品职衔陈大用、捐训导罗桂芳、贡生苏云从、监生詹捷能、武生廖兴邦、北门则捐职州同加二级五品职衔赖应光,义得附书。出赀姓名,具刻碑阴,以表其乐劝之诚云尔。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者为福建巡抚王绍兰;兹据录之。其成立年代,据本文「嘉庆十四年,有醵金兴筑之谋,……丙子立夏,绍兰奉命巡阅台湾,按临共地,………爰记其事』等语,当为嘉庆二十一年。至于彰化建城沿革,详见「彰化县志」「规制志」「城池」条下。文中辛未系嘉虑十六年,乙亥二十年、丙子二十一年。

重修文武两祠碑记(嘉庆二十四年)

国家胪陈祀典,自都城以及各府州县,莫不建祠崇奉文昌帝君、关圣大帝者,所以振扬文教、扶植纲常也。

鹿溪文、武两祠,建之于辛未之春。总理陈士陶暨各董事等,鸠建文祠;□□□士出身司马薛公讳志亮自题廉俸,以苏云从为董事,并建武祠。春秋享祀,称不忒焉;诚所谓遵□升平之盛、□□敬圣之至意也。况彰邑踞台郡上游,鹿溪又为彰邑巨镇;溯发脉于大武郡山,蜿蜓■〈峻,石代山〉礡百余里之遥,而□以西□既聚,而两祠于是乎成。盖殿堂居鹿水之东,坐坤而向艮;彰山拥其左、瀛海环其右、□城峙其旁、道岭□其□,□外□峰簇立于指顾问,洵乎海甸之大观也。人杰本诸地灵,贤俊苍萃,人文蔚起,固□实矣。□□构虽备,黝垩□□,□□□久,风雨侵蚀,不无倾圯之患。众绅士顾而奋然。出为佥议,鸠金庀材,□官□以及商郊,莫不向义喜捐。□者□□,□□葺之,未备者完补之。始于戊寅小春,竣于己卯春季;数月之间,告厥功焉。竹之□、松之茂,极人工之□□□□□□□飞穷画彩之精纯。自是,巍峨气象,复焕然一新焉。

登斯堂也,睹庙貌之肃清、盼几筵之整洁,以享以礼,以妥以□,□□景福。儒雅之风,蒸蒸日上;忠义之心,油油然生。凡诸釆芹香、攀桂馥,较之昔日而尤盛者可知矣。□□□□□□,□□耳目之观瞻,而不能以永固;丹漆璀璨,岂任风霜之摧压,而可以长存。是昔之建立,有□于今之修葺;犹之今□□□,不能无望于后之补固也。后之君子,心存好义有加无已,俾轮奂长美于千秋万世也,其功岂不懋哉!是为序。

特调台湾府儒学左堂兼署彰化县儒学正堂加三级郑重顿酋拜撰。

计捐来香佛银六百八十五大员,计费过番佛银六百八十九大员。

嘉庆己卯桐月,董事洪向光、王钟岳、黄仲文、林中元、施翘、方均和、李琪□、黄廷玉同勒石。

按:碑在鹿港镇文庙内,嵌于文昌公字纸炉边墙壁。高二二○公分,宽八○公分;花岗石。上端有浮雕,下部稍剥泐。文中辛未系嘉庆十六年,戊寅二十三年、己卯二十四年。

修建螺青书院碑记(道光元年)

彰化县南五十里东螺保螺青书院,以祀文昌帝君,昉于嘉庆八年(癸亥)。庙貌既焕,人文蔚起。巳而毁于兵、圯于水;至嘉庆二十二年(丁丑),众绅士乃醵千余金修复。越五年而予来为鹿港同知,杨茂才赞元乞文以记其事。

予谓非士子肄业之所而称书院,得毋以文昌列在「祀典」,专司禄籍,为读书人发祥所自乎?今州县学宫,即古之乡学;城乡或各建书院,即古「术序党庠」之遗意。「周礼」:『党正有春秋祭禜之仪」。祭法:幽禜,祭星也。文昌在天,为司中司命之六星。自古德行道艺之书,必以孝弟为首;后世于文昌之神,或求其人以实之,又权舆于雅诗之张仲孝友。然则书院之崇奉文昌,宜也。方今天下入仕,以读书得科第为正途。乡、会试糊名义书,衡文者从暗中摸索,以示至公。即使因文见道,仅能考其道艺,无由知其德行;此所以名实不相应,而竞乞灵于冥漠也。苟念赫然在上之神凭依在德,信而有征,则岁时之荐馨,一若夙夜之励志;庠序之敬业,一若门内之修行。上以实求,下以实应,人所仰服,即神所默佑,士习自不懈而及于古。孰谓螺青人物之自奋于山川和会者,徒博春夏弦诵、三年宾兴之名也哉!

缎斯举者,举人杨启元、其弟禀膳生杨调元、附学生杨赞元、候选训导胡克修、罗桂芳、附学生周大观等,宜并书。

接: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者为邓传安;兹据录之。其成立年代,按本文『嘉庆二十二年(丁丑),众绅士乃醵千余金修复。越五年而予来为鹿港同知,杨茂才赞元乞文以记共事』;嘉庆二十二年后五年即道光元年,正符「彰化县志」「官秩志」云『邓传安,江西浮梁人,进士。元年十一月任』一节,因而考定为道光元年。

建北斗街碑记(道光二年)

凡事之有利乎人者,不必费自己出;但力能倡建集成,其功不小。矧从立街衢,整理风俗,其兴利之功,更有大焉者乎!

如东螺之有街,由来久矣。先在旧社,丙寅岁始遭兵燹焚毁、继被洪水冲崩,士女失栖依之所、商贾无鬻贩之区。建街首事陈联登、杨启元、陈宣捷、高培红、吴士切、谢嘐等爰相聚而议日:『是不可以不谋徙建』。因于距街里许得一地焉,名日「宝斗」。相厥形势,可以兴建。遂与地主定议,经营规画。内则筑宫作室,通涂巷,以象「井」字之形;外则插竹浚沟,设门栅,以叶「豫」卦之意。复出己赀,购买园地,充建庙宇,崇祀天上圣母,名曰「寞安宫」;奠取「奠定厥居,安集乎民」之义焉。街成之日,更名「北斗」;则取「酌量元气,权衡爵禄」之义焉。而且欲奖斯文,家塾为蠲地税;思清盗贼,比匪不许聚居。异日户诵家弦、夜门不闭,不由斯而兆乎!于是士女商贾以手加额曰:『向之苦失栖依者,今幸得所矣;向之嗟无鬻贩者,今成奥区矣。吾侪所以获有宁宇而安居乐业者,非六首事鼎建之力不至此』!街众蒙庥,思报厥功,未果。

余适莅彰,观风问俗,见夫黎民淳厚、街里振兴者,莫如北斗,知由总董等之约束有方,因即手书匾额以示褒嘉,而诸父老且为余详述建街之由。余不禁喟然兴曰:『有是哉!前之日择地鼎新,既有以善其始;今之时留心整理,复有以善其终:洵抚绥之翊佐、治化之赞襄也。岂得以利在一乡,遂毋庸表述其功哉!尔众等盍为立禄位于奠安宫,以志不朽』!诸父老对曰:『街众有心久矣,敢不承命举行』。爰就所述,援笔而为之记,俾勒诸石。

彰化县知县吴性诚撰。

道光二年三月谷旦,本街衿耆暨铺户等同立,泉郡观东石室居刻。

按:碑在北斗镇妈祖庙奠安宫内,嵌于左厢墙壁。高五五公分,宽七一公分;板岩,分成两片。楷书,字迹完整。碑称原作「建北斗街记」。下有撰者姓名作「吴性成」;兹改之,并移文后,以便阅读。文中『丙寅岁始遭兵燹』,即指泉、漳械斗欤?丙寅系嘉庆十年。

北斗街义塚碑记(道光二年)

人鬼殊途,养生必兼以送死;幽明一理,阴地不后于阳居。盖人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鬼有所归,乃不为厉。此孝子仁人所以必掩其亲;古人掩枯埋骴,正谓此也。

我北斗街自旧社迁居以来,各事略备;独义塚一节,前人未经建置。其在丰腴之家,随地择吉,不俟外求;可怜贫穷之家,一旦风水不虑,葬身无地,死而有知,咎将安归!前赖十张犁、新眉两埔得以□□。现十张犁埔墓累累,无从识认;新眉埔溪水冲迫,四处坟茔崩坏,骸骨漂流。不忍之心,人皆有之;袖手旁观,岂情也哉!爰邀同人,就本街陆续捐题,或丰或□,各随力量;幸雀跃急公者众,集腋成裘。除胜源号题园一垃契面银六十外,共题佛银六百八十二元;其应题未题者,十有七、八。凡置塚地二所:一买东螺社番妇沙衣未说等熟园二段,在本街宫后东势,经丈一甲一分三厘零;连大租在内,共契面佛银三百五十六元。一买东螺社白番眉巴连等熟园二段,在大三角,经丈一甲四分三厘零;连大租在内,共契面佛银四百四十大元:二共费银七百九十六元。捐项不敷,别款公银移抵足额。其大契两纸,交在奠安宫,□转收持,永远为业。自兹以往,生有室家之庆、死无沟壑之恨,人鬼均安;是亦一大阴隲事也。

合将捐题姓氏芳名并各禁约条规,泐石于左,以垂不朽。

董事:举人林焕章、杨启元、武举陈联登、监生杨在中、生员陈乐、街耆吴士切、杨澋壬、吴志清、邱文敬、李庆章、王及登、林文着、杨文举、洪□元、杨振德、谢金玉、许世取、汤□世。

道光二年(壬午)十月□□日立,宋渔变书。

按:碑在北斗镇东北斗文昌里北政路,竖于该地有应公祠前左侧。高一三○公分,宽六九公分;花岗石。字迹稍剥泐,上端有「北斗街义塚」五大字,楷书;碑前作「彰化县东螺西保北斗街新建义塚碑序」。「彰化县志」「规制志」「义塚」云:「一在东螺北斗街外,二处;武举陈联登、禀生陈乐、街耆吴士切等捐置,有碑记」。即指此。此碑言汉人鸠赀收买平埔族poavosa部族东螺社地,充为义塚;可见番境日形局踳之一端。翌年(道光三年)该族竟遗弃故土,迁居内山埔里地方,盖以是故也。

新建忠烈祠碑记(道光二年)

忠烈之祀,自古崇之,岂非以天地正气所由存,而生人大节所由立欤?彰民不靖屡矣。其先有朱一贵之乱,当时殉难死者不乏人;然历年已远,湮没无可考,故不列。列其近而可征者,于死林逆之难得若而人,死陈、蔡二匪之难得若而人;上自官师、下讫舆隶,共五百八十七人,悉胪而并祀之。非徒以慰忠魂,亦籍以兴风教也。

夫食其禄者死其事,义固宜然;然非有忠烈之至性,则不能引义自决,而临难恒多苟免。若孙太守与陈副将诸公,或慷慨赴死、或从容就义,不既无亏于大节,而克扶正气也哉!乃身无死事之责而亦以死自效者,如淡厅幕友寿君,号召起义,屡挫贼锋;及兵败散,甘心就磔。此虽古烈士,何以过焉!又如刘满姑等,弱女子也;矢志洁身,不惮支解。其气节胜烈丈夫,不又足深人嘉叹乎!予故亟为表扬,俾英风亮节,昭昭然照人耳目;异日书之郡县志,其流芳岂有艾欤!前此未尝建祠,栖灵无所,因与典史捐俸三千金,购城隅西街童监生地半亩;庀材鸠工,建祠三落,列龛分祀。中堂龛则位以爵序,而幕友亦从附焉;后堂龛则别女于男,而巾帼诸烈居焉;中堂之两旁各龛,兵丁列于东、义勇列于西,从其类也。其前楹则为门,颜曰「忠烈祠」,明祀典所崇也。既勤朴斲,亦涂丹雘,遂落成焉,而庙貌盖翼翼已。顾今日建之、异日未必不渐颓者;则兴废举坠,是又后之君子之责也夫!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撰着为邑令吴性诚;兹据录之。其成立年代,据「彰化县志」「祀典志」「祠庙」忠烈祠云:『在县内大西门街,坐北向南;道光二年知县吴性诚捐建』。因推定为道光二年。

新建鹿港文开书院碑记(道光六年)

道光四年,传安为鹿仔港同知已二年矣。勤于课士,士皆思奋;因文昌宫之左隙地甚宽,请建书院其上。傅安给疏引劝,谕以海外文教,肇自寓贤鄞县沈斯庵太仆光文字文开者;爰借其字,定书院名,以志有开必先焉。工费既钜,鸠庀不时。又明年,风鹤有惊,军书旁午,传安奉檄权郡篆浃岁乃及瓜期。士民喜其重来,益亟亟于是役。未几而书院告成,轮奂惧美。讲堂、斋舍,廓乎有容;规制浑坚,信可经久。传安阅视甚欢,将筮期鼓箧而先为文以记。

考「戴记」,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说者谓:先圣是作者、先师是述者。郑注日:『国无先圣、先师,则释奠当与邻国合;若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不必合』。今学宫奉孔子为先圣,从祀者皆先师;书院多祀先师,而不敢祀先圣。闽中大儒,以朱子为最,故书院无不崇奉;海外亦然。若如「郑注」,则惟建阳之祀朱子可称国故,余皆所谓「合」也。台湾至本朝康熙二十二年始入版图,前此犹是荒服,岂有国故?不得不仰重于寓贤。传安前以沈太仆表德名书院,巳为从祀朱子权舆。况太仆卒、葬俱在台,子孙又家于台;今虽未见「斯庵诗集」,而读「府志」所载诸诗文,慨然慕焉,固国故之彰彰者也。其先太仆而依郑氏、后太仆而东渡亦设教于台者,为华亭徐都御史孚远。成功尝从徐公受学,渡台后优礼过于太仆,公自叹如司马长卿入夜郎之教盛览。想当日海外从游,必有杰出若盛览之人;惜「府志」不载,而仅见于全谢山「鲒埼亭集」中。今祀太仆,未可不祀徐都御史矣。「府志」所载,避地逊荒固不乏人,而系恋故君、故国,阅尽险阻艰难、百折不回如二公者,惟同安卢尚书若腾、惠安王侍郎忠孝、南安沈都御史佺期、揭阳辜都御史朝荐,并亟称于「鲒埼停集」。其郭都御史贞一,「府志」虽阙,可考「鲒埼亭集」及「海滨纪略」以知其忠,当连类而祀之。至漳浦蓝鹿洲鼎元,曾赞族兄元戎廷珍平朱一贵之乱,所着「平台纪略」及「东征集」,仁义之言霭如;不但堪备掌故以劳定国,祀典宜然。昔朱子谆谆以「行仁义,存忠孝」勉人,兹奉诸公栗主以配享,谅亦神明所深许也!诸公皆人师、非经师,逊业诸生仰止前哲,更思立乎其大,不仅以科名重人;则长者籍书院成功,蒐罗遗佚,以补海外祀典,亦未尝无小补也。

是役也,阅四岁而竣工,共费白金若干。以归官闲田为膏火所资,计若干亩。当上其册于大府,闻于当宁,定邀天诰褒嘉,如行省凤池书院之蒙旌奖急公绅士矣。时传安升补台守;将行,善后事属之来者。且因落成有记,并书乐输诸姓名于碑阴。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念」「艺文志」,作「新建鹿港文开书院记」,撰者为邓传安;兹据录之。其成立年代,据「彰化县志」「学校志」「书院」云:『文开书院,在鹿港新兴街外,左畔与文武庙毗连。道光四年,同知邓传安倡建』;似未尽妥。盖本文云:『道光四年,傅安为鹿仔港同知已二年矣。……因文昌宫之左隙地甚宽,请建书院其上。……工费既钜,鸩庀不时。

又明年,风鹤有惊,军书旁午,傅安奉檄权郡篆,浃岁乃及瓜期。士民喜其重来,益亟于是役。未几而书院告成。……是役也,阅四岁而竣工。……时傅安升补台守,将行,善后事属之来者。而「彰化县志」「官秩志」「北路理番同知兼鹿港海防」条下云:『邓传安,(道光)元年十一月任。丁嘉植,四年正月代。邓传安,四年四月回任,陞台湾府,署道兼学政。苏鏊,六年十月署』。若以本碑成立于道光四年,则与「官秩志」所载格格不入;故以为道光六年,似属较妥。则道光四年四月回任二年后,道光六年陞署台湾知府(台湾县釆访册作十月六日),可能成立于与苏鏊交卸前后者,故有『时传安升补台守,将行,善后属之来者』等语。然则『又明年,风鹤有惊,军书旁午,传安奉檄权郡篆,浃岁乃及瓜期』,系指四年正月丁嘉植代理之前即为三年底事,亦未尝不可;以此推之,其请建书院,当为前年道光二年事,以迄六年落成,正符「是役也,阅四岁而竣工」云云。因此,推定本碑成立于道光六年十月左右。

鹿溪新建凤山寺碑记(道光十年)

昔圣王之制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扞大患则祀之。是必有丰功伟烈,上护国而下庇民,而后得以立庙崇祀、血食百世者也。南安之有郭圣王,自闽通文中始也。溯其生而神异,十岁时蜕化于郭山;其后灭汤贼、逐岛倭、驱吕寇、救火皇宫,着灵于有宋。是以朝廷敕建「威镇庙」,累封「广泽尊王」,殆所谓能御灾、扞患则祀之者乎!夫圣德诞敷,无远弗屈;神光广被,历久弥新。由是奉香火以东渡,塑神像于鹿溪,降乩治病,起死回生。凡善信之士,祷无弗应,信乎功德之及人深也。

道光二年,梁君献瑞倡为醵金建庙之谋;甘君武略等,出而总理其事。一时捐赀乐助,踊跃争先。卜地于鹿溪官仓之左,壬午九月经始,甲申十月告成。计捐圜银一千五百二十九元有奇,开费适如其数。榜曰「凤山寺」,溯其原也。丹楹刻桷,鸟革翬飞;圣像庄严,式金式玉。登斯堂也,有不肃然起敬者欤!我圣朝德威远播,百神效灵。从此时和年丰,人康物阜;知神之在天默佑者,无非体圣天子爱育群生之意,广德泽于无穷也。时因总理诸君之请,不揣固陋,谨书其事于石。

选拔进士廖春波薰沐撰,增生董步云盥手书。倡建梁献瑞、总理甘武略、副总理马岗智、郭佳俊、黄志腾、洪德修、柯荣水、董事杨文贤、洪际云、廖春波、陈汝霖、洪敬剡、梁得意、林思举、蔡照红、吕士企、陈金銮、林光井、吴锦顺、阮亦彬、洪敬曹、林天福、地主卢西池等同立石。

道光十年(岁次庚寅)花月谷旦。

按:碑在鹿港镇凤山寺内,嵌于左樯。高一四七公分,宽七二公分;花岗石。字迹完整;上端有「凤山寺碑记」五大字,楷书。「彰化县志」「祀典志」「寺观」云:『郭圣王庙,在鹿港粟仓边』;即指本庙。惟「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廖春波撰「鹿港新建凤山寺碑记」稍予更改,且撰者姓名以下从略;兹据原碑而录之。文中壬午系道光二年、甲申四年。

重修龙山寺碑记(道光十一年)

始建曰创、重新曰修,创不可无修他。己丑冬,孝廉林君廷璋暨八郊率众修鹿港之龙山寺,以王君景福董厥工。落成,请记于余。

余尝诣斯寺矣。其中观音殿,其内北极殿,殿左右设风神、龙神位。其廊腰缦回、其檐牙高啄,其禅室幽深、其山门宏整。其前后空潭印月,时写禅心,悠然有上方之胜焉。名龙山者,则谓本温陵龙山佛傅瓣香处也。向有旧寺,因地稍窄,乾隆丙午,都阃府陈君邦光始偕其郡人改建今地;林君祖振嵩、许君乐三实经营之。厥后林君封翁文浚鸠庀缮完,遏警中止。今踵而修之,贯仍旧也,而美彰于前矣。

顾余谓诸君乐善如此,生平事业必更有大可观者;当不仅于珠林只树间好行其德也。诸君勉之!是为记。

诰授奉政大夫同知福建台湾府北路理番鹿港海防事王兰佩敬撰。重修总理举人林廷璋、泉郊金长顺、厦郊金振顺、董事职员王景福;贡生陈大音、职员陈铨世、监生黄垂光、纪廷禧、陈忻、蔡鹏捷、陈国材、甘武略、陈卓世同勒石。

道光十一年二月□□日立。

按:碑在鹿港镇龙山寺内,嵌于右墙。高二一○公分,宽一一九公分;砂岩。字迹完整;上端有「重修龙山寺记」六大字,楷书。「彰化县志」「祀典志」「寺观」云:『龙山寺,前大殿祀观音佛祖,后祀北极上帝。在鹿港。乾隆五十一年,泉州七邑士民公建』;正符本文『乾隆丙午,都阃府陈君邦光始偕其郡人改建今地』等语。惟「彰化县志」「艺文志」所载王兰佩撰「重修龙山寺碑记」稍予更改,且撰者姓名以下从略;兹据原碑而录之。文中丙中系乾隆五十年,己丑道光九年。

重修邑学碑记(道光十一年)

台湾原海外荒服,自康熙二十一年归列版图,设府一、县三,曰台湾、曰凤山、曰诸罗;教养并重,兴建文庙,与内地各县同。雍正元年,分诸罗玉案山北至大武郡山西北四十里,添设彰化县。彰化建学校、造圣庙,自雍正四年知县张镐始。其地在治东北。中大成殿,东西两庑,前甬道、戟门,又前棂星门、泮池,砌以围墙;东为义路,西为礼门,殿后崇圣祠。续于乾隆十六年重修,则知县程运青也。其后,再修于十八年,则淡水同知摄县事王鹗也;复修于乾隆二十四年,则知县张世珍也;末修于乾隆二十七年,则知县胡邦翰也。

历任相继而修,中间仅隔数年,不过补修而已。迄今七十载矣,世远年深,柱门朽蛀,其何以尊至圣而妥神明?磺溪绅士佥呈县令申详大宪批准行知在案,然后于道光十一年(辛卯)十月吉日兴工。原基地势卑低,易聚水;地培高五尺,墙亦增高五尺。五王祠后围墙外,再加围墙;左右高筑火墙。规模宏敞,整齐严肃,焕然一新。

告成在即,因叙其原委而为之记。

按:原碑已失。文载「彰化县志」「艺文志」,作「重修邑学记」,撰者为教谕吴春兰;兹据录之。其成立年代,据本文『道光十一年(辛卯)十月吉日兴工。……告成在即,因叙其原委而为之记』等语,即在道光十一年末,或翌年之初欤?推「彰化县志」「学校志」「学宫」云:『(道光)十年知县托克通阿、李廷璧率诸绅士捐修,……朴斲丹雘,巍然焕然;彰化学宫,于是聿观厥成焉』。所述年代,疑误。

新建南投蓝田书院碑记(道光十三年)

邑治东南四十里,有地曰南投。乾隆初,始设县丞居此,距今百余年矣。涵濡圣化既久,文明渐启,礼教日昌;士之有志读书者,类多掇科名,以酬素愿。于是分县朱公,延请南北投、水沙连两保士庶议建书院。佥举生员族弟作云、简君俊陞董其事,乃属霖为序劝捐。并卜地于街后东偏,西倚山麓,东面大屏,清流北护、浊水南缠,大哮、碧山遥相对峙。中开一局,形胜天成;而焰峰九十九尖蔚然在目。其东南三峰,远插云霄,出没隐见,变幻无常,则八同关之玉山可望不可即;洵海外一奇观也。夫以山川之秀,气运日开,其磅礴郁积,知必有伟人杰士出乎其间;不仅为吾邑生色,诚邦家光也。「地灵人杰」之说,殆信然欤!是则书院之建,实为盛举。

爰诹吉兴工,经始于道光十一年冬月,阅两岁而告成。中祀文昌帝君,后祀徽国文公朱子。即以其厅为讲堂,旁居山长,两翼厢房为诸生肄业地。外环以墙,规模颇壮。统计土木工费,共糜白金四千一百余元。既燕饮以落之,遂颜曰「蓝田书院」。谓树人无殊种玉,盖欲藉此为培植之区,而冀青出于蓝以共与孝弟力田之科也;学者庶顾名而思义乎!

时霖方修「县志」;士有从予游者,因请为记,勒之贞珉,以为将来好义者劝。

乡进士闽清县儒学教谕曾作霖敬撰,彰化县学禀生黄春华敬书。

道光十三年十月谷旦,总理生员曾作云、简俊升、董事柯占魁、魏良植、曾协美、廖全义同敬立。

按:碑在甫投镇文昌祠内,仆作沟盖。高一二二公分,宽七二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所载「分县朱公」,即南投县丞朱懋。文述创建书院缘起,惟据『时霖方修「县志」,士有从予游者』等语,可见当时彰东一带文运之勃兴也。

重建浯江馆碑记(道光十四年)

凡物开创为难,而继承实易;然开创尤易,而继承则更难也。

彰之西,有鹿溪市焉。其地负山环海,泉厦之郊、闽粤之旅,车尘马迹不绝于道,而后知台阳之利薮毕聚于斯也。曩者浯人崇祀苏王爷之像,由淡越府,过鹿溪,而神低徊而不能去。卜之曰:『此吉地也,共将住留于此』。然有是神,必有是馆。顾为之考其始,则系浯人许君乐三所居之宇,遗命其子薄卖改建。时在嘉庆乙丑鸠众而成之,修其颓败、补其罅漏,相与祈求祷祀焉。

夫神聪明正直,惟人是依。鹿之区,其山秀而水清、港深而浪静,渔舟钓艇、商船哨舰咸泊于此。故凡官斯镇及弁丁舆夫、彼都人士,无不憩息其间。盖是馆之建,由来远矣。前任鹿游府温公欲重修经理,未及举事,旋即陞迁。辛卯余抵任,每见栋宇摧残、垣慵倾圯,心窃伤之;欲为改旧更新,又恐独力难支,不克以济。爰集衿耆、董事人等公同议举,并于吾人之有身家者劝其捐帮,而余则倾囊以济。壬辰花月经始,今兹落成。然余非敢谓有功于浯人也,实欲以志明神之赫濯,长垂于不朽云尔。是为记。

勒授武翼都尉台协水师左营鹿港游击刘光彩敬撰。董事进士郑用锡、薛凤仪、张朝选、薛绍宜、王高辉、杨渊老、欧阳建、郭溪石、蔡宗荣同勒石。

道光岁次甲午年梅月□□日立。

按:碑在鹿港镇金门馆内,嵌于墙壁。高一九○公分,宽九四公分;花岗石。字迹完整;上端有「重建浯江馆碑记」七大字,楷书。文中乙丑系嘉庆十年,辛卯道光十一年、壬辰十二年、甲午十四年。

重修天后宫碑记(道光十四年)

枕山襟海,屹鹿津西北隅,规模宏敞,金碧辉煌,有天后新宫焉。昉于乾隆丁未岁,为公中堂福请帑营建,迄今已垂五十年。前以廊庑未张,有汪公楠来莅斯土,偕乡绅林君文浚增饰之;制遂以备,貌复以新。月异岁迁,地滨于海,氛气易侵;曾几何时,又觉粉垩漫漶、瓦瓴参差,观者咸欹倾是叹。旧司马王公兰佩暨游府温公兆凤慨然议兴修,首捐倡;士商为之乐趋,因举职员王君景福董其事。王君者,乡里善士,素尚义急公。是役也,鸠匠经营,糜金钱千□有奇。以道光癸夏四月兴工,至甲午孟冬月工程告竣。事蒇,请记于予。

予念自下车以来,虽簿书鞅掌,而于兹役赞襄,每尝夙夜廑意,欲观厥成。今乃一旦焕新,视其琱楹绣桷,则飞虯栋而舞盘螭;观其琼级瑶台,则驾虹梁而曳文杏。而且净界只园,其殿后整洁,则极花卉之鲜明,鹤汀凫渚;其庭前拱翠,则穷岛屿之萦回,藻绘重施。以今视昔,较公中堂之营建,汪、林之增饰,其宏敞辉煌,斯即后观不废,讵必无侈前人哉!既嘉王、温二公之好义,能襄盛举,以媲美于前;而又喜王君之竭诚,能勤劳不怠,故得相与有成也。于是乎书。若夫神灵之赫奕与创制之显庸,崇德报功,前人固已道之详矣,兹又何赘!

福建金门总镇府窦捐银二十员、艋舺参府前鹿游府温捐银一百员、前任台湾府王捐银五十员、鹿港海防分府陈捐银一百员、鹿港副总府刘捐银一百员、前鹿港海防分府王捐银五十员、陞鹿港分府彰化县李捐银五十员、厅署职员王秉仁捐银五十员、北路协镇府叶捐银二十员、泉郊金长顺捐银一百六十员、厦郊金振顺捐银六十大员、金瑞胜船捐银四十大员、泉厦郊行保合捐银三十员、林日茂捐银二十五大员、厅署林仕元捐银二十员、文口书施明坊捐银二十员、布郊金振万捐银一十五员、糖郊金永兴捐银一十大员、染郊金合顺捐银一十大员、染郊金长兴捐银一十大员、监生纪廷禧捐银一十大员、文口书施明番捐银十员、武口书喜捐银十大员、彰仓书倪景文捐银十员、油郊金洪福捐银八大员、南郊金进益捐银五大员、口馆施叠世捐银四大员;泉厦大小商渔船户计捐银一千零九十六员,诸船牌各载登匾上。总收捐题洋银二千零九十三员。

赐进士出身台湾噶玛兰通判署鹿港海防同知陈盛韶敬撰并书,总理工务职员王景福暨董事施锡杯、施迎禧同勒石。

道光十四年(岁次甲午)冬十月谷旦立。

按:碑在鹿港镇妈祖庙新祖宫,仆于前院右侧园内。高二一七公分,宽九四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但下端稍剥泐。上端有「重修天后宫记」六大字,楷书。文中丁未系乾隆五十二年癸巳道光十三年、甲午十四年。

奠安宫香资斋粮碑记(道光十四年)

盖闻庙宇兴建,莫难于倡始,而尤贵有以图终;非倡始则其基无以立,非图终则厥功罔以成。

我螺东之有奠安宫,以崇祀天上圣母者也。先在旧社因嘉庆丙寅燹于兵、圯于水,后乃迁建于北斗。其买宫地以充建基址者,则建街董事陈联登、杨启元、陈宣捷、高倍红、吴士切、谢嘐等诸人倡始之功;其出为建庙总理,不惜捐己赀以助成完竣者,则贡生胡君元章、儒学胡君克修贵乔梓之力也。然胡君正不但有助成之力,而更有施舍之功。戊辰之岁,庙甫告成,胡君又虑寺僧香资、斋粮不足,即将本街西南栅门外店地基二十五间半年的税银共六十余大元充入本庙,付与住持历年收税。以供斋费。此苟非慷慨不吝、乐善好施者,亦安能敬礼神明若斯耶!

夫助成庙宇与施舍斋粮,皆图终事也。有此豪举,其功不小。于是街众相与佥议,立碑于庙侧,以志不朽。

道光十四年□月□日,北斗街众衿耆同立,泉郡观东石室居刻。

按:碑在北斗镇妈祖庙奠安宫内,嵌于左厢墙壁。高六二公分,宽三七公分;板岩。楷书,字迹完整;碑前作「里人贡生胡君元章喜充香资斋粮碑记」。文中丙寅系嘉庆十一年、戊辰十三年。

东门义路碑记(道光十九年)

大甲石堡为淡彰之界、南北之冲,民居稠密、商贾辐辏,廓然为堑南之要地也。然石堡之中,南北原辟通衢。独东西未开,孔道往来,悉由曲径;守望维艰,绥急罔济,官民咸病焉。前乡保陈瑞长等以陈氏地,禀请淡分宪李,蒙谕准买开路,以通四方;厥后□寝其议。迨丙申夏,魏君文炳公干抵甲,睹曲径之纡回,伤行人之□□;慨然仗义,谋之叶长者信辉暨诸绅耆公捐洋银,酌买陈聪明厝地,阔五尺、直一十六丈有奇,以为义路。购砖募役,铺张告竣,而东西□南冲为十字,于是四门豁然矣。

夫壅塞既开,地之灵也;人自得往来甚便,功之溥也。居可安其所,功德岂浅鲜哉!「诗」有之:『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诸人之力不及此,因书附石,以昭其□;俾后之君子,知其缘起而有遗爱之思也。乃记之。

计开捐银条目:奉政大夫□祥云捐银二十元,大振号捐银十五元,恒隆号捐银十五元,德益号捐银十五元,协泰号捐铝十五元,振胜号捐银十二元,金济川、金盛号各捐银十元,吴言念、李英红各捐银八元,生员叶得英、监生林文章各捐银四元,蔡苑馥、振泉号、茂舆号、周仍官各捐银六元,陈振湔、福兴号各捐银五元,丰瑞号、丰胜号、金鹤号、柯吉官、彝苑号、杜妈力、苏义春、陈迎春、□元好、杨天禄、林远芳、周美饱、李溪水、刘忠品、张嘉发、宋愿成、郭振源、郑隆珠、刘清周、王时旺、李逢春各捐银四元,余英官捐银三元,天义号、董德龙、□□□、万泉号、饶源盛、王进玉、王淑齐、裕成号、忠盛号、王石头、□□兴各捐银二元,宋清龙捐银二元。

计开费用条目:买陈聪明店地基作路去银一百七十元,买砖铺路去银二十二元,整路去工银共五十二元,买石碑去银十四元,修路杂费去银二十一元。

以上共计捐银二百七十九元,又捐银二元;以上开费用银二百七十九元,又开银二元。

首事:监生林进泰、监生陈志英、监生卢世忠、协泰号、柯芳、汤隆陞。

道光十九年(岁次己亥)仲夏吉旦公立。

按:原碑曾在大甲镇贞节坊内;高一三○公分,宽七○公分,砂岩。字迹模糊,上端有「东门义路」四大字。因原碑已毁,民国四十年十月乃由该镇妈祖庙镇澜宫管理委员会雕一新碑,坚于原处;但所录碑文,舛错矢实在所难免。兹据原碑,就其文面摧残、字迹剥泐者,即稍予参酌新碑而录之。文中丙申,系道光十六年。

重建观音亭碑记(道光二十年)

邑之有观音亭,由来久矣。创于城池、官舍之前,而为政教文物所自始、寺院庙坛所最先者也。尝考雍正六年汤公始建官署、雍正十二年秦公始筑竹城,而观香亭之创,独在雍正二年间。盖元年以前,彰化向隶于淡厅,未设邑治;迨二年,谈公经正始特□□□之,是谈公固开彰第一县公也。而观音亭即于是年建今县治之右,又开彰第一寺院也。以开彰第一县公首建开彰第一寺院,则斯亭之系于吾邑,顾不重哉!岂守土者将以宝筏慈舫诞登一切,故于肇造时独首务之乎!

但创建寖久,渐就倾颓。乾隆十八年,里民重修之。其时石碣不存,姓氏莫考,而亭之制度犹未备。至乾隆五十八年,南街富室黄元世、邑人王光寅出董其事。特离乱之后,捐修□敷。元世遂出己赀,独建前殿;光寅亦罄所有,创建后落。庙貌一新,皆二公力也。虽丙午、乙卯前后两遭兵燹,邑之庙观悉被蹂躏,唯观音亭岿然独存,亦可见佛之昭着灵矣。嗣后人民稠密,占筑湫隘,日即倾陋。故道光乙未冬,总理源源号、副总理何东兴、日新号、董事益源号、振茂号、锦丰号、合利号、丰裕号、源春号、乾元号、杨安然、萧捷登等出为捐建,合邑乐输,大众合力。由是拓故址、增旧规,攻筑备举;阅十余月而功成,计糜金钱四千余元。遂觉殿阁壮丽,黝垩聿新,大非昔比。虽城市嚣尘、人物辐辏,凡瞻礼座下者,仰见法象金容,俨肃然于□□间;不但无以负谈公经始之意,且有以答百年来呵护之灵也。诸君总董之功,亦曷可少哉!从此导迎善气,孚佑下民,普化众生,大开觉路,其庥庇益无疆矣!

因庚子春二月大庆落成,将垄石亭右,而嘱记于予。予观当事者之廉正急公,虔□所庀,而吾邑之诚心乐助均有可风,遂喜而记之,不敢以不文辞。因并推创建之始及重建捐题者之姓氏,并籍以垂不朽云。

道光二十年(岁次庚子)瓜月谷旦,韬庵洪善余薰沐谨记。

按:碑在彰化市观音亭开化寺内,嵌于天并右樯。高二一三公分,宽七一公分;花岗石。字迹整齐;碑前作「重建观音亭碑记」七字,但下端截成两段。文中丙午系乾隆五十一年、乙卯六十年,乙未道光十五年、庚子二十年。

重修彰化县学碑记(道光二十年)

邑之建学,自前县张君镐始,时初设治也。自后历任增修,具详张君世珍碑记。乾隆丙午、乙卯间,两遭兵火,惟夫子庙岿然独存,可不谓神灵之呵护欤!嘉庆中,杨君桂森以词臣治斯邑,百废具修;乃护露台以石栏,造登瀛桥于芹泉上,设礼乐器,招佾舞生;自是春秋丁祭,盖彬彬焉。而一旦□□议重新,何也?先是,丙子、戊寅两科,夺台额者皆彰士,署县吴君性诚以为人文蔚起,倡建文昌庙于学宫西,务为峻丽,庙高大成殿二尺有奇。论者谓:『主辅之义,恐有禾合』。会遇数科获隽者少,于是议新圣庙,盖期学校修则人材茂也。

道光十年,适郡伯邓菽原先生修「府志」派经费,李君廷璧集众议捐,以学、志并修请;始具情以问,报可。旋奉檄分守兰阳,年余回任,核署县托君克通阿所设劝捐手卷,已得一万余金;遂设局静室,诹吉兴工。先图庙制,然后拆卸,仍旧式也;都宫以内,地视故址各增高二尺二寸,基孔固也;殿高原制二尺有七寸,祠庑门墙以次递杀,符体制也;祠旁增建名宦、乡贤二祠,留以待良司牧之有功德于民及乡先生之足为后学矜式者,则祀之也。又旁为礼乐器库,谨守藏也。栏柱庭阶,纯易以石,取其坚固,无虑风雨所漂摇也。墙外小池,浚深砌石,仿紫阳「方塘一监」之诗,以来「源头活水」也。庙自经始迄落成,凡阅三十一月而蒇事;志自釆访至脱稿,亦经二十四月而成书。统计斯役,共糜白金二万四千余两。香灯祀业弗与焉。

戊戌,予调署斯邑,祗谒圣庙,见巍焕一新而碑记尚阙。因与广文王君功趋□截数清款,造册报竣;总董等悉如予言,且请为文以记其事。予既嘉许之,即进诸生而勉之曰:『昔人礼乐百年而后兴。邑之设治,至今适当其期,而庙、志之修适逢其会,此山川之气运所开,以大启斯邑之文明。多士生当明备,诚志乎贤之道,务为真品实学,将处为名儒、出为醇吏。其道德文章,直可光史册而垂不朽;岂惟是掇巍科、登显仕,以侈为闾里之荣哉!予于诸生有厚望焉』!爰叙其颠末而为之记。

知彰化县事黄开基敬撰。

道光二十年桂月□□日,总董绅士曾拔萃、罗桂芳、戴天定、杨占鳌、曾作霖、林廷章、纪梦熊、廖春波、颜□梅、罗在田、陈仁世、杨廷琛、杨奎、陈玉衡、李凤翔、张襄、庄日济、陈国材、曾廷纪、许乃彬等同立。

按:碑在彰化市文庙内,嵌于前庑左墙。高一七六公分,宽七二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碑前作「重修彰化县学碑记」八字,上端有浮雕;但已残,由中央截成两段。惟人名张镐,「府县志」「职官」所载均作「张缟」。文中丙子系乾隆二十一年、戊寅二十三年、丙午五十一年、乙卯六十年、戊戌道光十八年。

善养所碑记(咸丰二年)

窃维心存乐善,必重仁慈;德尚好生,莫先养济。念游子之久羁,止居靡所;□穷民之无告,疾病堪怜。欲使安身而利用,务须处置之得宜;庶几病者可依栖有定,不幸死者亦殡殓无虞也。

伏思彰邑城南武庙及龙王庙,祀典攸关,肃清为贵。每有穷途孤客、患病旅人,无地栖身,投卧共处;直僵横偃、露体亵身,狎侮神灵,莫此为甚。盖雨阳蒸湿、寒暑感伤,致病恒多致死,可恶又甚可怜!道光十二年,吾宗爵人君,系生员名观澜尊翁也;素本乐施,好行善事。就于庙边始建瓦屋三间,名曰「善养所」。嗣因栖止者众,屋室窄隘。道光二十二年间,复与王以义堂、吴祝丰馆再为劝捐翻广,并设床铺器用;仍雇一人,常川在所,应接病人。又协族亲职员春崇君暨绅耆禀请前邑主魏,勒石示禁在案,以杜燹端。是有心创建,必立法周详。所分前后,男女各异其居;房判北南,死生亦殊其处。秽浊毋许相侵,调养自能渐愈。所谓以善养人者,义取诸此。第念投宿日多,输捐未定。彼夫疾病易疗,活固不少;即如膏肓难治,没亦甚多。棺木所需,谁殚喜舍!维好善之人,后先欣捐其数;慈心之士,多寡乐愿其输。然用多易竭、事久难继,现时纵有可资,后日恐无所藉。爵人君不吝己赀、不惜己力,倡邀江朝王君暨诸善士相劝捐题,为众穷人预筹久远。集腋成裘、可长存以费用;置田生息,俾永济夫孤贫。病危则分给赈济,身故则发付收埋。如或养成体健,实同再造之恩;苟其数已目瞑,亦感无疆之德!施济能敦行不怠,子孙必获福靡涯;是所谓「积善之家有余庆」也夫!至于病故瘗埋,墓则竖牌为号、所则设簿登记,载明籍贯、姓名,以便该亲识认。

兴斯举者,皆爵人君恳□□□,留心创建,历始终而罔懈,海外周知其有功德于人,岂浅鲜哉!兹为捐赀以助成功,务宜勒石以彰善行;当刊补其芳名,用以垂诸不朽。是为序。

监生阮廷焕,捐银一百大元;监生蔡启芳,捐施棺木□□□;州同吴春禄、生员陈江源、布经林友贤,以上各捐银□十大元;理问王江朝、理问黄国昌、州同吴荣椿、布经陈元吉,以上各捐银二十大元;通利号,捐银十六大元;鹿港林松轩,捐银十五大元;郡城谢景渊、嘉属监生吴继昌、监生刘文辉、苏客□、□□□、奇珍号、董事吴汇旋,以上各捐银十大元;监生杨廷瑞,捐银八大元;总理林捷高,捐银四大元;□□□□□□□,捐银十三大元。

典王田水田一段债三百大元,收来碛地银二十大元,□□□□十大元(下阙)。咸丰二年二月口口日,生员吴桂芳谨序。

按:碑在彰化市关帝庙内,嵌于右侧外樯。高一七五公分,宽七四公分;花岗石。上端有「善养所碑记」五大字,楷书;碑前亦作「善养所碑记」。因原碑剥泐殆尽,字迹几无从辨认;

乃据民国二十五年台湾大学所藏拓本录之。

社寮圣蹟亭碑记(咸丰十一年)

上古之世,结绳而治。自苍圣作□□、□蔡子□□有纸,□纸之由来旧矣,可不思□□□□□□□。

然社寮自开辟以来百□余年,□有启□,□□建亭以藏之者,卒未举行。今有陈子竣□□□力行善事,凡有兴建,莫不争先乐□,□□□□尤读书人所关切,而谓其不倡义捐赀以□□。亭既成,问序于予。予曰:『吁!此诚义举也。□□□而后人知字之足贵、纸之足珍,道路不□□□,功不亦伟欤!凡有鸠金以成此亭者,皆可□□无穷矣』!谨将捐题名次,开列于左。是为序。

内阁中书林凤池、张克禧,捐银七大员;职员陈再裕、陈光□,捐银三大员。禀生陈贞元、陈凌云,捐银二员。监生陈经立、赖开□、陈大成、陈生渠、武生陈献珍、张秋围、赖文致、陈光红、同利号、张达理、蒋豁然、陈振宝、陈振西、复荣号、陈朝元、张拔山、□□□、陈□□、陈□□、□□□、陈玉田、启发号、□□玉、□□径、□□秋、□□□、陈□□、□□号,以上捐银各一大员。

咸丰十一年腊月,郡庠生游凤呜撰,勒碑。

按:碑在竹山镇社寮,嵌于开漳圣王庙前左侧圣蹟亭。分为两碑,均高七五公分,宽六○公分;砂岩。楷书,下端字迹剥泐殆尽。「云林县釆访册」云:『圣蹟亭,又一在社寮街。前为绅士倡建,光绪己卯年童生陈大成捐赀重修』。即指此。

重造利济桥碑记(同治十一年)

夫有其举之,莫使之废,利用修。若废之已久至无凭藉,而后兴□修也□创(?)。

斯桥自嘉庆十年有七邑主杨公桂森,择地创始;踵而修之,率以为常。迨同治元年三月戴逆陷城,□□□□,鹿港防堵维严。群贼南来,赖有长溪亘隔,截流断□□□,□□□□□□□,则断之以御寇;斯桥所系,诚匪浅也。越二年十月告平,□□□□□□兴造,辄阻于费钜,□以东冲北裂,溪界变迁,駸駸乎崩及坟塚□。官斯土者,□目时艰,心焉悼之。

兹幸厅宪李公钟霖莅任数月。□□□形,毅然举事。以上年十月兴工,谕饬监生施阁簪董其事;务要规模坚壮,基址宏深。又复凿流填隙,引归旧路,以期一劳永逸。凡四阅月而工竣,计糜洋番一千八百九十员。除由厅署筹款充用外,尚不敷九百七十员,仍□例贡生黄礼恭充抵洋番八百员,其余一百七十员由施阁簪自行垫完,逐条造册缴案。则信乎创之功为大也。

桥成之日,欢声载路,风景一新。□□□之百年后,犹颂公之德弗衰。

岁同治十一年元月谷旦,文开书院掌教举人蔡德芳谨撰。

按:碑在鹿港镇,坚于利济桥头。高一七○公分,宽八○公分;花岗石。字迹稍剥泐;上端有「重造利济桥」五大字,楷书。

永济义渡碑记(光绪五年)

盖闻溱洧济人,尚广乘舆之惠;汉江渔父,犹高辞剑之风。况桑梓之乡、涧溪之险,一水横流,万人病涉;苟不给值以偿劳,谁肯刺舟以待客。如彰属之沙连保浊水渡者,当内山南北溪流之冲,湍激涨急;加以春夏之间。久雨缠绵,山水暴至,溜急似箭、浪涌如飞,舵工稍一松手,即翻船触石,凶占灭顶。论者谓:『台湾一小天地、浊水之势与黄河等』;非虚语也。

董君郁文,家浊水之滨;深痛其事,尝与化成董业师大经论兴义渡。师劝而勉之,董君遂倡捐佛银六百员。时有吴君联辉、陈君再裕等同心赞成,而董君遽逝,事遂中停。兹其令嗣钟奇心存继志、念切扶危,再邀吴君朝阳等协力劝捐,共得银二千八百员买置美田十段,岁收子粒四百石,逐年完租纳税、给发工赀、修理船具。议定章程,胪列于左。

夫市义捐金,篙工不忧乏食;雇舵买棹,宝筏用渡迷津。利涉可占,自无望洋之叹。将宾至如归,盛德与溪流俱远;碑传不朽,嘉名共山水争光:岂非跋涉行人所永恃以为利赖哉!爰为之志其缘起,以勒诸石。

赏戴蓝翎钦加五品衔直隶州州同己未科举人简化成拜撰。

捐题佛银建立义渡诸芳名:台镇宪吴光亮,捐银二百员;乡宾董郁文,捐银六百员;职员吴联辉,捐银五百员;乡宾陈梓都,捐二百四员;职员陈再銮,一百八十员;乡宾张敬祠,捐一百大员;药郊金合兴,捐一百大员;乡宾会理养,捐八十大员;乡宾陈漂意,捐八十大员;贡生林登榜,三十八员;萧庆云,三十五员;贡生简廷俊,三十一员;生员张炳煌,三十一员;武生吴朝良,三十大员;陈震电,三十大员;陈振英,二十五员;刘时勤,二十三员;陈正吉,二十三员;乡宾蔡大清,二十员;陈冷泉,二十员;职员庄钟英,二十员;黄聪亮,十五员;陈合成,十四员;举人简化成、恩贡董启章、贡生曾秉彝、药铺陈存德、曾长春、张廷标、林揣隆、林祈和、陈瑞奢,以上各十二员;黄庆丰、洪兆祥、陈宗知、乡宾庄文蔚、监生吴上珍、庄和田兄弟、鹿港众贩商陈瑞禄、陈世祥、魏良树、陈鼎兴、吴仓育、陈隆盛、吴清福、曾振国、吴赤牛、陈文梓、吴新兴、高江和、庄梓虔、巫会扁、庄如掇、洪其昌、庄深坑、陈佛送、吴老力、洪正春,以上各捐十员。共银二千八百员。

一、买过张秋幼、张仕储、陈■〈王丕〉、陈夘、吴正德船,日三十日,价钱三百二十员;纳孤老院税银十二员,纳林圮埔观音亭香灯银六员。

一、买过陈尚志田二段四甲,址在狮尾堀庄后,价银一千零二十五员。纳供谷六石六斗。

一、买过陈维德、陈水池田三段五分,址在狮尾堀庄脚并山脚,价银二百一十四员,纳供谷七斗。

一、买过陈浩清兄弟田二段五分九厘,址在狮尾堀庄前并后埔仔庄下,价银二百三十八员,纳供谷一石五斗。

一、买过黄水田二坵,址在清水埤口沟边,价银五十二员。

一、买过叶青山一段一甲七分半,址在獇仔寮庄脚路上路下,价银二百六二员,纳供谷五石。

一、买过曾红玉田一段七分半,址在牛崎脚,价银三百二十员,纳供谷五石。

一、买过陈能田四段,址在咬狗坑内坑边,价银五十四员,纳连与宫香灯银五角。

一、买过黄水田二坵,址在清水埤口沟边,价银五十二员,纳连兴宫租银二角。

共开勒碑银一百员,共开筑船寮银一百六十员,共开税契银二百一员,开中人、代书、知见银六十八员,找洗、入禀、存案银四十九员:总合共开银三千零四十员。

一、议定:义渡夫连一条小港义筏夫(小水即铺桥),全年计共给发租谷二百六十四石为工赀、火食并七月普祭阴光诸费。不许取客财物;吉凶事过船,只小许金灼、红羽。舟子不循规矩,随时改换他人。

一、议定:过客身体物件,当自谨慎;不可自坠水中,诬赖舟子。

一、议定:船夫撑船,卯时起、申时止;小水定五人。大水定十人。尾载虽一,当撑他过去。

一、议定:急除碍船之石;船若碍破,舟子造赔。

一、议定:不肖子弟,窃取船寮器具,偷放船、偷撑船并生事,一经察出,立即重罚。

一、议定:大水自当顾船;被漂流,舟子造赔。

光绪五年(岁次己卯)□月□□日,董钟奇等同立碑。

按:碑一在名间乡妈祖庙福兴宫,竖于该庙前左边;一在竹山镇社寮福德祠紫南宫,竖于该祠前左边。高宽、上碑文、石质均同;高一八五公分,宽八八公分,花岗石。字迹明晰;上端有「永济义渡碑记」六大字,楷书。两碑隔浊水溪而对峙,址系清末该溪南北两岸渡船头;即「云林县釆访册」「津渡」所云『永济义渡,在县东南四十余里浊水庄,为沙连适台、彰二邑要津。岸东属彰化,岸西属沙连堡。光绪己卯年童生董荣华倡建义渡,镇军吴光亮捐俸置义渡租粟』者是也。

重修邑学碑记(光绪六年)

盖闻德参天地,千秋所以独隆;道冠古今,万世而有必祀。重儒宗者,上承往圣;瞻庙貌者,曾亲俎豆。□师表下诏来兹,广感报永祀馨香。矧濯以江汉,不能形半点之污也;暴以秋阳,不能见一毫之翳也。□□乎不可尚已!自生民以来,未或有也。彰邑自叠遭兵燹后,惟夫子庙巍然独存;荷神灵之呵护,遂相传勿替云。

予戊寅秋,履任磺溪;下车伊始,见夫县廨有造、义仓有立,而圣殿之倾颓,岂复忍观。溯查创造于雍正四年张君缟始,嗣后乾隆以至道光廿年,历经相继而修;中间仅隔数年,不过补葺而已。迄今世远年湮,柱门朽蚗,其何以尊至圣而妥神明!是以捐廉倡首,商诸邑绅量力捐输,举董张绅春华等监修。□众志成城,急公好义,相率输金,即涓吉兴工。至己卯大比之年,全台登秋榜者七人,彰邑已得其三;较之往岁,称极盛焉。天时人事,适相符而不爽,非其明验耶!洎夫蔇茨已涂、丹雘已涂,整齐严肃,焕然一新。仰视崇闳堂皇之气宇,足壮观瞻也;俯窥基址平坦之道涂,无形偏颇也。内以藏宗庙百官之美富,而泮水、园桥,士思乐釆也;外以□宫墙万仞之峻高,而礼门、义路。儒竞趋由也。从此斯文大振,掇巍科、膺大□,上副天子侧席之求,以鼓吹乎休明,吾安量所至哉!所期诸生者,有厚望焉。爰于告竣日,为之纪其落成,勒诸贞珉,以志不朽也。是为序。

知彰化县事传端铨谨撰并书,儒学教谕齐履仁、总董张春华、郑景奇、蔡怀斌、吴恩波、赖登云、林拔英、吴鸿宾、陈元吉等同立。

光绪六年(庚辰岁)仲秋月上澣谷旦。

按:碑在彰化市文庙,竖于该庙内北隅。高一八○公分,宽六九公分;花岗石。字迹稍剥泐;上端有浮雕,碑前作「重修邑学碑记」六字。文中戊寅系光绪四年,己卯五年。

重修文祠碑记(光绪八年)

同治己巳孟夏,分守鹿港。时戴逆初平,人心未靖;因思武侯治蜀尚刑法,何如文翁崇文教。诹吉谒文嗣,面山气散,遂筑墙以拱于前;艮位文峰,环而照焉。右武祠;左书院曰「文开」,聘蔡君德芳为之主讲。课必扃门。拔其尤者,覆加面试。如是者年余,诸生文颇有可观。庚午仲秋,赴台防任;辛未仲夏,奉讳回籍。癸酉仲冬入觐,奉旨仍发福建,重补台防。光绪丙子,守台郡事;访悉主讲蔡君、施君葆修、丁君寿泉先后成进士;岁逢大比,登贤书不一其人。佥谓:『文风之盛,不惟冠一邑,直冠一郡』。虽然,予之所望于士者,更有进焉。解经当如汉儒之精详,而不涉于荒诞;穷理当如宋儒之明达,而不遁于虚无。读史自马、班以迄王、宋所撰述,探其奥窔、抉其精微,举上下数千年治乱兴衰之故,洞悉于胸中;其余诸子百家,贯而通之。处为名儒,出为名臣。文风孰有盛于此者,岂独寇一郡已哉!且文之创于人曰圣神、文之列于天曰辰宿,文人蔚起,实上应文星也。辛巳季夏,重守旧地,课诸生文,与昔时同。

壬午仲春,祭文祠,陪祭者谓予曰:『文祠创始岁月,邑乘所不载。嘉庆辛未,陈士陶等重建,司马薛君为之记。兹缘中殿倾圮,董事施家珍等鸠资重修,增改两庑;自丙子季冬兴工,戊寅孟冬告竣』。请予记其事。余不文,傀无以应;略述颠末,以泐于石云。

补用知府鹿港同知太仓孙寿铭拜撰。

光绪八年仲春之月吉日,董事施启东、黄焕奎、詹启明、林渊源、庄琼辉、施家珍同立。

按:碑在鹿港镇文昌祠,嵌于该祠内字纸炉旁墙壁。高二一九公分,宽八四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上端有「重修文祠」四大字,楷书。文中辛未系嘉庆十六年,己已同治八年、庚午九年、辛未十年、癸酉十二年,丙子光绪二年、戊寅四年、辛巳七年、壬午八年。

国姓井碑记(光绪十一年)

台北府新竹县大甲铁砧山国姓井,相传郑成功驻兵处,被困乏水;以剑插地,得甘泉,大旱不涸。年年清明前,有群鹰自凤山来聚哭,不至疲惫不止,或云兵魂固结而成;山麓田螺,断尾能活,谓当时螺壳弃置者:均着奇异。

仆曾经其地,思古蹟不可磨灭,爰集同人建庙,立碑为纪,以志久远云。

光绪乙酉年天中令节,余宠、林锵、盛鹏程、郭镜清、张程材、谢镜源同立。

按:碑在大甲镇铁砧山,竖于国姓井旁。高五四公分,宽九二公分;花岗石。字迹尚明;碑前有「国姓井纪」四字,皆隶书。「苗粟县志」「封域志」云:『铁砧山,……山上有井,……今相传为国姓井。光绪十一年,大甲巡检余宠、盐课委员林锵、幕宾盛鹏程、生员郭镜清、职员谢镜源、张程材等鸠资建庙祀之,立有碑记』。同志「典礼志」又云:『光绪十一年,大甲巡检余宠、盐务委员林锵、幕友盛鹏程、生员郭镜清、职员谢铙源、张程材等同建,一间;有碑记』。盖即指此。惟「淡水厅志一云:『相传伪郑屯兵大甲,以水多瘴毒,乃拔剑斫地得泉,味清冽;旁有小碣。镌此(国姓井)三字』。该小碣非指此碑,今犹存井旁。文中乙酉,系光绪十一年。

竹城旌义亭碑记(光绪十三年)

台湾四界环海,延袤三千余里,土沃山高,民殷物阜,屹立天嶮,雄峙海东;日本、吕宋、西洋诸国,梯航万里而来,时作眈眈之视者,莫不指为闽粤各省藩离、南北洋之锁钥也。康熙壬戌,靖海将军施侯平台后,初设郡县,环竹为城,以固民志。乾隆初筑台湾,嘉庆城诸罗、彰化,道光城凤山、竹堑,近年城恒春、城埔社、城台北;或砖或石及三夹土,皆不若植竹卫垣土城坚固,如大中丞合肥刘爵帅批指机宜之洞悉边情也。

公自平边患,筹措台防,抒朝廷之南圉,吏民倚若长城。予奉檄调补台南,于光绪十二年丙戍仲春道出鹭门,东渡淡津;初谒见,即荷委以设县分治、度地筑城、抚番招垦之任。附驶兵舰,南来斗六门摄篆。相度形胜,卜城于沙连埔九十九崁上之云林坪;居中路之心、扼后山之吭,万峰环拱、双水汇流,先后偕刘都戎、欧阳司马覆勘详明。十月朔自斗移云,专督城工、抚垦。经营草昧。事当创始,工费浩繁,延绅董以赞襄筹画。议版筑而捐办土垣,划界未分,人怀观望;因先圉竹,以实垣基。得陈茂才埙箎□□劝办有方,叶、林、魏诸生亦互相勉助;二月朔兴工,初三□事,不日成之。计周一千三百丈有奇,均宽六尺,植竹三层;石、林、郑各董事与武孝廉陈安邦率乡众负锸争先。竣工后,虑西北高阜干旱,议分乡灌溉;适初五日沛然降雨,民心尚义,感召和天,岂偶然哉!厥后滂沱数日,四野欢呼;新植竹皆勃然发笋,宛若滕侯争长、薛侯气象,城成众志。瞻彼猗猗,天心、民力以固吾圉,在绅董之踊跃急公固可嘉,而蚩蚩者裹粮恐后,明大义、识尊亲出于至诚者,允可嘉也。

昔贤有亭成喜雨以志名者,今云林城成,喜雨以旌义;爰筑亭志名,勒石而为之记。

光绪十三年(丁亥)春二月中浣,岭南陈世烈撰。

按:原碑已失。文载「台湾名胜旧蹟志」,作「云林县竹城旌义亭记」;但错字比比皆是。兹稍予修正而录之。「台湾筑城沿革考」云林城条下云:『光绪十二年,新置云林县;翌年二月,卜沙连堡林圮埔地,知县陈世烈招募地方绅民义捐筑土垣,环植竹围三重,周围一千三百丈,广六尺。城成,乃建旌义亭于城外,以为旌表绅士义心』。至其遗失,仅知在日据初期外,年月不可考。文中壬戌,系康熙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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