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祖禹〗(1014一1098年)字淳甫,一字梦得,北宋成都华阳(今四川双流)人。嘉□进士。从司马光编修《资治通鉴》,在洛阳十五年,不事进取。书成,光荐为秘书省正字。后历任右正言,著作郎,修《神宗实录》检讨,著作郎兼侍读、礼部侍郎、龙图阁学士。他平居恂恂,口不言人过。每讲经前,必正衣冠。先按经讲其说,开列古义,参以政事,言简而当,义理明白,苏轼称为讲官第一。师司马光,创华阳学派,著名弟子有司马康、黄庭坚等。他推崇儒学,尤尚《中庸》,谓是圣人言性之书,出于孔子而传于子思,其言精微,其道闳深。因此,极力宣扬人性论。认为,诚,是圣人之性;诚之者,是贤人之性。圣人是生而知之,故其性是自内而生,得之于天。贤人是学而知之,其性是自外而入,得之人而后至于天。故诚者是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此为圣人之性。诚之者是择善而固执者,贤人之明。圣人是先得于诚,而后有明。贤人是先得于明,而后至诚。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则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则家齐,家齐而后才能治国,国治而后天下平。明源于知,致知是学为圣人的开端。圣人治天下。无不以诚。至诚才能尽性,可与天地参。而性是仁和义。仁义生于性,故仁必出于诚,义必出于诚。不诚于仁,则人不亲;不诚于义,则事不成。故为人子者要诚于孝,为人臣者要诚于忠,为人弟者要诚于恭,天下之性莫不诚于为善,这就是尽人之性。天是高之积,也是原之积,圣人是诚之积。天积于高而及其远,则人不能知;地积于厚而及其广,则人不能穷;圣人积于诚而及其神,则人不能测。圣人,明并日月,德配天地,是因积于诚。圣人之德与天地参,然而又常有不己之心,恐其德有所不至。所仁应是未足以为仁,义是未足以为义,有一物不被其泽,圣人之耻。人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三者之差异,众人皆知。圣人则曰:“及其成功一也”。这是为引不肖者为贤者。使天下皆知由困而知者亦也可以为圣,圣人与我是同类,这样谁都想知圣人之道,这就是为教。圣人侍人如此宽,而责己则严。其责己是为善而不足,其侍人唯恐其不得为君子,二者皆出于性,推之可以治天下。能如此,虽欲为尧、舜也不难。圣人不以自己之能,而去责备天下之人。故择其中庸而行,这就是忠恕。推己之心谓忠,如己之心为恕。不为人之所不能,不行人之所不及,动则思天下之可法,言则思天下之可道,使皆可为善,这是忠。以己欲为君子之心而使人皆得为君子,以己不欲为小人之心而使人皆不为小人,这是恕。仁而过于仁,圣人不以为能。又过于义,圣人不以为行。礼过于礼,圣人不以为教。智过于智,圣人不以为法。仁义礼智非独以善一人,而是使天下人皆可以行之,使后世之人皆可继之,这便是中庸之道。故学《中庸》以治其性,则性可得而见。他著《唐鉴》,以古为鉴,尊奉正统,主张施行“仁政”和人治”。他认为,有国者不忧百姓之贫,而疑其财有余,取之不己,不怜恤百姓的劳苦;疑其力有余,使之不己。此二者是亡国之道。百姓莫不欲富、欲逸,人主与其所欲、去其所恶,没有不正者。而自古创业而失国者少,守成而失国者多是因子孙不知创业的难苦。富而不忘贫,则能保其富。贵而不忘贱,则能保其贵。人主以万乘之贵,四海之富,还以为不足,是忘其开始时的贱贫,而贪欲无穷。人主应清心以治,恭俭爱民。还认为君子与小人,莫不引其同类而聚于朝,人君得一贤者为相,则举同类而进,后进者也举同类,继进者皆贤,而百姓受其德泽。如任小人,亦举同类而进,继进者也必为小人,天下被其害。故人主之职在于任贤,得贤则万事治。人君欲得其贤,要听其言而验之以事,则可分清忠邪贤不肖。他还主张固守祖宗之法,认为自古国家之败,未有不是子孙变更祖宗旧法所致。创业之君,因创业之艰难,故防其患也深,其忧虑也远。所以设法也密。后世虽有聪明之君,高出群臣之表,也没有祖宗更事之多。范祖禹对人性的论述,发展了《中庸》的思想,丰富了“穷理尽性”说。著有《唐鉴》十二卷,《中庸论》,参加编修《资治通鉴》。