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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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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卷目录

梦部杂录

梦部外编

庶徵典第一百五十二卷

梦部杂录

《诗经·齐风鸡鸣章》: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

《小雅·正月章》: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山海经·西山经》:翼望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三首六尾而善笑,名曰鵸鵌,服之使人不厌。〈不厌梦也〉《关尹子·二柱篇》:天下之人,盖不可以亿兆计,人人之梦各异,夜夜之梦各异,有天有地有人有物,皆思成之。盖不可以尘计,安知今之天地非有思者乎。心应枣,肝应榆,我通天地,将阴梦水,将晴梦火,天地通我,我与天地似契似离,绳绳各归。

梦中、鉴中、水中,皆有天地存焉,欲去梦天地者,寝不寐,欲去鉴天地者,形不照,欲去水天地者,盎不汲。彼之有无在此,不在彼,是以圣人不去天地,去识。《四符篇》:魂昼寓目,魄夜舍肝。寓目能见,舍肝能梦。见者,魂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天地者,魂狃习也,梦者,魄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彼我者,魄狃习也,知夫此身如梦中,身随情所见者,可以飞神作我而游太清。知夫此物如梦中,物随情所见者,可以凝精作物而驾八荒。

《六七篇》:世之人,以我思异彼,思彼思异我思,分人我者,殊不知梦中人,亦我思异彼思。彼思异我思,孰为我,孰为人。世之人,以我痛异彼痛,彼痛异我痛,分人我者,殊不知梦中人,亦我痛异彼痛。彼痛异我痛,孰为我,孰为人。爪发不痛,手足不思,亦我也,岂可以思痛异之。世之人以独见者为梦,同见者为觉,殊不知情之所结,亦有一人独见于昼者,神之所合,亦有两人同梦于夜者。二者皆我精神,孰为梦,孰为觉。世之人以暂见为梦,久见为觉,殊不知暂之所见者,阴阳之气,久之所见者,亦阴阳之气,二者皆我阴阳,孰为梦,孰为觉。好仁者,多梦松柏桃李,好义者,多梦刀兵金铁,好礼者,多梦簠簋笾豆,好智者,多梦江湖川泽,好信者,多梦山岳原野,役于五行,未有不然者然。梦中或闻某事,或思某事,梦亦随变,五行不可拘圣人。御物以心,摄心以性,则心同造化,五行亦不可拘汝。见蛇首人身者,牛臂鱼鳞者,鬼形禽翼者,汝勿怪此,怪不及梦,梦怪不及觉。有耳、有目、有手、有臂,怪尤矣,大贤不能言,大智不能思。

《九药篇》:言道者如言梦。夫言梦者,曰如此金玉,如此器皿,如此禽兽,言者能言之,不能取而与之,听者能闻之,不能受而得之,唯善听者不泥不辩。

《庄子·大宗师篇》:仲尼曰: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

《淮南子·俶真训》:梦为鸟而飞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觉而后知其梦也。今将有大觉,然后知今此之为大梦也。

圣人用心,杖性依神,相扶而得终始。是故其寐不寝,其觉不忧。

《地形训》:寝居直梦。〈注〉金气方刚,故其寝寐处梦,悟如其梦,故曰直梦。

《缪称训》:身有丑梦,不胜正行。

《王充·论衡·感类篇》:九龄之梦,天夺文王年以益武王。克殷二年之时,九龄之年未尽,武王不豫,则请之矣。人命不可请,独武王可,非世常法,故藏于金縢;不可复为,故掩而不见。难曰:九龄之梦,武王已得文王之年未。应曰:已得之矣。难曰:已得文王之年,命当自延。克殷二年,虽病,犹将不死,周公何为请而代之。应曰:人君爵人以官,议定,未之即与,曹下案目,然后可诺。天虽夺文王年以益武王,犹须周公请,乃能得之。命数精微,非一卧之梦所能得也。应曰:九龄之梦,能得也。难曰:九龄之梦,文王梦与武王九龄。武王梦帝与其九龄,其天已予之矣,武王已得之,何须复请。人且得官,先梦得爵,其后莫举,犹是得官。何则。兆象先见,其验必至也。古者谓年为龄,已得九龄,犹人梦得爵也。周公因必效之梦,请之于天,功安能得大乎。《刘子鄙名篇》:野人昼见蟢子者,以为有喜乐之端,夜梦见雀者,以为有爵位之象。然见蟢者,未必有喜,梦雀者,未必弹冠,而人悦之者,以其名利人也。

司马子坐志铭触则形毙神游,想则梦离尸僵。《酉阳杂俎》:蜀医昝殷言:藏阴气多则数梦,阳壮则少梦。梦亦不复记,《周礼》有掌三梦,又以日月星辰各占六梦,谓日有甲乙,月有建破,星辰有居直,星有符刻也。又曰: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谓会民方相氏四面逐送,恶梦至四郊也。

《汉仪》:大傩侲子辞有伯奇食梦。道门言梦者,魄妖或谓三尸,所谓释门,言有四一善恶种子,二四大遍增三,贤圣加持四。善恶徵祥成式,尝见僧首数言之。言出藏经,亦未暇寻讨。又言:梦不可取,取则著著则怪。入夫瞽者无梦,则知梦者,习也。成式表兄卢有则梦看击鼓,及觉,小弟戏叩门为街鼓也。又成式姑婿裴元祐言:群从中有悦邻女者,梦女遗二樱桃,食之,及觉,核坠枕侧。

李铉著《李子正辨》言:至精之梦,则梦中身人可见,如刘幽求见妻,梦中身也,则知梦不可以一推矣。愚者少梦,不独至人问之,驺皂百夕无一梦也。

《致虚杂俎》:梦神曰趾离,呼之而寝,梦清而吉,有咒曰:元州牂管娶竺米,题临卧诵七遍,吉。

《云仙杂记》:敲两耳,铛服桂,心丸念,金轮咒,则所思之人不以存没,是夜必梦见之。

《谭子·神通篇》:觉不灵而梦灵。

《册府元龟》:梦徵:周礼有六梦,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又诗云: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又曰: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斯则梦之徵矣。是知祸福无门,在祥应而斯显吉,凶有象,考虚实之弥彰。按汉书艺文志云: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所以黄帝悟吹尘而得风,后唐尧感白帝而获皋陶,成汤占鼎而遇贤,高宗求野而得相,周文享其龄寿,孔子识其云亡,至于晋霸得天,楚伤中月,曹因社灭,郑以兰生,叔孙之得竖牛,简子之听广乐,梦徵所至,于焉可知。

《读书杂钞》:说文系传㝱,下寐而有觉也,从宀,从爿,从梦。周礼曰: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一曰正梦,二曰噩梦,三曰思梦,四曰寤梦,五曰喜梦,六曰惧梦,凡梦之属,皆从㝱。宣王考室之诗曰:上筦下簟,乃安斯寝。其梦维何。六梦之解,具于礼注,前识之言,梦多矣。臣以为人昼之所为,阳也,性及魂精神之所为也夜寐所觉,阴也,情及魄气之所为也。人之情常侵于性。故礼曰:生而有欲,性之害也。文子曰:日月欲明,浮云蔽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中庸以上能御其情欲以成其性,愚者反是。六情恒侵于五常,魄气夺其精粹。故人昼能摄于礼义者,其梦想亦常不欺于贪惏然。其梦中懈于平昼也,祸福常起于忽微,始于阴微,至于阳显。故吉凶多见于梦也。王符曰:梦寐,微怪所以警人也。晋文公梦楚子伏己而盬其脑,以其有文德之教,能自警戒,所以败楚。秦始皇帝梦与海神战不胜,岂真海神海。阴也,人民之象也,不胜者,败也。不能自勉,狼戾治兵,报其神,所以丧天下而无念之也,可不惧哉。

《梦溪笔谈》:人有前知者,数十百千年事皆能言之,梦寐亦或有之,以此知万事无不前定。予以为不然,事非前定。方其知时,即是今日,中间年岁,亦与此同时,元非先后。此理宛然,熟观之可喻。或曰:苟能前知,事有不利者,可迁避之。亦不然也。苟可迁避,则前知之时,已见所避之事;若不见所避之事,即非前知。《西溪丛语》:昔楚襄王与宋玉游高唐之上,见云气之异。问宋玉,玉曰:昔先王梦游高唐与神女遇,玉为高唐之赋,先王谓怀王也。宋玉是夜梦见神女,寤而白王。王令玉言其状,使为神女赋。后人遂云:襄王梦神女,非也。古乐府诗有之本自巫山来,无人睹容色。惟有楚怀王,曾言梦相识。李义山亦云:襄王枕上元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今文选本:玉,王字差误。

《遵尧录》:章圣皇帝之未有上也,尝遣内侍往泰山茅仙祷祈。内侍遇异人,言王真人已降生,为宋第四帝耳。内侍问:王真人者何人。异人曰:古之燧人氏是也。时章懿皇后亦梦羽衣数百人从一仙官自空而下,谓曰:此托生于夫人。觉而奏其事,真宗甚悦。及帝生,火光属天,佳气满室。帝方五六岁,常持槐木片以著钻之。真宗问曰:何用。曰:试钻火耳。真宗谓后妃曰:所谓燧人氏,信不虚尔。臣从彦辨微曰:二气五行交运,虽刚柔杂揉,美恶不齐,然圣人之生,必得其气之纯粹而不偏者,此理之常也。自古帝王下至庶人无子,祈祷而得者有之矣。皆出于至诚之所感,感必有应,此亦理之常也。夫事无證不信,不信民弗从,若内侍之遇异人,章懿皇后之梦所谓,无證者也。无證而言,启作妄之道,君子不取也。或曰:高宗梦得说,载在商书,古人不以为非,何耶。曰:高宗,贤君也,傅说,贤臣也,以至诚之君,思得贤臣,故梦赉良弼,理亦有之,此亦感通之理也。今其言曰:皇后梦羽衣数百,从一仙官自空而下,曰:此托生于夫人,则非理矣,非知道者,孰能识之。

《扪虱新话》:予尝梦至一处,殿宇甚严,有五人坐其中,皆具王者衣冠,予瞻仰甚久,因问:彼中之人,此皆何人。答云:中坐者孔子,左尧舜,右汤武也。坐皆并肩,而孔子差高。予因三叹。古之圣人皆如此堂堂耶。时绍兴十四年甲子六月二十四日夜也。梦中颇讶孔子坐中间。既寤而思之,遂得其说,予尝作孔子论二篇,一篇为此设也。

高宗文武皆言梦孔子,亦言梦然。孔子特以时无圣人,伤己之道不行也。曰:周公之不可见,虽梦寐间亦不见之。盖叹之云耳。而或者谓:孔子实欲梦见,周公此亦痴人,前不得说梦耳。伊尹谓孔子梦周公之事,与常人梦自别,则又梦中说梦也。〈伊尹下更有阙文今无可考〉予读《东轩笔录》,周师厚者,为荆湖北路提举,常平人。呼为梦见公,以其姓周也。周宗孟为湖北察访使,因奏师厚昏不晓事,故吏民呼为梦见周公,师厚竟以此罢去。乃梦中又占其梦耶。可以一笑。

《物类相感志》:梦寐:梦之为言,蒙昧之名也。人禀阴阳,阳明之时,则形骸息而暗昧。一梦一觉一明一昧,盖随日月之晦明与阴阳之起灭,其梦人所见不同,或事值应一如所梦。如晋文与楚子搏,燕姞得兰生文,或翻倒为象则号泣,亡死却得拜官受爵之应,事皆符合,若魏周宣善占梦,一无虚伪。又列子说海外一国人以觉为非,以梦为实,是知人之梦寐豫警,为前定之兆也。

食梦兽莫详其状,实鬼也。好食人梦,而口不闭,常伺人,凌晨说梦,善恶依之,故君子慎说梦也。

梦合己,若夜梦他人好恶事,欲令他人与己同者,觉则倒番被头面,易枕而寝,以气三呼,则彼人之梦还同己梦,明日说相合。

麝枕麝香辟恶,真诰云,枕香一具于颈间能水注云,永绝梦恶矣。

怀草出北极之地,状如蒲色红,昼缩其叶,如人梦之吉凶立验。汉武得东方朔献此草一枝,帝怀而名怀草。

《笋谱》:唐李淳风撰,占梦书。云:梦折笋,得财象也,梦竹生笋者,欲有子息也。或云周公占梦。按周礼说六梦外故无委曲而言,今言李淳风亦恐非也。何则。言词浅近,妄说周礼之名,此且附李下耳。

《鸡肋》:江淹梦五色笔,王珣梦人与大笔如椽,纪少瑜尝梦陆倕以一束青缕笔授之,唐李峤梦人遗之双笔,李白梦笔生花。

《两抄摘》:腴圆梦字出南唐,近事冯僎举进士,时有徐文幼能圆梦。

《朱子语类》:因说及梦,曰:圣人无所不用其敬,虽至小没紧要底物事,也用其敬。到得后世儒者方说得如此阔大,没收杀。如周礼,梦亦有官掌之,此有甚紧要。然圣人亦将做一件事。某平生每梦见故旧亲戚,次日若不接其书信及见之,则必有人说及。看来惟此等是正梦,其他皆非正。

《容斋随笔》:汉艺文志七略杂占十八家以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甘德长柳占梦二十卷为首,其说曰:杂占者,纪百家之象候,善恶之证众,占非一而梦为大,故周有其官。周礼大卜掌三梦之法,一曰致梦,二曰觭梦,三曰咸陟。郑氏以为致梦,夏后氏所作觭梦,商人所作咸陟者,言梦之皆得周人作焉,而占梦专为一官以日月星晨占六梦之吉凶,其别曰正、曰噩、曰思、曰寤、曰喜、曰惧,季冬聘王梦献吉于王,王拜而受之,乃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舍萌者,犹释菜也,赠者,送之也。诗书礼经所载高宗梦得说,周文王梦帝与九龄,武王伐纣,梦协朕卜宣王考牧,牧人有熊罴虺蛇之梦,召彼故老讯之。占梦,左传所书尤多,孔子梦坐奠于两楹,然则古之圣贤,未尝不以梦为大。是以见于七略者如此,魏晋方技犹时或有之,今人不复留意此卜,虽市井妄术所在如林,亦无一人以占梦自名者,其学殆绝矣。

《容斋续笔》:文中子世家云:十三年,江都难作,子有疾,召薛收,谓曰:吾梦颜回称孔子归休之命,乃寝疾而终,殊与收事不合,岁年亦不同,是为大可疑者也。虞世南卒后,太宗夜梦见之,有若平生。翌日,下制曰:世南奄随物化,倏移岁序,昨因夜梦忽睹其人,追怀遗美,良增悲叹。宜资冥助,申朕思旧之情,可于其家为设五百僧斋,并为造天尊像一躯。夫太宗之梦世南,盖君臣相与之诚所致,宜恤其子孙,厚其恩典可也。斋僧造像,岂所应作形之制。书著在国史。惜哉太宗而有此也。

黄鲁直有黔南十绝,尽取白乐天语。其七篇全用之,其三篇颇有改易处,乐天寄行简诗凡八韵,后四韵云:相去六千里,地绝天邈然。十书九不达,何以开忧颜。渴人多梦饮,饥人多梦餐。春来梦何处,合眼到东川。鲁直剪为两首,其一云: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其二云: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如何春来梦,合眼在乡社。

《容斋四笔》:《新唐书·狄仁杰传》:武后召问:梦双陆不胜何也。仁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于是召还庐陵王。旧史不载,《资治通鉴》但书鹦鹉折翼一事。而《考异》云双陆之说。世传狄梁公传有之,以为李邕所作,而其词多鄙诞,疑非本书,故黜不取。《艺文志》有李繁《大唐说纂》四卷,今罕得其书。予家有之,凡所纪事率不过数十半,极为简要,新史大抵采用之。其忠节一门曰:武后问石泉公王方庆曰:朕夜梦双陆不胜,何也。曰:盖谓宫中无子,意者恐有神灵儆夫陛下,因陈人心在唐之意。后大悟,召庐陵王复其储位,俾石泉公为宫相以辅翊之。然则新史兼采二李之说,而为狄为王莫能辨也,通鉴去之,似为可惜。

《养痾漫笔》:本朝四帝有吉符,真宗即来,和天尊出,杨砺之梦纪,载诸国史祥符,崇尚道教,建立宫观,专尚祥瑞。王钦若献芝草八千一百三十九本,丁谓献芝草三万七千馀本,独孙奭不然其事。真宗久无嗣,用方士拜章至上帝所有,赤脚大仙微笑,上帝即遣大仙为嗣,大仙辞之,帝曰:当遣个好人去相辅。赞仁宗在禁中未尝著鞋,惟坐殿方御鞋袜,下扆即去之。徽宗即江南李主神祖,幸秘书省,阅江南李主像,见其人物俨雅,再三叹讶。而徽宗生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及北狩女真用江南李主,见艺祖故事。高宗韦后生徽宗,梦钱王再三乞还两浙,梦觉,与郑后言:朕夜被钱王取两浙,甚急。郑后奏云:昨夜妾梦亦然。须臾报韦后诞高宗。及建炎渡江,今都钱塘,百有馀年,岂非应乞两浙之梦乎。

《真西山文集》:问梦周公梦之理最为精微,周礼占梦有所谓正梦者,有所谓思梦者,念有正邪,故梦亦有正邪。高宗梦得说,孔子梦见周公,此所谓思梦之正者也。圣人所存者诚,故其梦亦诚,凡人梦时纷乱,或见世间所无之物,皆妄也。然赵武灵王梦吴娃而实得吴娃,汉武帝梦木人而宫中果有所埋之木人,梁武帝梦河北诸侯来朝,而侯景果至此,三人者,皆因梦而召乱。虽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然赵武灵王溺于女宠,汉武帝惑于鬼神,梁武帝志于土疆,其心不正,故其梦随之,此亦思梦之不正者也。

《十一经问对》:问:高宗梦得说有诸。对曰:高宗恭默思道至诚,感通上帝,赉之以良弼,尚书所载,安得谓无。问:梦而得贤固有此理,但梦自我见而以形求者,何。对曰:一说谓傅说之贤,高宗知之久矣,一旦举而相之,恐人心不服,商俗尚鬼,故假梦寐以神之,如文王渭水之卜,此举用新进之意也。

问:汉文帝梦黄头郎,唐太宗梦魏徵,视此如何。对曰:邓通有此富贵分,故文帝梦之,次日见棹舡人,衣服似梦中所见者,遂蒙嬖倖。唐太宗只缘思魏徵情切,故形诸梦寐中,后来停婚仆碑,心不在贤,亦不复梦矣。如何比商高宗。高宗之梦,正梦也。

问:高宗一梦感天,而肜日之变,谴告随至者,何。对曰:天心仁爱人君,故于君犹父子也。恭默思道,梦兆应之,享祀才丰,于昵旋致。雉雊之异,故说命之。后继之以肜日者,不从其修德销变也。

问:三梦如何。对曰:致梦者,夏后氏梦书,觭梦者,殷人梦书,咸陟者,周人梦书。

《丹铅总录》:武丁以梦相傅说事著于书矣,而世犹疑之。曰:梦而得贤可也,或否焉,亦将立相之与。且其旁求以象之肖也,天下之貌相似亦多矣。使外象而内否,亦将寄以盐梅舟楫之任与。审如是,则叔孙之梦竖牛,汉文之梦邓通,卒为身名之累,梦果可凭欤。或曰:非也,武丁尝遁于荒野,而后即位,彼在民间,已知说之贤矣。一旦欲举而加之于臣民之上,人未必帖然以听也,故徵之于梦焉,是圣人之神道设教也。是所谓民可使由而不可使知也。且又商之俗,质而信鬼,因民之所信而导之,是圣人所以成务之几也。刘禹锡之言曰:在舜之庭,元凯举焉。曰舜用之,不曰天授。在殷中宗袭乱而兴,心知说贤,乃曰帝赉,尧民知馀,难以神诬,商俗以讹,引天而驱,盖亦意料之言也。庄子载太公之事云:文王见一丈夫钓,欲举而授之政,而恐大臣兄弟之弗安也,欲终而释之,而不忍百姓之无天也。于是属之大夫曰:昔者寡人梦见良人,黑色而𩑺号,曰寓而政于臧丈人,庶几乎民有瘳乎。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颜渊问于仲尼曰:文王其犹未耶。又何以梦为乎。仲尼曰:默汝无言。夫文王尽之也,而又何论刺焉。彼直以循斯须也。禹锡之言,盖本庄子,彼以武丁文王之用说,与望犹田单之妄用一男子为军师类乎。圣人之神道设教以几成务,而不使民知,恐不如是也。其所云梦赉者,实帝感其恭默之诚而赉之也。其性情治者,其梦寐不乱,乃可以孔子梦周公同观,而非叔孙之践妖,汉文之启倖矣。郑人梦鹿而得真鹿,心诚于得鹿也,心诚于得鹿者,非天理之公也,而尚可以得,况诚于求贤而有不得者乎。司马彪庄子音义谓傅说生无父母,洪氏注楚辞谓说一旦从天而下,便为成人,无少长之渐,此儿童之言也,固不必辨。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言梦中见之,而觉其犹在,即所谓梦中魂魄犹言是,觉后精神尚未回也。诗本浅,宋人看得太深,反晦矣。传神之说非是。

刘驾诗体近卑,无可采者,独马上续残梦一句,千古绝唱也。东坡改之,作瘦马兀残梦,便见无味矣。已疟编成都府汉文翁石室壁间,画一妇人,手持菊花,前对一猴,号菊花娘子,大比之岁,士人多乞梦,颇有灵异。

《笑禅录》:举楞伽云:观察世妄想,如幻梦芭蕉,虽有贪嗔痴,而实无有人。从爱生诸阴,有皆有幻梦。说一人告友云:我昨梦见大哭,此必不祥。其友解云:无妨无妨,夜里梦见大哭,日里便是大笑。其人复云:若果然,夜里梦见有我在哭,日里岂不是无我在笑。颂曰:梦时有我哭,醒时无我笑,贪嗔痴何在,正好自观照。《广庄齐物论》:梦中之人物有嗔我者,有齧我者,是我是人,梦中之荣,瘁醒时不相续,醒中之悲喜,梦时亦不相续,孰真孰幻。

书蕉痴人前不可说梦,达人前不可言命。宋人就月录以为陶渊明语,不知何据。

《太平清话》:焚香倚枕人事都尽,梦境未来,仆于此时,可名卧隐,便觉凿坏,住山为烦。

《珍珠舡》:数遇恶梦,一曰魂妖,二曰心试,三曰尸贼。梦觉,以左手摄人中二七遍,啄齿二七遍,反凶成吉。善梦,觉当摩目二七,叩齿二七。

梦部外编

《列子·黄帝篇》: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戴己,养正命,娱耳目,供口鼻,焦然肌色皯黴,昏然五情爽惑。又十有五年,忧天下之不治,竭聪明,进智力,营百姓,焦然肌色皯黴,昏然五情爽惑。黄帝乃喟然赞曰:朕之过淫矣。养一己其患如此,治万物其患如此。于是放万机,舍官寝,去直侍,彻钟县,减厨膳,退而閒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帅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痒。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黄帝既寤,悟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公稽,告之,曰:朕閒居三月,斋心服形,思有以养身治物之道,弗获其术。疲而睡,所梦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假。百姓号之,二百馀年不辍。

《新书·谕城篇》:文王昼卧,梦人登城而呼己曰:我东北陬之槁骨也,速以王礼葬我。文王曰:诺。觉,乃召吏视之,信有焉。文王曰:速以人君礼葬之。吏曰:此无主矣,请以五大夫礼。文王曰:吾梦中已许之矣,奈何其倍之也。士民闻之曰:我君不以梦之故不倍槁骨,况于生人乎。于是下信其上。

《佛说》:阿难七梦经阿难在舍卫国,有七种梦来问于佛,一者梦陂池火燄滔天,二者梦日月没,星宿亦没,三者梦出家,比丘转在于不净坑堑之中,在家白衣登头而出,四者梦群猪来抵突栴檀林,五者梦头带须弥山不以为重,六者梦大象弃小象,七者梦师子王名华萨,头上有七毫毛,在地而死,一切禽兽见故怖畏,后见身上虫出,然后食之。以此恶梦来问于佛。佛时在舍卫国普会讲堂上,与波斯匿王说法,苦集灭得道为乐。见阿难忧色愁苦叵言,佛告阿难:汝于梦者,皆为当来。五浊恶世,不损汝也,何为忧色。第一梦陂池火燄滔天者,当来比丘善心转少,恶逆炽盛,共相杀害,不可称计。第二梦日月没星宿,亦没佛泥洹,后一切声闻随佛泥洹,不在世,众生眼灭。第三梦出家比丘转在于不净坑堑之中,在家白衣登头出者,当来比丘怀毒嫉妒至相杀害,道士斩头,白衣视之谏诃不从,死入地狱。白衣精进,死生天上。第四梦者,群猪来抵突栴檀林者,当来白衣,来入塔寺,诽谤众僧,求其短长,破塔害僧。第五梦者头戴须弥山,不以为重者,佛泥洹。后阿难当为千阿罗汉,出经之师,一句不忘,受悟亦多,不以为重。第六梦者大象弃小象,将来邪见炽盛,坏我佛法,有德之人,皆隐不见。第七梦师子死者,佛泥洹,后一千四百七十岁中,诸弟子修德之心,一切恶魔不得扰乱。七毫者,七百岁后事。

《异苑》:太原王元谟,字彦德,始将见杀,梦人告曰:诵观世音千遍,则免。元谟梦中曰:何可竟也。仍见授。既觉,诵之且得千遍。明日将刑,诵之不辍,忽传唱停刑。《醒世录》:宋陈秀远者,颍川人也,尝为湘州西曹客,居临湘县。少信奉三宝,年过耳顺,笃业不衰。宋元徽二年七月中,于昏夕间闲卧未寝,叹念万品死生流转无定,自惟己身将从何来,一心祈念,冀通感梦。时夕结阴,室无灯烛。有顷,见枕边如萤火者,囧然明照,俄而一室尽明,爰至空中有如朝昼。秀远遽起,坐见中宁四五丈上,有一桥阁栏槛朱彩立于空中,自见平坐桥侧,见桥上士女往还填衢,衣服装束不异世人。末有一妪,年可三十许,上著青袄,下服白布裳,行至秀远左边而立,顷复有一妇人,通体衣白布,为偏环髻,手持华香,当前而立,语秀远曰:汝欲睹前身即我是也。以此华供养佛故,故得转身作汝。回指白妪曰:此即复是我先身也言毕而去。

唐京师大庄严寺释智兴俗宋氏,洛州人也,谦约成务,励行坚明,依首律师,诵经持律,心口相吊,不辍昏晓。至大业五年仲冬,次当维那鸣钟,依时僧徒无扰。同寺僧名三果者,有兄从炀帝南幸江都,中路身亡,初无凶告,通梦其妻,曰:吾行达彭城,不幸病死。由斋戒不持,今堕地狱,备经五苦辛酸,赖以今月初日,蒙襌定寺僧智兴鸣钟,发响声震地狱,同受苦者,一时解脱,今生乐处,思报其恩,汝可具绢十疋,早奉与之。并陈吾意。从眠惊寤,怪梦所由,与人共说,初无信者,寻人重梦,及诸巫觋,咸陈前说,后经十日,凶告奄至,恰与梦同,果乃奉绢与之。

《法苑珠林·眠梦篇·述意部》:原是一心积,为三界痴流、慢惰、昏滞、沈没,欲讨其际,难测其本,所以远自无始,至于今身,生死轮转,尘劫莫之比,明闇递来,薪火不能譬。逝水非驶,器月难保,且夫盛衰之道,与时交搆,睡梦之途,因心而动。动由内识,境由外熏,缘熏好丑,梦通三性,若宿有善恶,则梦有吉凶,此为有记。若习无善恶,汎睹平事,此为无记。若昼缘青黄,梦想还同,此为想梦。若见升沈,水火交侵,此为病梦,虽梦通三性,然有报无报,欲知斯事,如下经说。

《三性部》:如善见律云:梦有四种,一四大不和梦,二先见梦,三天人梦,四想梦。云何四大不和梦。答:眠时梦见山崩,或飞腾虚空,或见虎狼狮子贼逐,此是四大不和梦,虚而不实。云何先见梦。答:或昼日见,或白或黑,或男或女,夜剋梦见,是名先见梦。此亦不实。云何天人梦。答:若善知识天人,为现善梦,令人得善,若恶知识者为现恶梦,此即真实。云何想梦者。答:此人前身或有福德,或有罪障,若福德者,现善梦,罪者,现恶梦。如菩萨母,初欲入母胎时,梦见白象从忉利天下,入其右胁,此是想梦也。若梦礼佛诵经,持戒布施,种种功德,此亦想梦。问:梦为善不善无记耶。答:亦善不善无记。若梦见礼佛听法说法,此是善功德,若梦见杀盗淫,此是不善梦,若梦见青黄赤白色等,此是无记梦也。问曰:若尔者应受果报。答曰:不受果报,何以故。以心业羸弱故不感报。是故律云:除梦中不犯也。又迦延论云:云何一切睡眠相应耶。答曰:或睡不眠相应,如未眠时,身不软,心不软,身重心重,身瞪瞢,心瞪瞢,身愦心愦,身睡心睡,为睡所缠,是谓睡不眠相应。云何眠不睡相应。答曰:不染污心眠梦,是谓眠不睡相应。云何睡眠相应。答曰:染污心眠梦,是谓睡眠相应。云何不睡不眠。答曰:除上尔所事。问:眠当言善不善无记耶。答曰:眠或善或不善,或无记。云何为善。答曰:善心眠梦。云何不善。答曰:不善心眠梦。云何无记。答曰:除上尔所事,如梦中施与作福,持戒守斋,如善心眠时所作福,当言馀福,回是名善。云何眠时所作不福,当言回耶。答曰:如梦中杀盗等,如不善心眠,馀不福心,回是名不善。云何眠时所作福不福,不当言回。答曰:如眠时非福,心非不福心,回如无记心。眠时所作福非福,不当言,回是名无记。问:梦名何等法。答曰:是五盖中无明盖也。

《善性部》:如出生菩提心经云:尔时世尊告迦叶婆罗门言:汝善男子,有四种善梦得于胜法,何等为四。所谓于睡眠中梦见莲华,或见伞盖,或见月轮,及见佛形,如是见已,应自庆幸,我遇胜法。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有睡梦见莲花及以梦见于伞盖,或复梦里见月轮,应当获得大利益,若有梦见佛形像,诸相具足庄严身,众生见者,应欢喜,念当必作,调御师。又杂宝藏经云:昔有恶生王,为行残暴,无悲邪。见如来遣迦栴延化其本国,恶生王及夫人皆得生信。王大夫人号为尸婆具沙,后生太子,字乔波罗。时王于寝,梦见八事:一头上火然,二两蛇绞腰,三细铁网缠身,四见二赤鱼吞其双足,五有四白鹤飞来向王,六血泥中行,泥没其腋,七登太白山,八鹳雀咽〈于姓切大便也〉头。于梦寤,己以为不祥,愁忧惨悴,寻即问诸外道婆罗门。外道闻王此梦,素嫌于王,兼嫉尊者迦栴延。因王此梦,言大不吉不禳厌之祸及王身。王闻其语,信以为然,益增忧恼。即问之言:若禳厌时,当须何物。诸婆罗门言:所须用者,王所珍爱,我若说者,王必不能。时王答言:此梦甚恶,但恐大祸殃及我身,除我以往,馀无所惜。请为我说所须之物。诸婆罗门等见其慇勤,知其心至,即语王言:所可用者,此梦有八,还须八种可得禳灾:一杀王所敬夫人尸婆具沙,二杀王所爱太子乔婆罗,三杀辅相大臣,四杀王所有乌臣,五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象,六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驼,七杀王良马,八杀王所敬秃头迦栴延。却后七日,若杀此八,聚集其血,入中而行,可得消灾。王闻其言,以己命重,即便许可。还至宫中,愁忧懊恼。夫人问王何故如是,王答夫人,具陈说上不祥之梦,并道婆罗门禳梦所须,夫人闻已而作是言:但使王身平安无患,妾之贱身岂足贵耶。复白王言:却后七日,我归当死,听我往彼尊者迦栴延所六日之中受斋听法。王言:不得,汝若至彼,或语其实,彼若知者,舍我飞去。夫人慇勤,王不能免。即便听往夫人到彼尊者所礼拜问讯,遂经三日,尊者怪,问王之夫人:未曾至此,经停信宿,何故今者不同于常。夫人具说王之恶梦,却后七日当杀我等用禳灾患,馀命未几,故来听法。因向尊者说王所梦。尊者迦栴延言:此梦甚吉,当有欢庆,不足为忧。一头上火然者,宝主之国当有天冠,直十万两金,来贡于王,正为斯梦,夫人心急,七日向满,为王所害。惧其来晚,问尊者言:何时来到。尊者答言:日晡时必当来至。二两蛇绞腰者,月支国王当献双剑,价直十万两金,今日当至。三细铁网缠身者,大秦国王当献珠缨,价直十万两金,后日凌晨当至。四赤鱼吞足者,师子国王当献毗琉璃宝跂,价直十万两金,后日食时当至。五四白鹤来者,跋耆国王当献金宝,后日日中当至。六血泥中行者,安息国王当献鹿毛钦婆罗衣,价直十万两金,后日日昳当至。七登太白山者,旷野国王当献大象,后日晡时当至。八鹳雀咽头者,王与夫人当有私密之事,事至后日自当知之。夫人白王,良久,果如尊者所言,期限既至,诸国所献一切皆到。王大欢喜,尸婆具沙夫人先有天冠,著重宝主国所献天冠,王因挍戏脱尸婆具沙夫人所著一重天冠,著金鬘夫人头上。时夫人瞋恚而言:若有恶事,我先当之,今得天冠,与彼而著。寻以酪器掷王头上,王头尽污,王大瞋忿,拔剑欲斫夫人,夫人畏王,走入房中,即闭房户。王不得前,王寻自悟尊者占梦云有私密事,正此是耳。王及夫人寻至尊者迦栴延所,具论上来信于非法恶邪之言,几于尊者、妻子、大臣、所爱之物行大恶事。今蒙尊者,离于恶事,即诣尊者敬奉供养,驱诸外道婆罗门等远其国界。即问尊者:有何因缘,如此诸国各有所珍奉献于我。尊者答言:乃往过去九十一劫,尔时有佛名毗婆尸,彼佛出时,有一国名曰槃头,王之太子信乐精进,至彼佛所,供养礼拜,即以所著天冠、宝剑、缨络、大象、宝车钦婆罗衣上献彼佛,缘是福庆,生生尊贵,所欲珍宝,不求自至。王闻是,已于三宝所深生敬信,作礼还宫。

《不善部》:如发觉净心经云:佛告弥勒菩萨言:菩萨当观二十种睡眠诸患,何等二十。一乐睡眠者,当有懒惰,二身体沈重,三肤皮不净,四皮肉粗涩,五诸大秽浊,威德薄少,六饮食不消,七体生疮疱,八多有懈怠,九增长痴网,十智慧羸弱,十一善欲疲倦,十二当趣黑暗,十三不行恭敬,十四禀质愚痴,十五多诸烦恼,心向诸使,十六于善法中而不生欲,十七一切白法能令减少,十八恒行惊怖之中,十九见精进者而毁辱之,二十至于大众被他轻贱。又国王不黎先泥,十梦经云:佛在世时,时有国王名不黎先泥,夜梦十事:一梦见三瓶并两边,瓶满,气出相交往来,不入中央空瓶中;二梦见马口食,尻亦食;三梦见小树生华;四梦见小树生果;五梦见一人索绳,人后有羊,羊主食绳;六梦见狐坐于金床上,于金器中食;七梦见大牛还从犊子乳;八梦见四牛从四面鸣来相趋,欲𩰚,当合未合,不知牛处;九梦见大陂水中央浊,四边清;十梦见大溪水流正赤,王梦见是事已。即寤,大怖,恐亡其国及身妻子,王至明日即召公卿大臣及诸道人晓解梦者问言:昨夜梦见十事,寤即恐怖,意中不乐,谁能解梦。有一婆罗门言:我为王解之。恐王闻者,愁忧不乐。王言:如卿所睹说之,勿有所讳。婆罗门言:王梦皆恶,当取所重爱夫人太子及适亲近侍人奴婢皆杀以祠天。王可得无他;王有卧具及著身珍宝好物皆当烧,已祠天如是者,王身可得无他。王闻此语,转加愁忧。即入斋房,思念是事。王正夫人名摩尼,到王所,问王言:何为入斋房愁忧不乐耶。我身有过于王耶。王言:汝无过于我,我自愁耳。夫人复问,王言:汝莫问,我闻者令汝不乐。夫人复言:我是王半身,设有善恶,王应语我,云何不相语耶。王便为夫人具说夜梦十事。夫人言:王莫愁忧,如人买金磨石,好丑善恶,其色自见于石上。今佛近在精舍,去国不远,何不往问。如佛所解,王当随之。王即敕群臣,严驾而出,到佛所,头面礼佛足,却坐,白佛言:我昨夜梦见十事,具如前述,所梦如是,寤即恐怖,恐亡我国及身妻子。唯佛为解所梦十事,愿闻教诫。佛言:王莫恐怖。梦者,无他,乃为后世当来之事,非今世恶。此后世人当不畏法,禁淫泆、贪利、嫉妒,不知厌足,少义无慈,喜怒无惭愧。佛言:第一梦见三瓶并两边,瓶满气出,相交往来不入中央空瓶中者,此后世人豪贵者自相追随,不亲贫者。王梦瓶并,正谓是耳。王莫恐怖。于国于太子于夫人,皆亦无他。佛言:第二王梦见马口食尻亦食者,此后世人作帝王及大臣,禀食县官俸禄,复采万民,不知厌足,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三梦见小树生华者,此后世人年未满三十而头生白发,贪淫多欲,年少强老,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四王梦见小树生果者,此后世人年未满十五,行嫁抱儿而归,不知惭愧,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五王梦见一人索绳,人后有羊,羊主食绳者,此后世人夫婿出行贾作,其妇于后便与他家男子交通,贪其财物,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六王梦见狐坐金床上,于金器中食,此后世人下贱,便尊贵有财产众人,敬畏公侯子孙,更经贫贱,处于下坐,饮食在后,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七王梦见大牛还从小犊子乳者,此后世人无有礼义,母反为女作媒,诱恤他家男子与女交通,嫁女求财以自供给,不知惭愧。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八王梦见四牛从四面鸣来相趋,欲𩰚,当合未合,不知牛处者,此后世帝王长吏及人民皆无至诚之心,更欺诈愚痴瞋恚,不敬天地,故是雨泽不时,长吏人民请祷求雨,天当四面起云,雷电有声,长吏人民咸言当雨,须臾之间,云散不堕。所以者何。帝王长吏人民无有忠正慈仁,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九王梦见大陂水中央浊,四边清者,此后世中国,当扰乱治行,不平人民,不孝父母,不敬长老,边国面当平清,人民和穆,孝顺二亲。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佛言:第十,王梦见大溪水流正赤者,此后世诸国忿争,兴军聚众,更相攻伐,当作车兵、步兵、骑兵共𩰚相杀,伤不可数,死者于路,血流正赤,王梦正是,王莫恐怖。于国太子、于夫人皆亦无他,王闻长跪,心即欢喜。今受佛恩,令得安隐,作礼还归,重赐宫臣,从今已后,不信诸异外道及婆罗门。

《无记部》:如十诵律云:有比丘众中睡,佛言:听水洗头犹睡,不可。佛令比丘以五法用水洗他,一者怜悯,二者不恼他,三者睡眠,四者头倚墙壁,五者舒脚坐,犹睡不止,听以手撑若,故睡不止,佛听以掷若,故睡不止,佛听用禅杖者,若取禅杖时,应生敬心,以两手捉杖,放戴顶上,若坐睡不止,应起看馀睡者,以禅杖筑,筑已,还坐,若无睡者,还以禅杖著本处,已坐,若故睡不止,佛听用禅,镇安孔作之,以绳贯孔中,绳头施纽,挂耳上,去额前,四指著禅镇,时禅镇坠地,佛言:禅镇堕者,应起庠行,如鹅行法,颂曰:昏沈睡,盖游想妄现,亲族虚聚,徒沾美宴,既寤空无,妄生爱恋,虽通三性,终成七变。

《真率笔记》:季女赠贤夫以玛瑙宛转环,丹山白水,宛然在焉。握之而寝,则梦入其中,始入甚小,渐进渐大,有名山大川之胜,异木奇禽,宫室璀璨。心有所思,随念辄见,因名曰:华胥宝环。

《漂粟手牍》:娥皇夜寝,梦升于天,无日而明,光芒射目,不可视。惊觉,乃烛也。于是孪生二女,名曰:霄明、烛光。《云笈七签·恶梦吉梦祝》:太素真人,教始学者辟恶梦法。若数遇恶梦者,一曰魄妖;二曰心试;三曰尸贼。此乃厌消之方也。若梦觉,以左手捻人中二七过,叩齿二七通,微祝曰:大洞真元,长鍊三魂。第一魂速守七魄;第二魂速守泥丸;第三魂受心节度,速启太素三元君。向遇不祥之梦,是七魄游尸来协邪源,急召桃康、护命上告帝君,五老九真,各守体门,黄阙神师,紫户将军,把钺握铃,消灭恶精。返凶成吉,生死无缘。毕,若又卧,必获吉应,而造为恶梦之气,则受闭于三阙之下也。三年之后,唯神感应乃有梦者,皆有将来之明审也,无复恶梦不祥之想。若夜有善梦,吉应如梦,而心中自以为佳,则吉感也。卧觉当摩目二七过而祝曰:太上高精,三帝丹灵。绛宫明彻,吉感告情。三元柔魄,天皇受经。所向谐合,飞仙上清。常与玉真,俱会紫庭。已上出太丹隐书。山源者,是鼻下人中之左侧,在鼻下尖谷中也。暮常宴液三九过,急以左手第二、第三指按三九下。常为之,令人致灵彻视,杜遏万邪之道也。旦亦宜为之,按了,密咒曰:开通天庭,使我长生。彻视万里,魂魄返婴。灭鬼却魔,来致千灵。上升太上,与日合并。得补真人,列象元名。

《厌恶梦咒》:太上大道君,具言其状,不过四五,则自消绝也。青童君口诀曰:夜遇恶梦非好,觉当即返枕而咒曰:太灵玉女,侍真卫魂,六宫金童,来守生门,化恶返善,上书三元,使我长生,乘景驾云。毕,咽液七过,叩齿七通而复卧,如此四五,亦自都绝也。此咒亦返恶梦而更吉祥也。一云每遇恶梦,但北向启。

《太帝辟梦神咒》:凡道士忽得不祥之梦,或梦与人𩰚争,或相收录者,此亦七魄游尸所为也,或导将外鬼来入本宅;或三魂散翳,五神战勃;或被束缚不得来还。故使恶梦非祥,将有祸败之渐也。卧觉之时,即正寝上向,叩齿三七通。毕,乃微咒曰:九天上帝,四门八灵,七房二元,三素元精,太乙桃康,上诣三清,速告帝君,摄命黄宁,速召七魄,校实神庭。若有不祥,七尸鬼兵。从呼双真,流浊鍊形,太微大神,斩伐邪精,三魂和柔,血尸沈零,神归绝宅,触向利真,使我神仙,长保劫龄。咒毕,又啄齿二七通,咽液十过。此名为大帝神咒辟梦除凶之法。能行之者,则三魂和练,七魄受制,神明气正,尸秽散灭,而向所咒之鬼,即已受考于地狱矣。经三咒之后,自然灵感吉应,不复梦于非常也。《谈苑》:龟兹国进一枕,色如马脑。枕之,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洲尽在梦中,明皇因名为游仙枕。

《遵生八笺》:金经大乘法云:身便是幻,幻时所化,又是幻中之幻,世即是梦,梦时所见,又是梦中之梦。转展虚妄如声外有响,形外有影,形声影响,起于一真,影外影为三等妄,梦中梦是两重虚。

一切诸有如梦如幻,一切烦恼是魔是贼。人生一世中,其梦无数,梦中一一称我,梦中之我岂非空乎。要知梦既是空,身亦如梦,何以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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