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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筌 四库本

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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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筌卷十二    宋 赵鹏飞 撰

襄公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

君之所以立国者在权国之所以立权者在信权存则国存信去则权去湨梁之会诸侯会而大夫盟信在大夫也信既出於大夫权复何有哉鸡泽之盟诸侯既盟而袁侨至不盟则陈有所不固盟之则臣不可敌君故以大夫及盟虽大夫盟之而命出於诸侯故曰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今十一国之君会於湨梁诸侯不歃而大夫相与为盟是信不在君而在臣也故圣人不书诸侯之大夫直书大夫盟焉一国之信不出於君而出於臣其国可知矣於时晋权渐移於六卿鲁权日入於三家齐权属崔高卫权在孙甯宋权归於罕陈权归二庆曹莒邾杞从可知尔权既移於下宜信之不在君而在臣也藉使君交盟而臣不欲则不保其无寒故宁听大夫之欲而俾自盟焉则其信可必也噫平公承悼公之烈固可以因时而有为今衰絰之中为是盟乃挈霸权以归大夫何以示天下则平公之威令不及悼公远矣其後?之城宋之盟凡大勲庸皆出於大夫平公不与焉原其失权之渐盖自此始是以圣人谨之也

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

莒侵我者三邾伐我者一鲁诉於晋晋平方图霸加惠於鲁首治莒邾则文告而责之不改则偏师以问之不悛则执之以归京师听命於王可也今以一言之诉遽执二君不归京师而累囚以归岂曰霸讨哉故曰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然莒邾虽见执而明年邾人伐我南鄙则彼虽绵力亦有所不服也呜呼举而不义则见侮於孺子人不可以不义动也而况霸主乎宜莒邾二君虽执而不屈也

齐侯伐我北鄙

夏公至自会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许为郑所虐迁於叶以逼近楚倚楚以避郑迁叶之後未尝与中国会盟襄三年晋荀罃伐之而不可得盖附楚为固也然中国失许实郑之尤今晋不察复听郑伐许是从郑之虐何益於晋哉故十八年楚公子午帅师伐郑许故也然则伐许适所以招寇非中国之利悼公在位十有五年置许不问非弃许也以为得许无益而徒犯楚怒为宋郑之患也今平公投郑伯之谖搂四国之师以疾许果得许乎吾见其无得而多失矣郑序晋上大夫不可以加君也四国皆大夫而郑独躬行则伐许之意出於郑可知矣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齐再伐我而未得志而今复围成齐之憾鲁深矣盖以刘夏逆后有以轻齐而又执邾子忤齐多矣此所以憾鲁深也

大雩冬叔孙豹如晋

言齐之见伐也故十八年晋率诸侯围齐鲁故也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宋人伐陈

陈哀逃归坚附於楚今十年矣诸侯所当征之则宋人伐陈宜予而不予何哉盖宋能告於晋以霸主合诸侯而问罪焉则用师有名陈何敢不服今宋出其不意而伐之是利其所获而已非用师之道也故书曰宋人伐陈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贤方伯在上诸侯无敢妄加侵伐卫无故而伐曹晋之累也故明年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齐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齐侯再岁之间伐我北鄙者凡三而围成者再焉今又君臣分兵一出而围二邑齐之不道亦既极矣隐十年翬帅师会齐郑伐宋公败宋师於菅取郜取防臣伐其东而君败其西虽内恶圣人历书而不讳疾之也今齐侯围桃而高厚围防其恶与隐翬同圣人其遂赦之乎故一书齐侯一称齐高厚见其一举而两伐也其为谋亦毒矣然鲁尝以叔孙豹告晋而晋不出且坐视其围而不救其救患不亦缓欤此亦足以见晋之怠也

九月大雩

宋华臣出奔陈

华臣奔而奔其君之雠知不容於国且疾其君矣君可疾乎然以累上之辞书之者君必有以致其奔也

冬邾人伐我南鄙

邾叛鲁附齐伐我南鄙鲁诉於晋晋尝执之今牼既卒悼公新立以先君之怨在鲁复伐我南鄙鲁复有言故祝柯之盟晋又执之惩不服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白狄之君非知礼者故不曰朝不能朝也其义同介葛卢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石买无故而伐曹曹诉於晋罪在所当问然以行人执之则非其罪矣何则买之得罪於晋以伐曹也而买之见执则聘晋也罪在伐曹当於卫讨之其奉使来聘有君命焉君命何负於晋而晋执之故书人以执而复书行人执之非其罪也

秋齐师伐我北鄙

齐四年之闲五疾於鲁鲁何以堪之鲁弱於齐故不敢敌独无霸主乎哉且齐疾於鲁实憾晋也憾晋而不加兵於晋故伐鲁所以激晋也初鲁以晋故俾王以微者逆后於齐则怨固在鲁而怨端则生於晋也故鲁不能敌则必以告晋焉冬晋合十二诸侯以围齐鲁故也

冬十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同围齐

齐虽鲁之雠而实天王之婚彼其四年之闲五称兵於鲁是诚可疾也而灵王实婚於齐虽伐齐无损於王而投鼠忌器君子有所不敢然则为晋计者奈何必将两治齐鲁然後为义何则鲁之所以得罪於齐以薄王后之礼佞晋以卖齐也若然则鲁亦为王之罪人彼齐伐之是欲以王诛临之也以公天下之心责齐鲁则鲁在所诛齐在所伐何则鲁畏晋而薄王后之礼是直欺王而侮齐也侮齐固所不问而王可欺乎然鲁欺王之罪王不能问侮齐之故齐其能忍哉故勃然一怒则兵屡扼於鲁也今晋侯能公行霸讨必先执鲁侯归於京师治其薄后礼以欺王之罪然後请王命伐齐问齐专兵以虐鲁之故则齐鲁之罪两得而天下服矣今以鲁为齐所虐合诸侯而围之是欺王之罪不问而伐鲁之虐必诛後王室而先与国吾不保其为公也且围未有书同者春秋连诸侯而围者四围许围新城围宋彭城与此围齐是也惟此书同围晋以鲁故合十二诸侯以围齐所雠者惟鲁尔诸侯於齐无憾也晋以霸主之力而强胁之其间盖有上忌王婚下畏齐强而不欲者焉故书曰同同者有所不同也说者见诸侯同疾於齐而不稽其故则曰齐为不道而虐鲁诸侯共疾之耳疾齐者鲁而已诸侯何慊哉春秋之法定其罪之重轻以代王法苟不考其故则何以定其罪今置鲁而独治齐齐果肯服乎吾故两考齐鲁之罪以明春秋之法非臆度也

曹伯负刍卒于师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郑从晋伐齐楚乘虚伐郑夫所以从晋者於郑无丝毫之益而内虚招寇乃郑心腹之害圣人书楚公子午伐郑责晋而忧郑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

伐而复盟者疑诸侯之贰也伐郑同盟于戏伐郑同盟于亳城北以郑受盟也今齐固不受盟而诸侯自盟何为哉愚用是知前日围齐有不同欲者矣以不同故书同以讥之不同欲而强同则疑诸侯之离故於是盟之以为晋巧於用诸侯则然耳以为得诸侯之心则未也

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

晋之所以惠鲁者厚矣湨梁之盟执莒子邾子者鲁故也合诸侯以围齐者鲁故也祝柯之盟再执邾子者亦鲁故也晋所以厚恤于鲁者以鲁数被齐莒邾之兵有所不堪焉其为鲁之赐则大而於天下之义则隘矣前日执莒邾同围齐吾既言之今日之再执邾子尤非霸讨也邾固不宜叛鲁以与齐比齐以伐鲁及鲁告晋而兴围齐之役邾复惧而从之反复齐鲁之间是诚可责也然晋既同之以围齐复盟之於祝柯以兵则从以盟则受邾之罪亦可赦矣今既盟而执之庸为霸讨乎人已服而治之君子谓之虐况执而夺其田其何以令诸侯故圣人恶之书曰晋人执邾子而继书取田之事其恶自见矣

取邾田自漷水

取汶阳田不系之国明鲁田也取邾田自漷水系之国明邾田也内自取田曰取内取外田亦曰取此则有说矣吾於成三年取汶阳田既言之然晋执邾子夺邾田以与鲁其虐深哉而鲁因人谋利围人之国执人之君取人之田其虐益出晋侯之上其恶可赦乎圣人显则诛晋隐则诛鲁其义见于言意之两间矣

季孙宿如晋

宿一出而聘晋其亦恝矣晋动天下之力为鲁而已湨梁之役执邾莒祝柯之盟同围齐既而复执邾悼公夺田以饷鲁晋亦宠哉鲁何以报是赐也一季孙宿之聘空鲁国之半未足为腆彼何以为礼耶呜呼以利济利者春秋之时晋固不施无报之恩也不然漷水之田岂久为鲁哉

葬曹成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鞍之战以七大夫伐齐齐顷折服以国佐乞盟盖顷公之所以得败者实得罪於诸侯既败则不能不服也围齐之役以十二诸侯环其郛灵公不屈今复伐之盖灵公之所以雠鲁者实有其故故虽围而辞有所不服也动而不义虽以天下之力而扼孺子孺子有所不屈而况齐大国乎彼晋为霸主亦不知自反矣今卫之伐齐晋命也晋之疾齐鲁意也前日合诸侯为鲁伐齐其亦恝矣而鲁不释季孙宿如晋而卫孙林父复伐齐晋必受馈于鲁而命卫也馈则晋受之兵则卫饷之晋侯用卫兵以偿鲁馈何卫之弱而晋之强鲁之逞而齐之屈也吾於此窃见齐卫有所不平也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圣人乐与人为善所以进小人於君子之涂故於春秋寸善必张之非苟诛恶以絶人为善也晋士匄侵齐闻齐侯卒乃还非徒为善於身其所以成君身之善大矣且晋平以鲁之故再扼於齐固己不义矣今又命士匄侵之士匄至谷而齐侯环卒傥匄以奉命为固而伐齐丧彼其反晋复何以示诸侯而霸中国乎故闻丧而还则使人知晋平为义不伐丧也其悯齐之心在所後而爱君之义为何如哉此圣人不书复而书还予之也谷梁不乐成人之善乃责其专大名且匄闻丧不伐以为专名使冒丧必伐反为爱君乎借匄之未出兵已闻齐侯卒不辞君命而行至谷而反则可谓以恶遗君而自取善也今至谷而後闻丧遂反而不伐以置君於善彼其为心宜非春秋之人也其可无襃乎小人穿凿以挤人於恶是非圣人之心君子不取也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高厚

齐之权臣曰崔高二强相扼崔弱则高抗高懦则崔专各相持以角胜负今高既以罪诛则齐之权在崔而已故不旋踵而有崔杼之逆也然则高之杀何罪哉传以齐灵废世子光而立少子牙高厚传之崔杼立光杀牙以及厚则厚之杀灵公为之也故以累上之辞书之然崔之谋高久矣逢其间而得厚之死盖崔之幸而齐之祸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宣成以来诸侯之杀大夫者例多以国杀为文而大夫见杀者亦鲜去族盖自宣以降大夫日张盟会征伐往往专之诸侯视以为常置不问也故横逆以生或卖友以自售或争权以相攻或?人以利己其见杀虽出于自取而探其原实君有以致之故多以累上之辞书之而不去族盖以不诛诛之也公子嘉郑之柄政者彼其见杀必有以偪而攘其位者矣其善恶在所不必考观圣人以累上之辞书襃贬自见矣

冬葬齐灵公

城西郛

备齐也

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

城武城

士匄不伐齐丧而还齐人德之因与晋平故春为澶渊之会鲁惧齐晋合则有事於疆场故会士匄于柯以卜齐晋之成齐晋果平归而城武城备齐也古之为国惟以德和邻则内外无患以势怒邻者势去而孤立则儳然如不终日鲁初倚晋以抗齐势固张也一日晋与齐平则何以倚重哉故今日会晋明日城武城不胜其劳且拙也为国而若此庸为国有人乎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

莒数侵我南鄙鲁诉于晋故湨梁之会晋执莒子鲁故也今齐晋既成鲁势孤立宜有求于莒莒人亦欲平焉故会盟于向莒鲁以平

夏六月庚申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盟于澶渊

君子不责至和於乖争之时不责至治於伤残之世乖争之时而少和伤残之世而粗治则亦春秋之齐韶也齐鲁自围成之役五年之间干戈不息齐之伐鲁者五晋卫之伐齐者三争锥刀之隙者齐鲁而已而小大诸侯怙党反攻生民为之不安齐灵公卒晋士匄闻丧不伐振旅而还齐人德之求成于晋晋为合十三国之君歃血于澶渊小大协和强弱相比天下之民赖以少安虽不足以语至和谈至治而寝兵息民圣人实喜之故爵列以序无贬辞焉圣人岂苟予齐晋哉幸天下之民得小康也

秋公至自会仲孙速帅师伐邾

襄公不纲诸大夫暴横不顾一毫之义肆其无厌之逆有王者作必将噍其类而廓清之然後鲁得以宁天下从而治矣五年之闲纷扰天下鬭乱诸侯者皆鲁大夫为之佞晋以卖齐俾天子逆后不能备礼者鲁也齐用是疾于鲁伐鲁者五叔孙豹如晋乞师晋为之动天下之兵以报齐执莒子执邾子侵伐齐鲁大夫媒之也今幸齐灵即世庄公不念旧恶屈己以与澶渊之盟天下诸侯方有安靖之渐而口血未乾仲孙速浅浅小人首叛盟以伐邾复兆兵于天下可胜诛乎且邾再伐鲁而再受执亟割地以塞虎兕之口盖亦弱矣今又伐之何名乎襄公庸弱在所不责而可重戮者速也春秋书伐邾之事岂特为鲁诛速哉为天下诛兵衅也速蔑之子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八年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及是见释而归蔡侯杀之欤左氏载文侯欲事晋燮不欲故杀之其事于经文不顺吾不欲信之若如左氏所言则经文当书蔡人杀其大夫公子燮以杀有罪书之不应以国杀为文也以国杀为文罪累上也燮之败而见获非不用命郑出其不意而偶获为燮者特欠蔡侯一死尔今见释而归卒於见杀则燮为无罪而蔡侯实失政刑故以累上之辞书之燮杀而履奔则履者盖燮之党也然不奔中国而奔楚从楚之久恬不为怪若从左氏之说则於经无所考故吾以经文为正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庆氏专陈执其国命陈侯手足之亲不能自庇其横可知矣黄之出奔二庆逼之也二十三年陈杀二庆黄复归陈则今之奔也二庆逐之审矣陈哀暗弱权移庆氏黄其弟也不能保其安危则国可知矣书曰陈侯之弟罪陈侯也说者见其奔楚乃曰陈有二党庆氏谋归晋黄欲为楚黄不胜故复奔楚且陈自于鄬之会逃归死附于楚安有与晋之谋徒见黄出奔楚意之耳

叔老如齐

齐鲁既同澶渊之盟故使叔老如齐聘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

宋向戍来聘于今五年而鲁始报之文襄之霸使诸侯三岁一聘五岁一朝今是法隳矣诸侯交邻之礼益踈非有朝夕之急不朝不聘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晋悼公之霸公凡四如晋皆三年一朝之礼也平公立於是六年公始一朝之然悼公之世鲁无求於晋而公屡朝之平公之世求於晋实多而一朝之何哉盖悼公之霸仁而有礼鲁大夫未敢横故事晋之礼必公亲之平公暴而无法即位之初湨梁之会首以大夫盟故鲁大夫亦从而炽事晋之礼出於大夫不以公为重也故言齐之见伐则叔孙豹如晋拜围齐之师及邾田之赐则季孙宿如晋公在所不得与也而晋亦听於大夫而不听於公公之朝不若大夫之聘也故公之如晋者一而已用是亦足以见大夫日强鲁君尸位耳然晋不重其君之朝而重大夫之聘其霸权盖可知矣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庶其邾之叛臣盗漆闾丘以来奔庶其在所不治而鲁之诛则重也鲁以周公之後周礼在焉乃为逋逃主以招聚叛亡周公之辱大矣人之为盗君子有所不责而藏亡匿死为盗之庇者世共疾之何则盗无以匿则亦不敢为盗尔邾盖鲁之附庸鲁不能抚叛而附齐鲁常伐之而不反盖以鲁为不足事也今鲁诱其叛人窃其封邑是教人为盗尔鲁方以得邑为利而吾窃为鲁羞今有千金之璧而得於盗君子斥之盖用是以汚己则己无以为人於漆闾丘何有哉今一受庶其之叛其後莒牟夷邾黑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汇为贼渊吁可叹哉周公有灵盖愤惋於九泉圣人忍不为周公诛之以快其在泉之灵乎故凡书庶其牟夷黑肱之事盖为周公诛不令子孙也若庶其者是乃无足诛者耳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晋自是六卿日张交忌相并栾盈逼於范氏愤而出奔盖将倚楚以入叛也晋之所忌者惟楚而盈奔於楚为谋盖毒矣卒之入於曲沃据邑以叛其亦有所恃哉

九月庚戍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左氏以为锢栾氏且一大夫出奔动天下诸侯以锢之则栾盈盖大憝也盈亦何能为哉盖惧其脇楚以入尔彼其合诸侯张中国之势以摄楚而已杜以为禁诸侯使不得受盈盈知诸侯皆晋之与不足恃也故奔楚岂复自楚而反求诸侯乎诸侯惟齐为不足畏晋鲁宋以下皆受晋役安敢抗晋以纳其叛哉则合诸侯不为其纳盈也大中国之势以怖楚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会

晋以一大夫奔皇皇然求於诸侯惟惧其或容之以为晋患其为谋亦踈矣使盈而贤也必不雠君以谋叛使其愚也虽得所托亦何能为内有以备之俟其至而徐制之盖亦未晚何至閧然动天下诸侯以锢一匹夫哉此适所以张其势而益其叛心自示弱而已吾用是知晋之无谋也卒之盈之复入楚亦不佑诸侯不与以匹夫之愚直投?穽不崇朝而死使晋初不为商任沙随之会以坐观其变彼将曲沃亦不敢入矣胡能叛哉故入于曲沃圣人不书叛以其无能为也则夫今日之会徒劳诸侯无益矣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称国以杀罪累上也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杞伯匄卒

夏邾畀我来奔

畀我庶其之党也庶其之来鲁宠安之宜畀我之继至也招叛人以容匿之何以诏百官抑亦三家方张封植其类欤襄公庸暗固所不察也

葬杞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陈哀庸暗不君权归庆氏前年逐其弟黄黄诉於楚以楚之力乃能杀二庆以归其为国盖亦危矣以君之弟而逐出则陈哀仅免为卫衎鲁昭盖亦幸矣今能杀二庆则黄之谋而楚之力也不然二庆夫岂遂延颈受戮哉以累上之辞书陈侯有以致之也书及者职有尊卑罪有大小以大及小以尊及卑尔二赵三郤不书及敌也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书自楚楚有力焉既因楚之力以杀二庆则其反也可以优游无患故书归出称弟入称弟不失弟之道黄不失弟之道则陈侯为病矣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曲沃栾氏之邑盈复入晋不能入乃入于曲沃以叛不书叛不足以叛也是乃愚而已负逆君之罪身行半天下诸侯不纳楚人不佑尚入于曲沃恃区区小邑以抗晋其愚不可及也卒之晋人攻之束手受诛曰晋人杀栾盈不曰于曲沃盈不能有曲沃也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

伐卫谖也伐晋正也以灵公之世卫孙林父尝为晋伐齐故伐卫以报林父之役特以士匄不伐齐丧实有德焉故庄公即位姑与晋平及是幸晋有栾氏之乱复伐晋以报平隂之役不修澶渊之好而修平隂之怨庄公之为人是亦好乱乐祸者哉宜其不善终也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晋所以贾怨于齐者鲁也晋为鲁合诸侯以报怨实於晋无益也今齐因晋乱以报围齐之役鲁可无救乎则鲁之救晋势也非赐也然齐强而鲁实弱畏齐而不救则负晋冒败而直救则伤鲁故出师而以救为名实不敢救也次于雍榆观胜负尔僖元年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先次後救于时盖狄未伐邢也齐桓出师以备之而已故先言次而後言救非怯也狄未至也今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先言救而後言次晋已受兵徒示救之之形实不敢进也其事既殊故书法亦异盖亦书其实而已然鲁既不敢加齐亦不敢负晋为鲁计者乘齐侯之出齐国内空而鲁於齐为切隣鲁潜师伐其东鄙则晋不劳而解且有伐齐之实晋实德之足以报围齐之赐矣况齐实内虚未必有以败鲁也今为雍榆之次内不能撼齐外不能救晋徒劳师以远饷于外在鲁不能无损而于晋无一毫之助也若叔孙豹者使之谋弱公室则能尔其舍己以谋人不其踈哉用是知三家无足畏者特襄公昏庸有以益其愚矣

己卯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邾庶其及畀我来奔鲁皆纳之则无怪乎臧孙纥之奔邾也得二盗而失一大夫得失累相当然吾惧贤者视之而奔则鲁危矣则夫二盗之在鲁庸为鲁之利乎

晋人杀栾盈

栾盈据曲沃以叛而圣人不书叛以盈之不足以叛也晋人杀盈实杀于曲沃而圣人不书于曲沃以栾盈实不能有曲沃也盈之乱则足以杀其身而已此可为愚而好乱者之戒书曰晋人杀栾盈杀有罪也不书大夫既絶于晋也

齐侯袭莒

袭者盗贼之计非用师之道也莒於齐未尝有怨庄公掩其不虞而袭之以掩袭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而况蕞尔之莒乎使齐侯一袭而得莒是诚善盗者也得莒适为齐之羞而况无得而冒盗贼之名哉吾於此见齐侯之不足为齐侯尔圣人书侯愧之也

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豹之如晋以雍榆之次要功於晋也晋照其伪而有言焉故仲孙羯侵齐以悦之为鲁计者曷移其侵齐之役於雍榆之次哉不次雍榆而遂伐齐则晋兵自解晋且德鲁晋使当首聘鲁以拜伐齐之师尔豹不必往而羯不必侵也鲁之失谋盖失於初非失於今今之举救其失而已非策也

夏楚子伐吴

楚至是伐吴者凡三襄三年公子婴齐之役十四年公子贞之师皆命将而已今之役楚子亲之此足以见楚之雠吴日深矣前乎此吴再被楚师吴未尝报非畏楚也楚何雠於吴特以吴有锺离及向之会附中国以抗楚也今吴与晋不交者十年楚子无衅而伐吴吴有憾焉故明年吴子伐楚报是役也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齐崔杼帅师伐莒

齐侯以盗窃之计袭莒莒人觉之实无得焉故崔杼帅师伐莒用是知崔杼诚天下之大奸也所贵於贤者以其能弭君之恶而致之於善君着显名臣收美积君臣相成以厎於治今崔杼成其君之恶知君为袭莒之计诸侯耻之因复伐莒以重其谤於天下而已得以行其不顺之谋焉吾於伐莒之事窃为齐侯惧而齐君且以为功其及於祸决有渐矣此所谓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会诸侯于夷仪谋伐齐以报伐晋之役也楚人乘虚以伐郑故不克而还书会而不书伐不能伐也郑自萧鱼之会归中国楚不敢争者至是十有五年矣然晋平嗣悼公之业不能治内以杜楚人窥伺之机楚盖乘衅而时撼郑矣前日诸侯同围齐楚公子午伐郑今日诸侯为夷仪之会楚率蔡陈许伐郑楚盖未尝一日忘郑特观中国之衅而已而晋不能和诸侯以制楚乃搂诸侯以报怨且胜齐孰愈於制楚哉夷仪之会吾见其无损於齐而实为郑招寇也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蔡陈许久比於楚中国不讨幸也今反从楚而戕中国可胜贬乎而圣人皆书爵而以楚子冠之非襃也愧之也以中国诸侯而甘役於荆蛮也

公至自会

陈鍼宜咎出奔楚

成襄以还晋楚两立诸侯主於晋者不特其君听之其臣亦倚之为重主于楚者不惟其君恃之其臣亦藉之为奸故宋卫事晋则大夫之出亦奔晋陈蔡从楚则大夫之出亦奔楚各倚其国之所畏以胁其内也圣人因其志而书之善恶自判焉盖不待鈎其事实而後察其情也宜咎之奔左氏以为庆氏之党亦逆知其非贤者矣

叔孙豹如京师

鲁大夫未有无故如京师者惟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与此叔孙豹如京师不见其故吾於宣九年既言仲蔑之故矣今豹之行其故犹有言也鲁恃晋而外齐齐屡雠於鲁鲁故告晋以报齐怨围齐之役是也而仲孙羯又尝侵齐齐憾鲁益深兵将复疾於鲁鲁以天王娶於齐我实主之虽以刘夏逆后不能备礼以逆王之欢心然王之所以得婚於齐者实鲁故也今齐以后礼不备而责鲁不已兵又将及郛焉故叔孙豹如京师言齐之故且请薄后礼之罪欲要王命以解齐之兵也然齐既女於王王实赖之齐岂畏王而王亦安能逆齐意以顺鲁哉故今如京师而春有崔杼之伐则如京师固不足以解齐之忿也然无事则视周为无足亲有事则倚王以纾难彼其如京师岂情也哉无齐之兵则亦不聘矣余义见宣九年

大饥

宣十年秋大水而冬饥十五年秋螽蝝而冬饥夫为国无一年之积一经灾沴则饥馑继之何以为国今秋大水而冬大饥其无先具尤可知矣

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鲁前脇晋以围齐继有仲孙羯之师今复如京师倚王以脇齐能无忿乎故叔孙豹如京师而齐有北鄙之伐忿兵也然崔杼方怀逆谋姑伐我以顺国人之欲志不在鲁尔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齐有弑逆之罪诸侯会于夷仪谋讨齐也谋讨齐而不加兵继为重丘之盟重丘齐地兵不加齐而盟於齐地成齐乱也然诸侯不能讨逆而反盟之宜有贬而不贬何也春秋之世簒逆者多矣非诸侯有以比之则盗将有所忌而不为今晋徒合诸侯以谋齐其实非志於治齐也要赂而已无赂则讨之得赂则释之故会于夷仪以待赂夫冕弁端委以乞赂于盗其为辱大矣不书爵无以见其辱故以小大爵列焉则夫不贬乃所以深诛之也故爵而会会而不伐继之以盟其义亦显矣故不待不书爵而後知其为贬也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陈自鄬之会逃中国以附南蛮一叛不反固中国诸侯所宜问也前日复随楚伐郑故今日郑师伐陈报怨也郑固有辞矣然於时郑简在会而公孙舍之伐陈则命不出於君虽曰有功君子不贵也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会

卫侯入于夷仪

郑突之入栎内外有二君也卫侯入夷仪内外亦二君也然郑突之入圣人名之而卫侯之入春秋不名此则逆顺之辩尔初突簒而得不义而奔及忽之归郑故忽之有也而突复入于栎以逼之是复簒也故不名无以见其逆孙甯不臣逐卫侯而立剽剽之立国岂其国哉卫侯既奔而入于夷仪期复其位而已非簒也故不名以见其顺顺逆分而名分定名分定而天下安是春秋之旨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羣舒近楚为楚蚕食至是尽矣成十七年灭舒庸宣八年灭舒蓼及是灭舒鸠羣舒无噍类稽其先盖与楚俱张荆舒是惩是也而今皆倂於楚则楚之强较诸古万万尔中国不竞无以惩之奈何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陈再被兵卒坚附楚而不反盖以郑特倚晋而雠之实非霸讨也中国必将得陈晋宜合诸侯以义征之陈或归焉彼郑固陈之敌且尝从事楚安能责陈之即楚也前日入其郛固己甚矣今日复伐之徒劳兵尔非义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吴子遏以卒名非为伐而名也与郑伯髠顽同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

喜父立剽而喜躬弑剽何父子之谋异哉殖逐君以自利喜弑君以自安其实均罪也故书曰卫甯喜弑其君剽若曰甯喜自弑其君云耳剽之立簒卫而有之国人有所不顺焉则其弑也宜其以无道书之而独斥甯喜者盖以父子反覆二君之间自立自弑以乱卫国者喜也故诛喜为重则不得不名之以着其罪非为剽无罪而名甯喜也此春秋酌轻重之间而两诛之者也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孙甯同逆逐献公而立剽今甯喜复弑剽以纳献公林父惧诛故据戚以叛君在则逼而逐之君复则逆而叛之小国之臣叛逆自恣王不诛而霸不问观诸此眞乱世也春秋可不作乎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献公出入皆不名而於此复归卫乃名之何哉圣人不诬人以恶亦不苟与人以正也前日衎出奔齐以孙甯逐之入于夷仪以甯喜挽之然国实衎之国不幸而出得间而入圣人不责也及居于夷仪不能以义入卫遣喜行弑逆之谋既弑而後入则国虽衎之国得之不正也圣人恶其仗不义而求反国乃谋弑以规复位故斥而名之剽弑才三日而衎归则弑之谋衎实与之审矣以弑而得国位虽其位君子不赦也此所以衎之归而复名之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澶渊卫地会于澶渊谋卫也孙甯逐君而立剽卫献奔出餬口於外晋为盟主不能正之今甯喜弑剽而纳献公林父入于戚以叛则献公虽入实未安於卫为霸主者宜合诸侯诛林父以定献公则於义为大今乃为澶渊之会反党逆丑正以登叛人彼林父何足与哉徒以林父虽逆而尝与戚之会剽虽簒而尝同湨梁之盟围齐伐齐卫尝用命澶渊商任沙随之会剽无不从则剽固久役於晋而衎无一毫之益於平公也今林父立剽而喜弑之林父逐衎而喜纳之则喜固剽与林父之雠晋既党剽而佑林父则亦以衎喜为雠焉故今澶渊之会盖将逐衎治喜以予林父也呜呼霸主而如是何以正诸侯此天下之大不义者平公盖亦知之矣故不躬会而以微者主之然诸侯皆大夫而鲁亲之此则平公不义而移恶於鲁也晋盖以有恩於鲁为多执莒执邾围齐伐齐取邾田自漷水皆鲁故也今为此会己亲主之则得谤於诸侯不为会则内愧林父故遣荀吴聘鲁命鲁主之则恩归於己谤归於人此所以有荀吴之聘而为澶渊之会也晋宋皆微者而郑独以卿行畏晋也郑虽畏晋而无干於晋故不若鲁侯之亲会焉噫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作让今平公取恩於己而推恶於人其何以主诸侯吾於此见平公之非君子也眞奸雄耳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义见僖五年晋杀申生

晋人执卫甯喜

甯喜弑君而晋人执之宜得霸讨矣而不以霸讨书何哉盖喜弑剽而纳衎其迹固逆而义则顺何则剽逐衎而簒卫卫非剽所宜有也国固衎之国矣今去剽而立衎其义实正则喜之罪犹在轻重之间晋佑剽之党而执甯喜庸得为霸讨故虽执弑贼而书人焉然则为霸主者宜奈何必合诸侯以诛林父治其逐衎之罪以定衎位然後执甯喜归京师以正其杀剽之愆则大义立於天下喜固无辞以逃罪也今佑林父而执甯喜是助逆以攻顺宜喜之不服而法不可得而行也此所以书人以执欤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朝于楚而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

郑两加兵于陈故楚以蔡陈伐郑陈故也说者徒见许男卒于楚而楚伐郑归而葬许灵公遂以为为许伐郑此意其文之适相先後而为是说其实诬也十六年郑以晋卫鲁宋伐许二十四年许以楚蔡陈伐郑其怨既偿矣其後惟郑两伐陈陈未有一报也故陈脇楚以伐郑其理甚白求春秋当以理求之徒以文之相属而定襃贬且凿生异说以文之非春秋也然许男卒於楚而赴於鲁鲁方事晋不宜会而会葬之则鲁岂贰於楚也其後为宋之盟晋楚以平於时华夷盖有志於平耳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齐自围成之役雠於鲁久矣其间鲁脇晋以报之同围齐是也二十四年仲孙羯复侵齐而崔杼有北鄙之伐怨己偿矣今庄公见弑景公即位而修好于四邻故洗前日之慊而成今日之好首命庆封以来聘焉齐鲁复通自庆封之聘始故圣人书之喜其不念旧怨而修新好也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晋楚自萧鱼之会晋不战而得郑楚不敢争晋楚两宁者垂十五年其间郑脇晋卫伐许许以楚蔡伐郑郑以公孙舍之公孙夏伐陈陈亦以楚子蔡侯伐郑虽所以交恶者陈郑许三国之君若非晋楚之志然兵端实未尝息也今晋之武楚之建以兵端未絶寖淫不已必至大战於是合晋楚而会之使中外交欢诸侯用宁其为功大矣君子盖不可谓权出於大夫而卑之也夫权正不并用仁义不两立权足以济时君子舍其正仁足以安天下君子不责其义以大夫而尸大功固非所谓正以大夫而专盟会固非所谓义然外抚内宁其权实有以利其国寝兵息民其仁实有以靖天下虽舍其正而不责其义非过也用是知宋之会宋之盟春秋实予盖不可以专而废其功也

卫杀其大夫甯喜

甯喜弑君而见杀其不以讨贼之词书何哉喜之所以弑剽者为衎也则衎之复国实受於喜然剽之簒晋实佑之故前日执甯喜责其杀剽之罪也今衎既入外则不免于晋内则见谤於国人故杀喜以弭内外之责也衎以为庇喜则上抗盟主下违国人内外两攻吾其能久安乎故宁负喜之恩而不敢拂内外之欲也则喜之杀岂以其罪哉不以讨贼之词书其情亦见矣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鱄与甯喜同谋纳公者也公入而背恩诛喜鱄惧出奔晋逃死也鱄不曰公子而书卫侯之弟非鱄不弟卫侯不能弟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会盟一事而再举地词繁不杀圣人予之也葵丘首止与此宋之盟皆然用是知宋之盟春秋实予无贬辞也葵丘首止以宰周公王世子不与故书诸侯盟以别之宋之盟以诸侯不在而大夫不敢擅盟故书诸侯之大夫以旌之故夫再举葵丘首止者以周公世子不与盟再举宋者以大夫禀诸侯之命而不敢擅盟非苟再举地期实异之也谷梁曰湨梁之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今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皆为得旨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义见桓十六年

夏卫石恶出奔晋

卫大夫之奔者皆甯之与也喜之杀献公实忘恩背党宜弟鱄之出而继有石恶之奔也然晋初执甯喜以责其弑剽今弑剽之党皆奔晋而晋匿之乌在其为执喜也用是知晋之执喜盖要赂於衎耳

邾子来朝

邾悼公之立尝修先君之怨以伐我我诉之晋晋执邾子夺邾田以与鲁既而仲孙速复伐邾诱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鲁之虐邾亦既甚矣邾失田失邑失臣失民其弱可知今悼公匿怨而来朝非得已也社稷之危姑忍而存祀耳非时朝之礼也左氏以为时事误耳

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

晋楚不和诸侯所事者一晋楚既合诸侯所事者二不和则有兵戈之役既合则争玉帛之奉呜呼春秋之末小国难乎为国矣然鬭干戈以驱民於死与多玉帛以纳民於无事犹有间也今公将朝楚则不得不先聘晋盖事晋为久而事楚为初也故言于晋以听晋命晋命诺故十一月公如楚此非特鲁为然举鲁以问他邦皆然尔虽无征伐之怨而有朝聘之劳也噫安得有贤者作而大一统乎圣人於此盖有叹也

冬齐庆封来奔

鲁方复通於齐前年庆封之聘是也今庆封之出必有所不容於其国以尝聘我而来奔焉鲁既和於其君则不当受其叛臣匿其叛臣非所以为好也齐不以是责鲁鲁之幸尔不然北鄙之伐复见於今日矣其後自鲁奔吴抑鲁人畏齐而遣之欤

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成十年襄四年昭十五年公皆如晋皆踰年而反而正月无书公之所在者惟昭公见逐于季氏而居乾侯则三年之间皆书正月公在乾侯今襄公非见逐而出实自朝於楚何以书公在楚盖书公之所在失国之辞也以乾侯之事观之例可知矣公如楚权在季孙宿左氏载取卞之事其亦危矣公外投虎狼之口内有萧墙之忧则社稷庸可保其无虞哉此所以书公之所在以志国非其国也存公所以诛季氏在楚所以虞楚人一言之间寓旨远矣此岂旧史之文哉圣人新意也

庚午卫侯衎卒

阍弑吴子余祭

阍刑人也刑人则无亲何有於君故吴子之弑不书君阍天下之至贱者贱者不登於策故阍不书名迩至贱而无君之人宜其得祸也此书之以为後世任宦官者之戒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晋侯使士鞅来聘?子来盟

以公使人者无私感之情以公爱人者无私报之礼晋主夏盟诸侯所当听役也然用诸侯之力以兴天下之利则诸侯不以为惠而晋亦不以为赐今率诸侯之大夫以城其母党之国则使人实私惟私于使人而中有所不安既用其力则不能无感於心故以士鞅来聘焉杞以先代之後诸侯所当恤也然使其诚逢患难而急在朝夕则诸侯恤之所宜先而?侯亦有所不必报今?实无患晋侯以己之戚率诸大夫而城之则爱人为私惟以私爱之则?不得无报於人故?子来盟焉晋以私用诸侯之大夫故必私聘之?以私得诸大夫之戚故亦私盟之聘所以拜工役之惠盟所以结事大之诚其迹若美而其举实无谓而然也圣人书城书聘书盟而公私之情见矣昧者徒责大夫之专且自成襄以还大夫之专盟专会专兵专伐多矣何至是始以为专即就其专之中有善恶存焉君子观其善恶以定襃贬可也

吴子使札来聘

楚子使椒吴子使札来聘本无异义而说者以季札为贤曲於吴致其襃吾所不晓且札之贤何以通於春秋吴诸樊余祭夷末以其弟札之贤欲兄弟授受以及於札至札卒逃而不受逃而不受此非得已也藉以为贤则於鲁史何以见之於鲁史无以见圣人何谓以通於春秋此天下之曲说妄鈎经外事以乱春秋君子不可不辩且春秋之法尊中国而外吴与楚文王称荆成王称楚既而称人称子浸以强盛於吴亦然其初称国继称子而大夫称名圣人各志其渐以其强暴与中国五等为列初无笔削於其间各因其实而强弱自见也今之来聘说者皆以为襃其来聘岂情也哉窥中国而已吾於荆人来聘既言之

秋七月葬卫献公

齐高止出奔北燕

北燕虽周之同姓远於中国然自守其先世之封固无患也自高止奔之而燕以乱既而燕伯奔齐齐侯伐燕其乱皆基於高止中外者天地之限此疆尔界各安攸居则天地以寜吴通中国而乱则夫通?沟习车战固非其利也何也以其越天地之限忘祖宗之旧矣燕得高止以为利吴得巫臣以为利而不知害从而生也此可以为中外限絶之戒吾故论之若高止之出则在所不必考也

冬仲孙羯如晋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

公一如楚在楚凡七月楚止之也鲁公未尝朝楚今一朝之楚盖骤得鲁有侈心焉故久止公於楚以图望外之利也既而知虽杀公无以得鲁故复反之公至自楚而吴子使札来聘楚疑鲁比吴以议楚之东鄙故以薳罢来聘焉则罢之聘非情也谖也昧者以为志其臣之姓氏为进之前日公子午公子贞伐郑杀公子侧杀公子追舒亦书氏族无乃亦进之乎吾欲闻其说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子而弑父天下之大逆般之不子不诛而显若固之不父世无自知之夫弑君鲜书葬而此乃书葬亦足以知非固之不父般亦未忍不子也书之左氏其闺门甚秽此所以得弑也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春秋日月之例吾无所取然有非日月无以见义者则亦不得不取焉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则非日无以见伯姬之死於灾也伯姬不幸遇灾保母不在不下堂而死於火呜呼难哉君子行不贵苟难而妇人非难无以见其节此伯姬之节所以特书於春秋而顾影无俦也易所谓恒其德贞妇人吉者欤春秋之书内女者四鄫?二姬以恶纪宋二姬以贤然语其难则纪姬未若宋姬之难也故纪姬之葬以字而宋姬之葬以諡此则圣人轻重之权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

郑伯克段于鄢段不书弟段不弟也则诛段为重而责郑伯为轻今天王杀佞夫书弟则非佞夫之不弟过在兄也景王以万乘之尊而不能容一弟何以示天下宜其见侮於诸侯不能兴周也生杀之柄自天王专之故入春秋未尝书天王杀卿大夫者今内不能亲九族而手足不相容灭天伦矣故於此一书天王杀焉以见非所以用生杀之柄也

王子瑕奔晋

子瑕佞夫之与也佞夫见杀而瑕奔晋然不容於王而奔诸侯诸侯抗王而匿之春秋之时欤若曰自周无出吾於周公出奔晋既言之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共姬之贤节义高於天下鲁与其荣焉故以卿会葬尊之也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称人以杀而不言大夫讨有罪之辞也良霄何罪哉以奔许自许入郑也许固郑之世雠良霄不安其位内不容而奔君之雠脇雠以入郑将何为哉必将不利其国矣君讨而杀之得其罪也则郑之杀良霄盖合乎春秋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

会未有言其故者惟桓二年稷之会书成宋乱与澶渊之会书宋灾故皆讥也且宋灾何与於人而诸大夫会之诸大夫会之盖将有以救灾恤邻也然唁不及国吊不及尸徒会于澶渊何为哉澶渊卫地恤灾而会于卫地其不及灾审矣以宋灾而会会而不能赈之何哉吾知其故矣初伯姬之归于宋齐晋不得已而媵之固己辱矣今宋灾共姬独以节义显而齐晋之媵无闻也晋以霸主为宋而徵会鲁独以叔弓如宋葬宋共姬而不从晋令晋人盖曰诸侯共恤宋而鲁独擅其荣吾何为输财於己成名于人哉故徒会而退卒无以赈之也然书其会亦足以见矣何用书其故邪盖於时蔡有弑君之事天王有佞夫之事郑有良霄之事不书其故则无以知其为宋灾而会也据左氏之说则是会皆诸侯之卿卿而书人其贬可知为宋会而宋亦书人宋召天谴不能侧身修行而外求於人宜其均得贬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鲁大夫之横起於文而成於襄非文之怠忽大夫未敢肆非襄之懦庸公室未遽弱虽大夫世禄不能免於横而上之人有以制之则亦未能专也文公怠忽不君诸大夫寖以秉国幸成公继之粗能刚果有立大夫之权日沮公室日张矣不幸即世襄公乳臭子嗣鲁之统三家凭之会盟征伐皆出於己作三军舍中军惟其所欲以分公室及威令己去襄公虽壮而不能收矣继之昭公嗣立年十有九而犹有童心噫天无乃以是而弱鲁者乎抑亦周公治鲁不能虑寖微之渐也吾於此盖有叹焉叹周公之圣垂世立法而不保其子孙之微弱也呜呼奈何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子野襄公世子也公薨而子野卒此与庄公薨而子般卒文公薨而子恶卒何异均未成君均不书地均不书葬而子般子恶後世以为杀而子野独以为毁吾窃疑之於时季氏之专尤非庆父公子遂之比愚意子野贤季氏忌之弑野而立昭公以毁言於朝而世不察尔不然不地不葬文与般恶同文同则其义不应异也识者当有以辩之

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会葬

诸侯之丧大夫会之礼也诸侯会之辱矣于时诸侯以小大强弱为判亲会之更以为礼也羯速之子蔑之孙

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书人以弑失贼之辞也左氏以展舆弑父自立弑父自立天下之大逆而圣人为之讳则後世何所取信乎春秋左氏采野人之语而乱春秋者多矣其受经於圣人果何如乎

右襄公尽三十有一年

春秋经筌卷十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经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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