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首页

九华山志

九华山志卷四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内摄二门:一、高僧门第四。二、灵应门第五。)

高僧门第四(居士附)

坐如来堂,具正法眼。唯比丘僧,会皆上善。自缉麻衣,同餐土墡。罗汉从游,观音俯眄。守约道隆,光韬德显。遗范千秋,勿忘数典。志高僧

唐胜瑜

地藏上座弟子。建台殿,设佛像,立朱台,挂蒲牢,开溪涧,为稻田,及放生池,佐地藏开山。见化城寺费冠卿记。

唐道明

闵公让和之子。让和舍地供地藏造寺,其子即从地藏出家,为道明和尚。见百丈清规证义及神僧传。

﹝按道明和尚,为地藏菩萨弟子,见神僧传。且云:闵公每斋僧百人,虚一座,以待地藏。费冠卿记,及宋高僧传,均载新罗国人,渡海相寻,其徒实众。宋传更云:地藏以食不给,发青白土供众。其众请法以资神,不以食而养命,南方号为枯槁众,莫不宗仰。据此,则地藏未造寺时,九华山已有百僧。既造寺后,弟子众多,且能为法忘身,为世尊仰。而费记只载胜瑜一名,九华山志仍之,无别记载。即道明和尚,亦未补入。可见九华僧传遗漏实多也。﹞

唐智英

与隐士王季文交善。季文临终,舍所居宅为寺,请英主之,即今之无相寺。

唐冷然

与费冠卿为友,有诗。

唐神颖

居九华龙池庵,有和王季文诗。

唐齐己

姓胡,名得生,与郑谷相友善,有诗。

﹝按宋高僧传,为益阳人,幼出家于大沩山寺,习律仪。后参德山,大发解悟。如是药山、鹿门、护国,凡百禅林,莫不参请,视名利若浮云矣。于石霜法会,请知僧务。时高季昌,自为荆州留后,割据一方,礼己,命作僧正,非所愿也。故有未曾将一字,容易谒诸侯,之句。与华山隐士郑谷,时相酬唱。破衲拥身,枲麻缠滕,栖约自安,自号南岳沙门。﹞

唐应物

大中时,居九华。尝作九华山记,与罗邺唱和,有诗。

唐道济

居安禅峰福安院。

唐超永

号无际禅师,致藏法嗣也。

唐卓庵

唐末高僧,居观音岩,感观世音菩萨现相。

唐净藏

新罗僧,建双峰庵。

唐卧龙和尚

俗姓李,官常侍,落魄不遂。天祐中,泛舟,见九华,慕其胜,筑室于南阳里居之,名之卧龙庵。落发著僧衣,号卧龙和尚。

五代

五代伏虎禅师

失其名,杨吴时僧,能伏猛虎。南唐后人,入九华,建道场于拾宝岩,即今之圆寂寺也。

宋圆证

南唐保大中,禅宴卧云庵。至宋景祐中,手疏,命九华诗社僧清宿居之,越三日而化。(宿,一作昼。)

宋善修

乾道三年,年八十六,住龟山崇寿寺。周益公游山见之,赠以诗云:老僧九十视耽耽,二十年来不下山。我得九华充法供,亦能禁足老山间。

宋寒碧

自竟陵入九华,能诗。有游九华数章,今不传。(不知是否宋人,见旧志,未详时代,无从稽考。)

宋清宿

景祐中,主九华诗社,继圆证住卧云庵。

宋了机

宣和中,尝于最胜亭植茶。

宋希坦

号率庵,宋末居九华净信寺,有九华诗集。

宋玉田

建隆中,创龙门寺于曹山。相传有寂祖、云译、宏济、惟政、广宗,及元有真观、智津、如理,皆其后高僧。

﹝按池州府志,云译,宋兴国中,尝创资善庵于百丈潭西。广宗,号冠传禅师,曾住化城寺。真观,号无象禅师,元至治元年,随济宗禅师来九华,住化城寺。见九华纪胜。﹞

明遍周

字天庵,洪武戊申,住化城寺。

明通杲

字日初,池州人,继遍周住化城寺。

明昭莲

明初人,创建天台寺。(即今之地藏禅林。)见清光绪周志,天台峰图记。

明宗琳

号玉涧,泾县人,洪武十六年,住持化城。二十四年,重建殿宇、廊庑、禅堂、斋僧、养老、学事、净业诸堂,并土库方丈,九华复兴。见九华纪胜卷七。

明法鉴

字无碍,初住金陵灵谷寺。宣德二年,住化城寺,重建殿宇。化城东文殊庵西,有法鉴塔。

明福庆

号云岩,永乐时,居南京灵谷寺。因师年老,还山,住持化城。宣德十年,重建大雄宝殿、藏经、祖师、金刚、天王、伽蓝等殿。并如来、大士、罗汉、诸天等圣像。见工部尚书周忱记。寂后,厝寺后西塔院。

明道泰

字岳宗,成都萧氏子。初祝发时,师事南京天界寺天童禅师。正统六年,住化城寺。十一年,奉敕授北京万寿寺戒坛宗师。景泰七年,以年老乞归九华,寻卒,葬寺后东塔院。天顺元年,朝廷遣官赐祭,有谕旨,载艺文门。

明量远

字遍空。万历三十一年化城寺灾,量赴京奏闻,奉皇太后赐金重建,兼修塔院。三十四年,敕封护国肉身宝殿,及大藏金塔,并赐量远紫衣。

明佛智

号大圆,住化城寺东寮。年八十余,召徒众告别,沐浴更衣,入龛端坐而逝。越七日,颜色如生。舁往宝峰庵后入塔,过龙女泉侧,三昧火发,须臾尸化。见者莫不叹惋。

明普通

万历时人,修创东岩佛殿。见吴给谏文梓记。

明慧庵

万历时人。邹南皋为作像赞序曰:予游九华索高僧,而得慧庵,盖数见而相欢焉。阳明祠圮,庵忧见形色。今祠宇重新,祀典大备,庵默翊之力居多。夫庵所学者佛,所慕者儒。其见儒与佛无异耶,亦有见分儒分佛为堕名相耶。求予为祠记,援笔付之,慧庵归矣。偶有绘其像者,敬为之赞。纪胜载,见九华散录。

明真谛

号文石,四川眉州僧。万历间来九华,趺坐翠微堤,遇两士人舟过。一人问曰:老僧何处至?应曰:九子水云乡。一人曰:安得乘闲坐?应曰:暂借柳阴凉。闻者大嗟异,延居湖心寺。万历末,复入九华,召弟子至,作偈而化。见纪胜卷二十一。

明性莲

字无垢,姓王氏,太平仙源人。生而不群,幼时喜为佛事。其时诸外道群聚,宣扬其说,莲每往观听。一日谓众曰:此梦语也,其如生死何,因决志出俗。年二十二,遂散家财、弃妻子,之金陵摄山栖霞寺,从素庵节剃染。受具,依栖讲席,习诸经论义。置卷叹曰:吾为生死大事出家,此岂能了大事乎。复弃去,得故乡之牛头山,诛茆以休,刀耕火种,专以己躬下事为念,久之,未有所入。又弃去,至清河,谒法堂,授以念佛三昧,乃深信入。寻参遍融于都下,一见器之,因留入室。久之,妙峰开法于芦芽,莲特往见,多所陶冶。复归故乡之大山,四方缁白,闻风而至。叹曰:吾出家儿,岂为滴水波流把茆,遮障此生平乎。复弃去,历尽名山,遍参知识,多方行脚,备尝辛苦,如是者七年。

偶冬日涉河,冰裂作声,堕水,寒彻,忽然有省。生平之疑,泮然自释。即归,卓锡于池阳之杉山,十方衲子,日益麇集,遂开梵刹,以接待为事。至者无他技,但精粥饭茶汤而已,了无禅道佛法。观者谛信不疑。九华道场,迎为丛林主。莲治己精苦,忘身为众。凡化恶性,必委曲周旋,俟其大信而后已。行之二十年,远近倾心,凡有所须,应时如响。足迹所至,一食一宿之地,皆为道场。若池阳之杉山,九华之金刚峰,观音山之金堂,大山之草庵,连岭之静室,金陵之华山。余若秦头峰、婆娑垄、岑峰洞、白沙山、吉祥、诸天,随地各建兰若数十所,以修隐静者居之,咸有其徒主其业。

丙申仲春,应众请,来皖山。不数月,百废俱举,三祖道场,灿然复盛,遐迩风动。乃复归九华。越明年,皖山四众固请重莅。莲首肯曰:去即去矣,尚须三日。明日偶过九龙,访一庵主,四顾欣然,乃谓众曰:吾至此山,大事毕矣。众不喻其意。二日,示微疾,竟终于此,塔于兰若之右。时万历丁酉九月三日也。年五十有四,腊二十有五。见憨山大师梦游集。

明地藏洞异僧

宏治十四年,王阳明初游九华,闻地藏洞有异僧,坐卧松毛,不火食,历岩险访之。正熟睡,先生坐抚其足。有顷,醒,惊曰:路险何得至此?因论最上乘,曰:周濂溪,程明道,是儒家两个好秀才。后正德中,阳明再至,僧已他适。故先生游化城诗,有会心人远之叹。

明周金

正德间,太平山僧也。游少林寺,还居九华东岩,值王阳明复游九华,金访之,相与谈心,甚契。阳明书偈曰:不向少林面壁,却来九华看山。锡杖打翻龙虎,只履蹋破巉岩。这个泼皮和尚,如何容在世间。呵呵,会得时,与你一棒,会不得,且放在黑漆桶里偷闲。后书正德庚辰,三月八日,阳明山人王守仁到。此偈刻于宴坐岩悬石倒覆处。更有赠周金和尚诗,见艺文。至嘉靖戊子,金仍还太平山。一日召寺僧说偈曰:千圣本不差,弥陀是释迦。问我还乡路,日午坐牛车。语讫跏趺而逝。

﹝齐山磨崖辨曰:马公郡志,以阳明先生年谱,庚辰正月入九华,二月已有观兵九江之作,疑其三月不应尚留九华。兹据寄隐岩磨崖,清明在齐山,是岁清明乃三月九日,则三月八日在东岩,有足证也。年谱云云,殆二月有观兵之命,至三月初旬方自九华过齐山而去耳。﹞

明实庵

为长生庵僧。明宏治间,王阳明来游,实庵与语,有契。阳明题赠曰:从来不见光闪闪气象,也不知圆陀陀模样。翠竹黄花,说什么蓬莱方丈。看那九华山地藏王,好儿孙,又生个实庵和尚。噫!那些妙处,丹青莫状。

明海玉

字无瑕,顺天宛平人。历游五台,四至峨眉。明万历间,来栖九华东岩东角摩空岭上之摘星亭。禅栖日久,寿百余龄,自知时至,拈偈而逝。授命于徒,三年启缸,可复相见。至天启丙寅正月,其徒率众,如期发视,见其颜色如生。檀众闻风踵至,遂为装金供养。廷枢何使君,为捐资建塔。崇祯三年,敕封应身菩萨,塔曰莲华宝藏。玉生正德八年癸酉,寂于天启三年癸亥,已百十一岁,故俗称其所居曰百岁庵。传徒慧广、惠元,皆精持戒律。见钱桂森记。(百岁庵,又名百岁宫,即今之护国万年禅寺。)

明照圆

号印如,万历间,居觐云庵,苦行僧也。尝置一桶贮米斗许,未尝乏竭。余则转以济人。垒石为台塔,植木栽花,无根辄茂。初不知文字,晚年开悟,于六书之学,时有妙解,谓与禅理相发明。后无病坐化。

明利鈇(清光绪志,作鈇。明崇祯志,失载。九华纪胜,误作铁。指南,更误作铁。)

号龙庵,祁门黄氏子。礼九华广达师祝发。辞历诸方。年九十四岁,天启二年,拈偈云:归来悬崖空撒手,溪山处处是莲宫。跏趺而逝,异香满室。其所住之水陆殿,因其号,而易名曰龙庵。

明宗印

字玺田,嘉靖间,居天台,率七日一食。山中虽风雪,必夜巡晓返以为常。寿百十余岁。崇祯五年壬申,一日自架柴数束,坐其中,火之,时有紫云罨霭其上。火之地,有异香,经旬不散。见九华散录。

考异曰:僧宗印,字玺田,常居宝筏庵,人呼玺田庵。后以音讹,竟呼为西天庵。

明智仁

号古迂,松江诸生。出家为莲池弟子,通释典。晚至九华,住曹山,及刘村,著有雪华集。

清古涧

四川峨眉人。出家后,住燕京三教庵。久之,乃遍访名山,从普陀来九华,住莲华洞数十年。万历间,蜀杨伸恤刑江南,访得之,称其通慧,归依者日众,遂成丛林。一字不立,以棒喝接引禅徒。立法规,不募化,躬率众锄垦种植,易衣食以供僧,有余,尽散去。顺治辛卯春,三月,召徒告别,走入木龛,趺坐而逝。见九华散录。

清智旭

字蕅益,俗姓钟,名际明,又名声,字振之,苏州木渎人。父岐仲,持白衣大悲咒十年,以祈子。母金氏,梦大士抱儿授之,而生。七岁持长斋。十二岁就外傅读书,以圣学自任,作辟佛论数十篇,复进酒肉。十七岁,阅莲池大师自知录叙,及竹窗随笔,取论焚之。二十岁,诠论语,至天下归仁,不能下笔,废寝食三昼夜,有省。其年冬丧父,读地藏本愿经,发出世心,遂日诵佛名,尽焚所为文。居三年,听一法师讲首楞严经,至空生大觉中,忽疑何故有此大觉,致为空界张本,闷绝无措。以昏散颇重,功夫不能相续。遂于佛像前发四十八愿,决意出家。明年,为天启二年,梦礼憨山大师,涕泣言:自恨缘悭,相见太晚。憨山云:此是苦果,应知苦因。语未竟,遽请曰:弟子志求上乘,不愿闻四谛法。憨山云:且喜居士有向上志。时憨山在曹溪,不能往从,乃从憨山之徒雪岭剃度,命名智旭。寻往云栖,听古德法师讲唯识论,疑与首楞严宗旨不合,请问。古师云:性相二宗,不许和会。心怪之,曰:佛法岂有二耶?遂入径山参禅。明年夏,逼拶功极,身心世界,忽然消殒,从此性相二宗一时透彻。又明年,受比丘菩萨戒,遍阅律藏。又二年,母病笃,刲肱肉和药以进,不能救,葬毕,掩关于吴江。疾甚,始一意求生净土。疾少闲,结坛持往生净土禅咒七日。说偈曰:稽首无量寿,拔业障根本。观世音势至,海众菩萨僧。我迷本智光,妄堕轮回苦。旷劫不暂停,无救无归趣。劣得此人身,仍遭劫浊乱。虽获预僧伦,末入法流水。目击法轮坏,欲挽力未能。良由无始世,不植胜善根。今以决定心,求生极乐土。乘我本誓船,广度沉沦众。我若不往生,不能满所愿。是故于娑婆,毕定应舍离。犹如被溺人,先求疾到岸。乃以方便力,悉拯瀑流人。我以至诚心,深心回向心。然臂香三炷,结一七净坛。专持往生咒,唯除食睡时。以此功德力,求决生安养。我若退初心,不向西方者,宁即堕泥犁,令疾生改悔。誓不恋人天,及以无为处。仰愿大威神,力无畏不共。三宝无边德,加被智旭等。折伏使不退,摄受令增长。居二年。出关,度南海,觐洛伽山,还住龙居。见律学多伪,遂以弘律自任。既述毗尼集要,寻拟注梵网,拈阄佛前,以决所宗,频拈得天台宗,于是究心台部。三十八岁,住九华之华严庵。(即回香阁)次年,述梵网合注。又律解虽精,然每自谓躬行多玷,不敢为人作范。乃于安居日,然身香十炷,设阄佛前,问:堪作和尚否?乃至当退居菩萨沙弥优婆塞否?得菩萨沙弥阄,遂终身不为人授戒。其后,历温陵、漳州、石城、晟溪、长水、新安,而归于灵峰。生平著撰,合四十余种。其大者,有首楞严玄义文句、法华会义、楞伽义疏、唯识心要。而弥陀要解、提持净土,尤以简切胜。时诸方禅者,多目净土为权教,遇念佛人,必令参究谁字。旭,独谓持名一法,即是圆顿心宗。有卓左车者,尝设问言:如何是念佛门中向上一路?如何得离四句绝百非?如何是念佛人最后极则?如何是淆伪处脑后一锤?冀和尚将向来自性弥陀,唯心净土等语,撇向一边,亲见如来境界,快说一番,震动大千世界。旭答云:向上一著,非禅非净,即禅即净。才言参究,已是曲为下根。果大丈夫,自应谛信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设一念与佛有隔,不名念佛三昧。若念念与佛无闲,何劳更问阿谁?净土极则事,无念外之佛为念所念,无佛外之念能念于佛。正下手时,便不落四句百非,通身拶入。但见阿弥陀佛一毛孔光,即见十方无量诸佛,但生西方极乐一佛国土,即生十方诸佛净土,此是向上一路。若舍现前弥陀,别言自性弥陀,舍西方净土,别言唯心净土,此是淆伪公案。经云:三贤十圣住果报,唯佛一人居净土,此是脑后一锤。但能深信此门,依信起愿,依愿起行,则念念流出无量如来,遍坐十方微尘国土,转大法轮,照古照今,非为分外,何止震动大千世界。顺治十一年冬,有疾,遗命,阇维后,屑骨和粉,分施水陆禽鱼,普结法喜,同生西方。集僧十五人,结净社,以三年为期。日三时诵佛名,回向净土。二时止静,研究诸大乘经。明年正月二十一日晨起,病良已。午刻趺坐绳床,向西举手而逝。年五十七,法腊三十四。尝自题其像曰:单提极则正令,不堕今时窠窟。假饶黄檗云门,未免遭吾一掴。且问向上一句,毕究是个什么。合掌称云:南无阿弥陀佛。又曰:生平过失深重,犹幸颇知内讼。浑身瑕玷如芒,犹幸不敢覆藏。藉此惭愧种子,方堪送想乐邦。以兹真语实语,兼欲寄诫诸方。不必学他口中澜翻五宗八教,且先学他一点朴朴实实心肠。寂后三年,如法阇维,启龛,发长覆耳,面如生,牙齿不坏。门人不忍从遗命,收灵骨,塔于灵峰之大殿右。

﹝附九华地藏塔前愿文:稽首慈悲大愿王,本源心地如来藏。善安慰说真救世,现声闻相护法者。愿承本誓度众生,鉴我微忱垂加护。智旭夙造深殃,丁兹末世。虽受戒品,轻犯多端。虽习禅思,粗惑不断。读诵大乘,仅开义解。称念名号,未入三摩。外睹魔党纵横,痛心疾首。内见烦恼纷动,愧地惭天。复由恶业,备受病苦。痛娑婆之弊恶,叹沉溺之无端。由是扶病入山,求哀大士。矢菩提于永劫,付身命于浮云。臂香六炷,三炷供忉利胜会,化身无数,大集胜会,现声闻相,六根聚会,善巧说法,地藏菩萨摩诃萨。一炷悔三业重失,生来杀业淫机,谤三宝罪,口过恶念,乃至旧岁染疾后,种种不尽如法,如是等,愿尽消除。一炷为求四愿,律仪清净,断惑证真,长康无病,广作福事。一炷为决疑网。若先礼忏,求净律仪。若先习禅,断除烦惑。若先阅藏,以开慧解。若先立行,以广福缘。唯愿救世真士,大智开士,一切知见者,于诸众生得不忘念者,必垂哀鉴,开我迷云。我复于大慈悲父前,沥血铭心,作如是愿。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先自取泥洹。傥夙因缘牵入恶道,愿菩萨弘慈,常觉悟我,使我念念忆菩提心,令菩提心,相续不断。若夙障稍轻,愿大士威神,令我早成念佛三昧,决定得生阿弥陀佛世界。乘本愿力,无边刹海,化度有情。尽未来际,无有疲厌。﹞

清诵林

明末进士,因明亡而出家,住通慧庵。自食其力,不事募化。博学能诗,时与吴七云尚书唱和。晚年退居东岩竹林静室,砥砺清修。吴亦读书东岩天籁轩,时与之游,并书应如是观四字持赠。

清应辉

号忍草,出家九子阁,闻蕅益大师说法有得。大师尝诲之云:身病易治,心病难遣。古人云: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慈云大师亦云:行人各有无始恶习,速求舍离,当自观察,何习偏重,诃弃调停,取令平复,勿使行法唐丧其功。夫恶习岂唯杀盗淫妄而已。二六时中,四威仪内,苟可动人念头者,最能折福损寿也。辉自后随侍诸方,虔修净土。

清默安

明末清初时,住天台峰。潘耒登天台峰,赠以诗,见梵刹门,地藏禅林。

清空生

清初,住大夏庵,建大悲阁。见山足大悲阁引。

清宗衍

清初人,玉林国师之徒。新上禅堂之殿宇,及易景德堂之名为上禅堂。

清杜多

号尘尘子。康熙庚子,行脚至天台峰,结茅居焉,命名活埋庵,即今之地藏禅林。多能诗工书,年七十,终日兀坐蒲团,严冬著单衣。圆寂后六年,其形趺坐不仆,皮肉如生。

清慈印

住佛陀里。康熙四十二年,主化城寺,谈经觉众,入定斋心。晚岁闭户潜修,郡守喻公,颜其居曰华峰深处。及道咸间,其裔徒明皓,持戒参禅,克承先志。

清力堂

住龙庵,以清高悟禅理,以澹泊入息机。禅定之余,亦涉经史,与文人唱和。

清敬简

号佛萌,住通慧庵,工诗。

清兴斧

号山足,嗣药地无可和尚。初住浮山。郡守喻公请师说法,开戒九华。有大夏庵募建大悲阁引,载檀施门。

清洞庵(亦作洞安)

住伏虎洞二十余年,默坐石窟,以虎为卫。康熙丁未,玉林国师至九华进香,嘱庵募地建丛林。吴尔俊居士献山,有松顶降甘露之瑞,因名甘露寺,开建殿堂。郡守喻公成龙,闻其苦行,深加敬礼。两请登堂说戒,一时释子,顿易旧习。庵以斋粥接待云水,十余年如一日。行年八十,而倡率提持,了无倦色。

清传灯 优昙

俱乾隆时,甘露寺住持。推广殿宇,尤畅宗风。传灯,又中兴祇园庵。

﹝按喻公甘露禅林记载,玉林嘱建丛林时,洞庵住伏虎洞,已二十余年。则其时,至少亦在四十余岁。若照本传十余年如一日,行年八十之文义,则初建丛林时,当有六十余岁矣。再考李端遇甘露庵记,玉林至九华,在康熙丁未,即康熙六年,计至康熙之末,为五十五年,洞庵必早已圆寂。而传灯,则李端遇记,及九华纪胜,新高僧传等,皆称为乾隆时人。则传灯决非洞庵,而为其裔徒,无疑。故李端遇记,明明为两人。乃九华纪胜,误写李志甘露庵,为康熙丁未僧传灯建。周山门漫不加考,更误洞庵名传灯,且谓喻使君矜其苦行,为作碑记。新高僧传,又仍其谬,谓甘露庵,为乾隆时传灯建,亦载喻公作记事。不知喻公守池州时,在康熙二十年,暨二十三年。至乾隆改元,已隔五十余年,安得为传灯作记。周志自矜考据,不知该传已一误再误也。﹞

清明雪

号瑞白,桐城枞阳杨氏子。出家九华发光地,即今聚龙庵是也。参澄公,闻钟声大悟,为洞宗第二十八世。

清道守

凤阳人,出家九华山。三十年,遍历丛林,瓶钵萧然,恬淡自得。后住嘉兴钟埭镇古刹,杜门念佛者四载。嘉靖二十三年春,忽扁舟入城,遍劝檀越,专心念佛,意极恳切。次日,相契数人往候,见寮门未启,排闼视之,已趺坐化去矣。见圣贤录。

清大宁

号石潮。初入九华,受具于化城。后参天界,嗣浪杖人,住西江福山,修建道场。有重游九华诗。

清隆山

建平朱氏子。居伏虎洞,苦志清修二十余载,远近咸称有道。后中兴祇园寺。道光二十一年,六十六岁,自知时至,嘱徒众当严持戒律,毋负余志,即端坐而逝。尚留肉身,装金供寺。咸丰乱时,全寺被毁,唯其肉身独存云。

清慈云

住通慧庵,坚持戒律,咸丰乱时,众僧星散,唯云,与源恺,志远,在山奉香火,贼不能害。

清宝悟

嘉兴人,出家百岁宫。具足后,专心毗尼,严持头陀行,兼修定慧。参金山、天宁、高旻、崇福诸宗师,皆获印可。

咸丰时,为金山首座,领众行道,演唱要妙,被所熏发者,不可胜计。

同治十年,退处宜兴铜官山,专事禅观,不涉外缘。生平耿介自持,不蓄徒众,有归依者,婉辞谢之。至于远来请益,则循循善诲,至老不倦。

同治末,大定主金山,迎悟至寺,振播宗风,衲子闻而至,室不能容。时年逾七十,不倦津梁,每对众说,必爇香为度。一日开示方罢,向众礼退,偃息片刻,即便坐化。时光绪元年二月六日也。

留偈甚多,举其略云:春华锦绣翠玲珑,雪岭高撑映碧空。相晤灵山重一别,归来犹住九华峰。六根应用去无踪,一念灵明万法通。八面玲珑空皎洁,觉来何处不相逢。密密无踪切要亲,识神停处冷冰冰。孤明彻了无分别,才有纤毫即是尘。清风明月遍恒沙,七宝山河共一家。五蕴皆空能照见,分明同是镜中花。青山叠翠数重重,绿竹黄花鸟语风。眼前尽是西来意,点头自肯道无穷。净觉圆明最上乘,何须向外苦追寻。虚空不受纤尘染,明镜无私彻底清。烟云老鹤散天花,洞里宗风古寺家。般若光中谈秘密,相邀同吃赵州茶。时江南有宝初、宝月、宝印,与悟齐名,皆以向上接人,为一时宗匠,号为四宝。同时,楚北有四明,曰朗明、永明、月明、妙明,皆弘演化道,辉映南北。咸同间,佛法衰而复振,赖此数子。

清开泰

同治初,复兴上禅堂。

清法源

同治间,中兴甘露寺。见李端遇记。

清宝身

光绪五年,住持百岁宫。入燕都请清刻藏经,回寺供养。见钱桂森记。

清大航

光绪时,住持甘露寺。入燕都请清刻藏经,供养寺中。见李端遇记。

清大根

光绪时,中兴祇园寺。见汪宗沂记。

清圣传

字玉忠,安徽桐城王氏子。

生而岐嶷不群,儿时喜效僧侣作佛事。甫六岁,父知其为法器,送本邑安定寺,依性源和尚出家,俾得遂其夙愿。体魁梧,性柔和,人多喜见。幼时习经史,善诗文,士夫多乐与之游。

年十九,忽感叹曰:人生过隙驹耳,徒斤斤于无谓之糟粕,其如生死大事何?即发大心,求受净戒。寻游青阳九华山,六时精勤,研究诸大乘经。历四载,而诸经大旨,已略会通。时甘露寺虚席,众请住持。阅一载,自念见闻寡陋,须遍谒名山,参诸知识,求了己躬大事。乃由普陀,过天潼,皈依长老一见奇之,命充首职。

继复返九华,见山麓林壑幽邃,有唐代王季文舍宅改建之无相寺,沦为棘榛,惄焉伤之,遂即其址诛茅以居。六年苦行,乃成巨刹,僧众云集。开坛传戒,三度弟子四百余人。

一日至大通镇,见往来衲子无息肩所,溯古有大士阁,颓废虽久,旧址尚存。又复结茅而居,以接待往来行脚之云水。时有姚明盛居士,与传同乡,慕名问道,感沾法益,乃舍钜资以提倡。遐迩闻风乐助,不一载而殿宇重新,遂成丛林,额曰普济寺,又称大九华山头天门。(因与无相寺,均为传一手中兴,又为舟行朝山者必经之要地,故作此称。本拟与低岭庵同列于梵刹门。因低岭较近已入山,此则隔水在山外,故致一登一不登。)传念教纲灭裂,禅道晦冥,佛设三学,戒为根基。戒根不固,定慧何依。又复开坛传戒,宏宣律学,以期四众有所秉承,不忘佛嘱以戒为师之义。圆满日,示众曰:吾随幻缘而转,恒以生死未了为念。今衰老,不久人世。佛法以究心实行为要,徒弄唇吻,无济于事,汝辈当自勉之。居无何,示微恙,危坐三日,寂然而逝。时光绪己丑腊月二十三日。世寿六十一,僧腊四十二。为无相中兴,普济开山,二寺应永祀之为祖焉。

清清镛

光绪间,修上禅堂万佛楼。

清普清

光绪时,修天台护国庵。见周山门天台峰图记。

清松泉

光绪时,修天台德云庵。见周山门天台峰图记。

清道禅 福兴

皆为光绪时人,同修真如、招隐二庵。均见周山门天台峰图记。

清心静

字无住,自铜陵狮子山退院来游九华,居东岩。精内典,工诗。有诸生问持斋,曰:儒者不食言,为持斋。问:何为护法?曰:惩不法僧,为护法。

清续修

直隶宛平人,九华天台山拜经台住持。曾往南京募化,时值大旱,当地士绅请祈祷雨泽,果得甘霖。晚年专事念佛,独居山洞。严冬雪积数尺,路绝人迹。修在洞中,无可为炊。忽见山果角黍累累,因得食焉。时有蟒蛇来洞,相处泰然。一时哄传,云修为红胡罗汉。有蟒蛇围腰,猿猴献果之说。清名宦彭玉麟,亲拜访焉。

清心彻 开传

心彻,贵池人,俗姓陈,生性不嗜荤腥。且孤苦无依,乃祝发于九华阴骘堂。开传,本泾川茂林名家子,忿受屈莫伸,见行脚僧受辱恬然,心慕之,遂入九华百岁宫为僧。一见心彻,如平生欢。九华化城诸寺,香火之盛甲天下。二人因相约,不住各丛林及寮房,而翦棘结茅以居,即今之沙弥庵也。其地山高径险,非特祈福者不到,即游山者亦罕至。二人闭户潜修,除建石梁以免病涉,修道路以利行人外,人莫窥其踪迹。彻寿七十有九,传寿八十有四,皆无病坐化。有老猿为守火司阍,二师寂后,猿亦随之而去。

清常恩

字朗德,龙舒胡氏子。为甘露寺都监,数十年,赤足芒鞋。慈悲忍辱,苦行过人。久之,心地开通,与人谈吐,语出常情,人多不测。寿九十一,皓首童颜。于光绪末年,十月望,预知时至。乃自香汤沐浴,搭衣礼佛辞行,旋即端坐蒲团,安详而逝。全身装金供寺中。

清法龙

俗姓方,为天台翠云庵住持。静坐习禅,数十年不懈。寿至九十有六,宣统元年示寂,全身装金供庵中。

民国

民国定慧

蜀蓬溪人。戒行清苦,自募建东岩功成之后,即退居县城水府庙。于民国十二年示寂,全身装金供本庙中。

民国果建

字法幢,安徽桐城严氏子。生值咸丰干戈之乱。五岁母亡,七岁父没。零丁孤苦,流离四方,遂为农家牧牛。暨弱冠,因看目连救母戏,乃叹曰:欲报父母劬劳之恩,非出家修行不可。遂决志出家,戒除荤酒,诣九华无相寺,礼玉忠和尚为师。

次年至宝华求具戒。旋回无相,历充副寺监院各职,凡百苦行,悉以身先。玉师中兴无相,实得建佐助之力为多。尝曰:力田稼穑,释氏向有之风。百丈道高德重,天下师表,尚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吾何人斯,敢图逸乐。玉师三度传戒后,遂命建住持。

至光绪十八年,与诸师弟等商议,即将无相寺付出为十方丛林。是年大通大士阁普济寺,众又力请为住持。念夙缘所在,充之。卓锡后,观察机宜,知昔在无相之苦行,不宜于此,遂专以净土法门广化有缘。开莲社,续远公之芳徽。士女膜拜归依者颇多。仍以坚苦卓绝精神,丛林巨细,亲自检点,以求完善。因幼未读书,文理虽未精通,而法语开示,随心流露,颇足利人。

光复之始,倡言取消神权,破除迷信,一般青年,不知分晓,遂至波及佛教。建乃命徒妙珑,组织佛教会,阐明佛法要旨,以资挽救,请政府保护而维持之。继而春秋既高,精力日衰,即命妙珑为住持,料理寺务。自乃屏息诸缘,专修念佛三昧,并常以念佛法门普被三根之利益,开示后学。因为报父母恩而出家,每年清明,必至父母墓前念佛一日夜。自己私课佛堂之旁,供父母牌位,以所修一切功德回向而超度,数十年如一日。教人念佛,亦以孝顺父母为前提。

民国十六年,四月下旬,偶示微疾,即集众念佛三日。至二十四日,端坐怡然而逝。世寿八十,僧腊五十九。

民国定朗

号妙珑,又字圣仆,江西临川人。幼业儒,中年投大通大士阁出家,为中兴无相寺玉忠和尚之徒孙,法幢和尚之剃徒也。圆具后,依台宗尊宿谛闲老法师座下,研究天台教观,颇通教理。民国初,政体维新,法门多故,曾随寄禅和尚,与海内热心护教诸名宿,出而组织佛教会,维护法门。继受赣州佛教会之聘,总理会务。暨民国四年,因剃师年老,回大士阁,奉师命住持本寺。且随缘撑持,上承师祖开辟本寺之志,接待十方云水,兼宏毗尼,以惠后学。自行,多以准提咒为常课。至民国二十四年,稍示微疾,十月初四日,安详而逝。

本山耆宿

永祥  宏范  闻道  通界  心德  祖印  守奎  印演  闻选  心忏  普印  净宪(僧会)  守学  虚映  章法  灵源  守伦  信慈  超鼎(僧会)  心智(僧会)  星朗  觉知  妙悟  觉裕  悟真  觉惺  自辉

悟昌  宏体  高顺  净干  心尧  净明

﹝旧志释传内,分梵僧诗僧二类。凡载有诗者属诗僧,余皆列名梵僧。不知凡佛典中称梵者,乃指天竺而言。其文为梵文,音为梵音,故僧亦称梵僧。兹志所列,全是华人,只净藏为新罗人,何得称梵。至于僧伽所贵,必在戒定慧学,解悟修持。若仅工诗,不足与三宝之列。今修新志,统列入高僧,不敢删削,原以旧之秉笔者,全不解佛法,而专尚文学。故齐己一传,于其习律仪、开禅解,空名利而崇苦行诸大端,皆削而不书。唯称与郑谷友善,能诗。是其弃明珠而取鱼目,昭然若揭。齐传如是,则其他所称诗僧者,安知不受盲眼之屈耶。故今志,只去梵诗二称,而悉以高僧标之。区区之意,附识于此。﹞

居士附

唐闵让和

青阳人,九子山系其故址。开元间,金地藏东来,卓锡东岩,让和以地布施,竟成丛林。今有闵公塔,在东岩下。

﹝按神僧传,公每斋百僧,虚一座,请地藏。藏因乞一袈裟地,公许之。展衣,遍覆九华。闵公子求出家,即道明和尚。后公亦离俗,反礼子为师。故今侍地藏菩萨像,左道明,右让和也。果如此,则让和亦应列僧传矣。﹞

唐俞荡

南陵人。为金地藏写四部藏经,见费冠卿化城寺记。

唐诸葛节

青阳人。至德初,节与群老自九华山麓登临,山深无人,见金地藏闭目石室。其傍折足鼎中,唯白土和少米烹而食之,节等投地号泣。谓和尚苦行如此,某等深过已。出资买僧檀公旧地,开建丛林,敢冒死请,地藏从之。

唐甘贽

家九华,称行者。一日入南泉设斋,黄檗运为首座。行者施财。答曰:财法二施,等无差别。贽曰:恁么道,争消得[贝+亲],便将去。须臾复入曰:请施财。黄檗曰:财法二施,等无差别。乃[贝+亲]。药山,令供养主行乞,至行者家。行者问:从何来?曰:药山。行者曰:来作什么?曰:教化。行者曰:将得药来么?曰:行者有什么病?贽便舍银两锭。归,举呈。药山曰:速还之,子著贼了也。主即送还。行者曰:彼中有人,加银施之。岩头[大/岁],尝舍行者家,补衣次,行者趋过。岩头以针作札势,行者整衣谢。妻问:作么?行者曰:说不得。妻曰:也要大家知。乃举前话。妻顿悟,乃云:此去三十年后,须知一回饮水一回咽。其女闻之,亦悟,曰:谁知尽大地人性命,被[大/岁]上座札将去也。唐天祐中,舍庄建龙门寺。

清吴尔俊

康熙时,本邑老田村人。性孝友,幼失恃,随父华川君客江西。父没,俊甫十三,弟九龄,而旅殡如礼。旋挈弟返里,理旧业,复只身往江西负骸骨归。教养幼弟,推衣让食。而亲族睦邻,敦伦乐善,亦始终不倦焉。晚年尊信佛教,凡佛缘法会,靡不赖俊竭力经纪,而观厥成。时洞庵和尚居伏虎洞二十余年,俊尊其道,师礼事之。适玉林国师嘱洞庵建募丛林,俊遂舍山奉施。其夕遍山松顶皆凝甘露,因以名寺。建筑工竣,俊移居化龙冈,长斋念佛,以终其身。郡守喻公成龙,深相契重,为作甘露丛林碑记,述其行状。

灵应门第五(内分二,一、往昔记载;二、近今述闻。)

人以诚感,如水得清。佛以愿应,如日常明。鉴照呈形,谷空应声。事理昭然,何用疑惊。吁嗟佛日,莫朗群盲。粤稽载籍,觉诸有情。志灵应。

一、往昔记载

唐贞元十年,地藏王菩萨示寂,山鸣谷陨。建塔之地,发光如火,因名神光岭。

地藏菩萨,初住东岩,遇毒螫,忽有美妇人来,作礼奉药云:小儿无知,愿出泉补过。应视坐石间,潺潺流衍,因名龙女泉。

挈瓶僧,尝挈瓶谒地藏,谈论竟日,去住无常,莫知所在。地藏示化后二十年,樵者于罗汉峰见之,颜貌清古,宛如昔时。后人因名其地为罗汉峰,又名罗汉墩。

金光洞有穴,可望而不能入,入则神光金色,充塞洞口。有致敬者,仿佛见金人像。相传地藏菩萨尝居洞中。

明罗世鼎诗:怪石陵空出化城,芙蓉半壁晓清清。说来好景谁曾见,如此奇观我亦惊。竹里云深疑路断,松前岩险若天倾。平生罪福凭何著,万仞悬崖撒手行。

唐僧卓庵,住帻峰西石窟中,感观世音菩萨出现,因名其地为观音岩。

广福寺,有唐人手钞四大部经。(即俞荡为金地藏所钞者。)水漂两函,岁久,忽发光,寻其处得焉。陈清隐有诗:见梵刹门,本寺条。又广福寺,原在覆瓯峰下,后迁山上。前有二龙潭,可祈求雨泽。明景泰六年,黄山翠微寺僧显裕、崇广,朝九华,过此,遇旱,祈雨,果应。里人请留,募缘重建。俱载纪胜。

纪胜载:明嘉靖六年,岁饥,九华山,丛竹结实,延十余里。小者如米,大者如麦,中赤外青,甘食如饴,民赖以不饥。嘉靖十四年,复如是,活人甚众。有陆冈进九华竹实表。表曰:直隶池州府知府,臣冈,据所属青阳县知县臣某,申称,嘉靖十四年六月间,本邑九华山,竹实盛生如米,活人甚众,诚大异事,谨以上进者。臣冈等,诚欢诚忭,稽首顿首上言。伏以,竹生实而拟凤之来,诚为上瑞。出祯祥而为福之兆,可以前知。民乃粒而不费耕耘,国将兴而滋其养育。群生含餔之余,帝力何有于我。一物生成之异,圣德上通于天。恭维皇帝陛下,缉熙圣学,道统实承。经纶大经,孝思维则。郊庙成而礼制更新,天子建中和之极。禘尝举而异物适至,帝心孚孝享之诚。窃维九华之山,实亦一方之胜。横亘数十里,高耸百余峰。猗猗菉竹,繁衍之实偶生。济济苍生,匮乏之忧顿解。不图劲节虚中之物,乃有济时救世之功。不稼不穑,居然而取禾。匪玉匪金,得之以为粟。诚自古所无之瑞,非寻常可致之祥。荐之郊荐之庙,美逾九穗嘉禾。征诸地征诸天,秀夺两歧瑞麦。兹实天意,夫岂偶然。良由皇帝陛下,敬天勤民之德,格于遐迩,尊祖敬宗之心,光于上下,是以远方草木,亦献珍奇。臣等一介书生,荷蒙宠任。自分凡材庸劣,无补于明时。何期帝世嘉祥,乃见于敝邑。臣谨昧死采取龠合,上渎天颜。登荐粢盛,益光圣孝。伏愿圣心俯鉴,大德兼容。播诸声诗,纪一时之奇遇。传之简牍,遗千古之美谈。臣某等无任瞻天仰圣欣跃感戴之至,谨奉表随进以闻。

偃月池,在化城寺前。池中产莲,初无种,相传地藏居时始有。

东藏源东中峰上,有甘露泉,味甚甘美,如饮沆瀣。昔有禅师取以疗人之病,颇验。

纪胜载:兰溪王南塘游九华,阻雪,宿途中,梦一老人前曰:樵夫欲相害,公幸援之。明日行半山,闻丁丁声,则数人持斧斫古松。南塘愕然曰:求援者,松耶?因如所值予之,复构亭于其下,署曰一松。

明万历壬子冬,九华山大雪四十日,人物僵毙无算。忽来一老僧,偃卧甘泉书院岭北洞中,气候如温室。卧处气蒸蒸,汗沸如珠。土人见而异之,以饭茹进,随多少辄尽,亦有却而不食者。常不言,言即发人阴事。吴光锡访之,见其眉长面赭,目光如射,两耳际,茸毛少许,指爪如麻姑。谓光锡曰:尔识我睡虎否?再访之,不知所往矣。

九华深处有洞,广邃如堂,可容数百人。怪石成佛像,上悬钟乳若幢盖,旁列金黄牡丹仙桂等花。有猎者逐鹿,偶值其胜,折花以归,人惊异之。及复往,遂失其所。

龙池,自五龙湾合流为十丈泉,注池中,传为龙之所宅。大旱取水以祷,辄雨。

倪云林听袁员外弹琴诗序云:员外年八十有二,颜貌筋力,如四五十许人。为言:甫弱冠,遭逢明盛,初宰当涂,过九华,逢神人与枣食之,后梦寐中数数见之。今老而不衰,盖食仙枣力也。

宛雅三编载:吴简九华驴歌,并序云:余登九华山半,见驴向人行乞状。询之,为从姑苏人来,至此伏地悲鸣,策之弗起。其主遂弃之,命山僧结茅居焉,十年于兹矣。首无羁络,不食田稼,闻梵音辄首肯。余异,而为之歌以志焉。朝发长江干,暮入九华道。扪萝陟岑云,曲径陵天表。怅望空山尘虑疏,欲证无生恨不早。道旁忽见郑綮驴,不是蹋雪灞桥初。掉头频向行人乞,饱去更衔芝草娱。伏地逡巡不逐队,应愧从前夸黔技。昔人悟道但闻鸣,驮经犹记西竺事。吁嗟呼,当年书画虽奇才,九良八骏安在哉。不如归伴刘安鼎,云中鸡犬胜龙媒。见光绪周志。

翟溥福,字本德,东莞人,永乐二年进士。除青阳知县时,九华虎为患,溥福祷告山神,虎即匿迹。

百岁宫(即万年寺),无瑕和尚,敕封应身菩萨。肉身不坏,趺坐一龛,其左手提上齐眉。据寺僧云:本寺于咸丰时遭火灾,肉身于火势猛烈际,忽左手提高作遮火状,而火顿息。

施[(怨-心)/言],字曾省,宣城人。母操作过劳,术者言不能过五十。[(怨-心)/言]日夜忧惧,数梦母寝疾,辄悲诧惊起。觉乃喜曰:固梦也,吾母幸无恙。尝为母祷于九华山,出一纸焚之,伏地良久,两袖皆濡泪,盖祝减己算以益母也。母竟以八十终。事载明史。

江西景德镇,清季有老僧募化饭碗,窑主坚不允。迨窑已发火,老僧复向顶礼,募化九华山百岁宫饭碗一个,以为纪念。窑主首肯,老僧忽不见。及火熄,全窑之碗,俱有九华山百岁宫字样,致不能行销他处。乃运送该寺,以志灵感,而表信仰。

洞庵禅师,居伏虎洞二十余年,以虎为卫。老田吴氏,多从之游。最敬信者,首推吴翁尔俊。适玉林国师朝礼九华,指一处曰:此地山水环拱,若构兰若,代有高僧,嘱洞庵募地建置。其地产属尔俊,遂慨然布施。是夜,遍山松顶降生甘露,神人应兆,此甘露寺之名所由始也。洞庵说法传戒,一时释氏顿易旧习。至乾隆朝,传灯、优昙,继席,宗风尤畅。咸丰洪杨之乱,梵宇全毁。至同治时,法源上人,结茅于旧址,精修禅观。玉田唐公倡捐修殿宇,得复旧观。光绪戊戌,大航上人,晋京请藏经以归。常贤嗣法,三十余年,亦谨守律制,宗风不坠。玉林国师之悬记不爽也。

化城寺西里许,稍折而北,为拱金阁。明万历十四年,颁赐藏经,珍藏于此。至清嘉靖二年,僧端旵移经于化城寺之后楼,越数日而拱金阁灾,藏经得以无恙,讵非天龙拥护耶?

李志,鲍可大曰:有业捕蛙者,于九华溪嵨中,夜捕得一巨蛙。蛙举两足,挽其两手,不少宽。其人求脱不能,时已四更矣。忽闻寺中早课钟声,蛙乃俯首西向,举两足若礼拜然,拜毕跃去,始得脱免,遂改业焉。见九华纪胜。

﹝按旧志,于物产中,鳞介类,多有味鲜、味美、可食等字。教人杀,赞叹杀之罪业,将随书册以俱长。故今悉削之,并搜录此段以惊众。非唯体菩萨慈悲,亦孔子胜残去杀之微意也。﹞

金陵琐事剩录。陈干宝,分教建平,有舆人王旦六,每应役,多值死去。询其故,盖阴司取为勾摄使也。旦六偶附邻人船,往九华进香。事毕回家,阴司复遣勾摄。阎君曰:旦六有善念,敬礼地藏菩萨,可免役。见九华纪胜。

二、近今述闻

永庆庵,咸丰时被毁。同治时,住持觉莲,往通州募化。未至之前三日,远近闻木鱼声。及觉莲至,众知为神感,踊跃捐输,梵宇复旧,至今传为美谈。

赵桂馨,安徽合肥人,耕读为业。夫妇年逾半百,只一子,名存金,入塾诵读。己未秋,存金感时疾,数日逝世。桂馨夫妇,恸不欲生。一夕,梦地藏菩萨来慰之曰:汝子已于某处某宅借尸还魂,汝于年终来山,可得相见。馨觉,惊喜交并,然颇疑积想成痴,幻梦难信。唯既得梦示,不肯置之。遂于腊月,夫妇相偕朝山。甫至佛殿,一儿迎面来,大呼阿爷阿娘不置。询其姓氏里居,乃以赵儿生没因缘对。且面貌虽殊,音声未改。并云:菩萨救济,令得还魂。夫妇大喜,遂携归为子如初。其生身父家闻之,争执致讼。然子自述确系赵儿还魂,不愿遽归本宅。于是经众调解,往来两家,各作半子。此亦金史赵合得后,又一新判决也。桂馨于民国九年,送佛法无边匾额于山上,并纪其事本末。曹又新朝山见之,录其事略如此。许止净记。

安徽曹又新居士,幼年多病,母韦氏,诣山进香,求菩萨默佑,痼疾得痊,因是,母子虔心奉佛。肉身塔者,菩萨藏身之胜地,全山香火之总汇也。善男信女,往来进香者,踵相接。而自塔前十王殿,下至白马亭街、化城寺、放生池间,蜿蜒数百丈,道路崎岖,行者惮焉。韦乃发愿,俟家稍裕,为之修葺。临终,即以此嘱子勿忘。今十余年,又新虽服膺拳拳,终以工程浩大,未能举办。

戊辰二月,观音圣诞,又新入山贡香。礼塔毕,于上禅堂前游览山景,忽见其母杂女众内,身负香囊,从正天门下。相距只数十武,谛观容貌甚晰。乃急趋之,转瞬,遂失所在。因思此非母遗志未酬,现身点化耶。乃竭力募缘,以成母志。行见灵山胜境,路现庄严,可谓以孝顺心,上报佛恩,普利有情也。许止净记。

癸酉初夏,又新君,由皖赴浔,顺道到彭泽过访。自述修砌九华石路工毕,近两年,兼任中国红十字会掩埋事。辛未大水,在芜湖一带,打捞溺尸,并掩埋冲决坟墓,所费不赀。而皆出己囊,不向外募分文,曾登芜湖各报。而近年营业,亦稍有盈余,足资揖注。且从前眼目昏花,今夜中能视细字。从前举步即喘,今能日行六七十里。非菩萨灵佑,能如是乎。请并记之,以劝来者。许止净再记。

民国己巳秋间,沪上通商银行谢君,往九华礼佛,并设千僧斋。方施钱时,见一僧状貌异众,身有奇香,伸手受[贝+亲],其掌特短,而指极长。心异之,疑为圣僧,急下拜顶礼。起而视之,杳不复见。殆罗汉应现欤。叶增寿言。

民国十八年,有土匪欲来九华各寺行劫。先令一人伪为香客,宿百岁宫,探听各寺庙收入多寡,并察路径。夜半其人忽若中狂,跪于佛堂前喃喃呓语,久之渐醒,乃自承实为匪类探消息者。僧众大惊,但亦不愿深究,即令其下山。通知各寺严加戒备,匪谋亦息。栴檀林比丘运田言。

上海法租界晏公庙,为清和尚,湖南人,姓余,字焕章。

民国十五年冬,予旅居赫德路佛教净业社时,彼方在社当庶务员。越一年,始出家。自述彼旅沪数十年,开小商店,曾积数千金。以年轻,染沪上恶习,纳姬妾数人,身体渐不支,得喘气证,医药罔效,羸瘠已极。遂深觉五欲之苦,决意归依佛门,以求解脱。

于某年正月发心朝九华,偕同伴数人,附轮船抵大通,宿店,次日预备入山。其时喘疾益剧,步履艰难。众见其状,劝在旅馆望山遥拜。谓以病不能登山,菩萨慈悲,自当原谅也。彼亦自觉疾甚,难任劳顿,遂目击同人各乘肩舆而去。独坐旅舍,自疚且悲。既而悔恨曰:吾不远千里来朝菩萨,岂以病魔阻我心愿。宁死于山径中,亦必上山一礼。而舆夫皆散,无可雇者。且加大雪纷飞,路绝行人。然奋勇直前之心不少馁,挈一小竹杖,冒风雪而进。中途雪封,不辨行径。忽见一老者来,因问欲往某庵,当从何去。老者指谓,向此蓦直去,不远也。未几,遂抵庵,问同伴先来者,则皆未到,心甚惊讶。时大汗如雨,急洗足换衣履。待食面讫,同伴各肩舆始到,相视骇绝。问何能来此。述说情状,众谓我等见汝病甚,乘舆且恐不耐其劳,何能步行九十里。且只路径一条,何竟不逢而先到,此真菩萨不可思议感应矣。此夜安睡,沉痾顿失。礼敬下山,身体康强,比来时判若两人。至家后,疾终不发。因此,益坚出世之心矣。

民国十七年秋,彭泽李锦新,偕谢汪二人,同往九华晋香。舟过大通,李谢登岸,汪独居船中。见卖灰包蛋者,价极廉,因购数十枚藏舱内,意欲带回家后,用以佐餐也。夕抵茅坦,天明上山,汪忽僵卧不能动。惊问其故,亦不自知,但觉周身软弱如绵。强扶之坐,旋即倾倒。众谓此必心有不诚,受护法神遣责,速当自省悔过。汪乃沉思曰:得毋昨日误买鸡蛋所致乎。嘱代弃之。李等上山礼佛,并代忏悔。汪在舟中,梦被人拘,呵曰:远道来礼菩萨,安可贪小利,带荤物。幸能悔过,免汝无罪。迨李等回船,汪霍然愈矣。更沐浴上山,尽敬而返。

﹝按此等事类,敝邑彭泽蕞尔之地,即不可枚举。不唯本人夹带荤物,即家中人,或买鱼买蛋,虽未曾食,而进香者必有感觉,于衣衾中,现鱼鳞蛋壳等,故莫敢不敬,此诚大士不可思议威神之力也。不敬者有谴,则至诚者暗中获福,宁有限量。姑记一则,以例其余。至他处灵应,有李圆净所编地藏灵感录。以不在九华范围,例不能繁引矣。许止净谨识。﹞

民国二十年八月间,有来山进香之某客,行至地藏塔前,八十四石级下,忽晕倒卧地,不省人事。经塔僧悟舫为之念佛,一再向大士前祈祷,始苏。客自言曰:蓄谋杀嫂,以图报复。今既如此,自知忏悔,而不敢为矣。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 书签 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