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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厅志

淡水厅志订谬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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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述一道,可易而言哉?古人作史有「三长」之说,非才学兼优,不足以胜任。无识以运其才学,犹游骑泛骛而弗能范以驰驱,其去驽下者几何!地志为史志之流,其可苟焉已哉?豪于同治六年,承观察吴公及严紫卿司马之招,辑「淡水厅志」。自维才学两疏,固辞不获;而家雪村方伯复极意怂恿,乃于仲春开局采访,至十月成「厅志」十五卷。观察梁公为之序,谬加许可,谓不负斯任。自知学殖久荒,仅据见闻所及者书之;匆匆急就,何堪问世!第其去取之间,不滥不潜,刊落浮词,独抒管见,于海防、戎政、吏治、风俗诸篇,三致意焉;窃谓初心差不负也。

书既成,而方伯归道山、司马解官去,余亦退棹里门,与是书相忘久矣。岁癸酉,友人以陈司马刻本见贻,略阅一过,则是非颠倒、部居错乱,迥失本来面目。其最可骇者,莫如「兵燹」一门,纪施侯之攻鸡笼,则满纸皆谬;纪戴逆之乱,则脱误太多。盖他处仅词义未当,识者能察其非;此则时事所系,恐后人或沿其妄而末由辨也。尤可慨者,莫如「海防」、「田赋」等论,以地方切要之言而十不存一,何由资后人考镜,俾造一方之福也?夫人性不可稍偏,偏则悖;人心不可有私,私则蔽。彼非矫异,何以自张其军?有明知诬罔而故蹈者矣!陈君聪明自负,其意在拔帜立帜,遂不觉矫揉造作以至此也。嗟嗟!豪竭力搜罗,辑成此编,以存一方掌故。陈司马既得据为蓝本,而又有意歧异,遂至疵谬迭出,贻误后人,谓非豪与吴、严二君子倡修此稿转遗之戚欤?于是叹著书之难而史才之不可复睹也!

敢乘一夕之暇,摘其甚者为「订谬」一卷,以俟后之君子有所折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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