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问别人,也问自己:“能想象在我们国家出一个亨·路·门肯,一个受人欢迎的、精于污蔑和谩骂自己国家之道的专家吗?”我以为不能。爱国主义,阿根廷的假爱国主义是吓不起的可怜东西,经不起一首偶然写成的讽刺诗、蒙得维的亚的一记射门或邓普西的一记左勾拳。一个微笑、一次无心的遗忘都会使我们痛心。门肯的名气来自于他坚持给美国抹黑;一个阿根廷的门肯——要想成功——那是不可想象的。
再说,讽刺谩骂文章也不是门肯先生唯一经常涉及的文学题材。他也爱写神学和语言研究方面的文章。《美国语言》初版发表于一九一八年,刚面世的第四版有七百页,经过修订和更正已经完全变了样。书的目录中记载了一万多个单词和短语。我最感兴趣的是从西班牙语派生的词语。ranch来自rancho,dobie来自adobe,desperado来自desesperado, lariat来自la renta, alligator来自el lagarto, lagniapa来自la ñapa或(像我们这里说的)la yapa。最后三个单词加上了冠词;西班牙语在单词中也有带阿拉伯语冠词的,如alcorán、alcohol、alhucema……
在该书的最初几版中门肯曾说,美式英语随着时间的推延将成为另一种语言。现在他说,英式英语可以作为美语的一种难懂的欧洲方言继续存在下去。
这个论点(或俏皮话)使我想起爱德华多·斯基亚菲诺先生和马德里的记者戈麦斯·德·巴克罗之间的某次论战。后者在《太阳报》上发表文章提到了西班牙人常有的、关于在我们国家西班牙语的种种危险的抱怨。夏菲诺告诉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特别担心西班牙语在西班牙的所有的危险,那里西班牙语遭受到巴斯克语、巴勃莱语、吉卜赛语、米兰达德埃布罗语、阿拉贡语、加利西亚语、加泰罗尼亚语、瓦伦西亚语、巴利阿里群岛语的威胁,安达卢西亚语的变态就更不用说了。
黄锦炎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