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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御制文集

二集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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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文二集卷十五

五福五代堂记

五福堂者

皇祖御笔赐

皇考之匾额也我

皇考敬谨摹泐

奎章於雍和宫圆明园胥用此顔堂以垂永世丙申年予葺宁夀宫内之景福宫以待归政後宴息娱老景福者

皇祖所定名以侍养

孝惠皇太后之所也予曾为五福颂以书屏而未以五福名堂者盖引而未发抑亦有待也兹蒙

天贶予得元孙五代同堂为今古希有之吉瑞古之获此瑞者或名其堂以芗其事则予之所以名堂正宜用此五福之名且即景福宫之地不必别有构作而重熙累庆仍即

皇祖

皇考垂裕後昆贻万世无疆之庥也若夫获福必归於好德而好德尤在好其善以歛锡厥庶民五章之中三致意焉兹不复赘予子孙曾元读是记及堂中五福颂者应敬思

皇祖

皇考所以承

天之福必在於敬

天爱民勤政亲贤毋忘旧章予之所以心

皇祖

皇考之心朝乾夕愓不敢暇逸以幸获五代同堂之庆於万斯年恒保此福奕叶云仍可不勉乎可不慎乎

三老记

予既为三老五更之说以辟诸家之谬然以三老之称数典於左氏其何以称三老则求其解而终不得其辞兹以三余之暇书辟雍诗册有三老之语临池下愰然悟曰三老之言实出孟子所谓老而无妻老而无夫老而无子此非三老而何孟子虽出左氏後而此语自由古以传故即继之曰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可知文王时即有三老之称左氏提其纲孟子晰其目耳且晏子对叔向叹齐之将为陈氏所云弃其民三老冻馁乃指一国鳏寡独穷之民之无恤者设以上夀中夀下夀论之岂八十以下之老即可以弗恤乎其余传会之论愈说愈远然总於辟雍养老兴贤有何涉乎自是而三老之称徧於乡闾所谓三老董公壶关三老之类不一而足盖耆艾而长於乡者即可称三老而非定三人也夫予三老五更之说成於戊戌逮今又六年求其说而不得而笔下偶得之是不可以不记且此六年中何尝不读孟子而未有会兹偶会之益见理不可不日穷书不可不日读宁渠呈已之是显人之非以为博闻广识而已哉

历代帝王庙礼成恭记

予小子既敬遵

皇祖圣训增祀

历代帝王以今年二月春祭之吉奉

神主入庙礼以克成祭不欲数於是退而恭记曰皇祖之圣允符我

皇考所尊称大成有类

先师孔子而无以复加也即此增入之

旨实出大公至明乃称历代之名议而非有意於其间也夫历代者自开辟以来君王者之通称非如配享先师孔子有所旌别彰瘅於其问也夫有所旌别彰瘅於其间则必有所进退而是非好恶纷然起矣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将无所底止且以旌别彰瘅言之汤武即有慙德则历代开创之君汤武且不若审如是

三皇五帝之外其宜入庙者有几是非祭

历代帝王之义也故我

皇祖谓非无道亡国被弑之君皆宜入庙者义在此但引而未发子小子敢不敬申其义乎盖自洪武建庙南京以来北京祖之所祀者寥寥【明洪武六年始建历代帝王庙於南京崇祀者三皇五帝夏禹王商汤王周文王武王汉高祖光武帝隋高祖唐高祖太宗宋太祖元世祖十九帝已而罢周文王隋高祖唐高祖之祀嘉靖九年罢南京庙祀建  历代帝王庙於北京二十四年又罢元世祖之祀】及我

世祖定鼎燕京

幼龄即位百度毕举尔时议礼之臣於议

历代帝王庙位次亦颇有所出入【我  世祖定鼎燕京因明代祀典顺治二年增祀辽太祖金太祖金世宗元太宗明太祖凡五帝】而我

皇祖之谕亦因近

大事之际在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诸臣未能仰遵圣意其出入亦颇不伦【会典载康熙六十一年  皇祖谕旨凡帝王在位除无道被弑亡国之主外尽宜入庙崇祀尔时廷臣不能仰体圣意详细讨论且疏奏在十一月  大事前数日所议增祀夏商以来帝王一百四十三位并汉之桓灵皆入之实不伦矣】予小子於昨岁閲大清通礼始悉其事因命大学士九卿更议增祀而以仲春躬祀入所增

神主於庙【昨岁因閲大清通礼见崇祀  历代帝王位次有不惬於怀者如汉之阑入桓灵而於前後五代全未议及因勅大学士九卿等更议增祀晋元帝以来二十五帝而於极灵则撤出之以昭公论今岁仲春入  神主於庙躬礼致祭详见礼成述事诗并序】予尝论之洪武之去辽金而祀元世祖犹有一统帝繋之公至嘉靖之去元世祖则是狃於中外之见而置一统帝繋於不问矣若顺治初之入辽金而去前五代则尔时议礼诸臣亦未免有左袒之意孰若我

皇祖之大公至正昭示千古为一定不易之善举哉夫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南北中外所得私舜东夷文王西夷岂可以东西别之乎正统必有所繋故予於通监辑览之书大书特书一遵春秋不敢有所轩轾於其间【予於历代通监辑览一书自隆古以至本朝四千五百余年於南北朝及宋元辽金正统偏安天命人心繋属存亡之际大书特书必公必平如南宋句德佑以前尚有疆域可凭至临安既破帝?见俘宋统始絶故自丙子三月以前为宋帝?德佑二年三月以後为元世祖至元十三年至於元顺帝北迁沙漠委弃中原则自至正二十八年八月以後正统乃归之明为洪武元年至我朝  世祖定鼎京师在甲申五月惟时明福王尚监国南京故通监辑览仍书明以别之直至乙酉五月大清兵下江南福王就执始书明亡折衷义例惟严惟谨一遵春秋之法无所容心曲狥於其间也】以为一时之议虽权万古之论不可欺也然则

历代帝王之祀果即非如配享

先师孔子漠无旌别彰瘅於其间乎曰不然也

历代帝王胥祀於景德之殿其有德无德若南若北曰中曰外是一家非一家章章如昭昭如孰可以为法孰可以为戒万世之後入庙而祀者孰不憬然而思愓然而惧耶是即不明示旌别彰瘅而已寓旌别彰瘅於无穷矣其有不憬然思愓然惧者则是无道之伦必不能入此

庙矣呜呼可不惧哉可不惧哉虽然予更有後言焉盖宜入

庙与不宜入诚昭然应知惧而我大清国子子孙孙祈天永命所以绵万禩无疆之庥者更当以不入斯庙为棘安不忘危治不忘乱用慎苞桑之固思及此有不忍言而又有不忍不言者世世子孙其尚凛难谌之戒乎

淮源记

今岁豫旱於春夏荆歙旱於夏秋因循淮水弱而清口淤既而豫得雨於夏末则更黄水盛而清口有倒灌之患其间昼夜卜度往来畴咨盖不可屈指数矣【今岁春夏以来东南雨泽愆期淮水微弱以致清口淤浅无锡一带河水乾涸粮船挽运维艰河漕诸臣办理竭蹶再四驰询旋命大学士阿桂前往会勘并谕引黄水以送今岁重运及回空之船蓄清水以俟明春开放济运北上昼夜悬厪申谕不避辞多矣】因思淮之弱必其源之微或有沙石壅塞以致遏其流乎其时抚臣毕沅以办理赈恤事宜不能分身往则命布政使江兰往致祷淮渎祠且相其源之形势既而江兰奏淮渎故有祠更有禹庙并得三大井於禹庙东引归正河遂成具川因具图贴说呈览【江兰奏查勘淮源至桐栢山下据乡耆称禹庙前有井乃淮源所出因履勘至庙东里许沙土壅起微露砌石基址试挖至三尺许有三大泉涌出当即淘濬引归河身下流旋即加长复沿流下勘至信阳正阳等各州县抵江南境长五百八十余里寛二三十丈深三四尺不等与一统志称淮水伏流数里涌起三泉濬为井之语相合云云朕批摺云按其图上疑更有源汝何未至其处并於图中点出更驰谕毕沅前往详悉履勘】朕观其图溪磵萦缪山林深秀所谓三泉者未必即真源也其时赈恤章程已定廼命抚臣毕沅亲往以穷其实兹毕沅亲至胎簪山山顶遂得真淮源具图以来【据毕沅奏胎簪山乃桐栢之中峯循山麓南上约十六七里见水一泓土人指为淮水之源称曰淮池恐初源尚不在此因延缘细径而上道路益险十余里始至山顶有大石盘陀广十余亩石旁凹处成潭径文许泉从石间出深尺余遂饬从人汲乾积水旋涸旋盈其为淮渎真源似无疑义等语】於是导淮自桐栢之言始信盖胎簪即桐栢之中峯桑钦水经非诬也郦道元注以为淮澧同源西流为澧东流为淮则今之分水岭实在胎簪峯下按图可求淮澧分流此又一证也夫天下之理岂易穷哉若据江兰之奏定三井为淮源则胎簪之真源湮矣然弗湮也桑钦郦道元之语固在也今偶湮之而後世必有执水经注以笑我君臣之不读书矣兹不惟喜渎源之得真更以佳古人之用心勤而千载之下必有相知之人也江兰向在部中为能驰马耐辛苦之能员是以屡陞用之今职而於登峯造极跋涉以求得其源乃让身躯孱弱占毕之儒臣斯则在立心之坚定与不坚定及读书与不读书之分耳既记其颠末并以嘉毕沅也沅其勉之

御制文二集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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