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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战辑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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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纲)我皇上不忍生民涂炭,遣使议和。

(提纲)我朝全权大臣出使议和,与日本全权大臣会。日廷以无全权实据,未议而返。

(提纲)李傅相鸿章拜受议和全权大臣。

我皇上不忍生民涂炭,遣使议和。

中、日之战,瞬经半载。皇上悯生灵之涂炭,特命户部左侍郎张樵野少司农(荫桓)、前福建台湾巡抚调署湖南巡抚邵筱村中丞(友濂)为钦差大臣并赐全权,会同日本全权大臣互商和局。按张、邵二星使前均奉使欧西,熟谙交涉机务。邵星使久驻上海,张星使于十二月十九日至沪,以同文书局为行辕。并闻张星使在美时,值美国福世德大臣总理外务,深相投契;兹者美国总统已有愿为介绍之谕,故朝电请福大臣自美东来,斡旋其间。又闻日本将派前使美国之某大臣为议和使者;某大臣盖与张星使同时驻美,且亦与福大臣联缟紵之懽者也。

皇帝敕书

皇帝特派户部侍郎张荫桓、湖南巡抚邵友濂为出使日本议和全权大臣,即着前赴日本与日本所派议和全权大臣妥商一切事件,电达总理衙门转奏裁决。所有随往人员,均归节制。此去务宜保全国体、辑睦邦交,竭力尽心速成和局,无负朕之委任。钦此。

贤相致书

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榷使奉中朝之命,东渡日本,会议和局;日主拒而不见。「字林」西报译中堂致日伊藤侯之公牍云:『大清钦命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部堂、北洋大臣、一等肃毅伯李,致书于大日本宰相伊藤侯阁下:窃念我朝素以慎固邦交为首务,历年以来与泰西各国同敦睦谊。乃至本年而与贵国有违言,遂致和局中辍、战祸繁兴,两国生灵同罹兵燹。每一念及,良用惋惜!本大臣日夜筹思,冀得善策,俾水陆之战一切暂时停止。爰即奏奉我大皇帝谕旨:「德璀琳服官中国多历年所,深知其秉性诚实、办事干练。即着李鸿章将两国因何启衅及现拟仍归于好之意,详细告知;饬令德璀琳迅速东渡,妥议释怨寻盟事宜。仍准德璀琳将一切情形随时电告李鸿章转行呈进。钦此」。本大臣钦奉之下,即派德璀琳为头等议和使,乘轮驰赴贵国请问贵国命意之所在与夫停止战务、重订和约诸事宜。本大臣更特奉此书于阁下,敬请进德璀琳而教之,幸甚!不宣。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一日』(按此书亦系辗转繙译,恐文义未尽符合也)。

我朝全权大臣出使议和,与日本全权大臣会。日廷以无全权实据,未议而返。

客腊二十八日,福大臣偕随员韩窦生、曹郎先抵神户。张星使则于十八日抵沪,以同文书局为行台;元旦八点钟,会同邵星使自沪乘英国商轮向日本进发。初五日晨,安抵神户,侨寓西人所设之客馆;盖福大臣亦寓是馆也。当星使登岸时,日廷豫饬地方官妥为照料,礼貌颇合。是日未正,张、邵二星使、福大臣率各随员登日本「洼坏哩」轮船;初七,同抵广岛。日廷派内阁总理大臣伊藤伯爵博文、外务省大臣陆奥子爵光宗为全权大臣,佐以外部西员滕宜生,会同中国大臣悉心计议。初八,相见之下,彼此皆温文尔雅,互道劳苦。旋即各出国书,递换恭读。闻二星使所恭齎者系皇帝御书,西报译言『中日失和,致肇兵端;朕不忍两国生灵共罹锋镝,特命户部左侍郎张荫桓、福建台湾巡抚邵友濂同使贵国,和衷商议』等因。初九下午,中、日大臣第二次会晤,伊藤伯等携日廷覆书,略言「朕亦不忍民人之涂炭」云云。旋派总巡捕官一员、捕弁数员,带同散捕护送二星使等仍乘「洼坏哩」轮船开往长崎;俟有便轮,即行回沪。说者谓日廷之意,以中国淡淡着笔,一似置身局外;故亦以无关痛痒语答之,如泛交之友闲谈琐事也者。至商议和局一节,日本全权大臣之意,以星使遇事必须请旨,与「全权」之义不符:一也。两星使之来,国书中未有名目,遂不知为何事公使:二也。星使未佩关防,若有往来文牍,于何凭信:三也。故遂请星轺返旆。星使既至长崎,即发电咨呈总理衙门请为代奏。十二,已接京师复电:着在长崎小住,恭俟国书重贲,再申前说,以免战祸。是知中国愿和、不愿战之心,实可质诸天日。和议之成,当计日而待矣。

请示全权(日本全权大臣子爵奥陆氏,明治二十八年二月一号手致中国张、邵二星使)

本大臣等奉我国天皇陛下敕书,其中载明一切条规,准便宜行事,毋须奏请裁决;是本大臣等实有全权也。至贵大臣所执敕书虽经捧读,而其中文义未及深察,将来恐多乖舛。因先函请示知:曾否载明「便宜行事」、「全权」字样?贵大臣等能否遇事自专,毋须电请裁决?统希布覆!不宣。明告全权

明告全权(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初八日,张、邵二星使覆日本伊藤、陆奥二大臣)

大清光绪二十一年正月初七日,本大臣等于会议时接得贵大臣陆奥氏亲交手函,询问有无「全权」字样等语。本大臣等所奉敕书,已于会议时互相换阅;其中载有「全权」字样,则是已授以商议条款、便宜画诺之权矣。和议一成,即可电请大皇帝俞允,约期签字;带归恭呈御览,然后再至贵国互相调换。特此敬覆,即希明察!不宣。

重办全权(日本宰相伊藤氏二次致书于中国张、邵二星使)

贵国从前祗知闭关自守,近数十年方与各国通商。凡遇交涉事件,恒存疑忌之心;不凭众论,时违公法。即如贵国与本国所立之约章,其始亦因使臣不肯画诺,辗转电奏,方克成议。窃意如此郑重,必能历久不渝矣。乃观今日,则又不然。是以本国于此,断难草率从事;必须有便宜行事、实畀全权者,方可订议。初闻贵国简命贵大臣东来,以为此次定能依照公法,执有全权;是以本国亦派本大臣等为全权大臣,特许便宜行事。及至互阅敕书、载观手札,始知贵大臣等议立约章之后,仍须请命而行;则是「全权」两字,有名而无实也。本大臣等一经画诺,即可永远施行。贵大臣等议难自专,尚须电请裁决;其全权之虚实,一望而知矣。况按敕书中既不确载商议条款与便宜签字之权,又不指明所议何事;意存虚饰、语涉浑沦,殊非本国所及料。要之,既订交涉事件,应照万国公法;不能但援贵国成例。目下两国既启兵端,事务更为郑重;如必欲言归于好,务须以诚意相孚。良缘此次和议,实出贵国之自愿,非由本国之强求;安得凭一纸空言,虚应故事。本国素敦忠厚,贵国既有愿和之意,本国岂存乐战之心!倘使真心实意,另简著名大员实有全权、可与共议者前来商订,本国无有不从也。此布。顺颂日祉!

日使致词(原文)

日本国明治二十八年二月二日,伊藤总理大臣向大清国钦命出使日本国议和全权大臣张樵野、邵筱村两星使致词,原文录左:

本大臣与陆奥大臣等所作处置,非过事吹求,实于理上万不得已所致,不能归咎于本大臣等也。自来清国情形,于列国势若冰炭,全然离暌。或有时与列国连和,共享升平之福;揆其与二国守信之道,往往有不能克全者。盖清国常以孤立不羁、猜疑刻薄为政,故其于外洋交涉之端、敦睦邻邦之道所必需之公明、信实二者,其阙如也;宜矣(清国钦差大臣交涉事宜应立约书之件于公然允准之后,却不肯扞名捺印。甚有于已立之约章并不声明详细情由,竟然中止者。历来实迹,不一而足)。由此而观,足征当时清廷意中,并无诚实修睦之心。所委钦差,又不与以应行之权。历观往事,莫不比比皆然。我政府有监于斯,故与清国钦差若无定议全权及一切便宜行事者,决不开议,免劳往返。当闻欲来议和时,已预先声明:清国所派钦差,不可不加以「定议和局扞名捺印之全权」一款;而清国已恪遵此款,准派全权大臣前来我国。我大日本天皇陛下确认无疑,故特派本大臣与陆奥大臣会同清国钦差全权大臣共商和局,并赐「订立草约■〈扌干〉名捺印」之权。清廷既经允遵特派全权大臣,而两阁下委任之权殊不完全者,足见清廷之意尚未切于求和。观昨日两下对调之委任谕旨,殊不待判断,其悬殊之处已彰明昭着。窃思今日之事,非泛常可比。我帝国所派全权大臣系文宪诸邦通用之全权,毫无指疵之处。顾清国于全权委任应有诸项权利,几乎全无加之。两阁下携带之委任谕旨与阁下等所应陈、应争之条款亦不明载,又不与以「订立草约扞名捺印」之权。且与阁下议定和局应行事宜,清国皇帝陛下于事后批准,亦未提及一语。然则所委阁下等之职权,不过探听本大臣与陆奥大臣陈述之言归报贵国政府而已。事既如此,本大臣断不能再行续议也。或云:今番之事,于向来成例并无不合。本大臣决不能照如此解说,即足以重续前议。至于清国内地之例,本大臣原无容喙之权。然关系我国交涉之件,则清国向来成例,显违列邦全正交际之义;所有不洽正理之处,非独本大臣之权利可以主张裁抑,亦本大臣之所应为也。况易干戈而为玉帛,系至重至大之事。今者重启辑睦、再续邦交与订立和约,固有一定不易之意旨。至互相订立之后,犹期有克践斯盟之诚衷也。讲和之事,我帝国虽无反向清国求就之理。然我帝国重体上天好生之德,免致生灵涂炭之苦,清廷如履至当不道以与我国言和,则我帝国亦当重修旧好。若徒托空谈、止成虚约之议,则本大臣再不敢闻命。至我帝国与所立之约章,必期实践,断不食言;故不得不向清国要以确实坚守盟约、永无爽信之据。故清国如果切实求和,其使臣必须委以实在全权。且须择素有硕望之大员,当斯重任;与所订立之约章,确能保其实践无诈:则我帝国自临别赠言可允其议和,再不坚却也云尔。

临别赠言(此篇与上请示、明告、重办全权等三篇,皆系从西报译录)

大清钦命出使日本议和全权大臣(张、邵)为照会事。照得本大臣与贵大臣今日会晤时贵爵相伊藤谈论一切,继又钞示所论之言,已经先后领悉。贵大臣等以本大臣所执文凭未可为据,嘱令本大臣回国,并将不能成议缘由详明录示,亦已阅悉。本大臣奉命而来,议虽未成;然应将贵大臣未是之处,缕晰言之。本大臣于初议时,曾将所执文凭交付贵大臣阅看,凭中载明「准予全权」字样。但使约章两有利益,即可画诺成议;既由本大臣详细面言。且中国大皇帝所致贵国大皇帝御书中,亦均详载;初议时曾请转呈,未蒙贵大臣允诺。兹将御书繙绎送阅。至云本大臣于议妥后仍须电请中国大皇帝俞允,然后画诺,以为有背全权之意;不知此是中国向例,非与「全权」有所背谬也。本大臣亦曾详细面言。兼由贵国电致驻华美国公使转询「究竟有无全权」字样?美公使当接中国总署照会,谓本大臣等实有商议签字之权;想美公使早经电覆。则本大臣之实有全权,可以概见。文凭中倘有未周之处,本大臣曾言可以电奏改正;而贵大臣不允,惟嘱本大臣等回国,此举甚不合理。本大臣所执文凭,与向日出使各国和议全权大臣,初无二致。今独贵国以为未定,殊不可解!此次本大臣奉命而来,专为和局,并非谈论以前交涉之事。本大臣亦怜两国人民涂炭,深愿言归于好,化干戈为玉帛;乃贵大臣概不应允,其故何欤?再,贵国不以全权大臣之礼接待本大臣,亦为未是。据贵爵相伊藤言,本大臣发电至华,不得竟用暗码;又据贵国外部大臣陆奥言,近有中国发与本大臣电文因用暗号,不便交出;且欲索阅暗码底簿,方肯交出云云。本大臣由华起程时曾闻美国驻华公使言:万国公法,使臣电信向有用暗码之例。贵国此举,显违公法矣!至于本大臣自到贵国后往返广岛,荷蒙护送款待之处,感谢不宜。

朝鲜纪乱(九)

魏绦有言:和戎有五利。其二曰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其四曰以德绥戎,师徒不动,甲兵不顿。此为千古和戎之滥觞,实为千古安邦之至计。今中国虽非晋比,日本亦非无终比;而此二利之所在,则竟与当日之情势无不吻合。中国大皇帝体上天好生之德、斥廷臣主战之非,简命户部侍郎张樵野少司农、福建台湾巡抚调署湖南巡抚邵筱村中丞为议和全权大臣,直抵扶桑,重修旧好。日本宰相伊藤伯爵(博文)、外务省卿陆奥子爵(光宗)亦拜全权之命,订期好会。既而互阅敕书,乃以中国使臣遇事须禀承朝命,与万国公法所戴「全权」二字之义间有未符,遂婉辞张、邵二星使。伊藤大臣旋私于中国随员伍秩庸观察(廷芳)曰:『犹忆当年本大臣与贵道同肄业于欧州,切磋琢磨,匪伊朝夕。别后云飞雨散,岁月駸駸,俱不觉老之将至矣』!秩庸观察曰:『唯唯』。伊藤大臣曰:『贵国之意,果欲与敝国言归于好乎?抑使二星使与贵道等前来刺探虚实也』?观察曰:『我朝实系诚心修好,是以使宪不远千里而来。若谓贵国之虚实,则已知之有素;安用是侦探者为』!大臣曰:『然则曷为不遣重臣来?敕书又曷为不如式』?观察曰:『二使宪一任侍郎、一任巡抚,皆敝国之重臣也;且曾奉使欧、美,熟诸时务。皇上知人善任,是以遣之。至爵相谓敕书不如式,敢问电请于朝,重照公法所载迅易以来;二使宪则暂驻行旌,以待后命。其可乎』?大臣沈吟曰:『此恐有窒碍处。今本大臣与贵道愿为朋友之闲谈,请问恭邸何不可来敝国』?观察曰:『亲王位尊而望重,向不轻出都门;安能远渡重瀛,直造贵国』!大臣曰:『李中堂安否?何如』?曰:『安。惟齿尊而任重,精力渐不如前矣』。大臣曰:『鄙意,中堂大可主持和议;贵国曷不遣之』!观察曰:『中堂总持军旅,恐未暇分身矣』。大臣曰:『贵国既乐于言和,尚何军旅之兴有』!观察曰:『本道今亦愿与爵相作朋友之闲谈,试问中堂如衔命而来,贵大臣等乐与订议否』?大臣曰:『中堂如愿莅盟,敝国自乐与晋接;唯必需合例之敕书耳』。观察曰:『然则中堂亦需来广岛乎』?大臣曰:『以愚见而论,中堂年迈,似未便远适异国;特未知我廷议何如耳』。观察曰:『上海乎』?曰:『未可也』。『其香港乎』?曰:『未可也。或则旅顺口乎!此敝国与贵国适中之地,亦中堂旧游之地也』。观察曰:『唯唯』。大臣微笑曰:『犹忆十年前本大臣至天津与李中堂订约之时,中堂以爵相之尊严,气焰干霄,令人生悸。今中堂若纡尊降贵,本大臣决不步其后尘也』。观察又曰:『唯唯。抑又为朋友之闲谈者,贵国遇事动称公法,试问全权大臣应享之权利--如发电许用暗码之类,公法岂未之载乎』?大臣曰:『然。有之,特非自敝国坏之也。犹忆两国甫经决裂之时,汪芝房星使(凤藻)在我东京缮发密电无虚日,而我小村大臣(寿太郎)在北京即已阻不许发。此其例自贵国开之。今阻张、邵二君之暗电,则敝国效之耳』。遂相与握手珍重而别。迨张、邵两星使回沪,并以伍道问答诸语电达枢垣,转陈宸听。于是谕令北洋帮办大臣王夔石制军(文韶)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而召李仪叟相国入觐。中堂星夜趋朝,平章军国重事;皇上又命译署电饬各省三品以上大员电奏主和、主战,以决从违。旋据纷纷覆奏,多主于和;圣意遂决。中堂当昼日三接之后!陛辞回津料理行装;一面电咨日本,请约定订议之地。日本仍以广岛为言,中堂亦无所不可(按李中堂入都后事宜,别详电报)。盖至是而中东战局将定,和局将成矣。靖边鄙之烽尘,免生灵之涂炭;定对欧之至计,复兴亚之良谋:胥于中堂是行卜之。海滨下士,逖听风声,不禁咏「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之句;作「乱朝记」(九),盖是乱由朝鲜而起,虽共乱极思治,不得不仍其本名也(电报所传,具录后幅,并志月日。西报所述具有关系,节译于左。阅者察之)。

福世德大臣自日返沪曰:『中、日两国虽有议和之意,实则艰难万状。日廷遴派伊藤、陆奥二大臣,初无凶扞之心,雅有敦笃之谊。然察其议院、访其舆论,皆谓战虽屡胜,尚未满意;二大臣不得不兼筹并顾,议和时倘使略涉退让,将为众矢之的,驯致不克保其名位:此日本之难也。中国与日本议和,必予以绝大偿款;廷臣尚在梦中,不能遍喻。故无论何人往议,即使极存体统,廷臣仍必交章参劾:此中国之难也。且尤有难焉者,李中堂屡被纠弹,甚至加以恶诋。如真衔命而往,事事能从轻减;彼不知时势者,尚疑事事从重。吾知自命为獬豸之徒,必将曰:「旅顺口、威海卫北徉海军,尽为李某所卖;今又卖国矣」。然则中堂肯轻许日人乎!或谓似此相左,实皆难乎其为大臣;莫若两皇觌面互谈,庶几早定和局。是说也,揆诸西例,尚非决不可行之事;惟须择一适中地段而已。然逆料中、日两国,必皆不肯出此』。

美国驻华钦使田贝君前承总署之嘱,竭尽心力代拟策遣张、邵两大臣使日之国书,按照公法,无瑕可摘;王大臣殷殷致谢,非寻常口角春风之比。及至携书东渡,日使忽曰:不式,一也;无题目,二也;全权不足,三也。美钦使大异之,岂中国重行删改乎!且福世德大臣之束装而来者,亦缘早接电音,知有合例之国书耳。今若此,殆不啻骗之也。「字林报」喟然叹曰:『中国今仅存一良友矣,必欲并此而失之,且仍视为无足重轻之事,是诚何心哉!京师虚憍之气毫不悛改,放弃公法而执私例,一若在所当为。如筑室然,必重立基址而后可;非徒修葺已也』。

英、美诸新报闻中国有愿和之意,皆甚欣悦;惟望日本存讲信修睦之心,不加峻拒而已。不料张、邵二星使东渡,竟如袍笏登场;中国之缭而曲,如往而复竟至于此!实我辈欧人所未喻。

「士丹特报」云:此次讲和之局,能使中国化其骄傲之气,不再藐视他人;则此战,诚不无小补也。

李傅相鸿章拜受议和全权大臣。

(附)正月电音择要

十五日电云:总署王大臣现与各国钦使商议派往日本大臣之全权。

二十一日电云:李中堂前得处分,尽已开复;朝命派为出使日本议和全权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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