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读者和当今求知若渴的读者见到这本书抽象而又冗长的书名就可能被吓跑。我可以向他们担保,他们的害怕没有道理。相反,我们倒是可以指责这本书,在它光亮的八百页中间,不是没有现实性,说得确切一点,是现实性太多了。这部书在一九三七年写成不是徒劳的。在这些书页中无政府主义无容身之地;黑格尔学派的施蒂纳[1]没有出现,而只有黑格尔学派的卡尔·马克思出现了。有几章揭示和讨论了社会主义。但是,傅立叶、欧文·里卡尔多和圣西门的名字却都被作者搁置在一边。作者(他是民主主义者)微笑着以公正阐明了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论。
共产主义本质上是理性的,法西斯主义是感性的。一个好的马克思主义者应该信奉历史的辩证运动,相信客观环境的巨大影响和阶级斗争的不可避免性,相信这种斗争的经济根源和从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的暴力过渡,以及个人的微不足道和群众的伟大意义(顺便说一说,可以认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产生共产主义的艺术;对于苏联电影来说,革命不是天定之事,而是受虐待的无产阶级天使反对资本主义大腹便便的妖魔的斗争)。法西斯主义更确切地说是灵魂所处的状态。事实上,它只要求它的信徒们夸大每个人都隐隐地具有的那种爱国的和宗族的偏见。约德完全有理由把卡莱尔说成是第一位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家。卡莱尔在一八四三年写道,民主是对没有找到统治人民的英雄的绝望和对没有英雄后的生活的顺从。两者(谁也不会不知道)同样地厌恶民主。
另一个共同点是对首领们的崇拜。约德收集了一些有趣的例子:“一份莫斯科官方报纸叹息道:生活在斯大林时代,在斯大林宪法的阳光照耀下,多么幸福!”在柏林,《工人十诫》写道:“每天早晨我们向元首[2]致敬,每天晚上向他致谢,感谢他正式向我们传达了他生命的意愿。”这已不是奉承,而是幻术。
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
[2]指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