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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语録後録下

心妙性情之德妙是主宰运用之意朱子语録

伊川性即理也横渠心统性情二句攧扑不破

惟心无对心统性情二程却无一句似此切

心统性情统犹兼也

性对情言心对性情言今如此是性动处是情

主宰是心横渠云心统性情者也此语极佳

大抵心与性情似一而二似二而一此处最

当体认

心统性情者也寂然不动而仁义礼智之理具

焉动处便是情有言静处便是性动处是心

如此则是将一物分作两处了心与性不可

以动静言凡物有心而其中必虚如饮食中

鸡心猪心之属切开可见人心亦然只这些

虚处便包藏许多道理弥纶天地该括古今

推广得来盖天盖地莫不由此此所以爲人

心之妙欤理在人心是之谓性性如心之田

地充此中虚莫非是理而巳心是神明之舎

爲一身之主宰性便是许多道理得之於天

而具於心者发於智识念虑处皆是情故曰

心统性情者也

性情心惟孟子横渠说得好仁是性恻隐是情

须从心上发出来横渠曰心统性情者也性

只是合如此底又曰性只是理非是有这个

物事性是有底物事则既有善亦必有恶

惟其无此物只是理故无不善

心统性情性情皆因心而後见心是体发於外

谓之用孟子曰仁人心也又曰恻隐之心性

情上都下个心字仁人心也是说体恻隐之

心是说用必有体而後有用可见心统性情

之义

问心统性情先生云性者理也性是体情是用

性情皆岀於心故心能统之统如统兵之统

言有以主之也且如仁义礼智是性也孟子

曰仁义礼智根於心恻隐羞恶辞逊是非夲

是情也孟子曰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逊之

心是非之心以此言之则见得心可以统性/情

一心之中自有动静静者性也动者情也

问心统性情统如何曰统是主宰如统百万军

心是浑然底物性是有此理情是动处又曰

人受天地之中只有个心性安然不动情则

因物而感性是理情是用性静而情动且如

仁义礼智信是性然又有说仁心义心这是

性亦与心通说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是情然

又说道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是非之心这是

情亦与心通説这是情性皆主於心故恁地

通说问意者心之所发与情性如何曰意也

与情相近问志如何曰志也与性相近只是

心寂然不动方发岀便唤做意横渠云志公

而意看这自说得好志便清意便浊志便

刚意便柔志便有立作意思意便有潜窃意

思公自子细看自见得意多是说意志便

说匹夫不可夺志

横渠云心统性情盖好善而恶恶情也而其所

以好善而恶恶性之节也且如见恶而怒见

善而喜这便是情之所发至於喜其所当喜

而喜不过谓知人有三分合喜底事/我却喜至七分便不是怒其所

当怒而怒不迁谓如人有一分合怒底事/我却怒至三四分便不是以

至哀乐爱恶欲皆能中节而无过这便是性

先生取近思録指横渠心统性情之语以示学

者力行问曰心之未发则属乎性旣发则情

也先生曰是此意因再指伊川之言曰心一

也有指体而言者有指用而言者

或问通蔽开塞张横渠吕芸阁说孰爲亲切先

生曰与叔倒分明似横渠之说看来塞中也

有通处如猿狙之性即灵猪则全然蠢了便

是通蔽不同处夲乎天者亲上夲乎地者亲

下如人头向上所以最灵草木头向下所以

最无知禽兽之头横了所以无知猿狙稍灵

爲他头有时也似人故稍向得上

横渠先生曰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闭开塞所

以有人物之别由蔽有厚薄故有智愚之别

塞者牢不可开厚者可以开而开之也难薄

者开之也易开则逹于天道与圣人一先生

曰此叚不如吕与叔分别得分晓吕曰蔽有

浅深故爲昏明蔽有开塞故爲人物云云程

子曰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说性时便巳

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

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谓之继之者善也者

犹水流而就下也云云先生曰此继之者善

也指发处而言之也性之在人犹水之在山

其清不可得而见也流出而见其清然後知

其本清也所以孟子只就见孺子入井皆有

惕恻隐之心处指以示人使知性之夲善

者也易所谓继之者善也在性之先此所以

引继之者善也在性之後盖易以天道之流

行者言此以人性之发见者言唯天道流行

如此所以人性发见亦如此如後叚所谓其

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

某尝谓易在人便是心道在人便是性神在

人便是情縁他夲原如此所以生出来个个

亦如此一本故也

问张子云以心克已即是复性复性便是行仁

义切谓克己便是克去心却云以心克己

莫剰却以心两字否曰克己便是此心克之

公但看爲仁由巳而由人乎哉非心而何言

忠信行笃敬立则见其参於前在舆则见其

??於衡这不是心是甚麽凡此等皆心所爲

但不必更看心字所以夫子不言心但只说

在里教人做如吃饭须是口写字须是手更

不用说口吃手冩又问复性便是行仁义复

是方复得此性如何便说行得曰旣复得此

性便恁地行去得不仁不义则所行便是

仁义那得一个在不仁不义与仁义之中底

物事不是人欲便是天理不是天理便是人

欲所以谓欲知舜与跖之分者无他利与善

之间也所隔甚不多但圣贤把得这界定尔

问横渠说以道体身等处曰只是有义理直把

自家作无物看伊川亦云除却身只是理悬

空只有个义理

问未知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旣知所立恶讲治

之不精一章先生曰未知立心则或善或恶

故胡乱思量惹得许多疑起旣知所立则是

此心巳立於善而无恶了便又恶讲治之不

精又却用思讲治之思莫非在我这道理之

内如此则虽勤而何厌所以急於可欲者盖

急於可欲之善则便是无善恶之杂便是立

吾心於不疑之地人之所以有疑而不果於

爲善也以有善恶之杂今旣有善而无恶则

决江河以利吾往矣逊此志务时敏须是

低下着这心以顺他道理又却抖擞起那精

神敏速以求之则厥修乃来矣这下靣云云

只是说一敏字

横渠云学者识得仁体後如读书讲明义理皆

是培壅且只於仁体上求得一个真实却尽

有下工夫处也

问横渠观驴鸣如何先生??曰不知他抵死着

许多气力鸣做甚良乆复云也只是天理流

行不能自巳

先生云横渠说道止於形器中拣个好底说耳

谓清爲道则浊之中果非道乎客感客形与

无感无形未免有两截之病圣人不如此说

如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又曰一隂一阳之谓

或者别立一天疑即是横渠

清虚一大形容道体如此道兼虚实 言

虚只说得一边

横渠清虚一大却是偏他後来又要兼清浊虚

实言然皆是形而下盖有此理则清浊虚实

皆在其中

问横渠清虚一大恐入空去否曰也不是入空

他都向一边了这道理夲平正清也有是理

浊也有是理虚也有是理实也有是理皆此

之所爲也他说成这一边有那一边无要将

这一边去管那一边

问横渠有清虚一大之说又要兼清浊虚实曰渠

云清虚一大爲伊川诘难乃云清兼浊虚

兼实一兼二大兼小渠夲要说形而上反成

形而下最是於此处不分明如参两云以参

爲阳两爲隂阳有太极隂无太极他要强索

精思必得於已而其差如此又问横渠云太

虚即气乃是指理爲虚似非形而下曰纵指

理爲虚亦如何夹气作一处问西铭所见又

的当何故却於此差曰伊川云譬如以管窥

天四旁虽不见而其见处甚分明渠他处见

错独於西铭见得好

问横渠言十五学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

学不成有多少病在莫是如伊川说不知

得只是觑却尧学他行事无尧许多聦明睿

知怎生得似他动容周旋中礼曰也是如此

更有多少病良乆曰人便是一个气质局

定变得些子了又更有些子变得些子又更

有些子又云圣人发愤忘食乐以忘忧发愤

便忘食乐便忘忧直是一刀两叚千了百当

圣人固不在说但顔子得圣人说一句直是

倾肠倒肚便都了更无许多廉纎绕丝来

线去问横渠只是硬把捉故不安否曰他只

是学个恭自验见不曾熟不是学个恭又学

个安

问横渠说遇曰他便说命就理说曰此遇乃是

命曰然命有二有理有气曰子思天命之谓

性是理孟子是带气曰然

横渠言遇命是天命遇是人事但说得亦不甚

好不如孟子某又问曰但不知他说命如何

问近思録横渠语范巽之一叚如何先生曰惟

是个人不能脱然如大寐之得醒只是捉道

理说要之也说得去只是不透彻又曰正要

常存意使不忘他释氏只是如此然他逼拶

得又紧直卿曰张子语比释氏更有穷理工

夫在曰工夫固自在也须用存意问直卿如

何说存意不忘曰只是常存不及古人意曰

设此语者只不要放倒此意尔

问横渠物怪神奸书先生提出守之不失一句

曰且要守那定底如精气爲物游?爲变此

是神定说又如孔子说非其而??之謟

也敬神而逺之等语皆是定底其他变处

如未晓得且当守此定底如前晚说怪便是

变处

横渠所谓物怪神奸不必辨且只守之不失如

精气爲物游?爲变此是理之常也守之勿

失者以此爲正且恁地去他日当自见也

要之无穷求之不可知此又溺於茫昧不能

以常理爲主者也伯有爲厉别是一种道理

此言其变如丗之妖妄者也文集

问横渠说敦笃虚静者仁之夲曰敦笃虚静是

爲仁之夲

胡叔器问横渠似孟子否先生曰一人是一様

规模各不同横渠严宻孟子宏阔孟子是个

有规矩底康节

横渠工夫最亲切程氏规模广大

张子语録後録下

後学天台呉坚

刋于福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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