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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续通志

钦定续通志卷四百八十九 列传二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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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

元 【四十三】

○元四十三

张珪李孟张养浩敬俨

张珪

李孟

张养浩

敬俨

△张珪

张珪字公端宏范之子也至元十六年宏范平广海宋礼部侍郎邓光荐将赴水死宏范救而礼之命珪受学 【按虞集撰珪墓志叙此

于平诸盗之后云军中无事得宋礼部侍郎邓光荐而事与传互异】 光荐尝遗一编书目曰相业语珪曰熟读后必赖其用十七年授管军万

户镇建康奏曰臣年幼军事重有聂祯者从臣父祖久厯行阵幸以副臣帝欢曰求老成自副常儿不知出此厚赐而遣之十九年太平宣徽盗

起行省檄珪讨之士卒数为贼败卒有杀民家豕而并伤其主者珪曰此军所以败也斩其卒悉平诸盗 【按虞集撰墓志云盗起芜湖宣歙

报至珪投衣而起率步卒先定芜湖使言于行省行省因以讨贼属之战屡胜乃遣人抚安余民有他贼将袭珪珪夜伏兵山上明日贼走山伏

起蹴堕崖死宣州平贼之寇徽者恃南垩西坑二寨为险固珪先令壮士缘鸟道登其婐背乃奋兵击贼贼出战巢背军下据其壁贼回顾惊愕

遁去因追擒其渠送行省戮之徽州亦平谨识】 二十九年入朝命为枢密副使太傅伊噜勒诺延言珪尚少姑试以佥书果可大用请俟他日

帝曰不然是家为国灭金灭宋尽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耶拜江淮行枢密副使大德三年遣珪巡行川陕还擢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迁浙

西肃政廉访使劾罢郡长吏以下三十余人府史胥徒数百征赃巨万计珪得监司奸利事将发之行省不自安赂近臣妾言珪有厌胜事且沮

盐法帝遣官杂治之得行省大小吏欺罔状皆伏罪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因上疏极言天人之际灾异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广言路进君子退

小人信实必罚减冗官节浮费以法祖宗成宪累数百言劾大官之不法及近侍之荧惑者不报遂谢病归武宗初召为太子詹事辞不就尚书

省立中外汹汹中丞久阙仁宗时在东宫曰必欲得真中丞惟张珪可即日召拜仁宗将即位廷臣用皇太后旨行大礼于隆福宫法驾巳陈珪

言当御大明殿御史大夫止之曰议已定虽百奏无益珪曰未始一奏讵知无益入奏帝悟移仗大明皇庆元年拜枢密副使徽政院使实勒们

请以洪城军隶兴圣宫而已领之以上旨移文枢密院众恐惧承命珪执不署事遂不行延佑二年拜中书平章政事请减烦冗还有司以清政

务得专修宰相职帝从之教坊使曹耀珠拜礼部尚书珪曰伶人为宗伯何以示后世力谏止之皇太后以中书右丞相特们德尔为太师万户

布色参知行省政事珪曰太师论道经邦特们德尔非其人布色无功不得为外执政车驾度居庸实勒们传太后旨召珪切责杖之创其舆归

京师明日遂出国门珪子景元掌符玺备宿卫至是以父病笃告归帝惊曰来时卿父无恙景元顿首涕泣不敢言帝不怿进珪大司徒谢病家

居至治二年英宗召见于易水上曰四世旧臣朕将畀卿以政珪辞归丞相问曰宰相之体何先珪曰莫先于格君心莫急于广言路是年为集

贤大学士先是特们德尔以私怨杀平章萧拜珠御史中丞杨多尔济上都留守贺巴延大小之臣不能自保会地震风烈珪抗言其冤复拜平

章政事英宗遇弒逆党夜入都门坐中书堂矫制等符印珪密疏言贼党罪不可逭皆伏诛 【按墓志云特克实等自上都来夜叩国门径入

中书执符印众莫知其端久之闻帝暴崩时魏王齐齐克图以亲王监省珪密撼之王意动因曰大统当在晋邸我有密书非王莫敢致王恐事

泄珪曰事成王之功事败我家甘虀粉不敢以言累王于是王遣人达其书晋王即位于龙居河罪人以次就戮帝大驾至珪迎谒帝顾问曰此

张平章耶密衵之来良合朕意珪拜谢帝自探囊出片纸付翰林承旨库春贝曰此当书之史葢珪密书也本传从略附识于此】 特们德尔子

索诺木议远流珪曰于法强盗不分首从发冢伤尸者亦死索诺木从弒逆亲斫丞相拜珠臂乃欲活之耶遂伏诛盗窃仁庙神主时参知政事

玛喇勒兼领太常礼仪使当迁左丞珪曰以参政迁左丞姑曰叙进而太常奉宗祏不谨当待罪而反迁官何以谢在天之灵命遂寝泰定元年

车驾在上都帝以灾异诏百官集议珪乃与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贤两院官极论当世得失与左右司员外郎宋文瓒诣上都奏之所言弒逆

未诗奸恶未除忠愤未雪冠枉未理政令不信赏罚不公赋役不均财用不节凡数千言辞甚切至不报珪复进曰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应

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应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议乞悉行之帝终不能从未几珪病增剧诏常见免拜跪赐小车

得乘至殿门下帝始开经筵令珪领之珪进翰林学士吴澄等备顾问自是辞位甚力进封蔡国公别刻印以赐二年得旨暂归明年帝遣使召

珪期于必见珪至帝曰卿来时民闲如何对曰臣老少宾客不能远知真定保定河闲臣乡里也民饥甚朝廷虽振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五六惟

陛下念之帝恻然敕有司毕振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帝察其真病命还家四年卒遗命上蔡国公印珪尝自号曰澹庵子六人

△李孟

李孟字道复潞州上党人父唐厯仕秦蜀因徙居汉中孟生而敏悟七岁能文倜傥有大志博学强记通贯经史一时名人商挺王博文皆

折行辈与交至元十四年随父入蜀行省辟为掾不赴后以事至京师中书右丞杨吉达奇之荐于裕宗得召见东宫未及擢用成宗立遣孟往

陕西采访先朝圣政备史官纪述孟讨论编次以进时武宗仁宗皆未出阁徽仁裕圣皇后求名儒辅导有荐者曰布衣李孟有宰相才宜令为

太子师傅大德元年武宗抚军北方仁宗留宫中孟日陈善言正道多所裨益仁宗时太后居怀州又如官山孟常单骑以从在怀州四年诚节

如一每进言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今大兄在朔方大母有居外之忧殿下当迎奉意旨以娱乐之则孝悌之道皆得矣仁宗深纳其言孟特

善论事忠爱恳恻言之不厌而治天下之大经大法深切明白厥后仁宗入清内难敬事武皇笃孝母后端拱以成太平之功文物典章号为极

盛实孟启之也成宗崩安西王阿南达谋继大统丞相哈喇哈斯密使来告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典训也今宫车晏驾大太子远

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母急还宫庭以折奸谋固人心不然国家安危未可保也仁宗犹豫未决孟复进曰邪谋得成以一纸

书召还则殿下母子且不保岂暇论宗族乎仁宗戄然乃奏太后还大都时哈喇哈斯称病坚卧仁宗遣孟往问适成后使者络绎视疾孟入长

揖而坐前引其手诊其脉众以为医乃不疑之既得知安西王谋立有曰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皆不能决孟曰羣邪

违弃祖训党附中宫欲立庶子天命人心必皆弗与殿下入造内庭以大义责之则凡知君臣之义者无不舍彼为殿下用克清宫禁以迎大兄

之至不亦可乎且安西既正位号纵大太子至彼安肯退就藩国必将鬬于国中生民涂炭宗社危矣危身以及其亲非孝也遗祸难于大兄非

悌也得时弗为非智也临机不断无勇也仗义而动事必万全仁宗曰当以卜决之孟召卜人语之曰大事待汝而决但言其吉乃入筮遇干三

五皆九立而献卦曰是谓干之睽干刚也睽外也以刚处外乃定内也君子干干行事也飞龙在天上治也舆曳牛掣其人耐且劓内兑废也厥

宗噬肤往必济也大君外至明相丽也干而不干事乃睽也刚运善断无惑疑也孟曰筮不违人是谓大同时不可以失仁宗喜振袖而起乃共

扶上马孟及诸臣皆步从入自延春门哈喇哈斯自东掖来就之至殿廊收首谋及同恶者悉送狱奉御玺北迎武宗中外翕然以定仁宗监国

使孟参知政事孟损益庶务悉中利病远近悦服然特抑绝侥幸羣小多不乐事定言于仁宗曰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銮舆在道孟未见

颜色不敢冒当重任固辞弗许遂逃去不知所之武宗即位有言于帝曰内难初定时李孟尝劝皇弟自取帝察其诬弗听仁宗亦不敢复言孟

至大二年仁宗为皇太子尝侍帝石太后内宴饮半忽戚然改容帝顾语曰吾弟不乐何所思耶仁宗从容起谢曰赖天地祖宗之灵神器有归

然成今日母子兄弟之欢者李道复之功为多适有所思不自知其见于色也帝感其言命搜访之得之许昌陉山召见于玉德殿帝指谓宰臣

曰此皇祖妣命为朕宾师者宜速任之特授中书平章政事同知枢密院事仁宗嗣立真拜平章政事孟感知遇力以国事为己任尝言人君之

柄在尝与刑刑不足惩赏不足劝何以为治乃奏雪冤死者复其官荫滥冒名爵者悉夺之罢僧道官天下称快仁宗初出居怀州深见吏弊欲

痛刬除之孟进言曰吏亦有贤者在乎变化激励之而已帝曰卿儒者宜与此曹气类不合而曲护如此真长者言卿在朕前惟举人所长而不

斥其短尤朕所深嘉也时承平日久风俗奢靡车服僭拟上下无章近臣恃恩求请无厌孟言贵贱有章所以定民志赐与有节所以劝臣下请

各为之限制帝皆从之赐爵秦国公帝亲授以印章又阃其像敕词臣为赞御书秋谷二字赐之尝赐钞十万贯令将作监治第孟辞曰臣布衣

际遇所望于陛下者非富贵之谓也悉辞不受皇庆元年请告归葬事讫入朝帝慰劳甚至因请谢事优诏不允请益盗乃命以平章政事议中

书省事二年乞还国公印奏三上始知所请帝每与孟论用人之方孟曰人材所出固非一途然汉唐宋金科举得人为监今欲兴天下之贤能

以科举取之犹胜于多门而进然必先德行经术而后文辞乃可得真材也帝深然其言决意行之延佑元年复拜平章政事二年改封韩国公

未几以衰病乞归田里帝不得已许之英宗初特们德尔复相以孟前共政时不附己谗构于帝尽收前后封拜制命降授集贤侍讲学士度其

必辞因中害之孟拜命欣然入院宣徽使以闻曰李孟今日供职例当赐酒帝愕然曰李道复乃肯俯就集贤耶时特们德尔子巴尔济苏侍帝

侧帝顾谓曰尔辈谓彼不肯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谗不得入至治元年卒御史累章辨其诬诏复原官进封魏国公谥文忠孟三入中书民闲

利害知无不言退居一室萧然如布衣凡献纳谋议常自毁其槀家无几存皇庆延佑之世每一政之谬人必以为特们德尔所为一令之善必

归之于孟焉子献御史中丞同知经筵事

△张养浩

张养浩字希孟济南人以才行征为东平学正游京师献书于平章博果密大奇之荐入御史台一曰病博果密亲至其家问疾四顾壁立

叹曰此真台掾也选授堂邑尹毁浮祠三十余所罢旧盗之朔望参者曰彼皆良民饥寒所迫不得已而为盗既加之以刑犹以盗目之是绝其

自新之路也众感泣相戒曰毋负张公至大初拜监察御史初议立尚书省养浩言其不便既立又言变法乱政将祸天下台臣抑不以闻乃扬

言曰昔僧格用事台臣不言后几不免今御史既言又不以闻台将安用时省臣得选用台臣养浩叹曰尉专捕盗纵不称职使盗自选可乎遂

疏时政万余言一曰赏赐太侈二曰刑禁太疏三曰名爵太轻四曰台纲太弱五曰土木太盛六曰号令太浮七曰幸门太多八曰风俗太靡九

曰异端太横十曰取相之术太宽言皆切直当国者不能容遂除翰林待制寻构以罪罢之戒省台勿复用养浩恐及祸变姓名遁去尚书省罢

始召为右司都事改秘书少监延佑二年设进士科遂以礼部侍郎知贡举进士诣谒皆不纳英宗即位命参议中书省事会元夕帝欲于内庭

张灯为鳌山即上疏于左丞相拜珠拜珠袖其疏入谏其略曰世祖临御三十余年每值元夕闾阎之闲灯火亦禁况阙庭之严宫掖之邃尤当

戒慎伏愿以崇俭虑远为法以善奢乐近为戒帝大怒既而喜曰非张希孟不敢言即罢之以父老弃官归养自是召皆不起天厯二年关中大

旱饥民相食特拜陕西行台中丞既闻命即散其家之所有与乡里贫乏者登车就道道经华山祷雨于岳祠泣拜不能起天忽阴翳一雨二日

及到官复祷于社坛大雨水三尺禾黍自生秦人大喜时米斗直十三缗民持钞往籴稍昏即不用诣库换易则豪猾党蔽易十与五累日不可

得民大困乃检库中未毁昏钞文可验者得一千八十五万五千余缗悉以印记其背又刻十贯伍贯为券给散贫乏命米商视印记出粜诣库

验数以易之于是吏獘不敢行又率富民出粟因上章请行纳粟补官之令闻民闲有杀子以奉母者为之大恸出私钱以济之到官四月止宿

公署夜祷于天昼出赈饥未尝少怠每一念至即抚膺痛哭遂得疾卒关中人哀之如失父母至顺二年追封滨国公谥文忠 【按李廷机大

方通鉴云养浩尝着忠告集三卷一曰庙堂忠告二曰风宪忠告三曰牧民忠告皆言居官之道史传不载附识于此】 子强引

△敬俨

敬俨字威卿其先河东人后徙易水父元长官至大常博士俨嗜学善属文御史中丞郭良弼荐为殿中知班着宪章若干卷选充中书省

掾朱清张瑄为海运万户豪纵不法俨适典其文牍尝致厚赂俨拒之二人伏诛权贵多以贿连坐独俨不与大德七年拜监察御史时江浙行

省与浙西宪司交章攻讦命俨偕阿尔斯兰哈雅往治议多不合两上之朝廷卒是俨议至大元年擢江南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先是俨以议

立尚书省忤宰臣意适两淮盐法久滞乃左迁为转运使阴欲陷之比至首劾场官之贪污者法既大行课复增羡至二十五万引河南行省参

政来会盐筴将定羡数为常额俨以亭户凋弊已甚病人以为己非大臣体遂止仁宗践阼召为户部尚书廷议欲革尚书省弊政俨言遽罢钱

不用恐细民失利不从皇庆二年拜江西行省参知旧俗民有争即越诉于省吏得并缘为奸讼益繁俨令省府非有司不得侵民讼事遂简诏

设科举俨荐临川吴澄金陵杨刚中为考试官得人为多延佑四年召为侍御史湖广省臣以赃败俨一日五奏卒正其罪台臣有劾去而复职

者御史复劾之章再上有旨命丞相枢密其决俨曰如是则台事去矣遂即帝前奏黜之因伏殿上叩头请代帝曰事非由汝汝其复位五年拜

中书参知政事旧制诸院及寺监皆得奏除僚属岁久多冒滥富民或以赂进俨以名爵当慎惜奏请悉追夺之明年谢病归徙居淮南泰定四

年征为集贤大学士商议中书省事俨令使者先返而挈家归易水舆疾入见赐食慰劳亲为差吉日使视事命朝会无下拜旋进中书平章政

事天厯改元朝议欲尽戮朝臣之在上京者俨抗言若辈皆循岁例从行杀之非罪众赖以免居月余伤足告归家居十余年痹不能行犹劬书

不废卒封鲁国公谥文忠

钦定续通志卷四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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