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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纂朱子全书

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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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御纂朱子全书>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朱子全书卷五十二

道统一

圣贤诸儒总论

此道更前后圣贤其説始备自尧舜以下若不生个孔子后人去何处讨分晓孔子后若无个孟子也未有分晓孟子后数千载乃始得程先生兄弟发眀此理今看来汉唐以下诸儒説道理见在史策者便直是説梦只有个韩文公依稀説得略似耳

今且湏看孔孟程张四家文字方始讲究得着实其他诸子不能无过差也【以上语类二条】

恭惟道统逺自羲轩集厥大成允属元圣述古垂训万世作程三千其徒化若时雨维顔曾氏传得其宗逮思及舆益以光大自时厥后口耳失真千有余年乃曰有继周程授受万理一原曰邵曰张爰及司马学虽殊辙道则同归俾我后人如夜复旦某以凡陋少

防义方中靡常师晩逢有道载鑚载仰虽未有闻赖天之灵幸无失坠逮兹退老同好鼎来落此一丘羣居伊始探原推本敢昧厥初奠以告防尚其昭格陟降庭止恵我光眀传之方来永永无斁【沧洲精舍告先圣文】

甚矣道之难眀而易晦也自尧舜以至于孔孟上下二千余年之间盖亦屡眀而屡晦自孟氏以至于周程则其晦者千五百年而其眀者不能以百歳也程氏既没诵説满门而传之不能无失其不流而为老子释氏者防希矣然世亦莫之悟也【邵州州学濓溪先生祠记】

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此非深知所传者何事则未易言也夫孟子之所传者何哉曰仁义而已矣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何哉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曰恻隠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如斯而已矣然则所谓仁义者又岂外乎此心哉尧舜之所以为尧舜以其尽此心之体而已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传之以至于孟子其间相望有或数百年者非得口传耳授密相付属也特此心之体隠乎百姓日用之间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而体其全且尽则为得其传耳虽穷天地亘万世而其心之所同然若合符节由是而出宰制万物酬酢万变莫非此心之妙用而其时措之宜又不必同也故尧舜与贤而禹与子汤放桀文王事殷武王杀受孔子作春秋以翼衰周孟子説诸侯以行王道皆未尝同也又何害其相传之一道而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亦不过使天下之人各得其本心之所同然者耳李氏以苏张孙吴班焉盖不足以窥孟子之籓篱而妄议之也【读余隠之尊孟辩】

道在目前初无隠蔽而众人沈溺胶扰不自知觉是以圣人因其所见道体之实发之言语文字之间以开悟天下与来世其言丁宁反复眀白切至唯恐人之不解了也岂有故为不尽之言以愚学者之耳目必俟其单传密付而后可以得之哉但患学者未尝虚心静虑优柔反复以味其立言之意而妄以己意防为之説是以不知其味而妄意乎言外之别传耳【荅汪叔耕○以上文集四条】

孔子 顔曾思孟 孔门弟子

夫子度量极大与尧同门弟子中如某人辈皆不防检他如尧容四凶在朝相似【以下论孔子】

或问孔子当衰周时可以有为否曰圣人无有不可为之事只恐权柄不入手若得权柄在手则兵随印转将逐符行近温左氏传见定哀时煞有可做底事问固是圣人无不可为之事圣人有不可为之时否曰便是圣人无不可为之时若时节变了圣人又自处之不同又问孔子当衰周岂不知时君必不能用己曰圣人却无此心岂有逆料人君能用我与否到得后来説吾不复梦见周公与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时圣人亦自知其不可为矣但不知此等话是防时説据陈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请讨之时是获麟之年那时圣人犹欲有为也

问看圣人汲汲皇皇不肯没身逃世只是急于救世不能废君臣之义至于可与不可临时依旧裁之以义曰固是但未湏説急于救世自不可不仕又问若据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有道则见无道则隠等语却似长沮桀溺之徒做得是曰此为学者言之圣人做作又自不同又问圣人亦眀知世之不可为否曰也不是眀知不可但天下无不可为之时茍可以仕则仕至不可处便止如今时节台谏固不可做州县也自做得到得居位守职却敎自家枉道废法虽是簿尉也做不得便着去位

问自孔子后何故无圣人曰公且看三代而下那件不薄文章字画亦可见只缘气日薄因问康节一元开物闭物之説是否曰有此理不易他窥测至此【以上语类四条】

问顔子之学莫是先于性情上着工夫否曰然凡人为学亦湏先于性情上着工夫非独于性情上着工夫行步坐立亦当着工夫【以下论顔曾思孟】

或问顔子比汤如何曰顔子只据见在事业未必及汤使其成就则汤又不得比顔子前辈説禹与顔子虽是同道禹比顔子又粗些顔子比孟子则孟子当粗看磨棱合缝犹未有尽处若看诸葛亮只看他大体正当细看不得

问顔子合下完具只是小要渐渐恢廓孟子合下大只是未粹要索学以充之此莫是才具有异曰然孟子觉有动荡底意思

孔门只一个顔子合下天资纯粹到曾子便过于刚与孟子相似世衰道微人欲横流不是刚劲有脚跟底人定立不住

邵汉臣问顔渊仲弓不同曰圣人之德自是无不备其次则自是易得不备如顔子已是煞周全了只比之圣人更有些未完如仲弓则偏于淳笃而少顔子刚眀之意若其他弟子未见得只如曾子则大抵偏于刚毅这终是有立脚处所以其他诸子皆无传惟曾子独得其传到子思也恁地刚毅孟子也恁地刚毅惟是有这般人方始凑合得着惟是这刚毅等人方始立得定子思别无可攷只孟子所称如摽使者出诸大门之外北面再拜稽首而不受如云事之云乎岂曰友之云乎之类这是甚麽様刚毅

曾子父子相反参合下不曾见得只从日用间应事接物上积累做去及至透彻那小处都是自家底了防当下见得甚高做处却又欠阙如一座大屋只见防堂大槩里面房室元不曾经歴所以夷考其行而有不掩卒归于狂

曾子本是鲁拙后来既有所得故守得夫子规矩定其敎人有法所以有传若子贡则甚敏见得易然又杂往往敎人亦不似曾子守定规矩故其后无传

孔门弟子如子贡后来见识煞高然终不及曾子如一唯之传此是大体毕竟他落脚下手立得定壁立万仭观其言如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可以托六尺之孤士不可以不毅之类故后来有子思孟子其传永逺孟子气象尤可见

孟子比之孔门原宪谨守必不似他然他不足以及人不足以任道孟子便担当得事

孟子不甚细腻如大匠把得绳墨定千门万户自在看来人全是资质韩退之云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门弟子不能徧观而尽识也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此説甚好看来资质定了其为学也只就他资质所尚处添得些小好而已所以学贵公听并观求一个是当处不贵徒执己自用今观孔子诸弟子只除了曾顔之外其他説话便皆有病程子诸门人上蔡有上蔡之病龟山有龟山之病和靖有和靖之病无有无病者或问也是后来做工夫不到故如此曰也是合下见得不周徧差了又曰而今假令亲见圣人説话尽传得圣人之言不差一字若不得圣人之心依旧差了何况犹不得其言若能得圣人之心则虽言语各别不害其为同如曾子説话比之孔子又自不同子思传曾子之学比之曾子其言语亦自不同孟子比之子思又自不同然自孔子以后得孔子之心者惟曾子子思孟子而已后来非无能言之士如扬子云法言模仿论语王仲淹中説亦模仿论语言愈似而去道愈逺直至程子方略眀得四五十年为得圣人之心然一传之门人则已皆失其真矣【以上语类十一条】

顔子所以发圣人之蕴恐不可以一事言盖圣人全体大用无不一一于顔子身上发见也【荅张元德】

顔子之勇只以曽子所称数事体之于身非大勇者其孰能之【荅周舜弼】

曾子之为人敦厚质实而其学専以躬行为主故其真积力久而得以闻乎一以贯之之妙然其所以自守而终身者则固未尝离乎孝敬信让之规而其制行立身又専以防富贵守贫贱不求人知为大是以从之游者所闻虽或甚浅亦不失为谨厚脩洁之人所记虽或甚疎亦必有以切于日用躬行之实【书刘子澄所编曽子后】

曾子受季孙之赐无可縁饰只得做不是所以后来湏要易了方死只如此看多少直截若谓因仍习俗非曽子之为然则向所谓黾勉周旋者又岂得为曾子之为耶要之一等是错了不若只如此看犹不失为仁者易辞之过也【荅王子合】

孟子之称孔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而孔子之自言曰无可无不可又曰我待价者也今以夫子之事观之则斯言皆非虚语矣孟子学孔子而得其传焉其去齐之果而出昼之迟皆天理之自然而未尝有豪髪私心也非知其所传者何事则何足以语是哉【读余隠之尊孟辩】

问横渠言孟子不得已而用濳龙也顔子濳龙勿用者也必大观横渠尝曰学者贵识时顔子陋巷自乐以孔子在焉若孟子时既无人岂可不以道自任以此论之则在孟子非当濳者矣而此乃以为不得已而用者岂横渠犹以孟子为行未成者与曰孟子以时言之固不当濳然以学言之则恐犹有且合向里进步处横渠此言极有味也【荅吴伯丰】

孟子眀则动矣未变也顔子动则变矣未化也【荅张敬夫○以上文集七条】

子贡俊敏子夏谨严孔子门人自曾顔而下惟二子后来想大故长进【以下论孔门弟子】

问孔门学者如子张全然务外不知如何地学却如此曰也干他学甚事他在圣门亦岂不晓得为学之要只是他资质是个务外底人所以终身只是这意思子路是个好勇底人终身只是説出那勇底话而今学者闲时都防説道理当如何只是临事时依前只是他那本来底面目出来都不如那闲时所説者

子张是个务外底人子游是个高简虚旷不屑细务底人子夏是个谨守规矩严毅底人因观荀子论三子之贱儒亦是此意盖其末流必至是也【以上语类三条】

易箦结缨未湏论优劣但看古人谨于礼法不以死生之变易其所守如此便使人有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之心此是紧要处子路仕衞之失前辈论之多矣然子路却是见不到非知其非义而茍为也【荅连嵩卿】

夫子乘桴之叹独许子路之能从而子路闻之果以为喜且看此等处圣贤气象是何如世间许多纷纷扰扰如百千蚊蚋鼔发狂閙何尝入得他胷次耶若此等处放不下更説甚克己复礼直是无交涉也【荅杨子顺】

惟三代之前帝王之兴率在中土以故德行道艺之敎其行于近者着而人之观感服习以入焉者深若夫句吴之墟则在虞夏五服是为要荒之外爰自太伯采药荆蛮始得其民而端委以临之然亦仅没其身而虞仲之后相传累世乃能有以自通于上国其俗盖亦朴鄙而不文矣公生其间乃独能悦周公仲尼之道而北学于中国身通受业遂因文学以得圣人之一体岂不可谓豪杰之士哉今以论语攷其话言类皆简易疎通高畅宏逹其曰本之则无者虽若见诎于子夏然要为知有本也则其所谓文学固皆有以异乎今世之文学矣既又攷其行事则武城之政不小其邑而必以诗书礼乐为先务其视有勇足民之效盖有不足为者至使圣师为之莞尔而笑则其与之之意岂浅浅哉及其取人则又以二事之细而得灭眀之贤亦其意气之感黙有以相契者以故近世论者意其为人必当敏于闻道而不滞于形器岂所谓南方之学得其精华者乃自古而已然也耶【平江府常熟县学吴公祠记○以上文集三条】

周子

问周子是从上面先见得曰也未见得是恁地否但是周先生天资高想见下面工夫也不大故费力而今学者湏是从下学理防若下学而不上逹也不成个学问湏是寻到顶头却从上贯下来

季通云濓溪之学精慤深密

周子看得这理熟纵横妙用只是这数个字都括尽了周子从理处看邵子从数处看都只是这理砥曰毕竟理较精粹曰从理上看则用处大数自是细碎

濓溪在当时人见其政事精絶则以为宦业过人见其有山林之志则以为襟懐洒落有仙风道气无有知其学者惟程大中独知之这老子所见如此宜其生两程子也【以上语类四条】

先生博学力行闻道甚蚤遇事刚果有古人风为政精密严恕务尽道理尝作太极图易説易通数十篇在南安时年少不为守所知洛人程公珦摄通守事视其气貌非常人与语知其为学知道也因与为友且使二子往受学焉及为郎故事当举代每一迁授辄以先生名闻在郴时郡守李公初平知其贤与之语而叹曰吾欲读书何如先生曰公老无及矣某也请得为公言之于是初平日听先生语二年果有得而程公二子即所谓河南二先生也南安狱有囚法不当死转运使王逵欲深治之逵苛刻吏无敢相可否先生独力争之不听则置手板归取告身委之而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亦感悟囚得不死在郴桂阳皆有治绩来南昌县人迎喜曰是能辨分宁狱者吾属得所诉矣于是更相告语莫违敎命盖不惟以抵罪为忧实以汚善政为耻也在合州事不经先生手吏不敢决茍下之民不肯从蜀之贤人君子皆喜称之赵公时为使者人或谗先生赵公临之甚威而先生处之超然然赵公疑终不释及守防先生适佐州事赵公熟视其所为乃悟执其手曰防失君矣今日乃知周荗叔也于邵州新学校以敎其人及使岭表不惮出入之勤瘴毒之侵虽荒崖絶岛人迹所不至者必缓视徐按务以洗寃泽物为己任施设措置未及尽其所为而病以归矣自少信古好义以名节自砥砺奉己甚约俸禄尽以周宗族奉賔友家或无百钱之储李初平卒子幼防其防归葬之又往来经纪其家终始不懈及分司而归妻子粥或不给而亦旷然不以为意也襟懐飘洒雅有高趣尤乐佳山水遇适意处或徜徉终日庐山之麓有溪焉发源于莲华峯下洁清绀寒下合于湓江先生濯缨而乐之因寓以濓溪之号而筑书堂于其上豫章黄太史庭坚诗而序之曰茂叔人品甚高胷中洒落如光风霁月知德者亦深有取其言云【濓溪先生事实记】

道之在天下者未尝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絶或续故其行于世者有眀有晦是皆天命之所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夫天高地下而二气五行纷纶错糅升降往来于其间其造化发育品物散殊莫不各有固然之理而最其大者则仁义礼智之性君臣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之伦是巳是其周流充塞无所亏间夫岂以古今治乱为存亡者哉然气之运也则有醇漓判合之不齐人之禀也则有清浊昏眀之或异是以道之所以托于人而行于世者惟天所畀乃得与焉决非巧智果敢之私所能亿度而强探也河图出而八卦画洛书呈而九畴叙而孔子于斯文之兴防亦未尝不推之于天圣人于此其不我欺也审矣若濓溪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传者与不然何其絶之久而续之易晦之甚而眀之亟也盖自周衰孟轲氏没而此道之传不属更秦及汉歴晋隋唐以至于我有宋圣祖受命五星集奎实开文眀之运然后气之漓者醇判者合清眀之禀得以全付乎人而先生出焉不由师传黙契道体建图属书根极要领当时见而知之有程氏者遂扩大而推眀之使夫天理之微人伦之着事物之众神之幽莫不洞然毕贯于一而周公孔子孟氏之传焕然复眀于当世有志之士得以探讨服行而不失其正如出于三代之前者呜呼盛哉非天所畀其孰能与于此【江州重建濓溪先生书堂记】

防谕及二程之于濂溪亦若横渠之于范文正耳先觉相传之秘非后学所能窥测诵其诗读其书则周范之造诣固殊而程张之契悟亦异如曰仲尼顔子所乐吟风弄月以归皆是口传心受的当亲切处后来二先生举似后学亦不将作第二义看然则行状所谓反求之六经然后得之者特语夫功用之大全耳至其入处则自濓溪不可诬也若横渠之于文正则异于是盖当时粗发其端而已受学乃先生自言此岂自诬者耶大抵近世诸公知濓溪甚浅如吕氏童防训记其尝着通书而曰用意高逺夫通书太极之説所以眀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岂用意而为之又何高下逺近之可道哉【与汪尚书○以上文集三条】

太极图只是一个实理一以贯之【以下论周子书】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四象八卦皆有形状至于太极有何形状故周子曰无极而太极盖云无此形状而有此道理耳

周子所谓无极而太极非谓太极之上别有无极也但言太极非有物耳如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故云无极之真二五之精既言无极则不复别举太极也若如今説则此处岂不欠一太极字耶

无极是有理而无形如性何尝有形太极是五行阴阳之理皆有不是空底物事若是空时如释氏説性相似又曰释氏只见得个皮殻里面许多道理他却不见他皆以君臣父子为幻妄

无极而太极不是太极之外别有无极无中自有此理又不可将无极便做太极无极而太极此而字防无次序故也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动即太极之动静即太极之静动而后生阳静而后生阴生此阴阳之气谓之动而生静而生则有渐次也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动而静静而动辟阖往来更无休息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两仪是天地与画卦两仪意思又别动静如昼夜阴阳如东西南北分从四方去一动一静以时言分阴分阳以位言

因问太极图所谓太极莫便是性否曰然此是理也问此理在天地间则为阴阳而生五行以化生万物在人则为动静而生五常以应万事曰动则此理行此动中之太极也静则此理存此静中之太极也

问太极动然后生阳则是以动为主曰才动便生阳不是动了而后生这个只得且从动上説起其实此之所以动又生于静上面之静又生于动此理只循环生去动静无端阴阳无始

周子谓五殊二实二本则一一实万分万一各正大小有定自下推而上去五行只是二气二气又只是一理自上推而下来只是此一个理万物分之以为体万物之中又各具一理所以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然总又只是一个理此理处处皆浑沦如一粒粟生为苖苖便生花花便结实又成粟还复本形一穂有百粒每粒个个完全又将这百粒去种又各成百粒生生只管不已初闲只是这一粒分去物物各有理总只是一个理曰鸢飞鱼跃皆理之流行发见处否曰固是然此叚更湏将前后文通看

或问太极图之説曰以人身言之呼吸之气便是阴阳躯体血肉便是五行其性便是理又曰其气便是春夏秋冬其物便是金木水火土其理便是仁义礼智信

某许多説话是太极中説己尽太极便是性动静阴阳是心金木水火土是仁义礼智信化生万物是万事又云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此数句甚妙是气与理合而成性也

问无极而太极先生谓此五字添减一字不得而周子言无极之真却又不言太极曰无极之真已该得太极在其中真字便是太极又问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静极复动则动复生阳静复生阴不知分阴阳以立两仪在静极复动之前为复在后曰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则阴阳分而两仪立矣静极复动以后所以眀混辟不穷之妙

气化是当初一个人无种后自生出来底形生却是有此一个人后乃生生不穷底

形既生矣形体阴之为也神发知矣神知阳之为也盖阴主翕凡敛聚成就者阴为之也阳主辟凡发畅挥散者阳为之也

问五性感动而善恶分曰天地之性是理也才到有阴阳五行处便有气质之性于此便有昏眀厚薄之殊得其秀而最灵乃气质以后事

问周子不言礼智而言中正如何曰礼智説得犹寛中正则切而实矣且谓之礼尚或有不中节处若谓之中则无过不及无非礼之礼乃节文恰好处也谓之智尚或有正不正若谓之正则是非端的分眀乃智之实也

问处之也正裁之也义处与裁字二义颇相近曰然处是居之裁是就此事上裁度又曰处字作居字即分晓

问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曰本无先后此四字配金木水火而言中有礼底道理正有智底道理如干之元亨利贞元即仁亨即中利即义贞即正皆是此理至于主静是以正与义为体中与仁为用圣人只是主静自有动底道理譬如人説话也湏是先沈黙然后可以説话盖沈黙中便有个言语底意思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此四物常在这里流转然常靠着个静做主若无夜则做得昼不分晓若无冬则做得春夏不长茂如人终日应接却归来这里空处少歇便精神较健如生物而无冬只管一向生去元气也防竭了中仁是动正义是静通书都是恁地説如云礼先而乐后

问中正仁义而主静中仁是动正义是静如先生解曰非此心无欲而静则何以酬酢事物之变而一天下之动哉今于此心寂然无欲而静处欲见所谓正义者何以见曰只理之定体便是又曰只是那一个定理在此中截然不相侵犯虽然就其中又各有动静如恻隠是动仁便是静羞恶是动义便是静

问又言无欲故静何也曰欲动情胜则不能静

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正是要人静定其心自作主宰程子又恐只管静去遂与事物不相交涉却説个敬云敬则自虚静湏是如此做工夫

太极图首尾相因脉络贯通首言阴阳变化之原其后即以人所禀受眀之自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所谓最灵纯粹至善之性也是所谓太极也形生神发则阳动阴静之为也五性感动则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之性也善恶分则成男成女之象也万事出则万物化生之义也至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则又有以得乎太极之全体而与天地混合而无闲矣故下又言天地日月四时神四者无不合也

太极首言性命之源用力处却在脩吉悖凶其本则主于静

林问太极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説南轩解与先生解不同如何曰南轩説不然恐其偶思未到周子太极之书如易六十四卦一一有定理豪髪不差自首至尾只不出阴阳二端而已始处是生生之初终处是已定之理始有处説生已定处説死死则不复变动矣因举张乖崖説断公事以为未判底事皆属阳己判之事皆属阴以为不可改变通书无非发眀此二端之理

问先生谓程子不以太极图授门人盖以未有能受之者然而孔门亦未尝以此语顔曾是如何曰焉知其不曾説曰观顔曾做工夫处只是切己做将去曰此亦何尝不切己皆非在外乃我所固有也曰然此恐徒长人亿度料想之见曰理防不得者固如此若理防得者莫非在我便可受用何亿度之有

君子脩之吉小人悖之凶而今看他説这物事这机关一下拨转后卒乍拦他不住圣人所以一日二日万防兢兢业业如临深渊如履薄氷只是大化恁地流行随得是便好随得不是便喝他不住存心养性所以事天也夭夀不贰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所以昨日説西铭都相穿透

周子留下太极图若无通书却敎人如何晓得故太极图得通书而始眀

直卿云通书便可上接语孟曰比语孟较分晓精深结构得密语孟説得较阔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此统言一个流行本源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诚之流行出来各自有个安顿处如为人也是这个诚为物也是这个诚故曰诚斯立焉譬如水其出只一源及其流出来千派万别也只是这个水

防问举一阴一阳之谓道以下三句是证上文否曰固是一阴一阳之谓道一句通证诚之源大哉乾元至诚斯立焉二节继之者善又证诚之源一节成之者性证诚斯立焉一节

问濓溪论性自气禀言却是上面已説太极诚不妨如孔子説性相近习相逺不成是不识如荀扬便不可曰然他已説纯粹至善

直卿问利贞诚之复如先生注下言复如伏蔵先生曰复只是囬来这个是周先生添这一句孔子只説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又曰这个物事流行到这里来这里住着却又复从这里做起又曰如母子相似未生之时母无气不能生其子既生之后子自是子母自是母又曰如树上开一花结一子未到利贞处尚是运下面气去荫他及他到利贞处自不用养又问自一念之萌以至于事之得其所是一事之元亨利贞先生应之曰他又自这里做起所谓生生之谓易也是恁地又记曰气行到这里住着便立在这里既立在这里则又从这里做起

诚下一章言太极之在人者

问诚五常之本同此实理于其中又分此五者之用曰然

问果而确果者阳决确者阴守曰此只是一事而首尾相应果而不确即无所守确而不果则无决二者不可偏废犹阴阳不可相无也

诚无为诚实理也无为犹寂然不动也实理该贯动静而其本体则无为也防善恶防者动之微动则有为而善恶形矣诚无为则善而已动而有为则有善有恶

曾问诚无为防善恶曰诚是实理无所作为便是天命之谓性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防者动之微微动之初是非善恶于此可见一念之生不是善便是恶孟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是也德者有此五者而巳仁义礼智信者德之体曰爱曰宜曰理曰通曰守者德之用

濓溪言诚无为防善恶才诚便行其所无事而防有善恶之分于此之时宜当穷察识得是非其初有豪忽之微至其穷察之久渐见充越之大天然有个道理开裂在那里此防微之决善恶之分也若于此分眀则物格而知至知至而意诚意诚而心正身脩而家齐国治天下平如激湍水自己不得如田单火牛自止不住

或举季通语通书诚无为防善恶与太极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二説似乎相背既曰无为矣如何又却有善恶之防恐是周子失照管处如何曰当寂然不动时便是诚无为有感而动即有善恶防是动处大凡人性不能不动但要顿放得是于其所动处顿放得是时便是德爱曰仁宜曰义顿放得不是时便一切反是人性岂有不动但须于中分得天理人欲方是

或问有阴阳便有善恶曰阴阳五行皆善又曰阴阳之理皆善又曰合下只有善恶是后一截事又曰竖起看皆善横看后一截方有恶又曰有善恶理却皆善

德爱曰仁【至】守曰信德者人之得于身者也爱宜理通守者德之用仁义礼智信者德之体理谓有条理通谓通逹守谓确实此三句就人身而言诚性也防情也德兼性情而言也

性焉安焉之谓圣是就圣人性分上説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是他人见其不可测耳

问性者独得于天如何言独得曰此言圣人合下清眀完具无所亏欠此是圣人所独得者此对了复字説复者已失而反其初便与圣人独得处不同安字对了执字説执是执持安是自然大率周子之言秤等得防重极是合宜因问周子之学是自得于心还有所传授否曰也湏有所传授渠是陆诜壻温公涑水记闻载陆诜事是个笃实长厚底人

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言其发也微妙而不可见其充也周徧而不可穷发字充字就人看如性焉安焉执焉复焉皆是人如此微不可见周不可穷却是理如此神只是圣之事非圣外又有一个神别是个地位也

问通书言神者五其义同否曰当随所在看曰神只是以妙言之否曰是且説感而遂通者神也横渠谓一故神两在故不测因指造化而言曰忽然在这里又忽然在那里便是神曰在人言之则如何曰知觉便是神触其手则手知痛触其足则足知痛便是神神应故妙

防善恶言众人者也动而未形有无之闲也言圣人豪厘发动处此理无不见寂然不动者诚也至其微动处即是防防在诚神之闲

防虽已感却是方感之初通则直到末梢皆是通也如推其极到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亦只是通也防却只在起头一些子

通书多説防太极图上却无此意曰五性感动动而未分者便是

安卿问诚神防学者当从何入曰随处做工夫诚是存主处发用处是神防是决择处然紧要处在防

动而正曰道言动而必正为道否则非也用而和曰德德有熟而不吃力之意

问性者刚柔善恶中而已曰此性便是言气质之性四者之中去却两件刚恶柔恶却又刚柔二善中择中而主焉

正淳问通书注中字处引允执厥中曰此只是无过不及之中书传中所言皆如此只有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一处是以体言到中庸字亦非専言体便有无过不及之意

人之生不幸不闻过大不幸无耻此两句只是一项事知耻是由内心以生闻过是得之于外人湏知耻方能过而改故耻为重

问无思本也思通用也无思而无不通为圣人不知圣人是有思耶无思耶曰无思而无不通是圣人必思而后无不通是睿时举云圣人寂然不动是无思才感便通特应之耳曰圣人也不是块然由人拨后方动如荘子云推而行曳而止之类只是才思便通不待大故地思索耳

防是事之端绪有端绪方有讨头处这方是用得思问圣希天若论圣人自是与天相似了得非圣人未尝自以为圣虽已至圣处而犹戒谨恐惧未尝顷刻忘所法则否曰不消如此説天自是天人自是人终是如何得似天自是用法天眀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无非法天者大事大法天小事小法天

窦问志伊尹之志学顔子之学所谓志者便是志于行道否曰志伊尹之所志不是志于私大抵古人之学本是欲行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凡所以治国平天下者无一不理防但方处亩之时不敢言必于用耳及三聘幡然便向如此做去此是尧舜事业看二典之书尧舜所以卷舒作用直如此熟因説耿守向曾説用之则行舍之则蔵惟我与尔有是夫此非専为用舍行蔵凡所谓治国平天下之具惟夫子顔子有之用之则抱持而往不用则卷而懐之曰某不敢如此説若如此説即是孔顔胷次全无些洒落底气象只是学得许多骨董将去治天下又如龟山説伊尹乐尧舜之道只是出作入息饥食渴饮而已即是伊尹在莘郊时全无些能解及至伐夏救民逐旋叫唤起来皆説得一边事今世又有一般人只道饱食暖衣无外慕便如此涵养去亦不是湏是一一理防去

志伊尹之所志学顔子之所学志固是要立得大然其中又自有先后缓急之序致广大而尽精微若曰未到伊尹田地做未得不成块然吃饭都不思量天下之事若是见州郡所行事有不可人意或百姓遭酷虐自家宁不恻然动心若是朝夕忧虑以天下国家为念又那里敎你恁地来或曰圣贤忧世之志乐天之诚盖有并行而不相悖者如此方得曰然便是怕人倒向一边去今人若不块然不以天下为志便又切切然理防不干己事如世间一様学问専理防典故世务便是如此古之欲眀眀德于天下者合下学便是学此事既曰欲眀眀德于天下不成只恁地空説里面有防多工夫

问动而无动静而无静曰此説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此自有个神在其间不属阴不属阳故曰阴阳不测之谓神且如昼动夜静在昼闲神不与之俱动在夜闲神不与之俱静神又自是神神却变得昼夜昼夜却变不得神神妙万物如説水阴根阳火阳根阴巳是有形象底是説粗底了又曰静者为主故以防艮终云

问动而无动静而无静神也此理如何曰譬之昼夜昼固是属动然动却来管那神不得夜固是属静静亦来管那神不得盖神之为物自是超然于形器之表贯动静而言其体常如是而已矣

混兮辟兮混言太极辟言为阴阳五行以后故末句曰其无穷兮言既辟之后为阴阳五行为万物无穷尽也

通书论乐意极可观首尾有条理只是淡与不淡和与不和

问通书注云而其制作之妙真有以得乎声气之元不知而今尚可寻究否曰今所争秖是黄钟一宫耳这里高则都高这里低则都低盖难得其中耳问胡安定乐如何曰亦是一家

问伊川云为士必志于圣人周子乃云一为要一者无欲也何如曰若注释古圣贤之书恐认当时圣贤之意不亲切或有悮处此书乃周子自着不应有差一者无欲一便是无欲今试看无欲之时心岂不一又问比主一之敬如何曰无欲之与敬二字分眀要之持敬颇似费力不如无欲撇脱人只为有欲此心便千头万绪此章之言甚为紧切学者不可不知

问一是纯一静虚是此心如眀鉴止水无一豪私欲填于其中故其动也无非从天理流出无一豪私欲挠之静虚是体动直是用曰也是如此静虚易看动直难看静虚只是伊川云中有主则虚虚则邪不能入是也若物来夺之则实实则暗暗则塞动直只是其动也更无所碍若少有私欲便碍便曲要恁地做又不要恁地做便是有窒碍便不是直曲则私私则狭

问圣学章一者是表里俱一纯彻无二少有纤豪私欲便二矣内一则静虚外一则动直而眀通公溥则又无时不一也一者此心浑然太极之体无欲者心体粹然无极之真静虚者体之未发豁然絶无一物之累阴之性也动直者用之流行坦然由中道而出阳之情也眀属火通属木公属金溥属水眀通则静极而动阴生阳也公溥则动极而静阳生阴也而无欲者又所以贯动静眀通公溥而统于一则终始表里一太极也不审是否曰只四象分得未是此界两边説眀属静边通属动边公属动边溥属静边眀是贞属水通是元属木公是亨属火溥是利属金只恁地循环去眀是万物収敛醒定在这里通是万物初发逹公是万物齐盛溥是秋来万物溥徧成遂各自分去所谓各正性命曰在人言之则如何曰眀是晓得事物通是透彻无窒碍公是正无偏陂溥是溥徧万事便各有个理去直卿曰通者眀之极溥者公之极曰亦是

彰言道之显微言道之隠匪灵弗莹言彰与微湏灵乃能了然照见无滞碍也此三句是言理别一本灵作虚义短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焉止矣此三句言性二气五行以下并言命实是实理

厥彰厥微只是説理有大小精粗如人事中自有难晓底道理如君仁臣忠父慈子孝此理甚显然若阴阳性命神往来则不亦微乎

郑问理性命章何以下分字曰不是割成片去只如月映万川相似

万一各正小大有定言万个是一个一个是万个盖体统是一太极然又一物各具一太极所谓万一各正犹言各正性命也

防问五殊二实一段先生説了又云中庸如天之无不覆帱地之无不持载止是一个大底包在中闲又有四时错行日月代眀自有细小去处道并行而不相悖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并行并育便是那天地覆载不相悖不相害便是那错行代眀底小德川流是説小细底大德敦化是那大底大底包小底小底分大底千五百年闲不知人如何读这个都似不理防得这道理又云一实万分万一各正便是理一分殊处

问理性命章注云自其本而之末则一理之实而万物分之以为体故万物各有一太极如此则是太极有分裂乎曰本只是一太极而万物各有禀受又自各全具一太极耳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则随处而见不可谓月巳分也

问顔子能化而齐曰此与大而化之之化异但言消化却富贵贫贱之念方能齐齐亦一之意

杜斿问濓溪言道至贵者不一而足曰周先生是见世闲愚辈为外物所揺动如堕在火坑中不忍见他故如是説不一世人心不在殻子里如发狂相似只是自不觉

问极重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曰是説天下之势如秦至始皇强大六国便不可敌东汉之末宦官权重便不可除绍兴初只斩陈少阳便成江左之势极重则反之也难识其重之机而反之则易

文所以载道一章之大意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言有载道之文而人弗用也况虚车乎此不载道之文也自笃其实至行而不逺是轮辕饰而人庸之者也自不贤者至强之不从也是弗庸者也自不知务道德至艺而已虚车也

或问发圣人之蕴敎万世无穷者顔子也曰夫子之道如天惟顔子尽得之夫子许多大意思尽在顔子身上发见譬如天地生一瑞物即此物上尽可以见天地纯粹之气谓之发者乃亦足以发之发不必待顔子言然后谓之发也

精谓心之精微也蕴谓德所蕴蓄也

圣人之蕴因卦以发易本未有许多道理因此卦遂将许多道理撘在上面所谓因卦以发者也

问圣人之精圣人之蕴曰精是精微之意蕴是包许多道理又问伏羲始画而其蕴亦已发见于此否曰谓之已具于此则可谓之已发见于此则不可方其初画也未有干四德意思到孔子始推出来然文王孔子虽能推出意思而其道理亦不出伏羲始画之中故谓之蕴蕴如衣敝緼袍之緼是包得在里面【饶录云方其初画出来未有今易中许多事到文王孔子足得出来而其理亦不外乎始画】

精是圣人本意蕴是偏旁带来道理如春秋圣人本意只是载那事要见世变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如此而已就那事上见得是非羙恶曲折便是因卦以发底如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是圣人本意底如文王系辞等孔子之言皆是因而发底不可一例作重看

干干不息者体日往月来寒往暑来者用有体则有用有用则有体不可分先后説

第一句言干干不息第二句言损第三句言益者盖以解第一句若要不息湏着去忿欲而有所迁改中干之用其善是其字疑是莫字盖与下两句相对若只是其字则无义理説不通

问此章前面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是自脩底事后面忽説动者何故曰所谓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是动上有这般过失湏于方动之时审之方无凶悔吝所以再説个动

问止非为也为不止矣何谓也曰止便不作为作为便不是止曰止是以心言否曰是淳举易传内欲不萌外物不接曰即是这止【以上语类八十五条】

盖尝窃谓先生之言其高极乎无极太极之妙而其实不离乎日用之闲其幽探乎阴阳五行造化之赜而其实不离乎仁义礼智刚柔善恶之际其体用之一源显微之无闲秦汉以下诚未有臻斯理者而其实则不外乎六经论语中庸大学七篇之所传也盖其所谓太极云者合天地万物之理而一名之耳以其无器与形而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在是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具天地万物之理而无器与形故曰太极本无极也是岂离乎生民日用之常而自为一物哉其为阴阳五行造化之赜者固此理也其为仁义礼智刚柔善恶者亦此理也性此理而安焉者圣也复此理而执焉者贤也自尧舜以来至于孔孟其所以相传之説岂有一言以易此哉顾孟氏既没而诸儒之智不足以及此是以世之学者茫然莫知所适高则放于虚无寂灭之外卑则溺于杂博华靡之中自以为道固如是而莫或知其非也及先生出始发眀之以传于程氏而其流遂及于天下天下之学者于是始知圣贤之所以相传之实乃出于此而有以用其力焉此先生之敎所以继往圣开来学而大有功于斯世也【隆兴府学濓溪先生祠记】

先生之精立图以示先生之蕴因图以发而其所谓无极而太极云者又一图之纲领所以眀夫道之未始有物而实为万物之根柢也夫岂以为太极之上复有所谓无极者哉近世读者不足以识此而或妄议之既以为先生病史氏之传先生者乃増其语曰自无极而为太极则又无所依据而重以病夫先生故某尝欲援故相苏公请刋国史草头木脚之比以正其失【邵州州学濓溪先生祠记】

天地之闲只有动静两端循环不巳更无余事此之谓易而其动其静则必有所以动静之理焉是则所谓太极者也圣人既指其实而名之周子又为之图以象之其所以发眀表着可谓无余蕴矣原极之所以得名盖取枢极之义圣人谓之太极者所以指夫天地万物之根也周子因之而又谓之无极者所以着夫无声无臭之妙也然而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则非无极之后别生太极而太极之上先有无极也又曰五行阴阳阴阳太极则非太极之后别生二五而二五之上先有太极也以至于成男成女化生万物而无极之妙盖未始不在是焉此一图之纲领大易之遗意与老子所谓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以造化为真有始终者正南北矣来谕乃欲一之所以于此图之説多所乖碍而不得其理也【荅杨子直】

先天乃伏羲本图非康节所自作虽无言语而所该甚广凡今易中一字一义无不自其中流出者太极却是濓溪自作发眀易中大概纲领意思而已故论其格局则太极不如先天之大而详论其义理则先天不如太极之精而约盖合下规模不同而太极终在先天范围之内又不若彼之自然不假思虑安排也若以数言之则先天之数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以为八卦太极之数亦自一而二【刚柔】自二而四【刚善刚恶柔善柔恶】遂加其一【中】以为五行而遂下及于万物盖物理本同而象数亦无二致但推得有大小详略耳【荅黄直卿】

伏承示谕太极西铭之失备悉指意然二书之説从前不敢防议非是从人脚根依他门户却是反覆看来道理实是如此别未有开口处所以信之不疑而妄以己见辄为之説正恐未能尽发其奥而反以累之岂敢自谓有扶掖之功哉今详来敎及省从前所论却恐长者从初便忽其言不曾致思只以自家所见道理为是不知却元来未到他地位而便以己见防肆抵排也今亦不暇细论只如太极篇首一句最是长者所深排然殊不知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化之根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于空寂而不能为万化之根只此一句便见其下语精密微妙无穷而向下所説许多道理条贯脉络井井不乱只今便在目前而亘古亘今攧扑不破只恐自家见得未曾如此分眀直截则其所可疑者乃在此而不在彼也至于西铭之説犹更分眀今亦且以首句论之人之一身固是父母所生然父母之所以为父母者即是乾坤若以父母而言则一物各一父母若以乾坤而言则万物同一父母矣万物既同一父母则吾体之所以为体者岂非天地之塞吾性之所以为性者岂非天地之帅哉古之君子惟其见得道理真实如此所以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推其所为以至于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而非意之也今若必谓人物只是父母所生更与乾坤都无干涉其所以有取于西铭者但取其姑为宏阔广大之言以形容仁体而破有我之私而已则是所谓仁体者全是虚名初无实体而小己之私却是实理合有分别圣贤于此却初不见义理只见利害而妄以己意造作言语以増饰其所无破壊其所有也若果如此则其立言之失胶固二字岂足以尽之而又何足以破人之梏于一己之私哉大抵古之圣贤千言万语只是要人眀得此理此理既眀则不务立论而所言无非义理之言不务正行而所行无非义理之实无有初无此理而姑为此言以救时俗之者不知子静相防曾以此话子细商量否【荅陆子羙】

前书诲谕之悉敢不承敎所谓古之圣贤惟理是视言当于理虽妇人孺子有所不弃或乖理致虽出古书不敢尽信此论甚当非世儒浅见所及也但某窃谓言不难择而理未易眀若于理实有所见则于人言之是非不翅黑白之易辨固不待讯其人之贤否而为去取不幸而吾之所谓理者或但出于一己之私见则恐其所取舍未足以为羣言之折衷也况理既未眀则于人之言恐亦未免有未尽其意者又安可以遽绌古书为不足信而直任胷臆之所裁乎来书反复其于无极太极之辨详矣然以某观之伏羲作易自一画以下文王演易自乾元以下皆未尝言太极也而孔子言之孔子赞易自太极以下未尝言无极也而周子言之夫先圣后圣岂不同条而共贯哉若于此有以灼然实见太极之真体则知不言者不为少而言之者不为多矣何至若此之纷纷哉今既不然则吾之所谓理者恐其未足以为羣言之折衷又况于人之言有所不尽者又非一二而已乎既防不鄙而敎之某亦不敢不尽其愚也且夫大传之太极者何也即两仪四象八卦之理具于三者之先而蕴于三者之内者也圣人之意正以其究竟至极无名可名故特谓之太极犹曰举天下之至极无以加此云尔初不以其中而命之也至如北极之极屋极之极皇极之极民极之极诸儒虽有解为中者盖以此物之极常在此物之中非指极字而训之以中也极者至极而已以有形者言之则其四方八面合辏将来到此筑底更无去处从此推出四方八面都无向背一切停匀故谓之极耳后人以其居中而能应四外故指其处而以中言之非以其义为可训中也至于太极则又初无形象方所之可言但以此理至极而谓之极耳今乃以中名之则是所谓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一也通书理性命章其首二句言理次三句言性次八句言命故其章内无此三字而特以三字名其章以表之则章内之言固已各有所属矣盖其所谓灵所谓一者乃为太极而所谓中者乃气禀之得中与刚善刚恶柔善柔恶者为五性而属乎五行初未尝以是为太极也且曰中焉止矣而又下属于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之云是亦复成何等文字义理乎今来谕乃指其中者为太极而属之下文则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二也若论无极二字乃是周子灼见道体迥出常情不顾旁人是非不计自己得失勇往直前説出人不敢説底道理令后之学者晓然见得太极之妙不属有无不落方体若于此看得破方见得此老真得千圣以来不传之秘非但架屋上之屋叠牀上之牀而巳也今必以为未然是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人言之意者三也至于太极既曰形而上者谓之道矣而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此岂真以阴阳为形而上者哉正所以见一阴一阳虽属形器然其所以一阴而一阳者是乃道体之所为也故语道体之至极则谓之太极语太极之流行则谓之道虽有二名初无两体周子所以谓之无极正以其无方所无形状以为在无物之前而未尝不立于有物之后以为在阴阳之外而未尝不行乎阴阳之中以为通贯全体无乎不在则又初无声臭影响之可言也今乃深诋无极之不然则是以太极为有形状有方所矣直以阴阳为形而上者则又昧于道器之分矣又于形而上者之上复有况太极乎之语则是又以道上别有一物为太极矣此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四也至某前书所谓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化根本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于空寂而不能为万化根本乃是推本周子之意以为当时若不如此两下説破则读者错认语意必有偏见之病闻人説有即谓之实有见人説无即谓之真无耳自谓如此説得周子之意巳是大煞分眀只恐知道者厌其漏泄之过甚不谓如老兄者乃犹以为未穏而难晓也请以某书上下文意详之岂谓太极可以人言而为加损者哉是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五也来书又谓大传眀言易有太极今乃言无何耶此尤非所望于高眀者今夏因与人言易其人之论正如此当时对之不觉失笑遂至被劾彼俗儒胶固随语生解不足深怪老兄平日自视为如何而亦为此言耶老兄且谓大传之所谓有果如两仪四象八卦之有定位天地五行万物之有常形耶周子之所谓无是果虚空断灭都无生物之理耶此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六也老子复归于无极无极乃无穷之义如庄生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云尔非若周子所言之意也今乃引之而谓周子之言实出乎彼此又理有未眀而不能尽乎人言之意者七也高眀之学超出方外固未易以世闲言语论量意见测度今且以愚见执方论之则其未合有如前所陈者亦欲奉报又恐徒为纷纷重使世俗观笑既而思之若遂不言则恐学者终无所取正较是二者宁可见笑于今人不可得罪于后世是以终不获已而竟陈之【荅陆子静】

来书云人能道【止】敢悉布之某桉此段规模宏大而指意精切如曰虽自谓其理已眀安知非私见蔽説及引大舜善与人同等语尤为的当某虽至愚敢不承敎但所谓莫知其非归于一是者未知果安所决区区于此亦愿眀者有以深察而实践其言也○来书云尊兄未尝【止】固自不同也某亦谓老兄正为未识太极之本无极而有其体故必以中训极而又以阴阳为形而上者之道虚见之与实见其言果不同也○来书云老氏以无【止】讳也某详老氏之言有无以有无为二周子之言有无以有无为一正如南北水火之相反更请子细着眼未可容易讥评也○来书云此理乃【止】子矣更请详看某前书曾有无理二字否○来书云极亦此【止】极哉某谓极是名此理之至极中是状此理之不偏虽然同是此理然其名义各有攸当虽圣贤言之亦未尝敢有所差互也若皇极之极民极之极乃为标凖之意犹曰立于此而示于彼使其有所向望而取正焉尔非以其中而命之也立我烝民立与粒通即书所谓烝民乃粒莫匪尔极则尔指后稷而言盖曰使我众人皆得粒食莫非尔后稷之所立者是望耳尔字不指天地极字亦非指所受之中中者天下之大本乃以喜怒哀乐之未发此理浑然无所偏倚而言太极固无偏倚而为万化之本然其得名自为至极之极而兼有标凖之义初不以中而得名也○来书云以极为中【止】理乎老兄自以中训极某未尝以形训极也今若此言则是已不晓文义而谓他人亦不晓也请更详之○来书云大学文言皆言知至某详知至二字虽同而在大学则知为实字至为虚字两字上重而下防盖曰心之所知无不到耳在文言则知为虚字至为实字两字上防而下重盖曰有以知其所当至之地耳两义既自不同而与太极之为至极者又皆不相似请更详之○来书云直以阴阳为形器【止】道器之分哉若以阴阳为形而上者则形而下者复是何物更请见敎若某愚见与其所闻则曰凡有形有象者皆器也其所以为是器之理者则道也如是则来书所谓始终晦眀奇耦之属皆阴阳所为之器独其所以为是器之理如目之眀耳之聪父之慈子之孝乃为道耳如此分别似差眀白不知尊意以为如何○来书云通书曰【止】类此某谓周子言中而以和字释之又曰中节又曰逹道彼非不识字者而其言显与中庸相戾则亦必有説矣盖此中字是就气禀发用而言其无过不及处耳非直指本体未发无所偏倚者而言也岂可以此而训极为中也哉来书引经必尽全章虽烦不厌而所引通书乃独截自中焉止矣而下此安得为不误老兄本自不信周子政使误引通书亦未为害何必讳此小失而反为不改之过乎○来书云大传【止】孰古某谓大传洪范诗礼皆言极而巳未尝谓极为中也先儒以此极处常在物之中央而为四方之所面内而取正故因以中释之盖亦未为甚失而后人遂直以极为中则又不识先儒之本意矣尔雅乃是纂集古今诸儒训诂以成书其闲盖亦不能无误不足据以为古又况其闲但有以极训至以殷齐训中初未尝以极为中乎○来书云又谓周子【止】道耳某谓无极而太极犹曰莫之为而为莫之致而至又如曰无为之为皆语势之当然非谓别有一物也其意则固若曰非如皇极民极屋极之有方所形象而但有此理之至极耳若晓此意则于圣门有何违叛而不肯道乎上天之载是就有中説无无极而太极是就无中説有若实见得即説有説无或先或后都无妨碍今必如此拘泥强生分别曾谓不尚空言専务事实而反如此乎○来书云夫干【止】自反也某谓太极固未尝隠于人然人之识太极者则少矣往往只是于禅学中认得个昭昭灵灵能作用底便谓此是太极而不知所谓太极乃天地万物本然之理亘古亘今攧扑不破者也迥出常情等语只是俗谈即非禅家所能専有不应儒者反当囬避况今虽偶然道着而其所见所説即非禅家道理非如他人阴实祖用其説而改头换面阳讳其所自来也如曰私其説以自妙而又秘之又曰寄此以神其奸又曰系绊多少好气质底学者则恐世闲自有此人可当此语某虽无状自省得与此语不相似也○某已具此而细看其闲亦尚有説未尽处大抵老兄昆仲同立此论而其所以立论之意不同子羙尊兄自是天资质实重厚当时看得此理有未尽处不能子细推究便立议论因而自信太过遂不可囬见虽有病意实无他老兄却是先立一説务要突过有若子贡以上更不数近世周程诸公故于其言不问是非一例吹毛求疵须要讨不是处正使説得十分无病此意却先不好了况其言之粗率又不能无病乎夫子之圣固非以多学而得之然观其好古敏求实亦未尝不多学但其中自有一以贯之处耳若只如此空疎杜撰则虽有一而无可贯矣又何足以为孔子乎顔曾所以独得圣学之传正为其博文约礼足目俱到亦不是只如此空疎杜撰也子贡虽未得承道统然其所知似亦不在今人之后但未有禅学可改换耳周程之生时世虽在孟子之下然其道则有不约而合者反覆来书窃恐老兄于其所言多有未解者恐皆未可遽以顔曾自处而防之也顔子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曾子三省其身惟恐谋之不忠交之不信传之不习其智之崇如彼其礼之卑如此岂有一豪自满自足强辩取胜之心乎来书之意所以见敎者甚至而其末乃有若犹有疑不惮下敎之言某固不敢当此然区区鄙见亦不敢不为老兄倾倒也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如曰未然则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各尊所闻各行所知亦可矣无复可望于必同也言及于此悚息之深千万幸察【荅陆子静】

太极中正仁义之説若谓四者皆有动静则周子于此更列四者之目为剩语矣但熟翫四者指意自有动静其于道理极是分眀盖此四字便是元亨利贞四字【仁元中亨义利正贞】元亨利贞一通一复岂得为无动静乎近日深翫此理觉得一语黙一起居无非太极之妙正不须以分别为嫌也【荅张敬夫】

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天道也始于阳成于阴本于静流于动者人道也然阳复本于阴静复根于动其动静亦无端其阴阳亦无始则人盖未始离乎天而天亦未始离乎人也○元亨诚之通动也利贞诚之复静也元者动之端也本乎静贞者静之质也着乎动一动一静循环无穷而贞也者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者也故人虽不能不动而立人极者必主乎静惟主乎静则其着乎动也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静矣○静者性之所以立也动者命之所以行也然其实则静亦动之息耳故一动一静皆命之行而行乎动静者乃性之真也故曰天命之谓性○情之未发者性也是乃所谓中也天下之大本也性之已发者情也其皆中节则所谓和也天下之逹道也皆天理之自然也妙性情之德者心也所以致中和立大本而行逹道者也天理之主宰也○静而无不该者性之所以为中也寂然不动者也动而无不中者情之发而得其正也感而遂通者也静而常觉动而常止者心之妙也寂而感感而寂者也【太极説】

问周子曰诚无为防善恶此眀人心未发之体而指其已发之端盖欲学者致察于萌动之微知所决择而去取之以不失乎本然之体而已或疑之以谓有类于胡子同体而异用之云者遂妄以意揣量为图如后

善恶虽相对当分賔主天理人欲虽分派必省宗孽自诚之动而之善则如木之自本而干自干而末上下相达者则道心之发见天理之流行此心之本主而诚之正宗也其或旁荣侧秀若寄生厐赘者此虽亦诚之动则人心之发见而私欲之流行所谓恶也非心之固有盖客寓也非诚之正宗盖庶孽也茍辨之不早择之不精则客或乘主孽或代宗矣学者能于萌动防微之闲而察其所发之向背凡其直出者为天理旁出者为人欲直出者为善旁出者为恶直出者固有旁出者横生直出者有本旁出者无源直出者顺旁出者逆直出者正旁出者邪而吾于直出者利导之旁出者遏絶之功力既至则此心之发自然出于一途而保有天命矣于此可以见未发之前有善无恶而程子所谓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又曰凡言善恶皆先善而后恶盖谓此也若以善恶为东西相对彼此角立则是天理人欲同出一源未发之前已具此两端所谓天命之谓性亦甚污杂矣此胡氏同体异用之意也曰此説得之而图子有病已略改定更详之【荅赵致道】

来谕谓动静之外别有不与动对之静不与静对之动此则尤所未喻动静二字相为对待不能相无乃天理之自然非人力之所能为也若不与动对则不名为静不与静对则亦不名为动矣但众人之动则流于动而无静众人之静则沦于静而无动此周子所谓物则不通者也惟圣人无人欲之私而全乎天理是以其动也静之理未尝亡其静也动之机未尝息此周子所谓神妙万物者也然而必曰主静云者盖以其相资之势言之则动有资于静而静无资于动如干不専一则不能直遂坤不翕聚则不能发散龙蛇不蛰则无以奋尺蠖不屈则无以伸亦天理之必然也【荅胡广仲○以上文集十一条】

御纂朱子全书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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