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初,英国人发现他们有日耳曼血统——于是他们决定继续做他们的日耳曼人,不过是以一种更加引人注目的方式,一心一意地做日耳曼人。在柯勒律治和德·昆西之后,卡莱尔以其雄辩的一生发誓自己不是法国人,而且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都在莱比锡而不是罗马或巴黎。对于这种令人不快的看法,我们可以有两个答复:其一,日耳曼的首都(既然已经是日耳曼人,就姑且这么说吧)并不一定就是位于欧洲交叉路口、因为多少游牧部落和军队的行经而不堪重负的德国;其二,英国和法国在文学上有着久远的姻缘:乔叟从法语翻译作品,莎士比亚是蒙田的读者——他签过名的书还在那里;斯威夫特给伏尔泰留下了他巨大的身影;波德莱尔的灵感源自德·昆西和爱伦·坡。小诗人瓦莱里·拉尔博也是从惠特曼的作品中走出来的。幸好他的亲英倾向并不仅限于像在《巴纳布特》中那样模仿美国或者英国的作品,而是经过了评论、调整、翻译。他最近的一本书有个副标题为《英国领地》,书中有关于考文垂·帕特莫尔[2]的内容,还有关于“准备给爱尔兰一种新神话”的詹姆斯·斯蒂芬斯[3]的内容,关于威廉·福克纳、詹姆斯·乔伊斯、塞缪尔·巴特勒等人的内容……(据我所知,这最新一本书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已经有五位读者:阿图罗·坎塞拉、维多利亚·奥坎波、玛丽亚·罗萨·奥利维尔、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和我。我要向那些我不认识的读者朋友致歉,还要向巴特勒的那位朋友致敬,是他列出了这份并不完整的名单,而我还叫不上他的名字。)
陈泉译
[2]coventry patmore(1823—1896),英国诗人,著有《家里的天使》。
[3]james stephens(1880—1950),爱尔兰诗人、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