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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

小称第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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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曰:身不善之患,毋患人莫己知。丹青在山,民知而取之;美珠在渊,民知而取之。是以我有过为,而民毋过命。民之观也察矣,不可遁逃。以为不善。故我有善,则立誉我;我有过,则立毁我。当民之毁誉也,则莫归问于家矣。故先王畏民。操名从人,无不强也。操名去人,无不弱也。有天子诸侯,民皆操名而去之,则捐其地而走矣。故先王畏民。在于身者庸为利,气与目为利。圣人得利而托焉,故民重而名遂。我亦托焉。圣人托可好,我托可恶。我托可恶,以来美名,又可得乎!我托可恶,爱且不能为我能也。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也,盛怨气于面,不能以为可好。我且恶面,而盛怨气焉。怨气见于面,恶言出于口,去恶充以求美名,又可得乎?甚矣百姓之恶人之有余忌也。是以长者断之,短者续之,满者洫之,虚者实之。管子曰:善罪身者,民不得罪也。不能罪身者,民罪之。故称身之过者强也。治身之节者惠也。不以不善归人者,仁也。故明王有过,则反之于身。有善,则归之于民。有过而反之于身,则身惧。有善而归之于民,则民喜。往喜民,来惧身。此明王之所以治民也。今夫桀纣则不然,有善则反之于身,有过则归之于民;有过而归之于民,则民怒;有善而反之于身,则身骄。往怒民,来骄身,此其所以失身也。故明王惧声以感耳,惧气以感目,以此二者,有天下矣,可毋慎乎?匠人有以感斤欘,故绳可得断也。羿有以感弓矢,故壳可得中也。造父有以感辔筴,故遫兽可及,远道可致。天下者无常乱,无常治,不善人在则乱,善人在则治,在于既善所以感之也。管子曰:修恭逊、敬爱、辞让,除怨无争,以相逆也,则不失于人矣。尝试多怨争利,相为不逊,则不得其身。大哉恭逊敬爱之道,吉事可以入察,凶事可以居丧,大以理天下而不益也。小以治一人而不损也。尝试往之中国诸夏蛮夷之国,以及禽兽昆虫之地,皆待此而为治乱。泽之身则荣,去之身则辱,审行之身而毋怠,虽夷貉之民,可化而使之爱。审去之身,虽兄弟父母,可化而使之恶。故之身者使之爱恶,名者使之荣辱。此其变名物也,如天如地,故先王曰道。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病病矣,若不可讳而不起此病也,仲父亦将何以诏寡人?管仲对曰:“微君之命臣也。故臣且谒之。虽然,君犹不能行也。”公曰:“仲父命寡人东,寡人东;令寡人西,寡人西。仲父之命于寡人,寡人敢不从乎?”管仲摄衣冠起对曰:“臣愿君之远易牙、竖刁、堂巫、公子开方;夫易牙以调和事公,公曰:惟烝婴儿之未尝,于是烝其首子而献之公,人情非不爱其子也,于子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喜宫而妒,竖刁自刑而为公治内;人情非不爱其身也,于身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子开方事公十五年,不归视其亲,齐卫之间,不容数日之行;臣闻之,务为不久,盖虚不长。其生不长者,其死必不终。”桓公曰:“善。”管仲死,已葬,公憎四子者,废之官。逐堂巫。而苛病起兵逐易牙,而味不至。逐竖刁,而宫中乱。逐公子开方,而朝不治。桓公曰:嗟!圣人固有悖乎?乃复四子者,处期年,四子作难。围公一室不得出。有一妇人,遂从窦入,得至公所,公曰:吾饥而欲食,渴而欲饮,不可得,其故何也?妇人对曰:易牙、竖刁、堂巫、公子开方四人分齐国,涂十日不通矣,公子开方以书社七百下卫矣。食将不得矣。公曰:嗟兹乎,圣人之言长乎哉!死者无知则已,若有知,吾何面目以见仲父于地下。乃援素幭以裹首而绝。死十一日,虫出于户,乃知桓公之死也。葬以杨门之扇,桓公之所以身死十一日,虫出户而不收者,以不终用贤也。桓公管仲鲍叔牙甯戚四人饮,饮酣,桓公谓鲍叔牙曰;阖不起为寡人寿乎?鲍叔牙奉杯而起曰:使公毋忘出如莒时也,使管子毋忘束缚在鲁也,使甯戚毋忘饭牛车下也,桓公辟席再拜曰:寡人与二大夫能无忘夫子之言,则国之社稷必不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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